第七百四十六章 合上的“门”
“这是......”
返回了物质界，身处红蔷薇市的亚戈，神情不由得有些紧张。
从看门人面具那里，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从看门人面具那里，他听到了一阵.....门，不，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正在响动的声音。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不像是实际的物质间的挤压碰撞声，而像是某种没有实体的.....也不对.....
人类的认知逻辑最简单也最核心的，便是“对比”。
认知到一个新事物，往往会以记忆中的其他事物作为对比对象，确定新事物的性质和具体概念。
这是人类的认知基础，或许是生物学医学研究者们口中的“镜像神经元”，或者是来自心理学家们口中的其他事物，但亚戈现在没时间去想这些能够帮助寄魂人能力发挥的理论。
亚戈试图从自己的认知里寻找符合的参照描述。
但是，找不到。
他的记忆里，他的认知里，并没有足够符合标准的事物。
但是，简化认知还是可以做到的。
去除一些他无法描述、找不到类似物的部分后，就和他身体自身存在的形式有些类似——
半虚幻半实质的东西，但并非灵体。
不，更准确地说，是正在向半虚幻半实质转化。
而且......
吱呀——
亚戈听到了门扉合拢的声音。
门扉，似乎合拢了。
但是，门扉合拢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大问题。
这代表着，之前门扉被打开了。
而且，与亚戈经历的前几次状况不一样的是，这个门扉，不是从另一边打开的。
是从这边打开的！
从物质界这边，有人打开了门扉！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亚戈直接串联起了刚才那股诡异变化的来源。
有人打开了门扉，引起了什么状况。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现而出。
随着他晋升悖论学者后而再次扩大的怪盗感应的感知范围中，一条条概率之线，忽地波动起来。
一片又一片，在他的感知里，仿佛整个城市都摇晃了起来。
但是，实体的物质却没有任何变化。
无论如何，亚戈根本不可能把这种状况视为什么都没有发生。
要去看看情况吗？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看门人面具。
在一种奇妙的预感下，任由这事情发生，看门人面具似乎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这种奇异的预感......更准确地说，是来自......【幸运】。
来自.....异骸之书。
通过失落之书，没有再被屏蔽认知影响的亚戈，很快便找到了这股感觉的来源。
【幸运】这个技能的实质，是异骸之书上某一张面孔书页，是某个非凡者的能力。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亚戈才迟疑的。
这个“危险”是什么情况。
是对亚戈危险还是对异骸之书有危险？亦或者是对异骸之书上的书页有危险？
还是说都有？
亚戈心中只是挣扎了几道思绪的迟疑? 就选择了前往。
看门人面具对于他来说很重要，无论是什么情况? 与看门人面具有关的事情? 他都需要确认一下。
.......
很快，亚戈就赶到了事发的地区。
大学城。
红蔷薇市的大学城。
通过怪盗感应，顺着概率之线? 亚戈很快找到了那“门扉”的所在地。
不过? 当他来到现场附近时? 却什么都没找到。
这里是外部大学城和蔷薇公学的一个交界处，在亚戈视野中的，只有一堵墙。
一堵并不高的围墙。
就算是从概率之线的视角，他也没有发现“门”的所在。
这点，尚且可以以“门扉已经关上”作为解释。
但是? 概率之线的走势.......
很正常。
非常正常。
那自己是怎么......
亚戈仔细看了一圈? 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在这里? 在这片区域? 没有乱七八糟的概率之线，没有那些蛛网般密布的灰白蛛丝。
来到“正常”的边缘地带找了找? 亚戈赫然看见一个地方，一条条概率之线就像是被扫开的绳线一般堆积在一起。
这个状况? 不禁让亚戈有些愕然。
这是发生了什么？
概率途径虽然拥有干涉和制造概率之线的能力? 但概率之线本就是事物之间的联系，本来就存在，就像.....
等一下，概率之线是原本就存在的吗？
本想用大地途径的非凡者可以制造和改变宝石矿石之类的事物，但宝石矿石之类的东西原本就存在这样的话作为例子的亚戈，忽地一愣。
自己早就应该想到了。
密密麻麻遍布在他所有可见之处的概率之线。
居于无垠深空中的“命运编织者”。
失落之书上曾经提及的“星辰之蛇把概率之光笼罩了物质界和幻影界”。
还有“把概率之光转化为概率之线”。
一句句线索，都在说明，概率之线，是由“概率之光”转化出的，而概率之光笼罩了物质界和幻影界，也是那位“星辰之蛇”做出的事情。
那么，在此之前，概率之线，更早的“概率之光”，是不存在于事物之间的？
忽然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亚戈，不禁顿住了身形。
但是，这又代表着什么？
他扭头看了一眼那个“正常”的地方。
概率之线越往墙壁的方向走，就越少。
这样的情景，毫无疑问地说明着，概率之线，被“清除”、被“排斥”了。
为什么？
从理论上说，概率之线是概率途径的“秘光”。
而秘光是一种从“神秘”里诞生的，与“污染”有关，仿佛升格后的力量，但与“污染”的性质又有所区别的特殊力量。
在开始逐渐重视卡巴拉树相关猜想后，他比对了纳尔森、郭斯特等人的秘光，确认了一件事。
“秘光”，会表现出一种“特性”，和自己之前总结出的，一个途径的“特质”相关的特性。
“死之秘光”，就算不使用能力，死之秘光也会表现出符合抑制、沉默的特性，可以直接杀死活物。
纳尔森的“秘光”，“外观”是一种奇异得白色雾气，一种能够遮掩事物的白雾——
通过失落之书，则可以看到其真实的形态——白色的、仿佛褪色的蠕动血管组成的白色羽毛。
拥有可以遮蔽事物形态，掩盖自身的特性。
第七百四十七章 蜕变
来到“正常”的边缘地带找了找，亚戈赫然看见一个地方，一条条概率之线就像是被扫开的绳线一般堆积在一起。
这个状况，不禁让亚戈有些愕然了呃呃呃。
这是发生了什么？
概率途径虽然拥有干涉和制造概率之线的能力，但概率之线本就是事物之间的联系，本来就存在，就像.....
等一下，概率之线是原本就存在的吗？
本想用大地途径的非凡者可以制造和改变宝石矿石之类的事物，但宝石矿石之类的东西原本就存在这样的话作为例子的亚戈，忽地一愣。
自己早就应该想到了。
密密麻麻遍布在他所有可见之处的概率之线。
居于无垠深空中的“命运编织者”。
失落之书上曾经提及的“星辰之蛇把概率之光笼罩了物质界和幻影界”。
还有“把概率之光转化为概率之线”。
一句句线索，都在说明，概率之线，是由“概率之光”转化出的，而概率之光笼罩了物质界和幻影界，也是那位“星辰之蛇”做出的事情。
那么，在此之前，概率之线，更早的“概率之光”，是不存在于事物之间的？
忽然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亚戈，不禁顿住了身形。
但是，这又代表着什么？
他扭头看了一眼那个“正常”的地方。
概率之线越往墙壁的方向走，就越少。
这样的情景，毫无疑问地说明着，概率之线，被“清除”、被“排斥”了。
为什么？
从理论上说，概率之线是概率途径的“秘光”
而秘光是一种从“神秘”里诞生的，与“污染”有关，仿佛升格后的力量，但与“污染”的性质又有所区别的特殊力量。
在开始逐渐重视卡巴拉树相关猜想后，他比对了纳尔森、郭斯特等人的秘光，确认了一件事。
“秘光”，会表现出一种“特性”，和自己之前总结出的，一个途径的“特质”相关的特性。
“死之秘光”，就算不使用能力，死之秘光也会表现出符合抑制、沉默的特性，可以直接杀死活物。
纳尔森的“秘光”，“外观”是一种奇异的白色雾气，一种能够遮掩事物的白雾——
通过失落之书，则可以看到其真实的形态——白色的、仿佛褪色的蠕动血管组成的白色羽毛。
拥有可以遮蔽事物形态，掩盖自身的特性。
秘光，毫无疑问，是一种不同途径特化发展的一种奇异的力量。
并且，结合旧日姿态，结合死灵途径会让自己身体半虚幻半实质化的情况，结合概率途径会让自己身体发生转化的情况......
蜕变。
亚戈想起了这个在前一段时间，因为他身体的形态，频繁出现在他思绪中的词语。
秘光，是另一种形态的“物质”。
更高形态的“物质”。
一种确实存在，但以普通的感官无法察觉的“物质”。
从一种形态向着另一种形态转变? 不就是“蜕变”么？
或者? 用更通俗一些的话说——变态发育。
从低序列走向高序列? 是一种脱离人类形态? 脱离物质身躯的“蜕变”？
亚戈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这个推断。
因为，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有太多的端倪。
“系统”，那疑似收债人能力造物的异骸之书上? 他从“人类”变成“眷族”的文字。
旧日姿态? 各种途径的非凡者会因为失控而变成旧日姿态。
他自己更是走到了“寄魂人”这个无论怎么看都有种寄生生物感觉的序列。
最重要的是? 寄魂人那种“蜕变”感十分强烈。
意识与认知、灵雾灵体、物质身躯。
泡影地带中所听到的? 巫师和神职者们所走的? 相似又不同的道路。
有太多的端倪向亚戈说明着这个“现实”。
不同途径所走的方向不一样? 所“蜕变”的方向也不一样。
那么，走得越远? 差别越大。
差别越大，排斥也就......
亚戈不断地从自己已知的各种线索中筛选组合? 为自己寻找一个能够解释眼前现象的答案。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正不正确，但是? 这个猜想也并没有和他所知的这个世界有冲突的地方。
在找到能够把他猜想证伪的证据前? 亚戈即使知道这是个猜想，也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影响。
而且? 他忽地觉得，自己转移意识的方法? 真的有用吗？
这个“有用”并不是说能不能摆脱异骸之书，而是以“序列途径的目的”“最终目标”为对象。
在抛弃“低级”身体，走向更“高级”形态，亚戈并不是没见过。
前世瑰丽的奇幻作品里，人类对自己未来的各种畅想数不胜数。
把意识转移到机械里的“血肉苦弱，机械飞升”的走向。
基因改造，让自身血肉变得更强大的走向。
带着科幻噱头的唯心走向，也有让自己转化为高维生物的走向。
现在这种.......
亚戈现在做的，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新的身体，虽然是迫于“异骸之书”带来的危机，但是，之后如果他想到办法，把自己身上的“神秘”的纹路补全，恢复各个序列的能力之后，应该还是会不断向着“蜕变”的道路继续前进。
之后，也还会改变身体形态，向着另一种他现在还无法明确表述的身体姿态发展。
但是，也没有其他路可走。
序列途径，是他目前确实可以触及的力量体系，可以让他变强得方式。
亚戈的目光落在了那堵墙上。
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有东西能够排斥概率之线。
自己，能不能够借助这个机会，解决异骸之书的问题？
那么.......
亚戈直接转头离开。
在行动之前，他要去收集各种材料，收集各种能够补全他新身体内部“神秘”的虚影纹路的材料。
“魔药”，那些魔药的材料，实质上就是将各种材料内的“神秘”的虚影纹路组合成一个完整的神秘，在服用者体内整合而已。
事到如今，亚戈已经看清了魔药的本质。
第七百四十八章 “不可能”的潜入
弗里森？
亚戈立刻就明白了状况。
那“门扉”出现的位置是大学城，距离蔷薇教会和黄昏教会最近。
大学城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是荆棘树和余晖守卫的成员赶过去。
并且，弗里森不仅仅是红蔷薇市荆棘树的一位司铎，还是霍恩家族的成员。
难道“关上”了“门扉”的人是弗里森？
他进入了门扉内部？
刹那间，亚戈冒出了诸多想法。
知道了这个消息，多了一个理由，亚戈也更加确定了前往那门扉所在之处，跨过门扉的想法。
不过，他先要找到最后差的那些虚影字符纹路。
至于选哪一个教会，他有一个想法——
那些组成“神秘”的虚影字符纹路，在对应的路径相近的其他路径中，应该比较好找。
对应“命运之轮”的概率途径是7-4。
那么，与7-6的“死神”、7-8的“艺术”、7-9的“星星”、7-10的“月亮”对应的途径，能够找到概率途径差的那几个字符的可能性比较大。
当然，还有4-6的“隐士”、4-2的“教皇”、4-5的“**”也是。
按照这个思路来，死灵途径对应的“死神”，对应的卡巴拉路径7-6，也能够从与7和6质点连接的途径找到对应的虚影字符纹路。
亚戈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但是，他身体内死灵途径序列的虚影字符纹路和概率途径序列的虚影字符纹路，有不少字符纹路是相同的，甚至部分字符组成的复杂纹路结构都是一致的。
可惜的是，这些虚影字符，只会在呈现旧日姿态时在体表浮现，形成繁杂的纹路，在神秘收敛时，根本不会外显。
而且，神秘收敛时，是一层层如球体一般包裹的
通过看门人面具收集到的那几个，千面人序列的郭斯特，还有窥探者序列的纳尔森。
亚戈都无法直接观察到完整神秘，观察上面的虚影字符，只能看到最表面的一层。
只是......
6，也就是死灵途径对应的“死神”，对应的卡巴拉路径上的这个质点，总共和其他八个质点相连，仅有质点10不和其相连。
如果亚戈的思路正确，他能够在很多途径的对应序列的材料上找到自己需要的.....
不，亚戈现在就觉得，自己能够那么快找到大部分虚影纹路的原因，就是如此。
而现在，亚戈所缺少的那几个虚影字符，应该都是对应概率途径的。
自己本体身上? 因为神秘解放? 各种死灵途径、概率途径序列的虚影纹路，都已经交杂在一起，别说具体序列? 亚戈都不能肯定自己缺少的是哪个途径的。
但是，如果思路对了......
亚戈的视线? 转向了红蔷薇市的南部。
雾中圣殿。
质点4上所连接的各个路径对应的途径，亚戈真正能够确定的只有一个，就是概率途径这个7-4。
另外一个? 疑似4-6的“隐士”、“隐者”的? 就是迷雾途径。
虽然他不能肯定? 但是无论是从这个途径的总体特性上? 还是名字上，可能性都很大。
看了一眼据点中的其他人? 亚戈快速地离开了蔷薇教会地下，乌鸦一般的身姿向着市南快速飞去。
......
红蔷薇市市南。
雾中圣殿的据点，就位于教堂下方，而教堂就和其他地方的教堂一样，相当普通，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雕塑，直接融入了周围的建筑群中。
而在教堂的门口，几位看上去相当普通的男女，正结队前后从据点中走出。
而一位看上去非常普通的中年人，对着几人嘱咐道：
“红蔷薇市附近的雾中骑士小队，基本都遭遇了袭击，有不少成员就是在外出进行任务的时候被袭击，你们小心......”
说了几个关于提灯兄弟会的注意事项后，男人才示意几人组成的小队离开。
一个个穿着朴素成衣的队员，基本充分地利用“路人”的能力，他们几人结队而行的情景，却没有引起其他行人的关注，甚至有些擦肩而过的行人，都没有注意到有这样一群人走过。
而在其中，有一位新加入的成员，不由得有些疑惑地问道：
“就让......队长他们几个自己在据点里吗？”
“你在担心什么？”作为暂时领队的男人，瞥了他一眼，“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吗？”
“啊，这段时间不是连续出了各种事情吗？我感觉我们这边的人手不够......”
这位新加入没多久的成员有些畏缩。
他见识到神奇的非凡事物后，在雾中圣殿的那位坎克尔司铎的引导下加入了雾中圣殿，成为了雾中骑士小队的一员，但是，就在半个月前，那次事件中，似乎是几个教会中最先赶往事发地点的坎克尔司铎，因为能力失控，被其他教会的非凡者联手击杀......
他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可能是最近红蔷薇市附近地区的雾中骑士小队据点陆续遭到攻击，坎克尔司铎前往时，与提灯兄弟会的非凡者战斗留下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又或者其他的什么状况.....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现在，雾中圣殿这边，并没有足够的战力。
虽然雾中骑士小队现在的巡逻区域都缩小了很多，但又因为集结成多人小队，不像以前那样单独行动，人手又变得不足了。
更何况，教会据点那边，没有司铎那样的强大非凡者保护，里面收容的各种神秘物和材料、资料，会不会有人趁机.....
有人强攻教会这种事，他没想过，但是有人偷偷潜入或者做些什么小动作的话......
他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而他的话，让那个领头的男人不由得笑了笑：
“哦，看来你不知道，上次的事件过后，在坎克尔司铎阁下牺牲后，已经派了人手来红蔷薇市。”
“有他们在，据点不会有问题的。”
出声者，与那位新成员的想法并不一样，而且，他更是知道，被派来的人手已经到了。
其中的两位，是和坎克尔司铎一样的中序列非凡者，是巡回小队的成员，经验丰富。
有那两位在，不管是提灯兄弟会的非凡者还是其他的什么人，都别想进入据点。
根本不可能。
和其他人不一样，快要晋升到序列7的他，对于“观察者”的能力已经知道了一些，更高的序列，司铎级的那些中序列非凡者的能力，他依靠平时得观察总结也知道了一些。
有提灯兄弟会或者其他组织的非凡者潜入？窥探？
不可能。
第七百四十九章 潜入据点
亚戈停下了脚步，不，应该说合拢了翅膀。
停在距离雾中圣殿据点不远处的一栋房屋上的亚戈，默默地望着据点的方向。
如果是往常，亚戈察觉不到。
但是，现在，为了消除“系统”——疑似“收债人”能力造物的异骸之书的认知影响，亚戈时时刻刻都把持着失落之书。
在失落之书的帮助下，他“看”到了几个人。
这些人，都使用了能力，隐藏在教会周围。
而其中，最让亚戈注意的，有两个。
一个是在雾中圣殿的教堂内，像是一个普通信徒的男人。
一个是在雾中圣殿外不远处，正以漠然的视线注视着那几个应该是雾中骑士小队成员离开的男人，那几个雾中骑士小队的成员甚至都没有发现他。
其他那几个应该是序列7的“观察者”，而这两个，是序列6的“窥探者”，在其他教会势力那边有着“鉴定师”这种代号的序列非凡者。
观察者能够让自己不受追踪锁定类的能力锁定，窥探者更进一步，他们的灵视观察，不会让被观察者发现，无论你灵感多高，都无法察觉。
更何况，还有“揭破隐藏力量并削弱”这种能力。
通过纳尔森的记忆和披上存在外衣实际体验，让亚戈对于这个途径的前四个序列的能力心知肚明。
不过，还好的是，窥探者不能像序列5的“秘法师”一样能够观察到其他途径的秘光。
在一位序列5的“秘法师”面前，死灵途径，概率途径的秘光，概率之线和那漆黑的死之线，都能够被观察到。
如果有一位“秘法师”在这里，亚戈肯定不会选择进入。
毕竟，他试图潜入，是依靠戴上看门人面具变成那种全身都由死之线构成的空洞黑袍姿态，亦或者是依靠稻草人潜入其中，又或者是纳尔森的迷雾途径能力。
在上位序列面前，纳尔森的能力自然没用，稻草人和看门人面具虽然他没有试验过，但是理论上说是会被发现的，与其冒那个险，亚戈还不如去其他教会的据点找。
但是，这里并没有一位“秘法师”。
亚戈的担忧并不存在。
而且，依靠失落之书，他还直接找到了“窥探者”的位置。
他都不需要全程处处防备可能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的窥探者——
毕竟，怪盗感应都无法察觉到窥探者隐藏的地方，源自“观察者”的能力，就像是把他们自己从世界上抹除掉了一样，他们自身、已经与他们相连的概率之线都会一同消失。
不，是会被隐藏。
回想了一下在失落之书中的内容，“路人途径的起源概念是‘隐秘’”。
“起源概念”具体到底是什么，亚戈不清楚? 但肯定是和能力有关。
思绪闪回? 亚戈瞥了一眼那几个人的位置后? 披上了存在外衣? 化身为纳尔森? 向着教会大门的方向移动。
虽然同为序列6不需要担心上下位克制的隐患，但是? 被看门人面具转化为存在碎片之后，纳尔森的能力相较原来还活着的时候? 是有下降的。
还是小心一点好，避免出什么差错。
......
两位“窥探者”? 默默地维持着原本的姿态，观察着教堂附近的状况。
其中? 教堂内仿佛信徒的那一位，视线更是始终在教堂大门和地下据点的入口附近扫动。
不过? 什么都没有发现。
......
依靠着对窥探者位置的把握，依靠着纳尔森的能力，亚戈顺利地进入了地下据点之中。
辨认了一下之后? 他就朝着魔药室的方向走去。
尽管神秘物的收容室里，各种神秘物内可能拥有他需要的虚影纹路? 但是那些神秘物各种稀奇古怪不稳定的性质，他并不能够在保证不搞出任何动静的情况下找到并带走。
更不要说里面的神秘物，其内部的神秘虚影的纹路和魔药材料不一样，是收敛的，无法直接观察。
只是，亚戈并不够幸运，魔药室内，有一个人。
有个人正在配置着魔药。
不过，还好的是，对方并不是路人途径，不是迷雾途径的非凡者。
而且，从概率之线的扭曲程度来看，对方也只不过是序列9序列8的样子。
绕过正在配置室内操作的男人，亚戈进入了旁边的材料储存室。
虽然，相较于荆棘树的据点，这里的材料少得可怜。
仔细搜寻了一遍，亚戈找到了自己缺少了几个字符缺少方几个复杂的虚影字符的材料，但还是不够完整。
可惜了，那么......去拉契家看看？
亚戈想到了另一个地方。
但是，在他离开之后，那个正在调配魔药的男人，就从配置室走进了材料室，准备取用要配置的魔药的材料。
很快，他便发现了魔药室内少了几份材料，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怎么会，明明我来红蔷薇市之前特意弄来了一些的.....”
他看着原本应该放着材料的地方空荡荡的容器，神情难看。
“该死，是古德曼？”
古德曼，红蔷薇市这边原本的魔药师，在他来到后，对方的态度不怎么好，所以他便直接把对方赶出了魔药室。
也正是因此，对方和他起了一些冲突。
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那种调配一个简单的魔药都失败了两次的废物，更别说序列魔药了，谁知道会浪费多少材料，让那种人呆在魔药室才是最愚蠢的。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室内的材料。
还好，他进阶“狂徒”的材料没有被那个蠢货拿走。
被拿走的是.....
男人比对了一下缺少的材料，搭配起来的话.....
“修道徒？”
为什么会是修道徒的序列魔药得材料？
比起其他人，从西陆来到这里的他，清楚一些事情。
“修道徒”，这个途径，是被禁止的。
并不是明令禁止，而是一个特殊的、隐秘的禁止手段——
不会在一个据点放置完整的“修道徒”途径的魔药材料。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申请和发放材料时，总是会遵循这样的规律。
如果他不是意外翻看魔药资料时看到修道徒序列的魔药配方，他都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但是，肯定有什么理由.....
思绪间，男人神情满是疑惑。
第七百五十章 德维特·拉契
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亚戈就来到了拉契家族的所在地。
这个在亚戈记忆里往来过无数次，实际上也亲身到过一次的古典庄园，对于亚戈来说当然不是陌生。
但是，亚戈很谨慎。
正是因为纳尔森·拉契的原因，对拉契家族很了解的亚戈，很清楚拉契家族里有什么。
迷雾途径、死灵途径、贵族途径。
拉契家族长期都有这三个途径的非凡者，应该是拥有这三个途径的部分序列的魔药配方或者其他的魔药来源的。
但是，纳尔森·拉契并不知道关于魔药的具体来源，这些似乎完全由家主爱格伯特控制。
虽然说亚戈不是迷雾途径、贵族途径的非凡者，但是他是死灵途径的非凡者，死灵途径的魔药配方，如果能够拿到序列4的魔药配方，对于他来说也是绝对的好事。
他会来拉契家族也是抱着些许这样的期望。
但是，这是正常情况。
现在，无论是哪个途径哪个序列的配方，他都要。
因为——神秘的虚影纹路。
如果他对于虚影纹路和共通特性的思路正确的话，那么他或许可以从魔药材料以及配方上找到更多的线索，这也是验证自己的想法。
在失落之书的帮助下，他一一确认了那些迷雾途径非凡者的位置。
循着纳尔森的记忆，亚戈向着应该是存放魔药材料和神秘物之类物品的地方移动过去。
只不过，在行进的过程中，他忽然注意到了一股扭曲——
概率之线的扭曲。
不再理所当然地将概率之线视为事物之间本就存在的联系后，亚戈对于概率之线也有了另外的看法，至少，是和其他途径的秘光一样的态度。
概率之线的“扭曲”，实质上是不同途径的力量之间的排斥。
神秘，会产生“污染”。
秘光又是一种疑似结合了“污染”而诞生的新“物质”、新“力量”。
那么，不同途径之间，会产生的排斥，在概率之线上也会有体现。
而这种体现，就是“扭曲”。
概率之线的扭曲，实质上就是表现出了目标的“污染”，那“灵能”的浓郁程度，能够间接体现出目标的序列强度。
而眼下......
这次看到的概率之线的扭曲，远超之前大多数时候。
序列5？序列4?
不，亚戈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过序列5的非凡者。
虽然没见过序列4的非凡者，但是这种扭曲程度绝对要超出。
亚戈瞬间绷紧了神经。
当他抱着已经被发现的紧张感望过去的时候，却只是发现了一个年轻人。
德维特·拉契。
那个年轻人正双眸闪着血色的猩红，望向他所在的方向。
他的身上，有着层层叠叠的，宛如铠甲又宛如鳞片一般的血色。
血色之中，带着一抹黯淡的灰色。
“谁在那里！？”
尽管他能够从那对眸子里确认对方并没有直接看到，但那完全定格在亚戈所在位置的视线，让亚戈确认，对方绝对不是误打误撞，而是确实发现了他的位置。
“回答我！”
当然不可能回话，而是想着离开的亚戈，只听到对方发出了命令般的咆哮声。
随后，涌动的猩红在对方的背部交织成一对巨大的、带着些许空洞破烂的膜翼。
也就是这个瞬间，亚戈发现了——
他之前察觉到的那股扭曲，就是源自对方的双翼。
源自那对仿佛蝙蝠翅膀又带着“坚硬”骨架的巨大血翼。
直感，直觉。
贵族途径的非凡者? 拥有强大、近乎于预感一般的恐怖直觉? 这一点亚戈很清楚。
但是，现在的状况......
危机感浮现，虽然并不如之前遇到了“门扉”时那般强烈? 但也让亚戈顿时动起了身形。
而下个刹那? 他便看到那对巨大的血翼扇动? 德维特·拉契的身形迅速向着自己的方向扑击而来。
而与此同时，从他的脚下的影子中，从他身体之中，一片又一片黑红交织的血影扑击而出，以比德维特·拉契自身更快一步的速度? 向着亚戈扑来。
影子仆从、血裔.....
亚戈脑中立刻闪过与贵族途径非凡者相关的能力? 做出判断。
尽管亚戈并不想要在转换到新身体前使用任何自身的能力，避免异骸之书的侵蚀加深，但此时此刻? 亚戈也不得不进行反击防御。
被亚戈习惯性地以概率之线捆缚、收束成乌鸦姿态的身躯，在这个瞬间，身体仿佛暴裂一般浮现出一条条裂缝——
在裂缝出现时? 裂缝的两侧也浮现出一条条丝线状的断裂痕迹。
在亚戈放开束缚的瞬间，整个身体快速扩大，乌鸦的身躯快速涨破，化为一只全身表面如节肢动物、如昆虫那样的外骨骼硬质结构的生物。
鸟蛇首、狭长身躯，两对羽毛状但实质上是无数鳞片交织形成的怪异翅膀，身上延伸出无数宛如水母触须般的多节骨须。
半虚幻半实质的身躯在空中漂浮，如同在水中游曳般微微卷动身躯后撤，同时，那空洞无瞳的眼眶瞬间定格在德维特·拉契的身上，定格在德维特·拉契背后的破烂血翼上。
缄默仪葬！
入殓师的能力，在中序列蜕变后能够以视线剥夺生命力的能力，随着沉默的降下一同落在了德维特拉契的身上。
与此同时，亚戈身上那混合了一条条死之线和概率之线形成的多节骨须汇聚凝结，聚相缠绕在亚戈那长长的尾巴上，形成宛如蝎尾一般的形状，如鞭子一般随着亚戈抽动尾巴的动作，向着扑击而来的一群血裔横扫甩击出去。
而在尾部的末端——不仅仅是最后一节，每一节上都有短短的、尖锐的钩刺凸起，闪着致命的暗银色。
啪——
随着不太明显的、不够响亮的抽击声响起，暗银色得纹路宛如枝叶脉络般在一只只血裔的身上快速蔓延开来。
不过，在宛如星光的轨迹中，德维特·拉契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继续向着亚戈冲击而来。
在对方迅速靠近的时候，肉眼可见的，对方背后，对方体表之上的猩红血色，猛地聚合起来，形成了一只诡异的怪物头颅，以超过头颅一半的深度，裂开了巨吻，向他咬来。
第七百五十一章 不死子爵
入殓师的能力，在中序列蜕变后能够以视线剥夺生命力的能力，随着沉默的降下一同落在了德维特拉契的身上。
与此同时，亚戈身上那混合了一条条死之线和概率之线形成的多节骨须汇聚凝结，聚相缠绕在亚戈那长长的尾巴上，形成宛如蝎尾一般的形状，如鞭子一般随着亚戈抽动尾巴的动作，向着扑击而来的一群血裔横扫甩击出去。
而在尾部的末端——不仅仅是最后一节，每一节上都有短短的、尖锐的钩刺凸起，闪着致命的暗银色。
啪——
随着不太明显的、不够响亮的抽击声响起，暗银色的纹路宛如枝叶脉络般在一只只血裔的身上快速蔓延开来。
不过，在宛如星光的轨迹中，德维特·拉契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继续向着亚戈冲击而来。
在对方迅速靠近的时候，肉眼可见的，对方背后，对方体表之上的猩红血色，猛地聚合起来，形成了一只诡异的怪物头颅，以超过头颅一半的深度，裂开了巨吻，向他咬来。
入殓师的能力，在中序列蜕变后能够以视线剥夺生命力的能力，随着沉默的降下一同落在了德维特拉契的身上。
与此同时，亚戈身上那混合了一条条死之线和概率之线形成的多节骨须汇聚凝结，聚相缠绕在亚戈那长长的尾巴上，形成宛如蝎尾一般的形状，如鞭子一般随着亚戈抽动尾巴的动作，向着扑击而来的一群血裔横扫甩击出去。
而在尾部的末端——不仅仅是最后一节，每一节上都有短短的、尖锐的钩刺凸起，闪着致命的暗银色。
啪——
随着不太明显的、不够响亮的抽击声响起，暗银色的纹路宛如枝叶脉络般在一只只血裔的身上快速蔓延开来。
不过，在宛如星光的轨迹中，德维特·拉契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猩红巨口咬下之时，亚戈的危机感异常强烈。
“天灾！！！”
在这种危机感的压迫中，亚戈本并不愿意动用的、概率途径的力量，也只能使用出来。
概率风暴！
银色的丝线泛动，一股毁灭性的破坏力量宛如风暴般肆虐而出，向着迎面咬来的血色巨口轰去。
亚戈掀起的概率风暴，与那血色巨口直接撞在了一起。
那颗由无数鲜血交织形成的怪异头颅，在被概率风暴撞上的瞬间，就被撕破了大半。
但也仅仅如此。
本来，在被概率风暴直接撞上后，事物会直接毁灭崩碎? 而天灾猎手这不可控的破坏性特化的概率风暴? 会继续波及其他事物? 将一片地区直接毁灭。
但是，现在，这股概率风暴连那颗头颅都无法完全破坏。
概率风暴的全部力量，都被那颗头颅完全承受下来。
尽管比不上异骸之书那种依靠几条概率之线就能够戳破概率风暴的状况，但是，异骸之书毕竟是同途径的东西，甚至还是高序列的，出现那种状况亚戈也不会觉得奇怪，但是? 这个......
只是亚戈没有心思多想，下一击便来了。
那在承受了概率风暴之后只是破碎了大半的头颅，再度聚合起来。
不过，亚戈敏锐地发现? 在那诡异头颅再度聚合后? 德维特·拉契双眼中的神采迅速消逝，甚至头部都直接垂了下去。
什么情况？
但是? 他也不需要去猜发生什么了，下一刻，答案直接呈现在他的眼前——
德维特·拉契背上的血翼、身上的血铠，在德维特·拉契头颅垂下的瞬间，快速蔓延，将他的整个身躯包裹，变成了一个血人。
然而这也只是一瞬间的形态——
肉眼可见的，那血人的身躯炸裂开来，亚戈甚至能够看到像是骨骼内脏一般的事物飞出。
但是，这些事物，在空中被一团蠕动的胶体状鲜血包裹，仿佛溶解腐蚀一般嘛，骨骼内脏都快速化为了带着一抹灰色的血液，融入其中。
然后，亚戈的眼前，那团不断蠕动的血肉，化为了一个怪物。
一种亚戈略有些熟悉的怪物。
密集的、宛如角质但有些柔软的鳞片覆盖全身。
而身体，宛如爬行动物，宛如蜥蜴或者鳄鱼一般。
背上，一对破烂的、由血肉组成的巨翼。
龙。
西方龙。
在几乎任何一个涉及到西方的奇幻作品中必然会出现的怪物，亚戈再熟悉不过。
只不过......
这一只全身都由蠕动的、仿佛没有固定形体的软烂血肉组成的血肉巨龙，从观感上少了几分凶狠和威严，多了几分恶心和可怖。
而其头部——
这只长着两颗脑袋的双头龙，其中那颗已经软趴趴垂下的、隐约带着德维特·拉契五官轮廓的软烂头颅，也让亚戈意识到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家伙，该不会有两条命吧？
多头怪物在前世各种神话，各种地区的传说中屡见不鲜，天朝神话的鬼车、相柳，印度神话的那伽，希腊神话的海德拉......
有多个脑袋的怪物在神话里并不少见，现实里有两个脑袋的畸形生物更是直接存在着。
“多个脑袋多条命”的衍生就不用说了，“多个肢体多条命”这种说法也是屡见不鲜。
结合刚才这怪物被概率风暴轰中脑袋却不死的状况，要么是对方生命力强到被砸烂脑袋都不死，要么是对方的要害不是头，要么是对方有多条命。
简单的逻辑下，结合眼前的情景，不难想象是德拉维·拉契替代了那怪物头颅死亡。
是的，替代。
从概率之线的视角，确认了那血翼上的概率之线的扭曲程度与德维特·拉契本人并不一致的时候，亚戈就已经大致确定了这一点。
当然也有对方做了替身这样的操作，操控血肉凝结出用于迷惑他人的外表、要害。
但到了现在，已经可以确认不是了。
以入殓师能力对“生命力”的感知，他很清楚地感觉到，那垂下的头颅，已经失去了“生命力”。
“吼——”
嘶哑的，破烂血肉组成得双头巨龙，那完好的头颅上，巨吻再次撕开就连蛇都无法做到的可怖幅度，向着他再度咬来。
第七百五十二章 爱格伯特的不妙预感
那双头血龙迅速退后的举动，对于亚戈来说，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每个途径都有属于各自途径的秘光，只有自身所处途径才能够观察到的秘光，对方或许是通过秘光的视角察觉到也不一定。
就像亚戈能够察觉到“生命力”这种力量的存在一样。
“生命力”，并不是亚戈死灵途径的力量，但是亚戈能够察觉到。
究其原因，亚戈不由得联想到黄昏途径非凡者能够观察到概率途径、死灵途径非凡者的能力使用，观察到概率草人的事情。
这三个途径的共同点就是都对应着卡巴拉树上质点7与其他质点的连线。
观察到“生命力”，能够抽取剥夺、注入“生命力”的入殓师能力，是死灵途径的。
按照之前的思路来，死灵途径是对应7-6，那么，连接质点6的还有许多路径，许多途径。
6-1的“女祭司”、“女教皇”。
6-2的“国王”或者说“皇帝”，虽然国王和皇帝有很大差别。
然后6-3的“恋人”，6-4的“隐者”、“隐士”，6-5的“正义”、“调节”
6-7的“死神”，6-8的“恶魔”，6-9的“塔”。
贵族途径，从字面，从名字上说，这里面的几个路径对应的塔罗牌里，与“皇帝”对应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不过，还是另外一种可能性更高——
直觉。
仿佛预知般的敏锐直觉。
贵族途径那种极其敏锐的直觉，亚戈是有一些了解的，对方能够察觉到自己即将发动的攻势，亚戈并不意外。
只是，对方的实力，能够硬抗他的一记概率风暴，不应该那么直接地后退。
不然，亚戈的第一击概率风暴，对方也应该能够察觉到并进行防御闪躲才对。
除非......
故意？
灵感一闪而逝，但亚戈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思索，这么大的动静，他如果不快点离开，搞不好会被抓住。
但是——
怪盗感应中，概率之线的波动扭曲，是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除非亚戈选择跳转废墟圣殿，不然往外突破，不经历一场恶战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果断地? 亚戈选择了前往废墟圣殿。
他的身形? 瞬间消失在原地。
而那仿佛一滩软烂血肉形成的双头血龙，也在向后退却后? 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外展动破烂血翼，就要飞离。
并且? 亚戈没看到的是，此时此刻，那双头血龙的另一只龙首，那猩红的双眸，正在逐渐变得清澈。
一丝凶恶和狰狞，在其眼中闪过：
“蠢货，以为主动撞上去就能杀掉我？死的是你，卑贱的下等造物也敢反抗我。”
不过? 这只血龙首在凶狞笑意闪过后，又浮现出一丝疑惑：
“那是.....银之血，不对，不是，还有那种力量是.....”
向外飞行的途中，愈发变得柔软，有着液体般流动趋势的龙首微微抬起，向着天空的方向望了一眼? 随后恨声道：
“关我什么事，都死了最好，反正最后都得死个干净，挣扎什么。”
“还有该死的温派格，死之前老子一定要先宰了你，敢把老子囚禁起来。”
自言自语间，巨大的双首血龙化为一条狭长的、宛如河流般的血流，在卷动间，快速凝聚成了人形的轮廓，从靠近的拉契家族成员中穿了过去。
血色掠影闪过，数个非凡者连抵抗都没做到，就变成了几具干尸，很快便引起了拉契家族成员们的注意。
......
而在拉契家族的成员们因为骚动而聚集的时候，另一边——
乌鸦姿态的亚戈，再度出现在拉契家族的住宅内。
不过，这一次，亚戈是直接出现在纳尔森熟悉的住所里。
相比起纳尔森记忆中的卧室，这间已经落下了不少灰尘，还少了很多物品的房间，不免让亚戈有了短暂的警惕。
他本来就可以通过看门人面具直接进入纳尔森的房间，然后再从纳尔森的房间转向去往储存材料的地方。
但是他之前觉得直接使用看门人面具跳转很容易撞到人——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个房间在纳尔森失踪后有没有其他人住进来。
而现在证明，他之前的担忧猜测的确是错了。
再次感知了一下周围，用能力和失落之书确认了一下周遭的非凡者位置，确认附近没有什么人后，亚戈才从房间里出去，小心地向着记忆中存放非凡物品的场所移动过去。
对于非凡者来说，有时候一只乌鸦这样的鸟儿或者其他小动物，更惹眼一些，但似乎是因为刚才那边发生的状况，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人。
在这古堡一般的老式庄园内，亚戈非常顺利地行进到了目的地附近——
书房。
准确地说，是家主爱格伯特的书房。
拉契家族的那位家主，亲自管控各种重要的事务，根本不经手其他人。
换个词，大概可以称为“独断”、“独裁”。
存放非凡物品和资料文本的地方，都在那位爱格伯特的书房——
这是纳尔森的记忆。
事实上，纳尔森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被爱格伯特存放在哪里，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在书房附近，亚戈用怪盗感应和失落之书感应了一下，确认了爱格伯特并不在附近后，利用看门人面具的能力，直接进入了书房。
......
花园庭院附近，亚戈与“德维特·拉契”战斗的地方，爱格伯特与一众拉契家族成员站在花园中，看着因为两人的战斗而造成的损坏痕迹。
“德维特呢？”
这段时间以来，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但现在，那种不安感却从爱格伯特的心中消失了，这种状况，反而让爱格伯特觉得不对。
他的一对灰眸视线不断扫过周围，寻找着自己儿子的位置。
“没有找到德维特阁下。”
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男人回应道：
“只是，被杀死的莫亨利身上的痕迹.....可能是德维特阁下留下的。”
最后一句，让爱格伯特连忙移动过去。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不安感再次浮现。
在直觉的引领下，他扭头看向了宅邸得方向。
那仿佛一只巨兽匍匐的古堡。
第七百五十三章 慎重的爱格伯特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不安感再次浮现。
在直觉的引领下，他扭头看向了宅邸的方向。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不安感再次浮现。
在直觉的引领下，他扭头看向了宅邸的方向。
那仿佛一只巨兽匍匐的古堡。
爱格伯特眉头皱了皱。
他是个难以心安的性格，总是会因为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而心生不安。
这种状况，在他踏入贵族途径后，就愈发严重了。
原因，正是随着序列的提高而逐渐变强的“预感”。
途径、序列，并不是他一个人拥有，其他势力的人，对于贵族途径有不少的了解。
根据这样的了解，那些想要对自己动手的人，会做好各种针对性的神秘物和计划。
他很担忧这样的事情。
还在序列8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了伪装。
身为贵族途径的非凡者，他身上经常会携带死灵途径和迷雾途径的神秘物，在外行动甚至是与拉契家族成员一同行动的时候，他都会刻意误导他人，让别人把他当成迷雾途径或者死灵途径的非凡者。
甚至，在他得到一个来自猩红教团的神秘物，能够把其他非凡者的肢体缝合在自己身体上，甚至能把神秘物缝合到身体上之后，他也这么做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捡骨者召唤灵骸的名义使用各种能力。
而之前那些人，知道他是贵族途径的拉契家族成员，也在这长久的时间中，在他逐渐从家族底层爬上家主位置的时候，被他一一隐秘排除掉。
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他是贵族途径的非凡者。
除了上次突然到来，说出那个他也是偶然间发现的隐秘的男人外。
那个来自巴萨托纳帝国的男人。
对方与他进行了交易，让他针对红蔷薇市的其他几个家族做一些行动。
看上去虽然就像几年前发生的，那场试图掀起政变又很快被镇压的乱象。
但是，很快，敏锐的爱格伯特就发现，对方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让红蔷薇市变得混乱，也并不是打算让其他几个家族衰弱好趁机下手。
实质上，对方的目的是为了那几个家族里隐藏着的什么物品——
从塔克兰夏和斯坦恩家族那边得到的一些情报，让他察觉到了这点。
而与对方的“交易”，对方看出他是贵族途径的非凡者并交易给他的? 让他有强烈的“血脉追寻”的感觉的药剂? 也被他转交给了儿子德维特。
德维特很快便完成了序列6炼金男爵的契合，之后又很快晋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不死子爵。
羡慕吗？后悔吗？
不。
爱格伯特反而在庆幸。
他越来越确定，那瓶药剂有很大问题。
德维特虽然在他面前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态度也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只是从“继承人”变得更像是“家主”? 有了些上位顶替他位置的感觉，但是? 这很正常——
爱格伯特在德维特出生之前? 就反复地想过这些可能出现的问题? 他并不意外。
只不过时间提早了一些。
而且? 多了一些变数。
凭着不死子爵的“直觉”，某些时候，他感觉德维特“不是自己的孩子”。
他并没有怀疑那个以怪物的样子强x了几个猎人，并把他们吃成骨架的妻子? 在被他杀死之前的夫人，她在能力出问题变得精神错乱之前，她还是很正常的、很诚实的。
他也通过能力确认过? 德维特就是自己的孩子。
这种“感觉”? 不是过去的问题? 那么，就是最近造成的。
那瓶古怪的药剂。
可能是类似牧魂人的能力。
拉契家族有着三个途径，对于死灵途径，对于序列5牧魂人的能力他当然知道，那种能够把自身灵雾分出渗入他人体内，从而控制他人的能力。
德维特会出事? 爱格伯特已经有预感了。
他并没有打算放弃德维特。
他也在想一些不危及自身的方法来救回德维特。
所以他一直会关注德维特的行动。
但是，爱格伯特也没想到，自己刚因为德维特的事情离开，自己的卧室就出了问题。
爱格伯特可以确认，出问题的就是自己的卧室——
“不死子爵”的能力，是拥有两次生命。
就算是要害被破坏，无论是心脏还是头部，甚至大半个身体都被粉碎，都能够快速复活过来。
而且，这“两次生命”，是可以恢复的。
过上一段时间，修养过后，就会恢复过来。
这一点，结合他暗中与猩红教团联系和下黑手，暗中从猩红教团那里取得的一些神秘物，他把自己的一部分血肉放在了书房卧室的位置。
一是为了自己如果遇到什么意外可以复活，二是为了警戒，就像现在这样。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另一部分血肉，受到了威胁。
他很清楚贵族途径的“直觉”有什么局限性——
只能感觉到和自己直接相关的事情。
但是，同时，只要是和自己直接相关的事情，“直觉”就会很敏锐。
难道......自己也落入了陷阱？
德维特的异常，也是那人为了拉契家的什么东西而设下的陷阱的一环？
自己的书房、存放东西的仓库里，设下了各种各样的伪装和陷阱，对方动作再怎么快，也会被拖延一段时间。
脑海中闪过那个出现了一次之后再也没出现过的男人得样子，老人模样的爱格伯特瞬间掠出。
......
进入书房中的亚戈，停下了脚步。
出了问题。
在他进入之前，他是确认过的，爱格伯特不在书房。
但是，在他进入书房后，怪盗感应却给了他新的反馈。
这时，他才发觉了问题所在——
第七百五十四章 晦涩的预言诗
“我们还是失败了。”
“荣光帝国已经注定败亡。”
“巫师的伟大国度已经分崩离析。”
“掌控星空的贤者议会，成为了水中的倒影，星空之柱已经崩塌。”
“没有人记得我们这群迷途者。”
“在一切被迷雾和未知笼罩的那一刻，历史成为孤岛。”
“预言者的苦痛，再也看不清晰的命运。”
“只能从那破碎星空中摘取破碎的只言片语，是对预言巫师们的最大恶意。”
“它们又回来了。”
“不，它们就要回来了。”
“但我们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知道它们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向我们这些失败者复仇。”
“让我们这些可恶的僭越者付出代价。”
“”
“......”
“做到了，那几位阁下成功了，尽管他们付出的代价我们难以理解，但是，我可以看到，那几位阁下还会归来的。”
“他们并没有真的死去，他们并没有彻底死去。”
“是的，我在颤抖，我在害怕。”
“我害怕我们又要回到那无知且弱小的时代。”
“并不是在害怕失败，我害怕的是无知，害怕的是愚昧，害怕的是失去我们最有利的武器，失去智慧。”
“我会守住一切知识，保护一切秘密。”
“我将保守一切秘密，直至永恒。”
“.......”
“巫师的时代要终结了。”
“我们的时代无以为继。”
“一切都会毁灭，一切都会崩溃。”
“那些让人类甘心屈服其下的东西，又要回来了。”
“呵呵，人类最美妙的事物、最有利的事物，便是那脑海中不断交织的思想。”
“是啊，智慧从来不是单独存在的，人类总是行走在智慧与愚昧的光影之间。”
“智慧和愚昧从来就是相伴相生的。”
“知识可以让我们把握世界的真理，但同样，真理也会拘束我们的脚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探寻真理的我们，目的也不知不觉变成了为维系自身存在。”
“迷途者....迷途者......我们的确是迷途者。”
“希望，至少，作为最后的巫师，我能够尽可能地保存从古到今的伟大巫师们留下的结晶。”
“智慧的火种、希望的火种永不会熄灭。”
“以最后的巫师之名，火种的传递永不会断绝。”
“......”
“作为那些东西的祭祀者，我们了解到了很多很多事情。”
“也正是因为了解到了这些知识，我们失去了所谓的虔诚。”
“呵呵，虔诚。”
“巫师再也不会去祭祀那些东西，要做的是利用，要剖析。”
“没有任何事物值得我们崇拜，就算被钉死在那无信者的障壁上。”
“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们崇拜！就算是带我们走出这一切的皇帝！”
“崇拜，是应该被唾弃的！”
“我们追求的是真实！是真理！”
“高高在上的那些东西我们不会崇拜，皇帝也一样。”
“不要忘记了！格格尔卡是弑君者！”
“.......”
“我们敬仰作为寻道者死去的先祖，继承他们的智慧，但不会尊崇他们的一切！”
“不要用祖先的名义来欺骗我！骗子！”
“为了巫师？骗子！”
“为了帝国？骗子！”
“为了真理？骗子！”
“为了神明？骗子！”
“为了祖先？骗子！”
“无论你们举着什么样的旗帜，我也不会信任你们，我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迷雾！”
“不要妄想能够用不属于你们的旗帜引导我们去互相攻击！”
“不要妄想用不属于你们的旗帜作为身份的标识。”
“一群没有皮肉的骗子，我就算舍弃名字，也要把你们揪出来！”
“用你们的招数！”
“......”
“信仰？可笑的信仰。”
“难道忘记了你们是如何毁灭的？”
“你们连我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都不了解，一群被上位者的力量吓跨了的懦弱者！”
“弯曲你们的膝盖，低下你们的头颅? 就是为了崇拜那种东西？”
“就算再可怕，再强大，也不能让我屈服。”
“巫师，没有懦弱的白痴。”
“敌人强大又如何？无法战胜？”
“它能够战胜自己吗？”
“我将踏上它的神座，踏上你们这些懦弱无能者铸造的信仰之座。”
“亵渎者？邪教徒？异端？”
“哈哈，你们随意? 你们这群懦弱者? 到底是会像崇拜它一样崇拜我？还是拼尽全力地排斥？”
“这是一个很好的课题。”
“或许巫师会换个名字，但巫师，不会消失！”
“......”
“高效、快捷。”
“他们都在说懒惰会成为进步的源泉。”
“但是? 懒惰? 也会成为进步的阻碍。”
“那么，只要去掉了懒惰，可不可以一直前进？”
“不? 理论上行不通? 懒惰会驱使人寻找更快捷更高效更省力的方式? 这是根源，去掉了懒惰? 也会丢失进步的动力。”
“那么? 如果把这种思想固定下来，把追求高效和快捷定向化......”
“是的，没错，我需要一些试验品。”
“不，我自己就是最好的试验品，不需要用到心灵法术就能够直观地察觉到变化。”
“希望我就算失败，也能够成为留下烙印的先驱者。”
“.......”
“我讨厌随机性太大的东西。”
“但是，事实上，他们都是有序的，只是貌似随机而已。”
“能够互相影响的变量实在太多，如果没有足够的演算能力，是做不到把所有变量都计算到位的。”
“不过，首先，我需要去除那些会影响我计算的东西。”
“接下来，是按照顺序排列，把影响力大小作为排列依据。”
“一个个细分下去，把所有事物都拆分，把所有细节都拆分出来，就可以得到更为精确的结果。”
“真是一个可怕的课题，我现在能够通过影响一个细节把整个法术模型毁掉。”
“不过，的确很让人着迷。”
“时间、历史，就是各种各样的变量堆砌的结果，理论上说，时间是不可能单独存在得，是连续的累积效应。”
“我又有了新的灵感。”
“不过，在此之前，先得把那群呱呱叫的白痴弄死。”
“.....我这就决定了他人的命运？”
“还真是让人着迷啊。”
“.....”
一个个墓碑排列在空旷的废墟之中。
宛如潮水般的雾海，缓慢褪去，露出一个男人的身影，一个打扮得像是吟游诗人一般的男人。
第七百五十五章 巫师的墓志铭
拉契家，爱格伯特看着自己写下的预言诗，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
[古老的帝国分崩离析，所有人的荣光毁灭殆尽。]
[历史已经消失，过去就是未来。]
[无荣誉者便是一切罪孽的根源。]
[前进便是后退。]
[战争让所有人失去居所，还有谁记得安稳时的盛景。]
[希望早已破灭，另一侧，也已经崩毁。]
[正统的继承者随着胜利者一同死去，失败者却苟延残喘。]
[荣光的帝国已然没落，最后的火焰也将随着沉睡消失。]
[外来的故事无法拯救，只能加速毁灭。]
[一切都成了泡沫。]
[失败，已经注定。]
[或许，毁灭才是真理。]
[或许，毁灭才是新生。]
莫名其妙的、甚至有些语句连通顺都说不上，爱格伯特虽然并不讨厌吟游诗人，但他同样欣赏不了这些用句。
但更糟糕的是，他无法理解这些话。
.......
“我们还是失败了。”
“荣光帝国已经注定败亡。”
“巫师的伟大国度已经分崩离析。”
“掌控星空的贤者议会，成为了水中的倒影，星空之柱已经崩塌。”
“没有人记得我们这群迷途者。”
“在一切被迷雾和未知笼罩的那一刻，历史成为孤岛。”
“预言者的苦痛，再也看不清晰的命运。”
“只能从那破碎星空中摘取破碎的只言片语，是对预言巫师们的最大恶意。”
“它们又回来了。”
“不，它们就要回来了。”
“但我们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知道它们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向我们这些失败者复仇。”
“让我们这些可恶的僭越者付出代价。”
“”
“......”
“做到了，那几位阁下成功了，尽管他们付出的代价我们难以理解，但是，我可以看到，那几位阁下还会归来的。”
“他们并没有真的死去，他们并没有彻底死去。”
“是的，我在颤抖，我在害怕。”
“我害怕我们又要回到那无知且弱小的时代。”
“并不是在害怕失败，我害怕的是无知，害怕的是愚昧，害怕的是失去我们最有利的武器，失去智慧。”
“我会守住一切知识，保护一切秘密。”
“我将保守一切秘密，直至永恒。”
“.......”
“巫师的时代要终结了。”
“我们的时代无以为继。”
“一切都会毁灭，一切都会崩溃。”
“那些让人类甘心屈服其下的东西，又要回来了。”
“呵呵，人类最美妙的事物、最有利的事物，便是那脑海中不断交织的思想。”
“是啊，智慧从来不是单独存在的? 人类总是行走在智慧与愚昧的光影之间。”
“智慧和愚昧从来就是相伴相生的。”
“知识可以让我们把握世界的真理，但同样? 真理也会拘束我们的脚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探寻真理的我们? 目的也不知不觉变成了为维系自身存在。”
“迷途者....迷途者......我们的确是迷途者。”
“希望? 至少? 作为最后的巫师，我能够尽可能地保存从古到今的伟大巫师们留下的结晶。”
“智慧的火种、希望的火种永不会熄灭。”
“以最后的巫师之名? 火种的传递永不会断绝。”
“......”
“作为那些东西的祭祀者? 我们了解到了很多很多事情。”
“也正是因为了解到了这些知识，我们失去了所谓的虔诚。”
“呵呵，虔诚。”
“巫师再也不会去祭祀那些东西，要做的是利用? 要剖析。”
“没有任何事物值得我们崇拜，就算被钉死在那无信者的障壁上。”
“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们崇拜！就算是带我们走出这一切的皇帝！”
“崇拜，是应该被唾弃的！”
“我们追求的是真实！是真理！”
“高高在上的那些东西我们不会崇拜? 皇帝也一样。”
“不要忘记了！格格尔卡是弑君者！”
“.......”
“我们敬仰作为寻道者死去的先祖，继承他们的智慧，但不会尊崇他们的一切！”
“不要用祖先的名义来欺骗我！骗子！”
“为了巫师？骗子！”
“为了帝国？骗子！”
“为了真理？骗子！”
“为了神明？骗子！”
“为了祖先？骗子！”
“无论你们举着什么样的旗帜? 我也不会信任你们，我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迷雾！”
“不要妄想能够用不属于你们的旗帜引导我们去互相攻击！”
“不要妄想用不属于你们的旗帜作为身份的标识。”
“一群没有皮肉的骗子，我就算舍弃名字，也要把你们揪出来！”
“用你们的招数！”
“......”
“信仰？可笑的信仰。”
“难道忘记了你们是如何毁灭的？”
“你们连我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都不了解，一群被上位者的力量吓跨了的懦弱者！”
“弯曲你们的膝盖? 低下你们的头颅? 就是为了崇拜那种东西？”
“就算再可怕，再强大，也不能让我屈服。”
“巫师，没有懦弱的白痴。”
“敌人强大又如何？无法战胜？”
“它能够战胜自己吗？”
“我将踏上它的神座，踏上你们这些懦弱无能者铸造的信仰之座。”
“亵渎者？邪教徒？异端？”
“哈哈，你们随意，你们这群懦弱者，到底是会像崇拜它一样崇拜我？还是拼尽全力地排斥？”
“这是一个很好的课题。”
“或许巫师会换个名字，但巫师，不会消失！”
“......”
“高效、快捷。”
“他们都在说懒惰会成为进步的源泉。”
“但是，懒惰，也会成为进步得阻碍。”
“那么，只要去掉了懒惰，可不可以一直前进？”
“不，理论上行不通，懒惰会驱使人寻找更快捷更高效更省力的方式，这是根源，去掉了懒惰，也会丢失进步的动力。”
“那么，如果把这种思想固定下来，把追求高效和快捷定向化......”
“是的，没错，我需要一些试验品。”
“不，我自己就是最好的试验品，不需要用到心灵法术就能够直观地察觉到变化。”
“希望我就算失败，也能够成为留下烙印的先驱者。”
第七百五十六章 失落的城市
一个宽敞的房间内。乌鸦姿态的亚戈站定在屋顶边缘处，视线透过窗户玻璃，看见了几个人。
一位七八十岁的老者拄着手杖，一位应该是他伴侣的老太太在他身旁，在他们的面前，是几个警员。
他们的视线落在了那两个老人的身上，亚戈的目光也同时落在了这群人的脸上。
“真的是他？”
一位警员小声地用疑惑的语气询问着。
“就是他！”
在他、在其他警员旁边出声的，是一位少女。
她哄着眼睛喊道，双手紧握成拳颤抖着，像是在害怕。
乌鸦，亚戈注视着这一切。
他已经完成了对本体内那由神秘扩散后形成的虚影纹路，那一个个宛如文字符号的虚影组合出的纹路的仿照。
尽管由于自己总共能够从身体上剥离下来的、没有被异骸之书介入的银之血和身体部件，只够他拼合出到乌鸦的大小，但是，他的新身体总算是完成了。
花了一些时间，他也以原本身体内的记忆作为参照，在新身体内的记忆迷雾中，以寄魂人的能力修改塑造出了基本一致的记忆内容。
只是最后一步还没有执行——
转移冥想牌，转移自己目前的真正“本体”。
因为，每次试图转移冥想牌的时候，都会遭遇异骸之书蔓延出大量的概率之线进行阻止。
自己之前花了大量时间构想出的悖论迷锁，虽然有效，但是或许是因为强度上的原因，在异骸之书中连绵不绝蔓延出的概率之线攻势下，被击溃了。
他不得不停止了转移。
和之前拆解转移身体内的神秘的虚影纹路不一样，之前异骸之书都是一次攻势被挡下后，就没有了后续。
而这次，转移冥想牌的过程中......
虽然说冥想牌和异骸之书都是来到这个世界时出现的，互相之间肯定有联系，亚戈也做了准备，但没想到他准备的几个悖论迷锁，都被这连绵不绝的攻势破坏了。
冥想牌和异骸之书到底是什么关系，亚戈现在也并不清楚。
但是，从概率之线上来看，冥想牌和异骸之书之间，是没有概率之线连接的。
从之前总结出的，不同途径有不同途径的“秘光”，不同途径的“秘光”之间会出现互相干扰的现象。
可以从概率之线的“扭曲”来判断是否和非凡者非凡物品有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强大到一定程度的该途径神秘物，甚至会产生排斥的现象——
这一点也并不难理解。
异骸之书本身是概率途径事物暂时不论。
冥想牌、之前出现过诡异人影的提灯、看门人面具、歌者面具、影法师面具、失落之书? 还包括星辰钥匙和那个黑壳音乐盒。
这些东西上面的概率之线都极少。
现在看来，大概可以推测为强大的上位序列神秘物。
以秘光互相之间干涉甚至排斥的可能性作为理由。
在暂时没有其他办法继续后? 亚戈只能按照原本的计划——
门。
那座在蔷薇公学内出现的“门扉”。
在看到那里的概率之线都被排斥乃至清除的状况后? 他就想在尝试能不能利用这个排斥阻止一下异骸之书对转移的干扰? 让自己的行动能够成功。
结果? 现在......
亚戈默然。
在他利用看门人面具打开那座门扉进入之后? 却仿佛来到了另一个区域。
要不是这个地方没有哪怕一条概率之线，他都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进那扇“门扉”。
是的? 这个地方? 这个看似平常的地方，没有哪怕一根概率之线的存在。
物质界密密麻麻、幻影界都有不少的，蛛丝一般的概率之线，在这里是不存在的。
这一点? 让亚戈对于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不免好奇了起来。
仔细看了一遍，亚戈发现这里的确很奇怪。
转了一大圈之后，他确认了? 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城市的大小。
是的，这个地方? 是一个近似泡影地带那般的、又像是之前遇到的监狱城、还有之前的海中孤岛类似的地方。
一个孤立存在的区域。
不过，还是最像监狱城和泡影地带。
因为这里的人们，似乎完全不知道这座城市是孤立存在的这件事。
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里是.....
“闭嘴，这里已经不是你们的艾伦公国了，这是我们卡特西亚王国！”
一个表情相当嫌弃的警员看了一眼那个少女：
“这里是我们卡特西亚人的国家? 已经不再是被你们艾伦公国占领的领土了? 别以为自己还有什么特权，死了人也要按照规矩来找，别以为你苦闹一顿我们就立刻给人定罪。”
闻言，少女瑟缩了一下，然后再次壮起胆子，双眸霍然就流下了眼泪，望着另一位警员的目光中充满恳求和期盼的情绪：
“真的是他，警官......”
亚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卡特西亚王国。
艾伦公国。
这几句话，也说明了他们认知中的时代——
这里，刚刚被收复。
一个刚刚被卡特西亚收复，从巴萨托纳帝国那边收复回来的城市。
他已经确认了好几遍，大致确认了这个城市所处的时代。
又或者，是这个城市里的居民所认知中的时代。
那位传说中的斯图蒙克女王，手刃了丈夫多格拉六世，让这片土地，再次戴上卡特西亚之名的事件后“不久”。
亚戈也不能确定，他还没有确认过具体的时间差。
为什么？
因为.......
他无法使用能力。
并且，在这里，他身上所携带的各种物品，基本都无法使用。
包括看门人面具、异骸之书和各种物品。
在这里，只有一个东西能用。
“失落之书”。
这种状况，不由得让他想起废墟圣殿的状况。
只是.....他也不能笃定。
因为，虽然概率途径的能力被压制了，死灵途径的能力也被压制了，但他在仔细测试过之后，发现死灵途径得部分能力依旧还能够使用。
守墓人引导灵雾的能力用不了，但探知记忆的能力可以使用。
入殓师的能力都用不了。
第七百五十六章 失落之城
守墓人引导灵雾的能力用不了，但探知记忆的能力可以使用。
入殓师的能力都用不了。
捡骨师的能力也都用不了。
无头骑士能够抹除破坏记忆认知的能力可以用。
寄魂人修改记忆认知的能力可以用。
总结来说，就是关于记忆方面的能力都还可以使用。
这是个什么状况？
亚戈疑惑且不解。
关于途径相关的事情，亚戈的推测猜想模型，是卡巴拉树的结构。
各个途径之间的关系，或许是一个卡巴拉树结构魔改的类卡巴拉结构。
假设途径的确对应卡巴拉路径，在结合之前的“特质”猜想，那么，各个途径也许应该是这样的情况——
一个途径的主要特性有两个，可能是两个主要并列，也可能是一主一副。
而一个路径，一条线段上，包括起始，有十个点。
而质点6和质点7，就是起始点。
按照亚戈的假设猜想，要么是按照方向，比如死灵途径对应的6-7，这个途径上的序列的能力，都会和两端的起始点有关。
但是，哪一端是起点，哪一段是终点，亚戈不能肯定，两边互为起点终点或者两边都是起点的可能性也存在。
惯性思维不可取。
在这个想法的基础上，亚戈可以对于序列途径目前的发现做出很多种猜想假设。
可惜，就算亚戈玩穷举法，各种符合逻辑的可能性也太多了。
但是，其中，能够现在这个情况的......
序列偏移。
他知道，自己的途径是偏移过的。
他知道，自己的死灵途径和其他人的死灵途径不一样。
那么，这个“偏移”到底是怎么回事？
亚戈有过很多假设。
比如说，第一种，起始点论：
一个途径的序列是有起始点的，从9到0是两个端点，越靠近哪个端点，能力上与哪个端点的特性就越吻合。
就拿自己的概率途径来举例吧。
目前，概率途径的两个端点，从失落之书的所谓“起源概念”的表述来猜，有可能是“终结”和“隐秘”。
如果说起点是终结，能力基本都是符号“终结”的，那么到了序列高的时候，能力就越发倾向“隐秘”。
这是一种。
第二种，移动点论：
序列是这两个端点形成的线段上的可移动点，会同时受到两个途径的影响，只不过每个人都不一样，随着序列的提升，会有不同的倾向? 然后形成不同的能力? 最终的具体位置是不确定的? 只有一个范围。
第三种，游离点论：
“序列”，并不是两个线段上的点，而是游离在外的点，两个端点就像是两个污染源? 两个磁铁? 可以把对应特质的点“污染”......
这第三个猜想? 是和之前在泡影地带里听到巫师、神职者的能力和发展路线后做出的猜想。
第四种，线段论：
序列不仅仅是路径上的点，而且还是路径上固定的点? 其能力是固定的，在线段上与端点不同距离会表现出不同的能力来。
第五种，游离端点论。
虽然大概能看出可能是类卡巴拉结构，但是? 无论目前得到的任何信息里? 这个类卡巴拉树上的质点? 都已经和原本不同。
质点7，这个“胜利”，这个有“坚实”、“勇气”之类意义的质点，序列途径并没有表现出类似的特性。
而是“终结”这样的特性。
这是个被魔改过的卡巴拉树，只是有卡巴拉树的结构而已，并不是一一严格对应。
亚戈也不是原教旨主义者，当然不会死脑筋地完全按照卡巴拉树来解读和假设。
关于“游离移动点”的想法出来，亚戈就在想——
端点，能不能游离？
序列是线段上的，干脆就是路径本身，那么，随着端点的改变，路径本身是不是也会改变？
序列偏移会不会和“端点的改变”有关？
其他还有大大小小六七种猜想，不过可能性都很低，这五个，是亚戈认为可能性最高的几种。
在以“序列能力受到端点影响”为基础下，亚戈认为自己死灵途径的序列偏移，表现出不同的能力，是和其他的端点、其他的途径有关。
准确地说，这个“卡巴拉树”，有没有“变形”？
这里的变形，就是一般意义上的结构变形。
这个类卡巴拉树结构，各个端点的位置，是不是如同亚戈记忆中那般规整？
如果两个端点过于靠近，那么作为这两个端点连接的途径会不会发生变化？
亚戈这个途径序列的“偏移”、“极端化”，是不是受到了其他端点的影响？
简单一点说，他拥有的部分能力，还是属于死灵途径的能力吗？
这种想法基础下，亚戈对于自己现在还能够使用能力，以及失落之书的力量还可以使用这一现实，得出了一个结论——
自己这个“7-6”对应的死灵途径，偏移的方向是“节制”、“艺术”，又或者说，是向着“7-8”偏移了。
他的能力中，有一部分能力，应该是原本属于“节制”、“艺术”所对应的途径的能力。
因为不明原因，他序列偏移，失去了一部分死灵途径原本有的能力，得到了一部分属于与“节制”、“艺术”对应路径的能力。
至于原因......
看门人面具？异骸之书？泡影地带？冥想牌？失落之书？
亚戈并不能确定原因。
但是，这个不知道和泡影地带具体是什么关系的城市，或许能够给他答案。
不过，还有一件事。
银之血。
各种途径的能力不能用，银之血，为什么能够使用？
蓝血者.....
这个所谓的“蓝血”，到底是什么？
不过，比起这些，自己或许还是先想办法解决另一件事。
这个地方得压制，无法使用能力的情况，可以利用吗？又如何脱离？
利用，自然是帮助他脱离异骸之书的危机。
脱离，也是因为看门人面具已经无法使用，除了银之血和死灵途径的部分能力、加上失落之书外，他已经什么都用不了了。
思索间，亚戈的目光扫过几个路人。
第七百五十七章 扭曲
“我没有看错。”
身边再也没有熟悉的仆人随从的少女，握着自己父亲留下的镶金手杖，咬着嘴唇，看着那一对老夫妻离开。
“我没有看错！”
比起以往的时候，现在显得有些无助的少女，就只能这样呆呆地立在门前，看着警员将她父母的尸体抬走，看着一箱又一箱以调查名义被抬出的、盛满了各种贵重物品的箱子被那些警员放上马车带出她的家。
她很想做些什么，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现在，已经不同于以往了。
这里，已经不是艾伦公国了。
这里，是卡特西亚王国。
自己或许还是巴萨托纳的人，但已经不属于这里。
这种现状让她有些迷茫。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般，转过身面，将目光投向了另外一侧。
进入她视线的，是一个头上顶着银灰色礼帽，身着同色单排扣晨礼服的年轻男人。
对方的身材笔直修长，一举一动都让少女冒出奇异的感觉。
也许是视线。
她脑中想道。
对方一头淡灰色的头发从礼帽下微微沉下，而在帽檐和银发形成的阴影下，一对银灰色的眼眸淡漠地注视着这个方向。
啊，是瑟威尔·克劳先生。
忽地，少女忽然记起了对方的名字。
然后，她略感惊喜地开口喊道。
是的，对方是她除父母外最信赖的人。
“成功了。”
银灰发色的男人抬起右手，摘下了头顶的礼帽，按在胸前行礼。
然而，这一切，只发生在少女的眼中。
在其他人，在那些警员的视线中，这位父母刚刚失去的少女，只是对着一处空地自言自语着。
没有人看到，一只身形奇诡狰狞的、乌鸦般的怪物，出现在她的肩膀上。
正是亚戈。
死灵途径的能力无法使用，他无法像以前一样渗入到他人的灵雾之中。
他只能通过接触的方式来改变他人的记忆认知。
在死灵途径能力被压制，无法使用的情况下，他也才终于发现，改变记忆，并不需要通过改变灵雾来完成。
之前，寄魂人的能力，他一直以为是通过自行塑造灵雾添加到记忆迷雾中或者对记忆迷雾中的灵雾进行修改，然后生效。
但是? 现在，在死灵途径能力被压制无法使用的时候? 他忽然发现? 并不是自己原本以为的那样。
认知和记忆，只是以灵雾为载体? 而并非灵雾本身。
灵雾，记忆和认知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记忆? 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亚戈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疑问弄得一愣。
只是? 就算是通过失落之书，他也没有发现具体......
等一下。
亚戈下意识地观察了一眼失落之书? 观察了一下自己身体内部后，突然顿住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体内部? 那灵雾之中? 有一条条奇异的丝线? 扭曲地组合成各种符号文字。
神秘的虚影纹路？
不，好像不是。
虽然也是近似符号、近似文字，但是这些符号文字并不像神秘的虚影纹路那般形成立体的结构。
相反? 它们就像是......书页上的一个个文字。
平整而规则地铺开。
亚戈看了一眼自己持有的失落之书。
是因为失落之书，他才能看到的吗？
但是，之前为什么看不到？
因为这个奇怪的城市？
随后，他更是发现.......
但自己通过失落之书，将目光移动到少女身上的时候，忽地看见，少女在他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个文字组成的人形......
书页？破碎的书页碎片？
仔细辨认之后，亚戈才确认，这个女孩就是一张破碎书页上填充了大量密密麻麻的奇异文字后形成的书页。
这“破碎的书页”本身，甚至都不是人形。
不。
惊疑之中，亚戈将视线扫过四面八方。
随即，他确认了一件事，这个地方，这个城市，无论任何事物，都是由一张张破碎的、棱角参差不齐的书页形成的。
有一些，是一大片景物都由一张大号书页形成，有一些是一片小的碎片单独构成了几个或几个物品。
随即，他猛地转头看向女孩，看向这张书页碎片上面的文字。
虽然无法完全理解上面的诡异文字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也发现了一件事。
自己刚才对少女的记忆修改......
他在少女这片“书页”上，看到了涂抹修改的痕迹。
这代表着什么？
虽然不愿意想，但是，貌似，记忆的修改，其实就是在这些诡异书页上涂抹修改。
惊疑之间，亚戈警惕地扫向自己的身体。
随后，他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自己的身体，这已经非人，看上去甚至都与乌鸦相去甚远的怪物身躯之上，出现了一些纸张化的痕迹。
压制住心头浮现的情绪，他停下了失落之书的使用。
下一瞬，各种事物都是填满了文字符号的碎纸片的景象，从他眼里消失。
一切，都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
但是，这样的一幕，反而让亚戈对于通过失落之书看到的场景，信任的程度拔高了一些。
这个奇诡的城市，果然不是“平常”可言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奇异的文字符号所出现的“纸片”的位置，是在他原本的身体上，而不是在冥想牌上。
而且，在仔细地检查之下，亚戈再次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身上出现的，奇异的文字符号，和少女纸页上出现的，在涂抹痕迹上再度写下的文字，有超过80%以上的文字符号是一致的。
自己的身体，会“纸页化”的原因，和自己修改少女记忆的行动有关？
或者说只是和少女接触，就产生了这样的变化？
虽然亚戈并不清楚其中的规律，但是这种奇诡的城市，似乎正在......
污染他。
亚戈再次想起了关于巫师和神职者得事情，想起了关于“污染”这种仿佛在描述侵蚀般的词语。
扭曲。
自己正在被“扭曲”。
被这个城市“扭曲”。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那一瞬间，亚戈陡然绷紧了神经。
第七百五十八章 书中的城市
城市的另一边，一个男人，正在与面前的“朋友”打着招呼：
“你的能力在卡特西亚广为传颂，就连身在西陆的我，也能听说到。”
“这是我的荣幸，希望这次的沙龙，我的作品能让各位满意——”
并不漫长也没有什么营养的交谈过后，几人分别离开。
而这个男人，也回到了他的居所。
身处于这栋什么事物都有，完全没有任何短缺样子的房屋之中，男人的视线却是流露出了些许的迷茫。
那淡绿和霜蓝交织的眼瞳，俨然证明了他的身份。
弗里森——
弗里森·霍恩·约德华。
不过，此时的他，神色迷茫，行动略有些迟缓，与以往截然不同。
但是，他的视线，却是会在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情况下，看向城市的中央方向。
即使，他的面前，挡着不只一堵墙，他也仿佛看到了什么一般，望着那个方向。
......
城市的中央地带。
“又有人进来了，是谁……”
一个看上去像是商人般的男人，勉强地张开了嘴阀，发出了一声仿佛费尽了力气，从已经空气全无的胸腔内挤出的叹息声。
“希望——不要是——那群——血骑士。”
回应的，是在他的前方的、一个穿着暴露度很高的低胸礼服，仿佛舞厅里的夜莺打扮的女性，此时，那张带着魅惑笑意的面容上，也和商人类似，极其勉强地挤出了一道不自然的表情，出声道：
“我——估计——又——是一群——愚蠢的——兔子。”
比起那个商人，这位的声音显得更加艰难许多。
而最后的一人，是一格有着黑色短发，神情沉闷的男青年。
他就像是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般，全程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城市的北方，仿佛在注视着什么事物。
忽地，他开口出声：
“死者再度归来......”
“停！”
这时，又一道声音响起，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商人的声音打断了：
“别在那搞什么没用的预言了，这里谁都用不了能力，就算是我们的血脉也无法完全抗拒这里的力量。”
“你的预言诗根本无法发挥作用，我亲爱的大诗人。”
商人打扮的男人，艰难地吐出声音，在对方缓缓转头的动作中，发出请求道：
“但是，无论希望有多渺茫? 你都必须帮助我们? 不然? 我们只能彻底死在这里。”
“至少? 把情报传回去。艾多！”
商人睁大了眼睛? 眼瞳中闪烁着星辰般的、但是洗漱无比的光辉：
“祂已经成功了！祂没有失败！把这个——”
然而? 说到这里的时候? 他就像是耗尽了力气一般? 失去了声音，嘴巴也闭合起来? 双眼也变得茫然了瞬间。
随即? 他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以一个普通商人的口吻? 开始对那貌似夜莺的女人发起了成年人的露骨调笑。
而那夜莺打扮的女人? 在勉强支撑了片刻之后，就彻底变成了夜莺，在那位商人不安分的手脚动作中发出笑声。
而那一脸文青的男人，则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没有什么话语? 前后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的他，完全分辨不出和那两人的境况是否一致。
只是? 他站起身来，离开这间奢华俱乐部的动作，显得他似乎和两人的处境的确不同。
......
经过一系列的确认和试探后，亚戈确认了一个不好的事情。
那就是，只要在这个城市里呆着，无论做事还是不做事，变成“书页”的趋势都不会停止。
而他一旦与周遭事物，与那些正常视角看不出问题，实际上是各种书页组成的事物有任何的交互，都会加快他自身身上书页的侵蚀速度。
不过.....
也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似乎能够阻滞这一过程。
第一个，是银之血。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银之血会逐渐变暗。包括他制造的新身躯，那由银之血构筑的乌鸦身体。
银之血变暗，代表着吸收了负面的影响，将其转化为了毒素储存。
负面的影响是什么？
而第二个，则是失落之书。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亚戈在失落之书上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诡异文字浮现出来。
但是，看不懂。
失落之书上的文字，亚戈都是借助“系统”，借助“异骸之书”上的“翻译”功能，或者说是某张来自“图腾学者”的能力来翻译的。
他自己，尽管也花了时间，通过翻译和原文对比来记忆这些文字对应的意义，但也并没有学到多少实质性的东西。
最重要的线索就摆在眼前却无法解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
“果然，已经出问题了吗？”
“这个是？”
“我也不知道，你认为我有给你解释的能力吗？”
红蔷薇市，几个人影站定在蔷薇公学的校园内，站定在那面已经有很多人失踪消失的矮墙前。
无论怎么看，这堵矮墙就算是想要摔死人都很困难。
但是，两人却对这堵墙品头论足起来。
“至少，也能告诉我这是怎么样的镜世界吧？”
询问那人在几个问题都被打回后，无奈地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回答者只是笑了笑，身上穿着的那一身，与普通人格格不入的奇怪甲胄上，冒出了一张怪异的面孔：
“不用担心，不是秽壤就对了。”
“但是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看了他一眼：
“书中世界的一部分，这个答案怎么样？”
“书中世界？”
闻言，身上铠甲有着缠绕的荆棘般的饰品得男人，微微一愣：
“哪个书中世界？”
“哪个？”
“反正不是无眠者的泡影就对了。”
“至于里面有没有藏着能被称为使徒的怪物，我不知道。”
同样有着骑士般装束，但具体细节有极大差异的回答者继续道：
“我只知道，这里的门已经被人打开过了。”
他的视线，盯着某处，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笑意：
“是哪个‘领航者’那么没脑子？还是说是某个深渊领路人？又或者那群死性不改的死海海妖还想做点什么？”
第七百五十九章 记忆
亚戈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此时此刻的他，只能依靠着失落之书能够消除认知影响的能力，让此时只剩下部分能力能够使用的自己能够在这个奇诡的城市里行动。
无论和不和这个城市里的事物产生交互，通过失落之书看到的自己的身体，都会不断变化为书页，只是速度快慢的问题。
而且，更重要的是.....
亚戈发现自己多出了一些记忆。
一些关于“瑟威尔·克劳”的记忆。
而这些记忆，和他对少女修改的记忆中，瑟威尔·克劳的形象基本一致。
自己修改了别人的记忆，虚构了一个人物出来？却真的获得了这个虚构人物的记忆？
这样的事情，让亚戈不由得联想到了印象灵骸的事情。
那些被捡骨师能力唤来的灵雾凝聚出的灵骸，记忆与正体之间的差异。
而更让亚戈注意的是，这些记忆，竟然有完整的细节......
如果不是因为他明确地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于这些“出生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他也不一定能够区分出来。
这种记忆，仿佛本来就源自他自身一般.....
此时此刻的亚戈，因为死灵途径的能力无法使用，并不能够观察到自己的记忆迷雾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他很清楚，这些和他通过失落之书视角看到的，自己的身体正在“书页化”的情况有关。
“书页”的实质是什么？
亚戈并不清楚，但是.....
秘光？
他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种东西了。
失落之书和这个世界的类卡巴拉树结构中的“节制”、“艺术”路径对应的途径有关。
而不同途径的秘光，非该途径的非凡者，是无法观察到的。
只能够通过灵雾来观察到秘光留下的一丝轨迹。
这种“书页”般的“外观”，他之前也见不到，而是在这个诡异城市中，借助失落之书的力量才发现，才看到的。
种种侧面的证据下，这书页般外观的东西，是某种“秘光”，是对应了“节制”、“艺术”路径的途径可能性很大。
并且，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事实上，在自己的身体从另一个视角观察下出现书页状态后，他就能够感觉到，自己现在还留存的能力，似乎变强了一些。
更准确地说，是“多”了一些。
而“多”出的这部分，就是另一个视角下，自己被书页化的身体。
一时无法寻找到足够线索的情况下，亚戈分出一些心思，开始试探性地对自己的身体，对那书页化的部分，使用能力。
那些奇怪的文字符号，自己可以进行修改。
而且，亚戈能够观察到，随着他增删一些文字符号? 自己脑内对应的记忆也会发生一些改变。
因为亚戈在来到这个诡异城市后能力无法使用? 他也无法获取那个少女的记忆，所以，他虚构的“瑟威尔·克劳”这个人? 在很多特征上? 是通用的模板。
也就是所谓的套路模板的人物形象。
他本身对于这种套路化的模板是有记忆的。
“耐心”、“善良”、“温和”......
不断回溯和对比下，亚戈很容易就能够发现自己到底增删了哪些部分。
对应“节制”、“艺术”的这个途径? 能力应该就是这种在记忆印象上的修改，以近似文字书写增删的方式的修改......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失落之书。
如果自己把失落之书上的文字写在自己的“书页化”的部分上.....
自己能不能够绕过异骸之书? 读懂失落之书上的文字。
很快? 亚戈做出了决定。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自己的身体在被不断“书页化”、记忆在发生改变，尽管目前还没有危及他原本的记忆，但他也担心自己的记忆会不会因此出现什么意外。
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失落之书上刚刚浮现出的一系列文字符号中，或许包括了一些也许可以给亚戈一些关于这个城市的线索? 能够帮到他。
第三点，绕过异骸之书。
能够绕过异骸之书。
不包括现在这个危险性不明的情况，异骸之书是亚戈最大的危机，他可不想变成异骸之书上的一张人脸书页。
但异骸之书上的能力，尤其是疑似和图腾学者有关的翻译文字的能力，对于亚戈来说是很重要的。
第一点、第二点是形势所迫，第三点是根本原因。
远离了那个少女之后，亚戈开始了尝试。
那些刻写在失落之页上的，文字符号一般的文字，被他刻写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一个个形状怪异的文字被亚戈刻写在身体上的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段段记忆。
......
“应该可以确认了，这个镜世界。”
“泡影地带，并不是祂的尸体。”
“那位旧日的死神，永眠之河与无知之海的掌控者，是古老传说中的巫师。”
“你应该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幻影界确认的事情吧？”
“我所属的家族，无名的星辰。”
“就和你所属的家族一样，无名的圣杯。”
“之前，我好奇过，各个家族都会各自守护一条途径，是为什么？因为风险？”
“而随着调查，我发现，有一些途径，并不是只有一个家族守护。”
“之后，又调查到一件事，单独守护一个途径的家族，才是特例。”
“而且，这些家族，在其他的蓝血者家族中，并没有被记载。”
“我们的家族是特殊的。”
“为什么？”
“我甚至为此特意去幻影界进行了调查。”
“家族内的传说中，我们原先得居所是在幻影界中。”
“但是，始终没有什么人去调查和确认。”
“因为幻影界太过广阔和混乱，难以寻找？”
“不，我现在才肯定了原因。”
“我的家族，早已经全灭了。”
“我的家族，不应该还存在着。”
“物质界的许多蓝血者家族，都不应该还存在。”
“虚假的。”
“或许蓝血是真的，但是我们，并不是真正通过传承得到了血脉的。”
“呵呵，之前你们说我的代号很容易被人联想到那位血宴皇帝，但是现在.....”
“我，可能是我们，的确和那位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