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纹章
“这是.....”
讲述过一个纹章图案后，老绅士的手指移动到另一个纹章图案上，那色彩虽然并不丰富的印本之上，纹章的轮廓却十分清晰——
“久远的烈风居于菲勒克.....”
“传说中，一些古老的贵族家族都有一些被称为‘问候语’的特殊习惯。”
“这些问候语通常是地位相近或者下位贵族遇上上位贵族时，作为问候的语句，也是表明自身知道对方的来历。”
“这些问候语基本上都能够从他们的纹章上找到一些端倪，和纹章上的图案意象都有所关联。”
“你们看，这个纹章，上面有着螺旋形状的线条图案，这是‘风’的意象。”
“在纹章中，螺旋形的绿色线条、杂乱交错的线条和一些左上右下类的平行曲线，都代表着‘风’相关的意象。”
“单纯以线条作为判断依据并不准确，也不好判断，一般的纹章都会带有动物图腾类的图形，比如鹰、隼、金丝雀、夜莺等鸟类动物的意象，还有狮鹫、骏鹰等幻想生物之类的图案。”
“比如斯图蒙克王室的纹章，由三部分组成——”
“簇拥的紫红色巨树和贯穿巨树的箭矢，盘绕巨树飞行的三只鹰和杂乱线条构筑的王冠。”
“紫红色和紫色往往象征君权，而贯穿事物，比如骨骼或者盾牌之类事物的箭矢，象征死亡，鹰这类意象比较寻常，是有‘负担责任’、‘敏锐’、‘果断’、‘迅速’、‘机敏’之类有决断力的意思。”
“杂乱线条构筑的王冠......王冠自然是君权的象征，代表了斯图蒙克家族的统治者身份，而那些代表烈风的杂乱线条，很多研究者认为有‘风暴’、‘局势混乱’之类的衍生意思。”
“基本上，很多家族都会在纹章上尽可能地宣扬家族的辉煌历史，斯图蒙克家族的纹章也表明了他们是从原来的统治者那里夺得的王室地位......”
老绅士侃侃而谈，以斯图蒙克这个卡特西亚王室人尽皆知的纹章作为例子说明——
“这个菲勒克家族的纹章也有三部分——”
“螺旋形的绿色线条代表烈风，代表风暴，而中间的.....”
老绅士讲述的语句微微一顿：
“蛇，中间的图案应该是蛇图案的变种，不同家族使用的意象图形大体近似，但也有不相同的。”
“蛇在纹章图案中，往往是代表‘知识’。”
“知识？”
从头听到尾一直没有机会插话的高尔斯先生迫不及待地来了一句:
“蛇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代表知识？”
蛇，总是会让人联想到毒和死亡，怎么可能是只是。
面对这位高尔斯先生迫不及待展示自己“常识”的行动，老绅士只是微微瞥了他一眼：
“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你反对这个解释，你可以在一些比较有影响力的研究类书刊或者学院里发表你的论文，那些研究历史的学者们会很愿意和你交流的。”
老绅士不咸不淡的驳斥，让这位高尔斯先生也不由得露出了些许尴尬，而这个时候，那位玛丽夫人则是出来为自己丈夫打了个圆场：
“格林先生，你是说这个菲勒克家族是一个以博学、以知识为傲的家族吗？”
“不知道。”老绅士摇了摇头。
“啊？”这个回应，众人，包括柏迪和劳瑞丝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纹章的历史很悠久，但是，纹章并不是只有贵族能够使用。”
“更明确地说，只有贵族们会对纹章上刻画的图案的意象做研究，也只有他们会讲究意象。”
“纹章的历史太过久远，也许一开始，这些纹章只有贵族能够使用，但是，现在能够知道的历史是，包括原本严格上不算贵族的‘骑士’阶级，都有使用纹章的情况。”
“虽然有研究说盾形纹章来自军功贵族，但在现如今有资料的历史中，盾形纹章最早就是战场上那些全身披甲的骑士们为了显露自己身份不被误伤而佩戴的.......”
“而到了某个时期之后，贵族之外，无论是商人、旅人、酒庄，还有各种团体，各种平民都可以使用纹章。”
“贵族和那些有一定知识的人，知道纹章的图案、纹路和颜色各代表什么，使用时会规范，但很明显，这些人之外的各种人和团体，并不严格地遵守......”
“所以，之后的很多时候，纹章上的图案就不一定对应相应的象征释义了。”
“之后，这样的情况也反向影响到了那些贵族，他们使用纹章的意象也出现了很多不规范的情况.....”
老绅士一边感慨着，手指从那烈风纹章上移开：
“包括‘问候语’，这种来自古老贵族的、似乎来自什么繁杂仪式的问候语，甚至出现在一些商业的竞技场上，那些模仿骑士决斗的冒牌货夜会给自己编一个听起来至少不难听的‘问候语’，哦，他们把这叫做‘头衔’。”
“什么英勇的猎熊人、东边的风之鹰.......”
老绅士半是感慨半是遗憾地看着书上的纹章：
“这些书上的纹章，其实有很多都查不清来源。”
老绅士的一通解释，让几人也都明白了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模仿者们的拙劣模仿，让本来能够作为标识的事物不再是标识，原本能够准确对照到历史的事物也失去了准确性。
就像“爵士”这个称呼本来是对于贵族的统称，后来又多了准贵族，最后只要有点钱，有一些社会地位就是“爵士”。
而模仿者模仿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名声而模仿，也许是因为金钱而模仿，也许是因为崇拜而模仿，又甚至只是因为好玩、因为一时兴起而模仿，但不管是什么原因，纹章逐渐混乱且大众化，失去准确性这一点，已经成为了事实。
老绅士讲述的这些历史，让柏迪也不由得感慨了一番。
也就是这个时候，劳瑞丝突然出声道：
“格林.....爵士.....”
模仿着刚才柏迪的称谓，劳瑞丝的目光落在了他那皮肤略显褶皱的右手戴着的戒指上。
一直关注着柏迪动作的她，也因为柏迪的视线发现了那枚戒指。
“您的戒指，也是纹章饰品吧？”
她眨了眨眼睛，眼中泛着好奇的意味。
“我的戒指吗？”
老绅士摸了摸手指，似乎有些迷惘，又有些疑惑，仿佛在回忆但也不确定一般说道：
“我也不能确定它的历史......”
第七百零九章 老绅士的故事
在几人好奇的视线下，老绅士郭斯特将佩戴戒指的手伸出，显露出了手上的戒指，显示出这个纹章饰品：
“虽然说纹章的具体来源难以判定，有‘源自旗帜’的说法，但也有相反的，说‘旗帜上刻画图案是来自纹章’的说法。”
“但是，一般来说，正统的纹章只有两类，以纹章刻画的底物作为分类，装饰一类是盾章，也就是盾形纹章，这些源自全身披挂的骑士们用来辨别身份的饰品，它们会出现在铠甲或者盾牌、旗帜甚至武器上.....”
“一类是饰品，类似胸针这类挂在胸前的饰品。”
“不能说没有刻在其他饰品的纹章，但是数量极少，戒指这类饰品上刻纹章，是大众化之后才大量出现的......”
老绅士略带着些许迷惘的神情抚摸了一下戒指：
“和菲勒克的‘烈风’类似，螺旋形的线条应该是代表风，而中间的图案是.....渡鸦......雾鸦还是普通的乌鸦？”
听到这里，柏迪追问了一句：
“有什么区别吗？”
“渡鸦往往会带有冒险的意味，以渡鸦为纹章，往往出现在一些不愿意继承或者不能继承家族的子嗣那里.....”
“历史上，因为纹章大众化，不少帝国王国都有规范纹章的法律出台，有一些是‘贵族的矜持’，他们不愿意象征身份的东西被大众化，许多纹章本身就是家族历史，家族荣耀的象征，拥有纹章本身就是地位的象征。”
“有些帝国王国出台法律是为了税金，比如阿拉贝拉，他们规定每个公开使用的纹章必须进行登记，缴纳一定的登记费，其他的国家也有‘纹章税’这样的东西......”
“而这些地方的法律，也规范和明确了纹章的继承——”
“原本只是习惯性的约定，变成了正式的规定。”
“贵族中，在一个家族里，只有长子才有资格继承家族，而纹章，同样是继承的一部分。”
“而其他的子嗣，都必须对纹章进行一定程度的变化，这能够显示出谁、哪个家族是正统的嫡系子嗣，也能够通过不同纹章的共同点来确定这个家族的起源。”
“而在纹章法出台之后，各种团体组织个人想要继承纹章，也要遵照这个规范。”
老绅士摸着手指上那刻着不知何种乌鸦图案的戒指：
“如果是渡鸦，那么往往代表这个戒指是某个纹章的分支，而不是直系的继承者，他们不想或者不能继承，需要依靠自己来打拼，获取地位......”
“或许是因此，渡鸦也有不依靠家族、不依靠势力，依靠自己的力量缔造伟业，打拼事业这类代表了坚定顽强的象征意义。”
“如果是一般的乌鸦......安稳，或许你会因为乌鸦而联想到死亡，认为乌鸦代表了死亡，但是很遗憾，在一开始，乌鸦是象征着安稳或者智慧......”
“乌鸦代表了死亡这种意象，是纹章大众化之后出现的，早期纹章中的乌鸦，不代表死亡。”
“而如果是雾鸦......”
“雾鸦并不是什么常见的意象象征，在卡特西亚，很多人并不喜欢这些钻烟囱的小家伙，它们往往和肮脏、和低贱联系在一起，很少，不，没有什么贵族会使用这种图案作为纹章意象。”
“而在纹章大众化时代之后，雾鸦也多出了‘隐藏’、‘不为人知’、‘秘密’之类的意思。”
“就像大众化时代后，人们往往会把风暴和灾难联系在一起一样......人们会通过他们的主观印象来给纹章确定意义......”
老绅士郭斯特说到这里的时候，高尔斯夫妇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位玛丽夫人在微微一愣之后，道：
“格林先生，你之前说的那个故事.....”
故事？
旁边的柏迪微微一愣，目光转向劳瑞丝。
对于柏迪的动作一直很注意的劳瑞丝立刻就理会了他的“求助”，连忙道：
“格林爵士，是您之前说的那个故事吗？”
她的确记得这位“古董商人”之前和父母谈话时说过一个故事，不过她当时也没有用心听——那鲸骨裙勒得她十分难受。
“是的。”
因为回忆而有些迷惘的老绅士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在她的引导下、简略地再次讲了一遍那个故事：
“那是一群为了宝藏，四处追寻发生灾难的地方而行动的猎人。”
“有人说他们是阻止灾难的行善者，有人说他们就是引来灾难、带来灾难的恶人，有人说他们是一群在发生灾难的地方拾荒抢掠的肮脏老鼠，有人说他们是在追寻一个能够引来灾难的宝物的寻宝者、一群宝藏猎人、一群冒险者.....”
“而在传说中，他们的领头者，佩戴的纹章就和这个戒指类似.....”
老绅士简短地再述了一遍对着高尔斯夫妇说过的话，和之前述说的相比，只是最后多出了佩戴的纹章和自己手上的戒指类似这一句。
而高尔斯夫妇也明白了对方之前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故事，说什么如果知道相关消息记得帮他留意一下的原因。
抱着疑惑和审视，柏迪也直接追问道：
“也就是说，您是故事里那个领头者或者那群人的后裔？”
“我也不知道。”
老绅士摇摇头：
“在我懂事起时，这枚戒指就在我的家里，但是我的长辈们也没有讲过关于这枚戒指的事情，甚至我认为他们也都不知道这枚戒指到底是什么，搞不好他们也是从某个地方交换或者买到的.....”
“.....作为古董或者一件能够让他们显得更体面些的装饰品。”
虽然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但是，对方的话也很明确地显示出，这枚戒指是有至少几十年历史的古董。
柏迪和高尔斯夫妇、劳瑞丝能够认识到这一点。
而作为非凡者的柏迪，更是不自觉地联想到了“蓝血者”、“非凡者”之类的事情。
在他这个成为非凡者没多久的新人的眼里，各种奇奇怪怪的传说保不齐真的和非凡者，和神秘侧存在联系。
而作为一个收集情报的“灰鸽子”，他自然也要把这个情报记录下来。
心中默默地打算起来的柏迪，始终没有发现，窗外远处，另一栋屋子的屋顶上，一只雾鸦正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这一幕。
第七百一十章 旧日姿态的外形
雾鸦的眸子微微眨动，扇动翅膀飞起。
化作一抹黑影，灰蒙蒙的身躯掠过空气，落到了不远处的一间房屋旁侧。
在那个古董商人脑内编造的记忆加上通过对他持有的一枚戒指，使用概率途径能力编织概率之线，通过拆分拼合，改变物体形状制造出了一些“古董”。
后裔——
有什么比起故事中的人物的后代更有说服力的事物呢？
在一位年龄不小，已经开始忘事的老人脑袋里编撰记忆的难度，比起编撰年轻人的记忆要简单一些。
因为记忆力衰退而记不清的记忆，操作修改起来，难度和消耗都变小了。
而且......
相较于创作者主动传播故事，一位“疑似故事中的人物的后代寻找祖先物品”，一位“古董商人”通过古董讲述故事，都要更加隐蔽一些。
相较于剧作家之类的艺术家创作者的故事，这些故事本身作为“回忆”，也比起前者具备更多的可信度。
前者注重的是“影响力”，注重传播，后者注重的是“真实性”，注重价值。
而亚戈的下一步计划，就是......
制造古董。
在另一个地方，找一个收藏古董的家伙，用概率途径的能力，修改一下他的收藏品，弄出一些能够作为证据的“古董”来。
想到这里，乌鸦姿态的亚戈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人性化的笑意来——
想想自己一直以来的经历——
伪装。
怪盗。
现在又是编故事，又是造古董.....
自己可以一个人客串古董造假团伙了。
不过，随后他的视线再度落在了自己的身躯之上。
说起来，又出问题了。
虫。
虽然一开始使用寄魂人的能力“灵魂寄宿”转移到这个乌鸦的身体中时还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
此时此刻，他的身躯，物质和灵体已经再度同化。
也就是亡灵战士、无头骑士那种物质和灵体性质共存的姿态。
污染......从“神秘”之中不断涌出的“灵能”的污染，再次将这个身躯改变。
他微微放开了自己通过约束、限制概率之线形状控制的形体。
下一瞬，原本看上去还蛮正常的乌鸦身躯，瞬间变成了晦暗的银色。
而那原本蓬松的、看上去和一般的雾鸦近似的灰蒙蒙的鸦羽，瞬间变得坚硬起来——
仿佛骨骼，又像是金属一般。
而此时的鸦首位置，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多出了几分之前空腔虫蛇的感觉。
眼眶处已经变成了没有眼珠的空洞眼眶，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颅骨又像是昆虫节肢动物那种外骨骼头部。
大体轮廓仿佛蛇和乌鸦的混合，又带着虫首的感觉。
身躯也变得细长了许多，虽然不如之前的空腔虫蛇那般狭长，但也完全不是一只乌鸦应该有的长长身躯。
而在背部，之前空腔虫蛇那两对外形似膜翼似羽翼但细看是无数鳞状物形成的翅翼，此时外形上更加接近羽翼——
是的，两对翅膀。
其中位于前方的一对更像是乌鸦翅膀，后一对，那一对“后生”的翅膀，则更加接近空腔虫蛇时的姿态，但要小了很多，形态上也比原本更接近羽翼的形状。
从第三人称视角，从那上浮的视角观察自己的身躯，亚戈不由得叹了口气。
失控。
大概是失控的影响。
寄魂人的能力当然注重隐蔽，寄宿在灵体之中当然需要隐蔽，但是，因为失控，因为神秘无法收束，从神秘中延伸出的“灵能”，在不断地以那污染性极强，或者说侵蚀性极强的特性改变他的身体....
或者说“外壳”？
事到如今，亚戈也已经确认了，对于寄魂人来说，“身体”，物质的身体和灵态的身体，都是“外壳”而已。
是寄魂人那仿佛虫子一般不断变态发育的一环中会屡次褪去的“外壳”。
蜕壳，或者说蜕皮，是很多具有硬质外壳外皮的生物常有的操作。
爬行动物里的蛇、蜥蜴等，节肢动物里各个亚门、各个纲里的分类也有很多都有这类操作，相较于蛇蜥蜴等还算“薄”的“外壳”，不少都是坚硬外骨骼构成的“外壳”，是生长时必须褪去的限制。
螃蟹、蜘蛛、蝎子、蜈蚣、蝗虫等......
通过对自己“身体”的观察，亚戈可以大致肯定，概率途径和死灵途径的旧日姿态，那种诡异的身形，按照形态的分类应该都是节肢动物。
每一个途径的旧日姿态都不相同......
但是，为什么呢？
按照他得到的，各个途径非凡者的记忆来看——
黄昏途径的旧日姿态，有不少类似狼和其他一些哺乳类野兽的特征，但也有角这种和印象中的狼不该有的特征。
潮汐途径的旧日姿态，则是由不少触手、鱼鳍、类蹼皮膜之类的特征，似乎是软体动物和鱼纲的生物特征。
概率途径.......旧日姿态，那类似人偶的形体，其实很接近节肢动物的特征。
死灵途径.......外骨骼和空腔，有点接近昆虫的感觉，大体也可以归纳到节肢动物那边。
但也并不是所有的旧日姿态都是生物特征——
比如蒸汽途径，那种金属机械.....亚戈的记忆里并没有类似的生物，无论怎么看都是人造机械的感觉。
千面人，也就是律师途径那个，其旧日姿态，在欧斯特塞缪尔等人的记忆里有，这个途径的非凡者在解放神秘的时候，会出现如同晶体，如同镜子一般光滑的特征.....
蔷薇途径的旧日姿态则是近似植物又混杂了一些动物的感觉......
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这些旧日姿态之间有没有什么共同点能够作为线索。
目前，他能够找到的“类同点”，也只有死灵途径和概率途径的旧日姿态都有类似节肢动物的特征。
但是，其他按照卡巴拉树的相邻路径对应的，与质点7连接的途径却没有发现有出现与之类似的特征。
概率途径和死灵途径的共同点是都连接质点7，两者的旧日姿态都有表现出近似节肢动物的特征，那么，共同点应该和“质点7”有关才对，但是，黄昏途径、星辰途径都没有类似节肢动物的特征。
第七百一十一章 旧日死神
这种情况让他只能认为死灵途径和概率途径这两个可能对应“死神”和“命运”的途径，其旧日姿态有近似特征是个巧合。
虽然他并不喜欢，也并不认同“巧合”，但实在是没有其他线索，就连猜想都没法子猜想。
说起来，银之血......
银之血也是影响了亚戈旧日姿态外形的一个因素。
经过他的比对判断，“金属色泽”、“类光体”、“蛇形”都是银之血带来的特征。
那两对奇异的翅翼也是。
死灵途径的旧日姿态是类似骨骼的、具有一些昆虫纲和类似形态生物特征的空腔怪物。
概率途径的旧日姿态是丝线堆叠的、具备一些蛛形纲动物和类似形态生物特征节肢怪物。
银之血.......具有金属色泽的光态翼蛇？
想到这里，亚戈又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一些科幻作品——
大气生物，光态生物等等，许多活在民科和科幻作家们的畅想中的生物形态。
自己现在之所以会有这种奇怪诡异的旧日姿态，也是受到了银之血和两个途径的影响。
不过，也正是因此——
银之血到底是什么？代表了什么？
为什么会具备和途径序列的神秘一样，能够影响旧日姿态的能力？
又或者更进一步——
旧日姿态是什么？
假设......假设就如同自己在泡影地带听闻的，“巫师贵族”和“教会神职者”的事情是真实的历史.....
使用“冥想法”，以精神力扭曲外部世界铸造“镜世界”为手段，使用各种奇异法术的巫师。
使用“锻炼法”，以精神力扭曲自身血肉，改造自身的教会神职者.....
对比一下，那群以“精神力”扭曲自身血肉，改造自身的教会神职者，听起来更像是“旧日姿态”的来源。
但是，精神力扭曲外部世界，这种听起来就具备污染性质的方向，也和解放神秘，展露旧日姿态时会影响外界环境的特征吻合。
亚戈自己之前也以穷举法列出自己能够想到的各种猜想——
教会神职者吸纳巫师的技术，改良了自己的“锻炼法”。
巫师吸纳了教会的技术，改良了自己的“冥想法”。
又或者双方同时进行.....两样都存在。
甚至是.......最后巫师和教会神职者双方统合了技术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就这样假设，假设序列途径和巫师神职者们有关，但是，为什么会有各种各样的形态？
这些形态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作为天朝人，被实用主义、现实主义、实践唯物主义思想哺育的天朝人，亚戈并不认为旧日姿态的外形只是喜好的呈现，因为那些巫师神职者们的喜好而选择的特殊形态。
那么，为什么？
在各个教会宣扬的神话中，在山德尔大叔告诉他的神话版本中，世界上除却人类之外，原本有很多个非凡种族。
非凡种族，人类之外，这些表述放在一起，无论怎么想，就算都是一群类人生物，也总得有些地方和“一般”的人类不同的地方。
那么，那些巫师神职者们，序列途径和这些非凡种族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以精神力扭曲外界环境”、“以精神力扭曲自身”是怎么个“扭曲”法？
需要参照物吗？
需要材料吗？
——参照非凡种族的外形扭曲自身。
——以非凡种族的身体材料作为辅助扭曲自身。
亚戈的联想能力让他很快冒出了几种“方法”。
尽管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个“扭曲”法，但这种十分唯心主义的“精神力”，听起来也挺万能的，亚戈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限制。
如果没有什么限制，那么亚戈也可以尽量放开脑洞。
“旧日姿态”会呈现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动物特征的原因，如果和那些非凡种族有关，那么也应该和他的猜想有一部分吻合的。
既然如此.......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自行“扭曲”旧日姿态？
——亚戈从来没有放弃让自己变回人类姿态。
虽然能够变成各种样子很有趣很好玩，但无论如何，亚戈还是更适应人类的身体。
至少，外形上是人类也能够让他多一些自我认同。
亚戈可以看得出来，也能够发现——
在使用寄魂人能力寄宿到乌鸦灵魂之后，虽然再度出现了不少之前空腔虫蛇的特征，但是，还是保留了一部分乌鸦的特征。
如果多使用几次灵魂寄宿，多几次转移“蜕变”呢？
自己“旧日姿态”，会不会更接近乌鸦？
如果成立的话，自己如果不断地以人类为寄魂人能力的目标，多次之后，自己是不是能够恢复到人类的外形？
虽然目的和宏大之类的形容词扯不上什么关系，但如果成立，也是能够对亚戈自己能够提供不少的心理安慰，而且......
如果猜想成立的话，逆推回去，或许能够得到一些关于“巫师”、“教会神职者”的历史情报。
当然，这一切还得建立在实力上。
亚戈打量了一下自己和“乌鸦”相差甚远的外表后，就利用概率途径的能力，利用稻草人的能力开始拆分和压缩自己身上的概率之线。
做完这一切，让自己“恢复”到一只“普通雾鸦”的外形后，亚戈也准备行动起来了。
“天灾猎手”的故事，在他这接近一个月的努力下，已经传播得很广了。
接下来，是收割认知的时候了。
契合，如果顺利，他很快就能够完成“天灾猎手”的契合。
概率途径的序列5，是什么呢？
亚戈也不由得抱着一些期待。
不过，做完这一切，在完成契合之后，他就得前往幻影界了。
死灵途径的下一个序列以及概率途径的下一个序列，他都需要去幻影界，去亡灵港，去找那些知识渊博的不死者们“购买”。
亚戈的脑海中，塞缪尔和欧斯特等人的记忆翻动着——
“死亡和安眠沉眠的海洋之中，无尽的知识和智慧在永生的不死者之间流转。”
“死亡，不是结束，不是终点，智慧与知识的追求，不会因为死亡而停下脚步。”
“去寻找吧，永眠之河，无知之海上飘荡着一切你想要的知识。”
“要么在愚昧的呢喃里永眠，要么在知识的尽头高歌。”
旧日的死神，无尽知识的拥有者、无尽智慧的传颂者.......
亚戈心中默默地念诵着“死者旅团”所崇拜的那位神明的教义和名讳。
第七百一十二章 怅然的弗里森
红蔷薇市，荆棘树的据点之中。
刚吃过晚餐的弗里森坐到了沙发之上，翻起了报纸。
他拿起被桌子上的一叠叠资料——
红蔷薇市区内和红蔷薇市周边各地的灰鸽子送来的情报，霍恩家族的情报人员收集的资料，还有红蔷薇市内这几天每一个杂志报社发行的刊物，警局的案件档案......
各种有可能涉及到非凡案件的资料都被送到了这里。
“杰奎琳，给我来一杯——”
习惯性地，弗里森再次喊出那句话。
但是，喊出来的瞬间，弗里森顿了顿，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微微收起。
他已经不在狄璐德了，他已经不是狄璐德荆棘树的一位队长，而是红蔷薇市的一位司铎。
狄璐德现在的队长，是西繁多，拜因斯·西繁多。
现在，就算他回去狄璐德，也见不到什么熟人了。
杰奎琳已经不在狄璐德，她被调去了南边的城市，调到了温派格，调到了王都温派格，现在应该正在为晋升“魔女”做准备。
芬妮拉失控.....
山德尔因为芬妮拉的死亡离开了狄璐德，梅斯格林德家族那边并没有他回返的消息，而且灰鸽子在幻影界见到了和他类似的人。
卡帕尔上个月在与一位外来的中序列非凡者的对抗中差点失控，精神不定，已经被带回了拉海尔家族，生死不明。
克莱尔他们.......克莱尔进阶了花艺师，但在之前那次异常的灵潮中操控自己的妖精时出了问题，差点杀死了嘉丽德，嘉丽德断了一只手，现在已经退出了一线的战斗.......
似乎也是因此，克莱尔正拼命想要快速契合，晋升魔女，研究能够让嘉丽德恢复的魔药.....
但是......作为“炼金男爵”，弗里森很清楚贵族途径的恢复力到底有多强，嘉丽德已经晋升到了“格斗绅士”......或者说“武器大师”，恢复力虽然不如被冠以“红爵士”之名的“狂战士”，但是也远超其他途径。
只要好好接上断手，缝补伤口，半个月的时间，断手绝对可以恢复.....
而直到两天前，情报里嘉丽德的伤口还是难以愈合......
是“撕裂者”......
弗里森已经得出了结论。
和那位那法尔子爵类似的能力。
是偏移序列？
那位那法尔子爵，狄璐德市名义上的领主、市长，是一位强大的非凡者，这一点弗里森早就知道。
他也同样知道，那位子爵所走的途径序列，情报少之又少，甚至他都没有查询情报的权利——
查询对方的情报，只能看到一些表面的东西，持有数个神秘物之类的描述，对于具体的、其本身的途径序列，没有描写。
“撕裂者”这个代号，还是他在踏入中序列，成为司铎之后才知道的——
从莎莉琳那里，从他应该称之为姨母的那个女人那里听到的。
对方造成的伤口，难以甚至无法愈合。
而且，在莎莉琳的口中，“撕裂者”这个代号，被明确地描述为“序列9”。
然后.......
外科医生。
一个听起来很.....普通的称呼。
比起其他的各种代号，这个代号更像是普通人的职业。
但弗里森能够从莎莉琳对她所遭遇的敌人的能力描述中分析出来——
精密地、无比敏锐的攻击，能够快速找到弱点，听起来和“暗杀者”有些相似，与“律师”有些相似的能力。
之所以冠以“医生”的代号，也是因为对方能够治愈伤口.....不，修补伤口？
偏移序列。
他不由得想到了这个。
成为司铎之后，他接触到的各种事情就变得多了起来。
猩红教团。
一个他在踏入中序列之前也没少听说的组织，在他踏入中序列，能够接触到更多情报之后，得到了更多的信息。
偏移序列。
这个“猩红教团”的成员，拥有一个特别的途径。
一开始，他以为这个途径是独立的，和蔷薇途径只是相似，说起来更类似贵族途径。
但是，实际上......
偏移序列。
这个“猩红”途径，完全是由蔷薇途径的偏移序列组成的途径。
“少女”偏移的“惑心者”
“调香师”偏移的“猩红女郎”或者说“鲜血女士”
“花艺师”偏移的“缝合者”
“魔药师”、偏移的“红女巫”
也正是序列6代号的相似让弗里森确信了猩红途径是蔷薇途径的偏移序列组成的途径。
“魔药师”的另一个代号正是“魔女”，一个和“女巫”近同的代号。
但是......
撕裂者、外科医生，听起来和“缝合者”也有些相似，能力上也有些类似。
缝合者可以缝补血肉，甚至通过这个手段使用被缝合血肉来源者的能力......
蔷薇途径有偏移序列，那贵族途径有吗？
虽然莎莉琳没有说这个“撕裂者”途径是不是偏移序列，但是弗里森有这样的怀疑。
能力的近似，他并不认为是巧合。
他在怀疑这个“撕裂者”途径是不是蔷薇途径的偏移序列或者贵族途径的偏移序列。
而且.......撕裂，伤口无法愈合，这种能力听上去对于贵族途径就有很强的针对性。
贵族途径有强大的身体素质和恢复力，撕裂者、外科医生，还有那个能够把他人石化的能力.....
弗里森回忆起了之前在狄璐德市，在处理那场波及千人的“灾难”的现场时，看到的一具具人形和非人形的石雕。
那些石雕，是那位那法尔子爵留下的。
精湛的雕刻技艺。
如果是一般人，或许会对那些精致无比的石雕进行夸赞，但知晓那些“石雕”的正体，弗里森当然不会有那种心情。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弗里森的心中，对于那法尔庄园里的各种精致石雕，也有了不一样的心情。
雕刻家。
弗里森的心中，自己给那种能力的非凡者定了个代号。
嘉丽德的伤口，很难愈合，弗里森也不知道，克莱尔就算晋升成为魔药师，又能不能够制造出能够帮助嘉丽德恢复的魔药。
至少，他身为炼金男爵，也没有把握。
炼金男爵，能够能够制造一些特殊的炼金药剂——
以血肉为材料的炼金药剂。
或许称之为血肉炼金药剂会更好。
在处理狄璐德市那次事件的现场时，他偷偷保留了一些石块。
他的血肉炼金药剂，无法让那些石块恢复。
他对嘉丽德是否能够恢复，抱着悲观态度。
第七百一十三章 法斯特的疑点
克莱尔因为那有些疯狂的举动，被勒令去了郡教区。
嘉丽德也跟着一起去了。
狄璐德荆棘树的众人，他所熟识的人，都遇到了各种状况。
现在，只有唐泰斯和保林兄妹还留在狄璐德。
保林兄妹之前去了一趟郡教区研修已经回来，唐泰斯依然呆在魔药室负责魔药。
保林妹妹爱琳现在成为了魔药室的助手，保林接替了杰奎琳的工作，作为文职负责文件的处理。
成为“秘仪执事”的阿莱娜希娅，已经被调派到了蓝蔷薇市——调回到了哈伯瑞多家族原先所在的地区。
现在，自己也只能够通过自己送给阿莱娜希娅的嗅瓶，通过霜精灵，通过那些来自约德华家族的契约生物来和阿莱娜希娅互相交流。
不过......阿莱娜希娅最近也越来越忙，原本每个星期两三次的交流，现在只有一次了。
修道徒.....秘仪执事.....
踏入中序列之后，他也才知道，不同教会所拥有的途径，并不是他一开始所想的，互相之间的约定那么简单。
虽然有一些途径是各个教会单独持有。
这些教会的非凡者会光明正大地使用这些途径，这些途径的非凡者也因此被默认为是该教会所有。
但是，实际上也有一些教会会持有其他教会的途径....
甚至是主途径。
也正是进入中序列之后，他才知道，迷雾途径，雾中圣殿的途径荆棘树内也有使用——
不是神秘物，而是非凡者。
也正是因此，他陆续发现了不少名义上是“灰鸽子”的人的实际身份。竟然会是一些蓝血者家族甚至是其他教会的非凡者这件事。
而那些所谓的“残缺”途径序列，也被弗里森发现有不少情报是虚假的。
那些名义上“残缺”，实际上并不缺少后续的途径，也包括“修道徒”途径。
这个传言中来自一个叫做“圣修会”的隐秘组织的途径，正被荆棘树半公开地使用中。
唯一的例外，就是“囚徒”。
唐泰斯的序列。
但是，从能力来看，弗里森觉得“囚徒”和永夜途径有相似的地方。
或许是“偏移序列”。
就像......山德尔一样。
死灵途径的偏移序列。
再次想到山德尔，弗里森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保林.....山德尔......
这几个人，都让弗里森不可避免地想起另一个人。
法斯特。
狄亚戈·克劳瑞多·法斯特。
那个直到现在他也不能说自己了解对方的年轻人。
从背景，从资料上看，对方确确实实就是已经没落的蓝血者家族——法斯特家族的一员，是法斯特十三世的儿子。
在狄璐德市的事件后，不仅仅是他，荆棘树内部的各个情报部门都将法斯特家族的情报翻出来研究查询了一遍又一遍，法斯特家的原宅邸和别院都有人去搜查过。
然而，结果.......
弗里森视线定格在手中资料的空白处。
法斯特家族，在几百年以前，是仅次于狄璐德家族的一个大家族，但在后来，逐渐衰落。
至少，在两百年以前，法斯特家的非凡者就少得可怜了。
在两百年前，第一次出现非凡者断代，一代人没有非凡者。
而后来，法斯特家的人也几次踏入了神秘侧。
但是依旧在不断衰落中。
尽管狄璐德家族也在衰落，但是至少能够保证每一代都有一位非凡者——一位中序列的非凡者。
而法斯特家则不然，连续几代人没有踏入中序列。
而且......
弗里森成功从一个法斯特家的债主手里拿到了一本疑似法斯特家的族谱书，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法斯特家的家主称号，不是连续的。
比如“法斯特十世”这样的称呼，在档案中隔了几代出现了三次。
这种状况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诡异。
不过，也能解释为什么法斯特家是个历史至少有五百年但却只有“十三世”这个状况。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什么特殊的规则.....
霍恩家族没有类似的状况，但是弗里森直到有个家族有。
康斯家族。
荆棘树曾经的一个重要成员家族，那位奥珊娜夫人，奥珊娜·康斯曾经的家族，有一个特殊的继承传统。
“家主”必须是两人，而且只能由双胞胎担任，没有出现双胞胎的一代，虽然能够对外称为家主，但不能在族谱内正式以家主的名义来记录。
在康斯家族覆灭之后，这件事也被记录到了荆棘树的情报中。
但是......
问题在于，“xx世”，这种称呼应该是会对外自称使用的才对......
弗里森现在还有依旧对此疑惑。
难道说法斯特家的家主一直没有对外自称过“xx世”？
弗里森查过资料档案，至少狄亚戈的父亲是使用过“法斯特十三世”这样的称呼的，他的爷爷也使用过“法斯特十二世”的称呼。
问题出在“第二世”上。
族谱上的“法斯特二世”数次出现，第一次出现，是法斯特家族从伯爵家族变成子爵家族的时候，第二次出现，是从子爵家族变成男爵家族的时候，而第三次出现，名义上虽然没有变化....
但是.....
搬家。
弗里森回忆了一下，对方从克劳瑞多市搬到了狄璐德市。
就在两百年前，克劳瑞多市消失了。
荆棘树的记载中，是因为克劳瑞多市附近出现了一次事件，导致居民移居。
现在，克劳瑞多市还在，只不过变成了一个小镇。
这些情况，至少看起来都很“正常”。
都是因为爵位或者实权降低的原因而变化而导致法斯特家族的家主重新自称十世，但是，究竟是什么理由......
为什么爵位降低后要重新变成“二世”？
听上去像是重新开始计算，但这个理由真的成立吗？
这些是法斯特家族的疑点。
而法斯特的疑点并不止如此。
艾尔莎·克劳瑞多·法斯特，狄亚戈的姐姐，被抢劫袭击死亡。
但是.......兰苏王国那边的荆棘树分部小队记录的情报中，有“银发银瞳”的女性出现过的消息。
银色，这个属于法斯特家族的特别色彩，实际上也并不算常见。
蓝血者家族，接近灰色和白色的有几个，约德华家族就是近白的霜蓝色。
但银色，金属的色彩，除了法斯特家之外，也只有两个。
第七百一十四章 疑点重重
虽然弗里森不能肯定，但是他主动要求之下，得到了详细的情报——
对方和兰苏王国的那群贵族走得很近。
随着踏入中序列，逐渐接触到更高层面的事务，弗里森现在已经知道，蔷薇教会只有在卡特西亚是特殊的。
除却卡特西亚之外，其他地区的蔷薇教会分部实质上都被巴萨托纳那边的蔷薇教会控制。
可以说，除却卡特西亚之外，其他地区的蔷薇教会，就是巴萨托纳帝国麾下的组织。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在卡特西亚，蔷薇教会在众多教会之中也是个异类的原因。
除却黄昏教会之外，基本没有一个教会和蔷薇教会走的近的。
甚至弗里森自己也抱有类似的怀疑——卡特西亚这边的蔷薇教会高层里，真的没有巴萨托纳帝国的人吗？
而兰苏王国的那群贵族.......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或许和兰苏王国的状况有关，和巴萨托纳帝国的关系并不好。
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但至少在利益驱动下，能够达成一定的合作。
兰苏王国的贵族们，也一直是蔷薇教会试图争取的盟友之一。
据弗里森自己的揣测，蔷薇教会在兰苏王国的消息渠道应该就和其本地的贵族有关。
所以，对于那位银发女性疑似艾尔莎·克劳瑞多·法斯特的推测，弗里森自认为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那么，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
法斯特家，到底是什么状况？
原本一直被认为是普通人的艾尔莎是个非凡者......
狄亚戈，那个一直以来表现得基本找不到什么疑点，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像是一个真正的新入神秘侧的年轻人.......
对方突然被爆出和“八肢盗贼团”有关的消息虽然是来自提灯兄弟会，来自“切塔罗斯”的罪魁祸首，有可能存在故意误导。
但是，狄亚戈反手爆出切塔罗斯的消息这一点，也至少可以说明狄亚戈接触过与切塔罗斯相关的人。
而且有可能是“八肢盗贼团”的人。
上面的判断是“互相敌对的组织的攻击行为”，“为了对对方进行阻挠”这样的判断。
这一点已经基本确定，不确定的是狄亚戈是在什么时候接触到了与“切塔罗斯”，与“提灯兄弟会”敌对的组织或者个人。
在未发现艾尔莎相关情报时，上面、还有莎莉琳判断他是在艾尔莎出了事之后接触到的。
因为艾尔莎之死而接触到了一些隐秘组织，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别有目的而加入荆棘树。
但是，这个判断之后就被弗里森推翻了。
鸦巢。
这个最近几个月开始逐渐展露踪迹的组织。
根据情报显示，这个组织的下属成员，有不少“血裔”。
血裔，弗里森再熟悉不过了。
成为“炼金男爵”之后的“影子仆从”，那种仿佛具备生命的“影子”和血肉进行炼金调和制造出的“影子仆从”，就是一种劣等血裔。
“血裔”，是需要序列5之后的“不死子爵”才能够真正制造出来的。
也就是说，那些血裔的主人是一位序列5等级的中序列非凡者。
对于血裔，对于贵族途径，弗里森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自身就是贵族途径，陌生的是——
几乎每一个蓝血者家族都持有多多少少的贵族途径序列的魔药配方。
可以说，“贵族”途径是“死灵”途径外，流传最广的一个途径。
也正是因此，难以追踪溯源。
虽然说.......
贵族途径会因为蓝血者的血脉能力不同而出现一些微妙的差别，可以作为判断依据，但是，弗里森更知道一点——
只要作为血裔源头的蓝血者愿意，他们可以让血裔不表现出来自身的特征。
一种手段。
一种来自他家族的特殊手段。
不是霍恩家族，而是约德华——
巴萨托纳帝国的约德华。
背叛了巴萨托纳帝国的约德华家族。
贵族同盟，一个对应着巴萨托纳帝国内“王权十字”的蓝血者联盟的组织，其组建者，就是与蔷薇教会，或者说带着蔷薇教会的高层逃出巴萨托纳的领头者之一。
霍恩家族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是两个家族有过血脉上的交流。
而他，就是有过交流的那一脉的成员。
通过现在这一脉的领头人——通过莎莉琳，他获得了很多其他人无法获得的情报。
鸦巢，这个组织难以判断到底和哪个蓝血者家族有关，甚至都不能确定是不是蓝血者家族，有可能是某个教会的诱饵也不一定，但不能否认的是，和蓝血者家族和类似势力很有可能有关联——
而最大的可能，是——巴萨托纳。
至少弗里森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为什么说这些......
银鸦。
第一次遇到，就是在调查提灯兄弟会事件的时候，对方留下了标记，让弗里森开始关注。
之后，他更是从一些“巧合”上做出直觉判断，判断“银鸦”很有可能是狄亚戈，是荆棘树里的法斯特。
鸦巢和“银鸦”，弗里森当然不会认为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的情报.......
如果说狄亚戈是银鸦，是鸦巢的人，那么艾尔莎在兰苏王国是什么情况。
艾尔莎也是“鸦巢”的人？
鸦巢和兰苏王国的贵族到底有什么关联。
——鸦巢也有可能和兰苏王国那群贵族有关。
这是弗里森的猜测。
这样一来，那么狄亚戈要么从一开始就是鸦巢的人，要么就是......艾尔莎和狄亚戈都是在某个时间点与“鸦巢”的人接触，成为其中一员。
而这个时间点，很有可能是“艾尔莎死亡”的事件。
狄亚戈就是在那个时候加入了鸦巢。
综合各种细节状况，弗里森最倾向这个判断。
但狄亚戈一开始就是鸦巢的人这点也是无法排除的。
弗里森当然还记得，对方服用守墓人魔药时的迟疑。
虽然他紧盯着对方，确认了对方的确是喝下了魔药，但他也不能够保证自己没有被欺骗。
弗里森一直以来从没有对自己性格多疑这一点有什么怨念，至少，多疑已经让他，让荆棘树的众人避免了至少十次以上的危险。
一时大意的危险，远超想象。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弗里森的视线从手中纸张的空白处转向排列成行的字母文字上。
第七百一十五章 红蔷薇市的变化
一行行文字在弗里森的缄默中，在他略带疲惫感的眼瞳上掠过。
[......在灵潮结束后，灵体出现的频率增多.....]
[......神秘物失效的频率增加，各地由神秘物造成的事件也在增多......]
[......]
[......纳尔森·拉契失踪消息确认，迷雾途径中序列非凡者......]
[......德拉维·拉契彻底确认已经完成晋升，拉契家族与塔克兰夏的冲突事件在....]
[.......阿尔杰农·斯坦恩与德维特·拉契争夺神秘物，斯坦恩家族在与拉契家族冲突后收缩防御，新家主佛德雷克·斯坦恩疑似晋升，但无目击和其他直接证据，事后判断可能有塔克兰夏方面的引导......]
[.......巴拜博·塔克兰夏带队前往幻影界之后未返回，塔克兰夏最近行动也呈现收缩趋势......]
目光掠过一叠叠资料，弗里森的视线略微在红蔷薇市各大家族的冲突情报上微微停顿。
这一个月以来的情报堆放在一起，弗里森细看之下，也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痕迹。
德维特·拉契的行动过于具备攻击性。
尽管有德维特·拉契晋升序列5的原因在内，但这样的行动还是有些过于突兀了。
明明之前还是收缩防御，寻求同盟的防守状态。
只是因为德拉维的晋升，因为晋升增加实力而有了底气吗？
如果不是塔克兰夏那边诱导德拉维和斯坦恩家族发生了冲突，弗里森甚至怀疑拉契家族有可能会对霍恩家族动手。
目前，霍恩家族是红蔷薇市，是红蔷薇郡势力最大的蓝血者家族，但是，弗里森从来不认为霍恩家族能一直稳坐在这个地位上。
塔克兰夏那里因为奇兹·塔克兰夏的死亡，只剩下两位序列5的塔克兰夏开始收缩。
斯坦恩家族因为佛德雷克的晋升，目前也拥有两位序列5非凡者.....
除却霍恩家族这个拥有三个序列5非凡者的家族外，其他三个家族暂时达成了平衡。
但是，也正因如此，其他教会正在蠢蠢欲动，在这个三个蓝血者家族都衰弱，不，四个——
莎莉琳在狄璐德的事件中遭遇了状况，能力似乎受到了损伤。
在这个时候，其他教会有进一步张开手掌的趋势。
霍恩家族现在也是将主要精力用于面对各个教会......
眼下的局势......弗里森也不由得感到了压力。
在这样的局势下，弗里森根本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处理其他事情。
但是，他也必须要了解各方面的情况——
就像狄璐德一样，一些在正面上看不出的情报，会在其他方面显露出端倪。
弗里森至少要在情报上大致把握全局，才能在之后可能出现的状况中进行应对。
而他最担心的.....
切塔罗斯。
没有什么比他亲身经历的，那场波及千人的事件，不，那场如果没有得到控制会绝不止千人的灾难更让他印象深刻了。
提灯兄弟会，这个和雾中圣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隐秘组织。
猩红教团，这个造成了不少血腥案件的组织，在红蔷薇郡附近的地区有活动的迹象。
秘密法庭，之前在红蔷薇市露面过又突然消失，不知道具体原因。
还有“鸦巢”，这个没有什么具体行动，只是在不断收集各种情报，身份不明的组织.....
太多事情需要弗里森关注了。
弗里森深吸了一口气，在那淡绿中泛起大片霜色的瞳孔的注视下，将看完的一叠资料放下，拿起了几张报纸和基本杂志报刊。
红蔷薇市各个大大小小的媒体所报道的新闻中，也藏着不少的情报。
[......工厂与乔治·格林顿先生达成合作，他承诺，一个铸造厂至少可以带来2000个就业机会.......]
一个熟悉的名字进入了弗里森的视线，让他不由得挑了挑眉：
“蒸汽教会吗？断裂齿轮那边也行动起来了呢，看来是知道在狄璐德那位市长的势力下暂时得不到更多的成果，又因为红蔷薇市的局势变化，转向了这边吗？”
揉了揉眉心，弗里森将几张报纸上的新闻一一浏览，将那些与非凡者势力相关的、展露在普通人视野里的新闻一一辨认出来并思考其背后的动向。
[......鲜花报社爆出新晋作家理查德的丑闻，报社社长路易莎公开宣称......]
新晋作家？
弗里森很快便回忆起了这个叫理查德的男人和鲜花报社。
之前由这个鲜花报社开了一个杂志类新刊，以各种有趣和诡异的故事吸引眼球，一时间吸引了不少眼球.....
蔷薇教会当然也调查过。
然后调查出了一个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艺术家基金会”的消息。
那些在鲜花报社新杂志报刊设立时出现的新作者，基本都是这个所谓的“艺术家基金会”资助的，不过，也只是一开始，后来这个基金会的主人，一个咖啡馆的老板消失了，基金会也随之消失，这些作家被鲜花报社招揽，之后又被其他看到甜头跟风的杂志报社以利诱争抢作家或者模仿创作。
收集各种奇闻怪事，各种流传在普通人口中的怪事然后创作的故事。
也有不少创作者用上了各种历史上的传说来创作。
这件事，对于各大教会，各个势力来说，是个好事也是个坏事。
坏事是很多应该被掩盖的非凡事件被报道了出来——
好事是各种媒体搜集奇闻怪事，帮助他们省下了一些功夫，以及在风靡之下，有些人创作了虚假的奇闻怪事卖给各家媒体，一开始对于故事有印象，意识到这些故事有源头的普通人们，之后也发现了不少的“假故事”，对于越来越多的故事没有第一时间相信和联想，反而因此在“故事”接受度变高的情况下，将不少有源头的改编故事当成了虚构的故事。
这种情况下，各大教会等势力掩盖一些非凡事件的时候，变得轻松了。
而弗里森对于这些还是抱着一些担忧。
基金会，引导出这个利用各种流传于街头的故事改编创作的“艺术家基金会”，到底什么来头。
因为“切塔罗斯”的事情，从“莎莉琳”那里打听到“剧本家”的弗里森，对于什么“故事”、“创作”之类的东西十分敏感。
但是这种趋势也无法阻止。
比起那些皱巴巴的、老套的骑士冒险小说，现在这些由各种街头怪事改变或者虚构的故事，更加吸引人。
第七百一十六章 “悠闲”的柯利弗
弗里森在看完资料后，去往魔药室，动用了炼金男爵的能力调制炼金药剂并服用，让自己疲惫的精神和身体回归常态。
而在他走出魔药室之后，迎面走来了一个青年，对方正一边走着，一边翻看一本杂志。
眼见这个状况，弗里森开口出声：
“柯利弗。”
青年一惊，腰侧的两个口袋中探出了几条硬质的、仿佛触须又像是植物根须一般的东西后，随着青年回过神来急忙伸手压制的动作，在那杂志掉在地上发出声音时，才开始缓缓收回。
“弗里森大哥。”
青年在顺利压制了因为自己的反应而有所行动的“妖精”之后，松了一口气，略带尴尬地看向了弗里森。
而这个时候，几道略带幽蓝色的、仿佛阴影一般的类人型轮廓从地面浮起，那本杂志随着类人形幽影的动作被递到了弗里森手上。
[......公共墓园的幽灵出现，惊醒过来的沙伦小姐也顾不上自己到底被谁绑架.....]
“怪谈故事？”
确认了柯利弗到底看的是什么之后，弗里森伸手摸了摸后颈：
“看来你挺悠闲的，柯利弗。”
听到这句话，被称为柯利弗的青年一惊：
“不，队长，这些怪谈故事不是经常会涉及到一些非凡事件吗——”
虽然在弗里森回到红蔷薇市之前的话事人身份只是个做样子的，但柯利弗的嗅觉并不差，他也知道最近的局势越来越复杂，工作越来越多，这个时候偶然开个小差看怪谈故事如果被揪住，还是被弗里森大哥揪住，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绝对会忙到连看怪谈的空闲都没有。
求生欲强烈的柯利弗试图解释。
“哦？”
尽管对于同是霍恩家族的柯利弗很是熟悉，弗里森看得出来对方是在挣扎的可能性居多，但多疑、不放过任何苗头的性格还是让弗里森点点头，示意对方把话说完。
“是关于‘沃夫曼’的。”
柯利弗也自觉摸清了弗里森的性格，在弗里森示意他继续之后，连忙将自己看到的，一个之前涉及到非凡事件的怪谈故事说了出来：
“鲜花报社那边，又来了几个写怪谈故事的作家，是沃夫曼带去的。”
“沃夫曼......沃夫曼·格兰瑟姆？”
弗里森很快想起了鲜花报社那位女社长路易莎·格兰瑟姆，这个沃夫曼就是那个女社长的弟弟，一个赌鬼，在霍恩家的赌场输了不少钱。
而更重要的是，之前那个可能与提灯兄弟会有关的“艺术家基金会”似乎就是经过他与路易莎，与鲜花报社接触的。
之前他们在调查相关状况的时候，对于这个沃夫曼也调查了一遍，得出了一个“被利用”的结论，但也没有彻底清除嫌疑，依然列为关注对象——
那个艺术家基金会如果再次出现，可能会和这个沃夫曼再接触，利用对方。
“具体情况呢？”
回忆起沃夫曼这个人的相关事件情报后，弗里森也直接追问。
“是这样的——”
柯利弗赶忙走到弗里森身边，把弗里森手里那本故事类杂志刊物的书页翻了几页，找到了占了两页篇幅的一个故事：
“我感觉这个故事可能牵扯到提灯兄弟会......”
弗里森在柯利弗的示意下扫了一遍故事。
故事的内容是一位十分擅长化妆表演的演出者，在一个剧团里工作，他经常表演不同样的角色，但是每次都表演得十分入神。
而这个故事的奇诡怪谈部分，是这个演出者被人发现在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会以角色的口吻自言自语，剧团的工作人员一开始以为对方是在练习，但在之后的一次事件——
有人死了。
剧团中有人死了，死者很“巧合”地与不久前演出的一场戏剧中，那位杰出的演出者所扮演的古怪杀人犯的杀人目标有契合的地方——
杀死左撇子。
因为之前都在排练这个剧本，许多人都联想到了这一点，但也并没有当真——
直到第二个左撇子的死亡。
那位杰出的演出者受到怀疑，而这个城市的警署警察，以调查的名义把演出者抓走了。
但是.....之后，第三个，也是剧团的最后一个左撇子死亡。
故事到这里就没了，这个故事类刊物是以连载的形式刊发的，后续的情节需要等下一刊。
柯利弗没有心情抱怨这种吊人胃口的行为，弗里森也同样。
这些奇奇怪怪的怪谈故事，很容易让接触到神秘侧的非凡者们联想到神秘物。
至少，弗里森很容易就从故事中联想到，剧团内部有一个神秘物，这个神秘物之前被那个杰出的演出者持有或者拥有自主行动的能力——
不少危险的神秘物都拥有的一个特性，在特定条件下自行发挥作用。
而之后，在剧团中，这个神秘物或许是被人接触，又或许是因为满足了某些条件自行行动......
神秘物的本质，已经踏入中序列的弗里森自然很清楚——
神秘的附着。
而这个怪谈故事无论怎么听都和“表演家”有关。
提灯兄弟会的途径，序列7的“表演家”。
甚至有可能是中序列神秘附着的神秘物。
但也只是可能。
这些怪谈故事的来源，甚至那些作家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来源，更别说真实性了。
唯一有效的判断依据也只有“相似性”——
和表演家，和提灯途径序列能力的相似性这一点。
然而，有一个情况是——
提灯途径的神秘物，是一直以来，各大组织势力基本没有取得过的。
这是提灯途径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
而且还和鲜花报社有关，是鲜花报社的作家创作的故事.....可疑点的确多。
不过，无论真假，有没有陷阱亦或者是干扰注意力的目的，都需要调查一下。
心中做出决定，弗里森视线扫过柯利弗：
“还有其他的吗？”
柯利弗又说了几个他认为可能和神秘物或非凡者相关的怪谈故事。
不过这些都是弗里森已经注意到的，确认柯利弗的话中没有自己没注意到的特别点，弗里森点了点头，将杂志递还给了柯利弗之后，扭头走开。
柯利弗看着弗里森的背影，松了一口气，随手翻了翻手中的杂志，瞄到了一个故事——
“在灾难发生地搜刮财宝的拾荒者，自称宝藏猎人......这个故事，好像另一个杂志也有吧......”
柯利弗心中嘀咕了几句
第七百一十七章 阴影行者
柯利弗没有再注意。
虽然一开始这些怪谈故事的出现的确很新鲜，比起那些要么是骑士冒险故事，要么是普通人与贵族的爱情的俗套故事要新鲜，但是现在.....
一个个报社杂志社有时候刊发的故事有不少相同的。
故事的来源虽然可以说多，但基本上也是在红蔷薇市附近的范围内流传的，相同的来源的故事进行创作，出现一些共同点并不奇怪，甚至....
一些没有什么资金搜集故事的小杂志和吟游诗人，会直接将听到的故事进行再度改编.....
而反过来的情况同样存在。
至少，柯利弗没有什么心情去研究这个雷同的故事到底是鲜花报社的故事来源相同还是改了别人的故事或者被改。
有那个精力，他还是在弗里森大哥给的任务上多做一些，快点完成，万一弗里森大哥再撞见他开小差，他忙里偷闲的生活就要再度暂时性结束了。
........
红蔷薇市东部，两区交界处。
娜拉·佩尔顿立在站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站在街角黑暗处的她，哪怕没有抬头，也能通过永夜途径的能力看见远处层层叠叠的阴影——
那些来自不同人，不同生物，不同事物的阴影。
她已经踏入了中序列。
“秘光”。
这个在她前不久才真正明白是什么的东西。
就是那些阴影。
秘光，一种奇特的力量。
对于“阴影”，她自己也一直抱着疑惑的态度。
成为巡夜者，获得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在黑暗的环境中身体素质会增强，还获得了微弱的，能够感知到阴影的能力。
成为黑骑士，能够潜入阴影，能够利用身体里的阴影，撬动抽离外界的阴影形成铠甲和武器，辅助战斗。
成为逐暗者，让她能够与外界的阴影同化，可以通过对目标的阴影进行攻击来造成伤害。
而现在，她终于踏入了中序列。
也终于明白了那些“阴影”的本质，或者说看到了那些阴影的本质。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在她的感知之中，那些模糊的阴影，莫名给她一种“羽毛”般的感觉。
而这，也让她联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旧日姿态。
将“神秘”解放，将体内收敛压制的力量释放出来后的形象。
她能够感觉到，实质上，那些宛如羽毛一般层层叠叠的“阴影”，就是旧日姿态下，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一点，她在学习如何压制神秘，制造积蓄“秘光”的这段时间已经逐渐掌握了。
秘光，属于永夜途径的，“只有永夜途径的非凡者才能够观察到”的力量，她也终于正式掌握了。
永夜途径序列6的非凡者。
有些势力将这个序列的代号定为“潜行者”，不过，娜拉·佩尔顿当然还是觉得“阴影行者”更好一些。
手指微微掌握，羽毛一般的，黑色的无形力量在她手中浮现。
在那个人的亲自教导下，娜拉·佩尔顿已经清晰地认识到了所谓的“秘光”是什么——
是一种力量的衍生物。
更接近“神秘”，保有更多来自“神秘”的特质的衍生力量。
这些隐约有羽毛一般轮廓的晦暗力量，可以体现她的一部分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中序列的非凡者基本都可以做到将自己的能力延伸，在其他人身上生效的原因。
逐暗者可以让自己与阴影同化，化身阴影行动，而通过秘光，她可以把一些物品，把其他人也阴影化......
也就是通过秘光让另一个目标成为自己序列能力作用的主体。
侵蚀？
莫名地，娜拉·佩尔顿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词语来。
不仅仅是逐暗者的能力，巡夜者的能力也一样——
她可以通过秘光的运用，让另一个人获得夜视的能力......
以丢失一些东西为代价。
丢失的，或许是血肉，或许是物品——是对方隐藏起来的任何东西......
也正是这样的能力，她逐渐明白阴影行者为什么会有“潜行者”——这种似乎用来称呼盗贼的代号。
而她，今天也是被命令来做一件事——
娜拉·佩尔顿抬起头，远远地望向那间巨大的教会建筑。
那是这个红蔷薇市最高的几个建筑之一——日轮教会的建筑。
日轮教会在红蔷薇市并不算最大的势力——娜拉·佩尔顿当然知道，这个城市的真正把控者，是在普通人眼里控制了大半商业区的那几个家族。
但是，也正是因此，不是其他教会控制这里，永夜教会才有机会踏足这个城市，在这个城市里建起自己的教堂。
永夜教会的势力并不算大，这件事娜拉·佩尔顿也知道。
在各个国家，虽然永夜教会都有出现，但是势力绝对算不上大。
或许也正是因此，永夜教会在面对其他教会时，面对教会冲突时，都基本处于劣势守势。
这样的情况，她已经习惯了。
娜拉·佩尔顿没有想过，有一天，永夜教会竟然会有对日轮教会下手的打算。
而原因，似乎是因为日轮教会的非凡者小队，“日冕”拿到的某个神秘物。
她将目光从日轮教会建筑上，那引人瞩目的华丽浮雕上收回，望向了巷子的另外一边。
在夜晚，谁都很难察觉到，燃气路灯始终没有照耀到一块阴影。
而在娜拉·佩尔顿的瞩目下，从那片阴影中，缓缓走出了一道人影。
她的同僚，永夜教会麾下的一位非凡者。
一位中序列的非凡者，一位司铎级别的非凡者。
和她一样，同样是“阴影行者”。
那人影的脸上戴着一副完全遮盖住面容的黑色面具。
“怎么样？”来到她身边不远处，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出声问道。
娜拉·佩尔顿摇了摇头：
“没有，还是没有人走出来。”
她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我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这是娜拉一直疑惑的事情，虽然外表是那么说，也派下了给她的任务，但娜拉并没有实际看过情报和要求。
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这个男人在指挥，而在不久前，他似乎做了什么，却又不让人靠近日轮教会的据点......
而日轮教会的据点，从那时候开始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再走出来。
她不由得有了一些想法。
第七百一十八章 永夜教会
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这个男人在指挥，而在不久前，他似乎做了什么，却又不让人靠近日轮教会的据点......
而日轮教会的据点，从那时候开始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再走出来。
她不由得有了一些想法。
面具男默然片刻之后，才道：
“一件神秘物。”
“神秘物？”
“是的，一件很危险的神秘物。”
面具男的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低沉：
“还记得‘马修·佩恩’吗？”
“马修·佩恩！？”
娜拉·佩尔顿微微一愣，这个名字她知道。
在狄璐德市，在她行动的时候，她就听说，一位被秘密转运的“圣徒”遗骨，被马修·佩恩夺走。
这是教会，是永夜教会的事情，就是一支在卡特西亚活动的守夜人小队的事情。
这个“马修·佩恩”，疑似是死者旅团的人，但是，死者旅团的非凡者非常驳杂，据她所知，貌似很多事情只有死者旅团的一部分才知道，另一部分成员基本什么都不知道。
可以说，完全不一样。
也因此可以分为内层和外层。
又或者说外围与核心成员。
在幻影界，在世界各地到处行动的“死者旅团成员”，实际上并没有多少。
回想起马修·佩恩的事情，娜拉·佩尔顿不禁道：
“圣徒遗骨？”
“嗯。”
面具男点了点头，与娜拉一样隐匿在街角黑暗处的男人，透出面具的声音略显低沉：
“你，你们，应该听过一些传言。”
“我们教会的历史。”
听到这里，娜拉·佩尔顿心神一紧。
永夜教会，准确地说，是“守夜人”中，有两个派系。
“永眠”和“永夜”。
而这两个派系，也和一个“传言”有关。
一个真实的“传言”。
永夜教会所信仰的神明，永夜之主曾经回归虚无，又再度从虚无中归来。
在永夜之主回归虚无后，永夜教会只能以隐秘组织的形式生存。
在永夜之主再次归来时，永夜教会才能够从阴影中浮出，出现在大地之上。
这个传言的真实性，就连娜拉·佩尔顿也不知道真假。
但是，在永夜教会中，的的确确存在着两个和“传言”相符的派系。
永眠——
永夜之主归来前，以隐秘组织的形式活动的永夜教会的延续——“永眠”派。
而另一群人，在永夜教会重现于大地之上后才形成的另一部分——“永夜”派。
永眠派尊崇的是古老的教义。
永夜派尊崇的是新的教义。
外人不知道，身为永夜教会一员，而今又已经踏入中序列的娜拉·佩尔顿怎么会不知道。
这两派，几乎已经形成了实质性的分裂，秉承着完全不同的行动方针。
永夜派的守夜人行动隐秘，非必要时不干涉，有些类似雾中圣殿的行动方式。
而永眠派的守夜人......他们会主动出击，以古老教义中描述的“圣景”为目标。
而最大的一个分歧，就是......途径。
永夜派的守夜人，大都是走永夜途径。
而永眠派的守夜人，会走各种各样的途径，很少有走永夜途径的，甚至会隐藏在其他的各种势力中，伺机行动。
娜拉·佩尔顿对于这些情况心知肚明，但是，这些和圣徒遗骨有什么关系。
“圣徒”这个名号无论是在永夜教会，还是其他教会，基本上是指那一场“史诗战争”前后死去的教会非凡者。
这些非凡者有强有弱，都被统称为“圣徒”.......
等一下，娜拉·佩尔顿微微一愣。
永夜派、永眠派.....圣徒？
这个时候，面具男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这样一个说法，在‘史诗战争’的时候，永夜之主已经回归了虚无，而且并未归来......”
闻言，娜拉·佩尔顿也是一惊。
这怎么可能。
“史诗战争”时期，众神赐予人类启示，获得启示的人，这些被称为天启者的人，开启了踏入序列的道路......
最早的一批“圣徒”，就是在天启者们的引领下踏入序列，在那场悲惨的战斗中一个个死去。
如果那个时候永夜之主并没有从虚无中归来，那永夜教会怎么会有“圣徒”？
这个疑惑冒出来的瞬间，便一发不可收拾。
娜拉·佩尔顿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面具男，试图从他这边得到答案。
然而面具男并没有继续对她解释的意思，只是扭头看了一眼日轮教会的教堂以及据点的方向，盯了半分钟之后，才说道：
“你认为，如果一具圣徒的遗骨，能够帮助非凡者发挥出多大的力量？”
听到这个问题，娜拉不禁有些愣神，这种问题是什么意思？
圣徒的遗骨能够帮助非凡者发挥力量？
到底什么意思？
这和日轮教会又有什么关系，日轮教会获得了一些遗骨吗？有圣徒的遗骨流落到了日轮教会的手中？
刚才不还说是一件神秘物吗、为什么......
看着她略显迷茫的样子，面具男反而笑了一声：
“那就祈祷吧，祈祷你自己今天不会遇到太糟糕的事情。”
“祈祷那东西不会把一位圣徒唤来。”
面具男那漆黑面具之后透出目光，显得十分幽深。
停顿片刻之后，望着日轮教会据点的他才终于说出了谜底：
“那可能是一位领航者遗留的神秘。”
“领航者？”
娜拉佩尔顿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名字......或者.....代号？
一个序列的代号？
在娜拉·佩尔顿在脑内乱想的时候，那面具男的声音再次响起：
“期望吧，期望这场死者们的盛宴不会太过火。”
面具男望向日轮教会的视线，显得十分幽深。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结果可不是什么能够让人安心的情况。
无论是死灵途径的神秘物，还是“圣徒”的遗骨，都一样。
而很快，与身边的面具男一同注视着日轮教会据点的娜拉·佩尔顿，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仿佛有什么事物爆炸了一般，冲天的火光从日轮教会的据点出轰然爆开。
而在轰鸣声中，娜拉·佩尔顿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形貌奇诡的“人”。
第七百一十九章 扭曲的黑影
人？
勉强能够称之为“人”。
事实上，娜拉·佩尔顿也看不清那些“人”的具体姿态。
她只能够通过永夜途径的力量，通过那能够观察感知到“阴影”的感官，模糊地看到那些人形。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再次听到身边的面具男发出了声音——
“佩尔顿司铎，彻底解放神秘之后，是什么结果？”
对方问了一个对于非凡者来说是常识的问题。
但是，也正因如此，不明白其意图的佩尔顿只是皱起眉头来，没有立刻接话。
而在她一边关注那些因为“爆炸”而出现的朦胧人影，一边分出一些心思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那面具男也没等她开口，便以一种隐约间带着狂热感的语气说道：
“眷族，彻底契合神秘，全身心地契合神秘，成为吾主的眷族！成为真正的——”
声音逐渐变得尖锐，变得朦胧，变得混乱。
这种诡异的语气，让佩尔顿瞬间毛骨悚然，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那悚然感的来源，也呈现在了佩尔顿的眼前——
面具男，面具男脸上的面具忽然扭曲起来。
浓郁至极的黑暗从那宛如阴影一般的黑色面具上浮现，以扭曲的轨迹喷涌而出。
让娜拉·佩尔顿最为惊惧的是，她竟然在对方有所动作之前完全没有感觉到阴影的变动。
更让她不解的是，那些“阴影”并不正常。
秘光。
永夜途径秘光的形态是阴影，是有着宛如硬质羽毛一般的朦胧阴影。
而眼前，从那晦暗之中流淌而出的“阴影”，是一股宛如液体般，又仿佛光一般的流体——
黑色的光芒。
娜拉·佩尔顿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那面具男的身躯正在扭曲爆裂，被那从身体中涌出的阴影黑光包裹，化为一片蠕动的、流淌的、有着狭长身躯的黑影！
娜拉·佩尔顿下意识地放松了些许对体内神秘的收束，凝聚着那来自神秘的力量，那危险而又诡异的永夜的力量——
黑骑士！
体内宛如暗影般的力量快速在她身躯之上覆盖成型，仿佛甲胄一般，而在她手中，也有暗影快速聚合成武器般的轮廓。
而踏入中序列后学会的，“秘光”的运用，也在这个时候用出。
只有她，只有永夜途径的非凡者能够看到的，一片片具备硬质感的、羽毛形状的朦胧黑色浮现而出，在她手中那宛如长杖又像是长枪一般的武器周围汇聚。
在那些黑羽般的秘光浮现，与黑骑士能力凝聚的暗影杖枪汇聚在一起的瞬间，那秘光黑羽便瞬间附着在了暗影杖枪之上，瞬间融入进去，然后——
成为了暗影杖枪的核心。
在娜拉·佩尔顿的视线清晰地捕捉到，就连光线都无法穿透那层黑色的阴影。
而她也很清楚秘光的力量，立刻，将手中的附着融汇了秘光的长枪刺向了前方正在转化成怪物，似乎在解放神秘的面具男。
但是——
下个瞬间，那片蠕动的黑色力量，那宛如光、宛如风，有着流体一般形态的朦胧阴影之上，也猛地裂开来。
准确地说，就像是某种凶猛的恶兽，像是一条巨蛇张开了蛇吻。
娜拉·佩尔顿刺出暗影杖枪，同时准备使用逐暗者的能力——侵蚀目标的暗影，将目标的暗影转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但是，在暗影杖枪与流体黑蛇对撞的瞬间，她瞬间感到了惊怖。
那流体般的、漆黑的光影黑蛇之吻闭合的瞬间，她的暗影杖枪，连同秘光，都瞬间失去了联系。
一瞬间，娜拉·佩尔顿就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到了阴影行者的能力的影响。
秘光本身具备独特的性质，有很多人会把秘光认作是序列的力量。
但是娜拉很清楚，秘光是秘光，阴影行者的能力是阴影行者的能力。
阴影行者的能力，正是“潜行者”这个仿佛盗贼，仿佛袭杀者的代号的来源。
巡夜者会在黑暗中变强，黑骑士可以使用体内的暗影，逐暗者可以侵蚀他人的暗影暂时化为己用，攻击其他目标的阴影来伤害目标本身，而阴影行者的能力是——
对目标造成的伤害，对方甚至无法感知到的。
目标会死在在悄无声息之下，死在暗影掠过的瞬间。
自己的暗影杖枪被摧毁破坏，自己如果不是一直盯着，甚至都感觉不到。
急忙，娜拉·佩尔顿的身形急退。
而那面具男，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名字的男人变身的怪物——那和她印象中永夜途径非凡者解放神秘的旧日姿态完全不同的光影黑蛇，也在咬碎吞下暗影杖枪后，无声嘶吼一声，再次向着身形急退的娜拉·佩尔顿追击而来。
......
“嗯？”
维持着雾鸦姿态的亚戈，以俯视姿态观察着自己布下的棋子，正在考虑以最安全的方式收割认知推动契合的亚戈，微微抬起了鸦首，望向了西边。
“这个方向......日轮教会？还是蒸汽教会？”
他的视野中，无穷无尽的，彷如蜘蛛网一般的灰色丝线覆盖了整个红蔷薇市，不同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概率之线在晃动。
但在此时，西面的一片灰色丝线，正在剧烈地晃动着。
因为概率之线的动荡而看向来源处的亚戈，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
动荡幅度......很大。
概率之线的动荡，来自于各种事情，甚至普通人也可以引动，一个小事件也能够引起一片大波澜。
但是，普通人引起的，和非凡者引起的，并不一样。
普通人引起的概率之线动荡，.asxs.是一条概率之线，由一点两点出发，扩散出来。
而非凡者——只要非凡者使用非凡力量，那就会瞬间干扰到一大片的概率之线，从而引起一整片区域中，引起非凡能力触及的范围内，大比例的概率之线发生动荡。
这种区别，亚戈作为概率途径的非凡者，自然能够清晰地分清。
而且，这一片概率之线动荡的幅度还特别大。
几乎......
这不是中序列的非凡者能够掀起的动荡。
第七百二十章 认知断裂
而下一刻，亚戈感觉到了一股令人如坠冰窟的阴冷。
他看到了什么？
概率之线，一条又一条概率之线像是被什么东西扯动，向着他所感知到的，那动荡的位置被拽去。
并且......
忽地，他的耳边，传来一声仿佛门扉响动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试图推门，但并没有被推开。
但也在这个瞬间，亚戈的视野之中，那动荡的位置，那无数灰白的概率之线被扯动拽去的方位，浮现出了一片隐约的事物。
非常模糊。
准确地说，亚戈也不能确定应该如何描述，视线？
灵感与视线结合形成的感官，并没有办法捕捉到那事物的轮廓，他之所以能够“看到”，实际上是因为概率之线，因为他能够感知到概率之线，感知到概率之线的变化，通过概率之线，他隐约察觉到了那里有个什么东西。
亚戈也知道自己能够通过什么进行确认——
看门人面具。
现在正以钥匙姿态被他放在体内逐步再现的空腔内的看门人钥匙。
秘光。
秘光这种奇特的力量，这种只有所属途径的非凡者才能够观察到的奇特力量，在他戴上看门人面具后，是能够隐约观察到的——
最开始，在狄璐德市，在还是个“怪盗”的时候，隐约观察到那仿佛笼罩了整个世界的概率之线的时候，他就遇到过这种情况。
更准确地说，是触发了某个机制。
而第二次，是在那一次与另一个佩戴面具者，在废墟圣殿之外，与对方交手并转移到亚托兰的岛屿上，转移到朗费罗记忆中的位置时，看到了那个白袍男人身上涌现出了一条条漆黑的锁链。
当时的亚戈，以为那是死之秘光或者概率之线之类的东西。
后来，亚戈才确认，并非如此。
那是看门人面具带来的一种视角。
一种能够观察其他秘光的视角。
而这个效果，和其他的能力不一样的地方是——
银之血。
那两次，都是银之血以某种形式触动了看门人面具，短暂地开启了这个效果。
而这一次，又来了。
也是这一次，亚戈最终确认，这个机制的具体。
手爪愈发与人类相异，仿佛虫爪又带着些许鸟爪感觉的爪子，随着稻草人从他身体内探出半个身躯，将看门人钥匙递到了乌鸦姿态的亚戈面前。
控制概率草人从身躯内取出钥匙，将它化为一张鸟嘴面具的瞬间，亚戈清晰地看到了，在鸟嘴面具的内侧，那颗幽蓝色的宝石之上，延伸出了一条丝线，与他现在这个乌鸦一般的身体连接起来。
更准确地说，是与他身上，那些银之血最为浓郁的位置连接在一起。
触发的关键有三个，一个是“门”，一个是“银之血”，一个是面具内侧的幽蓝宝石。
而且，似乎还需要是“门”开启关合的前后.......
做着判断的同时，亚戈望着那无数概率之线被扯动的异常情景，戴上了面具，看向了那无数概率之线被扯动，动荡起源的位置。
而下一刻，他就后悔了。
那是一片什么样的光景？
无数暗灰色的概率之线被扯动，被拽走的位置，那动荡的中心位置之上，出现了一座“门扉”。
那是一座仿佛由无数血肉，又像是无数植物枝干藤蔓扭曲绞合形成的巨大“门扉”。
与其说是门扉，倒不如说是纠缠扭曲的血肉枝蔓形成了近似“门”的形状而已。
而此时此刻，这扇给亚戈一种混乱诡异感触的门扉，打开了一些。
那一条条被扯动的概率之线，就是从那“门缝”之中被扯过去了。
亚戈也下意识地试图窥探那门扉后面的事物。
然后，一股茫然感随之浮现。
但与此同时，另一股力量涌现出来，那股茫然感瞬间消弭了一部分。
随即，他看到了在无尽晦暗的虚空之中，有一片“水域”。
亚戈并不确定自己的判断。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对那门扉背后事物的认知，似乎被什么东西截断了。
是的，“认知”被截断。
以“感知”来表述并不妥。
感知被截断，那他就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但现在，他能够观察到那门扉之后有什么东西，但是，他无法对那东西做出什么判断。
“水域”这个判断，也并非来自于他。
而是......
失落之书。
亚戈能够察觉到，自己体内的空腔之中，一条条概率之线从失落之书之中蔓延而出，与自己的身躯连在一起。
“水域”这个判断，来自于失落之书。
或者，失落之书帮他保住了“水域”这个判断认知的碎片。
但不管哪一个，现在，亚戈是无法完整地认知到那门扉背后的事物的。
不过，下一刻，亚戈思维，就被另一个事物吸引了。
在那“水域”之上，有一座奇异的高塔。
一座怎样的“高塔”？
一座由无数仿佛液体般流淌的、又像是星光一般漂浮的、又带着一股诡异的虚幻朦胧感的巨大晦暗高塔。
高塔的塔身组成，那些奇异状态的事物仿佛无数嶙峋礁石，堆垒起这座高塔。
向上望去，直至“视线”的边缘，满是各种各样奇异的繁复纹路，仿佛无数文字糅杂，又像是一堆胡乱涂写的扭曲线条，又像是“正常”的“自然事物”的花纹，以亚戈一时间无法确定的规律分布覆盖在高塔塔身之上......
这座高塔，正屹立在亚戈无法完整认知的“水域”之中。
无数仿佛液体的晦暗事物，那有着粘液感的塔身，给亚戈一股莫名的惊怖感。
而惊怖感的指向，正是他身上的银之血，正是他身上的看门人面具。
也正是这时，亚戈隐约确认到一件事——
这座似乎已经废弃的高塔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门扉开启的原因，正是高塔中的某个事物。
不，不对！
下一瞬，一股悚然感浮现。
怪盗感应，来自本能的预警让他知晓，危机感的来源就是他这自恃有看门人面具而无比大胆的窥视。
没有丝毫犹疑地，亚戈“闭”上了“眼”，停止观察窥探，快速后退。
也几乎是这个时刻，门扉的声音再次响起——
轰！！！
骇人的、仿佛有什么事物在撞击门扉。
第七百二十一章 永夜 旧日姿态
那从看门人面具传来的，门扉的异动音声和无法辨明的诡异低语，让停下窥探的亚戈也不由得紧张，就准备躲往废墟圣殿。
但也是在那撞击门扉的异响声响起之后没多久，亚戈再次听到了一阵模糊的呓语呢喃。
亚尔夫语。
亚戈几乎是瞬间，在前几个音节发出的时候，就浮现出了对应的神文。
【血肉.....衍生，......的......壤之子.....，......门扉......，.......】
一个个翻译文字在系统之书的日志文字上，在亚戈的视野中浮现。
虽然有一些地方过于模糊，但是亚戈还是能够判断出来，这是蔷薇教会，这是荆棘树，是向那位蔷薇女神祈求力量的仪式咒文。
很快，亚戈再次听到了门扉的声音。
只不过，这一次，是关合的声音。
那门扉闭拢的撞击声后，那股几乎无法辨明的低语音声彻底从亚戈的耳畔消失。
而亚戈的视野中，一条条概率之线再也没有被扯动。
但是，动荡并没有停止。
在他怪盗感应所指向的方位，在红蔷薇市西部的方向上，概率之线的动荡，依旧持续着。
很快，他感觉到了，红蔷薇市各处的非凡者，教会和蓝血家族的非凡者，陆陆续续地向着那动荡位置的附近位置移动过去。
虽然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危险，自己似乎已经脱离了危机，但是......
没有后续了吗？
还有没有什么后续的东西？
亚戈不断地四处感知概率之线，警惕着可能存在的，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出现的危险。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感知到了一个与其他人，与那些正在向着动荡处赶去的非凡者们不一样，逆向而行的目标。
......
动用了黑骑士的能力，身周披上了仿佛铠甲的暗影的娜拉·佩尔顿，还在快速逃亡着。
她的身后，一条身形狭长的暗影，正以和她一样的能力，使用着在踏入中序列后更进一步的遁入阴影的能力，向着她逃亡的方向死咬不放，追逐而来。
黑骑士通过披上暗影，可以在短时间内遁入阴影。
逐暗者可以直接化身暗影，更长时间地在阴影中穿梭。
但这些，都是只能够借助原本就存在的阴影来进行移动。
而阴影行者，则是能够不需要依靠原本就存在的阴影，可以直接在没有阴影的地方化身暗影移动。
就像现在。
娜拉·佩尔顿和那面具男所变成的怪物，正一前一后地化作两道阴影，追逐而行。
在没有阴影的路面，两道突兀闪过的阴影，并没有引起匆匆忙忙走过的路人们的注意。
娜拉也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对方会一直追着自己不放。
如果是失去理智，那么现在应该会直接袭击行人才对。
抱着让行人替自己牵扯一些注意力想法的娜拉，失算了。
自己或许只能选择战斗了，而且，是需要解放旧日姿态——
除却在那位的训练教导中使用过旧日姿态之外，娜拉还没有真正地、没有完全地解放过神秘，呈现出完整的旧日姿态。
而今天，她必须这么做了。
并没有在附近感知到足够强大的阴影的娜拉·佩尔顿，感知到对方的追击越来越近，也彻底下定了决心。
她所化身的暗影在街道上快速掠过，穿过街道，进入到她能感知到的，普通人最少的一处场所之后，解放了自己一直持续约束的神秘。
饥渴感和脱离感同时浮现，影响理性的本能浮上了心头。
地面上，娜拉·佩尔顿那隐约间还大致是人形轮廓的身躯，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而下一瞬，娜拉·佩尔顿就从地面冲出，从那暗影姿态中恢复物质的身躯。
此时此刻，她的外貌相较于原来，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虽然整体上还大致呈现出人形，但身形明显佝偻了很多。
如果不仔细看，远远看来的人，大概会将她认成一个佝偻驼背的老太。
但是，如果仔细看去——
也看不到。
她的身周，有着一片晦暗的阴影遮盖，看不到身体部位。
而这个时候，娜拉·佩尔顿探出手来，向着追击而来的敌人发动攻击的时候，那被阴影遮盖的身躯，还是显露出了一些特征。
羽毛？
在娜拉·佩尔顿还大致有人手轮廓的手上，覆盖着层层叠叠的、漆黑晦暗的羽毛。
不过，这些羽毛并不柔软，只是看上去都能够感觉到那种硬质感。
与其说是羽毛，还不如说是鳞片。
羽毛样式的鳞片？鳞片质感的羽毛？
而随着她扑击向前的动作，她的面容也显露出来。
此时，她的面容已经与“人类”，难以相提并论了。
那一条条睁开的斜线中微微转动的眼珠，超过六颗的时候，绝对不是人类可以将其认同为同类的数量。
更不要说，那向前突出的，覆盖着不少硬质羽毛的脸。
而那不知是由牙齿还是骨骼突出后形成的、近似喙一般的嘴巴，也肯定不可能在被人类看到后还认为是同类。
此时的娜拉·佩尔顿，就是一个多眼的羽毛怪物。
看见她的样子，人们第一时间也是将她和鸟之类的生物联系在一起，而不是人类。
而此时此刻的娜拉，也完全没有心思关心这些。
她的部分眼睛被黑色阴影覆盖，外人无法完全看清她眼睛数量，看不清她神色变化，但是，可以看出，她此时此刻的攻击性。
那一对巨大的，覆盖了不少羽毛，甚至有一些异常的膨大部分、仿佛两只小翅膀的粗壮手臂前端，双爪周围卷绕着黑色阴影，快速凝聚，随着她的攻击动作刺出。
而她攻击的对象，之前一直在追击她的狭长阴影，也从阴影中脱出，呈现出自己的身姿。
比起娜拉，这狭长阴影的姿态已经完全脱离了人形——
一条身形狭长的黑“蛇”。
液体般流转的阴影下，是一具还能依稀看出人类五官，但是被强行扭曲成蛇一般的形体的畸形生物。
密集的、还隐约有羽毛轮廓的鳞片密集地压合在体表。
而两条手臂，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压合，又和身躯一样，被生硬拉伸得狭长，形成了两条畸形的前肢。
蜥蜴？蛇？
如果能够看穿外侧的阴影，或许能够看到他这扭曲而畸形的模样。
第七百二十二章 永夜途径的核心
而此时的亚戈，也已经赶到了现场附近。
一边警惕着那扇“门扉”可能再次出现，警惕着与那“门扉”相关的事物的同时，亚戈的视线，落在了正在交战的双方。
此时，似乎是因为没有了门扉触动，看门人面具的视野已经恢复正常，亚戈也无法观察到其他途径的秘光。
在他的视野之中，就是两团漆黑的、无法辨明形象的东西在交战，能够观察到的最多信息，也只有交战双方的身形非人——
旧日姿态。
看着周围事物那一一片片区域的概率之线受到影响产生的扭曲动荡，亚戈也大致判断出了双方的序列等级——
序列6、序列5？
中序列的非凡者，对于亚戈来说，是需要正视的。
并不是说他会轻视低序列的非凡者，时常会有某些思想非黑即白，不是1就是0，抱着不正视就等于轻视这种想法的家伙。
能够对他所关心的事情造成什么程度影响的目标，就该收获多少注意力。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一把刀需要注意，一把枪需要注意，对于刀的注意力比枪少，肯定不能代表他轻视刀。
刀的危险程度只应该收获它该有的注意，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同时“重视”、“正视”一大堆事物。
亚戈自然也一样。
低序列的非凡者，对于现在的亚戈来说，无论是危险程度还是对他所关心的事物的影响能力都比不上中序列的非凡者，他自然会更关注的中序列非凡者。
在不说的时候没什么，说出来之后，就会有人冒出“你在轻视xx”的想法。
有对比，才会有差异，而人类非黑即白的思想根源——懒惰，试图简化复杂问题的想法，就会把一些“不重要”的细节删去，只留下“关键”的东西。
而这些“简化”过，删减过的对比项再次进行对比的时候，因为缺失了细节，对比中就会产生新的答案。
或许是因为脑洞过大、或许是因为思维容易发散，亚戈脑中迅速展开到其他方面。
但是也只是瞬间，亚戈的思绪再次回归。
这两个非凡者，毫无疑问是永夜教会的非凡者。
两团黑影不断碰撞，不断遁入地面化为阴影又再次越出，又悄无声息地隐没身形的能力，几乎完全一致，亚戈并不觉得是两个不同途径的非凡者。
但是，也正是在观察两人的过程中，亚戈也发现了一件事。
感知。
自己感知不到那黑雾之后的非凡者的原因? 是什么。
遮挡? 那些黑影的遮挡。
这代表着什么？
已经逐步发现一些东西，发现各个途径都有自己的“核心”的亚戈? 关注点，已经从具体的能力表现上开始深入。
他试图寻找每一个途径中的“核心”。
就像树木的主干和分支? 他要找到“主干”。
而这一点，并不难，只需要根据能力的表现给这个能力“分类””，然后把不同序列的“分类”摆在一起，找共同点而已。
这件事本身不困难，难点在于产生“找共同点”这个想法。
亚戈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源于他对于“赫犹之树”与“卡巴拉树”的猜想，源于“序列途径”和“卡巴拉路径”、“塔罗牌”的对应猜想。
通过找共同点? 他也许能够将一个个途径对应到卡巴拉树上。
他对于永夜途径的情报并不算多，大部分来自于各个不同途径非凡者的记忆。
序列9，巡夜者，在黑暗中战斗能力强，似乎有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也有特殊的感知手段能够追踪目标。
归纳特点，大概应该是......“适应”和“感知”？
适应黑夜和感知.....
或者“黑夜”、“阴影”？
序列8，有“影骑士”和“黑骑士”这样的代号。
能够让自己披上漆黑的、阴影般的铠甲? 可以短暂地遁入阴影。
“穿梭”、“隐藏”、“附着”？
序列7，逐暗者，能够直接变成阴影，默希丝的记忆里就有一位逐暗者隐藏在猩红教团成员的阴影中潜入他们据点，之后暴露被抓的记忆。
这个逐暗者的话，也是“隐藏”，还有“变化”？
能够变成阴影。
再接下来，序列6，是潜行者，具体不大清楚，也是能够潜行隐藏身形之类的能力。
因为不清楚具体能力，也不太好判断。
亚戈仔细地观察着那两个疑似解放了旧日姿态的永夜途径非凡者之间的战斗，思索判断着哪一个能力来自永夜途径的具体哪个序列6。
前后思索，永夜途径的特点基本集中在“隐藏”和“变化”上。
隐藏行踪，变化阴影.....
初步得出一个结论的亚戈，也思索起这个特点和哪一个途径类似——
答案是......
欺诈师途径、迷雾途径、概率途径。
欺诈师途径的理由是“变化”。
亚戈见过魔术师能够把各种事物变化姿态。
更准确地说，是他对欺诈师途径的特点总结就是这个。
能够让人的思维暂时改变的欺诈师、能够将物品变形的魔术师、远程操作的人偶师、还有.....神秘者。
之前遇到过，“神秘者”使用能力时那种连概率之线都似乎消失不见的情况，也符合“隐藏”的特点归纳。
“变化”和“归纳”，就是亚戈对欺诈师途径的总结。
而迷雾途径，从路人、无名骑士、观察者、窥探者......
亚戈对这个途径得能力归纳是“隐藏”，是“观察”。
而概率途径......
不算他自己这个偏移序列的“个例”。
赌博师——拨动概率之线，让概率之线不再稳定。
可以归纳为“变化”。
戏法师——可以粘合概率之线，做到让一张轻飘飘的纸张重量超过金属块的能力，改变事物的性质。
也可以归纳为“变化”
提线木偶——可以通过概率之线将自己的一部分分离，形成“概率人偶”，同时还拥有了躲避占卜，准确地说是躲避定向追踪类能力的能力。
特点是......“隐藏”
而接下来，风暴猎手。
能够平稳概率之线和掀起概率风暴。
“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