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灰白祭坛
换了另一幅样貌的丹尼斯，脸色难看地应对着面前出现的怪人。
那是个穿着滑稽浮夸的、仿佛马戏团或者某个剧院的花哨表演服的男人。
对方的双手十指，连着十分明显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则是连接着几个刚刚从人类外形变化成的关节木偶。
就像是.....人偶师，不，傀儡师。
丹尼斯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些怪异的东西的外表，和自己的序列是一致的。
尽管这些傀儡师、木偶，没有傀儡师的能力，但是，对于丹尼斯来说，完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因为，这就代表着，这些东西，是直接映照出他的序列。
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
两个疑问在丹尼斯脑海中往复的同事，他甩出两柄飞刀刺入那诡异木偶和傀儡师的身躯。
但是.....
魔术标记没有生效！
无效！
他不能够通过魔术师的魔术标记控制对方。
眉头紧皱，丹尼斯双手交叉扯动——
仿佛有无形的丝线随着他手指动作而拽动，化为利刃将那傀儡师和木偶绞杀成段。
只能够通过强行破坏的手段来攻击吗？
丹尼斯推断着，同时，一边试图避开其他人，一边缓慢前进——
无论他变幻几次外形，都无法骗过那些诡异的东西，那些东西一定会变成各种各样的，“傀儡师”打扮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发动攻击。
动作快，动作快！
一边试图躲避，丹尼斯一边快速向着死亡舰队的幽灵船快速靠近。
.......
狄璐德市。
“塔”女士眉头紧皱地看着眼前那灰白色的乌鸦：
“你觉得是哪里？”
“‘塔’女士。”
丽夏使用着和亚戈一样的称呼：
“我觉得‘银鸦’先生他只是戴上了面具，换了一副样子。”
而“塔”女士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语而显得高兴。
在丽夏的注视下，“塔”女士脸色不好地回应了一句：
“‘修格因’也找不到了。”
这句话，让丽夏微微一愣。
很快，她就明白了过来。
虽然“银鸦”阁下能够通过看门人面具让自己消失或者替换，无法被确定，但是，“修格因”是可以被找到的。
“塔”女士也找不到的话......
“在那里？”
丽夏想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地方。
但是，不对，那个地方“塔”女士也能去，但是塔女士都说找不到了，也就是说不在。
随即，“塔”女士的身体，银光缭绕起来。
下一瞬，一只血红色的乌鸦，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去找到‘修格因’，保护他们。”
血色的乌鸦猛地扇动双翼，飞出了窗外。
.......
整个岛都很危险。
亚戈仿佛咀嚼着这个推测。
但是，这个时候，突然，发生了状况。
他能够感应到，一条又一条的概率之线发生了颤动，一股又一股的波动沿着概率之线传递着，被他感知到了。
而方向.....
死亡舰队和三角舰队的船员们聚集的方向。
......
孤岛的中央，骷髅脸的德朗西斯，颅骨中那由灵雾凝聚的、看上去像是腐烂眼珠一般的眼瞳，盯着几百米外的另一人。
死亡舰队的船长，那身穿残破铠甲的男人。
而他的注视，只是引来对方那似笑非笑的，仿佛嘲讽一般的笑容：
“德朗西斯，不要这么看着我，不然我会忍不住再一次把你沉到海底的。”
骷髅脸的德朗西斯，皮动肉不动地张合着嘴：
“你会付出代价的！萨希尔！”
“呵呵。”
被称为萨希尔的死亡舰队船长，还是以那嘲讽般的笑脸扫了他一眼，然后带着自己的船员们，向着孤岛中央的巨大殿堂，前进。
在孤岛的中央，有数千根巨大的石柱，而在巨大石柱的顶端，是一座阶梯状的、灰白色的，四棱台形态的灰白色巨型建筑。
那穿着残破铠甲的萨希尔，就这样向着那巨型建筑走去。
不过，走到那四棱台之前，他却是停下了脚步，就这样站在四棱台的前方。
随后，他抽出了腰上剑鞘上的长剑。
长剑的剑身上，似乎嵌着一颗奇异的宝石。
他眯着眼睛，注视着宝石。
但是，过了十几秒，长剑上的的宝石，并没有任何反应。
安静的氛围中，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的萨希尔，将长剑插回了剑鞘。
随后，他转过身，从落后一步跟上来的德朗西斯的身旁走过。
在德朗西斯惊诧而又疑惑的视线中，萨希尔没有丝毫留恋地向着死亡舰队的幽灵船回返。
德朗西斯颅骨中那灵雾聚合成的腐烂眼珠微微转动，但他并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对方为什么会离开。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了克拉姆似乎正在悄悄移动。
他一挥手，被他支配的幽灵船长，直接将克拉姆围了起来。
在克拉姆惊骇又警惕的视线下，德朗西斯走到了克拉姆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克拉姆，我想，你或许能给我解释一下萨希尔的行动。”
克拉姆听完，却是说道：
“我不知道！”
德朗西斯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危险。
然而，克拉姆的回答还是一样：
“我不知道。”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没有离开，或者说.....
做不到。
在德朗西斯的注视下，克拉姆脸色难看地第三次重复：“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里看上去像是什么祭坛。”
克拉姆最后补充了这样的话语。
“祭坛？”
德朗西斯收回沉默者的能力，转头望向那立于石柱之上的巨大四棱台建筑。
的确，这像是什么祭坛之类的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
德朗西斯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自然不是什么好人，杀死了无数教会或者其他非凡者势力的成员得到的记忆，都或多或少有提到各种隐秘存在。
这样的祭坛，到底是哪个隐秘存在的祭坛，他也完全不知道。
不过......
德朗西斯半转身体，骷髅脸看向克拉姆，腐烂的眼珠透出了视线。
“不！不！”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克拉姆大声拒绝。
但是，德朗西斯身边的幽灵船长们，在复杂的神情中，不由自主地直接架起了克拉姆，向着祭坛的方向走去。
而德朗西斯则是直接浮起，仿佛幽灵一般向着三角舰队的幽灵船飞去。
第五百零五章 告死鸟
正在向着两支舰队靠近的亚戈，忽然，听到了一股声音，虚渺的、飘忽的、仿佛是从周围激荡的灵雾之中传来的声音。
是他不认识的语言。
覆盖了塞缪尔形象的亚戈，那灰黑色的，带着灵雾般飘散感的眸子，警惕地扫向周围，寻找着幽灵和怨灵的踪迹。
但是，并没有那些会在遇上他之后变成无头骑士的、仿佛幽灵怨灵一般的“活人”出现。
皱着眉头，骑在幽灵马上的亚戈，打开了系统的翻译功能。
随后，字幕浮现出来：
【......不死的旅者，无边冥界之主的侍奉者，告死的......】
但是，亚戈刚刚听到半句话，那身影便戛然而止，断开了来，一股震动感传出。
并且，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视野中，他的前方，浮现出一道虚幻的门扉。
......
感受着脚下祭坛的震动，克拉姆瞪大了眼睛。
不，不对！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刚才想要念的，只是祈祷词，是呼唤侍奉死者旅团所崇拜的死神的眷族的祈祷词。
但是，死者旅团崇拜的死神已经回归虚无，而死神的眷族们，包括死神的使徒，也从几百年前起，就已经没有再回应了。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迫于无奈在德朗西斯威逼下实验祭坛作用的克拉姆，面色不由得有些惊恐。
这诡异的、似乎让整个岛屿都颤动的响动中，一只又一只的、灵雾纠缠涌动的黑色怪鸟，出现在了克拉姆的视线之中。
那是一个个身形奇异的怪物。
外形类似于鸟类，但是，它们的头部，并没有任何血肉，顶在前方的，是苍白的颅骨。
并且，这些身长超过三米的怪物，那宽阔的巨翼，也有十米以上。
不只是头部，它们的躯体上，也没有半点血肉，就像是骨骼上直接覆盖着一层层羽毛。
在它们的骨爪、身体骨骼中，有着一个个空洞。
这些怪物出现的时候，展动披羽骨翼降下的时候，那骨骼的空洞宛如笛子一般，响起了诡怖的音声。
一只只怪鸟的出现，奏响了并不平和的乐曲。
或尖锐、或空灵、或嘶哑......
各种各样的音声交叠在一起，引起了死亡的恐怖。
告死鸟。
非凡生物。
死者旅团所崇拜的死神的眷属。
但是......
在克拉姆的记忆中，他见过最大的告死鸟，也不比鹰大。
这些身长超过三米，翼展接近十米的怪物，根本不是他印象中的告死鸟。
而看到这一群又一群的告死鸟，已经回到三角舰队旗舰鹿鸟号上的德朗西斯，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特大号的告死鸟？
和克拉姆不一样，对于已经回归虚无的死神并没有什么敬畏的他，并不惧怕。
在他的眼中，这些告死鸟，就相当于魔药材料，相当于财宝。
而萨希尔，也因为这些告死鸟的出现，而停下了返回死亡舰队舰船的行动。
眯着眼睛，他扫视着那些完全不管祭坛和祭坛上的克拉姆，直接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的告死鸟，神色微动。
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支配了灵骸——支配了幽灵船。
随着灵雾卷动，一艘艘巨大的幽灵船上，那降下的、由骨骼制作的、勾在岛屿建筑上的船锚，猛地收起。
以他为首，一个幽灵船长们回到幽灵船上，以他为首，向着不断增加的告死鸟追踪而去。
.......
“爵士，我们......”
“进去看看。”修格因回应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亚戈也不想忽视这个奇怪的门。
因为.....
他看到了。
一条又一条的概率之线，连接在他和那座门扉之上。
准确地说，是连在了看门人面具上。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忽视。
他也不打算忽视。
看门人面具能够随时返回废墟圣殿，有后路保障。
如果没有后路保障，亚戈绝对不会选择进去，但是如果有，那么......
没有停顿，亚戈直接推开了那扇虚幻的门扉。
.......
无穷无尽的黑暗。
但亚戈进入门中之后，看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这样的场景，他十分熟悉。
立刻，他动用了守墓人的力量。
灰白色的幽光浮现出来，宛如一盏提灯，漂浮在他的身前。
而这个时候，亚戈也通过上浮视角发现......
自己，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貌。
塞缪尔的形象，不知道何时已经褪去了。
看门人面具，已经恢复成层层叠叠花纹覆盖的银钥匙，挂在他的脖子.....
不，他似乎没有脖子。
此时的亚戈，是那副半灵体半实质的样子。
身体的部分位置，尤其是头部，只剩下朦胧的灵雾，看不清脸，就像是没有头部一般。
一条条黑色的锁链，缠绕在他的身体上，挂在他的手臂上，从他手臂垂落。
天灾猎手和无头骑士的共同呈现。
如果他完全收敛神秘，那么他会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
如果他解放神秘，就会变成怪物。
而如果他放松，不刻意收敛神秘也不尝试解放，就会变成这幅样子。
而修格因.......
修格因还是原来的样子，站在他的肩膀上。
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修格因对于神秘的掌控非常好，完全没有什么失控的表现。
和修格因对视了一眼，他慢慢开始挪动步伐。
那无穷无尽的迷雾，似乎并不是他一开始猜想的记忆迷雾，守墓人的死魂灯，并没有让那些迷雾显现出任何的光景。
不过，虽然被无穷无尽的迷雾包裹，但是，一条条概率之线，从他胸口的看门人钥匙上延伸出去，为他指引了方向。
迈开步伐，亚戈向着概率之线延伸的方向，快步前进起来。
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还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三个小时，或者更久。
不过，冷漠至极的理性，让他并没有多少烦躁的情绪。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他仿佛机械一般迈动步伐继续行进了也许五个小时之后，他终于看到了一些东西。
那是一座雕像。
一座......
佩戴着鸟嘴面具面具的男人雕像。
看到这座雕像的瞬间，亚戈不由得一愣。
那鸟嘴面具，也已经清晰地告诉了他，这个雕像的身份。
第五百零六章 提灯隐士
不，似乎不是男人，而是女性？
当亚戈来到雕像近前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雕像的身材似乎有些纤细。
而胸口也有些丰满。
雕像的形象是一身黑袍和脸戴鸟嘴面具，身高也比较高。
不仔细打量的话，第一眼看上去的确容易认为是男性。
并且，也有废墟圣殿上第一次看到的雕像的误导。
他记得当时看到的，戴着鸟嘴面具的雕像，的的确确是个高大壮硕的男人。
这座雕像脸上的面具，和他所持有的看门人面具，是完全一致的。
但是......这座雕像为什么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注视着看门人面具和雕像之间的概率之线连接，亚戈不由得有些疑惑。
在与修格因对视一眼，互相确认过后，他尝试去触摸了一下雕像。
然而，触感却让他不由得一惊。
除了布料之外，雕像的身躯也是柔软的。
不是雕像！？
惊诧的亚戈，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全神戒备起来。
修格因也立刻动用能力，试图辅助亚戈。
但是......
没有任何动静。
那“雕像”，还是直挺挺地，宛如雕像般站在原地，没有半点动作。
等待了许久还没有任何反应的亚戈，在疑惑间。再次靠近了雕像。
无论他如何触碰雕像，雕像都没有任何反应。
包括脸上的面具的身体的其他部位。
似乎......真的是一具真的雕像？
无论如何碰触，都没有任何反应。
一次次的尝试过后，甚至触碰了会被骂成流氓的部位，也没有任何反应。
沉睡？
亚戈颇为苦恼地思索着，到底这个雕像有什么秘密。
周围的雾气，也是无法被死魂灯照亮，根本看不到任何记忆光景的那种。
他哪怕把随身携带的无字书拿出来，雕像也没有什么反应。
无字书和雕像之间，根本没有概率之线相连。
那所谓的“校准器”，那黑壳的音乐盒，也是如此。
是无关的物品。
思索来，思索去，亚戈最后只能尝试最后一样东西。
看门人钥匙。
失落之书和黑壳音乐盒，对他来说，重要性并不如看门人钥匙。
除了什么意外都没问题。
看门人钥匙可是他的后路，关乎他和修格因的性命的。
深吸了一口气，亚戈直接用看门人面具去触碰了雕像。
突然，那雕像垂下的右手，突然伸出，抓住了他的手腕。
然后，那雕像的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了看门人钥匙。
就在亚戈要发动天灾猎手的能力时，异变陡生。
看门人钥匙之中涌出了无数条漆黑的丝线，直接贯穿了那雕像的身体。
然后......
无数漆黑丝线将雕像包裹——
吞入了钥匙之中。
这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的变化，亚戈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修格因也一样，在做出反应之前，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
一条又一条概率之线，向着四面八方延伸。
忽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让看门人钥匙恢复成看门人面具的形态，然后.....戴上。
漆黑的丝线，在他身上缠绕绞合，形成黑袍，覆盖了他的身体。
而这个形象的胸前，微微隆起。
.......
【.....无尽迷雾的支配者，幻影国度的不朽主宰，万物归路的见证者......】
一声又一声的呼响，在亚戈的脑海中回荡，一个、两个、十个、千个、万个.....
无数音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他能够看到一个又一个高声、狂热和绝望地念诵这同样语句的男女。
但是.....
这只是记忆。
徘徊在无边迷雾中，他看到的记忆。
那座雕像，是某人的记忆形成的。
但是，这一道又一道的音声，在他脑海中回响，让他根本无法查看记忆迷雾中的光景。
只是短短的片刻，他便感觉自己对神秘的约束快要失去控制，展现旧日姿态。
没有任何办法，他只得退出了对记忆迷雾的探索。
看着自己白皙而纤细的双手，亚戈却并没有任何能够高兴的地方。
从那短暂瞥过的记忆之中，他已经完全确定了自己这个形象的身份。
幻影之上，黑钟之下，黑钟教会的支配者之一。
在黑钟教会中，被称为“提灯隐士”的隐秘存在。
神明之下，被唤为“使徒”级的高序列强者所残留的存在碎片。
这个孤岛，是由这位“提灯隐士”亲手制造的。
或者说......
她亲手制造的“灵骸”。
这整座岛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灵骸。
看着从自己身上延伸出去的，与周围的雾气连接在一起的概率之线，亚戈，循着那股可以支配的感觉，使用了力量。
.......
孤岛上的众人，正在追逐那些告死鸟的舰队，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浮现出来。
灵体？活物？
无法辨认身份的人影，随着灵雾聚合而快速改变身形。
死亡舰队的幽灵船上，萨希尔最先注意到了这个异常。
没有任何犹疑，他直接支配了所有的幽灵船——
灵雾溃散，幽灵船解体，然后，聚合在一起。
以幽灵船的旗舰为主体，其他那些由骨骸堆叠的幽灵船，快速拼合在一起。
无数骨骸堆叠间，一只诡怖的骸骨巨兽，拼合形成。
无数灵雾交叠涌动，在骸骨外围形成血肉皮囊，补足骸骨巨兽的身躯。
但是，萨希尔根本没有因此觉得自己脱离了险境。
在他的前方，无数人影交叠糅合，形成了与他的死亡舰队组合出的灵骸巨兽完全一致的怪异巨兽。
并且，在那怪异巨兽的头顶，和他所在位置完全对应的地方，站着一个和他几乎完全一致的人影。
......
整座孤岛的情景，都纳入了亚戈的视野之中。
包括那像幽灵船拆分重组形成的、仿佛某种远古海爬一般的灵骸巨兽。
但是，亚戈也并不觉得高兴。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死亡途径“污染”，神秘的力量，正以飞一般的速度消耗着。
如果他不尽快结束，他的污染会在一分钟之内消耗殆尽。
能够支配整座灵骸岛的恐怖力量，对于他来说，最多只能使用一分钟而已。
第五百零七章 半解放
轰隆！！！！
在亚戈的控制下，那模仿着对面的灵骸巨兽外表形成的，形似沧龙的灵骸巨兽，猛地扑撞而去。
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他并没有什么把这些人都赶出孤岛之类的天真想法，他想要做的，只有一个——
和将那沧龙一般的灵骸巨兽的身躯打碎，然后从打碎的灵骸里找到与失落之书有概率之线相连的东西。
为此，他直接将他能够支配的——这座孤岛上的所有灵雾幻影，全部聚集起来，向着那死亡舰队的灵骸巨兽发动攻击。
而对于萨希尔来说，这样密集的围攻，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为什么这些东西会集中攻击自己?
甚至，那些正在对灵雾幻影发动攻击的告死鸟，也被完全忽视了。
有人控制！？还是他的身份？又或者是自己所持有的什么东西？
萨希尔立刻对自己被围攻的原因做出了分析判断。
同时，他没有任何犹豫地使用了能力——
雾气卷动，仿佛一条通向无尽深渊的晦暗道路。
一条巨大的裂缝，陡然在那一个个围攻而来的灵雾幻影上空，在幻影界的“天空”中出现。
裂缝出现的瞬间，就有些许灵雾形成的幻影被吸入了那晦暗的深渊。
而那巨大的灵骸巨兽，也同样受到了那通向天空的巨大裂缝的吸引。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些诡异的幻影并没有选择想方法逃离冥界之路的吸引，试图脱离影响，而是.....
不顾一切地向着他，向着他的灵骸巨兽发动攻击！
并且，因为被强大吸引力扯散了身体，就算被他沉默者的力量扼制，也有无数灵雾绞合汇聚，互相纠缠，形成了一个形体诡怖的怪异幻影，仿佛爪子又像是一张巨口，狠狠地向着他的位置拍击而来。
不得已之下，萨希尔只能选择丢下自己苦心制造培养的灵骸。
轰！！！
伴随着剧烈的冲击，那灵骸巨兽的身体，被那不顾一切发动攻击的诡怖幻影粉碎。
不过......
在那灵骸巨兽被幻影粉碎之后，那灵雾聚合的幻影，就被天空中巨大裂缝的强大吸力形成的漩涡卷入。
在幻影被吞入后，萨希尔用力握紧拳头，那在天空中浮现的巨大裂缝，陡然闭合。
被击碎的、在强大冲击下飞散到孤岛四面八方的灵骸巨兽碎片中，那些因为吸引力而被卷起的部分，也随着裂缝闭合而掉落下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剩下的其他灵雾幻影，却好像失去了控制一般，没有再向他袭来，并且，仿佛只剩下本能一般，略显呆滞地向着正在攻击的告死鸟群发动反击。
失去了控制？
被吞入深渊裂缝的东西，是控制者？
这样的状况，让萨希尔不由得做出了判断。
呜呜呜——
告死鸟在天空穿梭，中空骨腔中发出的音声，愈发响亮。
就在这个时候，萨希尔忽然转过视线。
三角舰队。
完全没有任何损伤的德朗西斯，那一艘艘幽灵船形成的舰队，破开灵雾，卷动着轨迹，向着他冲来。
“德朗西斯——”
萨希尔眯起了眼镜，他身上近乎实质的黑色灵雾猛地卷动起来，泛起了一抹红色。
仿佛血一般的黑红雾气，汹涌而起。
......
无尽迷雾中，亚戈解除了姿态的覆盖。
“污染”消耗殆尽，亚戈只能解除了姿态的覆盖。
一分钟？
不，根本没到一分钟，甚至连二十秒都不到，他的“污染”就消耗殆尽了。
痛苦地，他跪伏在地面上。
因为污染消耗殆尽甚至可以说透支的情况，他无法继续扼制和约束神秘，那无数文字符号虚影卷动的神秘，在无约束的情况下，快速涌向身体的每一寸。
尽管亚戈尝试扼制神秘的解放，扼制符文的蔓延，但还是无法完全阻止。
而这个时候，修格因发动了能力——
亚戈只感觉到有一股力量临身，阻止了神秘的快速蔓延。
亚戈没有错过机会，抓住机会，扼制神秘的解放。
骨骼外翻、延展并合的速度下降，从内侧翻出包裹血肉的外骨骼一节节拼合，仿佛铠甲一般，背向的肋骨没有形成骨翼，被强行扼制，在其他骨骼的交错下，只是形成了尖刺一般的形状。
头部的变化也被扼制，没有被外卷的骨骼覆盖，外卷扭曲变形的颅骨没有并合，而是形成了近似高立领一般的围起便停了下来。
而在身体呈现出雾气般虚幻的形态时，因为头部颅骨外卷没有完成，灵雾化的程度更加严重。
看起来，就像是一团随时可能被风吹散的、没有具体形状的雾气。
拼尽全力，亚戈也只能将神秘约束在半解放的状态。
他看向了自己的下身.....
他的双腿，也和身体一样，被外翻并合的骨骼覆盖，宛如铠甲一般的外骨骼，将血肉包裹，并且，他的双腿骨骼间，有完全吻合的凹槽和尖锐凸起，隐隐有并合的趋势。
看上去，他就像是穿着银白色的盔甲的无头骑士一般。
只不过，银色所覆盖的范围并不算大，像是只有部分着色的白模塑像。
回想之前完全解放神秘，双腿变成近似蛇身的诡异形体，亚戈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是因为身体形态，而是因为展现旧日姿态的本能带来的影响。
那冷漠的，对于生者的冷漠本能，让一切归于平静的本能，在不断影响亚戈的思维。
现在要做什么？休息？
当然不是休息。
在变化成“提灯隐士”的时候，他的一切直接与孤岛连接。
或者说，整座孤岛都是“提灯隐士”的一部分，是“提灯隐士”的“尸块”。
而在解除覆盖之后，他已经失去了与孤岛的连接。
并且，最糟糕的是......
在他解除覆盖的瞬间，他感觉到了。
这座孤岛，已经开始崩塌了。
孤岛本身能够维系，就是因为那座“雕像”，那“提灯隐士”的“存在碎片”作为核心。
而现在......核心已经消失了。
他需要在孤岛崩塌之前，将想要的东西拿到手，然后从孤岛脱离。
不然，崩塌的孤岛，在他无法使用看门人面具的时候，会把他埋葬在这里。
握紧了看门人钥匙，亚戈对着眼前那已经开始混乱卷动的迷雾一划。
下一瞬，一道裂缝竖向划开，仿佛大门一般推开。
“爵士，该走了！”
叫上了修格因，亚戈踏出了这逐渐失控混乱的无尽迷雾。
第五百零八章 死神眷族 强悍的告死鸟
当亚戈利用看门人钥匙打开门扉，离开那逐渐失控崩毁的迷雾地带时，那一群群告死鸟，也齐齐向着他的方向看来。
这样的异变，也被亚戈发现了。
其他人并没有看到出现在孤岛角落的亚戈，但是，告死鸟们的动向，被他们发现了。
而亚戈，则知道得更多。
他的视野之中，一条又一条的概率之线，连接在......
黑壳音乐盒上。
那些告死鸟，是冲着他所持有的黑壳音乐盒，那属于克伦威尔家的东西而来的。
那些怪鸟要过来，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
亚戈立刻循着失落之书延伸出的概率之线移动过去！
他要赶在告死鸟群到来前，要赶在岛屿崩塌前，拿到那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
轰隆！！！
强烈的震颤声响起。
孤岛的地面，崩裂了。
无数雾气涌动而出，在孤岛之上形成了汹涌澎湃的灵雾浪潮。
仿佛风暴，仿佛海啸。
整个孤岛上的非凡者们，都不由得暂时停下来了动作。
......
而在这个时候，丹尼斯，并没有停下脚步！
残骸！
残骸！
死亡舰队的幽灵船被突然击碎，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但是，他没有放弃的想法。
甚至，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好机会。
他没有办法潜入死亡舰队的幽灵船，但是现在，他可以直接从残骸里找。
不过，残骸太多，自己手头上也已经没有傀儡.....
说着，他忽地扭过头，看向了几个因为那强烈震颤而陷入慌张的非凡者。
戴着手套的右手在左手手套上一抹。
下一瞬，手套尖端变成了锋锐的利刃。
右手从胸口口袋拽出一张手帕，手套指尖的利刃，干脆利落地将手帕划成几段，在左手手套指尖的利刃变回布料的同时，被他握住的手帕布条，变成了数柄飞刀。
左手掐指，塞入口中——
清脆的口哨声响起。
那非凡者听到声音，转过视线。
丹尼斯露出笑容，手指离开嘴唇：
“先生，请不要动。”
声音响起的瞬间，他右手手指灵活同时翻转飞刀，夹在指尖，向着那非凡者抛射出去。
而那非凡者完全无法动作。
待到他脱离欺诈师能力影响，那飞刀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
试图躲避的非凡者，就要寻找掩体重整旗鼓，但是......
无形的力量搅动灵雾，形成了隐约的丝线轨迹，连接在对方的身体上。
魔术标记，固定了。
手指灵活翻转，扯动丝线，那非凡者就像是傀儡一般，随着他的手指动作而行动起来，捡起了地上被他躲过落地的两柄飞刀，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但飞刀刺入身体后，非凡者的动作，也变得更加灵活。
或者说......丹尼斯的控制，变得更加灵活。
控制着那个非凡者傀儡，丹尼斯立刻行动起来。
在抓住其他的非凡者做傀儡之前，赶快找到自己要的神秘物！
......
而杰罗姆，此时则是目光淡漠地注视着眼前的混乱。
地面崩裂、灵雾聚合成风暴席卷、无数仿佛灵体一般的幻影形成、一只只告死鸟从天空掠过、死亡舰队的船长与三角舰队交战......
一切被他淡漠地看在眼中。
没有多做停留，他选择直接转身离开。
那一个个构装体，也无比齐整地跟随着他的步伐，尾随他向着离开孤岛之外的方向离去。
但是.....
他的视野中，整座孤岛，似乎正在下沉。
他看见了，那仿佛海浪般起伏的“大地”，正不断抬高，然后，隐隐形成了向下砸落的趋势。
没有犹疑，他的身体快速同律化，血肉结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化为金属机械结构。
而那些构装体——
被他控制的构装体们，快速向着他的方向聚合过来，将身体可以用于拼合的结构部位展露出来。
没有任何怜悯，杰罗姆动作干净利落，快速地将自己和构装体们的身体结合在一起。
伴随着齿轮绞合，金属碰撞的音声，蒸汽奔腾。
......
亚戈，骑着幽灵马，动作快速地沿着概率之线的方向移动。
头部、骨铠间的灵雾随着幽灵马的快速跑动，向后拖出了近似披风般的延伸，又像是残影一般。
而在他身下......
因为神秘解放而不断产生的“污染”，正快速浸透幽灵马的身体。
涌动聚合的灵雾愈发凝实，血肉也显得愈发真实，但是，那血肉零星覆盖在骨骼上的情景，并不美观。
但是，比起外观，亚戈更注意的，是那群带着或尖锐或沙哑，仿佛交错乐声般的音声到来的怪鸟群。
告死鸟群！
在那告死鸟群靠近到一公里范围的时候，那只有颅骨的鸟兽，猛地张开——
凄厉而诡怖的音声泛开，仿佛无数亡灵的尖啸声，侵袭而来。
随着尖啸声，那些在空中不断游曳卷动的灵雾，也似乎被声音牵动了一般，形成了音波一般的涟漪，向他涌来。
就像是守墓人的能力！
不，是类法术吗？
告死鸟，已经回归虚无的死神的眷属，非凡眷族。
并且，亚戈在那涌动的涟漪之中，看到了一道又一道黑色。
虽然形态不同，不像是死之秘光一般的黑色线条，但是，亚戈可以肯定，那些黑色和死之秘光是一样的东西！
这些告死鸟，都是中序列以上的强大非凡生物！
在亚戈的视野中，一个正在躲逃的非凡者，被那音声席卷的瞬间，身体直接崩碎，化为雾气消散在周围的灵雾中。
想要抵抗的话......
亚戈猛地挥动右手。
下个瞬间，三个穿着破烂的浅灰色礼服，身形和亚戈近似，仿佛被骨铠覆盖一般的概率草人，从他身体中窜出。
因为他神秘的半解放，概率草人的形态，也发生了变化。
锁链在它们身上，缠绕在从它们身体内不规则刺出的骨骼缠绕。
看上去，就像是三个被锁链束缚的死者。
那仿佛骨骼一般的狭长手爪，猛地向着那波动的灵雾，波动的黑浪掀去。
嗡！！！
概率风暴！
几乎同时掀起的风暴，破坏性地肆虐开去。
轰！！！
但是.....
尽管破坏性极强，但是这些告死鸟的实力.....
每一只，都比他强。
这些告死鸟，每一只都至少拥有序列5以上的强度。
在概率风暴和那声波般的黑浪对撞，概率风暴被碾碎，黑浪偏移了方向，四散偏移的时候，亚戈意识到了这个危险的事实。
离那残骸，只剩下不到四百米的距离了......
没有必要放弃。
而且，就算放弃，现在还是无法使用看门人面具的他，根本无路可逃。
没有退路。
第五百零九章 绝对的碾压
虽然三个概率草人同时掀起的概率风暴，被音浪般的黑波碾碎，但是，概率风暴的力量，还是造成了影响。
在概率风暴的撞击下偏移了方向的黑浪，轰击在孤岛的地面和建筑上。
轰隆！！！
音浪击中的实体，被直接碾碎，化为飘散的雾气。
在控制三个概率草人躲开偏移了方向的黑浪后，三个概率草人，猛地一甩手臂——
泛着些微银光的锁链，被概率草人甩出，向着那群告死鸟和亚戈之间连接的一条又一条的概率之线甩去。
锁死。
他试图锁死告死鸟群和他之间的概率连接，将告死鸟群和他之间的联系破坏。
但是......
目光袭来。
那告死鸟空无一物的颅骨眼眶中，空洞的视线向着亚戈和因为动作激荡了灵雾被发觉的概率草人看去。
沉默！
刹那间，刚刚甩出锁链的三个概率草人，身形定格在原地。
而亚戈，也感受到了一股强大力量的压制。
他身下的幽灵马，在告死鸟群的注视下，动作一僵，像是被强行定住了一般，将他的身体甩了出去。
下一瞬，在空中，亚戈看到那幽灵战马的身体，溃散崩碎。
不只是幽灵战马，亚戈自己，也受到了影响。
他原本半解放的、变成那畸形可怖的、仿佛无头的骸骨骑士一般的形态，在告死鸟的注视下，瞬间收缩。
形成高立领的颅骨回卷、肋骨和脊椎回翻，其他地方的骨骼也一一快速回缩。
他被强行打回了神秘收敛的正常姿态，被强行从旧日姿态的半解放状态打回。
不仅如此，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无论是概率途径还是死灵途径的力量，都被强大的力量扼制住了。
甚至，他连动都动不了。
在几只强大告死鸟的注视下，亚戈就像是雕像一般被定格在原地。
无法反抗，无法动作，只能等死。
在他退出旧日姿态半解放的状态时，那三个概率草人的身躯，也恢复成了身着浅灰色礼服的人形草人。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
一股迷雾猛地涌出，与他前方空气中的灵雾结合，形成了一面巨大的雾墙。
雾墙形成的瞬间，他上浮的视角，便失去了那些告死鸟的视野，只能通过三个概率草人那边的视线观察到告死鸟。
霎时，亚戈感觉到了那股压制力量的消散。
“动作快！要失效了！”修格因的喝声响起！
是胜利者的能力！
修格因用胜利者的能力，修改事物的特性，给灵雾加上了“阻挡视线”的特质，阻隔了告死鸟的视线，让他能够脱离沉默的影响。
做出判断的亚戈，也立刻对修格因的警告做出反应——
看了一眼几百米外的残骸，他拽住与概率草人之间的概率之线，将三个概率草人用力一扯——
在三个概率草人被扯飞向他的时候，亚戈摘下了自己手上的白手套，拍在了躲在他身侧避免受到告死鸟影响的修格因身上。
刚收回概率草人的亚戈和修格因，同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只白色手套落在地上。
下一瞬，哨声笛声般的凄厉音声，击碎了那阻隔了视线的雾气障壁。
但是.....
亚戈和修格因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让这群告死鸟猛地高声嘶鸣。
凄厉音声形成一圈又一圈的黑浪，撕裂地面，击溃灵雾，让这孤岛下沉的速度变得更快了几分。
这些失去了目标的告死鸟们，猛地转移了目标——
远远地尾随告死鸟群而来的非凡者——
正在互相攻击三角舰队和德朗西斯，在注意到那些告死鸟群仿佛发怒一般转移的目标是自己等人时，都不由得一惊。
......
纯白色的空间中。
“决斗手套”
他自从在狄璐德市得到之后，基本没用过的神秘物。
不过，他此时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虽然告死鸟的沉默帮助他压制了神秘的解放，但是，这个沉默和压制，是打击性的、创伤性的压制。
被强行从半解放状态中压制回神秘收敛的状态，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死灵途径“污染”的恢复速度变慢了非常多。
在恢复过来之前，自己使用能力都要考虑恢复速度的影响了。
唯一一个“还算好”的消息，就是......
他完全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恢复成普通人样子的狄亚戈样貌了。
他估计了一下体内才恢复了些许的“污染”，以现在的量，现在想要戴上看门人面具跳转废墟圣殿还是不行。
需要至少五分钟的时间。
对着修格因，他拿出了那个黑客音乐盒，出声道：
“爵士，那群告死鸟，似乎是冲着这东西来的。”
看到亚戈拿出的东西，从灵雾姿态凝实为物质血肉身躯的修格因，微微眯起鸦眸：
“巫师？”
那些告死鸟，和巫师有关？
“谁知道呢。”
从欧斯特、塞缪尔的记忆中，他知道告死鸟是死者旅团崇拜的“天之死神”的眷族。
而疑似与巫师有关的四大氏族，克伦威尔家族所持有的“校准器”，这个黑壳音乐盒，说与巫师无关，亚戈自己不会相信。
但是.......
这位“天之死神”和那个无尽迷雾笼罩的空间中，那位黑钟教会高层之一的“提灯隐士”的存在碎片，又是什么关系？
通过看门人面具，杀人之后，会有眼状幻影，覆盖了眼状幻影之后，眼状幻影的来源的一切的概率之线，都会被他继承下来。
所谓的“眼状幻影”，就是“存在碎片”。
“真正的死亡，是不复存在。”
与其有关的一切，没有人会记得，从认知方面，彻底死亡。
也正是因此，如果一个人的“存在”并没有被抹消，那么，他就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从这种死亡的定义上来说，从物质血肉变成了灵体，只是改换了身体的存在形式而已。
之前，从记忆石碑映射到失落之书上的，那位“盛宴女皇”留下的，和“提灯隐士”一同探索泡影地带的书信中，有提到这样的一句话：
[真正的死亡，是不复存在]
[灵雾是记忆的载体，但是，灵雾内的记忆，会被其他生灵的认知和记忆所扭曲和改变。]
虽然看起来这东西是“提灯隐士”的“存在碎片”。
但是，这东西里面的记忆，真的是“提灯隐士”的吗？
在晋升无头骑士后，能够在探索灵雾的过程中定向破坏记忆的亚戈，颇有些怀疑。
这个存在碎片就算是“提灯隐士”的，又有没有被人为修改过？
修格因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它不知道吞吃了什么人的灵雾而得到的记忆，也似乎被特意删去了一部分。
等待着死灵途径污染恢复到能够使用看门人面具的程度的同时，亚戈陷入了思考之中。
第五百一十章 祸不单行
而在亚戈和修格因在那仿佛画面一般的白色空间中等待污染恢复时。
外界，在逐渐下沉的孤岛海滩上，亚戈和修格因栖身的白手套在浪潮般卷动的灵雾中，一次次地翻滚着。
而在几公里外，告死鸟群，正和萨希尔、德朗西斯正在战斗。
萨希尔眼神凝重地望着那一只只发出笛哨声的告死鸟。
随着告死鸟们的嘶鸣声，一道又一道的灵雾从它们的身体涌出，渗入了三角舰队的幽灵船中，渗入了德朗西斯手下的幽灵船长们的身体中。
下一瞬，那些幽灵船长们，一个个都脱离了德朗西斯的控制。
看到这个情景的瞬间，萨希尔已经确定了。
那一只只告死鸟，都具备相当于序列5的实力。
德朗西斯同样，面对这么多告死鸟，也和萨希尔一样，显得有些紧张。
但是，如果只是序列5的话......
德朗西斯的骷髅脸上，露出了笑容：
“想要支配我的水手们，可没那么简单。”
握着弯刀的骨手重重向下一挥。
下一瞬，从那些幽灵船长们的身体中，涌出了一片灵雾，形成了巨大的弯刀形状，朝着幽灵船长们斩落下去。
那一个个幽灵船长的身躯，被劈斩成两段。
德朗西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灭杀”自己的“手下”。
而随后，他的另一只骨手高高抬起。
轰隆！！！
天空，霎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裂缝。
虽然相较于萨希尔打开的裂缝，这道裂缝要小，但是，对于这群告死鸟来说，也是强力的压制。
同一途径的非凡者，上位对下位，有着近乎绝对的压制。
下位非凡者拥有的能力，上位都有，不仅了解得清清楚楚，还拥有着碾压的强度，并且......
上位的非凡者，有下位非凡者所没有的能力。
而相较于德朗西斯，萨希尔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只是恰到好处地利用着告死鸟的追击，离开岛屿的同时，保存实力。
刚才的异状，刚才那仅凭凝聚灵雾就破坏了他费尽心思制造的死亡舰队的力量，他只能想到高序列。
使徒。
那是使徒级的力量。
尽管对方不知道为何轻而易举地被他打开的深渊裂缝吞噬了，但是，萨希尔完全不敢随便浪费力量。
这座孤岛里可能还隐藏着什么东西。
那些告死鸟的出现，是为了什么？
一切的一切，萨希尔都不认为只是巧合，也不觉得理所当然。
抱着谨慎，在观察这座不断下沉的孤岛的同时，他没有浪费力量。
搞不好......
他瞥了一眼自己腰间的长剑，如果有反应的话.....
萨希尔眯起了眼睛，在身前汇聚了厚厚的灵雾，阻隔告死鸟的视线的同时，右手虚握。
灵雾汇聚中，一柄花纹繁复的骑士枪，浮现出来。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地注意到，那群告死鸟似乎突然注意到了什么，齐齐调转了方向。
萨希尔，也不由得转头看去。
视线远处，几公里外崩塌的海滩上，一只白手套突然碎裂，然后一个穿戴着近银灰色晨礼服、肩上站着乌鸦的男人，出现在那里。
并且，在出现的瞬间，对方的身影，便被一团看不透的雾气笼罩。
在告死鸟群的嘶鸣声中，萨希尔并没有选择跟上去，而是向上飞起。
守在外面的话，可进可退，不会受到岛屿沉没的牵连，并且，无论什么东西逃出来，都无法脱离他的视线。
萨希尔的目光稍微偏斜，扫过了那从他旁侧不远处飞离的铜黄机械。
“钢铁屠夫”？
如果没记错的话......
萨希尔转过视线，转移到了下方，正在他的幽灵船残骸位置搜索的一个非凡者身上：
“傀儡师。”
脑海中闪过一个蓝衣蓝帽的身影，他的目光，变得有些阴冷起来。
......
看见萨希尔直接选择离开孤岛，德朗西斯嗤笑了一声。
他的骷髅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意。
失去了灵骸舰队，就没了胆子吗？
还真是可笑呢。
他的目光，循着告死鸟转向了那团移动的迷雾。
在他目光移动过去的时候，那群告死鸟也已经接近到了沉默者能力能够生效的距离，那团移动的雾气，瞬间溃散。
不过......
出乎意料的，德朗西斯看到了一块......骨骼。
或者说舢板，骨质的舢板。
萨希尔的幽灵船的舢板。
似乎想到什么，德朗西斯的骷髅脸上，嘴角旁侧的骨骼裂开，露出了渗人的笑意。
呜呜——
仿佛哭嚎的幽灵，一艘艘幽灵船发出怪异的叫声，向着告死鸟群追了过去。
能够让这群告死鸟那么在意的东西，不能放过！
......
一百米......
只需要两秒，就可以了！
亚戈依靠着晋升无头骑士后带来的强大身体素质，向着视野中概率之线的终点冲去。
但是......
告死鸟群的速度更快！
上浮视角中，越过舢板，他看到一条概率之线连接在舢板。
黑色的、宛如音浪的波纹，击中了舢板。
被他当做遮挡视线用的幽灵船舢板，轻而易举地被那漆黑的音浪切断。
纵使他通过两个概率草人掀起了概率风暴，试图偏转音浪，但还是有一道黑浪击中的舢板。
不过.....
已经成功了！他的前方，他的视野中，那概率之线的终点位置，一个概率草人正停在一个匣子的旁侧。
握紧了胸口的银钥匙，将看门人面具扣向脸颊的时候，他发动了能力——
帽子戏法！
立刻，他替换了自己和概率草人之间的位置。
在他身形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位于那匣子的旁侧。
而看门人面具，也扣在了他的脸上。
无数漆黑丝线在身上快速交织，覆盖了他的身体，形成了黑袍。
没有丝毫犹疑，带着化为手杖剑的修格因，他捞起那匣子，就要发动看门人面具的力量，跳往废墟圣殿。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巨大的黑色裂缝，陡然出现在天空之上，仿佛一道深渊，横亘在他行进的路途上。
霎时，他感觉到了一股阻滞感。
同时，他感觉到了，看门人面具传来了更强大的吸力——
想要前往废墟圣殿，需要消耗更多的“污染”。
尽管亚戈预留恢复了足以来回穿梭废墟圣殿的“污染”，但是，似乎还不够......
而源头.....
一只比起刚才的告死鸟更加巨大的，通体苍白的骸骨怪鸟，从那裂缝之中钻出。
第五百一十一章 血色暮光
和其他告死鸟的形体接近，布满孔洞般的空腔骨骼作为身躯主干，都有着近似秃鹫一般形状的巨大形体，仿佛乌鸦一般的黑羽覆盖全身。
那告死鸟在从天空的裂缝中钻出之时，那巨大的鸟喙，猛地张开来，朝着亚戈似乎就要发动攻击。
亚戈甚至能够看到在鸟喙中汇聚的、宛如音浪般卷动汇聚的黑色漩涡球体。
果不其然，在那黑色漩涡球体凝聚形成的瞬间，那只巨大的告死鸟便压合鸟喙，将涌动的黑色漩涡向着他喷吐过来。
直线射来的球形漩涡，在后方划出螺旋状的轨迹。
但是......
概率风暴！
试图挣扎的亚戈身边，三个概率草人钻出，掀起概率风暴试图破坏一部分黑浪、偏转攻击方向。
但是，风暴撞上的瞬间，就被直接碾碎。
仅仅这一只的攻击，就比起之前数只告死鸟的联合攻击强度还要更强。
轻而易举地被碾碎了。
要死了吗？
虽然形态不同，但是那黑色的漩涡，就是死之秘光。
看门人面具能够覆盖存在，看门人姿态甚至可以无视攻击，但是，死之秘光的攻击，是贯穿性的。
就算覆盖了存在，也会被贯穿伤害本体。
连续使用数次胜利者的能力修改灵雾特质，遮挡另一侧告死鸟群视线的修格因，已经耗尽了力量，根本无法帮助他。
而且，只有序列7的修格因，也没有手段能够抵挡这实力远超亚戈的巨大告死鸟。
唯一的手段，就是躲避。
看门人姿态，处于一种近似于“不存在”的状态，和外界没有任何概率之线的相连，不以秘光，甚至无法接触到，他也做不到歪曲概率之线来躲避，只能通过物理移动的方式——
但是，做出后撤动作的亚戈，还是无法逃离那黑色漩涡的笼罩范围。
面对那仿佛陨石一般冲击而来的黑色，亚戈有一种诡异的平静感和.....喜悦？
由死灵途径影响产生的本能，那种让万物归于沉寂平静的本能，让他在迎接死亡时有种莫名的喜悦。
真是变态啊。
即将迎来死亡的节点，亚戈凭借着与本能违背的理性，最后尝试了一下挣扎。
和敏捷挂钩的闪避，在他43的敏捷下，有了107%的基础成功率。
但是，在莎莉琳那次开始，他陆续也确定了一些事情。
在技能作用的对象为低序列时，技能的检定为一般检定。
在技能作用的对象为中序列时，技能的检定可能都是成功率减半的困难检定。
如果是高序列呢？虽然他没有遇到过，但是从逻辑上来说......极难检定？
【闪避困难检定=67.....】
困难检定.....
也就是说，这只告死鸟还是中序列的非凡生物吗？
歪曲立像！
概率途径的力量，强行歪曲了闪避技能的概率。
下一瞬，数字发生了变化。
【闪避困难检定=41/53】
检定成功。
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出，带着他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旁侧闪躲，让他一袭空洞黑袍姿态的他，化作一道黑影。
但是......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才恢复了不多的污染，已经要耗尽了。
清晰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体内向外蔓延的感觉涌出。
失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诡异的，像鸟又像是兽的怪异咆哮声，猛地响起。
随后，他看见了一阵黑光在天空闪过。
这是从看门人的视角。
而从概率草人的视角，他看到的是如血一般的光芒在天空浮现。
仿佛从极远的地平线上涌出的血红光芒，撞上了他努力试图闪躲的黑色漩涡。
嗡————
无声的震颤中，仿佛一切都被泯灭摧毁，血色笼罩了亚戈的视线。
随后，他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看门人面具，被什么东西抓住，强行取下。
熟悉又有点不同的感觉。
当他从那股冲击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只全身上下暗红流转，仿佛血铸，身周还萦绕着令人心悸的血红光辉的巨鸦。
他正被一只血色的巨鸦用爪子抓住了身体，他被摘下的面具并没有被夺走，而是化作钥匙挂在他的胸口上。
修格因则安稳地以灵雾形态依附在他胸口装饰的银色胸针上：
“是那位女士派来的‘血裔’。”
修格因特意用代指的称呼，让亚戈明白了这血色巨鸦的身份。
血裔，或者说影子仆役。
亚戈上浮的视角，也注意到了在那巨大血鸦身躯内宛如水流、宛如鲜血般涌动的黑色阴影。
而且，虽然感觉不同，但是这仿佛铠甲一般在身周流转的血色光芒.....
黄昏之铠？
黄昏途径？
这种与赫尔泰的感觉十分接近的力量，让亚戈下意识地进行着判断。
不过......
现在并没有太多的时间。
在他的视野之中，那只从裂缝中钻出的巨大告死鸟和旁侧的告死鸟群，在发出笛哨声一般的悲怆嘶鸣时，颅骨空洞的眼眶也对准了血色巨鸦。
亚戈可以清晰看见，在血鸦身周缠绕的血色光辉，正在不断地闪烁着。
从序列6的“人狼”便开始具备的，运用被称为“暮光”的黄昏秘光铸成的黄昏之铠，能够抵御一切来自外界的影响。
无论是各种负面的状态还是直接攻击。
也能够作为攻击用的利器。
但是，告死鸟群和那只巨大告死鸟，实力之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亚戈看到，这血鸦做出了一个他和修格因都没想到的动作。
无尽的血红涌动着，然后——
向着孤岛地面，发动了攻击。
仿佛月光垂落，巨大的血色光束，以天空中隐隐形成的血月虚影为中心，轰然砸下！
这一招，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
因为那巨大告死鸟的出现而后退的德朗西斯，在孤岛之外的天空上，一脸凝重地注视着血鸦和亚戈的萨希尔，刚刚飞出孤岛的杰罗姆。
还有......
刚刚拿到神秘物的丹尼斯。
所有人，在这个瞬间，在孤岛地面以极快速度崩裂的时候，都听到了一股仿佛哀嚎声的异响。
那位于岛屿中心的四棱台祭坛，那仿若玛雅金字塔的奇异祭坛，也在这异响之中崩塌。
四面八方，那宛如海浪般涌动的大地，也随着孤岛的防护力量彻底破碎，而轰然盖下。
所有人的头顶，都被那海浪般涌动的大地遮出了阴影。
第五百一十二章 孤岛
轰然爆碎的孤岛，被海浪般的大地吞噬，沉入“海”面之下的瞬间，血鸦带着亚戈和修格因，宛如一道血色的光影，在天空中划过一道血色的轨迹，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极快的速度和孤岛的崩塌危机，让几乎所有人，包括告死鸟们都来不及去阻拦那血鸦的飞离。
而那几只告死鸟，更是在祭坛崩塌之后，却没有任何离开孤岛追击的意思，又仿佛是无法离开，在孤岛破碎之后，那最大的告死鸟发出了凄厉的嘶鸣声，一道巨大的裂缝猛地在快要被遮盖的孤岛天空中撕开。
告死鸟群一只只地钻了进去。
德朗西斯看着那死亡深渊的裂缝闭合，没有也不可能有跟着一起进去的意思。
看着压盖而下的“海浪”大地，又看了一眼破碎的孤岛，他只得咬着牙，将所有幽灵船聚集在一起，以幽灵船作为破锋冲出。
“该死，什么都没捞到！”
而在他不甘心的怒吼中，丹尼斯、克拉姆等人只能愣愣地看着那“海浪”砸下。
.......
轰！！！
在德朗西斯的舰队破开海面冲出时，奔腾的“海浪”也已经将孤岛大地全部吞没。
一个个来不及逃跑的非凡者都被“海浪”侵吞。
几乎无人获利，这只能是一场“海难”。
德朗西斯的骷髅脸上流露出些微的不满情绪，他的幽灵船长们几乎完全死光，幽灵船也几乎被摧毁了一半。
不过，比起萨希尔要好！
他看向了萨希尔。
但是，极其陌生地，他看到了萨希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一股渗人心脾的笑意。
不妙的预感，在下一刻，得到了验证。
萨希尔拿出了一枚德朗西斯永远无法忘记的血色纹章：
“以十骑士的名义，德朗西斯，你的舰队，被征召了。”
看着那血色纹章之后，宛如白骨般的苍白底色，德朗西斯嘶吼出声：
“你是‘死亡骑士’的——”
萨希尔没有回应，但是，那不断高涨、随着那股死寂气息不断流转的灵雾，说明了对方的意思，如果不接受.......
生前，记忆中，整个舰队的非凡者因为战斗的余波连同一个城邦尽数化为死者的可怖记忆，让德朗西斯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
物质世界某处。
一座孤岛之上。
一栋装饰华丽但沧桑的古堡之中，一位穿着花哨燕尾服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伸了个懒腰，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走到离床不远的另一张桌前椅子上坐下。
看了一眼墙上钟表即将跳到1的指针，他的视线从那12个数字的轮盘上移开，落到桌子上。
然后，他随手拿了只木棍，在木棍变形成羽毛笔的时候，他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单词：
[特吉瓦]
写完，他摇了摇头，划掉。
[菲波尔]
再次划掉。
[阿盖瑟忒]
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没有划掉，而是微微一顿。
“找到你了。”
嘴角勾起笑意，他打了个响指，仿佛阴影般的虚幻黑色火焰将纸张吞噬。
说完，他走回到床边，躺了下去，几乎是瞬间，他便陷入了沉睡。
虚幻的、宛如阴影般的黑色，从他身体中涌出，然后，消失在这个孤岛之上。
.......
狄璐德市。
亚戈清醒过来。
睁开眼，他上浮的视角便看到了一只并不大的血色乌鸦，站在他床边。
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对方瞥了他一眼，语气颇为生冷地说道：
“看来死不掉啊。”
尽管对方的体型和自己的印象不同，但是亚戈能够认出来，对方就是在那座孤岛救了自己的血色巨鸦。
“你可以叫他‘血鸦’。”
这个时候，随着房门推开的声音，一个女声传来。
和莎莉琳的外表相似的女性，但是，与上一次相比，对方现在的样子，亚戈差点没认出来。
一头血色和银白色相间的长发，显得十分瑰丽，带着奇异吸引力的高洁感，又有种强烈的疏离感，仿佛高挂天空的星辰。
“塔女士？”
亚戈不太确定地问道。
“当然。”塔女士走到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那血鸦直接飞起，落到旁边较低的位置。
看着这一切，亚戈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塔女士，你是谁？”
对于他不按常理出牌的询问，塔女士只是笑了笑：
“我不会回答的，你也不需要违背理性来对我付出信任，我们现在的共同立场只有部分利益相同而已。”
“信任，从来都是可笑的，你，不可信，我，同样也不可信。”
塔女士的回应也出乎了亚戈的预料。
而且，也没有浪费时间的意思，她直接谈起正事：
“如果没错的话，你已经被巴萨托纳那边注意到了，接下来已经没有时间给你慢慢去组建‘鸦巢’，尽快提升你的实力，在行动的时候，尽量以你塑造的‘银鸦’身份行动，扩大影响。”
说着，她招了招手。
一只灰白色的乌鸦飞了进来——
丽夏女士。
“之后他们几个也会行动起来，扩大影响。”
说完这些，她看了在丽夏之后一起飞进来的修格因一眼：
“‘白鸦’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把她的身体从那个‘揭幕人’那里拿回来。”
说了这一大堆之后，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那位“血鸦”也跟着飞了出去。
而亚戈却有点疑惑。
感觉......塔女士似乎有些......着急？
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因为巴萨托纳？
巴萨托纳的注意......
回想着塔女士刚才说的话，亚戈不由得沉思起来。
巴萨托纳帝国为什么会注意到他？
因为孤岛的事情吗？还是之前在红蔷薇市被占卜到的事情？
得不到解答的疑惑中，亚戈看向了丽夏：
“那么，丽夏女士，在去找你的其他部位之前，我认为需要给修格因收集一些材料......”
他没有忘记修格因的事情。
而对此，丽夏并没有什么意见：
“当然，‘银鸦’阁下，您的意志。”
她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更恭敬了一些。
疑惑地看向修格因，修格因也只是摇头。
在这种莫名的气氛中，亚戈摸向了胸口纹路重叠的银钥匙。
第五百一十三章 黑钟教会 信件
匣子散落在旁侧。
里面堆放着一堆破碎的纸张。
都是以各种神文书写的，有些是记下了魔药材料之类的东西，有些是书写关于神明的礼赞和祈祷文，记录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有。
而亚戈则是拿着一封破旧的、已经被拆开过的书信。
看上去像是教会之间写来通讯的，用来报告下级教会近况的书信。
因为......
这份信件，与失落之书之间有概率之线的连接。
准确地说，是信封与失落之书中有连接。
果不其然，当他拆开信封，拿出信纸后，让信封与失落之书接触的瞬间，信封仿佛融化了一般，融入了失落之书的内部。
亚戈翻了翻书页。
在某一页上，浮现出了文字。
[讲道理，收到信的时候，我都有些难以置信。我从没想过会这么顺利，你竟然成功地掌控了教会的高层。]
[要说能力的话，我这个途径的能力比起你的能力更好渗透教会吧？竟然是你先成功了。]
[呵......是因为我暴露得太早，直接被十教会和其他势力注意到了吗？]
[你的计划还真是大胆啊，如果你真的能够成功，我也不说什么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了，黑钟学会名存实亡，哦，也没有名，本来就是被当成邪神教会。]
[虽然我不想这么想，但是，我们学会中，也许有个叛徒。]
[也许你可能又想说是红月，但是我觉得不是她，是另一个人。]
[我也不能确定是谁，但应该不是红月。]
[我当然知道她没有死，但我认为她只是躲起来了，也有可能是被囚禁了。]
[我不知道，也不能确定。]
[但是，黑钟学会不能就此消失，虽然有点冒险，但我还是要维持黑钟教会，用之前说的那个办法。]
[为了避免被一网打尽，那四个就交给你了。]
[序列偏移的问题需要解决，最重要的是确定具体序列位点的偏移状况。]
[我有点想法，可以仿照途径的规律来进行，不过我现在还没做出来，而且，要说能力的话，你那边做可能会比我更好，如果有可能，你尝试一下。]
[如果实在没有机会也没关系，以安全为主。]
[其他人建立的势力，就由我直接接管了，你那边不用分心，我已经暴露了，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也许你会担心我做不做得到，不过，我觉得是可以的。]
[而且，关于星辰之蛇的陨落，我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了。]
[还记得我们之前去看日出吗？日出的时候，是从清晰变得模糊，而不是一点点往上升。]
[也正是因为这个事情，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星辰之蛇，真的陨落了吗？]
[‘提灯隐士’、‘无名死神’的能力，你应该清楚的，而且，祂的尊名里，有一节尊名，根本不是第七节点相连途径的指引。]
[我怀疑祂可能还活着。]
[祂到底是被动陨落还是主动陨落？]
[唉，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失落之书上书写的内容，似乎是信件。
而且，和之前想的一样，是黑钟教会成员之间互相联系的信件。
而且，信上的内容，纵使亚戈因为本能的影响，情绪的起伏已经很少，但是，意识到信上内容具体说了什么的时候，他还是免不了有情绪起伏。
收信者，似乎掌控了十教会之一的高层。
而寄信者，则是暴露在十教会和其他势力的瞩目之下。
那位在各个成员之间送信的“红月”，不知道是躲起来了还是被囚禁了。
黑钟教会里有个叛徒，可能就是导致黑钟教会破灭的元凶。
陨落的旧神“星辰之蛇”，可能还活着。
这两位高层正在尝试解决序列偏移的问题......
每一个事情拿出来，都不是小消息。
不过......
收信者和寄信者，到底是谁？
然而，这些消息虽然很重要，但都不是现在他现在能够接触的事情。
他只是一个刚刚踏入中序列的非凡者而已。
合上失落之书，塞回身体内部，亚戈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
.......
虽然从时间上说，他离开狄璐德市也才两个月多。
但是，再次行走在狄璐德市的街道上，他有一种奇妙的陌生感。
而且.......
狄璐德市的荆棘树教会，被全员替换了。
他所熟识的非凡者们，一个都不在。
包括保林兄妹，他们，似乎被调去了歌洛拉郡教区了。
原因，是因为他们出乎寻常的晋升速度。
他们似乎很快地完成了神秘的契合，被当成优秀的种子培养。
这样的消息，让他心中最后在这个城市逛一逛的想法也消失了。
没有值得他停留的东西。
......
总共花了接近半个月的时间，才养好因为那群告死鸟的沉默者能力的类法术攻击造成的损伤，让神秘的“污染”恢复速度恢复到平时水平后，亚戈与修格因再次前往那个亡灵港，去寻找影兽。
而这一次，这个亡灵港，并没有再次出现幽灵船舰队停靠，而亚戈也在花了几天时间寻找之后，确定了影兽的位置。
很像是幻影生物。
在无数幻影涌动着形成的朦胧风景中，亚戈和修格因远远地看到了那形如幻影生物的黑色阴影。
通体漆黑模糊，仿佛兽类又因为细节模糊不能辨认具体到底类似哪种动物，只能勉强确定为四足动物。
“影兽的逃跑能力很强。”
修格因的声音，传入了亚戈的脑海中。
“它跑不掉的。”
亚戈伸出手，做出拉扯的动作。
数条概率之线，被他和旁侧的三哥概率草人抓在手中。
几乎完全一致的动作中，他和概率草人一同拨动了概率之线。
概率风暴！
肆虐的风暴沿着概率之线快速席卷，碾碎了周围一个又一个与概率之线相连的事物。
而那影兽，也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向前一跃。
但是，就在这个瞬间，它的身形一滞，身体之上似乎出现了裂解的痕迹。
缄默仪葬。
入殓师的能力。
在影兽被沉默扼制的时候，概率风暴也撞上了那影兽的身躯。
影兽的身躯，瞬间四分五裂，四散而飞。
第五百一十四章 序列6 命运之影
第一次。
这是亚戈第一次明确地看到修格因服用魔药。
从低序列踏入中序列时，神秘会完全解放，展现出非凡者的旧日姿态。
修格因先服用的魔药，是“命运之影”的魔药。
先晋升“命运之影”，增强后的“荷官”的能力，“胜利者”的能力，可以帮助它在“无形者”的晋升中降低难度。
修格因做好准备服下后，亚戈可以清晰地看见，修个的身形，开始缓缓发生了变化。
隐约地，亚戈能够看到，修格因的翅膀，发生了畸变。
变得更加巨大，并且，羽毛之下的皮质，似乎也扩大了些许。
它的脚爪和身躯，也在快速变大变粗，并且，蒙上了一层冰冷的幽蓝色。
原本和一般鸟类大小的修格因，身躯逐渐涨大到了接近成年人的巨大身形，头上似乎也生出了宛如角一般的凸起。
更具体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亚戈感觉到一股异样。
无法辨认。
在他的视角中，修格因的身形变得愈发模糊，愈发虚幻，仿佛阴影又像是雾气一般朦胧......
就像是.....
神秘人？
修格因身上的概率之线，他和修格因之间的联系，也随着修格因的旧日姿态展现而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除此之外，也像是“观察者”序列的感觉。
像是“观察者”那般能够让自己的特征无法被辨认的感觉。
如果不是自己和修格因之间还有着隐约的联系，他甚至都会忽略掉修格因。
为什么会这样？
亚戈不禁有些奇怪。
按理说，修格因不是概率途径逆序吗？
想到这里，亚戈不禁皱起了眉头。
虽然说感觉上，概率途径逆序，也就是幸存者途径的能力，和概率途径有类似的地方，也都能够以“命运”作为主体解释，但是，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而且，修格因虽然能够隐约感觉到概率之线的存在，能够隐约感觉到他使用能力，自己也能够隐约地察觉到修格因使用的能力，但是并不能够真正地观察到。
所谓的“逆序”，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有这种状况发生。
注视着修格因的身形变化，但又因为修格因那类似于“观察者”的能力而无法辨认的亚戈，心中冒出了疑惑。
不过，虽然心中疑问，但他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修格因身上，随时准备应对修格因在本能下进行的攻击。
解放神秘，展现旧日姿态，会受到本能的强烈影响乃至支配。
不过......
一切顺利。
亚戈并没有等来修格因的攻击。
而修格因的状态，也很快稳定了下来，在接近十分钟之后，修格因的身形快速缩小，那种无法辨认的感觉也迅速消失，恢复成了雾鸦的身形。
而且，相较于他，对方的对神秘的收敛控制似乎相当强力。
没有像亚戈一样，在放松状态下，会自动地呈现部分旧日姿态，半物质半灵体的状态。
拍打着翅膀，修格因直接飞到了他的肩膀之上：
“我不确定我的能力是否完全和记忆或本能里一样，我需要确定一下。”
亚戈点了点头。
和低序列的时候不同，进入中序列之后，具体的能力，会有一种本能的掌握。
准确地说，在旧日姿态时，非凡者说持有的能力，就像是类法术一般，是本能掌握的。
就仿佛是写在基因中一般深刻，鱼生下来就会游泳，就可以通过腮呼吸，不需要通过学习就能使用的一种本能式的掌握。
但是，对于有用知性，拥有认知的智慧生物，当然不会因为这本能式的掌握就满足。
明确能力的具体细节和使用范围，也是必要的程序。
......
但修格因确定了自己的能力之后，也和亚戈告诉它能力一样，将能力告诉了亚戈。
命运之影，能够像是阴影一样寄宿在他人身上，与他人共享“命运”。
如果别人要占卜修格因，就会占卜到被修格因寄宿的目标。
包括概率风暴的侵袭。
如果有概率风暴袭击以命运之影状态栖息的修格因，被攻击到的，是被寄宿者，而修格因可以借此避开攻击。
除此之外，命运之影可以让自身的“命运”模糊化，让自己无法被锁定，无论是占卜或者其他指向性的攻击，都无法锁定它。
无法被占卜，无法被追踪，无法被锁定，甚至无法被认知到。
它也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在敌人难以察觉的时候，它可以做出致命的袭击。
这个能力.......
很强。
而且，配合亚戈自己的能力的话，可以达成很好的配合。
亚戈的概率途径，可以通过歪曲、转移、概率草人的传递等手段来弱化甚至不受攻击。
修格因寄宿在自己的身上，和自己配合，隐藏在自己身边发动攻势。
而且，修格因告诉他，通过“荷官”的能力联动，他可以短暂地将命运之影的模糊化能力用在他的身上。
这一点，亚戈不由得有些高兴。
原本，“提线木偶”就具备近似的能力，但是他的偏移序列“稻草人”，则因为极端化的代价，不被锁定的能力偏移成歪曲概率之线，虽然因此因此获得了能够通过攻击直接扭曲目标身体内的概率之线，从而让他可以通过概率草人的接近攻击，造成接触即死的攻击手段，但自我保护的手段弱化了一些。
虽然不是提线木偶那种不动就可以不被锁定的被动buff，而是变成了需要修格因帮助使用的主动buff，但有总好过没有。
不过......
还没有结束。
“无形者”。
死灵途径逆序的序列6。
修格因早就已经收集好了材料，为了等待命运途径逆序晋升后再晋升而已。
与修格因对视了一眼，亚戈返回了雾中圣殿，将修格因准备好的材料取出。
不过，来到废墟圣殿上，亚戈之前的疑惑就再次升起。
为什么修格因是死灵途径逆序和命运途径逆序，却会被废墟圣殿压制呢？
明明亚戈自己的死灵途径和命运途径，都不会被压制。
“逆序”，到底是什么？
疑惑间，亚戈带着材料离开了废墟圣殿，离开了这被塔女士称为星辰回廊的地方。
第五百一十五章 无形者
仅仅过了三天，修格因调整完状态之后，就立刻吞下了无形者的魔药。
再一次，那无法被认知的诡异姿态，再次展现在亚戈的视野中。
无法辨明细节，无法认知具体特征的感觉，随着修格因再一次展现旧日姿态而变得强烈。
似乎，那种无法辨明的力量，变得更强了，而且......
修格因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亚戈的视野之中。
亚戈能够根据与修格因之间的联系定向看到的东西，只有一团朦胧蠕动的雾气。
并且，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死灵途径，或者说“死神”途径逆序的能力，虽然与死神途径正序有些许类似的感觉，但是和概率，和命运途径也有类似的感觉。
不，更准确地说.......
准确地说，和“路人”途径的感觉更为接近。
亚戈甚至都想要通过覆盖纳尔森的存在来确认了。
不过，依托于命运途径逆序的能力，修格因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在亚戈做出决定之前，就收敛了神秘，从旧日姿态中退出。
整个过程，都不到一分钟。
速度之快，让亚戈都有些愕然。
同时，他对于修格因所拥有的记忆的原主人，更加在意了。
修格因说拥有的各种经验记忆，对于神秘侧事物的熟悉程度，让他有种和塔女士差不多的感觉。
而且......
塔女士没准也知道修格因的状况。
而这个时候，修格因也飞到了他的身边，落在他的肩膀上。
“感觉如何？爵士？”
亚戈看着给他一种普通乌鸦感觉的修格因，询问道。
“确认过能力之后，就可以行动了。”
修格因说着，开始实验自己的能力。
在亚戈的注视下，修格因的身躯溃散成雾气，然后......消失于无形。
开着灵视的亚戈，完全没有看到半点灵雾。
隐形？就像“无名骑士”一样？
而且，就连概率之线，也无比模糊，在那种不可辨别的忽略感影响下，亚戈甚至差点将那些模糊近无的概率之线忽略。
随后，随着联系看向左侧的亚戈，听到前方响起一道声音：
“能够融入其他事物中，包括他人的灵雾。”
听到修格因具体的说明时，亚戈也不由得一惊。
要知道，死神途径逆序的“食死徒”，或者说“食尸鬼”，是能够吞食他人的灵雾尸骸，化为己用的。
如果能够隐藏在他人的灵雾中，使用能力......
就算是非凡者，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杀死。
诡怖。
再加上命运之影的能力，能够潜伏躲藏的能力，即使是亚戈也不由得有些发毛。
随后，修格因几经实验之后，确定地告诉了亚戈一件事。
那就是......
在利用无形者能力吞噬他人灵雾时，对方基本是没有感觉的，甚至都认识不到自己的灵雾血肉被蚕食。
而这个能力特征，让亚戈心中再次冒出疑惑。
因为，这个能力，序列6的“窥探者”，也拥有类似的。
窥探者使用能力窥探他人的时候，是不会触发他人的灵感的。
为什么能力那么相似？
比起“死神逆序”，就算说这是“迷雾”途径的逆序，亚戈都不会怀疑。
只是因为能力相似趋同?
然而，亚戈说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修格因也只是摇摇头，它也不知道为什么。
亚戈只得把这个疑问埋在心中。
......
“丽夏女士，你知道你的其他身体部件落在了哪里吗？”
肩膀上一左一右站着一灰一白两只乌鸦的亚戈，出声询问道。
亚戈的右侧肩膀上，丽夏迎着吹来的海风，扇动了一下翅膀：
“如果没错的话，我们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去找。”
白鸦姿态的丽夏，鸦眸也望着海面：
“不过，比起我，‘银鸦’阁下，您或许应该增加一些仆从，就像那位女士不停地制造血裔一样。”
对此，亚戈不可置否。
塔女士似乎正在大量制造血裔，组成势力，以狄璐德市为核心，以他建立的“鸦巢”为基础，以“血鸦”作为名义，快速扩展情报组织，扩大“鸦巢”的名声，扩大影响。
她正在猎捕一些非凡者，作为“血裔”。
就像前世世界的吸血鬼作品中，能够将他人变成血亲后裔的能力类似，“贵族”途径，拥有能够将他人的鲜血统变成血裔的能力。
这个能力，是从“炼金男爵”开始的。
炼金男爵的能力——“生命炼金术”能够把血肉和影子炼制成“影子仆从”，也就是“血裔”。
和死神途径差不多，捡骨师对以骸棺唤回的灵体由绝对的支配力，贵族途径“血裔”也有极强的支配力。
而且，因为这些“血裔”本身就是物质态，在物质世界能够更好地隐藏在人群之中。
如果不是亚戈有怪盗的能力，能够制作出不会腐烂的稻草人，让灵体依附在稻草人身上行动的话，其实亚戈想要建立情报组织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也好。
塔女士接手了“鸦巢”的势力扩散，他也可以不用在这些方面分太多心思了。
不。
亚戈的思绪顿了顿，情报还是需要的，毕竟，有些事情，他需要自行调查。
“骑士”、“红皇后”、“教父”、“隐士”，他们可以跟着自己，自己去了哪里，就把他们放出来，在当地调查事情。
当做一个情报侦查和搜集的小队使用好了。
而且......
似乎每一个途径都有对应的秘光，他也需要对应每一个途径的仆从。
微微闭上眼，亚戈的目光，定格在那一个个眼状的幻影之上。
而在这个时候，呜呜的鸣笛声落下。
到了。
亚戈睁开眼睛，上浮的视角扫过了码头。
这里，是卡特西亚的西陆。
歌洛拉郡以西，是一道海峡。
卡特西亚的国土，隔着海峡分成两块。
艾伦郡和南艾伦郡。
这块有卡特西亚东陆土地三分之一大小的国土，总共只分了两个郡。
丽夏女士告知他的信息是，那位“切塔罗斯”，很有可能会在这里。
尽管不能够肯定，但是亚戈还是得来一趟。
丽夏女士如果恢复了实力，对他来说当然是好事。
第五百一十六章 西陆 都特里港
从阿拉贝拉进口的“巨大”钢铁轮船，拉响了汽笛。
呜呜的笛鸣声，响彻了整个海港。
随着与轮船并不相配的木质船梯推来，一个又一个的旅客从船上走下，进入了港口码头。
提着鸟笼的亚戈，手持手杖剑的亚戈，也尽力收敛着神秘，让自己以正常人的姿态走下楼梯，提着并不大的木质行李箱，亚戈登上了卡特西亚的西陆土地。
港口城市，都特里。
离他们的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
要不是丽夏女士无法进入废墟圣殿，亚戈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来到这里。
而在这个时候，一对夫妻来到他的身边，笑着对他打了声招呼：
“罗森先生，您准备去哪？”
“我准备去瓦威。”
亚戈也循着记忆，模仿着法斯特家族中教导的礼仪，微笑地看向这对夫妇，看向那位男士。
就和很多自诩上流，努力让自己显得像是上流社会人士的丹蒂主义男士一样，又有种皈依者狂热的感觉，这位男士穿着比狄璐德市或者红蔷薇市见到的贵族还要规范的、模板式的黑色单排扣礼服，手上也抓着一根文明棍。
亚戈的打扮只不过是原主人的习惯，而这位男士给他的感觉颇为做作。
特别是那种仿贵族腔的感觉。
不过他心中也只是笑笑而已，小布尔乔亚的精神狂热，对于接触到神秘侧，见识过神秘侧事物的他来说，已经算不上谈资了。
“噢，瓦威？”
男人似乎有些意外：
“您去瓦威做什么？比起瓦威那种乡下地方，都特里更加繁华不是吗？”
瓦威是个小城市，比起狄璐德市要小些许，而都特里，比起狄璐德要更大，更繁华一些。
准确地说，因为西陆更靠近阿拉贝拉，阿拉贝拉的航船商船也是最先到达这里，西陆的工业化程度实际上比起东陆更高，比如这个港口城市都特里，比起王都温派格的工业化程度更高，和东陆的北方港口康戈伯特都差不多。
不过因为人口和贸易关系，虽然西陆工业化发展地更早，但是也更为破旧，东陆的城市工业化都比较崭新，而这里比较破旧。
尤其是瓦威。
作为煤矿开采地的瓦威，工业化程度是颇高的，但是在煤矿资源被开采完毕之后，就逐渐衰落下来了。
瓦威和都特里的关系，就像西陆和东陆的关系。
东陆人看不起西陆人，觉得他们是乡下人。
在都特里待久的人也觉得瓦威落后破败，是个乡下地方。
如果是原本的亚戈，或许会有些兴趣研究一下这里面的人文民俗，但是......
他笑了笑：
“我去瓦威，是为了寻找一位‘猎手’。”
“‘猎人’？”
猎手和猎人，在卡特西亚语中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谓“天灾猎手”如果以卡特西亚语表述，那大概就是“自然灾害猎人”这种不明所以的词了。
“是的。”
打着顺手扩散认知的想法，为天灾猎手的契合推动做准备的亚戈，用这个理由搪塞对方：
“我是一个历史爱好者，我听过一个古老的贵族传说，传说中，西陆上，有一群追逐着灾难狩猎的猎手，这群猎手中，有一个叫做.......”
糅合了几个神话传说，亚戈随口编出了一个故事，并用上了资本家们从海盗和贵族那里偷来的说书技巧，将故事和宝石古董之类的东西结合在一起，煞有其事地说了出来。
虽然法斯特家是个没落家族，但是口才上，特别是亚戈特意拔起的贵族腔，说得这对夫妇一愣一愣的。
两人还对视了一眼，似乎在询问对方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
不过，亚戈也没有和普通人多说的想法，反正他说了这件事，以对方那小布尔乔亚狂热的劲头，估计会到处去问，帮助他传播这个故事。
“那么，有机会再见，阿奇柏德先生，阿奇博德夫人。”
抬了抬帽子，亚戈提着鸟笼，另一只手横抓着手杖剑和提箱，向着港口外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阿奇博德夫妇面面相觑，似乎还在想亚戈刚刚编出的故事。
......
不过，说也只是说而已。
他并没有直接前往瓦威，毕竟，已经快到晚上了，去往瓦威的火车，应该不发。
看了一眼钟表上那密密麻麻26个代表小时的长线，亚戈走停到一间看上去还算不错的旅馆前方。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死了”，不会因为长途跋涉而疲惫，当他并没有直接连夜骑着亡灵马赶去瓦威的想法。
也许这么做也许能够帮助他营造一个“无头骑士”的传说。
但是，比起做这些，让自己的死灵舞会的成员们收集一下资料，收集一下非凡者的相关资料，避免莽撞触雷，是个更好的选择。
与那位不算漂亮但有着一头偏红黑发的女孩交谈付钱后，亚戈在对方的带领下上了二楼，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
时间入夜，在婉拒了旅馆额外付钱才提供的晚餐后，亚戈将鸟笼留在屋里，提着装了一堆骨头和草偶乌鸦的行李箱，离开旅馆外出。
转过小巷借口，三只与真正乌鸦外表极其相近的草偶乌鸦，飞上了天空。
而修格因和丽夏也一左一右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按照时间算，还差几天，灵潮就要到了，各个教会、各个势力的非凡者也应该有所布置和准备了，对于他了解情报也比较方便。
在丽夏也飞出去之后，亚戈对着修格因道：
“那么，爵士，麻烦你了。”
“交给我吧。”
仿佛雾气拂过一般的感觉中，亚戈的身形，变得略微模糊了些许。
原本会因为他的面容和身材注意他的行人，也转过了视线，视若无物一般从他身边走过。
“非凡者。”
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的概念，怪盗感应也给与了模糊的指向。
而最近的......
亚戈看向了几百米外的一个小建筑。
.......
一位穿着普通成衣的男青年，正慢慢踱步，走向了一条小巷。
他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瞥向两侧，似乎在警备着什么。
第五百一十七章 记忆迷雾，另一个视角
这座和歌洛拉郡一样，经常有大雾弥漫的城市，一切都显得那么朦胧。
不过，比起歌洛拉郡，这里似乎多了些水汽。
在亚戈沿着怪盗感应前进的时候，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降下。
不断变冷的气氛中
迷蒙的薄雾和小雨混杂在一起，让这座风格颇为接近阿拉贝拉的城市，那古旧的气息，更加浓郁。
哥特风和巴洛克风混搭的灰暗城市，在雨幕中，那种近似于维多利亚时代蒸汽朋克风格的建筑，被雨幕和迷雾的冷色调侵染，让亚戈不由得有种看到了苏维埃式的寒冷、厚重感的错觉。
一谈到工业风，那么最主流的工业风印象，大概就是维多利亚时代式怀旧的工业朋克。
而在亚戈这个天朝人的印象中，还有苏式的傻大黑粗的、冷色调的重工业式的，与“寒冷”印象融合的工业朋克。
厚重的工业气息，远处高耸的巨大建筑，都不由得给亚戈苏式工业风的感觉。
他甚至停下了脚步，就要将怪盗感应的目标转向“蒸汽教会”。
机械、钢铁、工业......
对于神秘侧的非凡者来说，涉及到这些东西的，都会理所当然地想到蒸汽教会。
亚戈没有忘记自己要注意什么。
卡特西亚的西陆，是被什么势力控制的？
贵族同盟？
还是教会？
卡特西亚的王室对卡特西亚的控制已经近乎名存实亡，根本不像巴萨托纳或者格罗明治帝国那般的强权掌控。
蒸汽教会对各个国家的输出，是与工业化进程几乎同步的。
哪个城市大规模出现了机械工业，哪个城市就有蒸汽教会的身影。
虽然这个港口城市不如红蔷薇市那般繁荣，但是都特里的工业化程度，要超过狄璐德和红蔷薇市的总和。
如果不是能够隐约看到卡特西亚风格的装饰混杂在建筑的边缘，亚戈甚至会认为这里就是阿拉贝拉。
关注的重点，应该是蒸汽教会，去了瓦威之后，也是一样。
而就在他驻足停留的时候，一只草偶乌鸦落在了他前方散发着朦胧光芒的燃气灯之上。
随后，一道女声传出：
“‘阁下’我发现了刚死去的非凡者。”
默希丝的声音，传入了亚戈的耳中。
没有停留，亚戈直接唤出了，半实质半虚幻的灵雾填充成幽灵马的身躯，随着亚戈骑上马匹，一道黑影快速在雨中奔行起来。
没有任何音声响起，几个躲雨的行人，也看到了这样的光景——
一位无首的骑者，驾着身躯残缺不全的战马，在雨中追逐着一只乌鸦无声疾驰。
.......
不过，亚戈的“张扬”行径，是建立在怪盗感应中并没有非凡者在附近的前提之下的。
在跟随着附身在稻草乌鸦上的默希丝疾驰到接近非凡者所在位置的地方时，亚戈便停下了脚步，将马骨收回提箱，收敛神秘，以常人的姿态移动。
默希丝的途径，对于生命气息的感应十分敏感。
简单说，对于是否有活物，对于活物是否受伤相当敏锐。
默希丝带他来到的地方，是一栋偏僻的五层公寓楼。
冷灰色、没有多少装饰，功能主义倾向的厚重公寓楼，又一次让亚戈想到了苏式建筑。
不过，这里似乎已经接近废弃，有些破败。
默希丝则是直接到了三楼的位置。
而亚戈也三下两除二地，依靠着无头骑士强悍的身体素质和怪盗的敏捷身形，直接攀墙而上，灵活地翻进了三楼——
虽然他35点，换算下来接近常人百倍的力量，加上半灵雾化已经轻的不得了的体重，其实完全可以做到直接从地面跳上三楼的窗户。
随后，他也看到了地上的尸体。
那是个穿着宽阔大衣的男性。
没有任何犹疑，亚戈使用了在晋升无头骑士后，发生了变化的守墓人能力。
在他使用死魂灯，将死者那逐渐开始逸散的灵雾引导收拢之后，他开始探索记忆迷雾。
.......
霎时，无边无际的雾气涌来。
仿佛在雾的海洋中移动一般，无边无际的雾气将他周身笼罩。
比起一开始，还是守墓人时只能够看到周身一片的情况，现在的他，已经能够看到很远之外的距离。
一抹幽幽的光辉在他身前萦绕，就像是一盏提灯。
而此时此刻，他的形象就是一个无首的男人，手中。
没有过多在意，亚戈来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块灵雾，抬起那无形的幽光——死魂灯，驱散了遮掩的迷雾，照亮了内部。
不过........
和以往不一样的是，他可以踏入这片虚幻的光景之中。
........
就像是幻影界一般。
踏入了死者记忆之中的亚戈，就像是进入了幻影界，进入了泡影地带一般。
一个又一个，亚戈反复地查看每一团记忆迷雾。
周围的景色，宛如雾气般朦胧摇曳，颇为不稳。
而在这样的光景之中，亚戈看到了死者。
那个穿着宽阔大衣的男人，正在向着他死去时所在的破败公寓楼前进。
他行动的时候，步伐谨慎，时不时地侦查四周。
独行或者小势力的非凡者。
无头骑士姿态的亚戈的存在，虽然跟在对方的身后，但并没有被注意到，那位死者的幻影似乎无法观察到他。
而亚戈就这样跟着对方移动。
在男人缓慢走上楼道的时候，亚戈先一步走上了三楼，男人死去的位置。
在三楼，亚戈看到了一个人影。
人影站在房屋内与另一个房间之中过道拐角的位置，而且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动作。
人影的外貌很奇特，上半身是模糊的、没有具体细节的朦胧幻影，下半身是棕色的大衣和黑色长裤和沾血的雨靴。
早已经熟悉这一切的亚戈，对于这些并不陌生。
这里，是死者的记忆，死者不知道的东西，就是不知道。
虽然他进入了死者的记忆中，但是，死者不知道的东西，就是模糊的。
这个形象，代表着死者只看到了这个人的下半身部分，没有看到上半身。
就和亚戈刚才试图在记忆迷雾中进入一楼某个房间，但是推开门却只能够看到朦胧的幻影一样。
站定在人影的前方，随后，亚戈看到了死者走进了这个房间，来到了房间的正中央。
然后.....
那个人影，动了起来。
第五百一十八章 骨鸦
不过......
发生的过程，太快了。
那个人影就这样一闪而过，瞬间出现在男人的身边，然后，男人就倒下了。
甚至亚戈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倒下的——
因为死者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包含这样的信息。
而在之后，杀死死者的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消失在亚戈的视野之中，消失在这个三楼的房间。
仔细看着死者的“尸体”，或者说记忆迷雾中的尸体，亚戈眯了眯眼睛。
关于死者的身份，他从其他记忆里倒是已经知道了。
这个死者，并不是非凡者，只是一个碰巧拿到了神秘物的普通人而已。
借着这个“神奇”的神秘物，死者做了不少事情。
报复仇人、抢劫杀人、强妇女等等。
大概也是因此被注意到的。
而死者的死因，大概也是持有的神秘物。
在这个记忆中，死者的尸体上，那个像是药剂瓶一样的神秘物，依旧还在。
但是，实质上，他的尸体上，已经没有了那个药剂瓶。
那个药剂瓶里，有一些药水，只要用手指戳一点舔下去，就让死者拥有几倍于常人的强大力量。
虽然只是暂时性的。
而且......
默希丝通过生命气息的强弱来判断是否是非凡的。
从默希丝将他当成了非凡者来看，那个药剂瓶里的东西，对于身体的影响，应该是永久性的强化。
魔女制造的“魔药”？
亚戈立刻联想到蔷薇途径的非凡者，“魔女”，又被称为“魔药师”的序列6非凡者制作出来的非凡物品。
从概率之线的歪曲程度来看，大概没有神秘，并不是序列魔药。
随即，亚戈抬起手来，灵雾汇聚，形成了利刃，对着“尸体”斩了下去。
随着利刃斩下，“尸体”的头部，被斩了下来。
这是他晋升无头骑士之后的能力，能够进入记忆迷雾之中篡改记忆迷雾的细节。
离开记忆迷雾，亚戈看着现实世界完整的死者尸体，再次聚合灵雾，将死者的头部斩了下来。
并不是为了做骸棺什么的，一个普通人就算唤来做灵骸，也没有足够的战斗力。
亚戈的目光，定格在尸体头部向外延伸的概率之线上。
随后，他扭过头，看了一眼默希丝：
“把头骨之外的血肉全部弄下来。”
虽然他可以使用墙体材料替换血肉，让这颗脑袋变成一个栩栩如生的石质头雕，但是他没必要浪费力气。
“是，阁下。”
默希丝立刻从草偶乌鸦的身体中钻出，半实质半灵体的手掌灵活地、没有半点嫌恶、甚至有些高兴地开始了骨肉分离的操作。
当一颗没有半点血肉相连的干净头骨回到亚戈手上之后，亚戈将默希丝打发出去，去继续寻找非凡者。
而之后......
一只略显干枯的手臂，从他身上分离而出，开始调整，移动头骨的概率之线。
随着一条又一条概率之线扭曲压合成乌鸦的身形，这颗头骨也变成了乌鸦的形状。
漂亮的艺术品，不过，亚戈的目光，则是定格在了从这骨鸦身上延伸出去的概率之线上。
......
都特里，靠近码头的一间赌场旁边。
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压了压帽檐，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壮汉：
“够不够？”
在他的桌前，放着一个灰褐色的小瓶子，而男人，正在仔细地研究着瓶子里面还剩下小半瓶的药剂，闻言，回答了一句：
“当然不够，你以为就凭这些就能够换到序列魔药吗？”
壮汉直接将小瓶子推回到黑衣男人的身前。
闻言，黑衣男人眉头紧皱地抓起瓶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而在黑衣男人走之后，壮汉的身后，走出另一个人：
“这次，他要的是什么？”
“‘记录官’的魔药。”
壮汉收起了那副并不真实的嘲讽面容，回应道。
“还真是狡猾，‘记录官’、‘千面人’、‘捡骨师’、‘猎魔人’.......各种魔药都要了一遍。”
那站在阴影处的男人，笑了一声：
“你说，他到底是哪个途径的非凡者？”
“我觉得最有可能是‘千面人’或者‘**机械’。”
壮汉的眼瞳流露出晦暗的光芒：
“他掌握了很多神秘物，非自身途径的神秘物，大多数途径的非凡者时使用起来或多或少都会有问题，只有机械途径和律师途径的非凡者在利用的时候，可以稳定安全地使用神秘物。”
“只有机械途径和律师途径？”
对于壮汉的话，那男人思索了片刻：
“‘捡骨师’和‘魔物’，还有猎魔人也可以吧？”
“不。”
壮汉摇了摇头：
“‘捡骨师’和‘猎魔人’的能力，是会对神秘产生压制的效果，无论是附着了神秘的灵体，还是被强行转化出的半狼，都无法做到完全发挥出神秘的力量。”
“‘魔物’的话，倒是可以在不损失能力效果的情况下使用，但是与其说是使用，倒不如说是.......”
壮汉支吾了半天，最后只说出一个单词：
“适应？”
“哈哈，奥德克，你也有不了解的东西啊。”
大声笑着的同时，男人的视线转向了刚刚合上的房门：
“这个途径的非凡者太少了，就算是我们，也没有什么资料。”
并没有恶意的笑声中，壮汉只是摸着下巴：
“没准也有可能是‘狂徒’？”
而他的这个猜测，并没有被男人当真，而壮汉自己也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问道：
“马吉尔先生，我们要不要派人跟踪他？”
这句话，让正在笑着的男人，停下了笑声：
“算了，那家伙经常能够拿来各种好东西，可不是什么会手软的，一个不小心，就得把人赔进去。”
“我们什么都卖，但除了情报。”
被称为马吉尔的男人，转身消失在阴影之中：
“敢卖情报的家伙，没有大势力兜底，死得那叫一个惨。”
“的确，敢卖情报的家伙都死得很惨。”
壮汉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站了起来，就要走进旁边的赌场里过一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