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哪来的鱼
吃了这么多年的鱼，第一次差点被鱼吃。
那是一条只有巴掌大的鱼，下嘴唇边长着一圈尖利的牙齿，游动速度极快，几乎一口将关长岭的手指咬下来。
关长岭的手在最后时刻从水里提起来，反手抓住那条鱼，重重掼在地上。
刚摔在地上的时候，那鱼还在不断的蹦折腾。关长岭找了一根树枝拨弄它，它一口咬住树枝，“啪”一声，硬是把一截木头咬下来，被关长岭按在地上摩擦之后，才算消停下来。
“水虎鱼？”关长岭拿起已经断气的小鱼盯着看。
水虎鱼，又名食人鱼，生活在地球的正对面，被称为地球之肺的亚马逊丛林里，怎么会到这里来？
听说在城市里有人养它做观赏鱼，但是水源地是山里，山里最多有几个山民，谁会往里放食人鱼？
“喂，吃鱼吗？”关长岭招唤黑猫。
“混蛋，我是黑豹上仙！高贵的豹！不吃鱼！”
“不吃就不吃，这么凶干什么。”就这么一小条，还不够火耗调料的折腾，关长岭随手将已死的食人鱼扔回水里，转身离开。
忽然，身后的小河里水花翻涌，像开了锅。
关长岭转身望向小河，只见水中有无数银色微红的小鱼聚成一群，看起来是刚刚那条鱼的同类，此时它们正紧紧围在那条鱼的身旁，瞬间，那条死鱼就变成了骨架，慢慢沉入河底，其余小鱼一哄而散。
河里竟然有食人鱼群？
幸好大家都以为这条河里的水有毒，不会过来，不然这些逃过了变异病毒的幸存者们，要给食人鱼打牙祭。
“……事情就是这样。”关长岭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大家。
不过他似乎有些多虑了，幸存者中有一位钓鱼爱好者，在河边观察两小时之后，自己用厂里的东西做成了一个大渔网，几网下去，河里的食人鱼就得发愁自己的种族繁衍问题了。
“食肉的鱼！好吃的！”一位大厨热情的做了一顿红烧食人鱼，这几天只能做家常菜，终于有机会大展身手，他整个人都像闪着光。
关长岭看着一屋子吃得喜上眉梢的人们，心想不愧是写出《山海经》的国度，逮着什么怪兽，关心的头三件事都是：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
食肉的鱼大多肉质细腻，口感非常好。虽然略有腥味，但在香辛料的压制下，也变得可以接受。很快一盘子鱼都被吃光了。
吃饱喝足的众人再一次凑在一起，把彼此的技能重新梳理了一遍。
拥有基础技能的人还不少，甚至有个快递小哥还会榨花生油。
陆嘉诚小队的人虽然会的技能不是太多，但他们点满了战斗技能，这对于身处末世的人来说，就是最基础的生存能力。
“小关，你呢？”有人想起了关长岭。
却发现他不见了。
陆嘉诚皱眉：“无组织无纪律。”
“他往河流上游走了。”负责视频监控的人指着屏幕说。
在地图上，河流上游是一座山，这座山挺大，过去曾经有户外爱好者在这里迷路。
关长岭去这里干什么？
“吴非。”陆嘉诚指了指吴非，后者会意，马上整束装备，跟在陆嘉诚身后沿着河向上走。
离开厂区没多远，就已经是一片树林，晚秋时节，金黄的叶片厚厚落了一地，阳光斜斜照在林中，颇有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的意味。
如果不是身处末世，关长岭会很有兴致慢慢欣赏这一片美景。
现在他一心只想往上走，看看是否能找到那群水虎鱼的来源。
开始的时候，林中还有一些被人踩出来的小路可以走走，到后来，已经是荆条满地，密林遮天，向前一步都很难。
关长岭弃岸而在河床里的石头上跳跃前行，水很清，里面别说水虎鱼，就连只青蛙都没看见。
越向上，河床就越细窄，渐渐的只剩下一条只能称之为“忘记拧紧水龙头”的涓涓细流。
就这么一点水，连水虎鱼的脚都湿不了，如果水虎鱼有脚的话。
关长岭又转身向下流走，在看起来能勉强养那么几条鱼的位置站了许久，也不觉得能养得了那么大一群水虎鱼。
除了厂区之外，往上全是密林，如果是人为放置的鱼苗，这人也太拼了，无论是迷信的人搞放生，或是养几天不想养了抛弃，都是就近处理。
跑到荒废了二十多年的厂区来放鱼，图个啥？
关长岭从河床里走上来，打量着这座山。
想起很久以前有好几条新闻，说在这里有背包客失踪，最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按理说，这里没有悬崖、深水、石缝，也没有大型野兽，周围又都是城市，如果死了，是可以理解的。找不着，除非是谋财害命，深挖埋尸，否则一定能有尸体。
林中四下一片安静，只有关长岭自己的脚步声，他漫无目的在四处转圈，忽然听见黑猫提示：你有新的技能点请查收。
“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也能有功德？”关长岭很惊讶。
“嗯，是魏美含和刘清霞给你凑的。”黑猫的声音一如即往懒洋洋。
“为什么？”
“汽球。”
关长岭这才想起来，自己从镇上顺来的那几个汽球，临走的时候塞给魏美含几个，大概这会儿小朋友玩得正开心。
这次得到的技能，居然不用自己摸索，大脑里明明白白的提示：身体强化二级
居然不是新技能，而是升级。
“这是什么垃圾新技能！你这个骗子。”关长岭随便表达了一下不满，反正黑猫不会听，更不会改。
果然，这次黑猫连理都不理他。
一阵轻风吹过，树叶漫天飞舞。关长岭慢慢抬起右手，接住一片落叶，貌似不经意的在指尖轻轻弹出，那片落叶再次混进落叶雨中，只是关长岭看得很清楚，那片叶子如一把利刃，将地上一块石头劈开，深深嵌在里面。
传说中的摘叶飞花？
在这个需要子弹，子弹又缺乏的时代，这个技术可以说相当好使。
“香吗？”黑猫的声音响起，声音里带着那么一分嘲弄。
关长岭是什么人，能屈能伸大丈夫：“香！”
正当他想再找块无辜的石头试试的时候，忽然听见不远处有轻响，他全身戒备，声音却放得十分温和：“出来吧，都这么熟了，还藏着干什么。”
“嗖。”一颗子弹擦着关长岭的耳朵，打在树上，激起一片木屑。
第33章 王·八·蛋老板跑了
林瑞英和几个手下从林中走出来。
“几位，来打猎？”关长岭笑容不改。
如果不是周围的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枪，林瑞英站在那里的样子，更像准备参加宴会的优雅绅士。
“关先生，我们确实相处时间不短了，所以，也不必拐弯抹角。”林瑞英看着他，“你跟着陆嘉诚他们去了c市，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不少东西，小杨他们不是都说过了吗？”
林瑞英摇着手指：“不，关先生，你应该明白，我所指的不是你被自己扔的炸弹炸飞的那一段。”
“……我更想知道的是，你们在c市发现了什么，你跟着他们那么长时间，一定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关长岭的表情变得非常微妙，他微微低下头：“没办法，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林瑞英笑得非常自信：“我家虽然不比他们金家会抱大腿，但在与国外交流方面，我们也不比金家差。不妨告诉你，金家离这里最近的避难所已经被破坏，如果你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情报，我可以安排你飞往太平洋上的岛屿，在那里，别墅美食美女，应有尽有……”
“太平洋……原来你是a国的代理人？”关长岭非常客气。
“哪里哪里，现在已经不存在a国政府，或者说，a国政府原本就是财团手中的傀儡，现在只不过不需要借用傀儡了，我与洛氏和摩氏都有良好的关系，所以你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你。”
都有良好关系的意思，就是脚踩两条船，到时候第一个死的就是墙头草。
关长岭不动声色：“那么，你想知道什么呢？要从我走进第一家小店，随手拿起一包蜂蜜黄瓜味的乐事薯片开始说起吗？那我必须说，还是红烩牛肉味的比较好吃……”
“够了，关先生，拖延时间对你并没有好处。也许你在等救兵，但是，你等的人，已经被引到别处去了。我们还是从你进入需要刷身份秘钥的地方开始说起吧。”
关长岭叹了口气：“你们就这么着急送死吗？”
林瑞英大声笑起来：“关先生，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你厉害，能对付得了我们这么多人吗？”
六个保镖呈扇形，将关长岭围在中间。
“咔咔咔”，六把枪的子弹同时上膛，齐齐对准关长岭。
林瑞英优雅的举了举手：“关先生，希望你能明白，人被杀，就会死。”
“嗯，如果有人问起你们，我就会说，你们已经离开了。”关长岭笑容不减。
林瑞英想了想：“这个主意也不错。”
转头对六个保镖说：“把他的四肢打断，别弄死了，我还有话问他。”
“是！”
六把枪的子弹同时出膛，关长岭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身子倚在一棵粗大的树上，微笑着看着他们。
漫天的鲜花飞舞。
从枪口里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朵朵的绢花。
五颜六色的花在空中打着旋，慢慢落在地上。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少女心的。”关长岭嘲道。
保镖们都傻了，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保镖，手里的枪被人调了包，他们居然会不知道。
“不要摆出这种如丧考妣的表情嘛，来，笑笑，魔术是给人带来欢乐的。”关长岭愉快的看着他们。
关长岭一直觉得让林瑞英这伙人手里有枪，始终不能让人安心，获得魔术技能之后第一件事，他就做了许多绢花魔术弹，找机会将林瑞英手下的枪里子弹都替换了。
林瑞英的警惕性太高，唯有他的子弹没有换成，刚刚那颗唯一的真子弹，就是从林瑞英的枪膛里射出。
现在手上有枪的人只有林瑞英和关长岭两人。
“关先生想跟我比比谁快吗？”林瑞英还保持着优雅，只是眼神已经没有原先那般从容。
关长岭耸耸肩：“那当然是林先生快，应该比两分钟还要再快一点。”
林瑞英：“……”
关长岭连枪都懒得掏，他伸出右手，在空中接住未及落地的绢花：“我做得真不错。你不欣赏欣赏吗？”
话音未落，绢花从关长岭的手里飞出，打在林瑞英的手腕，手中沉重的银色勃朗宁落在地上。
林瑞英不可置信的捂着手腕，明明只是一朵绢花，却像被铁锤击打，腕骨已经断了，他脸色铁青，正想着撤退的方法。忽然，空中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倾泻而下的子弹如暴雨般落在关长岭的头上，他敏捷的向后一跃，避开从天而降的死神。
却也错失了杀掉林瑞英的时机。
等关长岭再抬头的时候，林瑞英已经踩在直升机放下的绳梯上，飞向高空，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
一朵大红绢花如闪电般飞上天，又轻飘飘的落回地面。
关长岭叹了口气：“抗日神剧果然都是骗人的，说好手榴弹炸飞机呢。”
他看着没有来得及跑掉的六个保镖：“你们老板跑了，工资结了吗？”
“我现在要是杀了你们，你们老板还会给抚恤金吗？”
“你们有买人身保险吗？工伤保险有吗？受益人填的是谁，不如改成我吧？”
保镖们：“……”
“你们刚才想打断我的四肢，所以，我打断你们的，应该不算过份吧？”关长岭用非常和蔼的态度征求他们的意见。
有些低沉的女声从树后传来：“人家要打断你的腿，你也要打断人家的腿吗？你怎么能这样！”
云舒慢悠悠走向关长岭，她穿着一条宽松长裙，及肩发垂在耳畔，像一位出来散步的少女，温婉而恬静。
保镖们的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还是女人心软啊！”
下一刻，云舒继续说：“应该把他们杀了啊，不然又得防着他们，还得给他们饭吃。”
保镖们：“……”
“有道理！”关长岭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第34章 林中怪事
六个保镖彼此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并不知道云舒的实力，只从她苍白的脸色看出她的身体很虚弱，这么一个病弱小妞嘴上敢放狠话，当然是倚仗着关长岭的力量。
看起来这两人的关系应该十分亲密，如果能抓住她做人质，那么就算是关长岭，也得受他们的摆布。
多年配合的默契，让六人的行动非常有序：两个人扑向云舒，两个人扑向关长岭，想住他的双手，还有两个人捡起地上的石头土块砸向关长岭，分散他的注意力。
一时间，林中一片混乱，地上的落叶被飞起的长腿扬起。
当最后一片树叶轻轻落地时，六个保镖早已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还清了一样。”云舒将裙摆拉好，看着关长岭。
关长岭茫然的看着她：“你欠我什么？”
“在小镇，遇到野猪，你救了我。”云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哦……”关长岭几乎忘记她是个恩怨分明的女人了。
他蹲下身子，试探那六个保镖的鼻息，没气了。
“全部一击毙命？”关长岭抬起头望着云舒，以一个女人的力量和速度，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不多。
云舒却误会了什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想慢慢虐死他们，下次不会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十分认真的语气，半点不像开玩笑。
如果是开玩笑，在杀掉六个人之后还能开玩笑，也非凡人。
做为一个普通的城里人，关长岭虽然在游戏里杀人如麻，也杀过变异者，但对他来说，杀掉普通人还是需要做一下心理建设的。
别说他，就算是士兵、警察，在真正第一次开枪杀人之后，也需要有心理干预，做一系列的测评之后，才会允许再次上岗。
可是云舒一口气干掉六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像在游戏里杀怪一样，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她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关长岭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好奇心越发的大了起来，可惜却无从探究，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回去吧，该吃饭了。”云舒连看都没看地上躺着的六具尸体一眼，完全没有考虑过管杀还要管埋这种事。
回到厂区食堂，已经可以闻见一阵阵的饭菜香气，大多数人已经在里面落座，小杨还站在门口，见关长岭和云舒回来，像只小鸟般飞扑过来。
关长岭有些感动，竟然有人连饭都不吃，像块望夫石般的站在门口等着自己，从没有过的待遇。
“陆哥和吴非呢？”小杨眼巴巴的看着关长岭，又瞟了一眼他的身后，暮色苍茫，没有人。
“切，搞了半天等他俩。”关长岭摸摸鼻子，“没见着。”
小杨睁大了眼睛：“你刚走，他们就上山找你去了，没见着吗？”
“嗯……”关长岭忽然想起那几个保镖说“你等的人被引走了”，看到云舒之后，他以为他们说的是云舒，根本没想到是陆嘉诚和吴非。
对讲机里只有吱吱喳喳的杂音，完全无法联系到他们。
“你们的对讲机质量真差，这点距离就没信号了。”关长岭嫌弃的说。
小杨摇头：“不可能，我们的对讲机是特制的，百公里之内都可以对话，一定是信号被屏蔽了。”
“他们找不着我，顺原路不就回来了，要是连路都找不着，还混个屁啊。”关长岭完全不觉得他们会迷路。
但是晚饭后，陆嘉诚与吴非还没有回来，队里的其他人死活要上山去找。
关长岭将自制的照明弹发给他们：找到人，就点着它，往天上射。”
几个人在有分叉的地方各自散开，大声喊着陆嘉诚和吴非的名字，一路向上寻找。
关长岭的手电筒已经被他改造过，几乎像个大号的探照灯，将林间小路照得亮如白昼。
地上全是落叶，根本看不出来是否有人类走过的痕迹。
“这俩笨蛋不会一路走到邻省去吧？”关长岭自言自语。
前方传来潺潺流水声，应该是汇进主河道的支流，溪水说宽不宽，说窄不窄，努力一下可以蹦过去。
在雪亮的光柱下，关长岭分明看见溪边有一块石头上的青苔秃了一块，是被什么东西蹭掉了。
从新鲜程度上看，有大概率是被陆嘉诚和吴非蹭掉的。
“真执着，找不着我就回来呗，现在搞的你找我，我找你。”关长岭轻松跃过溪流。
路不宽，但非常清晰，在路的一侧，有两个人，一坐一躺，坐着的是陆嘉诚，吴非被他抱在怀里。
两人全身浴血，还有不少粘液，看表情已经精疲力尽。
“你们这是怎么了？”关长岭四下张望，地上只有一条被砍成两段的菜花蛇。
就为了这么一条蛇，两个单兵作战能力拔群的人，搞成这样？
陆嘉诚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头一歪，昏了过去。
心里带着大大的困惑，关长岭点燃了照明弹。
“没什么，吴非是被憋的缺氧，陆嘉诚是累得虚脱，睡一觉就好。”罗薇仔细检查之后，将结果告诉忧心忡忡的队员们。
大家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大概是在山上遇到了什么变异野兽。
关长岭远没有他们这么轻松，如果山上有可以伤害陆嘉诚和吴非的怪物，那么厂区的安全也很难保证。
尽快去安全区，是一个好主意。
金思聪很大方的表示可以带大家去他家建成的安全区，但是，一看地图上的距离，关长岭忍不住吐槽：“建这么远干什么！”
“不建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早就沦陷了。”云舒的声音出现在金思聪身后。
说得很有道理。
关长岭在心中默默计算运送这么多人，要带多少辆车，带上多少给养。
云舒又继续说：“还有两件事。”
“第一，刘清霞要过六岁生日，罗薇说想给她庆祝。”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做生日。
关长岭皱眉：“真麻烦。”
“嗯，所以她才托我来跟你说，而且要我不择手段，务必要你同意。”云舒的表情仿佛如果他要是不同意，就要宰了他。
“你们什么时候勾搭成奸的？”关长岭嘀咕，“行行行，庆祝就庆祝，反正食物也没那么紧张。还有呢？”
“叶眉怀孕四个多月。”
关长岭猛然抬头，他的表情像被雷劈了。
第35章 生日宴
在要逃命的关口，突然出现一个孕妇，虽说过了三个月，胎像比较稳定，但到底也是个不能碰不能撞的玻璃人。
关长岭拍了拍金思聪的肩膀：“你的？”
“不可能！我都有做安全措施，都是自备的，她们连扎针的机会都不会有！”金思聪大叫冤枉。
此时叶眉正坐在医疗室里，罗薇在仔细给她做各项检查，过去在妇产科轮岗的时候，罗薇也就是做做各种打下手的杂事，根本就没有独立处理过与孕妇相关的任何事宜，现在没有带教老师，没有医生，甚至连本教材都没有，罗薇努力回忆自己曾经学到过的一些知识，此时真正感觉到书到用时方恨少。
想到再过几个月，自己可能还要面临独立接生，
她也就参与过顺产的产妇操作，可是叶眉是头胎啊，万一需要侧切，需要剖腹，羊水栓塞大出血什么的，想到这些，罗薇整个人都快要窒息。
“冷静，人家商朝的妲已都能切孕妇的肚子，你也可以！”关长岭给罗薇打气。
罗薇快断气了：“那是杀人好不好……”
“孩子他爹是谁？”关长岭问道。
叶眉摇头：“不在这里，可能已经死了吧。”
“你这肚子怎么办？”
叶眉苦笑一声，过去眉间的傲慢此时荡然无存：“我不知道，过一天是一天吧。能保住最好，要是保不住，也是他的命。”
“很快，我们就要往安全区走，中间有几千公里的路。做好思想准备。”
叶眉点点头。
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柔顺，让一直挺讨厌她的关长岭也忍不住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你还有什么要求？”
“没有，也不需要给我特别的待遇。”叶眉低声说道。
尽管她说不要特别的待遇，但是人群里还是传来了不满的声音：“什么时候了，还搞出个孕妇来。”
“要是遇到变异者，她就是一个大累赘。”
“就是啊，到时候吃的还比我们多，难伺候的很。”
声音最响的，是曾经忠心耿耿围在叶眉身边，为了她跟关长岭起冲突的男人。
脱粉回踩最为可怕，曾经的女神不仅有主了，还跟别人有娃了，这个认知让他觉得自己过去为了叶眉而做的各种事，就是个大笑话。
为了一个大肚婆，得罪了所有人的主心骨，真是太不值了。
仿佛是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他大肆宣扬过去叶眉是怎么利用他的，又是怎么矫情、事儿妈。
“闭嘴！”关长岭烦叶眉，更烦这种两副嘴脸的人。
孕妇生产还有一段时间，事情一件一件做。
还有刘清霞的生日。
这个队伍里年龄最小的小姑娘，在奔波与艰难的初始，从来没有叫过苦叫过累，总是跟在妈妈左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老太太们种地的时候，她也会蹲在一边，拎着到她腰的水桶一点点浇水，饭后，她会站在广场上为大家唱歌跳舞。
稚嫩的童音，让这片末日氛围，变得不那么沉重。
很多人都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为她做生日庆贺，是大家都乐意的一件事。
汽球、彩纸拉花早早的偷偷备好，甚至那两只鸡都被装扮得非常喜庆。
关长岭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最后看了一眼大厨的菜单，恍然大悟：“得有蛋糕。”
大厨有些为难：“可是，没有烤箱，也没有奶油，做不起来。”
“放着我来！”
一大早，关长岭就去河边开始挖泥。
厂子里有现成的砖，只要用泥把它给搭成土窑的样子就可以。
蛋糕上不放点装饰，确实没有生日蛋糕的气质。
关长岭回忆起小时候在大街上看别人卖棉花糖用的装置，不过是一个加热的小铁炉，周围一圈用铁皮子围上，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在厂里要找到这些原材料不难，他先找着了一个酒瓶的瓶盖，用电钻在中间钻了一个孔。
接着在瓶盖的侧面又打了许多细孔，这些都是糖丝喷出来的地方。
最后做了个小马达，再想办法把小马达、电源串联在一处，再将马达与瓶盖焊接在一起。
经过几次尝试与调整，终于成功的做成了一大团雪白蓬松如云的棉花糖，可以代替奶油覆盖在蛋糕上。
奶油的替代品搞定了，下一步是蛋糕上的装饰。
关长岭决定用糖画，打听了刘清霞的生肖之后，他差点放弃这个想法。
她属龙！
龙鳞龙须龙爪，还有龙的气势，少了一样都不完美。
“要是属鸡多好，绕一圈就画完了。”关长岭小声嘀咕。
罗薇听见：“属鸡怎么会绕一圈就画完？羽毛也很难画啊。”
“鸡的源头是什么，鸡蛋！画个鸡蛋也没错。”关长岭振振有辞。
云舒手里握着一个不锈钢盆，面无表情的用力搅打：“自己出的主意，哭着也得画完。”
“不然怎么办呢。”关长岭叹了口气，“你在搅面粉？”
“鸡蛋清。”
大厨交给云舒的任务是将鸡蛋清干性打发，也就是要将清澈的蛋清，活生生打成白色泡沫，就算盆子翻过来，那堆泡沫也不会掉下来，蛋糕的松软与否，全看鸡蛋清打发的到不到位。
“我还以为蛋糕的孔都是发酵粉做出来的。”关长岭叹了口气，忽然又抬头，“这么用力，你的伤口痛吗？要不放着，让我来。”
云舒一愣，马上说：“不用，我看你的糖画也一时半会儿完不了。”马上抱着不锈钢盆离开。
罗薇看着关长岭面前那条仿佛蛇又好像蜥蜴的长条形糖画，嘻嘻笑出声，追着云舒出去：“我也去帮忙。”
“看不起我怎的！我们建筑行业也是画图的！看我马上画出一个让你们都景仰的旷世名作！”关长岭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蛋糕上的图案到底放什么，你想好了吗？”云舒发现关长岭正在不务正业的蹲在厨房里不知道弄什么东西。
一只小小的炉子上搁着一把虹吸壶，壶里传来水声翻滚的声音，浅褐色的液体顺着透明的玻璃管不断流进粉红兔子形的瓷杯中。
关长岭认真守在桌边的样子，好像在做什么要紧的科学实验：“我需要换换脑筋，总也没有灵感。”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除了设计糖画之外，打扫卫生、种地、杀变异者，做什么都行，就是不想好好的把你应该做的事做完？”云舒微笑看着他。
“看破不说破，还能做朋友，”关长岭将瓷杯递给云舒：“尝尝。”
“黑咖啡？”云舒嫌弃的看着那杯颜色可疑的液体。
“上次在c市的大楼里，正好看见桌上放着虹吸壶和咖啡豆，我寻思着说不定有用，就拿回来了。这豆子，还是我刚刚找了两块石头磨出来的。”关长岭兴奋的催促，“快尝尝，我第一次煮咖啡。”
咖啡粉放少了，淡得像洗咖啡杯的水。
咖啡粉的质量也不行，早就没了咖啡的香气，只有难以言喻的酸苦味。
云舒喝了一口，确定自己以前肯定不喜欢喝这种东西，就算是有浓香的黑咖啡也不行，太难喝了！
“怎么样？”关长岭充满期盼的看着她。
云舒笑着又喝了一大口：“第一次能煮成这样，很不错呢。”
“那就好，我总觉得我煮出来的跟电视上看见的不一样。”
此时罗薇欢快的声音从外面进来：“呀，你们在偷吃什么好吃的？……有咖啡，快给我来点，好久没喝过了……噗，呸，什么怪味啊！”
关长岭一把没收了罗薇手里的杯子：“不懂得欣赏，喝你的三合一去吧！”
摸鱼结束，关长岭终于交出了糖画。
“旷世名作……果然吓死人了呢。”罗薇的表情复杂，憋笑憋得很辛苦。
云舒皱着眉：“这是，西方的喷火龙吧？十二生肖里的有这种？”
关长岭的糖画完成了，一只肥肥的突着肚子的西方龙，背上扛着两只短短的小翅膀，嘴里还喷出了一条火，看起来凶萌凶萌的。
可爱是可爱，但是与十二生肖里的完全不一样。
“你们不要抱有偏见，古籍中曾记载，以前的东方大陆，也生活着这种龙，它们因为太胖，所以输给了东方龙，逃向匈奴，成为它们的图腾，后来，匈奴在汉朝时被赶去了欧洲，它们也随着匈奴一起去了欧洲，由于匈奴被称为上帝之鞭，因此这种龙也被视为邪恶的象征。”
关长岭一口气说完。
罗薇与云舒对视一眼。
罗薇：“你有没有觉得，这是他现编的？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云舒：“眼珠向右上看，就是编的。”
罗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云姐，我们走。”
关长岭：“……”
除了食物，其他人也在忙着布置房间，曾经只有灰白色的极简风格，在短时间内被装扮成小朋友最喜欢的花哨五颜六色浮夸风。
跟着几位奶奶在地里拔草的刘清霞像只小花猫似的回来，一进屋，缤纷纸屑飞舞，数十个声音汇在一起：“生日快乐！”
小朋友对惊喜根本就没有抵抗力，她兴奋的尖叫起来，看见蛋糕的时候，更是又蹦又跳。
然后，停下了。
“这个是我属的那个龙龙吗？”刘清霞困惑的看着那只凶萌凶萌的吐火龙。
被罗薇和云舒打击过的关长岭闷着头不说话。
魏美含是老实人，不善胡扯。
云舒慢慢开口：“以前的东方大陆，也有这种龙……”
罗薇：“……它们因为太胖，所以输给了东方龙，逃向匈奴，成为它们的图腾。”
关长岭：“？？？”
“老师没这么说过！”刘清霞小朋友果断揭穿了两人。
毫无义气的罗薇马上出卖了关长岭：“是关叔叔说的。”
刘清霞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关叔叔说的，那肯定没错！”
罗薇：“！！！”
她努力平静下来，问道：“为什么呀？”
“因为关叔叔一个人能打死好多大怪物！还会陪我玩！”小萝莉的眼中闪着信任之光。
大厨也趁机拍关长岭的马屁：“你看，蛋糕上的棉花糖，也是关叔叔为你做的。”
魏美含轻轻推了推刘清霞：“去谢谢关叔叔。”
小萝莉跑到关长岭身边，站在椅子上，在他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清亮的大声说：“谢谢关叔叔！”
关长岭摸摸她的脑袋：“真乖。你想要什么做生日礼物？”
“我想上学。”刘清霞闪着黑亮的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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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密林深处
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太平时候多少孩子想逃学，现在刘清霞的梦想却是读书。
关长岭摸着她的小脑袋，现在到处都这么乱，上哪儿给她找学上。
“我是教初中数学的，小学也能教。”人群里站出一个中年女性，她报出了一个学校的名字，人群里知道的人发出惊呼，那是名校，附近的学区房已经炒到了二十万块钱一平方，就这样，还不是有房就能入学，还要摇号，摇完号再考试的那种。
又有另一个人站出来：“我是她同事，我教语文。”
魏美含的喜悦溢于言表。
两位名师当场给刘清霞定立之后的学习计划，小姑娘兴奋的脸蛋通红，对“做作业”这事有着谜之向往，她甚至希望今天晚上就能开始做作业。
关长岭坐在一旁，微笑着看这一切，身处如此末世，人类仍未放弃对未来的希望，正如同黑暗中的一点微光，照耀着艰难的前路。
只要人性犹存，末世一定会过去。
生日宴结束，众人散去，黑猫提示关长岭又得到了一些功德值。
虽然黑猫给的技能并不能让人一招灭了所有的变异者，也不能让关长岭所有的疑问得到解决，但目前得到的技能还是相当好使的。
因此，关长岭也决定对收集功德这件事认真起来。
原先以为所谓功德就是指一定要具体的去做某件好事，不过根据这几次得到功德值的事件来看，黑猫认定的功德是指可以引导人心向善，比如此前让众人同仇敌忾。
比如众人会为了非亲非故的小姑娘合力办一次让她高兴的生日宴，并真心的为她庆贺。
不过，关长岭也想过一些难以定义的事情：
比如，为了救一百人，而不得不杀了十个无辜的人，算不算做好事？
黑猫回答说这种事自有天道做判断，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永远都不想知道。”关长岭表示一点都不想掺合这种悲剧。
关于要搬离这件事，人群有极大的分歧，事实上，是关长岭一个人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生活区里的菜籽刚刚种下，再过一个月，就有绿油油的小菜秧可以吃。
从小镇上带回来的鸡正好一公一母，母鸡已经抱窝了，21天之后，会有毛茸茸的小鸡出壳。
刚刚找到干净的水源，电力供应稳定。
住在一起的人们互帮互助，和谐的如同传说中的桃花源。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关长岭要放弃这样稳定的日子，非要去几千公里之外，根本不知道条件怎么样的安全区。
“你说山上有怪兽，可是外面全都是变异者啊，在这里有通电的铁门挡着，还有哪里能比这儿更安全？”
“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我不想走。”
“对，我也不走！”
众人都不愿意离开，而关长岭也并没有什么实据可以劝动他们，只能暂时放弃，继续观察。
陆嘉诚和吴非还没有醒，罗薇在医疗室照顾他俩，关长岭顶下两人今晚的巡逻任务，沿着铁丝网检查。
阴影里传来清冷的女声：“这里确实不宜久留。”
云舒慢慢走出来，月光照在她如玉般的脸上，令关长岭想起一个词：月下美人。
他按下心中的绮念，问道：“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什么？”
“是，很不舒服，上一次这样，是在小镇，我站在那幢房子前没一会儿，忽然就冲出野猪。这次也是，还好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云舒闭了闭眼睛。
关长岭没有说话，也许奇怪的东西，就是陆嘉诚和吴非他们遇到的。
连续两次，令云舒感到不适的环境变化，都会有怪物出现，这种联系是否存在必然性？
第二天，陆嘉诚与吴非醒来，屋里只有关长岭、云舒和罗薇。
陆嘉诚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关长岭。
“我们昨天看见岔道那里有人留下的新鲜脚印，以为是你，便跟了上去，走了很久，也没有你的踪影，跳过那条小溪后，树木完全变样了，叶片的形状很怪……”
陆嘉诚微微闭了闭眼睛，要来了纸笔，他在纸上画下一片叶子。
这种叶子在现在也很常见，是小小的蕨类植物，可是在陆嘉诚的UU小说，它却长得异常巨大，与现在的芭蕉叶大小有一拼。
“我们的培训里有根据植物的状态来判断自己所处环境，所以我对什么样的环境里应该出现什么样的植物是很清楚的，这种植物，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罗薇仔细端详着那张图：“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在哪里见过……”
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啊，对了，是恐龙研究所。我妈在那里上班，那里有一张恐龙时代的植物复原图，跟你画的一样。”
“……你的意思是，他们穿越了？”关长岭摸了摸鼻子。
他的话里并无嘲笑的意思，他自己身边出现了黑猫，陆嘉诚他们也可以短暂的穿越。
陆嘉诚是个不看网络小说，也不追番剧的人，对穿越之说根本就不相信，他又继续说：
“在树顶上，盘着一条巨大的蛇，吴非经过的时候，被它攻击，紧紧缠住，几乎一口就被吞下去，我划开蛇腹，才把他拖出来。之后，你就来了。怎么，你没有看见那条蛇的尸体吗？”
关长岭摇摇头。
陆嘉诚奇道：“就算它没死透，游走起来的动静，你也应该听见。”
“我只看见一条很细的菜花蛇。”关长岭说。
陆嘉诚不敢相信的盯着他许久，想从他脸上看出开玩笑，或是故意把大蛇说成是菜花蛇，用来抬高自己的模样。
可是没有，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关长岭还很认真的比划了一下那条蛇的长度和粗细，真的就是在广东菜市场里任人宰割的那种普通蛇。
“怎么会这样？”陆嘉诚不能理解。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法对这件事做出解释。
“如果怪事没有再发生，那么，的确住在这里确实比冒险搬到安全区要好很多。”陆嘉诚也赞同其他人的意见，“只不过，我们要分道扬镳了。”
根据方司令的遗书，他们需要前往36d区，那里曾经是集全国之力建成的顶级p4级病毒研究所，在病毒爆发之初，国内病毒领域的顶尖专家就已经被集中在那里，着手进行解药的研制。
研究刚刚有了眉目，那里却从内部被攻破，最后的无线电呼叫是二十天前发出的，只有一个毫无意义的字母，之后，便是一片静默。
“那里，会不会也有像刑天那样的怪物？”罗薇想到自己解剖的那个东西，心里就是一阵恶寒。
世间最可怕的就是未知带来的恐惧。
陆嘉诚的眼神非常坚定：“无论如何，不能让数以百计专家的心血白费，不管那里有什么，我们也要将那里的资料取回来。”
“我也要去。”云舒忽然开口。
“你？为什么？”连关长岭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着凑热闹。
云舒吐出两个字：“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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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前往36D地区
36d地区距离c市不远，以c市为中心，厂区与36d区刚好构成一个钝角三角形。
从斜边直接插过去当然最近，但是，那条斜边是山脉，车子开不进去，无论是军用地图，还是百度地图或是高德地图，都只给出了一条线路规划：穿过c市。
在c市，关长岭杀掉了七头刑天，还有三头下落不明。
“它们会不会蹲在角落里等着找我报仇？”关长岭盘腿坐在车顶上，他的怀里揣了许多炸药，与何亮一起担负起强大火力输出的任务。
吴非依旧守在两人身旁，观察着车身周围的同时，不忘调侃关长岭：“云舒是因为女人的直觉，所以要来。你是什么？”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大家相处这么久了，我想帮你们，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一起回去。”关长岭言辞恳切，正经的让习惯了他不正经一面的吴非一时接受不了。
他愣了半天没说话。
在末世里，自扫门前雪者有之，坑别人害别人的也不少，在不影响自身安危的情况下愿意帮别人一把的也有。
如陆嘉诚小队里的人，视军人的荣誉高于生命，又是另一种目的。
但是，像关长岭这种平民，也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跟过来，只因为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产生的感情，而没有任何其他目的，实在令人动容。
关长岭的一番话让吴非感觉到在末世之中人性的光明。
“功德值又增加了很多。”黑猫通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关长岭叹了口气：“意味着我骗了他，而他真的信了。”
“除了这一点，还代表着另一件事，你这次去36d地区，会非常危险，只有用危及自身生命的方式导人向善，才能获得这么高的功德值。”
关长岭：“……后悔来不及了对不对？”
“难得找到你这么一个好用的执行者，不能让你死了，送你一件我的私藏，玄武甲，穿上，扛揍。”
“能扛得动核弹吗？”
“白日做梦！”
“那十只刑天同时暴揍呢？”
“差不多吧，小心点穿，别弄脏了。”伴随着黑猫的叨叨，关长岭感觉有一件极硬的东西将自己从头到脚全部罩住，好像宇航员的舱外行走服那样。
但是玄武甲无形无相，只有关长岭知道，旁人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身上罩了一件东西。
只有云舒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死盯着他看了好几眼，说感觉他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跟刚才不太一样。
c市的环境与上一次来没有什么太大区别，路过中心指挥区的时候，关长岭像个导游似的热情的向云舒介绍哪一块地方同时冲出六头刑天，他如何帅气的把它们全部炸飞。
云舒点点头，指着一辆变形的宝马七系车问道：“你就是被拍在这辆车上的吗？”
关长岭看了吴非一眼，吴非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可乐：“关哥，喝可乐！”
街巷里，还有少量的变异者在游荡。
只有车子发出的声音，云舒和何亮都是沉默寡言的人，话多的吴非实在无聊，便又凑过来找关长岭聊天：“听说在几个海岛上，已经建起了火箭发射基地，准备利用以前的太空空间站，让幸存者都搬上去住。”
关长岭觉得这纯属胡扯，在太空里模仿地球生态圈的所有实验都宣告失败，人上天也没用，最后还是得下地来搞补给，已有的燃料根本经不起那么折腾。
“上天干什么？找仙女？”关长岭故意调侃。
吴非看出他不信，耸耸肩：“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确定。”
“把自己爹叫别人，这不太合适吧？”小杨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
“你爸？”关长岭看着吴非。
“咳，在军里，我得叫他吴司令，要是敢叫他爸，他能把我骂到杠上开花。”吴非仰天长叹。
小杨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又冒出来：“那有什么关系，你妈会替你报仇的。哎，你爸还有透露点什么吗？”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这是纪律！”吴非故意板着脸。
过了没三秒，他自己又忍不住：“其实这个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其实我们在三沙市已经建成安全区，不比a国在太平洋上搞的小。”
“哪个岛？”
“现在还哪有什么岛，九段线里已经是完整连成片的陆地。那个常年水下二十米的曾母暗沙都已经在水上一百多米了，已经有很多地方的幸存者被送过去安置。”吴非的语气透着掌握一手资料的骄傲。
关长岭没吭声，他有些疑惑，总觉得自己亲历过这样的事：带着一群人，逆天而行，建成了足以在人类史上留下一笔的奇观。
然后……似乎没落着什么好下场。
可是仔细想想，根本就不可能，他一共就活了这么二十多年，这辈子参与的最宏伟的建筑工程，也就是海边堆沙堡，确实也不算有好下场，海水涨潮的时候，把他的沙雕冲了个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据说每个人都有对某个陌生事件或陌生地区感到似曾相识的时刻，科学解释是对某件事执着，或是见过相似的事情，关长岭暗想：有这个想法，大概是准备考研留下的后遗症。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吴非居然是个官二代。
“你爸同意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关长岭问道。
吴非抱着枪：“我爸当然非常同意，我妈不同意。后来我名也报了，考核成绩样样优秀，录取通知书寄到家，我妈想尽办法阻止我来，在家里哭了好几天，还说如果我要来这，她就跳楼。”
“后来呢？！”关长岭很震惊，这种父母用跳楼来威胁子女的事居然真的有。
吴非嘿嘿一笑：“后来我抢先一步爬上了窗台，说她要不让我来，我就跳楼。”
“她就认了？”
“没有，我真跳了。”
关长岭震惊了：“！！！”
“没事，我家才四楼，而且跟我妈扯皮的时候，下面气垫什么的都给准备上了，我瞄准了才跳的。要是从四楼跳气垫都能跳死，咱陆哥也不会收我进门了，对不对啊，陆哥。”
陆嘉诚闷闷的声音传出驾驶室：“下次招人我还要再加一条，废话太多者不收。”
一直到离开c市，路上都很太平。
关长岭换了一个轻松又舒服的姿势半躺在车厢上，发现云舒吴非与何亮还是高度警戒的战斗状态，自己这副悠闲躺海滩的姿势，与他们格格不入。
36d地区就在眼前，生化车缓缓停下，所有人确认装备之后，陆嘉诚一马当先，走进去。
第38章 东西被拿走了
站在厚实的铁门前，陆嘉诚的神色十分凝重。
实验室里有数以百计的科研人员，还有许多保卫人员，如果他们已经全部变异，那么，这道铁门打开之后，陆嘉诚他们几人将会面对蜂拥而至的变异者大军。
就连一向话最多的吴非，脸上的咬肌也紧绷着。
“让一下。”关长岭手里平端着一个银色的盒子，盒子上立着一块小小的显示屏。
离他最近的吴非看见屏幕上有几条绿色的线状物体，会动。
“这小破盒子是什么玩意儿？”他问道。
“上回从林瑞英车里搜出来的东西，能检测到生物电。”关长岭认真的看着屏幕。
绿色的线条随着几个人的活动而变化着位置。
“可是，变异者的生物电不一定能被测出来。”吴非看着铁门，“x光都穿不透铁皮，它可以？”
“要是不可以，我又何必不远万里带到这里来。”关长岭端着仪器，对着几个方位扫描一遍。
“也就两百多公里。”吴非小声bb。
关长岭振振有词：“有一种修辞手法叫夸张。”
吴非语塞。
小杨端着枪，紧盯着铁门的同时，还不忘奚落吴非一句：“你终于遇到对手了。关哥干得漂亮，这厮那嘴一向臭的很，在队里就神憎鬼厌的。我们就等着有个盖世英雄出世帮我们报仇。”
“嫌我嘴臭，也没见你少偷我的饼干吃。”
陆嘉诚终于受不了他们的幼儿园级对喷：“都安静点，不管门后有没有变异者，我们都要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准备！”
备用电源已经耗尽，电子控制的大门已经无法使用通行证打开。
陆嘉诚让众人靠后，向大门扔出几枚简易tnt。
“轰！”厚实的大门上打开一个刚好能钻进一个人的洞。
透过洞口向里看，只有一条什么都没有的不锈钢建成的通道，确实没有张牙舞爪的变异者。
陆嘉诚刚抬起腿，吴非却第一个钻进去。
“啧，还在跟陆哥较劲。”小杨摇摇头，第三个钻进去。
关长岭走在最后，眼睛紧盯着手中的屏幕。
“房间的左边有一只变异者。”在吴非伸手准备打开房间门的时候，他及时出声提醒。
果然，房门一开，一只全身鲜红色的变异者呼啸着向吴非扑来，被吴非一枪爆头，摔在地上。
“这东西，还挺好使。”吴非对关长岭手里的“小破盒子”肃然起敬。
存放资料的地方在实验室的最中心位置，也是人员最密集的地方，现在成了变异者最密集的地方。
按理说，封闭的屋里应该有满当当一窝变异者。
可是，在小屏幕上，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就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会不会故障了？没理由啊？”吴非又对生物电探测仪产生了不信任。
“就没可能是他们提前撤退？”关长岭向着大门靠近了几步。
陆嘉诚摇头：“如果是提前撤退，不会不回应无线电呼叫。小心警戒。”
房间门再一次被轰开。
门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只有地板上留着几滩已经干涸的血迹。
对房间进行搜查之后，小杨向陆嘉诚汇报：“陆哥，有三台电脑被搬走了。”
“资料柜也有被打开的痕迹。”
有人捷足先登，带走了一切。
好在实验室里360度无死角摄像头一直坚持工作到最后一刻，陆嘉诚将视频资料带回厂区。
在屏幕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实验室里确实出现了变异者，就在一片混乱之时，忽然有一队人从大门持枪扫射，将主通道上的变异者全部杀掉，并以救援者的姿态将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全部接出去，临走之时，他们带走了三台主电脑，以及资料柜里的许多纸质资料。
当所有人撤离，只剩下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停下脚步，扬起头，对着摄像头露出挑衅又得意的笑容。
“陆哥，他谁啊？哪个部队的？”吴非盯着那人看了半天，没认出来是谁。
陆嘉诚的眉头紧紧皱起：“是a国的猎豹部队，一个叫阿瑞斯的男人。”
听见这个名头，几个队员都不说话了，关长岭不明白：“这是什么部队，听起来好像特种兵。”
还是没有人说话。
等陆嘉诚从房间里出去之后，吴非才压低嗓音说：“就是特种部队，之前在委内瑞拉的世界特种兵技能比赛上，跟咱们陆哥干过一架。”
关长岭与云舒都默契的没有问是谁赢了，从陆嘉诚的脸色来看，肯定不会是他赢了。
不然他还不得大肆的吹一吹自己当年是怎么干翻这个手下败将的。
吴非继续轻声说：“这事也不能怪陆哥，谁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派了个看起来非常柔弱的女队员，混在人质里面，陆哥救人质的时候，那个女人趁机把陆哥给秒了。”
“这比赛男女不分？”关长岭很意外。
“嗯，没有提出要求，但是正常国家为了赢，会全部派最有力量的男人，谁知道a国另辟蹊径呢。后来听说，那个女人，是猎豹部队的总教官，别人都叫她雅典娜，是敏捷型加智力型选手。”
说到这里，吴非的眼神变得促狭：“她脸上身上全是泥，到最后，咱们陆哥，甚至连那个女人的模样都没看清，最后颁奖典礼的时候，那个女人也没有出现，据说提前离开了。可怜陆哥还专门去找她，结果私下揍她一顿的希望都破灭了。”
小杨神色复杂：“你确定陆哥去找她，是为了能私下揍她一顿？”
“不然还能是什么？”吴非不解，“难道是为了打麻将？”
关长岭拍拍他的肩膀：“我真的很想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的女人做你老婆。”
“吴非是不是又在编排我了？”陆嘉诚在房间的柜子里翻找剩下可用的资料。
“你对他挺容忍。”关长岭在他身边坐下。
“本来老队长退役后，他应该是这支队伍的队长，结果我空降到这里，顶了他的位置，他一直不服，变着法的跟我干架。”
结果显然是吴非被陆嘉诚打得满地找牙，不然现在也不会有如此和谐，至少是表面和谐的场面。
“他以为我是后台硬，所以压他一头，其实他没升上去，是因为管不住嘴，上头觉得他拿不出领导的威严，无法服众。”
确实古今中外，没有一个领导是逗比属性。
唯一一个沾点边的孙策，史书记载“美姿容，好笑语”，可人家的外号也是江东小霸王，而不是江东小逗比。
关长岭对吴非充满同情。
不然怎么说性格决定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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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相柳
“有用的全被拿走了。”陆嘉诚说出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队员们嘴里骂骂咧咧，问候了猎豹部队上上下下的祖宗十八代和女性亲属之后，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
要找的东西没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队员们踏着不那么开心的下班步伐向往走。
关长岭的心情不像他们这么放松，他一直记得黑猫给他的提示，跑到36d这个地方来挣功德值，要命！
他手里握着探测器，全身紧绷，查看周围的一切。
“这里修得这么好，没内鬼，就算是刑天也进不来吧。”走在最前面的吴非像准备买房的业主一样，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忽然，一个红点出现在关长岭手中的屏幕上，生物电构成的形状竟是一根诡异绳子的形状，关长岭还没有来得及出声警告。
“哐！”一声巨响。
长着九头的巨蛇从地板下穿出，长尾向众人一扫，站在吴非身旁的陆嘉诚下意识的向吴非一扑，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扫向吴非胸口的重重一击，两人重重摔在地上。
巨蛇的九个脑袋发出嘶嘶的声音，向摔倒在地的吴非和陆嘉诚张开血盆大口。
队员们同时向巨蛇发射子弹，大多数子弹打在巨蛇的身体上都被弹开，只有些许碎片溅入眼珠，才令巨蛇做出闪避的动作。
“卧槽！不怕子弹！”小杨大呼。
“眼珠还怕，就能突破。”陆嘉诚大声指挥着队员们的行动。
关长岭站在一旁观察这条巨蛇除了眼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突破口，还是从背后捅刀子比较愉快。
就在他企图尝试直接把炸弹扔进蛇嘴的时候，云舒动了。
她的手中多出了两把金色的匕首，一脚踩在关长岭的肩膀上，借着一蹬之力，又跃到吴非的头顶，最后踩着吴非的脑袋，纵身跃到巨蛇的其中一颗脑袋上，手起刀落，笔直的插进蛇的眼珠。
巨蛇痛得九个脑袋同时张大嘴，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同时身体在不锈钢铺成的走廊内翻滚，除了关长岭及时跳开之外，其他人无一例外的被巨蛇的身体扫中，摔出好远。
云舒站在蛇脑袋上，双手紧紧握着那把扎进蛇脑袋的匕首，竟然没有被甩下来，还站在蛇头上，企图再去插另一个脑袋。
巨蛇发现了她的企图，另外八个脑袋一起向站在那里的云舒进攻，云舒来不及拔出匕首，身体以非常不可思议的柔软姿势攀上了另一颗脑袋，手起刀落，扎穿了巨蛇第二个脑袋的天灵盖。
被彻底激怒的巨蛇用尽全身力量将云舒整个人甩飞，眼看着她就要摔在地上，一双手臂紧紧将她接住，又飞快的抱着她就地一滚，避开蛇头的攻击。
虽然地上还有其他的队员，但是狂怒的蛇现在只想把真正伤害到它的云舒碎尸万段，关长岭抓着云舒的手，向前狂奔，毫无目的的随便进了一个开着门的门房，又在巨蛇赶到之前，将厚重的铁门关上。
门板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三十厘米厚的铁门上都出现了一个被撞出来的痕迹，不过，也就只撞了一下。
“这蛇好大的气性，不过也挺聪明，知道撞不开，就不浪费青春了。”关长岭笑着说，想缓和一下气氛，下意识的想看看巨蛇去了哪里，却伤感的发现探测仪在刚刚的打斗中掉在外面了。
这个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好像是个摆放杂物的整理间。关长岭在房间里四处乱翻，想看看有没有合用的工具，一会儿出去再跟巨蛇谈谈。
却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机关，一整面墙无声而缓慢的向两边移动，露出了一个空间极大的空间，关长岭打开手电，发现这个房间好像是一个实验室，空间很大，有几张床，还有一些水槽之类的东西。
“如果他们不是在这里玩情趣，那就是实验体都不太乐意。”关长岭看着床边上用来束缚身体和四肢的铁链和皮铐。
靠着墙边的密封玻璃球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关长岭凑近去看，饶是他一向胆大包大，也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靠，这是恐怖屋吗？”
玻璃球里装着各种古怪的生物，有只有一只脚的牛、九条尾巴的狐狸、长着三个头六条胳膊的牛头人……
云舒走向玻璃球，伸手抚摸在球体上，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觉得它们很熟悉。”
“我也很熟悉啊！”关长岭指着牛说，“夔牛。”
又指着狐狸：“妲已。”
关长岭又一指牛头人，顿了一下，很快现编了一个：“被戴了绿帽子的哪吒。”
“再加上外面那条八歧大蛇，还有之前遇到过的刑天，这边是在搞怪物大全？”
云舒摇头：“八歧大蛇是八头八尾，外面的是九头一尾。”
关长岭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些怪物，都是《山海经》里的，那条蛇，是相柳！共工的臣子，被大禹杀了。”
没有等到云舒崇拜他博学的眼神，只等到了一个问题：“《山海经》里有说大禹是怎么杀了他的吗？”
“不知道，可能大禹是个广东人吧。”关长岭悻悻道。
玻璃球里的怪物已经泡得有些发白，断电这么久，大概已经死了。
关长岭砸开其中一个，用口袋里的计生委发放之物装了一些玻璃球里的液体，想回去化验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你说这些怪物是天生畸形，还是被人工造出来的？”关长岭用一根笔拨弄着掉在地上的九尾狐的尾巴。
云舒没有回答，反手重重推了他一把。
相柳大张的嘴一口咬在玻璃球上，玻璃应声破裂，液体流进蛇口。
原本完整的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洞。
相柳竟然知道要找薄弱的地方下手，已经不是愚蠢的只会用蛮力进行攻击的变异者了。
宽敞的空间，忽然多了一条巨蛇，顿时就变得狭窄了许多，相柳的头和尾都是强有力的攻击武器，关长岭与云舒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左躲右闪。
在闪避的同时，关长岭发现相柳的其中一个脑袋，慢慢的低垂了下去，连带着身体行动也缓慢了。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脑袋就是刚进来的时候，咬碎了一个玻璃球的。
“水里有麻醉剂。”关长岭大声叫道。
云舒会意，向另一个玻璃球跃去，相柳果然上当，依旧张着嘴，向云舒追咬，在快要接近玻璃球的时候，云舒的身子忽然转向，相柳再次结结实实的咬上玻璃球，玻璃的碎渣与里面的液体一起滑进了它的肚子。
连续了三次之后，云舒还要故技重施，相柳追着她的脑袋竟然没有撞上去，而是早早的就转向，而跳到一旁的云舒，正面与挟着劲风横扫而来的蛇尾撞了个正着，整个人飞了出去，直到撞上墙壁才停下。
第40章 谜
“云舒！”关长岭吃惊不小，云舒倒卧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情况如何。
相柳对这个女人恨之入骨，一击成功之后，又吐着信子向她游过去。
一枝铅笔在昏暗的室内破空刺向相柳的眼睛，相柳的身体瞬间扭曲，在房间里不断翻滚。
“啪！哗啦啦……”
剩下的玻璃球被尽数扫破。
那枝铅笔成功的将相柳的仇恨值稳稳的拉到关长岭身上，它掉头就要咬关长岭。
可恨这些研究员，竟将这个房间收拾得如此干净，整个房间里只找到这么一枝铅笔，连个曲别针都没有。
关长岭一边跑，一边寻找能使用的东西。
可恨这里太小，使用炸药，只怕相柳未死，自己和云舒先灰飞烟灭。
放眼望去，现在能使用的东西，也就只有飞落一地的a4纸了。
他在地上捡起几张白纸，向相柳射去，这一手能令林瑞英保镖丧胆的飞花摘叶功夫，划在相柳的身上，也只不过稍稍的让它掉下几片鳞而已。
关长岭对此也不是很意外，堂堂上古凶神的手下随便就打发掉了，那大禹的业绩也不至于如此令人称道。
此时关长岭看见插在相柳脑袋上的那两把金色匕首，还顽强的插在两颗已经闭上眼睛的蛇头顶。
这两把匕首的材质能扎穿它的头盖骨，一定不是凡品。
相柳现在的动作已经比刚才慢了许多，关长岭瞅准机会，飞身跃上蛇头，用力拔出一把匕首，还想拔另一把的时候，脚下一歪，被相柳甩了下去。
接着又是蛇尾的重重一抽，正砸在关长岭的胸口，一口鲜血瞬间喷出。
如果不是黑猫事先给的玄武甲，只怕他此时已是肋骨全断，当场去世。
相柳犹不满足，再一次大张着嘴，向他咬下来。
关长岭拼尽全力，将匕首笔直的掷入相柳的嘴里。
还剩下最后一个头，可是关长岭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能将自己一口吞进肚的血盆大口向自己逼近。
被撞碎的玻璃球方向，慢慢的飞起来一团巨大的黑影，接着，笔直的冲向相柳，对着它仅存的那个脑袋就是一通猛啄。
相柳果然传承自撞塌不周山的共工精神，易怒冲动，它对关长岭的仇恨瞬间就被这只巨大的黑影拉走了。
那只黑影翅展极大，一翅膀扇向相柳的脑袋，把此前撞铁门都没感觉的相柳打翻在地。
当相柳看清那团黑影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此前的滔天气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它甚至开始往墙上撞，想要再撞出一个出口。
但那黑影并没有打算给它机会，在翅膀之下，伸出两只利爪，紧紧的抓住相柳的身体，尖利的喙对着那仅存的一颗脑袋用力啄下去，接着发出吮吸的声音。
它在吸相柳的脑髓！
关长岭躺在地上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只大鸟，面部像人，嘴还是鸟嘴，它在忙于进食的时候，看了一眼关长岭，却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依旧认认真真的吃相柳。
大鸟吃饱喝足之后，扇了扇翅膀，想起飞，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它像喝醉了酒似的，摇摇晃晃几下，一下子就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只看得关长岭目瞪口呆，在山海经记载里相柳是有毒的，不过他觉得这鸟既然敢吃，那就应该是自身具备解毒功能，现在算什么操作？
不管是什么操作，现在赶紧离开最重要，他努力撑起身子，将手指按在云舒颈后那一小块温热的皮肤上，那里还在微弱的跳动，关长岭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想将云舒扶起来，可是他连自己站着都吃力。
连抱了两次都不成，激得他一时血性涌起，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男人不能说不行！”
猛然一把抱起云舒，接着胸口传来剧烈的刺痛，他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关长岭慢慢睁开眼睛，身下柔软，眼前明亮，鼻尖传来淡淡的酒精味。
“你醒啦。”罗薇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身后还跟着陆嘉诚和吴非。
关长岭马上左右张望。
“找云舒吗？她，她已经……”罗薇低下头，声音也变得低沉。
关长岭见她如此，心脏猛地一跳：“她怎么样了？！”
“她……已经……”罗薇用双手捂住脸。
关长岭只觉得胸口再次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怎么样了！！！”
他将目光投向陆嘉诚和吴非，这两个能直面鲜血，不畏惧牺牲的男人，竟然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过身，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
关长岭抬手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向前踉跄了几步，伸手要去拧开房门。
不料房门忽然向外打开了。
云舒手里拿着一大团棉花糖出现在关长岭的面前：“小清霞……”
关长岭不偏不倚扑在她身上，如白云般的棉花糖瞬间被压成扁扁一片，隔在两人之间。
如同所有狗血言情小说动漫里的烂俗桥段那样，关长岭的嘴正正的堵在另一片淡粉色的嘴唇上。
“哎，你们说，神舟十八号对接天宫九号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准？”是吴非的声音。
没人回应，机智的罗薇与陆嘉诚早就逃到别的安全之处，观赏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八卦了。
而吴非则得到了男女混合双打的特殊优惠。
“咱们在36d地区发现的东西，好像都是《山海经》里的。”关长岭说道，幸存者里有个写小说的，什么奇怪的资料都有一些，关长岭已经对着山经海经大荒经研究两天了。
原本以为最后那只吃蛇的鸟是外国的迦楼罗，没想到在山海经里也有类似的生物，名为禺强，传说是颛顼的臣子所化。
“颛顼的臣吃了共工的臣？”云舒托着下巴。
“可是这些上古之神都应该已经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36d地区？”关长岭不解，“我以为我打的是生化危机副本，没人告诉我现在变成洪荒了。”
云舒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关长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难道《山海经》里记载的生物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灭绝了，有人像《侏罗纪公园》里拍的那样，通过某种方式，比如被封在琥珀里的吸血蚊子提取了那些怪物的dna，让它们全部在现代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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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女人的直觉
必须拿到的资料被猎豹部队拿走，陆嘉诚与他的队员们对着地图分析他们可能去的方向。
“他们的目的应该是位于太平洋中间的密克罗尼西亚，a国在那里建有秘密基地，从情报来牛看，与药品和生化相关。”陆嘉诚的手指在马里亚纳海沟附近的某处点了一点。
如果猎豹队伍已经到了密克罗尼西亚，那么想要再把资料拿回来，可以说难于登天。
从36d地区前往他们的基地有六千公里，在c市就有可以起降大型飞机的机场，如果他们从拿到资料后三小时从c市起飞，现在他们都已经到了。
包括陆嘉诚之内的每个队员脸上都笼着一层阴云。
没有完成任务对于战士，特别是一向认为自己是地表最强的他们几个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吴非恨不得现在就一路狂奔到海边，扑通一声跳进太平洋，再哗哗的游到密克罗尼西亚，把资料抢回来。
“我猜，他们还没有离开c市。”门口传来关长岭的声音。
所有人一起望向他，陆嘉诚问道：“为什么？”
“昨天，我进山之后，与林瑞英他们起冲突，后来有一架直升机将他接走，直升机的门上涂着一只奔跑着的豹子，那是不是猎豹部队的标志？”
“没错！”陆嘉诚的眼睛陡然睁大。
关长岭摸了摸鼻子：“之前林瑞英想拉拢我，提过他与a国有交情往来，所以，我想猎豹部队即然把他救了，就不应该把他放在危机四伏的c市。所以，我猜，林瑞英应该还与他们在一起。”
说罢，他将手里的一小块屏幕放在桌上。
屏幕上清晰显示着c市的地图，一个小小的红点，正在c市的某处移来移去，偶尔停下不动。数据显示，红点所在高度是海拔一百七十五米，而c市的海拔是27米。
“以上都是基于猜测，也许他已经发现身上被放了定位仪，然后把定位仪绑在狗身上了，想故意坑人。”关长岭补充道。
当然不会是狗，狗怎么会跑到几十层楼高。
陆嘉诚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你怎么会想到把定位仪放在他身上？”
“不是他放的，是我。”云舒的声音响起，“那个林瑞英看面相就不是好东西，不拴着很危险。”
这就是为什么关长岭在林中遇到他们的时候，云舒能及时出现的原因。
“看面相……”陆嘉诚无语，又是女人的直觉吗，这种已经是玄学领域的事情，他就不打算继续深究了。
确定林瑞英所在的位置之后，陆嘉诚与队员讨论前往c市夺回资料的行动计划。
不属于小队的关长岭和云舒没有继续旁听，两人离开房间，并肩往灯火灿烂的生活区走去。
“你为什么要去36d地区？”关长岭首先打破了沉默，他一直留意云舒的行动，可是她只是跟在队伍的后面，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拿，好像只是去研究所观光了一趟。
“直觉告诉我应该去一趟，但是去了之后，那种感觉就消失了，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云舒轻轻将垂到眼前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动作像娇娇怯怯的少女，与她说的话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格。
“现在呢？有新的直觉吗？”关长岭问道。
云舒眼珠微微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摇摇头，眼前就是分配给她的住处，她挥手与关长岭作别：“晚安。”
深夜，云舒悄悄离开生活区，骑着从c市顺来的摩托呼啸而去。
她的脑中不断闪过那只奔跑着的猎豹图案，那个图案让她有一种非常熟悉又非常厌恶的感觉，自己失去的记忆也许与猎豹部队有关。
赶到36d地区时，猎豹已经离开，既然他们现在还停留在c市，那就一定不能错过。
在c市的道路上，一个变异者也没有，她很顺利的到达定位仪所在的大厦楼下。
从安全楼梯一层层上去，到达一层亮着光的楼层后，她便从楼梯间走出来，循着光慢慢向前走，门上有虹膜密码锁。
云舒站在扫描摄像头前，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样又能开锁又不惊动别人，密码锁提示识别成功，铁门自动打开。
她愣了一下，举步走进去。
有一扇半掩的门里似乎非常热闹，有许多人在大声讨论着什么。
云舒悄悄靠近，透过门缝看见屋里有两张解剖台。
解剖台上赫然是两具刑天的尸体，其中一具被剖开肚子，另一具被分割成了好几块。
参与讨论的人正是36d地区的科研人员，他们的讨论重点正是这两具刑天的尸体。
令云舒感到吃惊的是，这些人竟然并非被骗来，他们根本就是a国安插在研究所的间谍以及被间谍策反的人。
刑天，不是为了研究如何抗击病毒而产生的变异。
它根本就是基因编辑与变异病毒相结合的产物。
变异病毒给了它强有力的身体，
基因编辑给了它致命器官的备份，被砍掉头也能继续战斗，
方司令也被这些间谍骗了，他到死都不知道，实验室已经被a国渗透，成为试验生化战士的场所。
他与其他未被渗透的工作人员，被当成第一批生化战士刑天的练习靶，最终死于非命。
云舒将身形隐在黑暗之中，继续偷听那些工作人员的对话。
“劳伦斯先生，现在满街的变异者，再这么下去，不需要完美的兵器，人类就要灭绝了。”一个人的声音非常不满。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西装男气质优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就像身在酒会，与绅士淑女们觥筹交错。
“不要着急，只要得到抗体与第一文明的完美基因，一切马上就会得到改变。”劳伦斯温和的说道。
云舒头顶、身旁的所有灯光瞬间大亮，周围数支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的对着她。
房间门被大大的打开，劳伦斯站在房间里，微笑着看着她：“很荣幸见到你，雅典娜。”
第42章 追寻记忆
面对十几把对准自己的乌兹冲锋枪，云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看了一眼劳伦斯：“我不认识你。”
又转头望向站在劳伦斯身边的阿瑞斯：“你给人一种令人厌恶的感觉。”
“真是令人羡慕的友情，就算不记得她的老板，也没有忘记你。”劳伦斯带着戏谑的语句对阿瑞斯说。
后者的脸上阴沉，根本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模样。
“尽管我们在理念上有一些小小的分歧，不过相信你也应该明白，如果没有抗体和基因，人类很快就要完了。”劳伦斯温和地向云舒伸出手，“告诉我，你把基因放在哪里了？”
云舒看着他，手腕轻轻活动了一下。
“我劝你不要企图反抗，虽然我确实不舍得杀了你，但是，并不介意你的身体有所残缺。”劳伦斯彬彬有礼的说道。
观察到云舒的反应，劳伦斯微笑：“这样就对了，你从来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很遗憾，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连你说的基因，都不知道是什么。”云舒耸耸肩，一脸无辜的看他。
劳伦斯做出了一个无奈又宽容的表情：“不要紧，你会慢慢想起来的。先进来喝杯咖啡。”
穿着作战服的士兵在云舒面前放下一只金边骨瓷咖啡杯，咖啡杯上架着的银勺里有一块半溶的方糖，正幽幽摇曳着蓝色的火焰。
“这是你最喜欢的法式咖啡，很抱歉，这里没有正宗的法国干邑白兰地，请暂且忍耐一下，回到基地之后，各种物资供应都会与你从前的水准一般无二。”
云舒捏住银勺，在咖啡中搅动，这一套动作确实非常熟悉，熟悉到不需要想，就下意识的做了出来。
她确定劳伦斯不会无聊的在咖啡里下药，大大方方端起来啜饮一小口，溢满口腔的是熟悉的醇厚味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云舒脑中想到的却是装在粉色兔子瓷杯里，淡的像洗杯水的黑咖啡。
“你自从进入昆仑山境之后，就失去了踪影，我们很担心你。”劳伦斯的语气中溢出满满的关切之情。
“只是在病毒尚未爆发之时，我们无法进入这里，他们那些简陋的边防哨所的功能，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所以来得迟了一些，不然绝不会放你一个人在昆仑山里孤立无援。”
云舒对他的开场白并不感兴趣，直接问：“我在昆仑山干什么？”
“你被派遣去寻找第一文明留下的基因痕迹，人类的基因里如果可以得到第一文明者的基因修饰，就可以比现在更加强壮、长寿，那是数千年来人类一直的梦想。”
云舒看着手边的咖啡：“那真的很遗憾，我一定没有找到。”
“你是我们最强的战士，如果没有找到，你绝对不会活着离开昆仑山。”劳伦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只是忘记了，不要紧，会有办法让你想起来的。今晚，你先好好休息。”
劳伦斯确实没有虐待云舒，为她安排的房间宽敞而舒适，所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比起厂区里分配给她那个字面意义上家徒四壁的房子要好很多。
只是在门口站着两个持枪的守卫，不让别人随便靠近而已。
云舒在房间里做什么都没有受到干涉。
第二天，她被带到一个密闭的房间，在那里，等待着她的除了劳伦斯，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白发老者。
“你好，雅典娜，我是心理医生鲁兹博士，也许我可以帮助你回忆起过去。”老者温和的让云舒躺在沙发上。
柔和的声音在房间里缓缓响起：“现在，全身放松，放松你的额头，放松你眉间，放松你的脸颊……”
“现在，你看见了什么？”
云舒没有声音，她的呼吸平稳，神态安详，她……睡着了……
鲁兹又经过一番努力，还是失败，云舒什么都没有看见。
最终他选择了放弃：“非常抱歉，劳伦斯先生，雅典娜并不是失忆，而是她的潜意识将那段记忆完全封锁，她的意志过于顽强，无法通过催眠让她重新回忆。”
“不愧是雅典娜，我就猜到，普通的手段，是无法让她吐露真相。”劳伦斯赞许的点点头。
站在他身旁的阿瑞斯请示道：“需要使用自白剂吗？”
传说中万试万灵的自白剂只存在于科幻世界，现实里常用的例如东莨菪碱、巴比妥类的自白剂，只是让人会不断说出潜意识里存在的东西，比如对许多宅男使用，也许他们会说“新垣结衣桥本环奈是我老婆。”
“什么都说，总比什么都不说强。”劳伦斯点头同意。
劳伦斯手腕上昂贵的钻表分针转动五圈之后，他开始向云舒提问：
“你叫什么名字？”
“云舒。”
劳伦斯愣了一下：“谁起的？”
“关长岭。”
“他是……算了，他不重要。你在进入昆仑山之后，看见了什么？”
“山。”
“还有什么？”
“雪。”
山、雪、树、溪水、土拔鼠、蚂蚁……乱七八糟的回答完之后，终于说出一个让劳伦斯感兴趣的词汇：天梯。
“天梯是什么？”
云舒喃喃道：“天梯就是天！梯！”
语气颇为不耐烦，就好像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你印象最深的事是什么？”
“咖啡……真难喝，洗杯水，像个傻子一样非要叫我喝。”云舒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谜之微笑。
劳伦斯听得一头雾水：“在昆仑山？喝咖啡？”
云舒说完之后，意识陷入混乱，又闭口不答。
又打了两针自白剂，云舒越发的胡言乱语起来。
“不能再打了，大剂量的自白剂会致命。”劳伦斯阻止了阿瑞斯想继续打针的动作。
“准备生物电导向仪，我不相信她能抵抗直接从大脑里获取记忆。”劳伦斯阴恻恻的说道。
鲁兹有些震惊：“可是先生，直接获取之后，她就会死。”
“获取记忆之后，她还有什么用吗？”劳伦斯困惑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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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救人
很快，云舒被换进了另一个更大的密闭房间，房间里放着一把长长的躺椅，她被放在躺椅上，四肢与脑袋上都连上了电线。
劳伦斯站在一旁：“准备开始。”
红色的按钮按下，云舒全身剧烈震动，她紧皱眉头。
“你在昆仑山有没有拿到东西，那个东西被你放在哪里了？”劳伦斯的声音充满着诱惑。
此时云舒的大脑里从一片空白，渐渐浮出许多碎片般的画面，滚石、雪崩、山谷，峭壁上直入蓝天的陡直石梯、雕刻着三只青鸟的石门、瑰丽的宫殿……
瞬间涌入大脑的信息量过多，神经元受到极大的冲击，云舒发出难耐的呻吟。
“停！”劳伦斯抬手示意。
他凑在云舒身边：“你找到了什么？”
“天梯，石门……”云舒无意识的重复着这两个词。
“继续。”劳伦斯挥手。
冷汗从云舒的额头不断流下，她的全身都像从水里捞出似的湿透。
劳伦斯的表情也从淡定，逐渐变得有些焦躁：“再加强！”
“可是，她会撑不住……”
“加强！”
“是！”
瞬间，房间里一片黑暗。
“啪！”
“咚！”
“嗖！”
“啊！”
击打声连续响起，劳伦斯的腰间被刀子狠狠扎了进去，鲜血瞬间飙出。
他大声呼唤着士兵们。
门被打开，荷枪实弹的士兵与重新亮起的灯光同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躺椅上空空如也，被硬扯下来的电线胡乱落在地上。
头顶上的通风口盖板没有压好，露出一丝缝隙。
劳伦斯抬头看着通风口，双眼几乎要喷出火：“追！只要留她一条命就行。”
十几个人纷纷攀上天花板，消失在通风口。
另一些人急忙将失血过多，几近昏厥的劳伦斯抬出房间。
很快，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在配电柜旁的地板动了几下，关长岭抱着已经昏迷的云舒探出身子。
他能在短时间之内，想到藏身在这里的，完全是靠对建筑物内部风格的了解，这种到处都是电线的房间，一般地板的地笼都会打的比较高，最重要的还是对大变活人魔术原理的认知。
“没想到魔术技能还有点用。”关长岭将云舒紧紧缚在自己的背上，又将一个防水袋夹在自己与她之间：“这是重要资料，你拿着，要是不想拿，告诉我一声。”
云舒的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
“不反对就是同意，要是这次再被撞坏，就是不关我的事了。”关长岭固定好防水袋，向前走去。
劳伦斯的手下已经封锁了所有的出口，正在一层一层的搜索他和云舒的行踪。
这种楼的质量也不会过于强健，如果扔出他那没有测试过当量的土制tnt，有大概率会把楼炸塌，大家被埋在废墟下面，同归于尽。
最后，左躲右藏的关长岭被迫进入厕所。
“原来女厕所长这样，难怪总是排队。”关长岭吐槽的同时，手上飞快的将带来的攀登绳系在水管上，用力拉扯几下，义无反顾的踹破窗户，从厕所窗口一跃而下。
听见动静的士兵们冲进厕所，对着关长岭的脑袋就是一枪。
此时，一直伏在关长岭背上动也不动的云舒忽然睁开眼睛，她猛然抬起胳膊，子弹射穿了她的大臂，改变了方向，擦着关长岭的头发飞射向无尽的夜空，鲜血溅了关长岭一脸。
接着，云舒又软软的伏在关长岭的背上，不动了。
关长岭以最快的速度向下降落，绳子发出异常的抖动，有人想要割断绳子！
来不及等落地了！
关长岭拼尽全力，脚尖在玻璃幕墙上用力一点，身形荡起，就在此时，手中紧握的绳子忽然软掉，他整个人顺着方才的惯性轨迹向斜下方飞出，重重撞破了屋顶，落进去。
劳伦斯追击的指令还没有来得及下，楼下又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
阿瑞斯报告：“有一队人冲上来了，他们是c国的特种兵。”
“我们手上还有资料，没有必要与他们纠缠，走。”劳伦斯毫不恋战，几个身材壮硕的士兵抬着他，身后还跟着林瑞英和几十名科研人员，急匆匆的赶向楼顶停放直升机的地方，很快，螺旋桨转动，巨大的黑色直升机升上天空。
短短几天之内，关长岭再一次以“大”字型拍在地上。
不同的是，这一次身上还背着一个云舒，更加大了冲击力。
他将紧紧缚住云舒身体的绳子松开，爬起来检查一下自己身上有什么零件受到了不可修复的伤害。
还好，全部都运转正常。
云舒还没有醒，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是一户住家，家里的主人大概在灾变的时候就已经逃了出去，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靠在墙角的饮水机里还有半桶水。
关长岭回忆了一下罗薇曾经对他说过的处理伤口的方法，替云舒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好在是贯穿伤，不然要是子弹留在伤口里，除了用水果刀硬挖之外，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取。
楼下传来一阵阵变异者的嚎叫，关长岭伸头向下望去，下面变异者那鲜红的肤色把地面遮得严严实实。
“整个小区的人不会都在下面吧？”关长岭掂着揣在身上的五枚土制tnt，盘算着够不够轰出一条路来。
不管够不够，在大半夜，没有灯的地方与变异者们群殴是一件不明智的行为。
等天亮。
关长岭为云舒盖上被子，四下寻找自己可以在哪里凑合一宿。
然而，这户人家的主人似乎就是个单身狗，只有一张床，连个沙发都没有，被褥也没有多余的，在深秋的晚上，不盖点东西，凉快的有点过份。
虽然床不大，不过挤挤还是能睡的，既然大家都怕冷，关长岭也不打算跟柳下惠学习，非得为了避嫌而为难自己。
想来云舒这么敞亮的女子，也不会介意的。
他把云舒往床边稍微推了推，自己也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夜深了，关长岭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他一下子睁开眼睛，发现是云舒不知什么时候挤到自己怀里来了。
他刚想推一把，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冰冷的不像活人。
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失血不会是低温的主要原因。
是什么原因目前无从查证，但持续下去，她可能会因为失温而死。
而让一个人最快恢复体温的方式，就是另一个正常体温的人去温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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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脱困（为舵主加更）
“冷吗？”
“嗯。”
“我抱着你，别的都不干。”
“嗯。”
“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
“你喜欢我吗？”
“嗯。”
关长岭皱起眉头，完了，云舒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只听说过高烧会说胡话，没听说失温也会说胡话。
是不是大脑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云舒显然不知道关长岭在想什么，反而往他的怀里又缩了缩。
关长岭想了想，又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们？”
“寻找过去。”
“不找也没耽误什么，何必冒险？”
“那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寻根问祖，知道自己祖上阔过有名过，都很开心？”
如此有哲理的话，关长岭一时也不知道接什么。
云舒接着说：“万一有人说我欠他钱，我至少可以知道真假。”
“……为什么你的想法总是这么清奇？”
失忆分为很多种，有些人就算失去了对很多事情的记忆，但也不影响性格，关长岭很确定，云舒本性如此，没救了。
云舒长长叹了一口气：“以前我肯定从来没有欠过别人的人情，忽然之间，有种不适应的感觉。”
“欠了谁的？”
“罗薇替我做手术，刘清霞经常带着小花来探望我，还有几位老奶奶每天都会给我送饭，还有你，过去肯定没有人会关心我疼不疼，不然我的心里肯定不会有那么陌生的感觉。这次你又救了我，这么多人情债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你……不收利息的吧？”
云舒的语气中充满了惆怅。
“我发现一个问题。”关长岭非常严肃的说，“你的话比过去多了许多，是不是电击把你击成傻子了？”
云舒想了想：“他们给我打了自白剂，你忍忍，药劲过了就好了。”
“好吧，睡觉。”关长岭率先闭上眼睛，默默祈祷云舒不要发现被子下的异样。
荷尔蒙的劲什么时候过了就好了。
哎，谁难受谁知道。
天亮之后，关长岭摸了摸云舒的胳膊，体温不高不低，已经恢复了正常。
麻烦的是那个伤口，由于昨天晚上只是被胡乱的包扎了一下，现在已经有微微化脓的迹象，要是真的感染，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还是得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抓紧回去。”关长岭大口喝了两杯凉水，将全身收拾停当。
自白剂的药效过了之后，云舒又变成了原来那个性格冷冷的模样。
她丝毫没有觉得昨天被关长岭搂在怀里睡了一宿有什么问题，不就是正常的取暖吗。
她手脚利落的收拾完，又去厨房摸了一把菜刀充做武器。
“走吧。”
“大爷麻烦您让让……轰”
“大妈借过……轰”
“开水开水……轰”
“瓜子花生矿泉水，收腿……轰”
关长岭手中的土制炸药，就好像传说中的摩西手杖那样，从如潮水一般的变异者之中，活生生的撕出一条口子来。
一路烟火轰鸣炸过去，当关长岭站在关闭着的小区大门前，想回头看一眼云舒有没有落在后面的时候，一阵风从他身边经过，穿着坡跟鞋的云舒身手异常矫健的从他身旁掠过，单手抓住铁门上的镂空花纹，三五下就翻过铁门，稳稳落在地上。
关长岭悻悻：“这鞋质量真不错，什么牌子的，我也要来一双。”
“幸好这幢楼是离大门最近的，不然不够用。”隔着铁门，关长岭冲着隔着门缝向他们伸出手的变异者们挥挥手，“努力活下去吧，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走回厂区的时间太长，云舒的伤口等不了。
关长岭开来的车没油了。
云舒骑来的摩托也不知道被扔在了哪里。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c市的市中心，路面上有许多车，但都是被撞坏了，c市禁摩。
此时路面上能找到且可以轻易打开的，就只有电瓶车了。
在一家挺大的餐馆门口，电瓶车犹其多。
每个电瓶车的后面都放着一只大大的保温箱，有蓝色的，还有黄色的，还有那么几个不那么熟悉的色彩。
关长岭围着电瓶车转了一圈，挨个试电量，接着开始卸人家的电瓶。
最后将车前脚踏和保温箱里全部塞满，才心满意足的召呼云舒上车。
“保温箱，敢坐吗？”关长岭问了一句。
云舒单手撑着座垫，好像跳鞍马那样稳稳的坐在保温箱上，转头看着他。
c市有几家大药房，关长岭不知罗薇那里还有没有足够的药物，于是又兜去药房，打算搜罗一些常用药。
就在他从药房里满载而归，准备再去附近小超市张望一下的时候，忽然有一块石子从天空砸下来。
他东张西望，附近只有一个没有完工的高楼，周围还有绿色的围挡。
卧槽？陨石！！！
关长岭一惊，难道刘秀在这附近？不对，我也不是王莽啊。
接着从遥远的空中，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
关长岭仰头望天，在未完工的高楼上，隐隐有几个黑点，正在冲他手舞足蹈。
活人！
那几个黑点顺着塔吊的铁架就开始往下爬，第一批下来的人，身上穿着统一的制服，又黑又瘦，一看就是建筑工人。
还有几个半天才爬下来，穿得虽然也很朴素，不过一看气质，就不是干粗活的。
“你好，我是这个项目的监理李雷。”一个男人伸出手，与关长岭友好的握了握。
另一个女人也伸出手：“我是这幢楼的结构工程师，韩梅梅。”
关长岭心情复杂的与她握了握手，笑着问另一个：“你不会叫李华吧。”
“厉害，怎么猜到的？”那人也伸出手，“我是项目经理李华。”
“久仰久仰，参加过高考的人都知道你们三位。”关长岭笑着说，“你们怎么在上面？”
病毒大爆发的时候，施工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位于低矮楼层的人早就跑了，只有在高处的他们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等他们想要下来的时候，地面上已经出现了四处杀人的变异者，他们根本就不敢下去。
全靠几个胆子大的工人，乘着塔吊的钩子直接从天花板进入了一间小超市，将里面的食物和水搬上了高处，才勉强活到今天。
“已经没有变异者了吗？”韩梅梅看着骑着电瓶车还违规载人的关长岭，他好像一点都不怕被变异者攻击的样子。
“道路上的被清理了不少，你们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厂区，那里很安全。”
关长岭自己就是学建筑的，对这个行业的人有着天然的好感，便开口邀请他们一同前往。
得知路上已经没有什么变异者之后，他们欢呼雀跃着将工地里的水泥搅拌车、卡车等等一切可以行动的车辆都开了出来。
重型卡车开路，将挡在路面上的所有小车全部推到一边，关长岭与云舒自然也不用再骑在电瓶车上，他们坐在卡车的驾驶室里，看着车头一路披棘斩荆，辗出一条道。
路上经过的药店、超市、金店，也一个都没有放过。
“钻石其实是一个伪奢侈品，地球上有许多钻石矿，只是被人强行捂盘，显得珍贵。还不如黄金和白银，在工业上还有一定的实用价值。”关长岭觑着云舒和韩梅梅两个女人手里拿着的钻石饰品，认真的科普。
韩梅梅将一颗跳跃着蓝色火彩的钻石链坠托在手心：“虽然这么说，可钻石就是比玻璃好看呀。”
云舒掂着钻石：“有实用价值，划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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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云舒的身份
厂区里守在大门口的两个人看见远远尘土飞扬，一支车队浩荡而来，不由的一惊，忙对着广播大呼小叫：“好多人！好多人往这里来啦！！！”
这一声吆喝，把厂区里的人都惊动了。
青壮年拿起了武器，老弱妇孺也躲进位于地下的人防工事。
刘清霞手里捏着一块小石子，绷着小脸也与年轻男人们站在一起，被魏美含一把抱回来：“别添乱。”
“我也要保卫家园！”刘清霞不服输的扭动，被魏美含强行按进掩体里。
车队在大门口停下了，关长岭从重型卡车的副驾驶位上探出头来：“队长，别开枪，是我。”
待门里的人看清他的脸时，顿时欢呼雀跃：“关哥！你回来了！”
医疗室。
专业人士罗薇发出了鄙视的咆哮：“你这是绑的是什么鬼！用这么脏的布直接贴在伤口上，还不如敞着吹风。勒这么紧还打了个死结，你想干什么！”
接着声音忽然变柔：“很疼吧？忍一下，我帮你先消毒。马上就好。”
关长岭被罗薇赶出医疗室，刚出门，就看见刘清霞哭得惊天动地，一向文雅的魏美含恐吓加咆哮也没有用。
“怎么了？”关长岭问道。
刘清霞见终于有人关心她，扑过去抱住关长岭的腿：“妈妈不让我帮忙。”
“你除了添乱，还能干什么！”魏美含气急。
“我会石头砸坏人！我能打死他们！”刘清霞说着又开始抽抽嗒嗒，哭得嗓子都哑了。
关长岭找来一把狙击枪，退掉所有的子弹，递给刘清霞：“两只手端着，能坚持十分钟一动不动，下次就带你一起。”
刘清霞努力的端起枪，根本连一秒都举不动，她委屈的看着关长岭。
“你看，叔叔他们都是用枪守卫的，石头完全没有用，可是你连枪都举不起来。”关长岭满脸的遗憾。
“我还是个小孩子。”刘清霞抹了一把眼泪。
“小孩子就不能上前线。能上前线的就要能举起枪。”
刘清霞被关长岭的逻辑绕得有点晕，很快收住眼泪：“等我长大，一定可以！”
“好的，等你长大！”关长岭微笑着伸出手，与小小的手掌击了一下。
站在一旁的陆嘉诚看着这一幕，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找你有点事。”
陆嘉诚的房间，吴非和小杨领命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入。
“你们晚上去哪里了？”陆嘉诚严肃的看着他。
关长岭揉揉鼻子，他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将一切告诉陆嘉诚。
昨天他跟在云舒身后来到c市，听见那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叫她雅典娜，两人似乎非常熟悉，也正是因此，在一开始的催眠和打自白剂的环节，他一直藏身在天花板上没有动，就想弄清楚云舒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直到后来劳伦斯连续使用电击，云舒痛苦非常，他才忍不住出手把人救下来。
从只字片语的组合来看，云舒是被派往昆仑去寻找某样东西的a国间谍，但是因为某个原因，她失去了记忆。
关长岭很明白，某些事情，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
陆嘉诚会不会为了得到情报，也如此对待她，一个外国间谍？
他会相信云舒真的是失去了记忆，而不是死也不开口吗？
关长岭犹豫了半晌，拿出被他和云舒死死护住的几块硬盘：“这是他们的技术顾问逃走时贴身带的东西，我想，它一定很重要。”
“你打算告诉我，你们是专门去找回资料的？”陆嘉诚的话是疑问句，但事实上，却已经自带了否定的答案。
他不相信关长岭和云舒两人半夜三更背着所有人跑到c市，是为了拿到资料，此前他们已经在商量如何攻入大楼，关长岭没有理由要充作孤胆英雄。
要不要把云舒上交国家，这是个问题。
等等，谁说陆嘉诚就一定是代表国家了。
关长岭摸着下巴：“其实陆队长，我也一直很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说冒充宸宇集团的员工是迫不得已，但是给给每个人的名字后面画上星星区别等级的做法，怎么看，都像人贩子的行径。”
“我有理由怀疑你们的身份，也没有这个义务一定要回答你的问题。”关长岭看着他。
大家都有秘密，凭什么是你一个劲的盘问我？
陆嘉诚深吸一口气：“不，对每个人的名字进行划分，是为了进行工作分配，星级评定高的人是有能力又可信的。”
“既然你已经去过36d，我们的目的，告诉你也无妨。”
这支小队的最初目的，只是来接一个人，而不是参与救援，为了不被太多的幸存者盯上，才会冒称宸宇集团。
至于那个人，就是方司令遗书中提到的目标人物x。
“我们只知道那是一个华裔女人，一位军方的重要人物，不过还没有收到具体的照片资料，就失去了与总部的联系。”
华裔女人、军方重要人物……关长岭心中一动，他又不动声色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重要人物向我们投诚？难道奥观海川建国的事迹成真了？”
陆嘉诚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与上层取得联系，说她可以将病毒原株和研制出的抗体给我们，要我们去昆仑山接应她，可是最后她的信号消失在慕士塔格峰，我们在那里找了很久，只找到一辆车，车上的人都死了，只有一台微型信号接收机，可以确定他们是a国的间谍。”
“死者都是猎豹的队员，他们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杀掉的，也就是说，杀他们的人，是自己人。”
关长岭的脑中拼出一个画面，云舒把与她一同入境的同伴全部杀了灭口，自己进入昆仑山，然后失去了记忆。
她为什么要背叛a国，为什么又选择了c国投诚，为什么去昆仑，在那里又遭遇了什么。
这些问题无从知晓，暂时也不是那么重要。
不过，病毒原株和已经研制出的抗体是非常重要的，这一点关长岭非常清楚。
“我猜，云舒可能就是你们想要找的人。”关长岭慢慢的吐出一句话，“可惜她是真的失忆了，你们，有没有与她对接的暗号？”
“有一个频率相同就会震动的仪器。”
云舒全身上下都没有那个仪器，关长岭非常确定这一点，他忽然想起了，那个从云舒肚子里取出来的东西。
陆嘉诚将银色的金属蛋托在手上：“这是a国间谍用来收藏重要小物件的tc4钛合金密封盒，耐火防爆炸，一般人打不开。不过……”
他像扭魔方似的，按一定的规律拧了几下，蛋壳忽然从中间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两根小指那么长的试管出现在众人眼前：一根鲜红色，如同变异者的皮肤色，还有一根是淡蓝色，蓝如澄净的天空。
在金属蛋的底部，还藏着一个小小的，如珍珠般的东西，这就是同频定位仪。
陆嘉诚从自己贴身的口袋里也取出一颗一模一样的珍珠，轻轻按下，金属蛋底部的那一颗马上有节奏的发出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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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新的目标
现在关长岭终于明白，为什么云舒会把自己的肚子切开，藏进这么一个东西。
身旁没有一个可信的人，藏在身上什么地方都会被发现，只有藏在身体里，才不容易被发现。
就连那道口子，都可能是她自己切开来的。
看来云舒是一个明确的目的导向者，只要能达到目的，无论是对谁，她都能下得了手。
关长岭不由想到，如果自己是阻挡她实现目标的阻碍，她会不会也像切开自己肚子那样把自己给……他摸摸脖子，衷心的希望不要有那天，与云舒站在对立面，就像要减肥的人半夜刷美食片一样的难受。
云舒坐在医疗室里，平静地听陆嘉诚说起她的身份和过去种种。
“可惜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遇到曾经相关的人和事的时候，才会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云舒非常遗憾的说，“比如，我对陆队长，就有这种感觉。”
陆嘉诚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我们的任务就是接你，现在既然已经找到，就应该带着你一起去三沙实验中心，将解药量产化。”
“不对……”云舒摇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有一种感觉，不应该去南边。而是与你们那辆生化车上的logo有关。”
那是宸宇公司的logo。
现在陆嘉诚不敢说女人的直觉不可靠什么的了，毕竟云舒的所谓直觉，很大的可能是被她遗失的记忆，是真相。
“你爸爸在哪！”关长岭把正坐在鸡窝旁看母鸡下蛋的金思聪给拎过来。
“我爸？不知道，你见着我之后，我就没有与他联系过了。”金思聪茫然的看着他，不知他怎么又想起这回事。
关长岭又问：“那你家有几个可以做安全区的地方你总该知道吧？”
“嗯，东北、西北、西南、南海、东海，全都有。”金思聪扳着手指数，从深山老林，到广阔草原，再到茫茫大海……有十几处。
“死有钱人，搞这么多干什么？！”
金思聪认真的说：“万一被攻破了一个，还能有其他的可以用，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是投资的重要原则。”
“那天来接你的直升机，本来打算把你接到哪里？”
“南海的那个。”
第二天，陆嘉诚通知所有住在厂区里的人，小队的人就要离开这里，前往南海，祝大家在这里安居乐业，生活愉快。
“我想跟你们一起走。”一个声音从人群里冒出来。
“我也是。”
“还有我。”
“俺也一样！”
此前关长岭说让他们搬，他们一致反对，不肯走，大有“要走你一个人走”的架势。
还以为他们对这个厂区爱得深沉，怎么今天居然要跟着走？
“孟大姐，你的鸡不是才抱窝吗？”
“能带就带，不能带拉倒。”
“杜奶奶，你们的小青菜……”
“能带就带，不能带拉倒。”
“小卢，你辛辛苦苦拉的电线……”
“它又不是我生的崽，不要就不要了。”
问了几个当初竭力反对搬家的人，众口一词：啥都可以不要，带我走。
“看来我的魅力不如陆队长大啊。”关长岭与云舒两人遥遥望着盛大的告别仪式变成了盛大的乔迁仪式。
“不是魅力问题，你要他们搬家的理由是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危险，但是陆嘉诚他们加上你我全部离开，变异者来了，还有谁能挡得住？不过是趋利避害的本能罢了。”云舒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坐在轮胎做的秋千上晃来晃去。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耳畔那一颗珍珠型的定位仪在阳光之下闪着莹润的光泽，更衬得她粉嫩白皙的脸庞温婉娇美。
陆嘉诚悄悄把另一颗送给关长岭，后者假装推托：“这怎么好意思，这是你们军方的重要物资。”
可是那手死死的握着定位仪，大有谁要拿走，就跟谁拼命的意思。
现在它被关长岭穿在一根从金店顺来的链子上，挂在颈间。
“得，都去。”吴非走过来，“这下可有得准备了。”
“你们的任务就是把我和资料送到实验中心，为什么要带上他们？”云舒不解。
吴非笑道：“我们为什么要去实验中心，不就是为了救人吗？如果他们留在这里，真的遭遇不测，岂不是失去了意义？”
“可是，如果只有我们几个走，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到达，带上他们……很耽误时间。”云舒看着那群人，老的老，小的小，看身形有一半是久坐不动，靠外卖续命的虚弱之辈。
吴非从关长岭手里的薯片袋里抓了一把：“有些时候为了任务可以不惜生命，但是现在明显还没有到需要用人命换时间的地步嘛。哎，陆哥叫我，我走了。”
说完他蹦蹦跳跳的向人群跑去。
云舒看着他的背影，还是不明白：“完成任务难道不是第一重要吗？”
“其实，也不是那么着急，比如你前天明明很饿，飞奔着跑向食堂，但是你在半路遇到刘清霞爬到树上下不来，就停下来，把她抱下来。”关长岭笑着说，“如果以完成任务为目的，你为什么会花宝贵的五分钟，去抱她？”
云舒没吭声，默默的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关长岭的脑海里，再次出现黑猫的提示：“哇哦，教化云舒得到的道德值居然有这么高！！升级了。”
“又到了喜闻乐见个屁的猜技能环节了吗？”关长岭对这个环节的体验非常不好，到底给个什么技能就不能坦荡荡的说出来吗。
“爱要不要。”黑猫傲娇依旧。
关长岭惆怅的想了很多，制造武器的技能没有，造飞机的技能没有，医疗技能也没有。
他看见廖大勇正站在人群中间，非常自豪的说着什么，这小子也能有站在中间得瑟的机会？
关长岭仔细一听，发现这小子是在传授自己当超市理货员之后学到的各种打包技巧，教他们怎么把自己舍不得的家当宝贝尽可能的塞进不大的车里。
“这小子原来还挺有用的。”关长岭笑着说。
忽然，他感觉自己能看见廖大勇的其他技能：糊墙、修瓦房、烧大灶……
难道是自己的新能力？
他又将目光转向陆嘉诚：武装泅渡、武装越野、枪械维修与保养……
再看吴非：枪械使用、光电通讯、外交公关、古诗词……
这小子还以为只有一张嘴，没想到会的还不少。
最后他犹豫了一下，又坚定的将目光移向云舒。
一团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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