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奇怪的胖子
张三平静地吃了顿早餐。
后面该如何？他心里一点没谱。赵聪的邀请，可系统却不准自己投降，这条路断了。虽说最后的指示是放了他，但之前还要废了他。出尔反尔的系统，他没有再次试探的勇气。
赴死的心，却又在刚才“呲啦”一声中淡了。
刚才吃饭时他仔细回想，当时的自己好像从现实世界中“剥离”了出来。虽只有短短的一瞬，却足够解脱危机。人但凡有一线生机，谁愿意年纪轻轻死去？！
努力回想为何会出现那种情况，又一无所获，就像体内突然出现过两次的暖流，来的莫名其妙，消失得同样毫无头绪。
“想啥咧，报案去。既然不让我们投降，就同归于尽。不信了，一个斯易探能对抗政府。”小明跳出来提醒。
“我看行。现在掌握的证据够了。”小白补充道。
“想啥咧，走呀。原来担心你的话没人相信，现在施月也是同样情况，抓起来一问就清楚了。”
“我看行。大头一品红等人，已经是系统的狗了，施月刚参加，还有招供的可能。”
“想啥咧，这一直弥漫在东州城上空的危险感觉……”
……
张三觉得有理。赵聪在暗，自己在明面上助力一下，说不定有希望。
大学城他非常熟悉，很快走到了目的地。所里一直忙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张三第一次来，略微有些紧张。他在办事大厅里四处张望，没看到报案的窗口。
一位警官看到犹犹豫豫的张三，上来问道，“你办什么事？”
“报案。”张三凑上去小声说。
“纠纷还是举报？”
“大案，反人类的大案。”张三快速地说道：“能找你们的领导吗？”
“什么……”警官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一下张三，觉得这个小伙不像精神有问题的样子，怎么会说出如此骇人听闻的话？现在的年轻人，太浮夸。点点头回答：“来这边。”
走廊尽头有一间铁门铁窗的房间，窗户上有个一尺见方的口子，里面可以看到摆放着电脑，但没有人。
“小刘，有人报案。”带路警官对着里面喊了一声。
这房间还有门连着另外房间。小刘戴着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本棕色的大本子走出来，看了眼张三，坐到电脑前，“什么案子？”
“大案，一个反人类的大案。有一位叫斯易探的人，开发了一套‘移命系统’，可以抽走人类的情绪，他要……”终于找到组织了，张三一股脑儿地开始讲述。
“慢，慢……”小刘抬起头，“你讲得太快了，小伙子，一件件来。你叫什么名字？”
“张三。”
小刘打字如飞，估计叫张三的人太多了，他看着电脑接着问：“身份证号码？”
张三报了一串号码。从小刘眼镜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名字跳出来，后面一行红色的备注。
“呃？”小刘微微抬头，眼睛瞄了下张三，拿起边上的一部黑色电话。
张三闲来无事，凭他出色的视力，开始解读眼镜上反向的字。
“这边过来几人。”小刘轻声说道。
“科技间谍，红色通缉人员……”张三翻译着那行自己的备注。
妈耶，红通人员！自己是红通人员？！
这边过来几人？张三瞬间明白了。他听到楼上有匆忙的脚步声响起。
张三落荒而逃，身后传来警车的鸣叫声。
没想到还是被列为科技间谍了！在目前为科技井喷狂欢的大背景下，科技间谍是最招恨的人。特么的，这招忒狠毒。自己现在要面临系统和政府双重压力了！
张三不敢在闹市区多停留，一口气逃到了城郊。
东州城三面环山，一面大江。张三自然选择山区，曾经他就经过这里，从别墅区逃到大学城。
山上人不多，步行道、休息的凉亭将小山坡分割成一块块，很有休闲气息。他站在小山的顶上，看着高楼林立的城区。以后，自己只能过野人的生活了吗？从此与文明隔绝？
有闲散的脚步声传来，张三不以为意，知道有些大伯喜欢爬山锻炼。看来自己还得深入山区，才能脱离群众的视野。
“奶奶个熊的，果然在这里。”一道洪亮的声音，在身后十多米的地方响起。
张三慢慢转过头，看清来人吓了一跳。妈的，胖子朱投尚，这厮不在海城，跑这里来干什么？
张三左右四顾，还好，并没有其他人出现。
那就行，这胖子不是对手。只是行踪被发现了，有点麻烦。
“你来干什么？”张三面对胖子站定，发现他居然没穿缕甲，心里更加放松。再胖，也能一巴掌打飞了。
“我来会会你。”朱投尚上前两步，饶有兴致地看着张三，好像看脸上开花的大猩猩，神色中有好奇，更有一股研究蝼蚁般的优越感。
“你是朱投尚？”张三觉得奇怪。在海城见过他，虽然模样没变，但气质变化很大，比一品红还臭屁。
“你是张三？奶奶个熊的。”朱投尚反问一句，对张三招招手。
“这厮难道这么快就忘了被打成熊猫眼？”张三警惕地看看四周，确实没有其他人，也没感觉到强烈的危机。“亮出你的兵器。”
“嘿嘿，拳头！”朱投尚瑟地摆弄了两下胖乎乎的拳头。
张三凝神细看，没有外物包裹。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张三小心地靠近一步。这距离，足够突然偷袭。朱投尚两只拳头碰了碰，像拳击手开打前的习惯动作，充满挑衅。
好机会。张三才不管什么规矩，突然快步向前，出手就是他拿手的也是唯一的直刺拳，目标右眼。
张三只想尽快摆脱，因此全力以赴。在山坡上，没有系统的其他人，面对的只是手下败将，张三出手时全力以赴，似乎能感觉到拳头带动的气流。全身的劲力随着刺拳的动作，汇聚到拳头上，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可以预见，朱投尚将蒙眼“啊呜”一声退走。想起海城那天，胖子的惨叫声还蛮可爱的。
一道残影闪过，张三看到在朱投尚的右眼前，突然出现一只胖乎乎的手掌，五指微握，正好挡在前面。
“这也不够。”张三动作不变。
“嘭”，朱投尚后退一步，但左手一把抓住了张三的右拳，竟传来一阵剧痛。
“靠！”张三抽回拳头，看到手背上四个红红的指印。好大的力气，这胖子不对劲。
“不错。”朱投尚面带微笑地看着张三，“奶奶个熊的，居然能抽回拳头，不错！”
“你真的是朱投尚？”张三将右手放在身后，不断伸开握住，缓解疼痛。
“嘿嘿。”朱投尚突然向前，同样一招刺拳。速度太快了，拳头急剧在眼前放大。
93. 暖流
张三仓促间侧头避过，胖拳头带动的风声，在耳边炸响。
下意识地，他扭身撩腿，这是张三目前掌握的唯一脚上功夫。电光火石间，当得起无影腿之名。
朱投尚侧身，任凭一脚踢在屁股上，趁势跳开一步，神色中好奇更甚：“不错，反应一流，力量也足够。”
张三的两个绝招用完，右手上的疼痛还在。他惊骇地再次发问：“你真是朱投尚？”
“奶奶个熊的，朱投尚非常有名吗？”
“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还有反应，比上次快多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朱投尚再次向前，又是一拳。
张三早就戒备着，与他对了一拳。一股大力涌来，蹬蹬后退两步，发现胖子站在原地稳如泰山。
只见他上前，毫无花俏地又是一拳。张三边接边退，竟毫无办法。
这厮的反应已经和自己一样，但力量超过了两分。每接一拳，自己的右手都会痉挛一下，右臂开始跟不上节奏。
张三换成左手接。自从有了非人类的力量后，左右手的差别很小。朱投尚却单手进攻，一步步紧逼，看上去游刃有余。
难道非人的力量之上，还有一道关？这胖子已经达到那个层次？不过，三哥等人，为何还没有达到？
张三心里疑惑，很快左手也不行了。他开始双手接，每一次碰撞，传来的疼痛愈发强烈。完了，严重低估了系统！没想到只派出一个人来，自己就要废了。
他想逃跑，可是朱投尚步步紧逼，竟没有转身的机会。
那张胖脸上，神色中透露出一股欣赏的意味，好像在逗弄自家乖巧的宠物猫。
张三心里慢慢绝望，却有股狠劲被激发出来。特么的，不就是死么？！当不了人，我早就没了留恋。
大不了大战身亡，力竭而死，老子死也要死出个人样。
“滚！”张三大喊一声，突然不再防守，直接对攻。一拳击中对方眼眶，自己的额头也被打中，蹬蹬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上嗡嗡直响，全身提不起一点劲。
眼角瞄到，朱投尚的右眼眶飞速地肿胀，但他的神色中，却依旧是看宠物猫的神色，大步向前，连揉都不去揉一下。
“这厮被抽走了多少情绪？才不知疼痛。”张三心里闪过大头的身影，那家伙脑壳上鼓出一个包还用手拍，都是一路货。
张三躺在地上木然地想着：自己算努力了吧？！虽然努力的效果如此微小。被胖子弄死，和被系统弄死也没多大区别。
他大口地喘着气，看到深邃的蓝天上，视野中连白云都没有一朵。突然，朱投尚的胖脸出现，弯腰伸手抓来。
前额位置，暖流一闪，张三的脑袋瞬间清醒，所有的疼痛全部消失，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终于来了！张三此时没啥惊喜，但动作上没有犹豫，突然一拳打中朱投尚的左眼。强大的力量偷袭，打得他蹬蹬地后退。
张三一骨碌起身，看到双眼红肿的朱投尚，努力睁开一条缝，依旧扑过来。
两人在山坡上打成一团，砰砰声不时响起，很快，张三又浑身疼痛，一身力量凝聚不起来。反观朱投尚，因为没了痛觉，越战越勇。眼眶上的红肿已消退一些，变成了青紫色，神情说不出的诡异：有受虐狂似的开心，也有虐人者的兴奋。
小山的背面，没有景观整治，只是普通的山坡。两人现在就在灌木丛中厮打，衣服破烂，像两个流浪汉。
朱投尚越打越心惊。每次被自己打翻在地，眼看着可以抓住之际，张三总会满血复活，力量还逐渐见长，现在已隐隐和自己持平。更关键的是，张三的刺拳、无影腿，越来越熟练，除了两败俱伤，竟没有其他办法对付。
张三也非常郁闷。他知道被列入科技间谍后，所有的一切只是徒劳的挣扎。一个人无法和组织对抗，迟早会被抓住。如果落在政府手里还好，要是交给金鸡科技，被抽走所有情绪做实验，估计连死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此，他很想将这个异变的朱投尚拉来垫背，算是死之前，为赵聪的潜伏减少一点障碍。可是那股暖流，自己并不能主动利用，每次都只在绝望的时候出现一下。
张三再次被打翻在地，朱投尚也被他打成了真正的猪头，胖脑袋上，到处是淤青和肿块。这时候不知疼痛的优势体现，他的眼睛早就只剩一条缝，还能勇猛地扑过来。
朱投尚一脚踏来，张三体内的暖流出现，伸腿将他踢飞。
他们的动静，终于引来了锻炼人群。张三听到有大爷在报警，还有人拿着手机开始拍摄。
张三起身，看到朱投尚也已爬起，拿出一个小瓶子，对着头部乱喷。
“浮莲喷雾？”张三看到朱投尚喷完，用手胡乱摸了下脸，那些肿块眼睛可见地消退，露出他此时有些变态的表情。
“跑。”张三高高跃起，从山坡上跳了下去。身后风声异样，胖子追过来。
“他凉咧，早该如此。”当张三跑过几座小山头后站定，看着还在几百米外冲撞灌木丛的朱投尚，觉得前面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再异变，胖子还是胖子，跑步的负担总是比自己大。而且南方的山上多灌木，胖子前行的阻力也大。
张三深吸一口气，再次逃窜。
“朱投尚，丁八受伤了，快回去看……”张三突然听到了偷天曲的声音。他伏下身，躲在灌木丛中，竖起耳朵听。
“用不死神符不就行了？”朱投尚继续奔跑。
“用了，还是不行。”偷天曲的声音快速靠近。
“在哪里？”
“海边。伤口太大，差不多被撕成两半，发现时已奄奄一息。”
“随行的人呢？”
“都没事。据他们复述，好像见鬼了。在海中，丁八突然被撕开，鲜血染红了海面，附近没有任何生物经过。”
“奶奶个熊的，天权……老子回去看看。叫人把那小子抓回去。”朱投尚的话语中，似乎很有怨气。
“放心吧，毕虚有妙计。”偷天曲突然喊了一声，“张三，出来，我看到你了。”
“看到你个鬼。”张三伏在地上不动。自己这一路逃得小心翼翼，又早早躲在灌木丛下，刚来的偷天曲如何知道？
“我不打架，只是传个话。”偷天曲居然向张三躲藏的地方走过来。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行动，走得并不快。
94. 卑鄙
“抓回去？”张三继续伏在地上，心里却想着朱投尚的话。是什么让系统对自己重新感兴趣？
阶梯教室出现“呲啦”一声后，系统变成放了他。朱投尚过来，也没有杀意。此时又变成抓回去……
张三越来越迷糊了。系统瞒过了政府，还有什么力量能对抗他们？但确实有神秘力量出现了：那一声“呲啦”，还有丁八的受伤……难道赵聪得逞了？不可能。
“张三，我手中有微型热成像仪，你趴在那里的姿态并不漂亮。”偷天曲一边走，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
“呃？”张三知道瞒不过，因为偷天曲走的正是两人之间的直线。
他站起来，看到西装笔挺的偷天曲，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职业经理人的形象。看到张三，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我们又见面了。”
“你上次出现，就让三哥等人对我下杀手，凭什么相信你？”张三慢慢往后退着说。
“别担心，我只是传话，不打架。”偷天曲反而站定。
“我要逃，你穿着西装也追不上，为何要听你的？”张三看着偷天曲，知道这家伙有怪癖，在这种荒山野岭，顾虑太多，追不上自己。
“你看看这个。”偷天曲摸出一只手机。
张三下意识地捂住脸，确认没有曜日珠出现，才凝神细看。
娘咧，是自己在海城扔掉的那只。张三警惕地看着，如果出现移命系统的旋转星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逃。
偷天曲打开手机屏幕，上面是一段视频：
自己的父母，在所里接受询问。父亲一直不说话，母亲重复着“我家张三很老实的，不会干那种事……”
随后画面跳转，胡开晨腿上打着石膏，病床前，站着两位警官，一边询问，一边记录。
再换：徐福至被纱布包成粽子样，也在接受盘查。
接着，卖糕的门口，小何小姜在做笔录……
海城，林汀也被叫到学校某个办公室，几名警官围着……
传媒大学内，李老师在一份资料上按手印……
张三看着，心中一股怒气上蹿，狗日的，居然这么卑鄙！
偷天曲看到张三的神色变化，脸上标准的笑容不减，“跟我回去吧，你没有机会。”
“哼，那是警官，不是大头一品红。”张三寒着脸说道：“在政府手里，我放心。”
“是吗？”偷天曲笑着摇摇头，“他们很快要接受金鸡科技的测谎仪检查，那时候少了什么可不保证。”
“哼，朗朗乾坤下，要是他们少一根汗毛，你们这些人中，定会有人从世界上消失。”张三知道，对付流/氓不能服软，越忍让他们越欢。
“他们什么都不会少，但你懂的。”偷天曲看着张三，眼神中有无数的韵味，那嘴角上翘的微笑，充满了邪恶。
“呃……”张三突然全身冰冷，是不是威胁要抽走他们的情绪？他咬牙切齿地问：“狗日的，威胁我？”
“威胁？这个用词相当准确呀！”
张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从逃离那天就知道结局，已不知有过多少次赴死的勇气。但此时看到亲人们的处境，才知道，自己似乎连选择生死的资格都没有。
偷天曲关了手机，静静地等着。人类还有情绪，就有无处不在的弱点。自己曾好心提醒过几次，他怎么就不明白？！
张三抬着头，这季节的天又高又远，蓝得那么深邃。人类在天穹下，连渺小都算不上。
“我可以跟你走，但要系统保证，永远不动他们。”张三沉默半天，盯着偷天曲，恶狠狠地说道。
“可以。”
“你如何说服我，系统会保证？”张三不相信偷天曲。
“在系统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偷天曲耸耸肩回答。
“我还是不太相信……”
“你没得选择。”偷天曲打断张三的话。
“呃……”张三愣在当地，是呀，有的选择吗？而且系统不是人，根本无从威胁，除非协助赵聪找到主机。想到这里，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慢慢问道：
“是谁出的这个主意？”
“你要威胁？”偷天曲奇怪地问。见张三没反应，笑眯眯地继续，“告诉你也无所谓，他叫毕虚！很快你就能看到他。”
张三眼珠子乱转，对方确实可以无所谓，因为亲人随时会被再次控制。但好歹知道了一个泄愤的具体对象，天道循环，怎知没有机会？
“你那次伤了大头，知道为何他啥事没有吗？”偷天曲突然问道。
“为何？”张三也奇怪。
“不死神符。”偷天曲毫不隐瞒，“相信刚才你也听到了，物理伤害，一张神符贴上，肉白骨起死人，那神奇，超出人类的想象太多。”
“也是系统的科技？”
“算吧，上级的手段，不是我们能揣摩的。”偷天曲说到这里，收起他的那些假笑，神色中充满着崇敬。
“哼，吹牛不上税。刚才我还听到，丁八用了不死神符，好像还是不行。”
“那是在特殊的环境下，否者，撕成两半又如何？！”偷天曲不屑地回答，“断头接上，也不过几秒钟的事。”
“特殊环境？”张三好像灵光闪了一下，却又抓不住。
“走吧。”偷天曲将手机递过来。
“慢。”张三下意识地退一步，“我还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解惑。”
“我知道的肯定说，反正你也要正式加入了，并不算秘密。”偷天曲又恢复标准的微笑。
“为什么能这么准确地找到我？”张三逃进山林这么多路，还是被偷天曲寻着，这不是单单的安保探头能解释了。
“在上面。”偷天曲指了指天空，“卫星上的资料，随时可以调阅。”
“不会吧？”张三看了看天，“这么小一个人，能发现？”
“只要算法跟上，你去哪儿都会找到。”
算法？果然如赵聪所说，斯易探有一台算力绝伦的主机。张三不动声色，计算机技术自己不懂，套用赵聪的话问道，“胡话，世上哪有如此算力的计算机，是魔鬼吗？”
“哈哈。世上原来有曜日珠吗？有虚空靴吗……”偷天曲一件件说着科技产品，张三的脸越来越严肃。
“走吧，未来已来，多少人想拥抱而找不到门。”偷天曲发出邀请。
“再问一件事。我回去会被怎么样？”
95. 二
“不知道。”偷天曲再次将手机递过来，“系统仁慈，凡事为人类未来着想，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张三还是不接，岔开左手五指梳了下凌乱的刘海问：“我们去哪里？”
“新科技排行网总部。”两人并排走去。
“那里是科技产品的摇篮吗？”张三装作不经意地问，心里推测，如果有超级计算机，在总部的可能性极大。自己去过，那防范，如同军/事/基/地。
“可以这么说。”
“麻烦你告诉系统一声，请放了我的亲人。”
“咦？”偷天曲扭头看了眼张三，“可以。”
两人来到山下的一条小路，那里停着偷天曲的车子。张三坐在副座上，想起上次坐这个位置后，晚上就开始逃亡。短短几天，确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寸步难行。
他打开储物盒子，里面果然放着一条电子腕带，还有一根女式项链。
偷天曲开车，随口解释：“现在主要采集贴身的物品，下次遇到淮恩，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很执着呀！”张三笑笑，“淮恩也是系统的人，同样拥有非人的力量，你机会不大。”
“她的反应不行。原来那些人中，我的反应和速度最快。”
张三突然想通了很多，果然如自己所料，他们是一批失败的实验者。心里砰砰乱跳，装作不经意地问：“和我比呢？”
“你是个特例，经过这段时间测试，居然每一样都在最好行列。”
“别安慰我了，不是被撵得像条狗。”张三的左手一下下梳理着刘海，看着车子驶入大路，等着偷天曲解惑。
“可以了，上次在我们四人的围堵中，都能逃出，足够骄傲。”偷天曲好像没有提防地回答：“施月就是参照你的，看上去所有的一切和你接近，但三哥判断，还是有些不同。”
“什么不同？”张三知道到了关键点，左手搭在刘海上，都忘了动作。
“不知道，我也不感兴趣。”
“可能是男女之间的区别吧？”张三侧面提醒。
“谁知道呢？”
张三等了半天，偷天曲不再说话，安静地开着车。
“朱投尚是怎么回事？在海城交过手，很辣鸡。现在猛的一批，是不是又有了进步？”张三继续问。
“不知道。只知道被万董打伤了，刚治好。”
“不诚实了吧？不知道，你怎么会通知他去处理丁八的事？”
“斯易探要求的。”偷天曲扭头看了眼张三，“唉，你想这么多干嘛？系统给予你这么多，率性而为就是，生活多少充实……”
张三也不反驳，听着偷天曲鼓吹自己的采集理论，心里开始慢慢盘算：为了亲人，以及赵聪的邀请，自己只能投降。为了不露出破绽，是不是也得找一个奇葩的爱好，让大家都不怀疑？
“满大街卖唱去，这符合你的气质。”小明跳出来出主意。
“不行。卖唱能找到主机？”小白鄙夷地反驳。
“学赵聪，到处泡妞，去找一品红？”
“不行。你激动的时候，幽灵线麻痹你……”
“对了，学偷天曲，采集高科技产品，天天在总部大楼转，说不定找到主机。”
“不行。太假了吧，会直接轰出来。”
“麻蛋的，我们张三，好像没有癖好呀……”
“是呀，这家伙以前除了有点二，是个太正常的人了。”
……
“二？”张三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癖好设定为好奇，什么事都想去了解下，这癖好有利于掩护。狗日的，敢威胁老子的亲人，总要付出代价，我不是一个人战斗。”
他看到新科技排行网总部就在前面，快到了。
“可是，万一被系统再次抽走情绪，自己忘了用‘二’去完成任务怎么办？”张三想到这里非常着急。
车子停在最高的那栋楼前，偷天曲看到张三紧张的模样，安慰道：“没事。人呀，就是负面情绪太多。除死无大事，去他凉的担心。”
张三木然地点点头，随口问道：“你不一起进去吗？”
“我也去。等下可以送你。”偷天曲看了眼总部的一楼大厅，眼神中有战意涌动，随后将张三打开的储物盒关上。
“谢谢！”张三去拉车门，左手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搭在储物盒外面，用小拇指轻轻划了两道，一个“二”字出现。
如果进去后再被抽走情绪，自己在回去的路上，还能看到这个字作为提醒。
偷天曲根本没注意到张三的小动作，车钥匙丢给保安，与张三并排向大厅走去。
前台还是那位美女小菲菲，看到张三，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打招呼。偷天曲微笑着问道：“探哥在哪里？”
“这边。”美女小跑几步，在前带路。
张三机械地跟着，心中不断暗示自己，“二”无处不在：父母、潜意识中的小明小白、自己和林汀、两只手、两个死党、小何小姜……所有的一切都和数字二有关。
这里的展台好像增加了，又有新的科技产品在展示。张三木然地跟着，随同偷天曲走进一条回廊。听声音，那些保安已经将进口封锁住了。
张三没空去关注，开始在内心强调：自己一贯很“二”，在白马街的第一天，看到乌鸦会说成黑喜鹊；还有小狸花猫，对，所有宠物其实都很“二”，系统要改造人类，也是往“二”的方向转变……
“这里。”小菲菲伸手一指，站在边上不动。张三回过神，能感觉到她很紧张，似乎听得到她慌乱的心跳。回廊前方，十多个保安，将去路堵死。
呵呵，这是想给我心理压力。有偷天曲等人在，保安根本插不上手。而且，自己想要逃，还会跟来吗？
张三闭上眼，在内心再次强调一遍：自己叫张三，名字中有个“三”，比“二”大，肯定能扮演好这个角色，肯定……
睁开眼，正好偷天曲推门，张三才注意到，这间就是自己曾经来过的会议室，旁边有小的休息间。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播放着抢救的画面。各种仪器连接着一位年轻人，张三也看不懂那些跳跃的数据。
倒是里面有好多熟人，让他感觉有些不妙。大头、一品红、三哥、施月、老程、还有一位瘦高的秃顶……幸亏朱投尚那胖子不在。
听到推门动静，只有大头回看，见张三进来，简单地扫一眼，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又盯向屏幕。
“那是丁八，估计没救了。”偷天曲眼睛也看着屏幕，对张三解释道。
96. 地球的角落
“看不出呀，哪有被撕开过的痕迹？”张三看到丁八呈八字形躺在手术台上，外表一点伤痕都没。
“那是不死神符的功效。”说着，偷天曲拿出一张黄纸，椭圆形巴掌大，一面涂有薄薄的暗红色胶状物。
“膏药？”
“哪怕贯胸伤，只要贴上它，也能很快伤愈。作用主要是纸张上涂抹的特殊材料，可以催生骨骼肌肉，并有止痛功效。有它在手，连热武器都很难杀死，因此叫做不死神符。”偷天曲解释，顺便用眼神往大头那边看了眼。
“原来如此。”张三恍然大悟，难怪大头被自己重伤，第二天神气活现地出现了。“每个人都能领取？”
“是的。”偷天曲说到系统，收起他虚伪的笑容，一脸的崇拜状，“未来，很多事情系统已经安排好了。无所不能！”
张三没接话。看着丁八死猪一般躺在手术台上，很多检测数据都变成了红色。不死神符，也有医不好的时候。
“去吧，探哥在那里。”偷天曲指了下唯一关门的休息间，自己向大头那边走去，“我得问问，是什么环境，居然能让系统救不回？”
张三很想过去看看。他也很想知道，那种环境，可能就是自己下次躲命的地方。可是大头、一品红等人都在，这些天没少打斗，早没了刚开始认识时的熟悉劲，反而特别别扭。
他犹豫一下，向那间休息室走去。
探哥在手机视频中见过一次，一位慵懒的中年不油腻男人，可能就是这个组织的头目，大家口中的上级。
他站在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来。”那声音，好像没有原先的慵懒。
张三推门进去，里面只有两张单人沙发，中间一张小茶几。对面墙上，有电视正在播放丁八的现场。
不对，是在播放会议室的现场。偷天曲站在秃顶瘦高男边上，在问着什么。
探哥缩在沙发内，很舒服的样子。看到张三进来，伸手往边上的沙发指了指。那串翡翠手链非常耀眼，张三想到了“珠光宝气”这个词。果然是成功人士，手中的把玩件，都价值连城。
坐在沙发上，张三稍微有些拘谨。等了一阵，探哥一直不开口。
“探哥，可以这么叫你吧？”自从张三知道他原先的身份后，看到真人，还是有些紧张。
“说吧。”
“你能保证不再干扰我亲人的生活吗？”
“……”
探哥没说话，张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显示屏上，有一半的数据变成红色，丁八即将挂了。
“偷天曲在路上答应过我，不再影响我的亲人朋友。”张三心里焦急，再次说道。
“那你何必多此一问。”探哥回了一句，又盯着屏幕几秒中，丁八的红色数据正在不间断地增加，他半侧过身体，开始看向张三。“上次劝你，为何不肯回来？”
“可以随便说吗？”张三知道自己要表演了，否者蒙混不过去。他强行压下内心的紧张，“我不想被小猫逗弄。”
随即想到了白马街的小狸花猫，还有想带走它的尤欣。想到那位马尾辫一甩一甩的风风火火姑娘，心里居然平静下来，有种想胡说八道的冲动。
“好奇葩的想法。”探哥看着张三，一时没明白被小猫逗弄的意思。
“上次你承认，系统抽走人类的情绪，降低人类的文明等级，和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靠蛮力去竞争。这个可怕的‘有意思’未来，太惊悚了。但凡是个人都会害怕，只有牲口才期待。”张三边说边观察。
“有意思。”探哥居然咧嘴做了个微笑的动作，“那是你的想象，不是人类的未来。”
“那如何解释对视成像箔、丁八研究的海洋生物、薛周的植物信息等？”张三发现探哥不责怪，就干脆放开了胆子，“难道不是想抽走人类的情绪，注入到其他生物中去？”
“然后，你的剧场自然变大。到时候人类在台上表演，牲口们在评头论足。或许你选中的这些人，依旧可以圈养动物，但没赋予非人类力量的大众，保不准被动物圈养，谁说得准呢？！”
“有意思！”探哥好像想起了那天的对话细节，“这就是你那天骂人的原因？”
“骂人算什么，要是你允许，打，我也敢的。”张三胡说着，当然不敢真的动手，外面那么多高手在。
“所以呀，愤怒是负面情绪，我看你又有些滋生了。”探哥伸出翡翠手链指了下张三，“那天我还说了‘就算这样吧’，你却完全没听懂。”
“呃……”张三愣住，这厮难道看出自己找回了部分情绪？但他的回答不准，愤怒还没找到。应该是猜测！想到这里，张三怕露馅，不再多说。
探哥好像并不打算深究，继续说下去：“你猜测的开拓剧场，是增加看客，拉生物来充数，创意上有点意思，但实际上没意思。我的本意，是真正的开拓剧场。”
说到这里，他用手指了指头顶。
“星空外？系统的科技能做到开拓星空？”张三大奇，难道自己和赵聪都误解了系统？
“差不多。”探哥点点头，他那始终挂着些颓废的神色，有了年轻人的朝气，“先到附近寻找机遇，再跳出太阳系，所谓的遥远，大可以去的。”
“附近？月亮？早就有人登陆上去过了，上火星的计划也在筹划中，你又何必自己搞一套。”张三不太相信。找的人就不对，自己送快递的，赵聪码字的，施月跑步的……
“不，不，不……”探哥开始神采飞扬，晃动着他的翡翠手链，“我们先要去的附近，是看不到的地方，也称为地球的角落。”
“地球的角落？蓝色星球被各国科学家探索了几百年，还有什么角落值得系统出手……”忽地，张三止住话头。岔开左手五指，梳理着刘海愣住了。
懒人糖、虚空靴、缕甲、破军刀、不死神符、非人的力量……这些让人夷匪所思的科技产品，不正是为探索准备的手段吗？难道，自己被系统选为炮灰，要去探索所谓的地球角落？
他骇然地看过去，却见探哥莫测高深地点点头。
97. 星空锁定
“为什么选我？”张三的语音都有些颤抖。
“命运。”探哥将身体缩回沙发，面向屏幕，“他还是挂了，一位探索的先行者，值得大家尊敬。”
“狗日的。”张三在心里暗骂一句，自己刚知道谜底，正好看到丁八所有的生命特征数据，全都成为红色。
“新科技产品正在不断推出，以后这些悲剧就可以避免。”探哥宽慰道。
“能不能放了我？财富、名望都已经收回了，这身力量也可以拿走，我只想接着送快递……”张三努力争取最后一线希望。
“由不得你了。”探哥摇摇头，“能和朱投尚打成平手，还能在阶梯教室时瞬移般逃脱，只有你参与，才能减少探索未来的损伤。”
“可我还没结婚呢！家人还想着下一代。”张三着急地解释。
“……”
“我智商不高，情商也低，世界上比我能耐大的人多了去。”
“……”
“我胆小，见识少，没什么文化，去了也干不成事，何必浪费机会？”
“……”
探哥眼神缥缈，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整个人懒散地缩在沙发里，只有右手在慢慢转动他的手链。
“探哥，你大人大量，放了我吧。就像肚子里的一股气，转来转去，‘噗’一声放出去算了。”
“……”
探哥神色一点没变。特么的，油盐不进的人忒可怕。这尿性，和系统还真像，张三忍不住怒了。
“老子也是爹妈生养的，没吃你一口粮，没花你一分钱，你凭什么要我去送死？！你以为你是老天爷？”
“……”
“特么的，信不信老子一头撞死给你看？或者杀了你再自裁？”张三凶狠地看着探哥，但想到有不死神符，估计连自杀都不能如愿。要不要先抢了他的手链，给他点颜色瞧瞧？
“……”
“这是你逼我的……”张三说着，探身就去抓翡翠项链。
一点蓝光亮起，刹那间充斥了整个休息室，张三满眼都是蔚蓝色，就像掉进了天空深处的湛蓝。好像世界没了，只剩一片蓝色的虚无。
“麻蛋！”张三下意识地坐下，在想象中的茶几位置，用力抓了一把。
手中的触觉很真实，实木的茶几，被他如抓豆腐，掏出来一块，随后变成粉末从指缝流走。
幻觉！斯易探的翡翠项链上有高科技产品，用色彩来刺激大脑，让人产生幻觉。想到这里，张三明白了偷天曲的曜日珠，也是同样原理。再联想到对视成像箔，难道系统真的掌握了大脑的密码？
张三无法排遣脑海中出现的幻觉，只得坐在沙发上用耳朵倾听。斯易探没有动作，房间里传来缓缓转动手链的声音，以及两人的呼吸声。
会议室内，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发号指令：“……开启招募通道，从生物科学的研究人员中，寻找与丁八类似简历的人，发邀请……”
“东海之滨，被渔船拖拽过无数遍的地方，会是地球的某个角落？”这是老程的声音。
“去会会他，娘的过瘾。”大头跃跃欲试的腔调。
……
时间感觉过得很慢，其实没几秒，张三脑海中强行塞进来的蓝色虚无消失，他霍然睁开眼睛，看到斯易探盯着屏幕，那里显示着六个人的简历以及照片。
“领教过了，如果你只有这个手段，威胁不了我。”张三没管屏幕的事，慢慢地对斯易探说道，将他的位置信息再次记忆，然后闭上了眼睛。
“没意思。”斯易探开口，“当你了解了原委，你会主动加入。”
“你太自信了。抽取人类情绪的勾当，没人会愿意。”张三在犹豫，是不是出手制住这位上级？但是想到亲人随时会被威胁，始终下不去手。
“这就是我们出面的原因。”斯易探收起手链，半转过身，面向张三：“睁开吧，我给你解惑。”
张三不睁眼，但也没出手。
“事件的起因，你已经了解。人类无止休地内耗，迟早会毁灭自己，人性难改。因此，拓展剧场，是解决人类所有矛盾的唯一办法。科技发展到现在，条件初步成熟。”
斯易探自顾自说着，对张三的这种小性子，毫不在意。
“但是，以目前的水平，直接开拓星外，有科技也没这资源。就如虚空鞋，其实鹤影高科，也生产不了多少。所需资源，其他星球很多，地球却贫瘠。”
“因此，要走出地球，需要另外的办法。经过我们多年的探索分析，地球还有人类没发现的角落，那里或许有走出地球所需的资源，或者便捷的通道。”
“于是，我们寻找了一批先行者。经过他们的前期探索，基本确定了角落的位置，但是却发现，这批先行者也进不去那些角落，他们有缺陷。于是再次开始试验，寻找能胜任的先行者。你就是最出色的一位，你说，会放弃你吗？”
张三睁开眼，觉得斯易探的故事，好像能自圆其说。但有些事情，必须按自己的思路来问，才能判断真假。
“你说的第一批先行者，是不是大头他们？”
斯易探点点头。
“是不是也抽走了他们的情绪？”
“是的，部分负面情绪。”
“为什么要这样？直接赋予力量，光明正大地进行不行么？”
“人类的情绪，会影响力量的赋予。”
张三看着斯易探，见他的眼神非常坦诚。这里有鬼，自己找回了部分情绪后，力量才能一点点变大。但没当场戳穿，继续问道：
“为何不让政府来实施？”
“因为要抽走情绪。如果报告政府，光是情绪抽走的伦理论证，说不定要争辩百年，还会让普通群众慌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如此，难怪要偷偷摸摸。张三年回顾一遍系统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手段其实还算柔和，确实没有来强制性抢夺。想到这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你是不是掌握了人类大脑的密码？”
斯易探摇摇头，“人类大脑比星空还复杂，没人能掌握，我们只是多了解了一些。”
“你的手链，偷天曲的曜日珠，系统每次抽走情绪前的询问，是不是和大脑的了解有关。”
“有意思。”斯易探点点头，“你是第一个如此提问的人。确实相关。自愿的行为，可以长久抽离，这就是每次系统询问的原因。曜日珠只是强行塞进你大脑一个信号，非自愿，就不长久，只能维持几秒。”
说到这里，他看着张三，意有所指地自语：“你能这么快摆脱‘星空锁定’，看来，你的大脑不太寻常。”
98. 先行者
“星空锁定？”张三疑惑地问了一句，马上明白，斯易探手链的蓝光，估计就叫做星空锁定。
“大头他们是不是也像我这样被诱/惑的？”
“什么叫诱/惑？我们只是发出了邀请，甚至可以说是救了他们。”斯易探摇摇头，“他们曾经不容于社会，是系统让他们重见天日。”
“呃？”张三大奇。
“大头好斗，杀人后被通缉。单三以传武之名贩毒，被黑白两道追杀。他们本应该不存在了，系统给予了他们新的身份，洗白后重新出现，为人类的未来探索，也算将功赎罪。”
“啊？偷天曲、一品红他们都是通缉犯？”张三没想到所谓的先行者，居然都是这么一类货色。
“世上有几类人，迟早会犯事。有些不容于律法，有些不容于社会。对于群居的人类来说，哪种都是人生的终结。”斯易探开始解密。张三留神听着，满足八卦的同时，又有种无法再脱离的预感。
人就是这样，很多结果，是自己的好奇心粘来的。
“财奴是其中一类，为了敛财不顾一切，赌性很盛，迟早输得倾家荡产。万董就是其中的典型，曾经被逼债到要自杀，是系统给他收尾，还给予财产管理权。”
原来如此，难怪万董为了敲诈的60万车辆破相费，连朱投尚都打。财迷到了极致。
“名奴也是很奇怪的一类。姚教授，向教授，丁八等人，自身学术修养不够，却挖空心思地急于成名。我们给予科技产品的冠名权，正好可以为人类的未来出力。否者，这批人，迟早因抄袭作假而身败名裂……”
“什么？这些产品都不是他们开发的？”张三忽然想到傅老，在狂热的科技彩虹屁中，只有他才发文质疑过，而且一语中的。
斯易探指了下屏幕说道：“这类人非常多，只要梳理他们的上网记录，以及东拉西扯的论文，就可以分析出来。这不，又有六人秒回地参加筛选。”
张三看去，果然，屏幕上的人员，开始网络面试。这哪里像面试，倒像一个表忠心的宣誓会。他不想看，示意斯易探继续。
“还有一种双重人格，明面上是一种嘴脸，暗地里做另一种勾当。偷天曲就是其中一位。他的偷窃行为已经被发现，人设即将崩塌，是系统挽救了他……”
“桑铭，或者淮恩是不是？”张三突然想到了她，坚贞的勾/引者。也是道貌岸然的背后，是各种见不得人的变态。
斯易探点点头，“林竹也是。人前是一位成功的投资专家，其实，按照自己吹嘘的去做，早输得触目惊心。世上的伪专家，大多可以列入这类人。”
张三没想到，斯易探居然如此评论专家。不过他的成功经历，就算当面骂，人家也不敢说什么。
“历史上从来少不了仇世者，他们将自己的不成功或受害，怪罪于整个世界。只要成功的，他们都反对，还可以找出无数的理由抹黑。”说着，斯易探看着张三强调：
“娱乐圈，这种人最多。说观众没鉴赏力的，组织者有内幕的，刷票的，献身的……不管有没有，说了就相当于为自己的失败开脱，却从来不去思考，现在流行什么……”
张三不想在这方面多纠缠，说实在的，他一直认为东州城的新歌声大赛，是个选美比赛，却冠着唱歌的名。于是，他开口问道：“谁？”
“一品红。因为被男人骗过，就仇恨所有的男人。毕虚，认为身边的人都比他成功，考虑问题时只会从内幕着手……”
“毕虚？”张三神色一变，就是这家伙，阴险地要挟自己的亲人朋友，才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没意思。”斯易探微微摇头，“其实要你过来，本不需要他的手段，只是现在有紧急之事，他的计策最省时间。”
“是不是外面那个秃头瘦高中年？”张三看向屏幕，指挥网络面试的，难道是毕虚？
“是的。”
张三仔细看了几秒，深吸一口气后不再观看，继续自己的探秘：“你一开始找的先行者，都是这五类人？”
大头和三哥算是洗白者；万董是财迷；向教授他们是名奴；偷天曲和淮恩是双重人格；一品红、毕虚是仇世者。
“试验的开始，最需要保密和忠诚。他们自身见不得人，还是系统所救，因此忠诚度极高。”斯易探没有隐瞒，“但是，他们却达不到系统要求的力量、反应、危机敏锐感、以及能摆脱危险的运气。”
“运气？这么缥缈的东西，也要计算在内？”
“探索未来，什么都很重要。”
“那我算有运气的人咯？”张三自嘲，“我怎么觉得是晦气，成为了一只被实验的小白鼠。”
“现在你已经了解情况，是否愿意为人类的未来探索？”斯易探懒得和张三讨论，直接问道。
“呃？”这腔调，和移命系统如出一辙，让张三非常警惕。他小心地问：“要是不愿意呢？”
“你也回不到过去，未来还是会到来。但在开辟出地球的角落前，你将被隔绝与外界的联系。我们将寻找更多的先行者，系统迟早会找到满足的人选。”
斯易探说着，又将身子缩进沙发，看那慵懒的样子，估计张三的一切手段他都不会在意了。
“特么的狠。自己被隔绝，父母会如何？林汀会如何？”张三看向屏幕，好像又换了一批面试人员，在各种针对性的诱/惑下，人们蜂拥而来。
“我可以答应，但要满足一个条件。”张三岔开左手五指，梳了下刘海，希望斯易探能答应。
“……”
“抽走负面情绪我能忍受，但是爱，要还给我，这怎么算是负面？”张三提出自己的底线。
“面对未知的探索，冷静、勇敢、甚至适当的紧张感，都是必须的品质，而爱、恨、愤怒、恐惧、疼痛等强烈情绪，会让自己失去理智；同情心、喜悦等同样会让人忘形。这是保护，不是陷害，你还不明白？没意思。”
斯易探的话，又是非常在理，张三不由得陷入沉思。难道系统真的为人类考虑？但是内心，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时又理不出头绪。
“系统，对，问题在系统上。太强大了。”
“移命系统是不是你牵头设计的？”张三觉得抓住了要点，连忙问。
“……”
“你是不是拥有一台无与伦比的计算机？”
“……”
他凉咧，张三真想扑过去掐住他问，但他知道不能如此做。
核心秘密好像就在眼前，他如何肯放弃？！突然，心中曾经担心的念头跳出来，于是紧张地站了起来问，“探索未来的计划，是不是系统发出的指令？”
99. 科技要和人类平等？
“人的判断时常摇摆，远没有系统客观。在执行力上，人也不如系统。”斯易探缓缓说道：“你不必惊讶，不说未来，就看现在，人还能脱离科技产品？”
“我不关心这些，只想知道：我、赵聪、还有你说的所有先行者，这些安排，是不是都是系统的指令？”
“你可以这么理解。”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系统的判断失误，将给人类造成多大的破坏？”
“系统毕竟只是系统，是人发明的。”
“但如果它有了bug，或者说，有了自己的想法，将人类推向深渊呢？”
“你太多虑了。人类的未来，如果不改变，必定自我毁灭。现在有系统参与，最起码多了一个种族延续的希望……”
“我不和你争辩这些。”张三焦急地打断，“在这个行动中，到底是以你为主，还是以系统为主。”
“都不是。”斯易探坐直身体，看着张三一字一句地说道：“都、不、是。”
“当真？”
“当真！”
“天咧！”张三颓然地坐下。
他已经明白了。赵聪所料不错，系统已经独立了！一个系统，在这个疯子的授权下，和人类平起平坐，还开始主导改变人类未来的旷世冒险。
他想起了很多：曾经有人编辑基因，以个人爱好更改，人类已经充满了不确定性。现在，又有人充分授权ai，天晓得未来到底会怎样？
或许赵聪也经历了类似的谈话，所以才会邀请自己卧底，寻找主机的位置，毁了系统。
也可能他看到了悲观的未来，破罐子破摔，以追求美女来犒赏自己预见的结局。
当然也有他破釜沉舟的勇气在内。
如果人类真的被系统和眼前这个疯子管理，到时候无人能幸免，谁都只是他们达到目标的工具。
为了那个所谓的“有意思”的未来，可以预见，自己这批先行者将被派去未知领域探索。一旦成功，可以轻易蛊惑大众去搬运资源，会有多少危险，没人关注。
因为科技狂潮开始，人人都想得到新的科技产品。届时只要推出以资源换产品，斯易探之流就可以坐收其成。
然后他们开发新的产品，让一批批的实验者继续开拓渺茫的星空……
剧院不是开拓了，而是拆除了。人类将没有遮风避雨的场所……
斯易探没关注张三，看着屏幕，眉头一点点皱起。
没多久，他起身走了出去，留张三单独在休息间，继续消化震惊。
张三想象不出未来会怎样？但肯定不是自己曾经的憧憬。这多么国家，奋斗了这么多年，都没法走出星空。他相信所谓的星辰大海，不是目前的人类能遨游。
这疯子牵头的一个组织，却要通过什么“地球的角落”，蛊惑大家走向星辰大海，其凶险性不可估量。
自己该如何选择？
逃避或拒绝，亲人朋友遭殃，自己大不了一死了之，但未来还是被推动。
参加，是不是会加快系统的步伐，让灾难早一天来临。
突然，他理解了赵聪当时的心情。卧底……出征……结局会是阻止，还是沉沦？赵聪当时没底，他现在同样迷茫。
……
时间过得很快，外面天渐渐黑了。
张三就一个人呆在休息间，不知饥饿，也不听外面的动静。当一个人真正面临生死抉择，还有足够的时间时，都会想很多，张三也一样。
斯易探推门进来，看到张三冷乱的头发，知道他还在犹豫。当断不断，理应干不了大事，可为何这家伙的表现会如此优秀？
他坐在沙发上，真正有意思的事情出现了，可是计划却有了些变化。刚才在外面，朱投尚传来消息也失败了。似乎摸到了进入地球角落的门槛，不知是时机未到，还是能力不够，拼着受伤也进不去。
海洋学家的选聘，面试了十多轮，依旧没有满足要求的出现。难道还要等？要等多久？
“探哥，我的亲人是不是都无恙？”张三抬头，眼睛上布满了血丝，看来这段时间，他消耗心神巨大。
“早放了。”斯易探略有些不耐地回答。这小子为何如此墨迹？
“好。谢谢！”张三松了一口气，“刚才光顾着问有关系统的事，还有很多疑惑未解。既然是人类探索宇宙，为何要花大精力沟通海洋生物，还有植物？”
这段时间，他梳理了一遍斯易探的解释。如果自己的猜测不成立，系统并不去降低人类文明同生物竞争，他愿意投降，去当一个卧底，毁了这个成精的ai的主机。
正如鲁迅先生所说，封闭的铁屋内既然有人醒了，总要有人呐喊，才有破坏铁屋的可能。
“地球的角落在哪里，人类寻找了无数年，为何一直没发现？”斯易探快速回答，他的心思还在其他地方，“可能人类的手段无法发现，而同为地球生命的生物，却知道在哪里。”
“东海之滨的位置，就是跟踪一种鱼群发现的，它们每年要在那里巡游，不仅仅为了食物，还有一种莫名的召唤。丁八跟踪鱼群献身，朱投尚也进不去。”
“原来这样呀？为何公布研究结果时不明说，反而以各种未来的畅想遮掩？”
“减少研究时的不必要麻烦。”斯易探简单回答一句，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张三也不再追问，慢慢有了决断。这个计划太冒进，放手让成精的ai来指导，太惊悚，有必要毁了它。关于斯易探，没了系统的支持，不过和自己差不多，能不能除去，不影响大局。
如果先杀了斯易探，说不定ai会选择其他人协助，自己也要被抹杀，反而于事无补。
“既然您老如此看中，小子就同意，为了人类的‘有意思’，我也总要意思意思。”张三站起来，开始扮演好奇的角色，“那位如此能耐的ai先生或小姐，能不能让我瞻仰一哈子？”
“咦？”斯易探回过神，“那就到外面去，听听毕虚如何安排你。”
“呃……他是ai先生？行走的系统？”张三知道斯易探不想回答那个ai的去向，故作惊讶状问。
“系统无处不在，你手机上就有。让偷天曲还给你就是。”
说完，斯易探再次陷入沉思，整个人似乎与沙发合体了，缩在里面，不知在考虑什么。
“这样呀？”张三去开门，心想迟早会找出来，只要在这栋楼里。
会议室的门也正被打开，一个胖子匆忙走进，正是朱投尚
101. 铜墙铁壁
“由得了你吗？”朱投尚转头看了眼斯易探，带着询问的神色，那意思是：这人不是同意了吗？
“干不干难道还由得了你？！”张三指着大头、偷天曲、施月等众人，大声责问：“你们知不知道，是一个系统在命令，把我们都只是当作一件产品。货，懂吗？！它要奴役全人类，难怪要抽走人性。”
那些人看着声嘶力竭的张三，毫无表情。
“不管以前你们是干什么的，好坏是一个‘人’。现在只是产品，一件用来当炮灰的货，给我们的标签是合格、不合格，好评或差评。系统把我们当工蜂，难道你们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
“没意思。”斯易探开口了，“为了人类的未来，称呼很重要吗？在我眼里，职业经理人，同样是我公司的一件产品。董事会对他的评价也是合格或不合格，股民留言也是好评、差评。这很重要吗？”
“重要。因为评价者是人。社会分工不同，那是人类之间的内部竞争。现在，评价方是系统，一个人类开发出来、但变异了的ai。不同种类之间的指使，还特意抽走人性，那就是奴役。”
“你差矣！如果真需要一个上级，我情愿是高科技的系统，也不愿是一个臭屁的人。”偷天曲收起他标准的微笑，满脸崇敬地反驳。
“你这个双重人格的大叔，坏的很。你的情愿，代表不了人类。”
“你差矣。多少人在玩游戏，不也是在一个游戏系统内，任程序摆布？人们挥霍着精力和金钱，希望得到系统的虚拟奖励？同样是人类创造的游戏，按你的说法，是不是游戏奴役了大众？”
“不一样。”张三摇摇头，“那是虚拟世界，人有随时退出的权利。而他的移命系统，已经进入到现实，非死不能退出。”说着指了下斯易探。
“没意思……”斯易探摇摇头，还没说完，朱投尚突然开口：
“拿下他。”
张三爆发全部力量，窜到门边，对围上来的人再次质问：“难道被系统驱使，欺压同类，这等当狗的日子，你们当真愿意？”
见他们不回答，看向施月问：“这些人早已不容于社会，人性本就扭曲，区别只是变态的方向不同而已。而你的过去清白，也会有美好的未来。相信这几年内，有一位爱你的帅小伙，会出现在你面前，与你甘苦与共……难道，你也心甘情愿被奴役？”
“在星辰大海面前，你所说的美好算个毛线。不管是系统或者探哥的计划，我都愿意拥抱未来。”施月神色凛然地回答，还拿出了她的破军刀。
“可悲。”张三内心那一直触摸到，但没能找回的同情心，在看着这批甘愿被科技奴役的“人”时，突然出现。
所有失去的情绪，在推测到人类要被科技奴役的结果时，全部找了回来。混合成一种大恐惧，一种人类要灭亡的大恐惧，一种永失传承的大恐惧！
同时出现了一股紧迫感：必须将这个阴谋通告天下。必须，马上！
哪怕一开始没人相信，哪怕他被各种追杀也无所谓。人类绵延至今，总会在大是大非前，找到延续的道路。自己就算死也无畏。
这次的赴死念头和以往大不相同：之前有戾气成分在，赴死为了解脱；而此时却源于使命，为达目标，不惜生死。而且，不完成任务，死了也不心甘。
或许，这就是隐藏在人类深处的大无畏。
张三以大无畏克服了大恐惧！
他抓住门把手，用劲一拉。
哇靠！门如同被铸在铜墙铁壁上，非人类的力量也动不了分毫。他看向窗户，那是防盗窗，想必好一些。
转身向窗口冲去，朱投尚已经拦在身前，一拳当胸而来。
张三不敢大意，凝神应对。不知是不是有了关乎人类的使命，他觉得朱投尚的动作慢了许多。侧身躲避，出拳一气呵成，正在朱投尚无法变招的时候。
“嘭”，张三一如既往的狠毒，一拳将朱投尚的眼眶打肿，晃过大头的阻截，双手抓上了防盗窗的金属条。
“哇靠！”张三怪叫一声，甩着手快速后退，脑袋上的头发野蛮地站立起来。
特么的，防盗窗上有电。张三也是第一次被电到，电流通过双臂，手上一阵酸麻，丝毫力量都提不起来。
幸亏拥有了非人的力量，甩开后恢复正常。
逃不掉了吗？张三看着这群情愿当系统狗的产品，那老子就屠狗，一路杀将出去。
刚才与朱投尚的交手，让他拥有了很强的信心。
“小子，你肯定服用了兴奋剂……”毕虚此时离张三最近，手中拿着一把小剑，挥舞着扑过来。
忒慢。张三迎上去，一把抓住毕虚的手腕，手上用劲，传来咔哒一声，直接拗断。顺势拖着他移开两步，挡住了三哥的进攻路线。另一**过小剑准备做兵器用。他的格斗练习，只对剑熟悉。
入手轻飘飘的如同无物，特么的，居然和破军刀类似的材料，非主人使用，如橡皮泥般挂了下去。
施月和老程分左右包抄。张三将手中的小剑掷向正取出曜日珠的偷天曲。毕虚当障碍，推向三哥。
占着反应快，突然加速迎上去。刺拳将施月打飞，扭身撩起一脚，估计老程当下要忧郁一阵。
不管受伤的三人，一把抓住一品红的幽灵线，手心传来的麻痹感居然能忍受。心中大喜，狠狠一扯，一品红猝不及防，人向张三飞来。
抬腿将她蹬飞，又是偷天曲的位置。左手侧身抓住大头的右手腕，脑袋撞上光头。
偷天曲刚刚将一品红托住，张三已经窜到跟前。一巴掌拍掉他手中的曜日珠，一拳正中面门。来不及欣赏神偷脸上的红花朵朵，大步侧移，让过三哥的一刀。
现在还站着的只有朱投尚、斯易探和三哥。特么的，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
刚才这几下，兔起鹘落，3秒不到干净利落地放倒6人，都是自己曾经以为高高在上的高手。
“该你了。”张三大喝一声，扑向有武器的三哥。眼角瞄到，朱投尚和斯易探居然没来救援，他们的眼睛看着屏幕。
果然都是狗性。张三哪会手软，本就比他反应慢的三哥，此时看动作更加像慢镜头演示。抓住他的手腕，狠狠用力拗断，抢过破军刀扔开。
房间内滚了一地的人，都没有发出惨叫声，这让张三感到非常诡异。一眼扫过去，大多开始掏“不死神符”自救。
要加快行动，这帮人很快会恢复。
斯易探是头目，肯定有自保手段，而且刚才眼角瞄到，他依旧是一副“有意思”的神色，连靠着门框的姿势都不变。他应该是这里最大的boss，那就留到最后。
“来吧，独眼猪头。”张三大步向前。朱投尚的力量和反应，是他们这群人中最好的，但是现在依旧不够看。交手没两下，一拳打中他的左眼，还顺势踢了一脚。
“老程，莲子跳糖。”朱投尚刚落地就喊了一声。
张三没空理会，跳到斯易探面前，眼睛闭上，凭记忆中的位置，一把抓去。
斯易探疾退，张三抓透门框。指尖传来的触觉，墙壁的材料非常坚固，与一般砖墙不同，指尖居然隐隐作痛。
特么的，难道是铜墙铁壁？
102. 生死之间乱转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张三听到身后有圆丸滚动的声音，大概是老程在扔莲子跳糖。这玩意听偷天曲的意思，有短暂提高力量和反应的功效。估计自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
休息间狭小，斯易探很快就不再移动。张三听风辩位，一步跨到身前。虽然明知**oss必定有大手段，但他不能退缩。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破军刀、或者小剑之类的利器。他只是一手护住脖子，一手当胸拍去。心里不断保佑，希望每次面对利器时的危机感仍旧在。
局部冰凉的感觉没出现，手已碰到了斯易探的身体。绷劲，猛推，“嘭”一声，斯易探撞在墙上，马上弹回。张三一把抓住，伸手箍住他的脖子。转身，睁眼。
会议室的人都已经起身，拿着各自的武器，紧张地看向张三。
“别动，要不我扭断探哥的脖子。”张三推着他慢慢走出去，“把大门打开，我不想杀人，只想出去。”
“奶奶个熊的，你以为出的去？”朱投尚手上拿着一把小剑，毕虚的手腕上贴着一张不死神符，已没有了武器。
“这是你们老大，妄动他没命。”
“为了未来，没有什么老大。而且，你也杀不死我。”斯易探不紧不慢地说道。
“偷天曲，把曜日珠扔掉。”张三看到偷天曲的手插在口袋里，鼻子位置糊着一张黄纸，说不出的好笑。
“吧嗒”，一颗珠子掉在地上，慢慢滚开。
“我可以自己死。”斯易探说完，整个人变得冰冷，全身重量挂在张三手上，地上传来“吧嗒”一声，连他从不离手的翡翠手链都掉了。
“妈的，你不能死。”张三大急，另一只手去探他的鼻息。“哇靠”，整张脸部冰冷，鼻子那里毫无气息。而且，冰冷迅速蔓延至全身，张三如同箍住了一个液氮罐。
这又是什么高科技？说死就死，还这么干脆。难道**oss的终极手段是秒死，自己把自己冻僵？
“特么的，干死你！”大头大喊一声冲过来，随后三哥、施月、老程……唯有毕虚和朱投尚站着没动。
“靠。”张三退后一步，守住休息间的门口。
大头一刀刺过来，毫不顾忌斯易探的身体。他的额头被张三撞的高高肿起，像老寿星一般，上面连膏药都不贴。
“麻蛋的，一群混蛋。”张三没法，甩手将斯易探扔向后面，抬腿将大头蹬飞。身后传来“嘭”一声，探哥被砸墙上了。
三哥补位，破军刀在身前挥动，舞出一片黑影，一步步逼来。张三看不到出手的空隙，只得再退一步，整个人进了休息间。
这反而不错，随时只要面对一个人。
三哥的反应好像提高了一些，一刀接着一刀，连接的时间太短，张三没把握能伸进去打一拳。思绪急转，难道就这样被堵死了？
休息间的门，不比外面宽敞，三哥靠近门口时，破军刀的挥动范围下意识地缩小。破绽出现！
张三几乎不经大脑思考，这种转瞬即逝的机会，哪会放过？右手爆长，一把抓住了三哥的右碗。掰断，抢刀一气呵成……同时踢脚。
三哥远远飞开，口中喊道：“小子你要屎（死）呀，又四这招。”
张三没空理会，这帮人明知自己占着有利的位置，还如傻子般冲过来，难道这就是系统想要的勇敢？！
那就不客气了，断手，抢武器，踢飞……不一会，休息间扔了一地的高科技产品。
特么的，人多了不起呀？张三觉得面对的压力轻了很多。他扭头看了眼，斯易探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墙上的泥灰脱落出一个人形，可以看到红砖也有部分错位。
正对着张三，屏幕下方站着毕虚和朱投尚。他们眼眶上的红肿已经消退，毕虚的嘴角却多了些血迹，全身还似乎有些轻微的发抖。
装！出力最少的家伙，反而表现出最辛苦的样子。张三看向朱投尚，“咦？”他手中的小剑，刚才明明只有一尺长，现在足有尺半。
难道？张三想起大头评价破军刀，羡慕三哥可以变重到七斤。是不是说，毕虚解除了对小剑的控制，因此才会如此疲惫？
朱投尚能将小剑变成尺半，想必水平高了很多。尺半？这么长，自己如何应付？
“可以了。”果然，朱投尚满意地挥挥手中小剑，示意其他人都可以修整。他跨前一步，神色中露出一股玩味的笑容。“你很不错，看看能进步到什么程度？”
屏幕上，数据一直在变化，张三本不想看，但他关心的内容吸住了目光。
单三：力量1+0.2，反应0.8+0.2，危机感0.8，运气0.8……
曲隐：力量0.8+0.2，反应1+0.2，危机感0.9，运气0.8……
张划：力量0.8+0.2，反应0.8+0.2，危机感0.8，运气0.9……
毕虚：力量0.7+0.2，反应0.6+0.2，危机感1，运气1……
朱投尚：力量1.2+0.2，反应1.2+0.2，危机感1.2，运气1……
……
莲子跳糖，能将力量和反应暂时增加0.2；朱投尚超越了系统设定的1，除了运气，每一项都爆表。
刚才和偷天曲交手，这家伙确实不会打架，但躲避能力超强，自己伤他费了好几手。是不是说，朱投尚现在的反应不会比自己弱？又有小剑在手，还有超强的力量和危机感，运气也满格……
“小子，你挣扎有何用？亲人会因你的鲁莽丧命。”毕虚终于缓过一口气，开口直接威胁。
他始终认为，能威胁就绝不动手；能用黑幕就绝不去竞争。
“呵呵，我的亲人，都是堂堂正正的人，与其被科技奴役，还不如在人的状态下过完一生。他们和我一样，人固有一死，永不为奴。”张三提出不干时，这件事已经考虑过。
“那你就是罪人……”
“说得很对，我是罪人，但好歹是一个人。”
“你……特么的，肯定有内幕，荣华富贵的活着不要……”毕虚满眼的不可思议。
张三不再理他，屏幕上出现了自己的数据：
张三：力量1.3+，反应1.3+，危机感1+，运气1+……
“+”是什么意思？应该是好事。
“出来吧，只要打赢我，放你走。”朱投尚用剑指着张三说道。
“你说了不算，我也不会出来。”张三直接拒绝，“当我傻呀，我一离开，这帮家伙都进去捡了武器，他们就不会放我走了。”
“那里就安全吗？”
“呵呵，最起码……”
“斯易探真死了吗？”朱投尚打断张三的话。
“啊？”张三霍然回头，看到斯易探正坐起来，一脸的“有意思”表情。
“啊……”张三全身冰凉。想都不想，后退一步狠狠踹去。
诈尸了呀！
这电光火石间，斯易探又直挺在地上。张三变招，踹改成踩，脚感上如同踩到冰块，这身躯毫无弹性。
幻觉？
他赶紧转头，朱投尚站在原地，并没有趁机偷袭。
身后又传来起身的动静。
“靠！”张三跳了出去。
103. 绝处逢生
“科技的发展，早超出你的想象。”斯易探的声音传来，“我们的积累足够探索出地球的角落，你何必粗暴地拒绝。”
“不用劝了。”张三全身紧张，但理智提醒着他，对方一再相劝，自己的作用肯定很大，答应就是助纣为虐。
“你所说的人生，系统已经在短时间内让你过了一遍，从一无所有到人生赢家，还遗憾什么呢？！自从你失去后，也应当明白，人们所追求的一切，其实是多么的浅薄。星空外才是浩瀚的未来……”
“妈的闭嘴！”张三大声制止。他明白了，施月这么年轻为何会被蛊惑，这个饼确实画得漂亮。
“当有一天，人类在星空中遨游，你才会明白，地球只是一个小水洼……”
“你特么的是唐僧呀……”张三突然转身，却看到斯易探仰面摔下去，僵硬而干脆，又死过去了。
要冷静！张三深吸一口气。看他们的样子并不着急，看来这里极难出去。只要把自己生死不论的隔绝，外界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还有一个内心怀疑的赵聪，也马上要被派去执行任务，生死难定，到时候连知道内情的“人”也没了。
自己必须要出去！而前提，是干翻这里的所有人，谁先谁后并不重要。这样，才有机会慢慢寻找出去的机会。
“来吧，我和你交手。”张三对朱投尚站定，或许废了这个胖子，自己才有机会找到能逃脱的一线生机。
“地球的角落已经定位三处，你只要参与探索出一地，满足你的 一个愿望……”身后斯易探又活过来，开始唠叨。
张三烦不过，努力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朱投尚身上，外界的声音仿佛消失了。在他眼中，只有朱投尚及手中的那把尺半小剑。
世界上只剩下这场对决，要不死在这里，要不出去通告天下。
朱投尚神情刹那间严肃，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危险，好像被一只猛兽盯住了。
张三左手防在身前，右手缩在身侧，一步就到了跟前。只要朱投尚手中剑挥动，自己的左手拼着受伤也要荡开它。右手这一拳，不再瞄准眼睛，而是喉结的位置，武侠书上看到过，这里算是下死手。
朱投尚抬手刺剑。
张三左手抓去，脸上透着狠劲。速度极快，明显比剑的移动快了一分。右手一拳狠狠打出。
在左手即将抓到的一瞬，剑刃突然消失。朱投尚手中变成一把银色的小盾牌，正好挡在张三的拳头前。
“嘭”，张三后退一步。好痛！右手好像击中了超级钢板。
朱投尚晃动下上身，没止住，也退了一步。
只见他手一挥，盾牌变回小剑，再次刺向张三。
张三胸口处一片冰冷，下意识地侧身，冷意弥漫到肩膀处。
朱投尚跺脚、前冲，剑在途中突然再次变成小盾牌，让过张三抓过去的左手后，又恢复成剑状。剑尖颤动，模糊成一片，已到张三胸前。
冷意瞬间弥漫全身，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鼻而来。
这奇怪的小剑，忽剑忽盾的乱变，将张三所有的出手计划打乱。
心中一股暖流出现，张三下意识地挨身，让过心脏的关键位。人不退反进，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插向朱投尚的双眼。
胸口处有异物出现，心中的暖流瞬间泛滥，全身都暖洋洋起来。被剑刺进去，好像都不再冰冷。
朱投尚一招得手，低头，张三右手下压。他再侧转，张三跟着移动。张三的反应明显快了几分。
一点蓝光乍现，张三下意识地一顿。眼中再无其他，好像又进了那个只剩蓝色的虚无世界。
手指头的触觉传来，应该只点中了朱投尚的前额。身后脚步声出现，斯易探出手了。
张三绝对不信，这个头目除了发蓝光的翡翠手链，就只会装死。既然此时出手，必定是**oss的手段。
心中闪过强烈的不甘，难道真的连话都传不出一句？众人要在拥抱科技的狂欢中被奴役？
自己兜兜转转这么些天，依旧是小白鼠的角色？只是系统试验合格产品的参照？
父母也要被系统玩得game over？还有林汀，再也得不到自己一句依旧爱她的表白……
老子不怕死，但就是不服。死都不服！
张三狂喝一声：“干你个奶奶熊！”
凭着直觉，再向前一步，果然一把抓到了朱投尚的身体。也不知什么部位，只感觉到都是肉，紧绷的肉。五指如爪用力，抓了进去。隐隐听到脑海中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眼前恢复正常，见朱投尚双眼泛着蓝光，还被幻觉左右。自己的右手正抓着他的左肩，手指头已深深插进去。
“给老子死开！”张三转身，拖动朱投尚庞大的身躯，轮个半圈，朝斯易探的方向扔去。
斯易探快要到身后，见一大团黑影过来，马上进入假死状态。人差不多如瞬移般平躺在地，马上冰冷死透，张三能感觉到一股冷意涌出。
好奇怪的绝招！
张三捂住胸口位置，被朱投尚抽出小剑后，鲜血正往外淌，有些酸麻的感觉。
朱投尚见机极快，在空中缩成一团，手中小剑变成小盾状，抵在身前。像一颗炮弹，准确地穿过小休息间的门洞，直撞上墙壁。位置正好，斯易探已撞过一次，脱落的泥灰，像是靶心。
“你个死秃头！”张三旁边正是毕虚，此时的他也双眼蓝光地处在幻觉中。张三抬手，在他红扑扑的秃顶上，狠狠敲了一下。
毕虚竟站不住，噗通倒地。脑壳上，三个肿块蹭蹭地鼓起。
那边，朱投尚撞在墙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响。灰尘扬起，遮住了视线。
但张三的视力足够，赫然发现墙被撞破了一个大洞。
会议室设计得铜墙铁壁，但是连接的辅助用房，只是加厚的普通红砖墙。
上次斯易探撞墙，泥灰碎落，自己已看到了有些错位的红砖，早应该想到。
张三大喜，不顾身上的伤，疾跑过去，从洞口窜出。
走廊上，灯光柔和，但一个人都没有。
张三穿过大厅，撞破玻璃大门，警报声“呜呜”大作。
围墙上的铁丝网，在灯光照耀下，不时闪起蓝色电弧。他凉咧，原来也带电。
大门处，阻挡器已经升起。左右岗亭内，正有人持枪出现。看到张三的身影，直接拿枪瞄准。强烈的危机感出现，居然是带子/弹的真货。
张三调转方向。有种预感，四五米高的围墙，自己可以一跃而出。
会议室内，蓝光的作用过去，朱投尚正准备追出去，听到斯易探惊讶的一声“咦？”
能让斯易探惊讶，必定是大事。朱投尚转出来，看向屏幕，震惊得连手中小剑都拿捏不住。
104. 拟人态
屏幕上红色字体显示着：
“张三：拟人态。力量1.8；反应1.8；危机感1.8；运气1.8……”
“他怎么触发了拟人态，还是高级拟人态。怎么可能？怎么……”朱投尚一直在喃喃自语，神色非常复杂。与其他人完全不一样，似乎他也没被抽走情绪。
“有意思，这次东海之滨的探索，有希望了。”斯易探点着头，自顾自说道。
其他人都看过去，但却不知道拟人态为何物，大约是非常厉害的名称。毕虚专注于计划的开展，第一个反应过来：“我们赶紧去抓他回来？”
“抓自然要抓的，但现在不行，等一小时后再出发。一品红，偷天曲，你们两个去即可。”朱投尚直接安排。
“两个？差太多了……”毕虚不放心。
朱投尚打断他的话，转头问斯易探，“‘三态剑’成型了没？”
“成型了。”斯易探疑惑地问：“他能驱使？”
“应该可以。”
“那他再次反水呢？没人能制得住他了。”
“那就强行一个个抽走情绪，直到系统认可忠诚，剩下的就好办。”朱投尚的话中，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
毕虚两只眼睛不断在斯易探和朱投尚之间徘徊，心中的不安愈甚：这世道怎么了？万董不鸟自己了，朱投尚好像爬到探哥头上了，到底谁才是上级？
难道谁受伤重，系统就越怜悯？他仔细看了眼朱投尚，这胖子，当初是被抬回来的，经系统救回后，就变成现在这德性。
哇靠，老子错失了大好机会。刚才张三打板栗子的时候，应该反抗两下，或者骂他娘。说不定那小子暴怒后，也会将自己打残。
他摸了下秃顶，三个鼓包肿成一片，有点像笔架。
特么的浪费了！看到朱投尚从地上捡起曾经属于自己的“云闪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哼，想必是这样，大抵如此。
选择武器时，毕虚运气旺，一眼看出了小剑的不凡。没想到今天，朱投尚能强行夺走，还能让云闪剑在剑和盾之间变幻。
……
张三跃出高墙，借着夜色，如一缕青烟般逃走。身边的风呼啸而过，从来没这么快速度过。大路上，有快递车经过。他跳上车顶，回望新科技排行网总部，并没人追出来。
难道他们被打怕了？应该不会，这批人早不知恐惧是何物。先不管了，自己应该尽快找到傅老。
只有这种德高望重之人，来揭发系统的阴谋，才有人会静下心来思考。可是，傅老在哪个城市？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车子兜兜转转行走在东州城，张三感到了一丝疲惫。胸口的伤势，似乎严重起来，血一直缓缓渗透着，还伴随隐隐作痛。
那是什么破剑？竟然和破军刀如此不同。同样有暖流在身，这个伤口居然封不住。
车子再一次停下，张三在车顶坐起，发现环境非常熟悉。咦？到了传媒大学的西门。这里离学校的快递中心近，看来要卸货。
他跳下车子，腿居然有些发软。怎么回事？非人类的力量被抽回去了？
也好，从此和系统全无干系。情绪都在，也没拿系统的任何赐予。
他慢慢地走进校园，尽量躲开摄像头，又来到操场附近。
从来没有过的疲惫袭来，张三喘着气，靠一棵树坐下。感觉和小时候被狗追了三条街的状态很像，这还如何传递信息给傅老？
操场上有勤奋的同学在夜跑，看着他们轻快的脚步，张三有些羡慕。他觉得应该要借一部手机，给傅老的微博留个话，希望能在系统删掉前，被傅老看到。
“同学……”张三看到有人过来，轻声喊道，嗓音非常嘶哑。
“同学……”
没有人停下来。或许是声音太轻了，或许是躲在树影下的他，难以被发现。怎么回事？力量被抽得这么彻底吗？还是连利息也抽走了？
张三发现，自己竟没有力气大声喊一句。想站起来，腿部一阵阵酸麻。
张三猜出科技奴役人类后，心灵上经历了大恐惧，情绪全部找回。被朱投尚刺中后，刺激出强烈的不甘，激发了体内的潜能。为了能给外界传递消息，他忘却生死，体现出真正的大无畏。
当时脑海中的“咔哒”一声，正是在那种特殊情况下，触发出拟人态。
拟人态出现在后，原本可保持一个小时的超越非人类力量状态。但是，他受伤在先，只能维持半小时。此时拟人态褪去，疲惫劲比普通人还强烈。
这也是朱投尚只派两人来抓回去的原因。
“同学……”张三不断叫喊，嘶哑的声音，在同学们的跑步声中，很难被发现。
“咦。”一位女同学跑过去后，停下身，疑惑地向声音来源方向张望。张三赶紧挥手，其实只是抬了抬手臂而已。
那位同学看见了，蹬蹬地跑过来。
看到来人，张三笑了。“尤欣。”
“张执事？您没死？呸，怎么变成这模样了？”来人是尤欣，她也一眼认出了张三。
“借我手机一用。”张三知道时间紧迫，抬起的手臂似乎有千钧重，只能举到一半。
“咦，有血腥味，您受伤了。”尤欣嗅了嗅鼻子，忙不迭地问。
“别管了，借手机一用。”
“不行，我要先带你去医院。”说完，她拉着张三的手臂往自己脖子后绕去。
“千万别，去医院我马上又被抓走了。”张三赖在地上没动，“快，借手机一用。”
“好吧，但我的手机在宿舍。要不我先把你藏在剪辑室？”尤欣看张三如此坚持，再想到自己见过的追杀，知道事态可能非常严重。
“谢谢！”张三全身用劲，在尤欣帮助下站了起来。
多媒体剪辑室在顶楼，出电梯右转就是。尤欣自媒体专业，正在练习视频剪辑，有钥匙在。
一进门，张三就瘫坐在地上。尤欣打开灯，看到他满脸病态的嫣红，左胸位置，暗红色的血浆打湿了半件上衣。嘴唇干裂着，嘶哑地说道：“手机……”
“哇，你这是要死了吗？”尤欣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一个人如此伤势，惊慌的根本没注意张三说什么。
“手机……”张三只是觉得累，却又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只得不断重复。
“你别死呀，否者我说不清了……”尤欣在张三面前走来走去，自顾自保佑着：“我会烧香的，会烧香……”
特么的，你这是要急死老子呀。张三心里暗骂，却毫无办法。
对，死。想到这里，他的头夸张地一歪，一动不动了。
“哇，你真死了？”尤欣脸色刷白，弯下腰，伸出手指来探张三的气息。
105. 最后时分
“求你去拿手机。”张三闭着眼，微弱地说。
这么轻的声音，尤欣反而听清楚了。“好，好，我马上去。你可别死呀！”
说完她一阵风似的跑了，张三脑海中浮现她跳动的马尾辫。
他慢慢平躺在地上，节省自己的体力，开始组织语言，如何能表达清楚，还要有震撼的效果。
可是，这件事对于没经历过的人来说，太不可思议了，很可能被当作网络上的调侃段子。
一般微博只能留言140个字，张三不管如何概括，都无法用这么点字表达清楚。
要是能面对面站在傅老跟前，倒有把握让他相信。自己只要使出非人类的力量……不好，现在不但没非人的力量，连普通人都不如。
好你个系统，果然老谋深算。
正纠结中，尤欣一阵风似的出现。
“手机……”张三伸手，发现经过刚才的平躺，力量恢复了一些。
“别急，你先喝点水。”尤欣手里抱着不少东西，也不管张三的请求，一手拿着矿泉水瓶，一手去托张三的脑袋。
好心的姑娘。张三也确实非常渴。
“手机……”
“别急，换一下衣服，会感染的。”尤欣放下矿泉水，抖出一件运动衫，“不好意思，只有这件运动服你能套进去。”
说完，扶张三坐起来，开始换那件血衣。
“手机……”
“别急，含一块巧克力补充下能量。”
张三吃着巧克力，看尤欣将那件血衣用塑料袋装好，扔进了走廊上的垃圾桶。
“手机……”吃点东西后，力量似乎又恢复一些。
“别急，我从宿舍里搜罗了一些消炎药，你哪些不过敏，吃点。”她再拿出一个袋子，摊开，十几个药盒。
张三看着她，这姑娘怎么的思路？
“怎么了？”尤欣发现张三一直盯着自己，脸慢慢红了，伸手去梳理头发。
“尤欣，非常感谢你，希望这辈子有机会能报答。”张三说得非常诚恳，“但现在太紧急了，希望你把手机借我一下。”
“哦，手机。”尤欣拿出手机。
张三上网搜到傅老的微博，很冷清。那天上去后，也没什么留言。
“傅老？你要给他留言？”尤欣蹲在张三身边，一点不难为情地偷看着张三的操作。
“是呀，或许只有他这种德高望重之人，才能力挽狂澜。”张三随意回答，字却输不下去，不知该如何写。
“很紧急吗？”尤欣语调变快，有点蠢蠢欲动的神色。
“是呀。”
“给他发微信不就行了，他说过不太用微博。”
“没他的微信号……咦，你有？”张三激动地看向尤欣，“你怎么会有？”
“有次来杭州办讲座，我采访过他……”
“太好了。”在尤欣的帮助下，找到傅老的微信号，张三开始输入。
突然，那隐约的危机感强烈起来。仔细感应，应该是有人追来了。心中慌乱，更不知该如何写。
张三抬头看向尤欣，严肃地问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可能会有些危险。”
“会不会死呀？”尤欣话虽这么说，却跃跃欲试。
“尽量不会。”张三心中闪过很多念头，慢慢坚定下来。
“那就帮。是大新闻吗？”
“天大的新闻，但绝对不能现在发。”
“好，你说。”
尤欣也席地而坐，歪着头，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张三没有犹豫，将移命系统以及斯易探的“有意思”未来，很快地讲述完毕，并将科技产品的作用也猜测一遍。最后强调：你如果有机会面见傅老，一定亲口告诉他。
“真的假的？为什么？”尤欣满脸震惊，眼神中却有小星星在闪烁。
“真的。移命系统有超级主机支撑，怀疑监管着所有网络，如果被发现，你会有危险。”
“那你呢？”
“我准备投降，可以保你和我的亲人安全。”
“那被抽走了情绪，你自己不肯作证呢？傅老也没有确实的证据。”
“我想好了。如果有机会，你看到我时，告诉我‘二’。这个暗号，程序应该推算不出用意。我会找回情绪，并配合好傅老的行动。”
危机感越来越强烈，张三知道他们很快会到了。
“我非常饿，你能马上去买点吃的吗？”张三看着还沉浸在震惊中的尤欣问。
“呃，好的。我很快就回。”
“我要吃……”张三说了好几个食品，相距有点距离。
“这……”尤欣有些奇怪。
“谢谢呀，太饿了。”张三认真地看着她，希望这位姑娘不会有危险，也希望自己能一直认得她，在活着的日子里给予补偿。
“好吧。”尤欣没想这许多，甩着马尾巴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张三脱下运动衣，艰难地走到垃圾桶旁，将原来的衣服换上。尤欣带来的所有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回到剪辑室，找一个角落坐好，静静地等着系统的人出现。
或许会被系统的人在这里灭口，或许会被抓回去。不管如何，作为完整的“人”的张三，是最后时分了。
他慢慢闭上眼，努力让力气多恢复几分。
……
尤欣一阵风似的回来，到处找不到张三。她先在编辑室找，再找到楼道、操场……
最后回到编辑室，在张三原来坐过的地方坐下。旁边的墙上，有很淡的暗红色指印，凑上去能闻到微弱的血腥味。
不是做梦。尤欣想道：会去哪儿呢？不是很饿了吗？
她左右四顾，发现了一串钥匙，这里的视线正好能看到。手忙脚乱地过去，正是编辑室的钥匙，**在办公桌的侧面，一半深。
尤欣去拔，根本拔不动，钥匙上还有点血腥味。
被抓走了。尤欣反应过来。张三所说的系统，派人来将他抓走了。将钥匙插在这里，应该是张三的作法，这是告诉自己什么呢？
“力量！对，这是他说的非人类的力量。”想到这里，尤欣手脚麻利起来。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直接给傅老的微信号发过去。“一只受伤的手，可以将钥匙插进家居木板。傅老，可以见您一面吗？”
自媒体的学/生，果然有一套，傅老很快回了消息。
……
张三在新科技排行网总部的那间会议室内，再一次感受到爱恨……一直到恐惧的情绪被抽离，整个人空落落的，说不出的忧伤。
从此，张三不再是张三！
“现在给你一件高科技武器，但要拿走你的一样东西，你可愿意？”电子合成音在会议室内回响。
“还给我财富名望权力，我愿意。”张三面无表情地回答。
“哈哈……”朱投尚发出爽朗的笑声，“小子，欢迎回来。”
106. 误会一场
张三的要求，很符合一般人贪恋财富名望的特性。朱投尚让老程给张三不死神符疗伤，自己和斯易探去了小休息间。
“可以。”系统的电子合成音刚说完，偷天曲拿着的手机上，出现“叮”一声。
张三不知道又有什么情绪被抽走了。偷天曲将手机还给他，看到移命系统在屏幕上，缩小成一个正常的图标。
手机上有好多信息提示，点开：
支付宝账号收入：100万；收入6万……
聘为逆生长冲剂专/卖店总经理……
新科技排行网股份解冻……
张执事……
……
张三曾经拥有的财富全部回来，沟通权利的渠道再次出现。紧接着，一条推送出现：
桑铭女士撤销对张三执事的指控。据调查，那天张执事并不在逆生长专/卖店。经图像比对，画面中的人也非张执事，而是专/卖店的一名临时工。
那天在办公室打扫卫生的临时工，私自穿上张执事发布会的服装，在桑铭女士进去采访时进行非礼。
该临时工已被解雇，现交有关部门控制。
误会一场，吃瓜的散了吧。
金鸡科技将加强对逆生长专/卖店的管理……
舆论翻云覆雨。把张三从一个快递员，吹捧成“负债孤独前行的创新者”的英雄形象；再一棍子打成“土包子、臭老鼠”；现在还是舆论，一句“误会”，再次翻转。呵呵呵呵呵……
张三懒得再看下去。万能的临时工出现，虽然都是套路，但在系统强大的舆论控制力下，自己肯定能洗白了。
一段时间没用手机，他开始调阅其他信息。有父母的、林汀的、小何小姜的、也有尤欣的……
“系统已经在推送，亲人的担心就不用了。”张三随意浏览几条后，将手机放进口袋。
看到朱投尚出来发布指令：
施月常年训练，身材好，去南海边发布新产品“青龙靠”。大头、一品红暗中跟随，具体事情听毕虚安排。注意，一定要将媒体的大部分注意力吸引过去，可以采取网络直播……
“青龙靠？又是什么高科技产品……”张三有些疑惑，他看向施月，正跃跃欲试的神色。
毕虚开始安排：
东海之滨同时进行，要秘密。偷天曲先过去检查，方圆十公里内，务必要清场……
不错。自己终于可以接触到系统的一些秘密了。看来他们要暗度陈仓，东海之滨才是系统的重点。张三边想边拿出手机，准备百度一下“东海之滨”在什么地方。
忽然，他愣住了，总觉得忘了做一些什么事？
情绪！对了，就是情绪！这一次被抽走的情绪，仔细体会下，似乎留下了淡淡的痕迹。爱、恨……愤怒被重新抽走后，与刚被抽走的恐惧相比，似乎能微弱体会到，不再是一片虚无。
难道，再次被抽走的情绪，不再像第一次般的干净？
应该是，恐惧这个情绪，就毫无感觉。
他觉得忘了做的事，就是给父母、林汀等人的回复。虽然情绪不见了，但应该要做的事没有忘记。没做完，有种作业没完成的压力。
原来如此！这是好兆头，最起码有了进步。
张三不再关注毕虚的安排，安静地呆在原地，努力回想当初找回爱的那些刺激点，希望能偷偷找回来。
吸管上的淡青色果汁，窜上去一碰嘴唇就落下……
父亲怀里揣着菜刀出门……
徐福至被大头所伤的画面……
……
然而，情绪并没能找回。爱的感觉依旧体会不到，恨也恨不起来，哪怕一边看着大头，一边想徐福至被伤的场景。
张三有些遗憾，但不灰心，已经找回过一次，总会有办法再次找回。看到施月从门外进来，身上穿着一套潜水服。
她的身材确实不错，一点赘肉都没有，紧身的青色潜水服反而衬托出她的干练。手里还拎着一双蹼，上面有许多小孔，也比普通的要厚一些。
原来这就是“青龙靠”，估计在水里的表现会非常优秀。
系统的科技产品，真不知还有多少？
“老程，准备一艘快艇，直接从江上赶去东海之滨……”毕虚接着安排。
张三低下头，开始给父母回信息：一切安好，只是比较忙，不用担心。现转百万给您们，不要舍不得花。
随后给林汀回消息：我一直都喜欢天柚汁，就像你一直喜欢的一样。中秋那天的小碎花丝巾未能买单，是我的错。现转给你6万，只要喜欢的就买……
他希望心里会有爱意涌现，可惜，这些操作好像只是在做作业，仅仅心头的压力被慢慢缓解。
父母秒回：没事就好。钱我们也不用，给你留着。有空回家一趟……
林汀的一直没回，可能睡觉了。
张三没多发，知道系统会一直监测自己，适可而止。
正在此时，斯易探喊道：“张三，跟我过来。”
两人来到三楼，张三四处张望：“探哥，这些房间里都是设备吗？”看着一间间紧密的大门，他试探性地问。
“……”
“这些也都是系统管理的？”
“……”
“你真厉害，居然可以开发出如此强大的系统。”
“……”
斯易探一如既往地不愿多说，慢悠悠地在前面带路，直到某个房间门口停下。
“你的高科技武器就在里面，根据说明好好熟悉一下。明天就要去找‘地球的角落’，会对你有帮助。”
斯易探说完，房间门自动打开。
张三看进去，这是间不大的房间，正中间一个展示台，上面放着两只半透明的圆环，好像一对手镯。
“这是武器？”张三听说过，武器自选，满以为一排排的高科技产品，任由自己慢慢挑，没想到只是这么个玩意。
斯易探点点头，自顾自回去了。
张三走进去，展示台上显示三个大字：“三态剑”。
……
桑梓市，张三家对门，几天前换了住户。张三母亲和他在楼梯上遇到过几次，是一位非常友善的中年人。只是这人有些奇怪，袖子里总是鼓鼓的，走路时还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此时，张三父母心情大好，两人炒了点菜吃夜宵，一遍遍看着系统发出的推送，以及张三回的信息。
“……你说，张三到底怎么回事了？后面的信息又不回……”母亲已经问了很多遍。
“人没事就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煎熬，我看得很开了……”
对门，那位友善的中年人戴着耳机，坐在一台电脑前。耳机里播放的正是张三父母的对话，电脑上显示的是张三家里三人群的信息。
107. 三态剑
海城，林汀并没有睡，她看着张三的信息，神情时而激动，时而沮丧。天柚汁是一个借口，邀请他来海城陪自己的借口。提到天柚汁，想必是他的表白，还爱着自己。
可他为何不来呢？现在这么有钱了，就抽不出半天工夫？
还有，自从那天恍惚中看到张三后，自己发过不少信息。按照以往的习惯，他肯定一条条对应着回复。现在为何只笼统地回复一条，还答非所问。
划钱过来又是几个意思？喜欢就买，我自己没钱么？我要的是你来陪我，哪怕只是来看一眼……
爱情，为何不能痛痛快快地甜蜜着，总要夹杂这么多别样的情绪？！
闺蜜看到林汀趴在床上，连姿势都不换一下，关心地过来问。林汀没有隐瞒，将两人的对话给她看。
“你要小心点，怎么觉得有点像暴发户要打发初恋的节奏？”闺蜜来回看几遍说道：“海城和东州城才多远呀，搞得像拯救地球似的忙？”
林汀摇摇头，但也没说话。
女人的直觉很奇怪，她相信：张三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为何会瞒着自己，她一直不愿去多想，也怕去想。
闺蜜的话直接将最坏的结果摊在面前，一时令她酸痛难耐。这么多年的交往，就轻易变了么？
张三，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她终于回了两个字：“谢谢！”下床去洗漱。
水龙头打开，看着镜子中有些憔悴的自己，不争气地淌着泪，一颗又一颗地滚落。心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慢慢破裂……
……
张三拿起两只圆环，入手温润，像玉石的手感。非常轻，又觉得像泡沫。轻轻碰了碰，却发出金属的相撞声。高科技产品，都用这么奇怪的材料吗？
想到斯易探曾经提过，地球上的资源，高科技产品也不能量产。看来是真的，这也是一种新型材料，从来没听说的那种。
展示台上的屏幕，画面自动变幻：
三态剑，初始外形为两只手环，采用特殊材料。第一种形态：包裹住双手，形成透明手套，可撕金裂铁。第二种形态：左手盾，右手剑。第三种，暂时不可调阅。
嗯？居然保密。
张三看着手中的圆环，怎么也不能与说明上对应起来，中间加条小链子，倒有点像手铐。
画面接着变幻，系统的合成音突然出现：
“你愿意像爱护自己的身体一样，爱护三态剑吗？”画面中的两个圆环，好像有了情绪，期待着张三的回答。
麻蛋的，人的情绪抽走，怎么这高科技产品好像有了？难道，这些科技产品的一种成分，是人的情绪？
正在胡思乱想，手中的圆环，似乎也传递过来同样的情绪，很期待张三能答应。
“我愿意。”张三想到刚才的说明，这三态剑貌似很厉害的样子。
“你愿意让三态剑，和你的思维建立联系吗？就像它是你天生的一个部位。”系统再次出声。
画面中的圆环，又给了张三另一种感受，觉得它就像白马街的小狸花猫，第一次走进“卖糕的”时，有点哀求又有点依恋的错觉。
特么的，这科技产品成精呀。张三手中的圆环，似乎在手心里蹭自己。
“我愿意。”张三无法拒绝。
“不管危险或安全，帮助或拖累，你都愿意爱惜它，陪同它成长吗？”
呃？听着怎么如此熟悉，有点像婚礼上的誓词。
张三看了眼手中的两只圆环，经过前两次的同意，此时捏在手中，感觉在随着自己的脉搏跳动，已经有点血肉相连的直觉。
难怪朱投尚抢走毕虚的小剑，毕虚会受伤，原来经历过这种融合。
“麻蛋的，最起码有两只，比其他人都多了一件，老子愿意。”张三刚说完，脑海中浮现出两只圆环，在360度展示。
外人看去，张三拿着手中的圆环固定了，他呆呆地站着，像一尊木雕。
……
一楼会议室，只剩下毕虚一个人，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南海边发布“青龙靠”的消息，已经被37亿多人次浏览；现场发布会的场地已经搭建完成；被邀请的媒体有……
只要与南海边、“青龙靠”相关的数据，都可以在屏幕上调阅出来。系统强大的网络控制能力，连所有赶往那边的名单都能整理后呈现。
毕虚看着不断闪动的页面，估计是非常满意的，因为红扑扑的秃顶上，居然没有一点汗迹。
旁边的小休息间，朱投尚和斯易探坐着聊天，他们面前的小屏幕，显示着张三的画面。背后的破墙，已经修缮完毕，好像从来就没有破过。
“能达到第二种形态？”看着画面中，张三手中的圆环越来越细，从手指头一直到整个小臂，有点玉石被盘过的包浆色出现。
“没问题。这需要点时间，希望能来得及。”朱投尚似乎很肯定。“我还能坚持半个月，但愿能进入那三个失落之地。”
“原来的计划也可行，为何要改变？”斯易探认真地看向胖子，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哪里都会有变化，哪里都没有永远的秘密。我已经感觉到他们了。不过无所谓，先机在手，大家都是半个月时间，改变不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斯易探略微一思索，“探索地球的角落，是为了给‘他们’假象？”
“那也不全是。有三个位置的帮助，可以更快建立联系。不说这些……”朱投尚转移话题，“三哥和施月，那天在阶梯教室的记忆，有没有被沉寂掉？”
“沉寂了，我问过几次，他们完全没了印象。”斯易探回答完，小心地问：“那是传说中的瞬移吗？”
“不。”朱投尚回答得很快。犹豫了差不多一个呼吸的时间，补充道，“那是一种幻觉，影响多个人的幻觉！”
斯易探点点头，眼睛看向屏幕，张三手中的圆环，只剩细细的一圈。
朱投尚双拳握了握，似乎轻微地叹了一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斯易探缩进沙发，手中的翡翠手链慢慢转动着，眼睛一点点闭上，心中却在快速思索：
“不太像幻觉。自己星空锁定的效果，所有中招人的感受一致。偷天曲的曜日珠也是如此。但那天，三哥和施月的所见，却不尽相同。”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听到朱投尚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斯易探睁开了眼，看到屏幕上，张三手中的圆环已经消失。
“不知道你小子，那天又是见到了什么？”斯易探看着闭目站立的张三，心中愈发觉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