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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罗罗     抢救大明朝txt下载     抢救大明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0章 个人崇拜(求订阅)

    “太祖高皇帝再世!大明战无不胜!”

    “太祖高皇帝再世!大明战无不胜!”

    “太祖高皇帝再世......”

    午饭的时候,欢呼的声音陡然在克难新军的临时大校场各处中响起!由各营的官长带头喊口号,下面的士兵再跟着齐声呐喊,喊完以后才开始放饭。

    在如今的克难新军当中,这“太祖高皇帝再世!大明战无不胜!”的口号每天要吼上不知多少次。

    每天一大早起床后,各营官兵就得在新发下来的抚军太子像前喊上三遍,然后才能洗漱吃早饭。吃完早饭后则是大元帅府的一些参军下部队“讲故事”,讲太祖高皇帝和抚军太子殿下怎么牛逼的故事,还要宣讲抚军太子是太祖高皇帝附体的故事,而且讲得有鼻子有眼。而听故事的官兵们也少不了喊几嗓子口号配合一下。

    听完故事就是各种操练,而在操练的过程中,少不了又得喊口号和听故事口号是“太祖高皇帝再世!大明战无不胜!”和“太祖高皇帝再世万胜!”两种,故事则是大沽口火铳杀鞑子的战例。

    上午的操练结束,大家伙又得在午饭前继续喊口号,喊完才能吃饭。吃完饭,还会有参军来给大家上课讲军纪,讲战法,讲跟着太子爷前途无量......讲完以后,还得再喊口号!

    下午还是训练,和上午的训练一样,还是队列、阵型、行军、战法这些。训练过程中,少不了再喊一堆口号。

    训练完毕,再是喊口号,吃晚饭!

    如果遇上发军饷和放赏,那还得再多喊几遍了!

    总之,在克难新军抵达登州后,除了训练加码,纪律也越来越严格之外,就是出现了宣扬个人崇拜的造神运动。

    这场造神运动的发起人当然是大明抚军太子朱慈了!

    他在大沽口战役前就玩了一把造神,效果似乎不错,大大提升了士气。所以到了登州之后就开始变本加厉的造神!

    为此还在抚军大元帅府下设立了一个名为参军司的机构,网罗了三四百个京城勋贵家的子弟。都是一些京师权力圈子外围的年轻人,少不了有眼高手低爱吹牛的毛病。而且这些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朱慈的“神迹”,又眼见着朱大太子在大沽口了痛打鞑子,所以都信了他真是朱元璋再世了。

    原来跟着朱慈的那个太医曾神仙,现在也被派到这个参军司兼职,这个太医也是个能吹牛的主儿。说起神仙鬼怪的那一套,可是有板有眼的,朱慈又是他亲见着“脱胎换骨”的,那吹起来更是和真的一样了。所以曾神医现在就兼职说书先生,人称“神医先生”了。

    这个专门“吹牛”的参军司的工作效率,还真是出人意料的高啊!短短十数日吹下来,就生生将朱慈变成了朱元璋转世,变成了克难新军的神!

    当然了,朱慈的“神”也不完全是吹出来的,他虽然不是朱元璋转世附体,但的确换了魂,而且的确干出了一点“神迹”。

    “这转世附体之说,还是太过玄幻了......”

    抚军大元帅府内,一座巨大的厅堂内,正坐在一张长桌边上吃饭的史德威正连连摇头,质疑着朱大太子的神迹。

    他虽然是武夫出身,但是也正经上过学,还考过秀才,后来又当了史可法的养子,自然满脑子圣人道理,怎么会相信太祖高皇帝转世这种荒诞之说呢?

    “怎么是玄幻呢?这是真的......”一个穿着红色战袍的克难新军参军用异常肯定的语气说对今天早上刚入登州城的史德威和唐云说,“这事儿我最清楚了,我堂兄的娘舅就是东宫侍卫,三月十三日晚上太祖爷下凡附体在太子爷身上的时候,他可就在端本宫外面守着!亲耳听见千岁爷和太祖高皇帝说话的!

    而且三月十四日晚上,千岁爷醒来以后,立马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之前那是多老实的一个孩子,绝对是规规矩矩,不让干的事情半点都不干的。可三月十四日晚上到现在,不到三个月,千岁爷已经干成多少大事了?连鞑子都打死3000了......不是太子高皇帝附体有可能吗?”

    这个克难新军的参军名叫李龙睿,是上直亲军的世袭指挥使家族出身,在北京的时候就是个不大不小的纨绔,耳目通灵,一张嘴也能吹嘘,所以就补了个“吹牛参军”。

    这大元帅府参军除了负责吹牛,还管接待通报的差事。所以史德威、唐云他们到了登州以后,就由参军司的人负责接待。

    其实也没啥好招待的,就是管饭管住宿。饭食就是在轮值守卫大元帅府的克难新军步军协搭伙到了登州之后,朱慈就不再设立专职的侍卫协,而是由克难新军下属的各个步军协轮流充当宿卫。负责大元帅府和行宫的安全。

    当然了,朱慈自己还是额外保留了一个侍卫营,充当贴身的禁卫。

    另外需要一提的是,克难新军实行的“搭伙”制。自从朱慈草创克难新军时起,他就坚持每天必要一餐和兵士共用。一来是为了检查基层部队的伙食;二来是为了拉拢人心。

    这个优良传统不仅保持到了现在,而且还得到了扩大。现在克难新军的《新军典范》就规定了各级军官和士兵如何一体饮食的问题。

    协统以下(包括协统)军官,如无特殊情况,每日早、午两餐,必须和士兵共用。协统以上,每日的午食须和基层士兵共用!

    而基层部队的伙食供应,则以协为一个独立结算单位,设立专门的炊事旗,大元帅府、克难新军指挥使司、各师帅司不单独开伙,而是在各协搭伙。

    所以各协的伙食都很难办,基本捞不到什么油水,而士兵们的伙食也算有保障,至少可以吃饱,荤腥也日日可见。

    现在和史德威,还有高杰的心腹亲将唐云等人一起吃饭的,就有许多克难新军右师左协的基层官兵。李龙睿和坐在周围的那些右师左协的官兵似乎挺熟悉的,吹完牛后就冲他们喊了一嗓子:“弟兄们,你们说说,咱太子爷是不是太祖高皇帝转世下凡啊?”

    “是啊,千岁爷就是太祖高皇帝再世!错不了的......”

    “千岁爷如果不是太祖高皇帝转世,怎么可能那么厉害?”

    “是啊,鞑子都怕咱们的太子爷!”

    “有太子爷在,咱们克难新军就战无不胜!”

    好嘛,一个个都被洗了脑,说起太子爷全都信心爆棚,仿佛跟着太子爷,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史德威、唐云两个人互相看看,都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他们也不再说不合适的话了,还是埋头吃饭吧。

    还别说......这个克难新军吃的真是不错啊!

    今天中午史德威和唐云他们吃到了白米饭、烧豆腐、蒸鱼块、炒胶菜。豆腐和胶菜里面都加了猪油,吃着很香。鱼是海鱼,用盐腌过,非常鲜美。白米饭还管饱!

    这样的伙食搁在别处,都是家丁才能吃上的!在克难新军里面却是任何一个普通士兵都能吃到的。

    除了吃得好,克难新军的军饷也足,而且不欠饷,不克扣,不折色,同样是别处家丁才能享受的待遇。

    另外,每一名克难新军的官兵,口袋里都塞着“授田令旨”,至少50亩水田,到了江南就兑现......

    下面的人有了这样的待遇,这朱大太子当然就是太祖高皇帝再世了!

第181章 太子大点兵(加更,求订阅)

    “千岁爷,这是史可法和高杰差人送来的奏章......”

    朱慈才回到自己设在登州水城内原备倭都司府内的抚军大元帅府,他的元帅府长史毕酒城和军师李岩就出来参见了。

    毕酒城手捧着两本刚刚收到的奏章,眉头紧锁。

    现在流浪朝廷不怎么正规,没有了通政使司,奏报、行文和旨意的上传下达都靠大元帅府的参军司进行。

    而负责拟诏的翰林院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元帅府的长史司。同时长史司还兼了司礼监的一部分职责,实际上就是大元帅府的“秘书处”。

    由六部、诸卫、各地方上呈的奏章都会汇总到大元帅府的长史司,先由毕酒城和李岩来看,然后再给朱慈。

    不过一般情况下,朱慈都是在每天一大早看奏报的。看完奏报再上“午朝”或“下午朝”,和帅府诸卫、六部、察院等衙门的主官议政,并且下达指令他的指令一般由长史司负责拟诏,然后分成两类,一类由内阁拟条旨,朱慈批红,再让参军司传达。

    还有一类是给大元帅府诸卫的旨意,不需要条旨,由朱慈批红即可。

    而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都下午了,如果不是紧急军情,一般的奏章应该是明天早上再给朱慈过目。

    “怎么?”朱慈有点奇怪,“是紧急军情?”

    毕酒城摇摇头道:“千岁爷,这是史可法和高杰给圣上的奏章!”

    “给圣上的?”朱慈迟疑了一下,“都说了什么?”

    李岩笑道:“史可法和高杰奏报说他们已经集结了十万勤王大军,很快就要北上迎驾来了。”

    “十万?”朱慈哼笑了一声,“早干嘛去了?”

    “千岁爷,”李岩道,“就不知道这史可法想要勤的王是谁了?”

    “应该是我父皇吧?”朱慈笑着,“这是好事啊......史可法真是忠臣,难得的忠臣啊!”

    “好事儿?千岁爷,您说真的?”毕酒城愣了又愣。

    李岩道:“当然是好事儿了......他这么一闹,南京那些二百多年的勋贵将门还有几个能脱得了干系?”

    “千岁爷,”毕酒城小声道,“东南可不能乱啊!”

    朱慈笑了笑,“乱不了的,一帮不中用的家伙!酒城,去召集下午朝吧......把苏观生、吴三辅、朱纯臣也叫来,本宫要听听大家伙的意见。”

    “臣领旨。”

    ......

    抚军大元帅府大堂。

    流浪朝廷的阁老、尚书,元帅府诸卫的卫帅,察院的李邦华,军师李岩,登莱巡抚苏观生,还有刚刚被朱慈任命为备倭都指挥使的朱纯臣,以及克难新军指挥使吴三辅,全都聚集一堂,开始议事了。

    “好个高杰,居然敢和千岁爷做对!他个援剿总兵之前还临阵脱逃,一跑上千里......这罪过还没追究呢!千岁爷,您给臣下令旨吧!臣带兵去平了他!”

    喊打喊杀的是国舅爷吴三辅!

    他现在可厉害了......他指挥的新军可是打死过3000真鞑子的!

    高杰那点实力算个屁啊!能和3000鞑子比吗?还不是随便打打就灭掉了?

    而且现在已经是大明崇祯十七年五月底了,克难新军又在登州练了二十多天的兵,还补充了兵员,实力那是更上层楼了。

    在大沽口的时候,克难新军的总兵力已经破20000人了。后来李岩、红娘子拉过来3000,苏观生在登州又招募了3000,朱慈又从随行的勋贵、勋臣、官员、义民之中拉了2000人。

    现在新军总兵力已经达到了将近28500人!

    这28500人被编组成了前中左右四个师,每个师的人数都超过了7000人包括四个1600人的协和一个600多人的直属队。另外还有直属大元帅府、新军指挥司的几百号人。

    在人数增加的同时,装备水平也有了一定的提升。新军装备的火铳数量目前达到了将近2600支(沈廷扬又四下收购了一些鸟铳送到了登州),包括斑鸠脚火铳和鸟铳,其中鸟铳全部配备了枪刺。

    这2600支火铳被分配给了8个营,前左右三师各有两个营,其中属于新军中师的两个火铳营和两个没有配备火铳的步兵营组成了一个步兵协,全部驻扎在海沙岛上。

    不过登州这里,包括6个营的火铳兵,3000铁骑兵和4门红夷大炮在内的两万六千多克难新军,还是足够的强大!足够高杰的30000账面兵吃不了兜着走的!

    吴襄摇摇头,打断儿子道:“可不止一个高杰,还有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他们多半也会加入进来的!”

    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现在并没有表态,不过他们的立场可以想见一定会搞事儿!

    因为搞事儿对他们没坏处......天塌下来由史可法顶着!而且他们还能出卖史可法获利,何乐而不为?

    朱慈看着军师李岩:“军师,你怎么看?”

    “他们不会来打登州的。”李岩道,“来了......就不好谈条件了!现在只是不知道史可法了......”

    “史可法不足虑,”侯恂笑道,“他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倒是马士英、路振飞、钱谦益三人需要留意。”

    “钱谦益?”朱慈一笑,这不是水太凉吗?山东这边......水很凉的!

    侯恂道:“这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败谁的事?”

    侯恂笑道:“当然是史可法的事儿了!”他顿了顿,“另外,钱谦益有个弟子需要拉到咱们一边!”

    “弟子?谁?”

    “郑森!”侯恂道,“他是福建总兵官郑芝龙的长子!”

    啊,郑成功啊......大明首富的儿子!

    朱慈点点头,“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岩笑道:“千岁爷,光是伐谋还不行......现在是时候大张声势了!他们不就是仗着人多吗?咱们到了登州都快一个月了,也是时候从登莱七卫募集大兵了!”

    朱慈将目光投向了苏观生和朱纯臣。

    这二十几天,苏观生和朱纯臣可是忙得快飞起来了!

    他们俩在“跑基层”,二十几天时间苏观生跑遍了三州十一县!而朱纯臣则跑了登莱七卫,去传达免赋的令旨。两人的马术都跑得进步了不少。

    而且他们也不是孤身一人出门的,都带着部队。现在登莱二府的三州七卫十一县都驻扎了克难新军,数量不多,都只有一个旗80多人。

    人数虽少,却也足够震慑一下宵小了!

    “千岁爷,七个卫的卫城都已经掌握了!”朱纯臣道,“只要臣和英国公、襄城伯、定国公、武定侯、泰宁侯、镇远侯各领一旗人马和十数参军,带着银子去募兵,20天内准保能有30000人!”

    “一人给10两安家费,再给各卫10两奖赏!”朱慈道,“务必要把七卫之中的精壮之士都给本宫拉到登州城来!”

    这一次就砸出去60万两银子了!用60万两银子买下30000壮丁和登莱七卫,这买卖做得可真不赖啊!

    他顿了顿,“兵器够吗?”

    “盔甲肯定没有,”吴襄道,“刀盾、弓箭数目也不足,但是长枪应该能配上。”

    李岩笑道:“人数凑够就行了......兵器自有史可法给咱们配备。”

    朱慈点点头,“说得不错......不过上兵伐谋,咱们最好别和史可法真的兵戎相见。”

    “千岁爷所言极善!”李岩道,“咱们只需要大张声势,先吓住四镇,然后就容易拉拢了......四镇当中,只要拉拢一镇,史可法就只能向千岁爷负荆请罪了!”

    这就是有钱有嫡系的好处了!四镇大兵想要动他就得好好考虑后果......除非他们四镇和史可法团结一致,否则他们基本没有胜算。

    可是这四镇和史可法又怎么可能一条心呢?

第182章 最喜欢做官了(加更,求订阅)

    大明崇祯十七年六月的登州府城内,还有不少无所事事的官员或者是前任官员。

    前者是一路跟着朱慈跑到登州的,不管有用没用,他们都是克难功臣,所以到了登州后,人人都有一份钱粮,也安排了住处,每天都能去行宫或者大元帅府应个卯。

    而后者则是在李自成兵败离开北京后从北京城出来跑到大沽口的前任官员,之所以是“前任”,是因为他们都有从贼或者疑似从贼的污点。朱慈也不问他们的罪,但是官职、爵位、功名一律免去,也不会再发钱发粮给他们,就由着他们自生自灭了。

    和“克难功臣”们相比,这批人当然比较潦倒了,没有钱粮,也没有登莱巡抚衙门安排的住处,就只好租借民房或者借住在登州水城旁边的蓬莱阁(道观)中。

    史可法的堂弟史可程就是怎么一个丢了官职和功名的倒霉蛋,现在就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前任官员,一起在蓬莱阁租了客房。

    不过他和大部分的“前任”不同,并不担心自己的仕途,也不显得潦倒,反而每天约上三五同道,游山玩水,吟诗作对,日子过得逍遥无比。

    而且那些无所事事的克难功臣也不排斥他,反而愿意和他结交,谁让他有个炙手可热的堂兄名叫史可法呢?

    今天登州府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今年二十多岁的白面书生史可程没有出门,就在蓬莱阁中一间干净的客房里面,悠然自得的翘腿坐着,跟前的茶几上摆了壶香茶,手上则捧着一本书卷。

    客房周围非常安静,只有风声、雨声、海涛声传入耳中,颇有一番笑看天下风云的意境。

    门外铺了木头的地板,年代久远,人走在上面偶尔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史可程突然放下手中的书卷,侧耳听听,然后展颜笑道:“是哪位仁兄?快进来吧。”

    门外就传来了恭敬的通报声:“侄儿史德威闻叔父在此,特来拜访。”

    然后就看见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儒服的男子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把湿漉漉的雨伞,正是史可法的养子史德威。

    史德威是隐瞒了身份跟着唐云一起到登州来的,所以并没有被朱慈或崇祯召见,而是在城内四处溜达,打听消息。听说了自己的一个叔叔就在登州的蓬莱阁蛰居,便前来拜见了。

    “侄儿见过叔父。”史德威放下雨伞,又行了一礼。

    史可程认得史德威,但并不亲密,今天却是很热络的起身上前,拉着史德威的手就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还动手给他倒了杯茶。

    “龙江,你怎么来了登州?”史可程问,“是道邻(史可法)派你来的吗?道邻现在到哪里了?”

    “叔父,”史德威道,“是父亲让侄儿来登州探查情况的,父亲亲率勤王大军北上,现在该到兖州了。”

    “到兖州了?”史可程心算了下,“再有三五日就该到登州了吧?我得去迎他一下。”

    他当然希望史可法可以快点北来登州,史可法可是留都官员勋贵之首,还掌握着南直隶的兵权,又是东林大佬,面子自然是极大的。

    如果史可法带着勤王大军北上,太子爷一定会赦了他投敌附逆的罪过,让他官复原职的。

    “父亲暂时来不了登州,”史德威的话让史可程吃了一惊,“叔父不如也跟侄儿离开登州吧。”

    “为什么?”史可程愣了愣,“道邻身为南京兵部尚书,又统兵北上勤王,怎有不来登州面君的道理?”

    “叔父难道不知道如今登州行在是谁在掌权?”史德威反问了一句,“而太子抚军的大权又是怎么来的?”

    来到登州三两日的史德威已经听说了一点皇极门之变的事情宫变什么的,大家是不敢说的,但是兵谏的说法却有不少。毕竟皇极门之变是在众目睽睽下发生的,根本无法隐瞒。

    而在史德威看来,皇极门的变故就是一场政变!皇太子的抚军大权就是篡取而来的......这个太子,分明就是乱臣贼子啊!

    “这是皇家的事情,”史可程摇摇头,“你管得了吗?”

    “叔父何出此言?”史德威皱眉道,“叔父读的是圣贤书,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大义名分?”

    大义个头!

    史可程眉头大皱,心说:你这个武夫怎么和史可法一样呆啊,你叔父我都是贰臣了,还管什么大义?只要太子爷能让我做官就行!你叔父我苦读了二十年四书五经,就是为了做官啊!

    “啊,”史可程转了转眼珠子,“你说的有道理!唔,读书人是要讲大义名分的。不过我不能马上离开登州,因为我在登州还有些友人,现在就去见他们,看看能不能拉他们一起走。”

    “这可太好了。”史德威大喜,“不如让侄儿陪着叔父一起去见他们吧。”

    “不,不,不,”史可程连连摇头,“你不方便露面,我一个人去见就行了。”

    史可程的确不方便带着史德威去见朋友,因为他要见的那人名叫苏子文。和他是同年进士,都是崇祯十六年高中的,而且都授了翰林院编修的差事。

    只不过苏子文在皇极门外带头投靠朱慈,而且又是汤若望的弟子,懂得许多西洋数学、化学知识,会摆弄火药和火炮,现在已经得到了重用,成了朱慈的讲官和大元帅府主簿,位在大元帅府长史毕酒城之下,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而史可程虽然有史可法这样的堂兄,但是却一念之差,觉得大明没戏,所以就没跟着跑路,留在北京城内当了贰臣,现在更是被一撸到底,成了平民百姓。

    当平民史可程有要事求见大元帅府主簿苏子文的时候,苏子文正和另一个帅府主簿周泽睿,还有另一个东宫讲官龚鼎孳一起操办登莱恩科的事儿。

    举行登莱恩科的主意是李岩提出的在整治卫所的同时,得让登莱地方最有力的豪强得到做官的机会啊!苏观生在五月份的“大巡视”,就在忙活这事儿。

    登莱毕竟是前沿,不能对一帮地主豪强太狠,要不然他们都当了带路党怎么办?所以得给出路,不管是卫所系统的武官,还是登莱三州七卫十一县的读书人,都要给机会。

    而且是很大的机会!

    总之,登莱两府的地主阶级知识分子和豪强分子,很快就要迎来他们人生之中最关键的一场做官考试了。

    而苏子文作为主考之一,自然是忙得团团转,不过史可法的弟弟来了,他还是得挤出时间去见一见的。

    “子文兄,小弟打听到一见机密事情,要向太子爷当面禀报。”

    苏子文高中之前就是江南名士,以字行,所以史可程就称其为“子文兄”,还自称“小弟”,将姿态放得很低。

    “是什么机密?”苏子文道,“可否透露一二?”

    史可程左右看看,然后压低了声音:“我堂兄史可法派了他的养子来登州了!”

    “什么?”苏子文一愣,“没有听说啊!”

    “他是化名而来的!”史可程道,“子文兄,现在可否为小弟引荐?”

    这可是大事儿!苏子文心想:史可法现在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千岁爷能不能在南京即位,他可是个关键!而这个史可程是他的堂弟.......如果实心投靠,也是有大用的!

    “好!”苏子文点点头,“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去见太子殿下!”

第183章 得让大家都知道太祖爷转世了(求订阅)

    “你就是史可程啊!本宫可听苏先生、龚先生提过你不止一次啊,说你是满腹经纶,能写锦绣文章,是大大的才子......别跪着了,平身,赐坐!”

    抚军大元帅府内,朱慈正在苏子文,龚鼎孳二位讲官的陪同下接见大才子史可程。

    看那个亲热劲儿啊,不了解朱慈的还真以为朱大太子多看中史可程的才华呢!

    史可程偏偏就不了解朱慈的为人......他是崇祯十六年的进士,之前一直在苦读,没有多少阅历,而且朱慈又长得鲜嫩两世年龄相加都五十大几了,却还是一副天真少年的模样,史可程哪儿能想到对方已经考虑了七八套利用他的方案了。

    说实话,朱慈虽然一直表现的不把史可法当回事儿,可实际上他对这个东林大佬还是有点头疼的。

    如果现在率兵而来的是那个“水太凉”加“头皮痒”的钱谦益,朱慈就一点不头疼了。可史可法不一样,这家伙的骨头还是有点硬的。而且他手里还有军队,万一真的打出勤王的旗号和朱慈打,麻烦还是不小的。

    倒不是打不过,而是南直隶这块不能乱!

    南直隶加上浙江、江西,就是朱慈将来的统治核心。只要这块地盘在手,大明首富郑芝龙就得效忠,而且朱慈还能问他要钱要枪要炮要火药!

    有了郑芝龙的效忠,广东、福建就能牢牢掌控住。而且朱慈还能向越南那块要点粮食,从日本国搞点“铁”,从澳门弄到红夷大炮,甚至从欧罗巴请来洋将帮着训练军队......

    整盘大棋就完全活络了!

    所以史可法可以闹,但不能真的到了双方兵戎相见的地步。

    朱太子现在滞留登州整顿什么土地人口,其实一半原因就是拖延时间,好搞定史可法和他召集起来的勤王大军。

    而这位史可程就在这个时候自己送上门来投靠了!这可真是天助朱慈啊!

    史可程在一只绣墩上坐了半个屁股,双手扶着膝盖,也不敢大明大方的抬眼注视朱大太子,看着跟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差不多。

    对了,他的确有错,都叛国投敌了!

    “可程啊!”朱慈笑着,“人孰无过,有过能改,善莫大焉。你知道你最大的过错是什么吗?”

    史可程一听这话,连忙站起身,又要下跪。

    “别跪,坐下,坐下说。”朱慈笑着,“知道错在哪里比下跪磕头要好。”

    “臣做了贰臣,对不起皇爷和千岁爷的恩典。”

    朱慈笑了笑:“说的不对!做贰臣是你的过错,但不是最大的。”

    这还不是最大的?史可程的心脏怦怦直跳,投敌附逆是可以杀头的!还不大?

    朱慈道:“你最大的过错是不相信本宫能挽回大明江山的颓势,不相信本宫是太祖高皇帝再世。所以你才当了贰臣!”

    “千岁爷英明!臣知错了!”史可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臣太糊涂了,竟然不信千岁爷是太祖皇帝转世......”

    “那你现在信了吗?”朱慈笑着问。

    “信了,臣信了!”史可程连连点头。“千岁爷定然是太祖皇帝转世!大明有千岁爷,一定可以扭转乾坤,再造盛世的!”

    “信了就好!”朱慈笑着,“你果然是难得的才子啊!你是可造之才啊!”

    他顿了顿,又问:“不过你哥哥史可法还不相信,你侄子史德威也不相信,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他们恐怕也不信......这该怎么办?你是大才子,该知道怎么办吧?”

    “知道,知道!”史可程连连点头,“臣一定去和他们说。”

    他是崇祯十六年第二甲第十名的进士,智商那是没话说的,怎么会不明白朱慈的意思?

    太子爷是要他去做宣传,得史可法、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这些人都知道太祖高皇帝转世成了朱慈这个喜讯啊!

    “好好!”朱慈连连点头,“你果然是可造之才,本宫没有看错你!”

    ......

    “龚先生,请上前来。”

    史可程他们走了,朱慈又将自己名义上的讲官龚鼎孳叫到了跟前。

    龚鼎孳也是东林党人,不过算不上什么大角,但是他的文采非常出众,被称为江左三人之一。

    “千岁爷,您唤臣何事?”龚鼎孳恭恭敬敬上前。他是不敢在朱慈跟前充先生的朱慈可亲手杀过一个讲官,就是少詹事项翌。

    “你是江左三人之一,对吧?”朱慈问,“还有两人是钱谦益和吴先生吧?”

    吴先生就是吴梅村,他也当过讲官,所以朱慈称他为先生。

    “的确有这么个说法,”龚鼎孳道,“不过钱谦益和臣其实不是一辈人,他比臣大了三十多岁,是臣的长辈。”

    朱慈点点头,“那你和钱谦益应该很熟吧?”

    “有点交情。”

    朱慈笑着点点头,“钱谦益是东林魁首,本宫是非常看重东林君子的!本宫的讲官之中侯先生、吴先生,还有你龚先生,都是东林君子。如果要认真论起来,本宫也能算东林后继吧?”

    “那可是东林的荣幸啊!”龚鼎孳重重点头,“钱谦益如果知道殿下的心思,一定会支持殿下的。”

    朱慈一本正经地说:“本宫早就仰慕钱先生的才学了,本宫就想跟着钱先生学习儒家的圣人之道!

    另外,目前朝中只有五个阁臣,还缺一个。所以本宫希望钱先生能当这个阁臣。”

    钱谦益当然是要拉拢的!哪怕他没有临难一死报君王的风骨不过朱慈也不在乎这个,他根本就没打算让手下的大臣去殉国,殉国的事情,应该是多尔衮那边的人要好好考虑的。洪承畴已经殉了,其他人也没跑!

    而大明这边有了太祖皇帝再世的朱慈,就需要考虑怎么中兴就行了。

    “臣这就南下去和钱谦益说!”龚鼎孳也是聪明人,“一定把他带来.......”

    “带去兖州!”朱慈道,“不仅要带上钱谦益,还要带上他的一个弟子,名叫郑森的。这人是福建总兵官郑芝龙的长子,也是南京国子监的学生,还是钱谦益的弟子。你想办法让钱谦益带上他!”

    “下官必不辱命!”

    郑森就是那个郑成功,首富郑芝龙的儿子,现在在南京国子监镀金,还拜了钱谦益做老师也不知道给了多少学费?不过肯定是个天价!

    而之前朱慈还在大沽口的时候,就给郑芝龙发去了令旨,让他提供火铳、大炮、火药,到现在连个回信都没有!

    所以朱慈就琢磨着把郑成功弄来当个有求必应的大师兄。

    ......

    崇祯十七年六月初六,威海卫城。

    一个时辰之前,备倭都司衙门的都指挥使同知英国公张世泽就带着一队骑兵飞马入城,同时带来了抚军太子的令旨和四张皇榜。令旨是给威海卫指挥使司下的所有武官的,而皇榜则在威海卫城四门张贴。这一份令旨,四张皇榜,顿时就在威海卫城内外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太子大点兵啊!一兵给十两银子的安家费,月俸还有一两五钱!”

    “真的给那么多钱?不会是骗咱们的吧?”

    “是啊,朝廷什么时候那么大方?”

    “听说关宁军也只有这个数目......”

    威海卫这边的壮丁得到消息涌了过来,聚集在卫城四门外面看皇榜。他们大多是不认字儿的,不过跟着英国公过来的参军都认字儿,一个门口站俩,轮流朗读,还带解释政策的。

    现在听见有人质疑,参军们就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词了......

第184章 打史可法,打江南啦!(加更,求订阅)

    “骗?你们这些苦哈哈的穷汉子也不撒泡尿看看,有啥可骗的?”

    “是啊,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先给......你们拿了钱,还有什么好怕的?怕千岁爷把你们卖了?”

    “卖给谁啊?看看你们一个个傻不拉叽的,估计也没人买......”

    “滚滚滚,没胆子赚这个钱就滚远点!名额有限......你们啊,就在威海卫憋着吧!一辈子没出路!”

    一帮威海卫的穷汉子想想也对啊,他们在威海卫有个屁前途啊?威海卫这里号称十八家指挥!

    也就是说有十八个世袭的指挥家族......这可真是太过头了!一个威海卫才多少军户?十八个世袭指挥!下面还有什么佥事啊,镇抚啊,千户啊,百户啊,都是一群群的世袭之家。

    朱元璋搞得这个卫所制,其实不是让文官给搞垮的,就是因为世袭武官的不断繁殖增长和武转文的军籍士大夫给搞坏的。

    在洪武年间,威海卫也就一个指挥,一个同知,两个佥事......现在光是有资格世袭指挥的家族就十八个!

    另外,一个个可以世袭官职的家族中还有不少秀才、举人,乃至进士!

    这可不得了啊!威海卫有多少土地够分的?一帮世袭武官和军籍士大夫都不够了,哪儿还有多余的土地给军户?

    所以这里的几千家军户,现在都是渔夫和佃户,身强力壮的汉子,一年忙活下来,也存不到一两银子......现在朱慈光是安家费就给十两!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军籍,什么好男不当兵的,可不是他们考虑的。现在有那么好的待遇,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对了,这位参军爷,太子爷要咱们当兵去打谁啊?”

    “打史可法,打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他是个大奸臣!反对太子爷!”

    “什么?要打南京?”

    “怎么?害怕了?”

    “不怕!”

    “我去!”

    “打南京怕什么呀?又不是打鞑子!”

    “俺非去不可......”

    “去打南京啦!”

    本来还有点犹豫的人们,一听说要打奸臣史可法,要打南京,全都沸腾起来了!

    可见史可法多不得人心了!这就是失道寡助啊!

    ......

    “国公,真的有这样的好事?”

    “国公,拉一个就给10两......”

    “这这这......”

    威海卫指挥使司的大堂里面,英国公张世泽大马金刀高坐在上首,下面一群好灰孙子一样的指挥、同知、佥事,个个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英国公。

    拉一个壮丁给10两啊!

    别以为这帮卫所官多有钱,一个巴掌大的威海卫有18家指挥,都是些什么人用脚后跟想想就知道了!

    他们恨不能都让自家的子侄跟着去当兵了......10两“介绍费”,10两“安家费”,那就是20两啊!老婆本都有了!

    “有啊!”张世泽咬咬牙,“史可法你们知道吗?”

    “知道,知道......南京兵部啊!”

    张世泽哼了一声:“他反对千岁爷!”

    “什么?”

    “有这样的事情?”

    张世泽点点头:“是啊!这就是个奸臣,是活曹操啊!

    他从南京拉来了几万人大军,要和千岁爷过不去。现在千岁爷手头只有三万人,没有他人多,所以要拉点人手......他准备拿出60万两,在登莱二府募三万壮士!这样千岁爷就有六万人,六万人一起下江南!讨逆贼!”

    “下江南啊!”

    “发财了......”

    “真的吗?”

    张世泽点点头,“当然是真的......现在千岁爷不下江南,难道去北京啊!鞑子在那儿呢!”

    “国公爷,你看我能不能去啊?”

    “你......你是指挥佥事啊!”

    “我可以辞官......只要能打史可法这个奸贼,我不当官也行!”

    “对!下官也不当指挥同知了,下官决心舍身报国!”

    “打史可法!打江南!”

    一听说下江南,有几个年轻一点的卫所高官眼睛都红了!他们其实也是穷官,威海卫就这点地盘,那么多人瓜分,他们手里能落下几个?

    如果要去他们打鞑子,他们是不敢的,为了20两银子把命送了还不至于。

    但是下江南......呵呵,山东的卫所兵再烂,也比江南的班军(卫所兵)要强!

    就凭这帮山东人穷疯了,敢他n的拼了,也吊打江南班军了。

    另外,江南有钱啊,打下来可以放抢的,那不是发财了打江南的劲头,和打辽东的劲头是不一样的!当年孔有德那帮孙子如果得到的命令是打江南,怎么都不会叛变的!

    历史上那些投了鞑子的明军为毛那么厉害?有利可图啊!你要让他们去打西伯利亚哥萨克老毛子你看看他们还厉害吗?

    张世泽显然没想到威海卫这里的卫所官那么忠心,他皱眉道:“你们要去?那,那也只有20两银子......”

    “行啊,行啊!我家八个兄弟都去!”

    “我家也出六个兄弟......”

    事情大大出乎了英国公张世泽的预料!不仅威海卫的穷汉子踊跃从军,连一群指挥、千户、百户之家的汉子,甚至不少当着官的指挥、同知、佥事也都要跟着去打史可法这个奸臣!

    这史可法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们了?

    而同样的事情,不仅发生在威海卫,整个登莱七卫,几天之内就沸腾起来了,从军报国的劲头从来都没那么大过......

    ......

    山东,兖州府。

    这座位于山东西南部,紧挨着南直隶徐州府的大城,在李自成势大的时候,一度被明军放弃。不过现在,大明朝廷的兵马不仅回来了,而且还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涌来,似乎要将诺大的兖州府城彻底填满!

    到大明崇祯十七年六月中旬的时候,在兖州城内就聚集了一部堂,两总督,一巡抚,四总兵,还有一个镇守太监,一个提督勋贵等等一大堆的高官显贵。以及他们带来的不下十万人的所谓勤王大军。

    其中的一部堂当然就是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了,而两总督则是凤阳总督马士英,漕运总督路振飞,一巡抚是山东巡抚王公壁,四总兵是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一个镇守太监则是凤阳镇守太监卢九德,而一个提督则是提督漕运的保国公朱国弼。

    高官显贵之多,都快把兖州城给挤爆了!

    而这群高官显贵,则毫无疑问是以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为首的。

    他们这些人到底是勤崇祯这个王,还是勤朱慈这个抚军太子,就等史可法一句话了当然了,史可法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会听!

    都是一帮成了精的狐狸,谁不是小算盘打得贼精的?

    所以史可法也不能随便表态,不表态,大家都把他当老大供着,表了态,也许就该分出门户了。

    “三弟,皇极门逼宫的事儿......可是千真万确?”

    “大哥,此事千真万确,小弟虽没有亲见,但是却有许多人是亲眼所见的。”

    “那么圣上身边除了太子殿下,还有其他儿子吗?”

    “没有了,代藩远在大同。永王和五皇子则陷于流贼,生死未卜。陛下身边只有太子殿下一人......”

    史可法的帅府占据了原本鲁王府的长史司,非常宽敞。史可法选了其中一间净室和今天上午才抵达的史可程密谈。

    听史可程提到崇祯身边只有朱慈一个儿子的时候,史可法眉头大皱,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史可程见了他的模样,马上露出了紧张的表情,“大哥,你不会想要动摇国本吧?”

    国本是太子代称,动摇国本就是更换太子的意思。

    史可法看着弟弟,一脸的正气:“太子所为,难道不是忤逆不孝吗?”

第185章 太子爷是太祖转世的吗?(求订阅)

    “这个......皇极门之变虽然情有可原,但太子所为的确算不上孝顺。”史可程斟酌着道,“但是国本还是很难动摇的。”

    “为何?”史可法看着自己的堂弟,一字一顿,“你我难道不是天子之臣?”

    “可天子只有一子侍奉左右啊!”史可程道,“代藩远在大同,且路途阻隔,难以入朝。永王和五皇子陷于贼手,生死未卜。若国本动摇,谁来当这个太子?”

    这个......史可法一下给问住了。

    太子不孝,应该废掉。但是皇帝身边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废掉了谁来当新太子?

    崇祯皇帝连亲侄子都没有啊!如果代藩、永王、皇五子都没了,那么朱慈就是独子了,再废掉的话,储君谁来当?没有储君,皇帝要是死去了,大明朝怎么办?

    “大哥,”史可程试探着说,“太子虽孝道有失,但却有雄才。国家如今得以稍安,皆太子之功也。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太子才具不在唐太宗之下,文可安民,武可保社稷,难道不是国家之福?”

    史可法沉默不语。

    史可程看到史可法似乎有点动摇,就接茬劝说道:“小弟还听人说太子殿下是太祖高皇帝转世附体,不如......”

    “不如什么?”史可法面色一沉,看着弟弟,“你枉读了那么多圣贤之书了吧?怎么会相信太子是太祖高皇帝转世这种荒诞之言?”

    史可程摇摇头,也无语了。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兄长是个倔脾气,一脑门子都是忠崇祯那个昏君。

    他本来想劝史可法带头拥立朱慈即位的史可法是兖州这边的一把手,手里还直接掌握着一支勤王军(不是四镇兵马),再加上太子爷控制的克难军,大事可就定下来了!到时候史家就有拥立之功,还怕没有荣华富贵?而且太子爷也有办法,大明不会亡在他手里的。这份富贵说不定还能传上几代,多好的事情啊!

    可是看史可法的意思,似乎还是忠崇祯皇帝的,这可就有点麻烦了。

    看到史可程不说话,史可法也不知怎么想的,就以为他知错了。叹了口气道:“三弟,今天聚集在兖州的督抚总兵镇守太监提督勋贵一共有九人,加上为兄共十人。国本之事,还应该由大家来共议。你是从京城出来的,知道不少内情,等愚兄召集大家商议的时候,你就把京师、大沽口和登州发生的事情告诉大家。”

    史可程点了点头,“全凭兄长吩咐。”

    史可法吐了口气,眉头稍微舒展。兖州这里的情况比史可程想象的要复杂多了!

    一群督府总兵太监提督,个个手里都有兵,人人一副小算盘打了又打。拥戴谁反对谁,都得看利益是不是能到位,他这个南京兵部尚书也没办法包办。

    ......

    鲁王府,长史司大堂。

    二总督一巡抚四总兵一太监一勋贵,这个时候都已经袍褂整齐,带着各自随从幕僚,分两班落座了。史可法史部堂则在中间的案几后面坐着,主持今天的会议。

    史可程和史德威则站立在史可法的左右,等着给大家介绍情况。凤阳镇守太监卢九德今天也带来了个“证人”,是锦衣卫指挥佥事王世德这人是功臣之后,祖宗跟着朱元璋打天下,又帮着朱棣靖难,战死白沟河,因此子孙才得了锦衣卫指挥佥事的世职,一直传到了这位王世德。而他继承世职,成为指挥佥事的时候才17岁,当时崇祯皇帝也才19岁。两人年纪仿佛,于是就被安排充当了“侍立纠仪”,也就是上朝的时候站在崇祯皇帝身边。崇祯恰恰又是个特别喜欢上朝的皇帝,所以他们俩相处的时候比崇祯和周后在一起的时候还多......

    皇极门之变的时候,这位王世德并不在场,而是被安排去巡缉德胜门、安定门附近,所以没有机会救驾,为此还后悔不已。

    朱慈护着崇祯跑路的时候,他也带着几个家丁跟随,一路跑到了登州。也不知怎么就和崇祯皇帝搭上线了,还悄悄离开了登州,跑到了凤阳镇守太监卢九德身边。

    也就是说,今天鲁王府长史司大堂上有了三个证人!

    史可法扫了眼满脸都是悲愤的王世德一眼,吐了口气道:“本部堂的义子和三弟刚刚从登州回来,知道一些行在的情况。还有锦衣卫的王佥事也是从登州来的。诸位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尽管提问吧。问清楚了情况,咱们再商议其他。”

    “那咱家就先问了!”首先开口的是凤阳镇守太监卢九德,“咱家就想知道现在皇爷到底有没有被架空?”

    “有!”史可程点点头。

    “圣上的确被架空了!”史德威答道。

    王世德咬着牙道:“圣上不仅被架空,而且形同囚徒,每与外臣相见,都被太子的心腹监视!”

    卢九德目光灼灼,看着史可法:“大司马,我等都是天子之臣,怎能容许这等不忠不孝之人把持朝政?”

    “没错!”一个膀大腰圆,满脸虬髯的武官大声附和道,“我等应该联名上奏,请太子还政君父!”

    发言的这人是黄得功!

    他是勇卫营出身的大将,部下的精锐兵将大多也来自勇卫营。而这个勇卫营则是天子亲兵,自然是忠于崇祯皇帝的!

    史可法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向了提督漕运的朱国弼,这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白净斯文,风度儒雅,一点都不像个武夫。不过他现在的确领着武职,而且还是相当要紧的职位和路振飞一起管理漕运。现在就有20万两江南税银被他扣在手里!

    察觉到史可法在注视自己,这位世袭抚宁侯爵位的勋臣一脸忧郁,摇摇头道:“下官得到消息,抚军太子正在整顿登莱七卫,好像,好像要免赋均田!有不少指挥、千户之家都丢了土地,阖家逃亡到了海州......”

    “什么?抚军太子在整顿卫所?还要免赋均田?”史可法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免赋有一段时间了,均田才刚刚开始。”朱国弼道,“据说千岁爷先是下旨免了登莱七卫军户们的田赋,稍后又以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募兵,募了大约三万壮士。大约七天前才下达令旨,要把登莱七卫的土地平分给一万应募的登莱军将......

    此外,还另开了恩科,许登莱两府秀才、举人去应考,据说要取士500人!”

    “什么?竟有此事?”

    “卫所世职可是从太祖年间传下来的,牵涉甚广,怎么可以说免去就免去?”

    “是啊,还有军屯田地也不能说收回去就收回去啊!都是多少年传下来的。”

    “鲁莽,真是太鲁莽了!”

    “卫所屯田之法就算要改,也应该从长计议,怎么能如此莽撞?”

    一个卫所世职,一个军屯土地,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问题!哪怕是在座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多多少少都会牵扯到一些。譬如史可法史兵部本人就是开封的军籍进士,家里世袭锦衣百户。而在场四总兵之中,只有流寇出身的高杰不是卫所系统出身的。

    所以一听说朱慈开始捅这个卫所这个马蜂窝,在场不少人就开始摇头表示不满了。

    看来是时候提出请太子还政的事情了!

    史可法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了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话的高杰,“高总镇,高总镇,你怎么看?”

    高杰眯着眼睛,仿佛神游天外,被史可法叫了两声,才如梦初醒一般,问道:“据说千岁爷是太祖高皇帝转世而来,这事儿是真的吗?”

第186章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求订阅)

    这事儿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分明就是无稽之谈啊!史可法心说:这种问题也只有高杰能问出来,到底是流寇出身,没读过书......

    这时崇祯十六年科举考试第二甲第十名的史可程却回答道:“这事儿极可能是真的!”

    “赤豹,你说什么呢?”史可法一扭头,看着自己这个堂弟,脸色也沉下来了。

    “大哥,这事儿小弟也不很清楚......”

    史可法沉着声道:“那就不要乱说!”

    “但是小弟可以确定克难新军三万将士,人人都相信千岁爷就是太祖高皇帝转世!”史可程顿了顿,加重语气道,“因为他们跟着千岁爷,真能得好处,吃的好,军饷足,没有什么克扣。而且千岁爷还许了下面人可以得到江南的田土。

    最要紧的是,他们跟着千岁爷真能打胜仗啊!”

    史可程缓缓地说:“千岁爷在天津卫就打败了流寇的老营,在大沽口又灭了3000满洲鞑子......可都是大捷啊!特别是大沽口那场大战,光是斩首就有两千多啊!”

    这下堂上可炸锅了!

    “真的假的?”

    “怎么可能打败3000满鞑子?”

    “莫不是冒功吧?”

    “一定是杀良冒功......”

    史可程摇摇头:“是真的!大沽口之战时在下已经到了大沽口城,虽然没有上城观战,却也在城墙内听着外头的动静。那可真是铳声如雷,呼声如涛啊!不知多少人在喊‘太祖高皇帝再世’,真是士气如虹啊。

    等打完之后,在下就出城去看了。死人死马真是一片一片的,而且死的大多都是鞑子!另外还活捉了不少,多是鞑子正黄旗汉军的人,脑袋都剃了光了,只有后脑勺留着一撮小辫子,跪了一大片,哭着喊着求饶命。可后来还是给割了脑袋!我还去看了行刑,真是惨啊......”

    一旁的史德威也道:“下官在登州也听说了同样的事情,而且还去见过克难新军训练。一日两操之前都会大喊‘太祖高皇帝再世’,的确是声动如雷,气势不凡。

    而且下官所接触的克难新军士卒军官,似乎人人都相信千岁爷就是太祖高皇帝转世。”

    大堂里面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了,如果耳朵尖一点,没准还能听到一阵阵抽气儿的声音。

    一战灭了三两千鞑子,这也太凶了吧?

    过来了一会儿,还是黄得功打破了沉默,“真的是一日两操?你说克难新军一日操练两次?”

    “起码两次,”史德威点点头,“上午一次,下午一次,各操练2个时辰,有时候还加夜操。”

    “怎么可能?”

    “哪有这样操练的?”

    “下面的人能答应?”

    堂上一群文武官员都是带过兵的,谁也没见过一天操练两三回的部队啊。一回两个时辰,两操就是四个时辰,三操就是六个时辰!这不是在发疯吗?

    史可程插话道:“下面的人都答应啊......他们都相信千岁爷是太祖高皇帝再世啊!”

    史德威也道:“下官在登州虽没呆几日,可也亲见了克难新军练兵,的确是一日两三操,而且训练严苛,动辄就是军棍看押。”

    史可程道:“这么个练法,却没有哗变,连个逃兵都没有,不就是因为人人都相信太子爷是太祖高皇帝转世的!”

    好像有点道理啊!

    堂内的大官们都眉头紧锁,也不再开口质疑了。

    诺大的厅堂,又一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高杰嗯咳了一声:“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咱们现在已经耳听过了,就差眼见了......不如去几个人,亲眼见一见千岁爷和克难新军。如果真是太祖高皇帝再世,也是好事情啊!”

    史可法目光如灼,突然盯着高杰:“高总镇是不是想走一趟登州?”

    “我不去,”高杰摇摇头,“兖州这边还有不少军务......济南那边现在没了主人,本镇想去收复。”

    “本镇是山东总戎,”山东总兵刘泽清忙插话道,“如果要北上济南,那就算上本镇一份吧,高总镇,咱们就一块儿出兵吧!”

    “大司马,您看怎么样?”高杰笑着问史可法。

    史可法这才将目光收回,点点头道:“既然二位要出兵收复济南,那本部堂就许你们出兵吧。不过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和鞑子冲突。”他顿了顿,“收复济南一战,以高总镇为主,刘总镇副之。”

    “末将得令!”

    “末将得令!”

    两个总兵当下就起身拱手领命,笑呵呵的闪人了如果太子是个软柿子,他们不介意插一杠子捞点油水,可现在太子很可能是太祖高皇帝转世的,还是别趟浑水了。

    史可法皱着眉头又道:“既然要对济南用兵,那本部堂要在兖州坐镇,也是走不开的。诸位有谁愿意走一趟登州?”

    “下官走一趟吧!”漕运总督兼淮安巡抚路振飞道,“下官总督漕运,正好押运一批粮饷去行在。”

    “大司马,下官也要走一趟登州。”凤阳总督马士英也拈着胡须道,“下官日前接到抚军太子令旨,让下官护送高墙之内的废唐王去一趟登,正好借机去登州开开眼界。”

    凤阳镇守太监卢九德也道:“咱家也陪马制军走一趟登州吧!顺便去给皇爷请个安!”

    ......

    锦衣卫指挥使朱纯杰脚步匆匆的进了抚军大元帅府,当他赶到朱慈平日办公的书房中时,朱大太子正在给即将开始的“登莱恩科”文比选题。只见他眉毛紧紧皱着,全部的心思都在几道写在本子上的几道考题上面。

    朱纯杰也不敢打扰他,同时也有点好奇,太子爷为什么会如此重视即将开始的恩科考试?

    这次的恩科文比顶天就是乡试的水准,就算能取出几个可用之才,对于天下大局也不会有多少作用吧?

    朱慈忽然摇了摇头,嘀咕一声道:“都出的什么题目?”

    然后就是一挥手,就将眼前的几张写了题目的纸片全都扫到了地板上,这时他才发现朱纯杰到了跟前,笑了笑道:“纯杰,你来了?”

    朱纯杰是朱慈最心腹的几个人之一,可以不必通报,直入他的书房。

    “臣朱纯杰恭请千岁爷金安。”朱纯杰连忙向朱慈下跪,没有等他叩首,就被朱慈挥手阻止了。

    “纯杰,有什么事情吗?”朱慈问。

    “千岁爷,”朱纯杰从袖兜里面摸出两个信封,双手递给了朱慈,“兖州和南京来信了!”

    朱慈连忙接过信封,看了看信封上的名号,然后选了写了个“龚”字的信封拆开后取出里面的信纸,细细看了起来。看完之后,脸上已经是笑容洋溢了。

    接着他又撕开了写了一个“可”字的信封,同样取出一张信纸,一样仔仔细细看着。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已经渐渐收起,眉头也微微一皱。

    “纯杰,”朱慈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朱纯杰,“你看看。”

    朱纯杰接过信看了一遍,这才皱眉道:“千岁爷,马士英、路振飞、卢九德三人要微服而来,怕是很难发现他们吧?这几日登州城来了许多举人、秀才、壮士和卫所的军官,实在有点纷杂了。”

    “发现?”朱慈笑了起来,“为什么要发现他们?他们难道不会自己来抚军大元帅府参见吗?登州这里,也没什么不能让他们见的吧?”

    他说道这里,忽然就是一笑,然后取过一张白纸,又提起毛笔,在上面写下了“虏贼将至登莱,且势大,尔等当如何敌之”,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就是这道题目了!”

第187章 论持久战!(求订阅)

    “虏贼将至登莱,且势大,尔等当如何敌之......”

    五十多岁,微有些发福,面目颇为儒雅的马士英站在蓬莱阁的大门外,望着张贴在墙壁上的考题,微微有点皱眉。

    他和路振飞、卢九德结伴而来,是一天前抵达登州城的。抵达以后,他们也没有去参军司投名贴,而是找了个僻静的客栈安顿了下来。

    然后就去找人打听登莱七卫“均田免赋”的事情。这个事儿没啥难度,因为登莱七卫之中就有一个登州卫,就在登州府城附近,登州水城同时也是登州卫的卫城。

    所以居住在登州城内的不少居民,多多少少都和登州卫有关系。

    对于朱慈整顿登莱七卫的做法,登州城内的士人也分成了两拨,一拨人叫好!

    说真的,登莱这里的卫所几乎就是个囚笼!无论是当官还是当兵,都没有什么出路,唯一能看到希望的就是军籍秀才和军籍举人。而朱慈才纳李岩的办法,一方面夺了七卫官员侵占的土地;一方面却给登莱七卫的壮丁以希望。

    应募的三万人中的一万人会留在登莱七卫,每人都可以分到约200亩土地登莱这边的土地多是旱地,不能和江南的水田相比。而且拿到了200亩田后,小旗以下就没有军饷了,器械和军粮也要自备!

    至于小旗以上,会减二等领取军饷,军饷由抚军大元帅府通过设在登州的登莱总兵官司发放备倭都司已经被撤销,换成了李若琏任总兵的登莱总兵官司。

    而余下的两万人,都会编入克难新军。一部分会编入新军五师(现在新军有五个师了),一部分则会由克难新军指挥司直辖,充当辎重兵。

    由此,克难新军的人数(不包括登莱的10000诸卫军)已经增加到了48000之多!而其中的8000人会留在登州坚持,余下的40000人则会跟随朱慈行动。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拉出了40000大军,且不说能不能打,光是这个拉人头的手段,就让马士英和路振飞极为佩服了。

    不过登州这里唱反调的人也不少!主要都的在“改革”中失去了土地的军籍士大夫。

    他们不甘心从军,又无力对抗朱慈的40000大军和巧妙手段如果不是李岩的办法高明,这帮军籍士大夫一定会煽动普通军户对抗。可是现在不仅普通军户,就连一部分还有点战斗力的军户武官都摩拳擦掌的要下江南去发财了。还有谁能跟着他们对抗?就算对抗也打不过啊!

    至于微服而来的马士英、路振飞和卢九德三人,对朱慈的手段也是又怕又敬......

    只是他们仨还有点不明白,明明还有内阁和兵部啊!怎么就没有人阻止朱慈胡乱行事呢?难道行在的阁佬还有六科给事中也都相信朱大太子是朱元璋转世了?

    不过他们仨也没马上去找行在的五个阁佬,而是在今天跑到蓬莱阁这边来看恩科考试的题目。

    出乎马士英和路振飞这两个老牌进士的预料,他们在蓬莱阁大门外只看到一道考题,是道策问题。题目是虏贼将至登莱,且势大,尔等当如何敌之?

    卢九德也看见这道题目了,这老太监眉头大皱,低声对身旁的马士英道:“怎么只有一道策问题?”

    他这时已经看见马士英眉头大皱,似乎在苦苦思索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做?

    他又看了看路振飞,路振飞是河北男儿,年纪和马士英差不多,都是五十几岁,不过因为长得高大白皙,所以显得年轻。这会儿他也和马士英一样,正摸着大胡子凝视着蓬莱阁大门口挂出来的考题。

    看上去......也不会做啊!

    这道题有那么难吗?

    这时路振飞忽然扭头看着马士英:“瑶草,有解了吗?”

    马士英苦苦一笑,摇头道:“这种题目怎么会有解?我就不信出题的人自己能答得好。”

    路振飞一笑:“那咱们就去找那位出题之人请教一二吧!”

    马士英点点头:“好!见白兄,咱们这就去抚军大元帅府面见太子千岁吧!”

    ......

    抚军大元帅府的都堂之上,朱慈在一张御座上端坐,两边还摆了几把椅子,坐着侯恂、陈锐、吴襄、曹友义、苏观生、李若琏、李岩等七人。

    而马士英、路振飞、卢九德都已经换上了蟒袍,刚刚大礼参拜了朱大太子,而朱慈也客气的给他们一人赐了一个绣墩,然后半开玩笑地说:“两位制台,卢九德,你们终于来了,本宫可在此恭候你们多时了。”

    原来他们这一行人,早就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了!

    “殿下,臣和路总督,卢公公一起去了蓬莱阁考场,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马士英一边解释,一边偷眼打量着朱慈。他发现朱慈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显得非常和善,同整天一副忧国忧民样子的崇祯完全不一样。

    “哦,看到考题了吗?”朱慈笑着问,“会做吗?”

    马士英摇摇头,“老臣不会。”

    路振飞也摇了摇头:“老臣才疏学浅,也不会做,还想请教太子殿下。”

    马士英也道:“臣也想请殿下指教。”

    朱慈笑着:“好啊,那本宫就和你们说说,也谈不上指教,群策群力,一起商量个御虏保国的办法。”

    马士英道:“老臣愿听其详。”

    朱慈道:“本宫的办法就是坚持!坚韧不拔,持久抗战,不怕苦,不畏死,也不轻言牺牲。

    虏贼到来之前,当整顿卫所州县,卫所要复兴军户,州县要大办团练。登州、莱州两座府城要坚壁备战,储存粮草,做长期坚持之备。处于内陆的州县要在群山之中建立山城堡寨,以团练坚守,敌来则守堡,敌走则出而骚扰。而位于沿海的卫所都要组建水师,在沿海岛屿上建造城堡,做持久的准备。

    虏贼到来后,登莱军民当战于郊野,战于城池,战于山岭,战于海岛,战于海上!要千方百计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即便战事不利,也不投降虏贼,更不离开登莱!”

    太祖真的转世而来了!

    马士英和路振飞听朱慈说完,脑海当中都冒出了同样的念头太祖高皇帝再世之说是真的!要不然眼前这位少年太子怎么可能想出那么高明的办法?

    这办法他们俩那么大的学问,当了那么多年的官,而且还是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抚民的官,也想不出这样的办法。

    实际上,他们俩对于即将南下的满洲人也是一筹莫展,能够想到的无非就是守江守淮,节节抵抗。山东这边,在他们看来无论如何都是不守的。

    可朱慈现在却给出了一个在山东坚持的办法,而且是可行的。

    同满洲人战于郊野肯定是赢不了的,而城池则是大多不守,但是登州坚城只要好好整顿加固,还是很有希望的。

    因为登州水城是自带港口的,只要水城在手,满洲人就不可能切断登州的外援。而水城的地形又非常险要,依山、傍水、靠海,还和丹崖山上的蓬莱阁连成一体。

    除了登州府城外,登莱两府地面上还有威海卫、成山卫、靖海卫、大嵩卫、灵山卫、鳌山卫等六座卫城已经许多千户所城也是依山傍海而建。虽然不及登州水城坚固险要,但是因为分布很广,所在地区的陆上交通又很不方便。满洲大军如果不能完全控制多山的内陆,而是要走相对平坦的沿海进军,从莱州去威海卫就能走上500里,去靖海卫要走700里!

    如果登州府一带可以坚壁清野,满洲兵的后勤压力将是巨大的!

    至于海上和海岛,则完全是明军的天下。山东半岛沿海地区存在大量的岛屿,其中大半都有水源有居民,可以让明军驻扎。而且山东沿海的卫所都是为了防倭设立的,一开始就考虑了沿海岛屿的防卫,在许多岛屿上都建了堡寨,驻扎了军户。

    因此只要下定决心,做好准备,这些岛屿总是可以坚守下去的。

第188章 这才是忠臣啊!(求订阅)

    朱慈道:“兵家有云:守江必守淮,保扬必保荆。可在本宫看来,守淮、保荆之说,都没有考虑海路往来之便利。西洋之夷已经造出了能航行数万里的炮船,而我大明东南也有郑芝龙、沈挺扬这等拥有数百艘大船,可以在东、南、北三洋横行的大豪。所以三面环海的登莱半岛之地,是可以通过海路和江南连为一体的。

    而据守登莱,又能跨海威胁辽东、天津、朝鲜之地。如果鞑子不能全有登莱,那么他们的辽东老巢,藩臣朝鲜,还有扼守北直隶海路的天津三卫,就都在我大明兵锋之下。”

    朱大太子顿了顿,加重语气道:“数千里海疆,纵有数万满洲真鞑子,也难以守备周全。而鞑子人口又有多少?如果留下数万战士看家,还有多少人能来江南?

    所以江南想要无忧,登莱方面就必须坚持!而要在登莱坚持,就必须整顿卫所,兴办团练。让无心也无力抵抗的登莱士绅和卫所军官尽早离开,将有力有心的忠贞之士组织起来。这次登莱恩科就是为了挑选出忠贞敢战之士!”

    马士英和路振飞二人现在终于知道醍醐灌顶是什么感觉了!就是他们听了朱慈的一番分析后的感觉!

    不用说了,朱慈肯定是太祖高皇帝转世的。要不然就是和太祖、成祖差不多的英武之君。

    有他在,大明江山就稳如磐石,而马士英和路振飞他们官位当然也就稳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站起身,向着朱大太子躬身行礼。

    “殿下英明神武,见识非凡,老臣拜服,愿为殿下效死力!”

    “殿下实乃中兴之主,老臣愿为殿下效鞍马之劳!”

    和马士英、路振飞一块儿来的卢九德则是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两个投靠逆子的奸臣!

    逆子都没封官许愿,他们俩就急着投靠了,他们这样对得起皇爷吗?

    “千岁爷!”卢九德咬咬牙,站起身也行了一礼,“汇集在兖州的臣工们听说皇爷患病不能理政,都心急如焚,又因为要布置对济南府、东昌府、归德府用兵,暂时不能来登州府面君。所以就着老奴和马制军、路制军一起前来。不知能否让我们见皇爷一面?”

    朱慈的抚军摄政大权是夺来的,但是他不能公开这么说啊。他那么孝顺一孩子,能说自己拎着宝剑带着甲士把崇祯皇帝赶下台吗?不能这么说啊!所以在对外的邸报、令旨上面,崇祯皇帝都是因病不能理政,所以才由太子抚军摄政的。

    因此崇祯皇帝的病情如何,理论上也关系着朱慈能否继续执政!

    听到卢九德把自己也牵扯进去了,两个大奸臣都是一愣,然后全都换上了一脸无辜的表情,还小步往边上挪了挪我们和卢九德不是一伙的!我们都是正人君子,不是阉党啊!

    “好啊!”朱慈笑着点头,“既然三位要面君,那么稍后就去行宫请见吧。父皇大病初愈,正在调理休养,等到了南京,应该就能理政视事了。”

    他又问马士英道:“马制军,朱聿键带来了吗?”

    “回禀千岁,原唐王朱聿键,还有朱聿键的两个兄弟朱聿、朱聿锷也都跟着臣一起到了登州。”马士英道,“现在他们兄弟三人,都在客栈中暂居,由臣的督标亲兵看守。”

    “怎么住在客栈里面?”朱慈一愣,随即又笑道,“哦,你们是微服而来的吧?”

    “臣等都是微服而来的。”马士英道,“现在山东地面上还有点混乱,臣担心有贼人在途中行凶,所以就和路总督,卢公公一起扮成客商而来。到达登州后本想入住馆驿,可是登州馆驿不接待外来的官员,所以就住客栈了。”

    朱慈笑道:“登州这里冠盖云集,馆驿早就挤满人了。”他顿了顿,又道,“本宫今日还有事情,来不及召见唐王兄弟了。

    马制军,你明日再带他们来帅府吧。另外,唐王是被冤枉的,本宫知道他的冤情,会为他平反,还会委以重任。你回去后,就把本宫的话告诉他。”

    “老臣领旨。”

    朱慈点点头,又对路振飞道:“路卿,你明日也来元帅府一趟,本宫有些漕运上的事情要问。另外,还想知道淮安的情况。”

    “臣领旨。”

    路振飞也行了一礼。

    漕运和淮安府都是路振飞管辖的。所以在南直隶的几个督府之中,他算是非常重要的,直接关系到守淮和守江漕运方面有船有水手!掌握了漕运的船只人手,长江水师的基础就有了。

    淮安府更不用说了,就扼守在运河、淮河的交汇处。守住淮安,江南防卫的问题就不大了。

    和路振飞约好了见面的时间,朱慈又将目光投向了卢九德。

    “卢伴伴,”朱慈笑着说,“你在凤阳也颇为不易,凤阳府能坚持到现在,你的功劳不小啊。”

    卢九德道:“千岁爷过奖了,这都是将士用命。”

    朱慈点点头,思索着说:“只要登莱在手,南直隶东线的防御当无大碍。而南直隶西线的得失,则以中都凤阳为重,凤阳城池巍峨壮丽,不在南北二京之下。且地处淮南,不是北兵可以长久围攻的。只要得良将、精兵,应该可以成为南直隶西北的屏障。卢伴伴久在凤阳,该知道谁可以坚守凤阳城池吧?”

    卢九德眼珠子转了转,已经明白朱慈的心思了。朱慈是想让他和黄得功去守卫凤阳城。

    “千岁爷,如今流寇新败,而东虏也未必就会南下,正是朝廷对中原用兵的机会。老奴离开兖州前,援剿总兵高杰,山东总兵刘泽清已经出兵济南。黄得功、刘良佐两军也正准备出兵东昌府和归德府。中原形势正大有可为,似乎不需要急于布防凤阳吧?”

    老太监一番话倒头头是道,可朱慈却知道那完全是过度乐观。不过这也不奇怪,历史上的南明就是个乐观派、投降派和跑路派的大集合,反正没有人认真布置过防御。他们要么忙着张罗北伐,要么忙于内讧。

    立国将近一年,长江上没有能用的水师,凤阳、淮安、扬州,甚至都城南京都没有认真布防过,更别说在登莱之地开辟抗清根据地了。

    而朱慈虽然在大沽口侥幸赢了一场,但是他一点都不敢轻视清兵。因为大沽口一战完全是托了早先明军火铳兵太废柴的福,所以清军的骑兵才会傻乎乎撞上来,结果给一群不知道鞑子厉害的流寇转职来的火铳兵吊打了。

    这样的胜利有一次就祖宗保佑了,可不能一直想这样的好事儿,所以朱慈根本不敢想什么北伐中原。

    而且中原老百姓的吃饭问题也无解啊!现在是小冰河期啊!收复下来他们吃不饱接茬造反怎么办?

    这事儿还是让李自成和多尔衮去操心吧!

    “北伐之事不可过急,”朱慈斟酌着道,“如今天下已经是三分或者四分了!

    满鞑子占了北直隶,流寇李自成还占着山西、陕西、河南大部、湖北的襄阳府,西面还有一个献贼正在打四川。咱们可没力量同时和那么多敌人开战啊!所以必须得拉上一家,才能打两家。

    这事儿等本宫见了史兵部的面再细细商量,现在还是立足于守吧!至于凤阳......本宫想交给黄得功的兵来防守。卢伴伴,你回去之前再来帅府一次,带上本宫的令旨交给黄得功,告诉他需要多少粮饷,本宫都想办法给他筹集。一定要做好坚守凤阳两年的准备!”

    “老奴领旨。”卢九德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恭恭敬敬领了旨。

    朱慈点点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要面君就赶紧去行宫吧,去晚了父皇就歇息了。这些时日,他歇息的都比较早。”

第189章 崇祯皇帝的幸福生活(求订阅啦)

    崇祯皇帝的行宫可比在大沽口的时候气派多了,不仅占据了比较宽敞的登莱巡抚衙门,而且伺候的宫女也多了不少。当马士英、路振飞和卢九德三人进入行宫后,就看见许多宫女穿梭不息。看她们的样子年纪都不大,而且都是高挑白皙的样貌,多少都有的大大咧咧。显然不是从北京带来的,而是在山东这边选出来的。

    卢九德是宫里出来的,很知道崇祯皇帝的圣君作风。在北京宫廷里面,都是很难见到那么多年轻女孩子的。这登州行在怎么会有那么多少女?一定是太子爷的女人吧?想到这里他就向引路的太监打听了一下。

    “卢督主,这些宫女都是皇爷让选的!”那位太监压低了声音,“皇爷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每天不理朝政,就和妃子、宫女们玩在一起,别提多开心了。”

    什么?

    不理朝政,还沉迷女色,这不是要当昏君吗?不对,皇爷是不可能当昏君的,一定是在迷惑太子,好让太子放松警惕。

    皇上到底是圣明的!太子一定上当了!看来大明还是有希望的......

    卢九德想了想,连忙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就往行宫后花园而去。还没到地方,就已经听见靡靡之音传了出来。

    带着卢九德他们的太监进去通报,卢九德就在一扇月亮门外面探头往里看。只看见已经昏君化的崇祯皇帝正侧卧在一张软榻上,身旁和身后两个美人在替他捶腿捏肩。跟前还跪着个姑娘,手托着一盘水果。崇祯皇帝则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品尝着不知道什么果子。

    而这位皇帝所欣赏的歌舞,在卢九德看来也太过粗劣,一点艺术性都没有,就是几个衣服穿得很少的大姑娘在那里伴着走音的曲调扭动身体,有什么好看的?皇爷怎么还看得津津有味?

    “皇爷,凤阳总督马士英,漕运总督路振飞,凤阳镇守太监卢九德请见。”

    太监通报的声音打断了正在陶冶情操的崇祯崇祯皇帝欣赏的是人体艺术,卢九德是不知道其中奥妙的!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皇上,直到现在才知道皇上原来有那么多的福利......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好好享受呢?

    当然了,他现在也不是真的沉迷女色,而是为了麻痹朱慈这个逆子本皇帝现在沉迷女色,对政治没有兴趣了,所以也不需要加害了。

    除了麻痹朱慈外,崇祯皇帝选了那么多山东大妞进宫,就是为了给朱慈再生几个弟弟。

    要不然朱慈一个“独子”,国本的地位就非常牢靠了,废都废不了的。要是废了,崇祯皇帝万一有个什么,皇位就该由福王继承了!朝里朝外那么多的东林大佬,谁会同意?

    ......

    乐伎舞女纷纷退下,崇祯皇帝的娱乐活动暂时中止,一本正经的端坐在了软榻之上。

    马士英、路振飞、卢九德三人随后被内侍领到崇祯跟前,叩首请安。

    崇祯皇帝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三人,也不问话,也不打发他们走人,只是定定的看着,场面很有些尴尬。

    马士英和路振飞都是有德老臣,官也到了封疆大吏,上升空间有限,混得好了无非就是个阁老,可一不留神也有可能身败名裂。所以在这个时候,自然要明哲保身。

    帝不动,我不动。

    卢九德的心思却和马士英、路振飞两人不一样。他少有的几个对大明,对崇祯都忠心耿耿的好太监之一。从崇祯九年开始就一直在前线担任监军,而且颇有功劳,用兵打仗的本事更胜过王承恩许多。

    如果历史上崇祯把他及时调回北京,兴许可以组织起更好的抵抗,没准还能在最后时刻把崇祯救出去。

    不过卢九德在抚军大元帅府中见到了马士英和路振飞两个奸臣是怎么投靠朱慈的,所以这个时候也不敢暴露自己的忠心,也只能和马士英、路振飞一样装木头人。

    君臣四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言语。

    崇祯皇帝其实并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明辨忠奸。

    他首先将目光投向了卢九德他是个靠不住的太监!

    从北京跟出来的太监几乎都是太子的人,只有曹化淳稍微好一点,可也是个首鼠两端的小人崇祯皇帝已经发觉曹化淳不那么忠心了!不过他还没察觉出曹化淳根本就是朱慈的党羽,不过是受命陪他这个皇帝玩耍罢了。

    既然太监大多靠不住,那么卢九德应该也是靠不住的!

    崇祯皇帝又将目光投向了路振飞。路振飞是漕运总督兼淮安巡抚,那个沈廷扬就是他的属下,现在都是太子爷心腹了!

    看来这个路振飞也是靠不住的!

    崇祯皇帝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马士英身上。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凤阳总督比较靠谱了。如果他能和史可法联手,一起发动兖州的诸将和南直隶的官员上疏请太子还政,也许朕还有机会拿回一点实权,至少不会到了南京就变成太上皇......

    辨明了忠奸之后,崇祯皇帝并没有把马士英单独留下现在行宫当中到处都是朱慈的耳目!

    不过崇祯皇帝也有几个心腹的,他刚收的选侍魏清慧和吴婉容就绝对可靠。

    而现在登州行宫这边宫禁也不是很严,所以这两个女人还是有机会混出宫去给马士英传达密旨的!

    大明的未来,就靠他和史可法了!

    ......

    “瑶草,你这是......”

    客栈之中,刚刚洗漱完毕,正准备就寝的路振飞,坐在床上,瞪着眼珠子,吃惊地看着闯入的马士英。

    他和马士英都是总督啊!虽然是微服,随从也是有不少的。要不然这一路兵荒马乱的,让贼人害了算谁的?

    所以两人要见面,也都是由跟随的幕僚安排,然后才会相见。哪有这样做贼似的穿入,而且还是大晚上的,人家都上床了......你想干什么呀?

    马士英不知从哪儿摸出个手绢递了过来,路振飞都傻眼了,“瑶草......你,你大晚上,就是来给本官送手绢的?”

    送点别的也就罢了,路振飞虽然是个好官,但是也不是一文钱不贪的清官,要不然他怎么和沈廷扬这个奸商那么要好?可手绢什么的,也不值钱啊.....

    “什么手绢!”马士英看着表情古怪的路振飞,“这是手绢诏!”

    “诏......诏书?”

    “小点声,隔墙有耳!”

    路振飞忙接过手绢,接着昏暗的烛光一看,可不是嘛,就是手绢诏啊!上面是崇祯皇帝的亲笔......

    他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马士英,心想:本官那么忠心,皇上怎么就把手绢诏给马士英了呢?他其实有点奸的!皇上,您这是忠奸不分啊!还好有太子替您担待,要不然怎么办?

    “怎么办?”马士英好像没主意了,“皇上要咱们保存实力,伺机勤王......”

    什么咱们啊?

    那是要你马士英伺机勤王!路振飞心说:没我什么事儿啊!

    “见白,你看这个......”

    路振飞摇摇头,把诏书还给了马士英,“千岁爷手中光陆师就近五万了,水师还有万人......而且,而且他手头至少还有400万两银子!史阁部有多少?”

    “他?”马士英摇摇头,“也不知道有没有40万两......不过南京的勋贵、勋臣有钱,4000万两都有的!”

    “哼!”路振飞哼了一声,“他们有钱也不肯给啊!要不然史阁部何至于拖到北京沦陷了才北上?不就是没钱吗?”

    “见白,你的意思,咱们......还是站在千岁爷一边?”马士英问。

    路振飞叹了口气,“史阁部是什么性子我比你了解......你看着吧,等太子兵临兖州城了,他都不会有什么举动。咱们要跟着他,那不是找死吗?至于南京的勋贵、勋臣,一群肥猪啊!太子可是老虎!”

    “对对对,见白兄高明啊......”

第190章 唐王,你很会拉仇恨啊!(再求订阅)

    朱聿键今年38岁,是太祖朱元璋的九世孙,而朱慈是朱元璋的十三世孙。也就是说他比朱慈大四辈,朱慈客气一点得叫他皇高叔祖!

    不过他现在是个倒霉的庶人,不敢和朱慈论辈份了。而朱慈对他,却是耳闻已久。

    因为在明末的那些王爷当中,如果要寻个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狠人,毫无疑问就是这位朱聿键了。

    朱聿键虽然生在帝王之家,但是却从小接受吃苦教育。被他的爷爷唐王朱硕圈禁在王府承奉司内十六年,从12岁一直圈到28岁!在崇祯二年时,他爸爸唐王世子朱器还被他叔叔毒死,他自己也差一点丢了世孙的地位。结果遇上了吊唁唐世子的地方官陈奇瑜替他出头,这才保住了世孙地位。

    而在继为唐王之后,这个被爷爷关了12年的朱聿键也显示出了非同寻常的狠劲,居然在崇祯九年的七月初一杖杀了自己的王叔(就是害死他爸爸的那位)福山王朱器,还把另一个叔父安阳王朱器揍了个半死。

    而在当年的八月,这个凶悍王爷做出了一件更加出格的事情。居然在清兵入关抢劫,直逼北京的时候起兵北上勤王!此举可是打破了“藩王不掌兵”飞禁令。所以惹得崇祯皇帝大怒,当年十一月下部议,废为庶人,而且还抓进了凤阳高墙,一圈就是八年!

    所谓这位38岁的前任唐王,前前后后一共坐了20牢!所以肯定是不怕苦的!

    至于死......不仅他不怕,今儿跟他一起来的两个兄弟,朱聿和朱聿锷都是不怕死的狠人。

    在历史上,朱聿键是南明的隆武帝,朱聿是绍武帝,朱聿锷则在两个哥哥先后殉国后退守台山汶村城坚持抗清,直到1659年才殉国。

    兄弟三人先后为抗清而殉国,也不愧为太祖高皇帝之后了。

    而身为太祖高皇帝再世的朱慈,对于这三位不怕苦,不怕死的“子孙”当然是非常看好的。他现在就需要这样的王爷顶在前面吸引满洲人的火力!

    除了他们仨,还有一个鲁王也是朱慈想要好好利用的。

    所以他今天就亲自站在自己的帅府大堂门口,隆重相迎了。

    “三位高叔祖一路辛苦,请进吧!”朱慈一边招呼三个跟着马士英一起向自己走来的老长辈,一边留心打量这三位。

    三个人是亲兄弟,长得也有几分相似,都算是相貌堂堂,年纪差得也不多,都穿着便服,不过朱慈还是一眼就从中认出了朱聿键。

    他身上那种经历过太多风雨而养成的那种内敛和坚韧的气质,是另外两位养尊处优的郡王所没有的。

    所以朱慈上前两步,一把就抓住了朱聿键的手腕,亲热地问:“您一定是唐藩吧?久仰,久仰了!”

    朱聿键听眼前这少年称呼自己为“唐藩”,激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当然这位就是大权在握的抚军太子殿下了朱慈可穿着太子的公服呢!

    太子称自己为“唐藩”,难道是要恢复自己的藩王爵位吗?朱聿键昨天已经听马士英说过这事儿了。可总有点不敢相信,今天才算真的确信了。

    看来传说的太子殿下是太祖高皇帝转世的事情是真的!

    大明也就只有太祖高皇帝不在乎藩王掌兵权了......

    想到这里,朱聿键噗通一下,就给朱慈跪了,“庶人朱聿键叩见抚军太子殿下!”

    看见他一跪,朱聿、朱聿锷和马士英三人也跪下叩见朱慈。

    “起来,起来,都请起吧。”朱慈满脸堆笑着就把他搀扶起来了,然后就拉着他的手进了大堂,还吩咐他和朱聿、朱聿锷、马士英三人落座。

    “唐王不要再自称什么庶人了,”朱慈温言对朱聿键道,“父皇将你废为庶人并圈入高墙的处分实在太重,而且有失公道。本宫很快就会下旨为你平反了,你还是我大明的藩王!”

    “臣谢太子殿下洪恩!”朱聿键激动得不行,都有点热泪盈眶了。

    朱慈则笑呵呵看着他,等他抹完了眼泪才道:“不过你的封地南阳目前尚在流寇手中,一时也难以恢复,不如换个地方去镇守吧。”

    什么?还要换封地?

    朱聿键愣了愣,有些疑惑地看着朱慈。

    朱慈笑道:“唐王可听说代藩的事情了?”

    “代藩?”朱聿键摇摇头,“代藩怎么啦?”

    “代藩换人了!”朱慈道,“换了本宫的三弟,而且还由虚转实,得以节制大同府的文武官员和驻军了。”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本宫的三弟只有13岁,实在不是充当塞王的人选,让他执掌代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恢复藩王掌兵镇守之制是必须的!大明天下就有藩王一份,你们不出来为国效力,镇守一方,本宫和父皇还能依靠何人?

    唐藩,马制军,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这是要让唐王去抵挡鞑子和流寇的肉盾啊!

    马士英马上就明白了朱慈的意思,连忙附和道:“千岁爷所言极善!藩王本就是天家藩屏,应该要镇守一方的!”

    朱慈点点头,又看着唐王朱聿键。

    朱聿键却是拧眉不语。

    如果在八年前,他还没被崇祯皇帝废为庶的时候,一准会挺身而出,为国守边的。

    可是现在他吃够了苦头,已经有所收敛,而且他还两手空空,连个心腹都没有,拿什么去守边?

    “千岁爷,”朱聿键沉默了一会儿,才斟酌着问,“不知您想让本藩挪去哪里?”

    “汝宁府如何?”朱慈问。

    “汝宁府?”朱聿键皱起浓眉,似乎有点犹豫。

    他对汝宁府算是有点熟悉的,因为汝宁府就紧挨着他的老家南阳府,位于河南和湖广、南直隶的交汇处。约半数的地盘在淮河以南,还占了半个大别山。地形险要,民风雄健,还是淮西、湖广的屏蔽,十分的紧要。

    朱慈给边上坐着的李岩打了个眼色。

    让唐王出镇汝宁是李岩给朱慈出的招儿汝宁府是红娘子和凤三的老家,李岩在那边算是有点基础,将来可以出马替朱慈去经营一番。

    不过他自己的招牌不够硬他到底当过流寇,虽然有朱慈的信任,但还是难以服众。所以就需要借用唐王朱聿键的招牌行事了!

    另外,汝宁这个穷乡僻壤,在李岩为朱慈所谋的大局中也是极为紧要的。

    因为穷乡僻壤出精兵啊,看看红娘子就知道大别山区的民风多彪悍了!

    朱慈如果去了江南,钱粮的问题好解决,兵源却有点为难。靠苏州兵、杭州兵、扬州兵的,恐怕是很难打败鞑子和流寇的。

    而大别山的兵应该不错,所以汝宁府必须牢牢掌握在手,还得有得力的经营。

    李岩对唐王道:“殿下不必担心汝宁民刁难治,朝廷自会派出得力干臣出任长史、护卫指挥使和知汝宁府,为殿下打理经营。殿下只需在汝宁坚持,以凝聚人心即可。”

    朱慈道:“唐王,本宫知道汝宁首县汝阳并不险要,若贼虏大至,便难以守御。不过你还有信阳险要,还有大别群山,本宫不要你和汝阳同亡,而要你在汝宁持久坚守。哪怕上山为王,也要坚持到底!”

    “好!”唐王朱聿键心里有底了,他站起身,向着朱慈躬身一礼,“太子殿下,本藩愿意去汝阳坚持,哪怕老死大别,也绝不动摇!”

第191章 大清衍圣公(七更完毕)

    大明崇祯十七年七月初一,兖州东关门口,已经聚集了一批蟒袍乌纱的人物。关门内外,都是穿着鸳鸯战袄的兵士,持着长枪刀牌,戒备森严。

    明朝官场上迎来送往的事情不少,可是如今天这样的大场面,便是鲁王府所在的大城兖州,也是极为少见的。来的显然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因为山东地面上最近不大太平,所以有点身家的人物都往大城市跑。而距离南直隶最近,又靠近运河的兖州城,则是山东士绅们躲避灾祸的最佳去处。哪怕崇祯十五年时,兖州城曾经被入关劫掠的清军攻破,还屠戮一空,连鲁安王朱以派都没能逃脱。但是到了局势更加混乱的崇祯十七年时,这座兖州城内还是聚集了不少从济南府、东昌府、青州府甚至是北直隶和河南流亡而来的官员士绅。

    这些聚集到兖州的官绅大多都拿定主意要当贰臣当三臣了,可是没想到大明朝居然出了个“太祖再世”的皇太子,中兴啥的不好说,续命是肯定的了。

    而且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还召集了勤王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到兖州,一副大明还很有实力的样子。

    既然大明还很有实力,那么大家就暂时不当贰臣三臣,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巴结上聚集在兖州的大官儿吧。

    所以兖州东关这边才摆开场面,消息灵通的逃难官员和士绅就蜂拥而至,挤在官道两边互相打听起来了。

    “快看,快看,史部堂到了!史部堂还在笑,不容易啊!今天要接的是哪位?不会是圣上和千岁爷到了吧?”

    “不会,圣上和千岁爷到了哪儿能在城门口迎?那不得出城三十里郊迎?”

    “难道是鲁王殿下回来了?”

    “不会,不会,鲁王是失藩而逃,得先向圣上请罪,得了旨意才能回来。”

    “那就是哪位阁老来了。”

    “一定是阁老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位?”

    这些逃难的官员士绅当中,也有脸皮比较厚,不在乎和粗鄙武夫搭讪的,于是就凑上去拉交情,低声动问:“这是迎接哪位阁老?”

    被问到的武官倒也不隐瞒什么,笑呵呵就道:“哪是什么阁老?是曲阜的圣人来了。”

    “曲阜的圣人?啊,是衍圣公啊!”

    “不对啊,我怎么听说衍圣公投降流寇了?”

    “你的消息早过时了,衍圣公五月份的时候就投降东虏了,现在是东虏的衍圣公了。”

    “那今天是迎接呢,还迎战呢?”

    “这就不知道了......兴许一道命令下来,就要厮杀了!”

    来的这人,原来是孔子的第64世孙,大清衍圣公孔胤植。

    孔子故里曲阜就在兖州府地面上,距离兖州府城兹阳很近,不过却是自成一番天地,并不在兖州府的管辖之下。从元朝开始,曲阜县令一直就世世代代由孔氏家族担任。曲阜一县,实际上就成了衍圣公的封地!

    相比兖州城内的鲁王、济南城的德王和青州的衡王,曲阜的衍圣公倒更像是真正的藩王,不仅地位崇高不可冒犯,还控制着一县土地和数万子民。而且衍圣公家族还拥有一座始建于正德年间的坚固城池原本的曲阜城因为不够坚固,在正德六年被一股农民起义军攻破。所以明武宗就诏令山东巡抚于鲁故城西南隅以孔庙为中心,重筑了一座曲阜城。

    重筑曲阜城的工程非常浩大,经两帝,越十年,耗费白银三万六千两才构筑完毕。城周约十里,高两丈三尺有余,厚一丈一尺有余。城有五门,各门皆有瓮城。城外有护城河,宽、深皆是一丈有余。

    新建的曲阜城大小合适,又有五座瓮城可倚,守卫起来不需要太多的兵力。城墙又以夯土包砖而成,非常坚固。而且城墙和护城河之间还相隔三丈左右,留下了进一步加固的空间。

    除了拥有高不可攀的地位和曲阜坚城,衍圣公的财富也不逊于任何一家藩王。光是孔庙的祭田就多达数十万亩!

    而且在过去的二百多年间,衍圣公家族还利用自家的特权,通过侵吞和诡寄等方法,吞并或者庇护了数以百万亩的土地,孔氏田庄遍及山东各州府卫所。成了山东乃至大明首屈一指的大地主!

    而拥有了封地、子民、城池、农田(财富)和至高不可侵犯的威严的曲阜孔氏,哪怕在眼下这个乱世当中,似乎也是屹立不倒的势力。

    不仅在满清入寇山东的时候没有去攻破曲阜,连眼看就要夺取天下的大顺李自成也不愿意和曲阜孔氏为敌。至于山东当地的变民,在崇祯十三山东大饥的时候倒是一度围攻曲阜城。不过根本不敢真打,当衍圣公孔胤植本人登城之后,围攻的变民们就纷纷向他叩拜,然后就解围而去!

    通过这次围城事件,曲阜孔氏在山东的威信之高,就可见一斑了。

    不过孔胤植也是个非常识时务的衍圣公,虽然他家从大明朝廷那里得了不计其数的好处,可是却从没想过要为大明尽忠他们这一家子千年不倒,可不仅是靠着孔子的金字招牌,他们善于在大争之世中弃暗投明的本事,全天下也是独一份了。

    他们投过大金,降过蒙元,给忽必烈上过儒家大宗师的尊号,朱元璋的兵打来山东后又投降大明朝。

    基本上是一降一个准啊!

    不过这一代衍圣公孔胤植投降的功夫却不如祖先了,在四月份的时候,他就急急忙忙的给打进北京城的李自成上了降表,还在曲阜城上打出了恭迎大顺天兵的旗号。

    李自成还顺手封他当了大顺朝的衍圣公!

    本来好好的事情,可谁没想到大顺就是进京逛了一圈,转眼之间百万天兵就灰溜溜的给八旗天兵赶跑了,连北京城都易了主。

    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贰臣三臣也没啥不一样啊!所以衍圣公孔胤植在得知大顺兵败、明清开战和北京落入大清之手的消息后,又写了一份《初进表文》给北京的多尔衮送了去表达了自己愿意归顺大清的意愿。

    也不等大清那边来人,他就让人取下了曲阜城头的“闯”字大旗,然后又把“清”字大旗挂了上去。

    可紧接着又不对了!

    大明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汇集四镇大兵十余万开到了曲阜隔壁的兖州,还说要抗虏!

    这可把大清衍圣公吓得半死!现在山东这边主要就是大明、大顺两家混杂,挂着大清旗号的好像只有曲阜的大清衍圣公孔胤植啊!

    抗虏的意思,是不是要发兵来打曲阜?这可要命了!

    还好,衍圣公担心的事情终究没有发生,史可法也不知道该拿大清衍圣公怎么办?而且孔胤植听说大明朝回来了,他就把大清的旗号又给换成了大明的旗号从四月到现在,孔胤植已经换了三次门庭,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四次?

    不过在孔胤植宣布自己原来是大明忠臣后不久,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坏消息从登莱二府传来了。

    登州行在传下令旨,把孔家在登莱二府地面上的部分田庄没收了!

    这可是几万亩土地啊!一道旨意就全没收了,流寇都没那么狠啊!

    而且没收的命令是以抚军太子令旨的命令下达的,以后会不会在山东全境执行?会不会把衍圣公一门拥有的全部土地都给没收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大清衍圣公孔胤植”再坐不住了,赶紧让人备了礼物和名帖送到兖州,定了时间,要亲自登门拜访史可法等一干大明重臣。

第192章 恩科有黑幕啊!(第一更)

    就在“大清衍圣公”孔胤植离开老窝曲阜去兖州拜访大明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的同时,朱慈正在登州抚军大元帅府内召见登莱二府的举人和秀才。

    他这个时候并不知道“没收孔家田庄”的事儿,因为他并没有下达过针对孔家的令旨。

    他现在还没功夫追究孔胤植当三臣的责任,把登莱二府整顿成抗虏根据地才是当务之急啊!

    而整顿登莱二府之事,在别人看起来难得都没边没际的,仿佛只有统统杀光地主老财才爽利。不过李岩却给他支了个高招用恩科考试的法子把登莱二府的大地主都揪出来,然后让他们去自治登莱的三州十县,只留下一个蓬莱县(登州府城所在)由登莱巡抚苏观生直辖。

    同时,再把登莱三州十县领头的那些土豪劣绅的家眷都拘到铁打的登州城内,好好保护起来。

    这就是改流归土!

    至于孔家刚刚失去的几万亩土地,都是位于登莱七卫地盘上的土地孔家的这些土地并不是因为姓孔而被没收的,而是在整顿登莱卫所的过程中被均田均掉了......

    根据朱慈的令旨,在从登莱七卫募集的三万新军都抵达登州之后,抚军大元帅府就对他们进行了整编、训练和考核。整训的目的是把他们变成可战之兵,而考核则是为了从中选出可用之官。

    考核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比武!就是两个,一是粗通文墨;二是比武。前者定资格,后者定高下。也不问出身,不管之前担任什么官职,人人都能报名参加当然,也不白考的,考上之后就给官做!

    根据朱慈的旨意,以后登莱七卫的武官,不再世袭,而是要通过比武和军功产生。之前所任的卫所武官,如果不能通过考核,就一律调入大元帅府参军司任职,如果连参军司的跑腿都干不了,那就只有回家吃老米了......

    而在这场比武考官结束之后,登莱七卫的军官团也就能够产生了新的七卫军官团可没之前那么多人了,现在的一个卫,就相当于克难新军的一个协,而且还是少一个营的协,总兵力就在1400上下。一个卫下面都辖三个所,所就相当于新军的营。卫、所两级的军官配置就和新军的协和营一样。

    在军官团组成后,大约10000名愿意留在登莱二府的新兵,就按照各自军籍所在,编入了七卫。

    之后,朱慈就下达了七卫均田令!

    根据这“均田令”,登莱七卫的土地将会作为职田进行平分,无论官衔大小,一人都是200亩。这份职田可以继承,前提是继承人可以继续从军。

    在领了200亩职田后,这些七卫军士需要在农闲和战时上番服役,而且还必须承担服役时的部分军粮(通常要自备3个月的军粮),还要自备盔甲和兵器。

    另外,授田的卫所兵都没有军饷可以拿,不过在战时依然可以拿到赏赐。

    至于七卫的军官,因为要常年服役,倒是可以和克难新军的军官一样,得到军饷和军粮供应。不过他们的军饷要比同级的新军军官低两等,而且也需要自备军马和器械。

    在均田令下达后,新任命的七卫军官团就率领着各自的部下回到了驻地,然后就在大元帅府派出的军官监督和帮助下,开始自行均田均田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根据备倭都司府中所存的七卫土地档案进行重分,一兵(官)200亩,多余部分就记在七卫指挥司账上。

    至于七卫官兵之外的人,一律不得占有七卫的土地!哪怕在克难新军中服役的七卫子弟,也不得在七卫占地。他们自有足额的军饷,如果立有战功或是服役期限够长,也有资格分地,但不会在登莱七卫给他们分配土地。

    当然,现在重分的仅仅是所有权,租种土地的佃户还可以继续租种这些佃户原本大多是军籍,现在一律换成民籍,不再是七卫军户。

    现在登莱七卫二十一所的均田正在进行,大批非军户占有的土地已经遭到没收!受害的可不仅仅是曲阜孔家这样的大鳄,还有许多登莱当地的地主。

    其中的一些人,就和高密才子张伯任一样,还考上了登莱恩科的文举,现在正在等待朱大太子的召见。

    因为登莱七卫二十一所正在进行的土地重分,正在等待召见的这批莱州高密才子,都有些忐忑不安。

    他们中有人已经失去了在灵山、鳌山两卫的土地,有些人则担心同样的事情会在高密重演。

    如果高密的土地都要分配给战士,那他们这些读书人要怎么办?

    “宣高密县才子觐见!”

    一个浑厚的嗓音打断了在庭院中等待的高密才子们的思绪,一身玉色生员衫,头戴方巾,生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张伯任整了下衣衫,头一个迈步走向元帅府的大堂他可是高密县排名第一的才子!

    这一次的登莱恩科文试有点古怪,考题只有一道不说,而且也没有进士和举人功名,而是发了个“才子”的名号。

    另外,在放榜的时候,采取了一县一榜的办法。

    每个县都有二三十人得中才子,其中还有一个榜首才子,都是该县数一数二的大户子弟,也不知道是怎么选出来的?

    而张伯任他们家就是高密县头一号的大地主,拥有数万亩土地,替他家种地的佃户超过一千家。

    “高密生员张伯任,恭请抚军太子金安!”

    进入大堂之后,张大才子依足了礼仪,向着高坐在上,穿着****常服的朱慈跪拜叩首,高声通报姓名。

    朱慈听到他的通名,突然“哦”了一声,然后就用一种赞许、欣赏的口吻道:“你就是张伯任啊!好好!文章写得不错,提出的办法也好,的确是可造之才啊!”

    啊?自己的文章写得不错吗?张大才子就是一愣,他都不觉得自己的那篇策问写得好。

    而且在当然考试结束后,他还把自己做的文章背诵给自家的举人爸爸听了,老头子听得直摇头,还说肯定落榜。而张伯任自己也觉得文章不好......这次考试的题目太难了!谁都考不好!

    可结果居然高中是高密头名......现在太子还一直说自己的文章写得好,不会是搞错了吧?

    “学生才疏学浅,文章平平,能够得中,实在是殿下错爱......”

    “不必如此谦虚,”朱慈笑着,“你的文章是好的,不过知易行难啊!要做到知行合一,才是真正的国家栋梁。”

    其实朱慈根本不记得张伯任的文章了,他出的题目连马士英、路振飞都答不好,何况这帮乡下秀才?

    论持久战的道理哪里是他们能懂得的?

    而这场登莱恩科文举的结果其实和文章好坏没一点关系,而是和考生们的家产有关!

    在登莱两府的考生们报名后,朱慈就派锦衣卫去查明了各家的情况,家里地多人多的就高中,小门小户的就落榜。

    之所以会这样,也不是朱慈嫌贫爱富,而是他必须通过这场恩科考试,把登莱中有力的大户人家都组织起来,然后依靠他们大办团练!

    和军卫的情况不同,登莱三州十一县的土地大多是私有的民田。如果要行均田,那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民田牵涉太广,如果贸然均田,那就成了李自成第二,全天下的有产阶级就都是朱慈的敌人了。

    所以对登莱三州十一县的整顿,只能在不触及土地所有制的前提下进行。

    在登莱七卫是收,三州十一县则是放了。

第193章 本宫看好你们啊!

    “张伯任,你在文章中说,高密的民风重义而尚武,多有强宗大族,地形虽不险要,但是却靠湖近海,周遭还有山林可依。只要高密的大族首领们可以挺身而出,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组织团练,修筑城堡,依托山海湖泊,处处设防,纵有数万敌兵,也难以压服......”

    原来真的是搞错了!

    站在朱慈跟前的张伯任张大才子这下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可以高中了,原来是那帮糊里糊涂的主考官把卷子搞错了,这文章明明不是自己写的!

    这可怎么办啊?自己是诚实君子啊,不能夺了别人的功名啊!

    可自己的文章的确不好,如果放过了这次机会,以后还能中吗?如果没有一个相当于举人的功名加身,胶水河张家会不会败在自己这一辈?要不来个将错就错?

    张伯任正在思想斗争的时候,朱慈的语气已经放沉了。

    “张伯任,你们胶水河张家可是高密第一大族,子弟上百,佃户过千,土地数以万亩......本宫没有说错吧?”

    “没错......”

    张伯任话一出口,就知道失言了。

    胶水河张家的确有数万亩土地和上千家佃户,还有上百宗亲子弟。在高密县境内就是一方霸主啊!

    可是在高密县的黄册和鱼鳞图册上,张家可没那么多人口土地......

    在黄册和鱼鳞图册上没有那么多土地、人口,那就不必负担相应的税赋徭役。

    朱慈看了他一眼,笑着道:“本宫知道你家大部分的土地在黄册和鱼鳞图册上是没有的,都是隐田!”

    张伯任一听朱慈的话,噗通一下就给跪了,“千岁爷,学生冤枉,学生家里没有那么多的土地......”

    “呵呵。”朱慈冷笑了一声,“你家有多少土地,本宫没兴趣知道!

    不过本宫知道你们高密县一共有多少土地。这可是张居正的功劳,他查得很清楚啊!

    本宫觉得高密县有多少土地,就应该承担起多少保家卫国的责任。如今可是天下兴亡之际了,匹夫都有责护卫国家,何况士大夫乎?你家是书香门第,高密名门,正应该挺身而出,带领高密的百姓军民抗虏救国。

    张伯任!虏贼将至登莱,且势大,尔当如何敌之?”

    张伯任声音都抖起来了,冲着朱慈重重叩首:“千岁爷,学生不知......”

    “是不知吗?”朱慈冷哼一声,“是知而不为吧?你的文章写得很好啊!率高密士绅共办团练,坚壁清野,与虏贼争斗到底。即便不敌,也当啸聚山林,纵横大海,永不言降。”

    什么?什么?张伯任听得都有点傻了。到底是谁写了这篇文章啊?连啸聚山林,纵横大海都出来了!这是读书人能写的话吗?

    这意思是打不过鞑子还要上山落草,入海为寇,坚决死磕到底?这狠人是谁啊?

    沉默一会儿,朱慈的语气之中已经充满了杀机,“张伯任,你现在怎么不知了?难道是想言降保家吗?本宫最恨士大夫投敌了!”

    言降保家?最恨士大夫投敌......

    张伯任想起朱慈在午门外大开杀戒的传说了这位皇太子可是连投降李自成的老师都能亲手宰掉的狠人啊!

    想到这里,张伯任连连叩头道:“不,不,不......学生不会投降的,学生宁愿自戕,也不会投降的!”

    “谁要你死?”朱慈一瞪眼珠子,“本宫最看不得的就是平时袖手谈心性,临难一死报君王的读书人!大好性命是用来杀虏的,不是用来自杀的!你真要自杀,也不必等东虏打来,现在就死吧!”

    现在就死?

    这下不仅张伯任吓得面无人色,在场的别的才子,也都抖成了筛糠一般。考个恩科怎么还闹出人命来了?早知道就不来了,在家啃老也比把命送了好啊!

    “千岁爷,学生知错了!”张伯任的反应还是快的,赶忙改口,“如果鞑子来了,学生就和他们斗到底,就上山入海也要杀尽胡虏!”

    “好一个上山入海也要杀尽胡虏......好,好啊!”朱慈脸上的杀气顿时就消失不见,又换上了赞许的笑容,“张伯任,本宫就知道你是可以担当大任的!你是能为国为民的大儒啊,有你在,高密一定不会落入虏贼之手的。本宫封你做同知高密县兼团练使,带领高密士绅军民,兴办团练,修筑堡垒,抗御虏寇!”

    他又一指在场的另外几个才子,“你们也是高密县的才子,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是准备降虏,准备自杀,还是准备抗虏?”

    “抗虏!”

    “当然是抗虏了!”

    “我等愿随张同知一同抗虏!”

    才子嘛,都是聪明人,当然知道不能选自杀的,要不然马上就得被自杀了。

    朱慈点了点头,“好,你们都当县尉!以后高密的知县由朝廷委派,同知、县尉、团练,都由你们这些高密士绅来做。

    高密县有多少田,鱼鳞图册上都有!本宫为以此为准,摊派团练和皇粮......你们收多少,本宫派出的知县不问。本宫的人就按照十六年高密县上交的所有税赋摊派为准,打个对折征收,同时监管你们兴办团练的情况。

    另外,你们的家眷都送登州城安置吧!登州城高墙固,又直通海路,是可以持久坚持的地盘。所以你们不必担心家眷安危,可以一心一意办好团练了!”

    这就是所谓的“改流为土”了!所谓流官,就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由朝廷委派,干几年走人。一般情况下,本地人还不能做本地官。土官就有点封建的意思了,当然得有能够镇压一方的豪强充任。明朝西南的土司就是典型的土官,而在登莱这里,土司是没有的,但是土财主还是很有一点的。

    ......

    “什么?千岁爷重分了登莱七卫的土地,还裁撤了大批军户,每卫只保留了1400多户,还把一卫的土地都分给他们了?”

    “这改动也太大了吧?登莱七卫岂不是只剩下10000军户?减少了七成多啊!”

    “是啊,一下裁掉那么多军户,就不怕闹出事端?”

    “操之过急了,实在操之过急!”

    “是啊,朝廷尚在南迁途中,实在不宜实行新政、新法......”

    兖州府城内,史可法、马士英、路振飞、卢九德、黄得功、刘良佐、朱国弼等文武大员济济一堂,正在和刚刚抵达的衍圣公孔胤植一同议论“登莱新政”。

    虽然马士英和路振飞都不愿意跟着史可法继续闹腾了,但是他们也不能不告而别,所以现在还是耐着性子把登莱新政的情况说了。再加上孔胤植的“控诉”,兖州城内的这些大人物,就纷纷表示了反对的态度。

    史可法拈着胡须,“卫所制度的确弊端丛生,但是千岁爷的改革也太过激进了......只怕会引起反弹。诸位不如和本部堂联名上奏,反对此项改革如何?”

    马士英摇摇头道:“就咱们这些人怕是不足以让千岁爷回心转意吧?行在的五位阁老都支持千岁爷的!归根结底,他们才是辅弼天子的重臣啊!”

    “这个......”史可法犹豫了起来。

    他代表的是南京六部,南京六部不过是备胎!而跟着朱慈一起南下的阁老和部堂才是正主。

    现在正主都支持朱慈,备胎反对有用吗?

    马士英又道:“大司马,兖州这里只有您一人是留都的尚书,我和见白都是地方官。以地方抗中枢,总归不正吧?不如以迎驾为名,将留都有分量的文臣都请到兖州。再加上衍圣公和山东地方上的士绅一起建言,想必会让千岁爷回心转意吧?”

    史可法拈着胡须,思索着点点头:“也对!是该叫大家伙一起来......”他想了想,“那留都的勋贵呢?”

第194章 南京的勋贵,一定要坚强!

    因为靖难之役的缘故,明朝的勋贵集团就分了南北两派。北派的核心是靖难功臣,在朱棣迁都北京后主要集中在北京。南派的核心当然就是残存的建文旧臣,在朱棣北迁后留在南京,这群人以魏国公徐家为首,守着东南的地盘过自己的小日子,二百多年来倒也安分。

    当然了,所谓的勋贵集团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团体,可不仅仅是一群拥有爵位的贵族。

    在明朝封爵是比较困难的,异姓基本不可能封王,就算封了也是追封。爵位就是国公、侯、伯三等,三等之内还有世袭和流袭之分世袭就是世袭莽替,流袭则要降等而袭。前者是封给功臣的,后者是封给亲贵的。

    不过封爵困难并不等于朱元璋亏待功臣,后世往往有这样的印象,以为朱元璋太小家子气,亏待功臣,杀戮功臣,还有炮打功臣楼之类的传说。

    而这样的印象和实际情况是相反的!实际上,明朝很可能是中国历代对功臣最为优厚的王朝。而明朝对功臣的优待并不体现在少数高级功臣身比如开国六公二十八侯身上,而是体现在对广大的中低级功臣的优待上。

    朱元璋的军队好几十万人呢!六公二十八侯加一块儿才三十四人。谁也不能以三十四家的遭遇去否定朱元璋对几万乃至十几万有功将士的优待吧?

    而朱元璋优待有功将士的方法,其实就是军户制!

    军户制是优待吗?军户制不是变相的农奴制吗?其实军户制既是优待,也是变相的农奴制!

    因为跟随朱元璋打天下的有功将士不是最底层的农奴军户,而是卫所军官!

    明朝有三百多个卫啊!得有多少指挥、同知、佥事、镇抚、千户、百户、总旗、小旗?这些卫所官职都是代代世袭的!

    也就是说,大部分跟随朱元璋开国的有功将士的子孙,到了明末仍然有个卫所官可以当,至少在众多子孙之中,有一部分还可以当官。

    能够朱元璋的军户制相比的,大约也就是清朝的八旗制度了。

    和清朝的八旗一样,明朝的卫所军官在传承了二百多年后,也趋于腐朽,不仅失去了战斗力,而且还瓜分了卫所土地。

    而在失去战斗力的同时,军户子弟的书倒读得不错,在明朝的科场上颇为得意,军籍进士的数量平均下来可以达到进士总数的百分之三十,他们在官场上的势力也很大。

    比如现在正商量要怎么对付朱慈的史可法和马士英就都是军籍出身。

    所以朱慈在登莱整顿卫所的行动,就相当于在清朝废除铁杆庄稼了!这事儿可是犯着南方勋贵和世袭武官的底线了!

    “当然不能让他们置身事外了!”马士英皱着眉头道:“留都的勋贵本不会过多掺和朝廷的事情,但是太子既然要动卫所,他们就不会视而不见。东南一百多个卫,不就是他们的盘中之餐吗?太子爷是要刨他们的根啊!没有了这些卫,他们还怎么当勋贵?得让他们出人出力,还得让他们联名给朝廷上奏!”

    卫所军民合一,控制着大量的土地和人口,也是勋贵们的根本!一旦失去了卫所,留都勋贵就会变成无根飘萍,任由朱慈拿捏了。

    “他们会站在咱们一边吗?”史可法扭头看着朱国弼问。

    朱国弼本人并不是留都勋贵,但他已经参与了勤王,还带来了少量的军队(运粮军的精锐),又把本来应该运往登州的二十万两银子以勤王军费的名义了,所以下不了贼船了。

    “史部堂,本爵走一堂留都吧!”抚宁侯提督漕运朱国弼道,“我亲自去说,他们一定会和咱们一块儿干的,至少能上一道联名的奏章请太子归政皇上。”

    史可法问:“忻城伯也会和咱们一块儿?””

    现在管理南京守备事忻城伯赵之龙同样也不是留都勋贵。他们都是北京勋贵,现在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家产和所控制的人口、土地,成了没有根基的勋贵......自己的根没了,当然就得抱紧朱慈的大腿了。而挖东南勋贵的根,对他们而言也是有利无害的。因为在挖别人根的过程中,自己肯定能捞不少啊!要不然以后怎么活?乞食与东南勋贵士大夫吗?

    所以史可法有点担心朱国弼和赵之龙的立场。

    “部堂放心,”朱国弼保证道,“忻城伯是圣上的心腹,而且还是管里南京守备事兼掌南京都督府事。现在如果不能拥戴圣上重掌大权,等太子掌握了南京,他可就一无所有了!再说了,阁部麾下的义军,有不少就是他调来的南京京营兵。”

    赵之龙现在的官职相当于南京的提督京营总戎,一旦朱慈抵达南京,肯定得让朱纯臣、张世泽、李国祯三人之中的一人出任总戎。绝不可能让赵之龙这个没有跟自己干过革命,而且还是崇祯心腹的人当总戎。况且赵之龙还被史可法给牵连着!

    到时候,他可就啥都没有了.....

    而朱国弼自己的情况也差不多,而且不用等朱慈到南京,只要等朱慈到达淮安,他就得下台!

    提督漕运、镇守淮安的要职,当然也得由朱慈的心腹来充当了!

    到时候朱国弼也得流落金陵,靠着之前在淮安任上贪污的积蓄捱日子。万一朱慈还要追究他贪污和参与“勤王”的事情,那他可就更惨了。所以他虽然是北京勋贵,但现在却坚决站在了朱慈的对立面!

    “好!”史可法点点头,“那就有劳抚宁侯了......只要留都勋贵是东南地主,只要他们能和圣上一心,太子殿下也就只能归政了。”

    ......

    兖州方面的一举一动,当然都在锦衣卫指挥使朱纯杰的掌握之中。和现在的登州行在相比,兖州的史可法帅府就是个漏风的筛子,每天都有详尽的报告送到朱大卫帅的案头。

    而今天朱纯杰得到的消息有点惊人在得知了太子爷整顿登莱卫所的消息后,史可法终于下定决心,要和太子爷对着干了!

    所以得到消息后,朱纯杰不敢怠慢,立即就策马出城,直奔蓬莱阁而去。

    蓬莱阁现在是朱慈的行宫了!

    在六月中旬的时候,吴三妹终于确定怀上了孩子!为了让吴三妹有个舒适的生活环境,朱慈就将自己的住处从闹哄哄的登州城内搬到了位于丹崖山上的蓬莱阁。

    朱纯杰抵达的时候,朱慈也刚刚从军营视察回来,正在蓬莱阁的观澜亭中和吴三妹、费珍娥二人一起看海。

    听了朱纯杰的汇报,朱慈并没有一点恼怒的意思,而是仰面大笑了起来:“人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史可法这个进士也差不多啊!磨磨蹭蹭那么些日子,还是下不了发兵开战的决心。想拉南京那帮废物勋贵,这可真是太好了了!”

    他说这话,脸上的笑意就更盛了,仿佛史可法、朱国弼的所为正中他的下怀。

    “千岁爷,那咱们......”朱纯杰却是眉头微皱,似乎在替朱慈烦恼。

    现在朱慈手中掌握了不少精锐。克难新军已经扩编出了左右中前后五个师,每师都有7000多人,再加上登莱诸卫的10000人,再加新军指挥司、大元帅府的直属部队,总兵力都能号称六万了!

    可问题是史可法那边人也不少,而且大明现在多事之秋,边上还是东虏、流寇在虎视眈眈,一旦乱起来,就怕不可收拾啊!

    朱慈笑着:“咱们的队伍又要扩充了!李岩刚刚差人来报,流贼的陈应元部答应归顺了,而且他还得到一份降表!”

    李岩和红娘子最近出了趟差,去拉拢山东地面上的流寇残部和各路英雄好汉了。

    李自成在拿下北京后,曾经派制将军郭升带领几千人马去夺取山东,郭升的人少,控制不了山东全境,只能重点占领济南、济宁两城,稍后又发兵去取青州,而这个陈应元就是郭升派去打青州的。他也是倒霉,带着2000人才到益都(青州首县),李自成丢失北京的消息就传到济南,郭升只好匆忙撤离,没顾得上陈应元和另一位和叫姚奉应的流贼将军,他们俩人只好合兵一处,上了泰沂山脉。不过却因为地形不熟,被明朝的青州游击李士元伏击,姚奉应还战死了!

    朱慈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就让李岩和红娘子出面去拉拢走投无路的陈应元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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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大明朝介绍:
朱慈烺此贼比汉奸还奸,比鞑子还凶,比额李自成还能蛊惑人心!——闯王李自成立马九宫山,遥望东南,感慨万千。慈烺此子忤逆不孝,奸诈凶残,简直是曹操再世,司马复生,让他当了皇帝,全天下的逆贼、鞑子、奸臣、刁民一定会想念朕的!——大明崇祯皇帝于明孝陵前,痛哭流涕。我冤枉啊!我洪承畴真的不是朱贼慈烺的内应,我对大清可是一片忠心啊!——大清兵部尚书洪承畴在刑场之上,大声疾呼。父皇别跑,儿臣孝顺!——这是被某个来自21世纪的老实孩子灵魂附体的大明太子朱慈烺拎着宝剑,追赶崇祯皇帝时的真心话。书友群:431301049抢救大明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抢救大明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抢救大明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