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卖白菜
公社的领导和供销社商议后,决定让韩屯村交皮棉,不过棉种必须由公社统一调配。
悠悠也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竟然让后世的抗虫棉,提前推广了开来。幸亏这时候人们的科技意识不强,不然得被农科机构发现这个大漏洞。几年后,谁还能说清前因后果。
河滩里的村庄不是上交爱国棉的重点村,以往村里一亩棉花也就是交二百斤籽棉,其余的分给群众织布做棉衣。
今年大家都知道韩屯村的棉花好,公社里点名要村里一亩交三百斤籽棉。
舅姥爷也提了条件,明年的氨水得满足韩屯的用量。书记想到今年推广氨水的困难,毫不犹疑的答应了。
剩下的棉花分给了大家,人均二十斤皮棉。大伙都高兴,特别是妇女,兴奋的商量着明年织什么布。大家准备织被面和被里,都说铺盖该换了。
以往的棉花都是织布做衣服,今年的棉花多,得织些布做铺盖。悠悠想到各家打满补丁的被褥,确实该换了。
姥姥把自家分的棉花弹了五十斤,决定趁着搬家把被褥也换了。自家的被褥有从京都带来的,也有舅姥姥给添置的,不过都好些年了,棉花套都板了,硬邦邦的盖着不舒服。
弹新棉花时,姥姥把原来被褥里的棉套,也重新弹了一遍,准备做成褥子。“都做厚实些,宣腾腾的铺在炕上,睡着舒服。”姥姥说的特满足。
悠悠的空间里,各种材质的被褥都有。以前没理由,这次正好趁机拿出来,全家的铺盖有了着落。
二奶奶家最高兴,今年她家的半亩自留地都种了棉花,收了三百斤籽棉。村里好多人家找她给亲戚买棉种,出价五毛一斤,光棉种就能卖一百多元。
二奶奶一次就弹了五十斤棉花,准备自家织一机子粗布。她两个女儿都赶到年前生孩子,得给孩子准备褥子和棉衣。
自打弹了花,娘几个有空就纺棉线,天天晚上熬到十点多。桂萍也开始学纺线,二奶奶来悠悠家借了两个纺车。
“悠悠姥姥,今年的棉花绒长,纺的线细,俺看二斤就够织一勾子布。桂萍这才开始学,纺得线就很均匀。”
二奶奶今年生活的顺心,身体也壮实了。一天纺一斤棉花,二爷怕她累着了,天天晚上催着她休息。娘几个十来天纺了三十斤棉花。
九月二十六,队里把黄河大堤上的草分到了各家,每人五米宽的草坪。黄河大堤上的草主要是“葛八根”,长势茂密茁壮,高度一尺多。虽然到了深秋,依然一片生机,像一块浓绿的地毯,铺在大堤两沿。
人们用镰刀把“葛八根”割下来,就地摊开晒,“葛八根”含水分较少,两天的时间就能晒干。运回家垛起来,家家多了个干草垛,加上干苜蓿垛,猪羊一个冬天的饲草都有了。
二爷的大女婿张留根,看着自家的两个草垛,满足的说:“打开始喂猪羊,俺就发愁冬天的饲草,现在可算是放心了,明年还得多喂几只。”
农历的十月一日,也是“鬼节”,又称“鬼开门节”。传说,清明收鬼,十月一放鬼。从这天开始,连续三天都是上坟时间。
这时候地里的活计大部分结束了,人们有了空闲的时间,去世老人的闺女一般都回娘家,祭奠过世的亲人。文革破“四旧”,这一种习俗却保留了下来。
姥姥在张集的供销社里,不仅起(批发)了一领(纸张的计量单位,100张为一领)草纸,还起了两箱苏打饼干。好多上了年纪的妇女,来悠悠家的代销点,买回娘家的礼物。
悠悠也由此了解到,现在人们拿礼物的分量。大多数人就是买一张草纸,两盒苏打饼干。
草纸0.03元一张,苏打饼干半斤一盒,0.18元钱。两样东西加一起,0.39元钱。
也有人再要0.10元钱的水果糖块,装兜里给孩子吃。十月一回娘家不用拿白面馒头,四五毛钱就走一趟亲戚。
今年的农历十月初六立冬,过了十月一,队里就开始收萝卜。先收的胡萝卜,河滩新开的荒地多,今年队里种的胡萝卜也多。胡萝卜比地瓜难刨多了,刨出来还得把上面的缨子去掉。
用了两天的时间,才把胡萝卜收回来。白萝卜就容易多了,一个上午就收完了。萝卜分到家,妇女就开始忙了起来,把个头小的挑出来腌咸菜,家家都买十几斤咸盐。
还有淹辣萝卜酱豆的,悠悠姥姥也把留下的酱豆淹了,又淹满了一个六十斤的大坛子。
辣萝卜叶子摘去黄叶,挂在房檐下晾干后,到过年时蒸菜包子用。散碎的叶子也舍不得扔,好多人家用来蒸包子。
二奶奶家今年猪油多,放了猪油的萝卜叶馅的杂面包子,确实好吃。悠悠吃了桂萍送来的包子,缠着姥姥自家也包了两锅。
50亩瓜地都种了白菜,今年韩屯村喂的猪多,农家肥也多,白菜长的特别好,每颗都在10斤左右,亩产高达万斤以上。
村里又开始卖白菜了,白菜比西瓜好卖,毕竟这是人们一个冬季的主要蔬菜,那家都储存200300斤,光靠副食门市根本供应不过来。
副食门市里供应的白菜0.01元一斤,早上一到货就被大家抢了。为了购买大白菜,人们从半夜开始,就在门市前排队,就这好多人家也买不到。
因此,村里拉到城里菜市场的白菜,0.02元一斤也好卖。毕竟需求量大,价格又低,那家都要十几颗。
为了方便买菜的人们,悠悠提出了送货上门的主意,还真被村里接受了。反正村里人多,再者大家也盼着能去城里开眼界。
其实,在城里也很辛苦,白天劳累一天,晚上就在菜摊边搭个窝棚,凑合着睡一晚。早晚吃口热饭,中午就是买个热馍,就着咸菜趁空对付一顿。
送菜上门确实方便了城市里的居民,特别是老年人。再者韩屯村的白菜长的也好,个头大还瓷实。
城里的居民都乐意买韩屯的白菜,爱国舅舅和“高高三”不停点的往城里送,还没送到就被人们预订了。
第168章 收玉器
几天的时间,五十亩地的白菜就卖光了。村里人自己只是分了些没长好的白菜。幸亏队里的菜园里还种了一些,每人分了几十斤,不然自己都没的吃。
村里人也是去年有了拖拉机后,拉着白菜去城里卖过一次白菜,知道城里白菜好卖,价格还高。今年才种了五十亩的西瓜和白菜,打的就是去城里卖的主意。
看到白菜全部卖了出去,大伙都跟着高兴,一亩地又多了贰佰元的收入。这五十亩的瓜地,西瓜收入伍佰元,白菜又收入二百元,加一起就是七百元了,怪不得人们都说一亩园十亩田。
二奶奶家真的自家织了一机子粗布,织的还是春天的花样,既能做衣服,还能做被褥。这次全是桂香织的,她也是个巧手,又能吃苦,现在一天也织一勾子布。
二奶奶算了一下,一勾子布还没用二斤棉花,织出来的布也瓷实,和供销社里买的线呢布差不多。桂香大了,二奶奶先给她做了一套新铺盖,都是同样的花布,效果特好。
桂萍眼气的不行,缠了二奶奶好几天。“娘,俺好好的纺花,春天咱再织一机子布,给俺也做一套呗。”
悠悠看了,想起后世成套的床上用品,想着自家搬家也做成套的新铺盖。
十月四日早上五点,姥姥就喊醒悠悠,跟着队里卖白菜的拖拉机去了县城。到城里时才刚六点,和大家一起吃过早饭,娘俩就搭上了去临水的客车。
到临水一下车,悠悠就看见街上有几个年轻的妇女,穿着自家风衣和条绒裤。在一片的黑蓝灰中,特别的显眼靓丽,回头率超高。就连姥姥都说:“年纪轻轻的,就得穿件鲜亮的衣服,别人看着也舒服。”
进了自家的院子,除了李保国要的3000条条绒女裤,还给他准备了1000套军装。悠悠进东屋去看家具,姥姥骑车去找李保国。
他们回来的好快,还带来了拉货的车子。李保国从车上卸下两个篓子,就进去点货。玉玉喊道:“悠悠,快来,看姨给你带什么了。”
悠悠从东屋跑出来,堂屋里放着两篓子金黄色的蜜桔。玉玉扒开一个,掰了一瓣塞进悠悠嘴里,蜜甜可口,稍带酸味,比后世催熟的桔子好吃多了。
“玉玉姨,好甜的桔子,真好吃。”
“好吃吧,这两篓都是你的,放着慢慢吃。”玉玉指着篓子说。
“谢谢玉玉姨。”悠悠跑出去洗干净手,拿起个桔子自己扒开,吃了起来。
“悠悠,桔子吃多了上火,一次不能吃多了。”玉玉嘱咐她。
“知道了,我一天就吃俩个。”悠悠听话的回答。
“乖,这才是好孩子,吃完姨再给你买。”悠悠听的满头黑线,喊你声姨就把自己当长辈啊,姐比你大好几岁那。
货拉走了,李保国才坐下喝了口茶。“姐,您看到街上有人穿咱卖的衣服了吧,现在咱这衣服卖疯了。好多还卖到了下面县城里,还是卖夏装时他们打开的渠道,秋装都是成百套的要。您还得抓紧给兄弟运批货,我上批的货快完了。”
玉玉也插嘴:“姑,我的袜子和饰品也让他们捎走了,我再要10000双袜子、500袋头饰和500袋扣子。”
“两块一双他们咋卖啊?”悠悠感到不可思议,不自觉的问了出来。
“哎呦,悠悠还懂生意经,玉玉姨给他们的是批发价,男袜1.50元,女袜1.40元,100双起批。”得,她爷俩半年的时间发展成了代理商。不过,这对悠悠来说,是件好事,市场越大,利润越高。
李保国把个布兜递给姥姥,“姐,这是75000元钱。晚两天就立冬了,您看好棉衣了吗,好多小青年托我买军大衣,价格都给到一百元了,您费心给弄一批吧。”
姥姥对他说:“棉衣还没定下来,倒是有玉玉卖的东西,我那里有带金线的纱巾,1.50元一条,质量比百货楼里的好,下次给你捎点,你可以捎着批下去,下面县里缺货。”
玉玉听了,立刻来了精神。“姑,您要说好准行,给我捎5000条吧。”
“好,下次来时给你捎来。兄弟啊,你爷俩去忙吧。今天时间早,我去串个门。”
听了姥姥的话,李保国和玉玉站起来。“姐,您先去办事,中午兄弟准备好饭,咱姐俩再说话。”
“今天不行了,下次来了再说吧。”姥姥把他爷俩送了出去。
姥姥让悠悠拿出来一袋五十斤的白面,三斤多的五花肉,又装了一兜桔子,带着她去了王奶奶家。原来,姥姥找李保国时,看见王奶奶家的大门开着。
王奶奶还真的在家,看见姥姥高兴极了。“妹妹,我正盼着你来那,咋又带这么多的东西。”
姥姥把东西放到屋里。“姐啊,我刚才看见您家的大门开着,就赶紧过来了。咋就您自己在家?”
“俺让广杰回去了,卫红身子笨,离不开人。马上到冬闲了,地里也没啥活,俺趁机在城里住一段时间,住到过年再回去。年后可能就出不来了,卫红过年就该生了,俺得给他们看孩子。”王奶奶开朗多了,满脸的笑意。
王奶奶从筐子里拿了个石榴,掰开递给悠悠:“吃吧,奶奶专门给你留的,这一筐都是你的。”
“谢谢奶奶。”悠悠接过来,尝了几粒,真甜啊,比自己家的好吃。
姥姥劝她:“姐,您上了年纪,自己住孩子也不放心,再说以后也冷了,不行就提前回去吧,别给孩子添心事。”
“妹妹,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是想让卫红吃点好的。孩子懂事,有口好的先紧着俺。她双身子的人,营养跟不上可不行,俺离开了,她还能多吃口。
对了,妹妹,俺这里还有些老物件,你还要不?不要我就卖给银行了。俺得给他们淘换点粮食,光吃地瓜可不行。”
王奶奶说着进了里屋,抱出个精致的首饰盒。打开里面有一个金手镯,一个玉扳指,一个玉扣,还有一对玉手镯。玉手镯和扳指是和田玉的,温润通透。那个玉扣晶莹碧绿,一看就是上好的翡翠。
王奶奶拿起那个金手镯,递给姥姥:“这个和你上次要的是一对,就它还值钱点,剩下的这些给悠悠玩。”说完把盒子放到姥姥的跟前。
“姐姐,这金手镯我要了,其他的您收起来,给孩子们留着,这可都是好东西,能传家的。”姥姥把盒子推回到王奶奶的面前。
第169章 羊肉火锅
“妹妹,你看不起姐姐是吗,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原来就是个玩意,现在它是祸害,俺看着悠悠喜欢玉,你给她放着,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能见光。”
王奶奶又把盒子推了过来。“这盒子你也拿着,这是平遥的漆器首饰盒,就用它给悠悠盛着。”
悠悠拿起那个玉扣,故意问:“王奶奶,我看着这个比金手镯还好看,您咋说不值钱。”
“孩子,你还小,常言道盛世的珠宝乱世的黄金,黄金啥时候都是好东西。这小东西看着是好,现在它一块钱也不值。”悠悠听得目瞪口呆,后世里的玉器只要是真品,最次的也在万元以上。
姥姥看推不过,灵机一动:“姐,您也别说它不值钱,国家不要,私底下还真有人收,玉石、翡翠、玛瑙、蜜蜡都行。手镯50元一对,小件的20元一个。你认识的老人多,不行年前就在家干这个吧,收上来我给您带走,多少是个进项。”
王奶奶问姥姥:“妹妹,你说的真的假的,现在还有人要这些东西。”
“我骗您干什么,今天我先把您的这些带走,再留给您2000元钱,您就放心的收吧。”
姥姥从兜里掏出一沓钱,点出2600元,递给王奶奶:“姐,600元是您的东西钱,这2000元您先用着。”
王奶奶接过钱,“妹妹,你放心吧,我知道谁家放着这老物件,她们都盼着出手那,这东西好收。”
早早的吃过午饭,姥姥就向王奶奶告辞,在饭店买了四个红烧肘子。看到果品门市有桔子,又要了五篓。悠悠发现,这时期的水果都是50斤一篓。
营业员好心的提醒姥姥,桔子是热性水果,吃多了易上火,一次别吃的太多了。
回到洪城的时候,还不到下午两点。打开院门,院子里很干净,看来罗新才打扫的很勤。悠悠在家做准备,姥姥驮着一篓桔子,去了罗新才家。
很快他们就回来了,王代娣看到新的头饰和扣子,就顾不上别的,一样样的观看挑选。姥姥和罗新才清点各种废品。
罗新才这次收购了10000斤乱发和5000斤废铜,合计9500元,加上950元的酬劳,共计10450元。
王代娣也选好了各种货物,纱巾2000条,袜子还是男女各3000双,头饰再要150袋,扣子50袋,共计11000元,最后罗新才给了姥姥550元。
王代娣自豪的告诉姥姥:“嫂子,现在俺娘家那边的亲戚都跟着俺俩干,再也没人嫌俺丢人啦。”得,她也成了批发商。
娘俩是跟着爱国舅舅的拖拉机回来的,在张集把20套女式的衣服给了胜男舅妈,还给她了一篓桔子。
十月初五,姥姥领着悠悠去了平城。马上要立冬了,悠悠家准备搬家了,今年分的棉花多,自家也不织布了,姥姥打算把铺盖都换成新的。
现在的棉布都是75公分的窄幅,做一床被子得用28尺布,一人一年才6尺布票,所以大家都织粗布做衣服。
悠悠的空间里有的是棉布,不过和现在的棉布差别太大,拿出来用也得找好借口。还好,黑市上有卖布票的,每尺0.20元左右。
这次去平城,娘俩就准备到黑市上多买些布票,做铺盖得用好多的布。
进了平城的院子,到处都是落叶。悠悠进门就挨个院子的打扫卫生,把石榴全部摘了下来,姥姥去找杨奶奶。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姥姥和杨奶奶回来了。进门就喊:“悠悠,快看奶奶给你带什么了?”
悠悠闻声跑了出来,看到杨奶奶提着个布兜,满满的一兜桔子。看来平城的生活水平确实比洪城高,洪城就没有卖桔子的。
“谢谢奶奶!”悠悠拉住杨奶奶的手,跟着进了屋子。屋里已经打扫干净,沏上了一壶热茶。
姥姥给杨奶奶倒了杯茶水,“姐,喝杯茶暖暖。以后天冷了,您老是去广场也不是个办法。”
杨奶奶扒了个桔子递给悠悠,“妹妹,我在好几个厂子都找好了人,一块钱给她们便宜0.10元,比我自己卖的快多了,以后冷的狠了就不出去了。”得,又一个批发商诞生了。
杨奶奶跟着姥姥进里屋挑货,看到有新头饰,一口气要了300袋,另外还要了200袋的扣子,她说冬天做衣服的多,这些扣子正合适。
杨奶奶这次男女袜各要了5000双,5000条纱巾。“妹妹,你是不知道,国棉三厂的女工都说,省城的东西也没咱的好,她们都往回捎。”
姥姥帮着杨奶奶送了两趟,才把东西全部送了回去,回来把22500元钱给了悠悠。两个月前,杨奶奶1万元钱还拿不出来,这次出手就是二万多。
姥姥告诉悠悠,下午一点,以前要衣服的那个妇女过来,让悠悠给她准备600套女装,每套25元。不知何时起,风衣和条绒裤子开始成套卖了。
十一点半,有人送来了一个羊肉火锅,还有一盆10斤烧羊肉。原来,姥姥让杨奶奶领着去了个家庭饭店,在那里订的饭菜。
铜火锅擦得铮亮,木炭火烧的正旺,打开锅盖,锅里的汤沸腾着,羊肉的鲜香飘了出来。悠悠馋得围着桌子转,很不得立马吃到嘴里。
火锅放在中间,外面放着一圈盘子,分别盛着羊肉、白菜、菠菜、粉皮、冻豆腐、山药、木耳、蘑菇。还有几个小盘,盛着调料,豆腐乳、蒜泥、糖蒜、韭花酱、细盐、芝麻油。另外,每人一碗芝麻酱。
姥姥把切好的薄羊肉片下到火锅里,稍停了一会,就浮了起来,捞出来沾上芝麻酱调料,滑嫩鲜美,味道好极了。
“好吃,姥姥,您买个火锅吧,咱回家也吃涮羊肉,真好吃。”悠悠吃着给姥姥提建议。
杨奶奶笑着说:“悠悠,奶奶家有火锅,一会给你拿一个。现在,可没有卖火锅的。”
是的,在这吃饱都困难的年代,人们一年也吃不上几次肉,确实没人买火锅,县级城市不卖火锅也很正常。
第170章 买卖布票
姥姥瞪了悠悠一眼,“姐,您听她个孩子瞎说,即使有了火锅,也没地方买木炭去。再说,这些调料也没处买去。想吃了咱们就要现成的,还是这样容易。”
杨奶奶也叹了口气,“悠悠,奶奶慢慢的给你买,韭花酱和糖蒜还真没卖的,奶奶去饭店问问,看他们卖不。”
悠悠压下失望的情绪,笑着对杨奶奶说:“奶奶,咱不买火锅了,以后想吃了就让姥姥带着来城里,我还能来看您。”
杨奶奶高兴了,“好啊,以后的火锅奶奶包了,你可记住多来趟。”
姥姥拍了悠悠一巴掌,“你个馋猫,你到底是想吃火锅还是想你杨奶奶啊。”
悠悠赶紧说:“我心里想奶奶,肚里想吃火锅。”一句话说出口,俩老太太笑抽了。杨奶奶搂着她:“悠悠哎,你就是奶奶的开心果。”
饭后,杨奶奶带着火锅走了,得把火锅还给饭店。看时间快到一点了,悠悠赶紧把衣服拿了出来。
刚准备好,就听到有敲门声,姥姥打开了们,果然是那个妇女,还有两个男的,他们拉着辆地排车。
“赶紧进来,进屋喝杯茶。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你们清点下。”姥姥指着房檐下的包裹说。
“嫂子,俺们刚吃过饭,都不渴,你们先点货吧。”那妇女指使俩人点货,自己和姥姥拉起了家常。
“嫂子,您可让俺找苦了,这一个多月,俺天天在广场那里守着,这里也来了好多次。俺去临水拿货,等十天半月的,还拿不到一百套。”
姥姥看她着急,就说:“我这货也没个准头,数量多了本钱也大,这些你先卖着吧。”
她听了姥姥的话,深有感触。“可不是吗,俺这钱还是卖了几件老物件才凑起来的。孩子们都大了,光靠那几个工分钱,连个媳妇都娶不起。就把那死物件卖了,当本钱做点生意。俺也看透了,这年景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还是妹子想得透,你干多长时间了?”姥姥向她打听。
“嫂子,不满您说,俺这身体不太好,不能出工,这两年就到处瞎倒腾。去外地买些稀罕的东西,回来加点钱卖出去。别说,这两年还真让俺摸出点门道,比在队里干活强多了。”
听了她的话,悠悠肃然起敬,看人家这生活态度,积极乐观,在后世就是个创业典范。
很快,俩人就点清了,把衣服装到车上。她把个布兜递给姥姥,“嫂子,您点下,这是15000元钱。”
姥姥掏出钱,和悠悠一起点着。看到悠悠熟练的动作,她惊奇的夸道:“这孩子,才多大点,比大人点的都快。”
姥姥笑着和她解释,“从小就是个财迷,算账可准了。”
钱他们在家就点好了,当然不会错。那妇女走时还问:“嫂子,您下次什么时间来啊,俺这些货可撑不了多长时间。”
姥姥告诉她:“我也说不准,以后有货了,我去广场那找你。”
“好的嫂子,俺就等着您了。”她高兴的走了,到底也没说第二个地址,看来防备心挺重。
他们走后,姥姥和悠悠去了百货大楼。先去成衣柜台,货架上用衣服架挂着秋装样品,还不如夏装那,男装干部服,女装列宁服,就蓝黑灰三种颜色。列宁服里面衬上粉色的衬衣,还好看些。
冬装也上架了,是混纺的羊毛大衣,样式真难看,男女都是大方领,颜色就两种,黑色和藏蓝。衣服上挂着标价,用毛笔写在黄色的布条上,女的九十元,男的一百元。
一对小青年正在挑羊毛大衣,看样子是准备结婚的。女的试穿了一件藏蓝色的,羞答答的问那男的:“合适不?”
悠悠仔细的打量着,衣服还算挺括,就是太肥,里面能套下件棉袄。颜色也暗,穿上显得人老了好几岁。凑上前去,用手摸了下料子,手感还行。
旁边围着一圈看的,营业员也在看,还带提建议:“肥点,给您换个小号。”
那男同志听见,赶紧说:“不用换,我看着正好,小号往后吃胖了,就没法穿了,肥点好,冷了可以套棉袄。”
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得肥点,这衣服厚实,不得穿一辈子,女人到四十就该发福了。”
悠悠听得心酸,后世的女人,过季的衣服都不穿,根本没有穿一辈子的说法。
棉大衣就一种,不分男女,蓝色和灰色的斜纹棉布,棕色的毛绒领子。里头套得是棉花,摸着挺厚实。大小号价格不同,3238元一件,20尺布票。
倒是孩子的棉猴,看着合适,蓝色的斜纹棉,带着棉帽。价格也合适,28元一件,10尺布票。给智慧姐买一件,她早晚得上课,穿着暖和。
买了棉猴,娘俩就去了布匹柜台。被面有纯棉和丝绸的两种,纯棉就一个牡丹凤凰的花样,颜色分红绿蓝三种。75公分的窄幅,每尺0.46元,一尺布票。
丝绸的有大红和玫红两种,带着提花,幅宽90公分,0.72元一尺,不用布票。丝绸的被面立在货架上,姥姥想看下,就喊:“同志,麻烦您拿下玫红的被面。”
营业员拿了下来,小心的放在柜台上,嘴里还嘱咐着:“您小心点,这被面容易划。”悠悠用手摸了一下,柔软光滑,不过确实容易扯丝,可能是生产技术问题。
姥姥看后就不想要了,“这也忒不结实了,确实不适合农村用。”
营业员听后就笑了,“别说是农村了,就是咱城里也没人要的。年轻人结婚图鲜亮,才要一床。要说实用,还是这棉布的,您看多厚实。”
姥姥为难的说:“这布是好,就是得要布票,一家人攒一年,才够一床被子。”
营业员听了姥姥的话,小声的说:“您这老同志真逗,这楼外面就有卖布票的,两毛钱一尺,只要有钱还怕没布票。”
悠悠顿感凌乱,有点时光混乱的感觉。这还是文革期间吗,有人在百货大楼门外倒卖,怎么连工作人员都认为是正常现象了。
第171章 套被子
姥姥想做6床新被子,每床得28尺布,光这一样就得168尺布票。想到还得给悠悠兄妹做棉衣,姥姥决定买200尺布票。
正如营业员所说,百货大楼的门口,就有卖布票的。好几个人坐在马扎上聊天,他们的手里捏着布票,只是稍微露在外面一些。需要的人仔细一看,就明白了。
姥姥找了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小声的问:“嫂子,您这布票卖不?”
“卖啊,二毛一尺,您要多少?”那人一听,赶紧站起来,热情的回答。
“我要200尺,您有吗?”姥姥问道。
“我就80尺了,你们谁有,给我凑上。”她转身就和同伴拆借,一个50,一个70,仨人转眼就把200尺布票凑上了。
姥姥接过布票,把40元钱递了过去,几人就地分钱,相当的熟练。
姥姥要了六床被子,被里是白色的平纹棉布,幅宽90工分,0.32元一尺。每床被里15尺,被面13尺,六床被子花了64.68元。
姥姥用剩下的布票,买了好多带小碎花图案的棉布。买着合计着,这个给悠悠做棉袄,那块做棉裤。绿花的给迪迪,蓝花的给昊昊。
悠悠看着柜台上的棉布,除了蓝黑灰三种单色的,其它都是小碎花图案,看着还挺漂亮,艳丽的大红大绿,柔和的粉,特别适合孩子和年轻人。
棉布的质量挺好,非常厚实,有斜纹和平纹两种。斜纹布厚些,0.42元一尺。平纹布薄些,0.32元一尺。除了做被里的白布是90公分的宽幅,做衣服的棉布都是75公分的窄幅。
棉布还有线呢布、条绒布和平绒布,这几种都是90公分的宽幅,布料更加的厚实,价格也高。条绒和平绒1.20元一尺,线呢布也有厚薄之分,价格在0.70到0.80之间。
棉布都要布票,一尺布票买一尺布。的确良、涤卡、涤纶这些化纤布不要布票,结实耐磨,颜色正道,还不褪色。可价格也高,城里人买的比较多。
悠悠还发现了金丝绒布,幅宽也是90公分,和后世230公分的幅宽根本没法比。不过能有就不错了,自家的新房子里还没准备窗帘,这金丝绒布正合适,厚实遮光下垂度好。
悠悠看到布匹的旁边的有毛毯,就给姥姥说:“姥姥,您看这里有毛毯。”
营业员听见笑了:”小朋友,你还知道毛毯,阿姨拿出来让你看看。这可是好东西,新疆产的纯毛毯子。”
营业员把毛毯从塑料包装袋里拿了出来,悠悠把手伸到毯子里,柔软厚实,绒毛很长,手感特好。关键是里面含着羊绒,比后世加厚的毛毯质量好多了。
这个时候的生产技术落后,还没有专门生产羊绒技术,羊毛里含着羊绒,柔软度高,手感也好,用着也舒适。
“姥姥,这里面真暖和,阿姨,毛毯贵吗?要布票不?”营业员笑着回答:“贵啊,29.8元一床,倒是不要布票。”
便宜啊,后世里一床纯毛的毯子价格在二千元以上,这还不到三十元,得赶紧买几床。
“姥姥,咱买几床吧,毛毯轻巧还暖和,比被子好。”悠悠拉着姥姥的衣襟,磨蹭着提要求。
姥姥也动心了,犹豫着:“这毛毯是好,就是太容易藏灰尘,太难洗了。”
“姥姥,咱套上被罩就行,买吧。”看到姥姥蹬她,悠悠赶紧捂住了嘴。又大意了,现在被罩大概很少见吧。
姥姥大概也反映了过来,不在纠结难清洗的事了。“同志,这毛毯都有什么样的,麻烦您拿过来俺看下。”
营业员转身又拿了一床,“这毛毯就两种颜色,暗红和墨绿。”说完,就把毛毯扯开了。墨绿的底子中间,印着一朵盛开的雪莲花,嫩黄色的花朵皎洁淡雅,非常漂亮。
旁边的营业员和顾客都围了过来,一片赞叹声:“真好看。”姥姥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帮着营业员把毛毯叠好,又装了起来。
姥姥往柜台里探了下身子,仔细观看了一下。等旁边的人走了,才问营业员:“同志,这毛毯还有几床?”
营业员楞了一下,“这是刚进来的,一共十床,还没卖出去。”
“那正好,俺都要了。”把营业员惊得接了一句:“这十床您都要了。”
“嗯,都要了,您开票吧。”
看到姥姥掏出来一沓大团结,营业员才明白过来:“我这就给您开票。”悠悠看她开发票的手都有点抖。
营业员把钱和票据扔到收款台上,转过身给姥姥说:“去年一年十床毛毯也没卖完,没想到这刚进来您全要了。”
姥姥笑着回答:“这毛毯质量真好,俺是真喜欢。”
营业员找了两个纸箱子,把毛毯装到里面,并用绳子系上,帮着送到楼门外。“同志,用帮您喊辆三轮车不?”服务周到,态度良好。
悠悠想到以往看过的文革小说,涉及到营业员都是态度恶劣,骄横懒散。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悠悠穿过来见到的营业员,大部分服务态度良好。
“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在服务行业体现的很好。当然,也有个别服务态度差的,喊几遍都不搭腔。不过,悠悠还没见过营业员和顾客吵架的。
姥姥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三轮车直接把货物送到汽车站。坐在客车上,悠悠在空间里,找出好多小碎花图案的棉布样本,让姥姥挑选。
姥姥疑惑的看着她,“你们做棉衣的布咱都买了,你又拿出来这些做啥?”
“做被罩和床单啊,咱得把被子和毛毯都罩上,干净还省事。毛毯太容易脏了,不罩上可没法用。”悠悠小声的给姥姥解释。
姥姥考虑了好长时间,才说:“你那商城里的被罩确实好,不过现在咱们这里没人用,也不知道大城市里有没有。”
悠悠肯定的告诉姥姥:“被罩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上网查了,别说大城市了,现在临水也有用的,就是布票紧张,没人舍得做。”
第172章 齐帮忙
听悠悠说现在就有被罩,姥姥松了口气。放心的和悠悠挑了起来,最后看好了两种粉色的碎花布,一种粉蓝,一种粉绿,和百货大楼里买的基本一样。
不过,质量比现在的纯棉布高了好几个档次,高支纱的精纺纯棉布,特别适合做床上用品和儿童内衣。悠悠特意找了和现在差不多的窄幅,一样一批,每批一百米。
悠悠还找了一批暗红的窄幅的金丝绒布,由于这种布较厚,一批才三十米,做窗帘足够用。姥姥看了后说,原来这种布是做旗袍穿的,真没人舍得做窗帘。
在水坑下了车,由于东西较多,姥姥雇了个拉地排车的,给了一块钱的车费,让他帮着把货物运回家。
晚饭前,姥姥给舅姥爷家送过去五斤烧羊肉。舅姥姥问她:“妹妹,你把布买回来了吗?这两天没事,让你俩侄媳妇帮着把被子套了。”
正好二舅妈刘朝霞做好饭出来,赶忙说道:“娘,俺和大嫂商量了,一家给姑姑套一床新被子。姑,您别嫌孬,都是俺们自己织的粗布。”
悠悠听了两眼闪光,粗布好啊,这才是正宗的手工织锦,连棉线都是手纺的。于是高兴的喊着:“舅妈真好,还是粗布的被子暖和。”
姥姥用手指着她,“就你个别,今天我买了六床被子布料,已经够用了,你们孩子多,留着自己用吧。”
二舅妈急了:“姑,这是俺们的心意,您得收下,再说俺悠悠喜欢着那。”
姥姥看她真心要给,就痛快的说:“行,俺都收下。明天,你俩去帮着姑套被子。”
第二天,悠悠家还没吃完早饭,舅姥姥就领着两个舅妈来了。爱国舅舅拉着辆地排车,跟在后面,车上是舅妈准备的两床被子和二舅妈的缝纫机。
二奶奶和桂香听见大家说套被子,赶紧收拾好也来帮忙。大伙在院子里铺了两个摊子,分开套被子。
姥爷负责看孩子,悠悠在地上铺了个席子,把迪迪的玩具都拿出来,姥爷用积木教他们摆造型,倒也玩得挺好。
二舅妈用缝纫机,把被里和被面从中间缝上,90公分的窄幅被里成了180公分的宽幅。在被里上均匀的铺上棉花,四周留出20公分的余头。舅姥姥负责称棉花,每床套六斤。
二奶看到了就说:“早先,成亲的时候婆家给套床被子,都不过斤,说是怕过斤把媳妇压懒了。娘家过得好的给陪送床铺盖,娘家穷了新媳妇的日子可是难熬。
俺成亲后娘没给套铺盖,你二爷跟着婶子过,家里也没有,就给套了床新被子。刚睡时炕热还好点,不到天明就冻醒了,保证压不懒。
现在的年轻人可算是赶上好年景了,结婚娘家陪送两铺两盖,婆家给的铺盖也不敢不过斤了,少的也给套三斤。”
姥姥问她:“二奶奶,您家那‘老天爷’现在还是自己过吗?”
“可不还是自己过,她厉害出了名,亲儿子都怕她,俺那兄弟媳妇更不敢和她照面。可怜的弟媳还不如俺那,俺好歹离得远了,她现在都熬到奶奶份上了,隔不了几天就得挨顿骂。”二奶说着,无奈得叹了口气。
舅姥姥问道:“二奶奶,她得八十多了吧,还是那么厉害。”
“可不是吗,现在恼上来,还能骂上一天,身体好着那,多少人盼着她死,村里的人都说到俺兄弟脸上,‘好人不长寿,祸害一万年。’
俺这身子要不是她,能糟践成这样,没死在她手里就是万幸。她进门时俺刚六岁,就站在板凳上给她做饭,每天就中午给一个干粮,早晚一碗稀饭。晚上没让睡过床,都是在厨房的柴禾窝里睡。
别说骂了,挨打都记不清次数了,光是打得昏过去的也数不清了,要不是俺姥姥家每年的冬春接俺过去住,可能早死她手里了。
按她的意思是卖了俺换钱,还是俺姥姥家做主给找的你们二爷,虽说家里穷,但没父母,俺姥姥家怕俺在婆家再受气。
不过俺那兄弟是个好的,从小跟着俺,也跟俺亲近,偷着给俺干粮吃,要不俺得饿死。”
悠悠这才听明白,原来二奶奶娘家还有这么个极品后娘,外号叫“老天爷”,一听就是个厉害的。
桂香看他娘伤心,就打岔:“娘,您给俺看看,是这样折边不?”被面比被里小一圈,得把被里折过来,围着被面折出一圈半尺的白边。
二奶奶看了一眼,告诉桂香:“行,就是这样,你用手着些,四个边宽窄都得一样,不一样就难看了。”
大舅妈抬头看着桂香做的活,夸道:“二奶奶,桂香姑奶奶又随您,干活又快又好,这才十七,样样活计都拿得起来。”
二奶奶说道:“还不是俺这病身子拖累的,人家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孩子们托生到俺家也跟着受罪。”
桂香不乐意了,“娘,您又瞎寻思,您和爹没舍得拍过俺们一下,俺们觉得跟着您们享福了。”
姥姥开她的玩笑,“俺桂香姑说的对,二奶奶您这几个孩子都是好的,懂事还勤快,心灵手巧模样还俊,还得找个好婆家。”
一句话把桂香骚了个大红脸,“不理您们了,就知道拿我开涮。”低下头赶紧做活。
二舅妈说道:“俺娘家邻居和桂花姑奶奶一个村,听她说俺二姑奶奶在婆家人人夸,人实在手还巧,媳妇里的头一份。她婆婆可满意了,见人就夸。”
二奶奶听到后,也高兴了。“听你这一说,俺也放心了,她自从怀了孕,还没在家住过那,中间来过几次,看着脸色挺好。”
人多干活快,不到一个小时,两床被子就套好了,又开始套下一床。大舅妈把套好的被子搭到绳子上晒,给大家讲个笑话:
说得是娘俩做家务,当娘的套被子,让闺女去做饭,闺女在厨房和面,边干边问:“娘,面多了。”
“添水。”
一会又喊:“娘,水多了。”
“加面。”
一会水多了,一会面多了。来回喊了几次,就换了:“娘,盆里装不下了。”
她娘恼了:“要不是俺把自己缝被子里了,非得打你一顿。”
第173章 蜜蜂牌缝纫机
大家正笑着那,援朝舅舅来了。从车把上拿下个提篮,递给姥姥:“姑,这是猪肉,您做饭吧,今天大集,胜男没空回来帮忙,让我给您送来的。”
“你们咋知道今天套被子?家里人多,还用你俩来回跑。”姥姥接过肉,问他。
“俺大哥给捎的信,胜男给俺婉莹姐买了个缝纫机,我正好给送来。”三舅的自行车后架上驮着个纸箱子,原来是缝纫机,还是上海蜜蜂牌的。
姥姥高兴的说:“俺早就想买了,就是没票,俺侄媳妇费心了。”
三舅把缝纫机卸下来,和二舅妈俩人商量着,一会就装上了。大舅妈试着用了一会,对二舅妈说:“还是上海的东西好,这蜜蜂牌的就是比你那个工农牌的好用,你来试试。”
舅姥姥说她:“是新强似旧,老二家的缝纫机用了好几年了,当然没这新的好用了。”
舅姥姥的话提醒了大舅妈,她就是个直性子。“朝霞,你别往心里去,俺没别的意思。”原来,二舅妈的缝纫机是娘家陪送的。
二舅妈也开朗,笑着说:“俺过年就随军了,那缝纫机不带了,以后就归你了,好孬都是你的。”
大舅妈对她说:“那俺可得谢谢你,我给你钱,让二弟弄张票,你再买个新的,跟着孩子还真离不了它。”
二舅妈说她:“嫂子,俺咋能要您的钱,以后家里就剩大哥和您了,二老都得你们照顾,留下缝纫机也方便您给老人做衣服。”
大舅妈爽朗的说:“你们就放心吧,俺和你大哥保证把二老照顾好了。其实咱爹娘身体硬朗着那,以后有二老帮着,还是俺们最沾光。”大舅妈一脸占便宜的神情,满足的了不得。
舅姥姥看她这样,笑着说:“你现在沾光,以后俺俩老的不能动了,也是你俩伺候,到时候可不能喊吃亏。”
大舅妈一听就急了,“娘,您信不过俺,还信不过您爱国吗,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舅姥姥笑话她,“俺儿子不是那样的人,那你是了,这都三十的人了,还没个大人的心眼。”
大舅妈接的倒快:“娘,在您老跟前,俺啥时候都是孩子。”
二奶奶对舅姥姥说:“你的命可真好,几个儿媳妇都跟你亲,比闺女都好,闺女大了嫁出去,一年才来回来几趟啊,儿媳妇可是会会的在眼前。”
舅姥姥满足的说:“是啊,俺老两口最满足的就是这几个儿媳妇了,人都说家和万事兴,俺们家这几年旺兴,多亏她妯娌们和睦。”
二舅妈说:“还是您二老领的好,爱军不在家,您和俺爹就没让俺做过难,仨孩子都是您给看大的,摊上您二老是俺们的福气。”
几人说笑着,十一点不到,六床被子就套好了,摊子也收拾起来。姥姥把肉炒了,炖了一锅冬瓜。
看二奶奶要走,姥姥留她娘俩吃饭:“二奶奶,援朝买的肉多,您别做饭了,咱一块吃。”
二奶奶走了更快了,“那能吃你们的饭,你还不是经常给俺帮忙。你们这一大家子,就够你忙和的了。”
姥姥用个盆子盛了一盆菜,端着给二奶奶送了过去。“您忙活了一上午,赶紧的歇歇,让桂香蒸馍,就别炒菜了。”
二奶奶走了,姥姥让舅妈把缝纫机抬进屋里,把毛毯拿出来,也把那两批布拿出来。
“俺昨天在平城买的,布匹是在国棉三厂找人批的处理布,没要布票。毛毯一家一床,这布先做被罩和床单,剩下的给孩子们做衣服。”
大家都被毛毯吸引住了,二舅妈说:“俺在爱军的部队里见过毛毯,可是没这好。姑啊,这得不少钱吧。”
姥姥告诉她们,“你们只管用,别管钱的事。姑现在买得起,给你们就拿着。出去别说,别惹人注意。”
舅姥姥也嘱咐她们:“你姑疼你们,都管着嘴,别给她招祸。”
俩舅妈赶紧表态,“娘,俺们知道了。”二舅妈问姥姥:“姑啊,您说的被罩是什么啊?”
姥姥拍了下头,赶紧把悠悠准备好的被罩,拿出来给她们看。“就是这样的,俺在临水看见的,看着好,这才想着去平城批布的。”
俩舅妈扯开被罩,在毛毯上比划着,满心的喜欢。姥姥看她们明白了,就安排她们:“你俩先给援朝做一床,让他带回去,我和你娘做饭去了。”
大舅妈问三舅:“援朝,你们年轻,做绿色的吧?”援朝舅舅无所谓的说:“嫂子,你们看着做吧。不过这被罩是真好,我让胜男再买些布,咱多做几床。”
现在的被子都是七尺长,做一床被罩就得9.50米布,这两批布只够做二十床被罩,要是大家都用上,还真不够。
悠悠是真后悔,咋没算好账,当时光觉得两批布不少了,没想到都是窄幅的。哎,再往外拿还得找借口。
十一点半,妈妈放学了,刚进屋大舅妈就告诉她:“婉莹,快看,胜男给你买了个缝纫机。”
妈妈看着新缝纫机那个高兴啊,“哎呀,还是上海蜜蜂牌的,三弟,替我好好的谢谢胜男,我给你拿钱去。”
援朝舅舅说:“姐,咱自家人瞎谢什么啊,这不应该的吗,你看姑姑给俺们买多少东西了,我们也没给过钱。胜男说了,这是俺俩的心意,不让要钱。”
俩舅妈也说:“妹妹,既然是他俩送的,你就收着吧。咱接着做被罩,正好你试下新机子。”
援朝舅舅帮着大舅妈裁布,二舅妈和妈妈俩用缝纫机做,一直忙到姥姥喊吃饭。
除了炖的一锅猪肉冬瓜,还有烧羊肉、烧鸡、辣椒炒鸡蛋、凉拌菠菜粉丝四个菜,每样菜都是两份。
人多吃饭香,等姥爷他们喝完一瓶酒,盘子里的菜就被孩子吃光了,就剩下锅里的猪肉冬瓜了。
志远、志亮和昊昊比着吃,都舀第三碗了。舅姥爷看着孩子们吃饭,“都说咱家孩子长的快,没见咱家孩子能吃,今年咱家就没断过肉,还是这个吃法,咋就没个够。”
志亮吃着回答:“爷爷,吃肉还会够,那不是傻子吗?”悠悠心想,后世吃够肉的孩子多了,没有一个傻的。
第174章 被罩
饭后,大家坐在一起,商量搬家的事。新房的家具基本做好了,姥姥让他们今天下午,就把自家的大衣橱和高低橱搬回去。明天再准备一天,十月初八搬家。
援朝舅舅说:“姑,胜男就她自己,结婚时俺岳父也没舍得陪送个大衣橱,还是您给做了。”
舅姥姥说他:“你们结婚时还不时兴大衣橱,胜男的嫁妆,就是搁现在也算是顶尖的。你回去可不能这么说,让俩老人听见伤心。”
三舅不好意思了,摸着自己的头说:“我没嫌弃胜男嫁妆的意思,这不是感谢俺姑吗,没说清楚。”
舅姥爷教训他:“你在公社当干部,以后说话得注意,今天这话就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三舅虚心的接受,“爹,俺听您的,以后说话多寻思几遍。”
几个小的都困了,舅姥姥把他们放在炕上,盖好被子,用手拍着,一会的功夫,都睡熟了。
妈妈去上课了,舅姥爷他们去收拾房子,搬家具,姥姥把金丝绒布拿出来,让舅妈先做窗帘。
舅妈摸着柔软的金丝绒布,“姑,俺还没见过这么好的布,这是啥做的,比平绒都好,跟毛毯差不多。可惜太软了,做衣服不挺括。”
舅姥姥说:“俺倒是见过这布,还是去部队的时候见的,那时兴穿旗袍,就有用这料子做的,穿上是真好看。”
两个舅妈就问她:“娘,您穿过旗袍吗?”
舅姥姥告诉她们:“俺可没那个胆量,你们是没见过,那旗袍前凸后翘的,还穿那,看着俺就脸红。也就城里人有那个胆量,不过还真是好看。在咱们这,谁要是敢那么穿,得让大家糟践死。”
姥姥听了她们的话,叹了口气。“唉,这是什么年景啊,连穿着都管,整得老少都穿得灰突突的。
俺原来在京都,还真穿过旗袍,也会做。要不是这年景,一人给你们做几件,你们这身材,穿上准好看。
可惜,不敢啊,咱就是有金丝绒也不敢做。你们不知道吗,就连****的妻子,因为穿旗袍,也成为一种罪过。”
俩舅妈摇了摇头,“姑,俺们就没见过旗袍啥样,俺娘还饱了个眼福。”
姥姥和舅姥姥裁,俩舅妈一人一个缝纫机做,速度还是挺快的。
窗帘也好做,现在的房子留的窗户小,又不做落地窗帘,遮住就行。再说,农村很少有挂窗帘的,连玻璃窗都很少。就是结婚,也是用张红纸把窗户糊上。
做好窗帘,舅妈接着做被罩和床单。她们没听姥姥的话,给自己家做套毛毯的被罩,而是先把悠悠家的做了出来。
看着做好的成套的床单和被罩,俩舅妈又议论上了。“姑啊,你们原来在京都也这样吗,可真好看。怪不得都想着进城,城里就是好,这么好的东西,咱别说见了,都没听说过。”
姥姥告诉她们,“俺也是才知道有被罩的,就是城里人也没几家用的起。不是缺钱,现在大家都没布票。也就这两年,有的确良了,不用布票就能买,才开始有了被罩。”
二舅妈说:“可不是吗,城里人就是比咱多一倍的布票,一年12尺,也买不起被罩,咱农村可以织粗布,他们可没有。”
大舅妈也说:“姑,今年俺们大人孩子,都是您给买的衣服,布票还没用,往年攒一年,还不够过年给孩子们做一身新衣服的。”
姥姥对她们说:“今年过年的衣服俺包了,你们都不用作难,俺找到了三棉厂的门路,抽空再去买两批,够咱自家人用的。”
两批布做了18床被罩,6条床单。10条毛毯都罩上,8床新被子再套上正好。剩下几米布头,姥姥又让舅妈做了几个枕套。
三舅回来喝水,看见做好的成套的床上用品。立马喜欢上了,坐到姥姥跟前磨叽:“姑,您再找人批些布吧,给俺俩也做一套,这配在一起,可是真好看。咱县里卖的布,也没您买的好看。”
二舅妈也说:“姑,您就是会买东西,这布不光好看,摸着也舒服。”
姥姥应得爽快,“行,姑搬了家就去给你们买,给你们一家做两套,得让你们有替换的。”
三舅的好听的话张口就来,“还是俺姑疼我,连换洗都替俺们想着,怪不得都说姑姑跟侄亲。”
舅姥姥看着他,疑惑的说:“这工作了两年,咋学会的二皮脸。”把俩舅妈笑的,差点没岔气。
新房子收拾停当,爱国舅舅开着拖拉机,把三舅的家具送到了过去。援朝舅舅临走时说:“姑,俺俩初八一早就来给您帮忙。”
姥姥赶紧喊他:“援朝,你俩得上班,咱家里人多,不用回来。”
晚饭,还是在一块吃的,姥姥擀的面条,炒了一盆鸡蛋做浇头。饭后,天黑了下来,姥姥把毛毯放到地排车上,让他们拉回了家。这要是在白天让大伙看见,不知得怎么议论那。
等人都走了,悠悠把新作的东西都扔到空间里,清洗了一遍。折腾了一天,躺床上就睡熟了。
初七是星期天,一家人都忙着整理东西,方便明天搬。到了晚上悠悠把许多的散碎东西收到空间里,特别是代销点里的针头线脑的,都被她收了起来。
姥姥专门吩咐悠悠,把大部分的小麦收了起来。姥姥陆续的买了3000多斤麦子,加上队里分的,家里还得有近4000斤。姥姥让留在外面的不到2000斤,省得外人看见到处说。
吃过早饭,二爷和二奶奶就过来了,姥姥看见了,赶紧招呼他:“二爷,您们屋里坐。”
他进屋坐下,看着姥爷说:“俺俩过来和你们商量个事,你明天搬家,这房子先借给桂莲她们住吧。她就赶在过年时生孩子,俺那里实在是住不下。
本来打算把场院拾掇出来,让他们先凑合着,俺也给队里的干部说好了。看你们搬走,就想着还是这里方便,再说也能长期住着,场院的房子到收麦就得让出来。”
第175章 搬新家
姥爷回答的非常干脆,“行,还是住这里吧,省得搭厨房了,再说炕也是现成的。”
姥姥也说:“二爷,您们也知道俺家打新家具了,要是俺桂莲姑他们不嫌孬,这里的家具俺也不搬了,让他们先用着。厨房是俺自己盖的,这堂屋是队里的,您还得给村干部商量好。”
二奶奶听了姥姥的话,激动的拉住姥姥的手。“那敢情好,你们的家具比俺家的好多了,能让他们用着太好了,这下俺可不愁了。”
“他们住东头的这一间就行,俺去找干部商量,让你二奶奶他们先帮着忙。”二爷说着就走了,二奶奶说:“俺去喊他们过来帮忙拾掇。”
一会的功夫,二爷一家都来了。张留根来了就说感激话:“俺和桂莲谢谢你们,天冷了,俺俩愁的不行,没想到能有个这么好的住房,你们还把家具留给了俺。”
姥姥说:“咱两家用不着这么客气,俺们和二爷家一起住了快十年啦,和一家人似的,可不得相互的帮着点。”
张留根看屋里插不上手,就把队里的地排车拉过来,和宝景一起,把悠悠家的柴禾和苜蓿草,往新院子里倒腾。
初八一大早,姥姥骑自行车带着悠悠,去赶水坑集。水坑集上没有卖猪肉的,食品站里有,可没有熟人,也没肉票,干看着买不了。没关系,咱空间的商城里,猪肉多的是,拿出来谁知道在哪买的。
不过集上有两家卖羊肉的,剔骨的纯羊肉,一斤才0.60元钱。两家加一起还不到17斤肉,姥姥全都要了。都是当年的青山羊,肉质鲜嫩,好煮易烂,喝羊肉汤最合适。
卖羊肉的把两团羊油顺手给了姥姥,也没说要钱的事。悠悠看了奇怪:“姥姥,羊油白给啊?”
“咋是白给啊,羊油是和肉配着卖的,不另外算钱,咱把肉要完了,他就得把羊油给咱们。回家姥姥给你擀羊油饼吃,可香了。”
公社的饭店里,也有烧羊肉,八毛钱一斤。因为是大集,还有红烧肘子、红烧猪蹄和红烧肉。
姥姥把两个肘子和四个猪蹄都要了,还要了红烧猪肉、烧羊肉、烧鸡和红烧鲤鱼,全都按10桌的量要的。
悠悠又在空间的商城里拿出来50斤猪肉,在集市上买了莲藕、菠菜、芹菜等青菜,就赶紧回家了,自行车后面的挎篓里装的满满的。
娘俩到家的时候,家里的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了。还剩代销点和卫生室没搬。帮忙的人真多,现在是冬闲,大家差不多都来了。
援朝舅舅和胜男舅妈也来了,他们带来了10斤红烧肉。姥姥对胜男舅妈说:“那天就给援朝说,家里人多,你俩别来了,还得请假,咋还是来啦。”
胜男舅妈帮着姥姥往下卸东西,嘴里还说着:“姑,您搬家俺们肯定得来,帮不上大忙俺拿小东西。再说,俺找您还有别的事,走时再给您说。”
大家帮着把买来的东西放到厨房里,姥姥对“小老妈妈”说:“大奶奶,还得您领着做饭。东西都在这里,按10桌准备,您看着做吧。”
“小老妈妈”爽快的说:“刚才婉莹给俺说了,俺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您买东西回来。做饭的事俺包了,你去忙别的吧。”
她转头就吩咐桂萍:“桂萍,赶紧去‘大一号’家看看,还没吃饱啊,咋还没把绿豆芽和豆腐送来。”昨天,姥姥在“大一号”家订好了绿豆芽和豆腐。
话音刚落地,院外传来“大一号”的亮嗓门。“‘小老妈妈’,你想俺啦。”
“小老妈妈”一拍脑门,“真是山东地斜,说谁谁来。”大伙哄的一下笑开了。
家里的东西搬完,大伙又帮着搬代销点,最后搬的是卫生室。等都搬利索了,也到十二点了。“小老妈妈”领着几个妇女,已经把饭做好了。
现在天还不冷,中午的温度在二十度以上。十桌席面都摆在了院子里,大伙热热闹闹的坐了一院子,议论着悠悠家的新房子。
妇女们议论新家具和新铺盖,好几个商量着现在准备织布,不耽误天冷前套被子。“今年分的棉花多,套两床新被子,省得孩子们挨冻。”
男人们谈论的是房子,大伙都相中了这样的院子,算计着得用多少钱。“高高三”和他爹磨叽:“春天给俺盖房子,咱也比照着这院子盖呗。”
韩得库照他背上拍了一巴掌,骂着:“你想累死老子啊,这得多少钱才能盖起来。再说了,这好多的东西,它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高高三”小声的嘟囔着:“死扣,不就是多买些砖瓦吗,家里有的是梁檩,买不到洋灰(水泥)咱用白灰。盖个这样的院子,能住几辈子。您就俺一个儿子,又不像人家儿子多的,得盖好几处院子。就盖这一个院子,还扣扣索索的。”
韩得库还真听清楚了,“你还知道就你一个啊,俺和你娘还能把东西带到棺材里去,早晚不都是你的。盖院子把钱都嚯嚯了,你拿啥娶媳妇。”
“高高三”笑着和他爹商量,“俺和她商量去,她要同意结婚不要东西了,您们给盖个这样的院子行不。”
韩得库一瞪眼,“你媳妇不要东西,咱也得摆席。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亏得就你一个,要是有俩三你这样的儿子,俺和你娘得少活好几年。”
“高高三”一拧脖子,犟上了。“我就得盖个好院子,啥时候盖好了,啥时候结婚,您俩慢慢的等着抱孙子吧。”
“小老妈妈”急了:“咱家的房子宽敞着那,你们先结婚,等攒足钱了,随便你们盖啥样的,可不能耽误俺抱孙子。”
“高高三”哼了一声:“美的你们,不出东西还想抱孙子。”
大伙就跟着起哄,“就是,不能便宜了这俩老东西,钱穿肋巴骨上了。”
“小老妈妈”笑着骂:“你们一个个的杠(gang拱火)傻瓜那,不知道你们小爷从小就是个犟种。”
大伙凑上去,用手摸着“高高三”的头,你一声“小爷”他一声“小爷”的叫着。“高高三”满院子的躲,气得挑脚。
席面一共做了十二个菜:红烧肉、烧羊肉、烧鸡、红烧鲤鱼这些都是现成的,凉拌藕、粉丝菠菜、粉皮猪蹄、肘子白菜丝四个凉菜,滑肉、肉丸子、豆芽肉丝、芹菜炒肉四个热菜。
另外,羊肉加上豆腐、白菜、粉条,炖了一大锅羊肉汤,一个桌上一大盆,喝完了再添。男人的桌上还有两瓶酒,大家吃得非常过瘾,院子里到处都是笑声,说话靠喊的,声音小了都听不清。
第176章 羊油饼
一直到下午三点,收拾干净,大伙才回去了。三个舅妈帮着把被罩和床单、枕套换上。人多时都没敢拿出来,就那几床新被子,还引得大家眼热。
有人说话都带着酸味:“还是人家有门道,自打开了代销点,这日子一天一个样,不知道赚了多少钱。”
有人就搭腔,“可不是吗,光麦子就得买了上千斤,你们看到了吧,这都过了小半年了,人家还得有两千斤麦子。”
悠悠心想:还是姥姥有远见,让自己把麦子收起来了。亏得自家的院子在村边上,就东面有户人家。
另外,自家的院子也大,不过就这以后吃穿都得注意。以前离村子远,二爷一家嘴紧,还真没听到议论声。
成套的床单、枕套和被罩,放在炕上,温馨典雅,赏心悦目。三个舅妈看了都说好:“姑,还是您眼光好,这配成套就是好看。”
姥姥的回答是:“俺也不知道这成套的好看,厂里的布不零卖,都是成批的,俺就要了两批,谁知道做出来这么好看。等两天俺再去一趟,给你们多要点,一家做两套。”
悠悠说:“桂香用粗布做了一套,也好看着那,成套的都好看。”
大舅妈就说:“悠悠,你喜欢粗布的,春天妗子也自家织一机子,给你做成套的。现在,妗子的粗布没有够一套的。”
大舅妈还说:“姑,您买的布比供销社里的布好,盖着是真舒服。这被罩就是省事,以后不用拆被子了。再说了,俺们自己买也没布票,只好沾姑您的光了。不过,您得把钱收下,不然俺们就不好意思要了。”
姥姥说她们:“咋还给姑客气上了,没钱了俺给你们要,俺给你们就拿着。”
舅姥姥看着她们,“你姑给你们多少好东西了,别不好意思了,以后多帮着你姑就行了。”
她们异口同声的说:“娘,您就放心吧,俺都听您们的。”
三舅妈说:“姑,您还能买到衣服不?俺那些没够大家要的,都托俺捎那。”
“能,我正准备去临水,再进些袜子,你要多少啊?”
胜男舅妈来了精神,“姑,我还得要30套,您也给我捎些袜子吧,要100双。您啥时候去啊,我回去就找她们收钱。”
“我先把钱给你垫上,十一日集那天去,俺得趁集日要点猪肉。早先不知道,俺交鸡蛋还给肉票,不要白不要,都便宜他们了。”
胜男舅妈说:“还有这规定啊,俺也不知道。那您以后得趁集日去交鸡蛋,食品站一般都是集上才杀头猪。”
新房子姥爷和姥姥住最东边的一间,这里的习俗是东边为上首,家里的老人住上首。悠悠住在东边的第二间。爸妈住最西边的一间,昊昊和迪迪住西边第二间。
炕上铺着厚实的褥子,现在还不太冷,盖的是毛毯。成套的床上用品,柔软舒适,高兴的迪迪在炕上翻跟头。悠悠更高兴,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以后出入空间方便多了。
姥爷和爸爸坐在厅房里说话,“我这辈子,起起伏伏的,没想到在这小村子里,安享晚年。”
爸爸也感叹:“爸,我围着地球转了一圈,还是您二老给了个安身之地,这村子就是咱家的世外桃源。”
妈妈烧了一锅热水,一家人都烫了脚。姥姥跟着悠悠进了屋,“我先陪悠悠睡着,她还是头一次自己睡。”
关上房门,姥姥就说:“赶紧进空间,姥姥得洗澡解解乏,真是老了,这一天下来,累的不行。”
洗完澡,姥姥并没有休息,和悠悠两人把装着金条和钱的坛子,重新埋到了房间的地下。
代销点和卫生室都搬到家里,方便了好多。做饭时只要没病人,爸爸就过来给姥姥帮忙,等妈妈放学饭就做好了,到家就吃现成的。乐得她都找不到北了,冲着爸爸竖大拇指。
从搬了家,代销点就成了村里人的聚集地,从天明到天黑,就没断过人。人们吃饭来这,唠嗑来这。特别是老年人,坐在代销点外面,靠着墙晒暖,孩子们就在一旁玩。
姥爷和姥姥坐在门口,和大家拉呱。来了买东西的,才进代销点。
现在的民风是真好,孩子们从来不进代销点。就连宝山那么霸道的孩子,也没进去拿过东西,馋急眼了,给他奶奶要出来钱,才举着递给姥姥:“俺买糖。”
另外,大人都警告孩子,不能在卫生室门口玩。其实,根本也不用大人嘱咐,孩子们没有不怕医生的。悠悠爸爸偶尔穿着白大褂出来,孩子们看见就跑,离他远远的。
也是,在孩子们的记忆里,爸爸是和扎针和喝药划等号的,和医生有关的记忆,不是痛就是苦,再加上病的难受,和美好绝对不挨边。
两团羊油剩下一团,姥姥用绳子系上,挂在厨房的房檐下。悠悠看见了就缠着姥姥做羊油饼。
搬家的第二天,姥姥有空了,就和了一盆软和的发面,把羊油切碎拌上五香粉,加上切碎的葱花和姜末,裹在发面里,开始擀饼。
姥姥吩咐悠悠:“去喊你舅姥姥,就说让她来帮姥姥烙羊油饼,把鏊子捎来。”
舅姥姥在大街上看着智茹和志强,悠悠把话传到,还问:“舅姥姥,啥是鏊子啊?”
舅姥姥安排她:“悠悠,你在这里看着弟妹,俺回家拿去,一会你就知道了。”
宝山的奶奶在旁边说道:“悠悠,俺给你破个谜语:一条腿的土里生,两条腿的叫五更,三条腿的火里站,四条腿的钻窟窿。”
悠悠好像听小伙伴说过这个谜语,仔细的想了一会。“我猜到了,一条腿的是蘑菇,两条腿的是公鸡,四条腿的是老鼠,三条腿的不知道。”
正好舅姥姥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凸形的圆铁板,告诉她答案:“是鏊子。”
悠悠转着看了一圈:“舅姥姥,它的三条腿那。”
舅姥姥指着铁板下面三个五公分左右的铁爪说:“这不是吗。”
回到家里,舅姥姥用三块砖把鏊子腿架起来,就坐下来烧火,姥姥擀着饼还负责烙。
悠悠这才恍然大悟:“还真是三条腿的火里站。舅姥姥,让我烧会。”
姥姥往外赶她:“赶紧出去看孩子,烙好了喊你们吃,别跟着添乱了。”得,被嫌弃了,在姥姥的心目中,自己再聪明,也是个孩子。
舅姥姥哄她:“悠悠,这烧鏊子可是个技术活,火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还得烧匀了,鏊子下面都得有火,这样才行。妹妹,饼该翻了。”
姥姥拿着个光滑的翻饼撑子,利落的把一大张饼翻了过来,面饼上面起了一层金黄的气泡,一股羊油的鲜香飘了出来。
人生处处皆学问,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烧不了火也翻不动饼,悠悠认命的出去看孩子。
俩人烙完饼,又烧了一锅菠菜鸡蛋汤。悠悠又被打发出去,喊两个舅妈来家里吃饭。
羊油饼有半指厚,里面分好几层,每一层里都夹着羊油丁。悠悠咬了一口,外酥里嫩,鲜香可口,美味啊。
姥姥烙的千层饼又厚又大,一个得有一斤多,志远、志亮和昊昊一人吃了一个。舅姥姥说:“这些面要是蒸馍够吃一天的,烙饼一顿就吃完了。怪不得老话说喝面条省,喝疙瘩费,要吃锅盔卖了地。”
姥姥不这么认为:“嫂子,还是吃得多了长得壮,您看婕格娘,咱村里就她舍得烙锅盔,几个儿子都长得壮壮实实的,比他老两口子高多了。”
舅姥姥也说:“他家的孩子能吃也能干,年年冬天出去拉脚,家里的粮食都省下了,还能挣上钱,咱村的人家谁也比不上。”
悠悠听了,怪不得农村重男轻女,关键是儿子能挣来财富。婕格家日子过的就是好,在村里是上等户。
第177章 羊毛军大衣
搬进新院子,房子宽敞了,志远和志亮不光在这里吃,晚上也住在这里,和昊昊迪迪一个炕,幸好有舅妈送的两床被子。
大舅妈过意不去,舅姥爷却赞成:“让孩子在你姑家住吧,跟着你妹妹学点东西,冬天夜长,不能光玩。”
舅妈说:“智慧在她姥姥家住,他俩又在俺姑家,俺家孩子最多,反倒成了最心静的。”可不,他家就剩志高和智茹俩了。
两个舅妈是真好,从春天到现在,悠悠家吃的面都是她俩用石磨磨出来的,加上他们自家吃的,俩人每个星期都得磨面,每次都弄一身面,从没嫌过脏和累。
悠悠在空间里找了好多儿童系列读本,把印着时间的书页撕了,拿出来让他们看,姥姥给他们说是废品站里淘的。
迪迪真是个天才,有一天看着突然读出声,边读边笑。大家惊奇极了,都不吱声了,静静的听他读。
原来他看的是画书《老鼠嫁女儿》,悠悠给他讲过几次,不过没教他认字。姥爷等他读完,指着里面的字问他,他大部分都会读,个别的得从头顺下,倒是都认识。
爸爸问他:“迪迪,你咋学会的?”
迪迪指着悠悠,自豪的说:“姐姐教的。”
悠悠赶紧说:“我就给他读了几遍,没专门教他。迪迪,你真棒,不愧是俺弟弟,和姐姐一样聪明。”
迪迪听见夸他,高兴的大声说:“姐姐,俺随你,你教的俺都会。”
昊昊志远他们仨像看怪物似的,嘀咕着:“悠悠就够哆嗦(显摆)的啦,算账是天才,张口就来。这又出了个怪物,听几遍就认识,以后咱们咋活啊。”
搬家后最高兴的是迪迪,整天撒着欢满村子里跑着玩,二奶奶家的狗剩也跟了过来,俩人在一起,混的还挺好,胆子也越来越大。
迪迪的玩具多,拿出去和小伙伴一起玩,宝山霸道惯了,看见就上手抢。俩人不乐意,几乎天天和宝山打架。俩个打一个,宝山就没赢过。
宝山的奶奶在一旁看着也挡不住,她一双小脚跑不动,拦了这个拦不住那个。就柿子专捡软的捏,没敢打迪迪,逮住狗剩拍了两次。
孩子不懂事,一急眼把她推倒了。村里人都站着看热闹,桂萍把二奶奶喊来了,她坐地上还骂着。桂萍把她扶起来,二奶奶让狗剩给她道歉。
狗剩小孩说实话:“俺推您不对,您大人打小孩也不对,骂人更不对。”
大伙听了哄堂大笑,“哎呦,大人还没个孩子懂事,瞎活这么大年纪。”宝山奶奶羞得站不住,红着脸低头走了。
农历的十月初十,张集公社开始了为期二十天的河工大会战,主要是清理向阳河。
悠悠就奇怪了,咋啥都叫向阳啊,向阳大队、向阳路、向阳河,时代色彩够浓。
爱国舅舅带着村里的壮劳力,去了工地。悠悠看到拖拉机上装的东西,才知道队里置办锅碗瓢盆的用途了。去的人各人带着自己的被褥,除了两辆拖拉机外,还带去了两辆毛驴车。
公社的河工没有工钱,只管吃喝,出工的人在队里记工分。现在清理河道全靠人工,天气又冷,还是相当辛苦的。
队里一般都会拿出部分资金,补贴民工的生活,其实就是买些羊肉,打点散酒,给大家取暖驱寒。
出发前一天的晚上,一家人聚在舅姥爷家说话。舅姥爷吩咐舅姥姥:“你把我的军大衣找出来,给爱国带上。”
舅姥姥从家里挂衣服的木棍上,挑开外面的罩布,够下来一件羊毛的大衣,翻过来才看出来是绿军装大衣,颜色都泛黄了。
舅姥爷的军大衣是羊皮里子的,长长的羊毛结成缕,颜色也成了灰的。羊毛的衣服得挂在通风处,不然容易掉毛。
舅姥姥把大衣抖了几下,检查了一遍扣子,又重新叠好用包袱包上,然后递给了爱国舅舅。“拿着,早晚冷了好穿。”
爱国舅舅没接,“俺爹冬天身子怕冷,全靠这羊皮大衣取暖,我年轻轻的用不着。”
舅姥爷嘱咐他:“捎着吧,你也不小了,以后得注意身体,不然像我这样,老了后悔就晚了。”
舅姥姥把包袱递给了大舅妈,“红英,你给他拿回去,放到行李里。”
大舅妈接过来,对着大舅说:“你穿仔细点,别给咱爹弄坏了,这可没地方买去,咱爹还得靠它过冬那。”
爱国舅舅答了一句:“知道了。”声音有些低沉,听着是动了感情。
看到这里,悠悠想起来李保国要的军大衣。穿过来这么久,悠悠对现在的情况有了大体的了解。
据悠悠观察,现在人们对军装有着盲目的追崇,穿军装成了一种荣耀。对好多人特别是年轻人来说,也是一种理想。
军大衣,在北方的冬天既保暖,又令人陡生一种英武之气。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军大衣曾经是中国人最佳的防寒妙品。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在改革开放的时代背景下,既时髦又保暖的军大衣流行开来,成为一种时尚,这种风潮甚至延续到了九十年代。
出外是衣服,在家可以当被子,坐火车还可以当坐垫睡袋,成为农民工的工作服。
为了适应市场的需求,各地的武装部和军区附近,好多的军工产品门市应运而生,专营各种军工产品,人们可以随意购买军工产品,只不过是少了肩章。价格反而由高到低,八十年代初七十多元,二十世纪初降到了三十多元。
现在,冬天人们主要是穿棉衣,也有穿棉大衣的,一般是蓝色的斜纹棉布料。百货楼里的棉大衣卖价三十多,还得要布票。自己做的话就便宜些,二十多元就够了,不过得自备二斤棉花。
这个年代,绿色的军大衣备受人们的青睐,羊毛军大衣更加的珍贵,黑市上有卖军装的,军大衣基本上没有卖的,羊毛的军大衣根本没有。
军人一年发几套军装,可以节省下来给家里人穿。可军大衣只有一件,特别是羊毛的军大衣,只有特别岗位上的军人才有。
因此,军大衣只有退伍的军人,才能带回一件,还是穿了几年的军大衣。
第178章 呢子大衣
回到家里,悠悠撒娇让姥姥陪着睡,姥姥痛快的答应了。娘俩进了空间,挑选冬季衣服。商城里呢绒大衣种类繁多,款式新颖,不过放在现在都太出格了。
首先,款式得和现在的差不多,不能被划为奇装异服的行列。其次,价格得适中,必须在人们可承受范围内。
平城百货大楼里,混纺的毛呢大衣卖80元,而悠悠商城里,含羊毛的衣料,价格特高,只能在化纤的料子里选。
悠悠使用查找功能,找出的符合直筒中长化纤条件的呢绒大衣,多达上百种,悠悠看得眼花缭乱。
哪知道姥姥一眼就相中了一款,是一种过膝的直筒长款大衣,简洁大方,仿貂绒的青果领,使人显得高贵大气。
还有一点可取的是,毛领是独立的,可以随意拆装,初冬拆下来,天冷了就带上。衣服的颜色有黑色、藏蓝、酒红、墨绿、砖红和卡其六种。
价格倒是便宜,46元一件。衣料也厚实,符合现在人们的要求。姥姥试穿了一件酒红的,气质立马提高,高贵典雅,看着至少年轻五岁。
其实,姥姥今年才47岁,在后世这个年龄的妇女,有钱又有闲,特别的注重仪容仪表,喜欢往年轻上打扮,看背影和十八的差不多。
可姥姥却是自觉的往老年人的队伍里靠,穿着打扮和老年人一样。要不是她老人家留的是短发,和农村妇女没啥差别。
村里人可不这么认为,大伙都说姥姥一看就是城市人,一举一动都和别人不一样。特别是姥爷,通体都带着贵气。
悠悠看着穿着酒红大衣的姥姥,才知道这差别在那里,姥姥和农村人的差别是气质不同。
姥姥用手摸着毛领,惊奇的说:“这领子看着和真貂绒的一样,得仔细用手摸才能感觉到差别。”
悠悠给姥姥解释:“这是高仿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姥姥感叹的说:“原来,只有高门大户家的夫人小姐才穿得起貂绒衣服,咋想到貂绒会这么便宜。”
悠悠纠正她:“姥姥,这是高仿的,不是真的貂绒。”
姥姥想了一会,告诉悠悠:“咱还是别要毛领了,现在恐怕还造不出来这高仿的貂绒。”
悠悠听了,觉得姥姥说的对,现在的技术确实还没达到这种高度。“姥姥,咱用仿兔毛的可以吗?”
“那倒是行,现在兔皮有的是。”悠悠换了仿兔毛的领子,仿的是灰色的野兔皮,倒也好看。价格也没降下来多少,43元一件。
“姥姥咱卖多少一件啊?”悠悠拿不定主意了。
“咱这衣服可比百货楼里的好,还带着毛领,价格也得比他们的高。咱按六十元给你李爷爷,合适不?”
“姥姥,实际上咱的衣服,料子不如百货楼的好,人家的是混纺料,里面含羊毛。咱这是化纤的。就一样好处,手洗不变形,不走样,不褪色。”
姥姥不信悠悠说的:“你没弄错吧,还有手洗不走样的呢子。早先,呢子的衣服不敢用水洗,都是用湿布擦洗,还不能晒,得挂在通风处晾干,可麻烦了。放的时候外面用布罩上,挂在衣橱里,就这么爱惜这,第二年也得退色。”
悠悠也没解释,直接把衣服扔进水里,泡透拧干,挂了起来。
“姥姥你明天看效果。”
军大衣商城里有好多,不过和现在的只是形似,用料根本不一样。商城里的军大衣是涤纶布的,里面用的是纤维棉。价格倒是便宜,一件才30元。和现在一样的纯棉军大衣,价格高出了一倍,达到了60元。
羊皮里子的军大衣,商城里的价格高达3000多元,和李保国说的300元的高价差别太大,悠悠看了就把它排除在外。
悠悠和姥姥商量后,决定以每件70元的价格,给李保国100件军大衣试销。依照现在的消费水平,估计没多少人能买得起。
毕竟,百货大楼里一件棉大衣才30多元,质量和军大衣基本一样,也就是颜色上有区别,蓝和绿的差别。再有就是价格的差别了,一件军大衣的价格都能买三件棉大衣了。
十月十一日,姥姥趁着张集集日,带着悠悠又去了临水。这次,不仅给李保国带了3000套女装,还给按玉玉的要求,带了男女袜各5000双,500袋头饰和500袋扣子。另外,带了120件女式呢子大衣,100件军大衣。
李保国是带着车来的,他指挥着人装车拉货。玉玉看了纱巾,咋呼着:“姑,您在哪里进的纱巾啊,比百货楼里的好多了,这颜色多正啊,质量也好,还大一圈。”
看完纱巾就在房里试呢子大衣,站在穿衣镜前臭美。
“悠悠,姨穿这大衣好看不?”
别说,这长款的衣服就是显身材,玉玉姨穿上看起来个子高了好多,亭亭玉立的。毛领趁着脸,娇俏可爱。
悠悠逗她玩:“好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姨,您真美!”
玉玉急了,道:“你个小破孩,说的什么啊。”
悠悠白了她一眼:“夸您那,这都听不出来。”
俩人打闹着,悠悠给玉玉姨当参谋,选了卡其和黑色两种颜色,留着自己穿。李保国把拉货的打发走,进来看玉玉试衣服。
“俺闺女穿啥都好看,一样留一件,替换着穿。姐,这衣服就是好看,配着野兔皮毛领,格外的好。颜色也好,就是和蓝的也显得别致,比百货楼里的好了许多。现在天刚开始冷,正是卖呢子大衣的时候。姐,这衣服多少钱?”
“呢子大衣60元,军大衣70元。”姥姥把价格告诉了他。
玉玉啊了一声:“姑,这么便宜啊,保证好卖,百货大楼里的卖80元,比这短还没这好看。俺厂子里的工友都等着买咱的衣服,这价格光俺厂里就得要个几百件。”
李保国听她说完,对姥姥说:“现在的小青年,都不会过日子,自己挣钱自己花,也不知道攒俩钱。”
第179章 羊肉火锅
玉玉不同意的反驳道:“才不是那,俺厂里这俩月效益好,加班费发的多,有的人光加班费就10多块,够饭钱了,俩月就能攒出来一件大衣钱。”
李保国听了摇摇头,“姐,您听见了吧,除了吃就是穿。”
姥姥笑着说:“这两年日子好过,能吃饱穿暖了,趁年轻就得穿些好的,到了咱们这年纪,穿啥也没样了。”
他问姥姥:“姐,这呢子衣服货足不,您也听见了,玉玉的厂里就能卖出去几百件。还有军大衣,您还能弄出来不,价格咱也别按70元,俺给您80元,您也多挣点,我是按100元收的款。
这段时间正是卖大衣的时候,你是不知道,小年轻到处找门路,都想买件军大衣。要是我,买件棉大衣才30多元,不一样穿吗。”
玉玉小声的嘟囔:“那能一样吗,要是一样,相亲咋都借军装。”
李保国听见,无奈的对姥姥说:“姐啊,咱真是老了,和孩子们都想不到一块去了。”
姥姥说:“还是过的好了,搁头几年,结婚都买不起件新衣服,那有闲钱惦记着买军大衣。
兄弟啊,呢子大衣有货,军大衣我尽力吧,估计还能弄到些,您也别抱多大的希望,还是70元的价,这不是价格的事。
玉玉啊,你告诉你的工友,咱的大衣能手洗,不褪色也不变形。”
“那好吧,姐,俺再要1200件呢子大衣,每种颜色200件,先试试什么颜色的好卖。
风衣和裤子还得要3000套,这衣服是真好,现在套绒衣,晚些时候还可以套棉袄,就比别的衣服多了条腰带。”
听了她爸的话,玉玉又来劲了。“爸,保证都好卖,您看我穿黑的就特好看,悠悠给我选的。”说着就把黑色的大衣换上了。
李保国听玉玉说穿黑色的,随口说了句:“你才多大啊,就穿黑色的,上了年纪的才穿黑的。”
说完一抬头,惊讶的道:“姐,真怪了,玉玉穿上这黑的,还真的好看。”
悠悠听的摇头,永远的黑白,这是服装界最起码的常识。不过现在,好像穿黑色的都是老年人。
玉玉穿着黑呢子大衣,“悠悠,走,姨领你点菜去,想吃什么?”
“有火锅吗?我想吃火锅。”悠悠问她。
李保国听见了,吩咐玉玉:“去回民村那里要,给悠悠要个羊头。再要十斤烧羊肉,让你姑带着,看有烧牛肉不,有也多要点。”
姥姥阻止他,“兄弟,你这都要多少东西了。玉玉啊,咱要个火锅就行。”
李保国说:“姐,往后天冷了,东西能放的住,您就只管吃,这才几个钱啊。”
玉玉用自行车带着悠悠,先去了回民村,东拐西转的,进了个大院子,里面是个家庭饭店。饭店的人和玉玉都熟,看见她来赶紧过来打招呼。
回民的羊肉做的就是好,整个院子都飘着鲜香,不是常有的膻味。今天不光是有烧羊肉,还有烧牛肉。
悠悠稀罕的是羊杂,看着墙上的小黑板上的菜名:干煸羊肺、凉拌百叶、红烧羊肚、红烧牛肚,悠悠差点流出口水。
玉玉要了个四人份的火锅,又要了四个红烧羊头,十斤烧羊肉,十斤烧牛肉,吩咐他们十一点半送到地方。
悠悠看见饭店里的两个妇女,都穿着自家卖的风衣和条绒裤子。她们看玉玉要走,赶紧喊住她:“玉玉,进屋喝杯茶,都给你倒上了,你这衣服哪买的?真好看。”
玉玉带着悠悠进了屋子,那妇女给悠悠抓了把水果糖,和玉玉商量:“玉玉,脱下来让俺俩试试。”
玉玉把衣服脱了递给她们,“这是上海货,就是好,不怕洗,不掉色也不变形。”这就推销上了。
年龄大的那个妇女得快四十了,身体有些发福,穿上玉玉的衣服有点瘦,不过挺好看,整个人显得苗条。那年轻的妇女就夸:“婶子,您穿上是真好看,出去让俺叔看看去。”
那个妇女真的走到了院子里,高声的喊着:“当家的出来,帮俺长个眼,看这大衣咋样?”
一嗓子喊出来好几个,大家都说好。她丈夫直接说:“好看,玉玉,给你姨捎件。”
那个妇女问玉玉:“还有大号不,我觉得有点紧,不能套棉袄了。”晕死,又一个在呢子大衣里套棉袄的。
她丈夫不干了,“就要这个号的,套棉袄再卖别的。”
那年轻的妇女说:“婶子,让俺试下。”得,这次没进屋,直接在院子里试上了,不过里面都穿着毛衣。
年轻的妇女苗条多了,衣服有点肥了,嘴里就嘟囔开了:“咋没条腰带啊,这要是有条腰带,我穿着正好。”
一句话提醒了悠悠,回去再配条腰带,迎合这时代人们的需求。买衣服习惯要肥大的,系上腰带显瘦,其实大家还是喜欢苗条。
她把衣服脱下来,递给玉玉:“玉玉,这衣服多少钱啊?俺给你拿钱去。”
玉玉赶忙说:“我还不知道那,俺爹刚给捎来的。”
“那你别忘了给俺们捎,俺和婶子要一样的,来了给你钱。”得,连价都没问清楚,就让捎,这时候的人真实在,买卖也真好做。
“行,不过我听俺爹说,好像有好几个颜色的,你看了再说吧。”玉玉穿着衣服回答她。
“不,俺就要黑的,俺看着黑的好看,婶子,您那?”
没等那妇女回答,她丈夫接着了:“玉玉,也给你姨捎黑色的。”得,这大概就是模特效应。
玉玉又带着悠悠去了百货大楼,悠悠问玉玉:“阿姨,咱这大衣配上腰带,比这好卖吧。”玉玉说:“我看这样就挺好,不过配条腰带应该更好。”
一路上,悠悠不时的看见有穿格子风衣的,大部分是和条绒裤子配套穿。
玉玉自豪的给悠悠说:“看见了吧,都是咱们卖的,多好看啊。还是这风衣好卖,它便宜啊,和买布自己做价格差不多。
俺厂里有个刚结婚的,正好有块线呢布,比着咱这风衣做了一件,穿上就是没咱卖的好看,要不是说上海货好那。”
第180章 蚕丝被套
进了百货大楼,玉玉真的成了模特,一直有人跟着问:“大衣在哪买的,真好看。”
不论谁问,玉玉就一个回答:“在上海捎的。”
就连营业员也跟着问玉玉,悠悠听见她们吐槽:“看人家上海的衣服,咱楼里也有黑色的呢子大衣,和人家的根本没法比。都是一样的布,真是糟践东西。”
悠悠心里说,你们还营业员哪,连布料都分不清,姐这衣服料子可没你们的好。不过最后一句说的好,糟践东西,好好的毛呢料子做成麻袋款。
逛街是女人的天性,玉玉领着悠悠,楼上楼下挨着柜台逛,其实也没买什么东西。她在玩具柜台,买了个一尺高的大洋娃娃,塞给悠悠抱着。
悠悠在丝绸柜台发现了一样好东西,这里新进了蚕丝枕头和蚕丝被套。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啊,绝对的绿色环保,没用化学药物。
后世的人连蚕蛹都不敢吃,就这蚕丝被价格还高达几千元。悠悠看着柜台上的标签,蚕丝枕套5.00元一对,蚕丝被套15元一床,太便宜了。
不过和现在的物价比,蚕丝被套就成了奢侈品。国家供应的棉花0.36元一斤,一床4斤的棉花被套,还不到1.50元。
一床蚕丝被套能买10床棉花的,前提是有棉花票。据说,现在,城镇每人一年才1斤棉花票,够做一件棉衣的。
捡到宝了,悠悠兴奋极了。恨不得马上把姥姥拉过来,把里面的东西都买下来。
悠悠嫌弃的看了自己一眼,唉,自己这小身子骨,啥时候才能长大。
看到时间十一点多了,玉玉领着悠悠去了食品柜台,买了饼干和奶糖,还问着:“悠悠,给姨说,你想要什么?”悠悠苦笑不得,心想咱俩换过来差不多,嘴上还得应承着:“阿姨,我什么都不要。”
营业员听了,稀罕的不得了。“这孩子真懂事,谁家的孩子不是缠着大人要东西。”悠悠听得满头黑线,你见过快三十了还缠着大人要东西的吗。
回到家里,玉玉就给姥姥说了腰带的事。姥姥听了,也觉得配条腰带合适。就说:“我回去给他们提下,下次把腰带配上,今天我把这些货带回去,一条腰带好配。”
李保国说:“姐,您可得快点来。这大衣一样留一件当样品,俺们先收预订款。”
饭后,李保国爷俩就走了。姥姥把105000元钱给了悠悠,装了满满的一个布兜。姥姥现在对成兜的现金已经习惯了,反而悠悠每次都震惊,特别的有成就感。
悠悠拉着姥姥去了百货大楼,“姥姥,有卖蚕丝枕头和被套的。”
“这可是好东西,咱到批发部买去。”还是姥姥考虑的周全,在批发部买这些高档的东西,很少有人知道,最多工作人员问上一句。要是在百货楼里,绝对会被围观。
娘俩直接去了批发部,一个大包装袋里装十床蚕丝被套,姥姥要了20床被套,又要了10对枕套。另外,还要了些白酒和奶糖、饼干,一次就花出去2000多元。
工作人员看了她们要的东西,不自觉的问出声:“老同志,您要的都是高档的货物,东西是好,可也不好卖。”
回到张集,把风衣和袜子给了胜男舅妈,还给了她一对枕套和一床被套。舅妈高兴的说:“姑,这可是好东西,俺打结婚就想要,一直没舍得买。”
姥姥告诉她:“你先用着,我批发的便宜。第一次没敢多要,下次去了再买些。”
舅妈把760元钱给了姥姥。小声的说:“姑,俺这一个月赚的,跟一年的工资了。”
可不是吗,舅妈不到一个月,卖出去50套衣服,200双袜子,赚了450元钱。她一个月的工资34.5元,一年才415元。
晚上等天黑了,姥姥才去给舅姥爷家送东西,舅姥姥摸着蚕丝被套,“俺这辈子还没听说过,用蚕丝做被套的,这摸着是真舒服。”
俩舅妈也说:“姑,俺们跟着您可是享福了,这吃穿用的,俺都没敢想过。”
自从胜男舅妈跟着姥姥卖东西,舅姥爷家就知道了姥姥赚钱的门道。舅姥爷和舅姥姥背地里,嘱咐了姥姥好几次。“赚点够花的就行,可不能出了漏子。”
还是胜男舅妈给他们解释了半天,才让他们放下心。舅姥爷还说:“这里头的利太大了,秀芹啊,你在外面待了这些年,不光有见识,胆子也大了,不然咋能闯出这条路子来。”
舅姥姥也说:“俺就说你这才开了几个月的代销点啊,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得多少钱啊。现在想想,复堤那俩月,光袜子卖出去得有一万双吧,怪不得你那院子说盖就盖了。”
随着天气变冷,树叶变黄枯萎,秋风扫落叶,每天早上,地上都铺着一层落叶,一地的金黄。令悠悠回忆起小学课文里的《秋天来了》:
秋天来了,天气凉了。
一片片黄叶从树上落下来。
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
啊!秋天来了。
韩屯村的树叶其实到了立冬才发黄落下,大雁也是这个时才往南飞,晚上就落在黄河边上,以麦苗为食。在麦地里留下一层雁粪,可见数量之多,不过危害不大。
韩屯的上空,每天都会有数不清的大雁群飞过,起初,还有人抬头看个稀罕,两天过去,人们已经习惯了,提也没人提。
这个时候,人们尽管一年吃不上几次肉。可从没人去河滩打过大雁。人们都说:大雁是益鸟,吃了雁肉是要遭报应的。人们在河滩碰见死去的大雁,就地挖个坑埋上。
悠悠算是见识了村里人的勤劳。每天天不亮,大家就起床到黄河大堤下去扫树叶,挎蓝装不下,就用床单兜上。
“大一号”两口子,手脚利落。每天扫完树叶回来,天才刚开始亮。有一天回到家里倒树叶,才发现树叶里有一条大蛇,盘成一坨,可见他俩起得有多早。
第181章 扫树叶
“大一号”咋咋呼呼的,逢人就说:“可吓死俺了,一想到用手捧条那么大的蛇,这心就得慌一阵,再也不敢装树叶了。”大伙和她开玩笑:“你见天起那么早,就抢了那么个宝贝疙瘩。”
她对大伙说:“俺能和你们一样吗,回家还得去卖豆腐。”天气凉了,两口子天天磨豆腐,挨个村里跑着换,农村都是用豆子换豆腐吃。
就这也没多少人家舍得换,做一个豆腐二十多斤,得跑好几个村,相当的辛苦。不过,赚多赚少的,最起码他家用做豆腐剩下的泔水,养了头母猪,一年光猪秧子就能卖二百多。
韩屯村负责看管四华里的黄河大堤,大家都按照割草时分的位置扫树叶,倒也没有出现争抢的现象。
由于离家较远,害怕被外村人扫了。人们一天去两次,早起扫一次,下午再扫一次。几十户人家你去我回的,大堤下基本不断人,也能起到看管的作用。
外村人很少去大堤上扫树叶,也有个别不自觉的,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偷着去扫。
护村林已经分到了各家,在自己村里,就没有外村人来偷扫了,人们一般两天扫一次。
扫树叶也有说头,榆树叶另放着喂猪。柳树和槐树叶,放到柴棚里,留着喂羊。杨树叶比较硬,只能烧锅。
要是哪天刮风,树叶落的快,人们一天三晌呆在大堤那,一遍又一遍地扫着,恐怕被别人扫走了。寒风把人们的脸吹得通红,就这大家也不舍得回家。
自家除了悠悠和迪迪,全家出动,昊昊每天也跟着早起。每天下午,悠悠在家看门市,姥姥和姥爷都去扫树叶,来了买东西的,悠悠喊一声,爸爸就过来了,这就是在一块的好处。
大概一个月的时间,直到树上的叶子落完,家家户户都堆了一垛树叶。人们还互相比较着,谁家的树叶堆小,大伙提起来,都带着鄙视:“那就不是过日子的人家。”
悠悠家的树叶垛堆得很大,毕竟家里有七口人,在村里算是人口多的家庭。其实,悠悠的空间里苜蓿多着那,就是没有树叶也够喂猪羊的。
可姥姥不这么想,她说:“咱得随大流,不能搞特殊。”果然,大家看着悠悠家的树叶堆,都说:“看人家这才是过日子的,院子都盖起来了,人家也没舍得闲着,还是早起晚睡的干。”
十月十六日,趁着张集集日,姥姥和悠悠去了临水,给李保国送去了1200件呢子大衣和3000套女装,李保国把138000元钱全部给了姥姥。仅仅半年的时间,他的流动资金达到了十几万元。
他说:“姐,您是不知道,玉玉穿着大衣出去到厂里转一圈,就收了几百件的预定款,俺这几天光在家收钱了。呢子大衣俺还是要少了,还得再要1200件。”
这次,悠悠带着姥姥去了那家回民的饭店,不光要了烧羊肉,还把他们的羊杂给包了。姥姥无奈的说她:“也不知道你咋长的,就爱吃这些无益的东西。”
俩人还去了百货大楼,买了四件男式的棉大衣,大舅、爸爸和姥爷、舅姥爷一人一件。并把丝绸柜台里的十床蚕丝被,二十对蚕丝枕套都要了。
姥姥还要了两批最便宜的真丝布,三元一米,一批玫红,一批翠绿,颜色鲜艳靓丽。姥姥感慨的说:“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盖上真丝的被子。”
回去的时候,姥姥让悠悠把真丝布都收了起来。“现在还不能用,这东西太扎眼了。”又让悠悠拿出来四批和上次一样的碎花棉布,给舅姥爷家做床上用品。
现在天气冷了,小孩子开始穿棉衣了。悠悠找了几种适合孩子做棉衣的碎花布,一样二十米,给家里的孩子做棉衣。
到家后,姥姥把棉大衣给了大家,还有上次在平城给智慧姐买的棉猴,大舅妈说:“姑,俺正准备给她做件,您就给买回来了,她早晚上学,有了这大衣,就暖和多了。”
舅姥姥说:“你哥一件军大衣,跟宝贝似的,平时还舍不得穿,去公社和县里开会才穿。这下好了,平时就穿棉大衣。”
姥姥把布匹全部放在自家的东屋里,两个舅妈在里面忙活了两天,才把各家需要的床上用品做完了。接着,给孩子们做棉衣,先给悠悠兄妹做了,又给其他人做。
做好棉衣,看布还剩下好多,姥姥让她们接着给孩子们做罩衣,干净还方便。两个舅妈都说:“姑,原先连做棉衣都没布,那想到还有穿罩衣的时候。”
二舅妈在供销社买回来一些蓝涤卡布,给孩子们一人做了一条罩裤。
她说:“男孩子穿的泼,姑,您买的这纯棉布,一个月都得给磨烂了。涤纶布结实耐磨,还好洗,罩棉裤正合适。”
十月二十六,姥姥和悠悠把1200件呢子大衣,给李保国送了过去。看到姥姥,他爷俩那个热情劲,别提多高了。
“姐,可把您给盼来了,兄弟我断货两天了。这次可得多要些,您给俺准备3000件大衣,3000套女装。另外再要5000条条绒裤子,黑色和蓝色的各要2000条,酱色的1000条。
现在,天冷了,咱的条绒裤子好处显了出来。咱这裤子厚实还有弹性,里面套上条绒裤,暖和又舒适,比穿棉裤得劲,大家都说这样能过冬。
最近,买裤子的多了,就连上了年纪的人也有买的,说是这松紧裤腰,穿脱都方便。”
玉玉也说:“姑,俺还是要10000双袜子,5000条纱巾和500袋头饰,扣子就不要了。”
在悠悠家吃过中午饭,他爷俩就告辞了,急着去发货,看来他们的批发业务,已经开展起来。
悠悠把72000元钱收进空间,就拉着姥姥去了副食门市。进了冬天,家里天天白菜萝卜,悠悠早就吃够了。
幸好,集上有卖莲藕的,姥姥碰到了就买,能换下口味。虽然悠悠的空间里什么青菜都有,可是缺少合适的理由,没法往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