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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晓非     回到宋朝之帝国崛起txt下载     回到宋朝之帝国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五章洛阳暴走

    这一天,在京西路郑州,有十几家上户和贵族联合临时组建了一支武装力量强大的队伍,在郑州李家领头下,向知州衙门而去。

    郑州的知州何令时和李家是亲家,双方平日来往密切,在这种关头,知州是不会有太多抵抗的,他唯一能做的是,等李家带人来,做做样子,最后被迫上书朝廷,要求朝廷废掉儒生案,废掉《正当防卫法》。

    几乎上很多地方都上演了这一幕,一时间,各地的势力都开始倒闭东京方面废除儒生案,废掉《正当防卫法》。

    大约在黄昏时分,身着黑衣锦袍的皇城司卫出动了,他们迅速包围了州府衙门。

    “吾乃天子亲军,尔等速速离去,可免一死,否则,杀无赦!”

    李家的家主李方元道:“当今天子受小人挟持,你们身为天子亲卫,不仅不去京师勤王清君侧,却在这里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大宋罪人!”

    司徒恒道:“大宋罪人?凭你们也有资格说这句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某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了?某在北上杀金贼的时候,为何不见尔等出力?儒生公然对抗朝廷,对抗天子,便是荼毒社稷,残害百姓,天子圣德,不与死罪,尔等却冥顽不灵,胆敢胁迫州府衙门,难道要反了天不成!”

    李方元道:“尔等爪牙,视人命如草芥,吾等受圣人教化,某不信这天道昭昭,没有王法!”

    “你的意思是不退让?”

    “吾等愿以死卫道!”

    “好!儿郎们,杀!一个不留!”

    一千皇城司卫冷着脸,毫无感情,提着刀子便冲上前,双方短兵相接,白刃拼了起来。

    其中一个李家的护卫,迎头便被一个皇城司一刀削掉了半个脑袋,红的白的脑浆全部流出来了。

    刀子砍下来的那一刹那,几乎能听到脑骨被砍裂开的声音。

    皇城司卫都是从精英中选出来的精英,各个都身手不凡,又同时接受了严酷的训练,组织协同作战能力堪比真正的军队。

    这群临时组建起来的队伍怎么可能是皇城司卫的对手?

    这是一场羊群对抗狼群的战斗,没有任何悬念。

    仅仅过了半个时辰,郑州豪强组建的队伍几乎全军覆没,郑州的官衙被皇城司控制起来,知州何令时被查出与叛党李方元有密谋之嫌,被押送往京师。

    一夜的搜捕,郑州地带,豪强组建的力量残余被扫干净。

    第二日早上,李方元及其三个儿子,和其余十几家参与进来的大家族族长皆被押送到最繁华的地段,当着所有围观的百姓的面宣布了其罪刑,遂斩立决!

    出现这样的暴动的不仅仅是郑州,京东路、河北等地方也都出现了,尤其是西京洛阳。

    洛阳在北宋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它是西京,在开国之初,赵匡胤有考虑过定都洛阳,不过当时开封已经是中心,最主要的是河运发达,思前想后,便将洛阳做了西京。

    这个地方在北宋出了好几个牛逼人物。

    例如富弼,例如吕蒙正,都做过宰相,曾经影响过大宋的朝政。

    富家和吕家在洛阳是显贵家族,虽然已经退下来了,势力却是根深蒂固。

    这一次的儒生案,洛阳是闹得最激烈的地方之一,据调查,富家和吕家都有人参与其中。

    汪伯彦和李少臣最投入天牢,皇帝下令严查儒生案,便激怒了洛阳权贵。

    富家和吕家更是搬出了富弼、吕蒙正等人的灵位,逼迫洛阳知府上书朝廷,立刻废除儒生案和《正当防卫法》。

    洛阳的所有官员几乎都与富家吕家走到了一起,朝廷派去执行严查儒生案的官员被扣押下来。

    第二天直接被杀死,这个消息传到东京,朝野震惊,无数京官跪在内宫前要求面见皇帝。

    这一天,不仅仅所有官员都上书要求皇帝停罢儒生案,连皇太后也出来跟皇帝哭诉,说皇帝要步王安石后尘,切不可再如此下去,否则祖宗江山不保了!

    赵桓满口先安抚了皇太后,转身自己便躲进了御书房不出来。

    细心的人都可以发现,最近几天皇宫的守卫比平时要严密很多,皇帝开始称病不上朝。

    东京城街头随处可见皇城司卫,每天都有很多人被扔进牢房里,东京城的牢房在这几天爆满。

    不过这种恐慌仅仅是在上层社会蔓延,平民百姓们最近的日子很好过,朝廷免了徭役,大家有更多时间用来陪老婆孩子,还有更多力气在田地里干活,不怕饿死了。

    至于读书人的那些破事,他们是真的管不来,也没心思去瞎操心,他们只是在心中感激当今天子。

    有的人甚至每天早上起床都会为天子祈福,祈求上苍让这样的天子长命百岁,最好万寿无疆。

    在六月二十八日这一天,洛阳城一大半读书人出动,洛阳城官衙暂时失去了朝廷的控制。

    这是大宋开国以来头一次,大宋依赖的

    读书人暴走了。

    洛阳的皇城司受到了最严厉的抵抗,傍晚,新军统帅宗泽率领一万精锐兵临洛阳城下。

    宗泽并未做任何停留,连夜攻城,在读书人暴乱的情况下,洛阳城的防守基本上处于空虚阶段。

    洛阳豪强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武装势力的,不过这些力量大多耗在了对抗皇城司卫上,造成了洛阳城防守空虚。

    他们也并未想到皇帝如此快便出动了军队,莫非皇帝是料定洛阳会有暴乱?

    这是否意味着双方谈判的余地进一步缩减?

    要知道,这些人其实不是真正的造反,他们只是想给皇帝施压,让皇帝妥协。

    只要皇帝妥协了,到时候推出一个替罪羔羊,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对大家都好。

    但军队的介入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代表了皇帝的决心。

    洛阳城很快失守,宗泽指挥军队入城了。

    新军入城后,富家和吕家德高望重的家主出来,带领洛阳城的豪强,打算找宗泽谈判。

    从某方面来说,宗泽也是进士出身,是士大夫,是可以商谈的。

第一百零六章押解京师

    大宋文人脑子里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点:这天下是皇帝和士大夫们共同的天下,无论什么事都是可以谈的,皇帝是要依靠士大夫治理国家的。

    所以,洛阳的暴走,不过是士大夫们与皇帝的博弈,他们坚信一旦事情闹大,皇帝一定会妥协。

    但是宗泽的到来,却给他们心中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大宋什么时候会出动军队?在平叛那些贱民反叛的时候,在对外御敌战争的时候,大宋军队的屠刀是一定不会对准地位尊贵的士大夫的。

    吕家这一代虽然没有人在朝廷上任职,但吕家出过吕蒙正,吕公著,曾经都是宰相,上一代的吕希哲、吕希绩、吕希纯都是朝廷大臣,所以吕家的地位是十分显赫的。

    富家自然不必多说,富弼的名气在北宋朝堂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站在宗泽面前的一个衣着素青的老者是吕家的家主吕房,另一个着儒衫的是富家的家主富直柔,还有富直亮,另外还有洛阳权贵十三人,家族祖上都曾经在朝中任职。

    新军以强势的姿态进入了洛阳城,若不是这些权贵大佬敢来,下面的人脑子一热,就和新军干起来,今日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富直柔道:“久闻宗公大名,今日得见,某三生之幸。”

    吕房也道:“听闻宗公亦是进士,义薄云天,当日北上抗金,四方豪杰皆愿意投奔宗公麾下,吾等对宗公敬佩,犹如滔滔江河。”

    “诸位谬赞,四方豪杰乃是仰慕圣天子威德,某不过一介武夫,当不得义薄云天,承蒙圣天子垂怜,某能北上杀敌,报心中之志。”

    宗泽表面客气,但心中却是对这些人不以为然。

    早年宗泽的确是进士出身,只是他这个人性格太烈了,在大宋神一样的官场处处碰壁,又对大宋文官们对外实行议和政策颇有不满,便率性从军。

    不过,即便他入伍从军,这大宋的官场是从文官烂到了武官,他依然是处处碰壁。

    当然,这个时候就会有一群人站出来说他不懂得官场变通,活该碰壁,大概在北宋末年那种环境下,便是这种人太多了吧。

    现在这些往日眼睛在天上的权贵们,之所以低声下气恭维自己,宗泽心中非常清楚,他们是想拉拢自己,一起对抗朝廷,对抗天子。

    若是自己真与这帮人站一起的,届时若陛下真的被逼无奈与这帮人达成一致,这帮人第一个要出卖的就是自己,必然会推自己出去做替罪羔羊。

    宗泽虽然性格刚直,但是他并不傻,什么样的人什么嘴脸,他心中一清二楚,皇帝对他推心置腹,便是让他死也不会反过来去对付皇帝。

    富直柔道:“宗公大义,当今天子被小人迷惑,吾等皆大宋忠义之士,当联合起来,前往京师,清君侧,以正朝纲!”

    宗泽虽然是进士出身,但他这个人却是不擅长言辞,他也不想与这些人多做口舌之辩,长期的军旅生涯养成了他果敢寡言的性格。

    他直接道:“诸位,某今日便是奉天子命前来平乱,诸位最好是放下武器,随某进京面圣,否则某只好以叛国之罪来处理!”

    宗泽此话一出,举座震惊。

    那富直亮忍不住骂道:“宗泽,你别不识好歹,吾等哪一个祖上不是大宋重臣,对大宋江山皆有功,你虽读过圣贤书,但现在不过丘八一个,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们谈,若你识好歹,便随我等一起清君侧,否则便是助纣为虐,必成千古罪人!”

    宗泽一听大怒:“当今天子圣明,何须诸位清君侧,诸位读圣贤书,当修身治国平天下,却聚众对抗朝廷,其心当诛,若现在随某进京面圣,还为时不晚,否则某便不客气了!”

    “哼!本以为你也是志向高远,不与那些丘八贱民为伍,没想到你也是一样的卑贱苟且,昏君行桀纣暴行,你不但不加阻止,反倒是助纣为虐,真是无耻!”

    宗泽道:“某身为大宋军人,自然是对皇帝忠心,更何况,天子自登基以来,北伐金贼,减免赋税,百姓无不感极涕零,尔等在国家危难之际,又身在何处?”

    “你!宗泽!吾等祖上皆对大宋有大功德,你粗野莽夫竟敢如此蛮横指责,你算什么东西!”

    宗泽脾气顿时起来了,他怒道:“来人,将这些人好好照顾起来,其他人随本官进入里城,凡敢反抗者,杀无赦!天子万岁!”

    众将士高呼:“天子万岁!”

    山洪的呼喊,几乎小半个洛阳城的人都能听到,吓得那些儒生面色发白,有的则直接吓尿了。

    吕房、富直柔等人万万没想到宗泽竟然敢如此对待他们,当下更加恼怒:“宗泽,你倒行逆施,可有脸去面见大宋的列祖列宗!”

    “尔等胆敢反抗当今圣明天子,无脸面见大宋列祖列宗的盖世你们吧!”

    新军各自排列整齐,举着火把,开始向城内进发,他们的步伐一致,地面在他们的脚步下在震动,震得所有人都心惊胆颤。

    新军再次高呼:“天子万岁!”

    听到这声音的一些平民百姓也冲出来了,高呼:“圣天子万岁!圣天子万岁!”

    那些儒生见状大惊,为何这些老百姓要高呼那昏君万岁?为何!

    他们想不通,昏君倒行逆施,祸国殃民,为何这些人还要感激昏君!

    可真是没有受过圣人教化,脑袋糊涂得很啊!

    有儒生大喊道:“昏君祸国,吾等圣人门徒,宁死不低头,与大宋共存亡!”

    他刚喊出来,旁边被他激得热血上脑的也跟着喊起来:“宁死不低头,与大宋共存亡!”

    只是这哥们儿刚喊出来,便被一个士兵一刀给砍了脑袋,刚才那口号那哥们儿立刻跪在地上:“官爷饶命,小人是被人蛊惑的!”

    那士兵可没心思多听他解释,反手又是一刀,将他脑袋都砍开了,里面脑浆全部流出来。

    新军以强绝的姿态向城内进发,这些新军都是看见过皇帝审批战甲,在广阔的平原上阅过兵的,其中很过还和皇帝私下吹过牛逼,现在皇帝下令让他们来洛阳平乱,他们早就磨好刀子日日夜夜想着何时为天子分忧了。

    洛阳城的叛乱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彻底压下来,大街上有一万多儒生被杀死,鲜血将大街染红,皇城司的压力骤然而解。

    富家、吕家几十个核心成员,被押送京师!

第一百零七章连根拔出

    除了郑州、洛阳地带,京东路的青州、徐州、齐州这些地方以及周边也都相继出现了儒生暴走的情况,不过规模没有郑州和洛阳那么大。

    皇城司很快就将当地的暴乱压下去了,韩世忠驻扎在京东路的核心地带,并未轻易调动一兵一卒。

    这几日,东京城除了皇帝不上朝以外,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最有力气的就属说书先生,他们从白天到晚上,说着各种不同的故事,这些故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听得大家是不停称好。

    这些故事大多与平民老百姓有关,说老百姓通过去衙门告状,扳倒了某某贪官,拯救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还有一些神话故事,例如龙王太子娶妻的故事,龙王三太子爱慕上了人类姑娘,却遭到家里反对,龙王为了打断而自己儿子与低贱的人类通婚的想法,将那个姑娘杀死,三太子为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闯入地府,冒着被天罚的罪名将那姑娘从地府救了出来,两人一起逃到天涯海角,却被龙王抓回来,那姑娘差点被打得魂飞魄散,三太子也遭到重罚。

    但是他们的爱情故事感动了上苍,上苍降下恩德,赐予他们永恒。

    这故事明显在歌颂当朝天子德仁爱民,听得大家是连连叫好。

    东京城虽说是依旧繁华,但是却有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例如开封府少尹蔡嘉煜刚刚喝完酒,大门便被皇城司卫一脚踹开,谢大海几乎没有任何问话,也不管开封府少尹蔡嘉煜如何故作愤怒之状,当场命人将他五花八绑便带入天牢。

    蔡嘉煜被扔进了天牢之中哪还有好果子吃,一顿毒打后,全部都招了,此次洛阳暴乱,

    洛阳暴走绝非孤立,吕家和富家虽然已经退居幕后,但凭借着富弼、吕蒙正、吕公著等人遗留下来的威望,却是可以在朝中广交权贵的。

    开封府少尹蔡嘉煜便是洛派在朝中的代表人物之一。

    并且洛阳还有历史遗留问题,当年宋神宗变法强国,导致朝中党派对立。

    其中分别有蜀派,朔派,和洛派。

    蜀派的代表人物是苏轼,朔派的代表人物是司马光,洛派的代表人物是程颐兄弟,朱光庭,贾易等人。

    这三个派别基本上都是反对王安石变法的,司马光甚至开不地图炮,说楚人和闽人非常奸诈狡猾,不能重用,否则祸国。

    所以从他这里又搞出了君子和小人之争。

    总之,怎么复杂就怎么搞,反正皇帝也不杀人。

    这君子和小人理论一出,反对派立刻有了道德武器。

    皇帝问他们既然你们觉得王安石的变法不行,那你们告诉朕怎么搞?

    当然是用节操和正义来治国咯!

    宋神宗虽然有雄心,但毕竟也很好恪守着不杀士大夫的祖训。

    若是这些旧党搁在当今天子这一朝,麻痹的,朕每年给你们那么多钱,你们居然天天给朕灌鸡汤,都他娘的去死吧!

    党争虽然在宋徽宗一朝被奸臣们搞得快没了,不过洛派的鸡汤治国套路却是很好保存下来。

    理学在洛阳发扬光大。

    所以,这一次洛阳的暴走也相当严重,甚至直接波及到京师。

    蔡嘉煜被捆绑在木桩上,嘴巴被塞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先抽了三十鞭子,打得他皮开肉绽,然后再开始浇盐水,痛得他欲仙欲死。

    一顿毒打之后,谢大海才开始审问,开始蔡嘉煜嘴巴挺严实,用竹签一根根刺进他的手指甲里,刺到第三根,再也受不了了,便开始招供。

    谢大海那些供纸进宫,将名单交给皇帝。

    赵桓看完后,冷笑道:“总有人喜欢问朕手中剑利否!”

    便说这一次洛阳暴走事件,京师便有三十几名官员参与进来,职位最高到了工部尚书。

    此时的工部尚书莫俦刚秘密接见完洛阳来的人,得知洛阳已经被镇压,心中不免大惊。

    他紧急收拾一下东西,乔装打扮一番,打算匆匆逃离,连夜北上,刚到城门口,被拦了下来。

    不多时,皇城司头子谢大海赶来,冷笑道:“莫尚书这是要去哪儿?”

    莫俦故作镇定:“原来是谢统领,本官乘着良辰夜景,出城游玩一番,谢统领可愿与本官一道?”

    谢大海森然道:“莫尚书好雅兴,不过在你出去之前,还是跟某去天牢坐坐吧!”

    莫俦心下一沉,却是强行让自己冷静:“谢统领说笑了,本官还要出去赏月,还望谢统领行个方便。”

    “抓起来!”

    “谢统领,你这是何意?”

    “莫尚书,去和开封府少尹蔡嘉煜说说吧!带走!”

    莫俦微微一怔,心下暗叫不妙,本能一挣,向门口飞奔,但他的速度哪有皇城司卫快,才几个眨眼的功夫,便被摁在地上。

    莫俦满脸胀红,低吼道:“谢大海,你大胆!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你毫无凭据,胆敢如此对待本官!本官要去天子那里参你一本!”

    “本座乃天子亲军,一切行天子之意!带走!”

    莫俦像死狗一样被拖走。

    整个东京城被皇城司卫包围起来,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人们时不时可以看到一队队皇城司卫从大街上路过。

    很快,与洛阳事件有关的人都被打入天牢。

    洛阳事件始末在东京高层引起了剧烈震荡,开始有人去拜访各个宰相。

    奇怪的是,政事堂的相公们居然都紧闭自家府邸大门,拒绝会见一切客人。

    第二天也并未出现在政事堂。

    直到洛阳事件的主谋全部被押到京师,督察院迅速做审判,仅仅一天的时间,全部被判处死刑,斩首示众!

    参与暴乱家族全部发配幽州做苦力!

    这件事这一次异常宁静,皇帝没有收到奏章,也没有人给东府写奏章。

    第三天午后,从洛阳押到东京的权贵们以及参与串通洛阳暴乱的京师官员,一共135人,全部被送到五朝门外,在那里被处决。

    洛阳的权贵这一次基本被连根拔出,其余地方的暴乱也被迅速镇压下去,先后一共有3万多人丧命,十万人被抓起来,等待皇帝亲自处理。

第一百零八章大宋未来的教育

    如果杀一个不能解决问题就十个人,十个不行就一百个,一千个,一万!十万!

    大宋若再不从内部革新,不出十年,必被党项和金人弄死。

    所以,这是一条没有选择的路。

    要么涅重生,要么就此枯死。

    赵桓选择了涅的方式,至于能否成功,没有人知道,这本就是全新的路,有谁可以预知未来?

    用屠刀将反对派的意见压下去后,神宗变法遗留的保守派的力量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一时间也翻不起浪了。

    最主要的是因为这几件事情的连发,而牵扯到的朝政格局变动,导致当朝剧烈震荡,在皇帝对洛阳派下杀手的当天,竟然无一个官员敢站出来说话。

    如果说皇帝和金人死磕,让金人知道了大宋皇帝的坚韧,那么此次对孔府案和儒生案的处理,则是皇帝向整个大宋宣布了皇帝对这个国家的绝对统治。

    也许在长江以南和蜀地还未曾感受到天威震怒,伏尸百万,但中原地带却真切体会到了当今天子的强势。

    所谓的同士大夫统治天下的理念在这一段时间受到了激烈的动摇,无论士大夫们是如何想的,现在他们都不会再有所行动了,至少会消停一段时间。

    这些时日,赵桓不是待在御书房就是待在健身房内。

    当他在健身房内的时候,不断挥汗如雨,来北宋才短短的半年,他做了太多事,多到他前世一辈子都做不完的事情。

    杀人,来这里做的最多的是杀人。

    杀人也是需要勇气的,他需要打破原有的情感习惯,忍受强烈的情绪冲击。

    可以说,赵桓由最开始的情绪紧张、兴奋,到现在的平静,忍受和消化了很多。

    他是孤独的,因为几乎全国都反对他,巨大的外部压力压在他身上的时候,除了不断按时吃饭、看书和高强度锻炼和正常的性生活,保证身体的健康和强壮,他还要严格要求自己处理大量的公务。

    只有这样,他才能像钢铁一样坚强地支撑下去。

    当谢大海向赵桓汇报了目前中原地带的局势后,赵桓心中暂时舒缓了一口气。

    他立刻召来了石子明和秦桧。

    “臣叩拜陛下。”

    赵桓道:“新学计划得怎么样了?”

    石子明呈上一篇规划:“请陛下过目。”

    石子明和秦桧按照赵桓的提示,搞出了一个偏后世的系统学科分类,石子明和秦桧觉得皇帝的脑子里装的东西都非常奇怪,列出每一个学科的同时,还都给出了一个学科对应下的问题。

    例如物理学的问题,学物理学的人,应该思考,桃子为什么会从树上掉落下来。

    例如学数学的人应该思考,为什么笔直的距离比弧线的要短。

    例如历史被单独列出来成为一个学科,传统的儒学变成了文学科,花草树木和飞禽鸟兽的研究也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学科,叫生物学。

    例如学商学,必须清楚商业的统筹。

    例如学地理学,必须清楚宏观层面的中华地图,例如日本在哪里,高句丽在哪里,南洋在哪里,天竺在哪里,西域的位置,金国的位置。

    这些名词对于大宋的官员们是陌生了又陌生,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一个叫法,也不明白作为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学这些。

    按照皇帝的意思,全国的私塾体系也要全部重新建立。

    朝廷拨款,在每一个州府建立学校,每一个县城也都要建立学校。

    学校又分为小学、中学和大学,各自三年时间。

    不仅如此,朝廷还要颁布《教育法》,规定无论贫贱与富贵,所有儿童八岁开始需要上学,各地府衙有义务劝每一户人家送自己的孩子到学校,每一个州府每年有固定的教育经费,由朝廷出钱,补贴给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

    虽然赵桓知道这样一下去,必然又有一大堆的贪官出来,但是国家要发展,不能只是防,一味地防,将很多事情卡太死,最后必然什么都做不了。

    又规定,文学、数学、历史学、地理学为基础学,在三年的小学,是必修课程,到了中学开始学习数学、文学和浅层的物理学、生物学,到了大学,学员可以自由开始选择自己想要学习的专业学科,例如商学统筹、律法、文学、道学等等。

    赵桓看完石子明和秦桧设立出来的框架,表示很满意,他说道:“每一个学校都要设立奖学金,给学识突出的学生!”

    “是!”

    赵桓又道:“朕欲在东京修建大宋第一所军事学院,收罗历史上所有的兵家经典,战事案例,请军中军功赫赫的人前来为学员们授课。”

    “军事学院的学院从两种地方来,一是现在的军队中选拔最优的人,二是从学校里来,具体规则你们两个好好想想。”

    “另外,朕要亲自做这军事学院的第一任山长。”

    “遵命!”

    石子明听得颇为兴奋,因为他一直想要恢复到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时代,现在皇帝的这一套设想,便是彻底打破了儒学的统治,将各种学说都发展起来。

    “赶紧去办,找户部去拿钱!”

    秦桧不由得苦笑,周朝那个老扒皮是最抠门的,要找他要钱真他娘的不简单,但没办法,随叫人家是户部尚书,并且现在东府明显在排斥他们这些新人。

    “陛下,还有一事,这教学的书……”

    “秦卿不是搞了一个科学院吗?收集人才收集得怎么样了?”

    “陛下,科学院目前已经有三十三个顶级人才,臣以为物理学、商业统筹学、地理学、生物学这一类的生僻学科可以在民间专门找这方面的人才到京师来,文学、历史类,大宋人才很多。”

    “就这么办,秦卿,一个月时间够不够,朕要一个月时间这些人都到齐了,开始三个月之后,朕要看见完整的教程,没问题吧?”

    秦桧暗自吸了一口,道:“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肯定办到!”

    “石卿,学校所有的规则,你也要在两个月之内全部编写出来,提前一个月做准备,届时与秦卿一起做好准备。”

    “遵命!”

    秦桧突然道:“陛下,这兴建学校一事?”

    赵桓突然想起来,工部尚书莫俦已经被他砍了。

    “兴建学校一事你不必担心,朕会让徐处仁做这件事的。”

    与秦桧和石子明谈完大宋未来教育系统的事情,赵桓便又将政事堂的几个相公和康王赵构找了来。

    唐恪的造艺局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由他扛起的大宋商行的第一把旗子现在要在大宋的天空上飘荡起来,结合银行的运转,大宋的经济要向一个崭新的局面去发展。

第一百零九章商部与四都

    儒生案处理到这个地步,赵桓心中的压力也小了很多。

    这一次单独叫东府的几位大佬和赵构前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探讨儒生案的收尾,二是汇报目前海运、商行和银行的进度。

    儒生案的收尾赵桓为什么一定要叫政事堂的人来呢?因为他心中始终是怀疑政事堂有宰相参与到儒生案之中了,不过目前他抓不出来,就算抓不出来,也要好好敲打敲打一番!

    当然,没有参与是最好的。

    徐处仁也知道皇帝的意思,很明显嘛,皇帝就是想让他们亲自来处理那些被关押起来的十万人,表示他们与儒生案没有任何牵连。

    “诸卿,十多万人,怎么处理?”

    今日何也不在,刘彦宗也不在,秦桧也不在,皇帝就看着徐处仁、何、唐恪,还有赵构。

    汪伯彦被扔进了天牢,是死定了,自从皇帝登基,杀政事堂的宰相像杀鸡一样,能活到现在,这三位可都是不简单了。

    徐处仁这几天也是想通了,皇帝连孔府都连锅端,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以后就算再如何反对皇帝,最后都是要被做掉的,索性以后就老老实实一点。

    徐处仁连忙道:“陛下,儒生祸国,扭曲圣道,臣以为当好好整治,可发配至燕云修建边防,亦可在燕云实施教化。”

    见徐处仁抢先说话了,唐恪连忙道:“陛下,开海在即,泉州和广州皆需要大批人力,可以调集五万自泉州和广州之地,另者,西南蛮夷屡次侵扰我大宋,可另调五万至西南,加强西南边防设备建设。”

    何却道:“陛下,我朝拢西都护府根基尚且不稳,若是能将这十多万人皆发配到拢西都护府,在那里扎根下来,可加强对西北的控制,为此后对西夏作战扎住根基。”

    “康王,你呢?泉州和广州要不要人?”

    赵构道:“陛下,臣以为何相公所言极是,当今之际,西北最缺人!”

    “好,就依何卿所言,此事便还是由何卿与徐卿全权处理。”

    何和徐处仁道:“遵旨!”

    “不要再让朕调配军队了!”

    何和徐处仁心下一凛,知道皇帝的意思,不要再像汪伯彦那样,否则皇帝还会再派军队,到时候事情会更加严重。

    这一次,几乎满朝大臣都见识到了皇帝改制的决心,皇帝不介意与天下读书人为敌,甚至不介意杀个满天红云!

    这事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赵桓说完,便又道:“唐卿,跟朕说说你的艺造局。”

    一边胖乎乎装萌的唐恪连忙道:“启奏陛下,艺造局大约在两个月之后完工,不过现在已经有东京的上户门订购了高达一百万贯的货品,臣已经非常克制,还有十几个上户天天围堵在臣的府邸门口。”

    见赵桓点了点头,唐恪继续道:“待艺造局修建完毕后,可以开始面向全国上户开放,臣预计今年艺造局的收入可达千万贯!”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千万贯是什么概念了,大宋以往一年的全国税收也就才**千万贯,高的时候可以突破一亿。

    现在一个小小艺造局,半年的时间,居然可以赚千万贯,这生意简直是在抢钱!

    如此这般,朝廷可不愁没钱了,这大宋商户可真是够赚钱的!

    想到这里,徐处仁和何都像唐恪投来羡慕的目光,早知道这事就不让给唐恪这死胖子了。

    “陛下,待今年将首批上户售卖完后,臣以为,可以单独在成立一个品造局,对中户人家售卖工艺商品。”

    卧槽!徐处仁和何一听心下道:尼玛,你个唐胖子,你赚钱还赚上瘾了,连中户都不放过!

    唐恪继续道:“哪怕寻常人家,亦有性情雅达之人,可再有一监造局,对下户人家售卖工艺商品,下户人家虽然财力有限,但人数却颇多,如此总和起来,收益不会比上户来得少!”

    这下徐处仁和何都站立不住了,玛德,敢情这个唐恪现在是彻底解放自我了。

    唐恪是参知政事,现在还有一个头衔是商部尚书,统领大宋商行。

    原本以为大宋商行没有什么搞头的,所以徐处仁和何才将这个锅甩给了唐恪,但没想到这艺造局还没有正式开业,唐恪居然已经开始大卖了。

    想到这里,两位相公同时看向皇帝,玛德,看来这皇帝聪明得很,这哪是在胡搞,这分明就是在开创未来啊!

    不行,以后劳资也要好好跟着皇帝,吃香的喝辣的!

    唐恪继续道:“陛下,待艺造局类建立完毕后,臣以为可开始兴建大宋茶坊,收集天下茗茶。”

    徐处仁和何心中同时骂一句:“奸商!”

    赵桓道:“很好,唐卿,朕再给你个建议,成立一个工商部,朕要在各地兴建学校、桥梁,还有道路,这些都要交给工商部来完成的,每一个州府都有自己承担任务的,知府们会找到你,他们给钱,你找人办事!”

    相公们一听,有些脑子发懵,地方官衙将钱给到工商部,这不是左手给右手吗?这有什么意义?朝廷的钱给朝廷,没有增加啊!

    皇帝补充道:“工商部从民间招募商队做修建之事,你制定一个标准俸禄出来,从上到下,所有人必须领薪资!”

    这便是暂停徭役的结果,相公们一时间还真是不习惯,以前用免费劳动力是用习惯了,现在每一个人都要发俸禄,朝廷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

    最蛋疼的当然是徐处仁,他现在是东府老大,承担着所有的任务指标,唐恪能赚钱,自然是帮助他缓解压力,但现在工商部要发俸禄,这是要将赚回来的钱白白往外送啊!

    即便是各地州府出钱,但那钱也是朝廷拨放下去的不是?

    也不管宰相们脸色如何难看,赵桓继续道:“唐卿,朕再提醒一下你,各州县都有设立工商部的指标,各州县皆要设定工商部收入支出任务,具体怎么做,你去办,朕没心思想那么多。”

    唐恪这下就完全懵逼了,不过唐恪毕竟是江浙豪门出身,那一带的人,从古到今商业头脑就非常发达,一些零碎化的信息迅速在他脑子里重新组建,开始有一些逻辑。

    交代完商部的事情,赵桓又对徐处仁道:“朕欲重置四都,以幽州为北都,以京兆府为西都,以杭州为东都,以广州为南都,卿意下如何?”

第一百一十章宰相们的意见

    徐处仁一听,有一种撞墙的冲动。

    原本已经暗暗发誓以后唯皇帝马首是瞻了,但没想到这么快皇帝就要作死了。

    大宋除了有汴京作为首都以外,另设置了南京应天府,西京洛阳,北京大名府。

    这几个副都设置是有讲究的。

    便说西京洛阳,在开国之初,太祖皇帝是有意迁都洛阳的。

    洛阳在华夏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地方,早在夏朝就成了天下中心,此后的历朝历代几乎都在洛阳建立的都城,或者赔都。

    理由其实也很简单,洛阳位于中原正中心地带,南北皆有群山,又有洛河水运。

    从风水来说,是王者之地。从经济和兵家考虑,都是绝佳之地。

    所以,在宋朝,洛阳的地位其实仅次于东京汴梁。

    南京应天府和北京大名府,承担了对南北之地的管辖。

    但现在朝廷的局势发生变化了,或者说大宋的未来战略已经做出重新调整。

    皇帝欲开海,杭州和广州在沿海一代,皇帝要在那里投入更多资源和设备,全力拉动海洋扩张!

    同时,按照华夏的地图来分析,将杭州和广州列为副都,可以辐射长江下游和岭南一代经济的大力发展,只有增强了这两个地方的经济实力,才能成为开海的坚实根据地。

    日后无论是对日本、高句丽,还是会南洋的控制都会进一步增强。

    至于舍弃洛阳,提升京兆府(长安)的地位,明显是为了巩固西北的实力,也表明了皇帝对西北开疆扩土的雄心。

    而最让徐处仁不明白的就是将幽州设置为北都这件事。

    燕云落在蛮夷手中已经一百多年,那里的百姓皆以辽民自居,又濒临金国,战事之地,若是金人再大举南下,幽州必然首当其冲,可以说没有任何屏障。

    如果一定要说屏障,幽州本身就是屏障,但怎么能将都城作为一国之屏障呢?

    所以,出于思维的惯性,徐处仁立刻站出来反对:“陛下,不可。”

    “徐卿可是有更好的主意?”

    徐处仁道:“中原之地乃是华夏复地,国都自然当在中原,迁都劳民伤财,可能动摇国本,望陛下三思。”

    赵桓无语,他还以为徐处仁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原因,又是动摇国本、中原腹地遵从传统那一套鸡汤治国理论。

    他考虑设置四个副都,根本原因是从经济发展和管理国家来考虑的。

    一个副都带动一片地域的经济发展,若是要实行全国高效管理,还要在四副都之间修建联通中央帝都的大道。

    后世不是有一句话么:要想富先修路。

    道路修好了,商人做生意也便利了,朝廷要剿灭哪个角落的叛乱也更加方便。

    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赵桓道:“朕意已决,照办!”

    徐处仁还想本能反对,但被皇帝冰冷的语气惊得一身冷汗,连忙醒悟过来:“遵旨!”

    定好四个副都,徐处仁便要开始做具体的规划。

    赵桓又问道:“康王,市舶司如何?”

    “回禀陛下,日本、高句丽、南洋诸国追加购物,先已经达到一千万贯的交易。”

    东府相公一听,顿时又开始羡慕又开始嫉妒了。

    自从这位天子登基,东府的相公感觉自己的地位真是一落千丈,倒不是宰相的权力被剥夺得很严重,而是皇帝在背后怂恿御史中丞何贱人经常怼宰相,不仅如此,还在政事堂内部分化宰相,就说参知政事现在统领商行一事,便是给太宰徐处仁立威。

    更何况,大宋皇家银行的权力也不在政事堂,不仅如此,偏偏康王赵构也在海运上做得顺风顺水,海运还只是小规模开启,就已经有如此巨大的钱财流入,若是再开大一点,还不翻了天了!

    以后这大宋,怕是也没有政事堂什么事了。

    赵桓显然很满意,他说道:“全年的计划呢?”

    赵构便将一份卷轴呈上来:“陛下,海运今年目标是两千万贯。”

    他一句话差点惊得政事堂相公们傻眼,两千万贯!还只是这下半年!而且海运现在明显才刚刚开始,根本没有真正打开局面!

    赵桓打开看了一眼,上面有详细的规划,他非常满意,赵构果然不愧是皇族中最优秀的人,就凭这份计划,就可以吊打政事堂了。

    “康王大才。”

    “都是陛下指点有方。”

    在徐处仁和何面前好好秀了一顿之后,皇帝非常满意,而徐处仁和何觉得自己简直是受到了几千万点伤害,这样搞下去,他们这两位宰相就完全成为陪衬了。

    宰相的脸还要不要了?

    一想到这里,徐处仁便道:“陛下,臣以为,交子可开始在京畿路、京东、京西,结合大宋皇家银行做推广。”

    赵桓眼睛一亮,他娘的,这徐处仁还真是要刺激刺激才肯发挥才能。

    皇帝故意道:“徐卿此话怎讲?”

    “陛下,一贯有约4公斤,这样的货币为商业交易带来了严重障碍,益州使用交子一事,臣以为可以在京畿路推行。”

    唐恪连忙道:“陛下,不可,交子一旦发型,必然引发民间诚信危机。”

    唐恪的担忧自然是有道理的,一是交子可以伪造,二是民间对交子的信任度不够,很多人不愿意用,流通不顺畅,会影响民间对朝廷的信任,进一步影响其他事情。

    徐处仁似乎已经被刺激疯了,仿佛不拿出点可圈可点的东西他就要去跳楼自杀了,硬着头皮道:“陛下,臣以为,若要尽快全面建立大宋商行,必须开始发行交子,此事刻不容缓。”

    赵桓点了点头,十分满意,赞扬道:“卿乃国之栋梁,所言甚是,五日之内,你给朕拟定一份规划出来。”

    见皇帝非常感兴趣,徐处仁顿时兴奋起来:“遵旨!”

    一边的唐恪还想在说点什么,却是终究没有开口。

    何见徐处仁都提了一个建设性建议,自己不提点东西是不是会被认为是脑残?

    何道:“陛下,臣以为,当在成立一处类似皇家银行,以防止一家独大,独断朝廷对外财政。”

    赵桓大为吃惊,看来这些宰相还真他娘的要逼的,不逼还拿不出来点东西来,只有狠狠逼一把,才有货出来。

    看,徐处仁和何提的这两点都非常重要,而且都很前卫。

    无疑是对大宋的经济发展有巨大好处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青州杀人案

    交子这东西在中国历史上是很特殊的存在,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早的纸币。

    它兴起的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北宋川蜀地带的铁钱太重了,有多重呢?一千钱大约有二十五斤,拿着这样的货币去做生意,首先得雇佣几个大力士,在船头交钱交货的时候,钱得用车来运。

    所以聪明的川蜀人便发明了交子,官方用特殊的技术来制作,然后规定固定的金额,人们将铁钱存放到“交子务”,用手填写金额。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据说是北宋商贸发达,但是钱太少,朝廷对铜铁等金属的开发跟不上市场的需求,或者说铜铁本身就是战略性资源,多用于制造武器。

    为了节省这种战略资源,朝廷也是鼓励川蜀地带的交子发行的,交子很快也在陕西和河北也流行起来。

    不过宋朝的边患严重,朝廷高薪养廉政策也日益在掏空国库,为了有钱支出,朝廷便大量印刷交子,导致严重的通货膨胀,最后交子也就被停掉了。

    徐处仁知不知道推广交子的后果呢?他当然知道,交子带来的社会动荡也就是在几十年前而已,那个时代的人都还活着,他们亲身经历了经济的崩溃,许多不错的家庭破产,去路边要饭。

    但现在他必须得提出一些建设性方案来,不然他这个宰相的位置自己都觉得坐得膈屁股。

    赵桓提醒道:“徐卿,你要和邵成章一起规整好交子发行的规则,朝廷不允许随意发行交子,另外,民间已经对交子失去了信心,对朝廷失去了信心,如何重建百姓的信心,你得好好想想,绝对不允许用强制的手段让百姓存钱兑换交子。”

    “遵旨。”

    徐处仁心中一沉,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所谓被逼到极限,脑子也转得快起来了,而且有唐恪这个奸商在前面,徐处仁马上就想到:“陛下,臣有一计能让民间对交子重拾信心。”

    “你说。”

    徐处仁看了一眼唐恪,道:“先从上户入手,上户多有在大宋皇家银行存钱,将存钱凭据变作交子,鼓励上户用交子购买艺造局的货物,朝廷都接受了交子交易,做出了榜样,那些上户自然心中也有了底,如此往复,上户对民间的商贸开始逐渐影响,慢慢延伸开来。”

    唐恪一听,差点没有跳起来,玛德,这不是要拿老子的艺造局做小白鼠吗!

    唐恪正要反对,皇帝却道:“如此甚好,便由朝廷做表率!”

    唐恪脸上的肥肉抽搐了好几下,硬是将话吞了回去。

    徐处仁干瘦的皱纹舒缓下来,他便是要借机去介入到大宋皇家银行的体系里,不然这东府再这样搞下去,要被皇帝给整没的。

    几位相公各怀心思离开,康王也在今夜启程回杭州,杭州目前正在扩建市舶司,召集更多的人员修建战船和商船,为来年的开海做准备。

    一匹匹快马由东京城出发,连夜赶往其他州府,他们进城后,将大宋邸报的最新版送到,立刻又有人骑马,将邸报的最新版送到附近的州县。

    天刚刚亮,京西路和京东路的州县的大宋邸报便开始卖起来,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关于儒生案和洛阳叛乱的处理结果,十几万人要被发配到西北地区。

    一时间,到处都在议论朝廷的这一处理结果。

    非常罕见的是,士大夫们这一次没有发声,人们以为此事会暂告一段落。

    但是,在七月一日的这一天,京东路的青州府的大街上,却发生了一件命案。

    早上天刚亮,有一对夫妇突然从小巷子出现在大街上,他们身上已经有十几处伤,是被刀砍的,在流血,有的地方深可见白骨。

    “救命!快救救我们!”

    他们绝望地呼喊着,吓坏了路上的行人。

    后面有十几个人拿着刀在追他们,他们已经受了重伤,很快被追上,路边的行人见状根本不敢管,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人被当街砍死。

    这事很快惊动了青州官衙,给出来的结果是黑道仇杀。

    大约在黄昏时分,青州的皇城司卫指挥使侯世杰亲自到了官衙,青州知府何立仁正在和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喝酒,场面非常**。

    小厮跑到门口道:“老爷,外面有人求见。”

    “滚!你个没长眼的东西!没看到老爷我在喝酒吗!滚滚滚!”

    那小厮犹豫了一下道:“老爷,他们说自己是皇城司卫,找老爷有要事。”

    何立仁立刻从酒桌上蹦起来,顺手就拿起自己的衣衫,赶紧穿上。

    其中一个雪白大腿在外面,春光无限的小姑娘道:“老爷,您不陪我们了吗?皇城司卫有我们好看吗?”

    “是啊!老爷,让外面的人去打发他们不就行了,来,老爷,再喝一杯……”

    何立仁心烦意乱一巴掌抽过去,将那小姑娘抽得反倒在地上:“小贱人,休要胡言乱语,万一被人听见,本官死无葬身之地!”

    整理了一下衣冠,何立仁连忙带着官衙的师爷屁颠屁颠到门口去迎接。

    “下官何立仁,见过指挥使!”

    侯世杰一脸冰冷,拿出画像:“这两个人你认不认识?”

    何立仁一看,这不是早上在大街上被砍死的那两个人吗,他心下一沉,但却没有显露出来,而是道:“此二人男子名为顾顺,女子名唤郑二娘,是道上有名的人物,听说他们借钱不还,被道上的人砍死了,下官已经命人将凶手缉拿归案。”

    侯世杰冷冷道:“为何本座查到的消息,这二人是徐家的佃农?”

    何立仁心中一跳,连忙道:“下官已经查明,此二人的确是因为赌债,欠了钱不还被人报复,凶手胡三便在牢狱之中。”

    “带本座去牢狱里。”

    “这个……是!指挥使请随下官前来。”

    何立仁便带着皇城司卫向府衙的牢狱行去,当侯世杰到牢狱的时候,却发现那胡三已经在牢狱之中服毒自尽,墙上还写着血字,忏悔自己的恶行。

    何立仁故作惊诧:“来人来人!”

    立刻有牢狱的狱卒前来检验。

    “上官,此人已经自尽身亡。”

    何立仁一脸惊诧,侯世杰在一边却皱起了眉头,他问道:“早上那十几个行凶之人呢?”

    “指挥使上官,那十几人皆已逃亡,目前还在追拿之中。”

    侯世杰看着何立仁,露出了森然的笑容:“何知府,你要清楚,吾等为天子办事,欺瞒吾等便如同欺君!”

    “不敢欺瞒上官。”

    “很好,那就麻烦何知府与本座走一走,看看这天子日月所照之地,到底是谁胆敢目无朝廷律法,私纳徭役,甚至不惜当街杀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要抄家灭族的

    何立仁一听,微微一怔,不过他毕竟是青州知府,在官场也混了很多年了,惊诧一闪即过,面不改色道:“上官所言极是,朝廷暂停徭役,轻减赋税,下官一直恪尽职守,严查违规,若有纰漏者,还望上官多多指点,下官不胜感激。”

    “何知府,虽本座走一趟吧!”

    何立仁忐忑不安来到城北刚刚修建起来的皇城司衙,刚走进去,他便听到里面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只见庭院中,有两个人正被绑在木桩上,全身衣服被扒得一干二净。

    两人被鞭子抽打得皮开肉绽,一边还有人在伤口上撒盐,痛得那二人是欲仙欲死。

    何立仁面色惨变,他眼珠子转了转,强作镇定:“上官,这两位是?”

    “你没有抓到的人,本座给你抓回来了。”

    何立仁心中狂跳,暗叫不妙,徐家不是说已经杀人灭口了吗,怎么还有两个被皇城司卫给抓起来了!

    侯世杰问道:“何知府,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你脸色有点糟糕?”

    何立仁连忙道:“多谢上官关心,下官偶感风热,身体有点不舒服。”

    “没关系,何知府,我们问完话,你就会好很多了。”

    “是……是……”

    侯世杰走到那两人面前,示意停止抽打,然后取出匕首来,残忍地笑道:“在你们面前的这位,便是青州知府何立仁,有什么话,直接说,有半个字不实,本座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是是!官老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都说!”

    “都是徐家!我们是徐府养的打手,专门为徐老爷办活……”

    何立仁立刻打断他们的话:“你们好大的胆子!胆敢当街杀人!草芥人命,指挥使上官,下官以为,这种便要直接杖杀,以儆效尤!”

    “知府老爷饶命,我等也是受人指挥!”

    何立仁怒喝道:“来人!将这二人直接乱棍打死,扔到野外喂狗!”

    侯仕杰在一边冷笑,这里是皇城司衙,自然没有人听从何立仁的话。

    看着情况,若不是皇城司先抓到了这两个人,怕是已经被何立仁给弄死了。

    “何知府好大的官威!”

    何立仁连忙陪笑:“下官最憎恨这种草芥人命的禽兽!”

    何立仁是抓狂,自从今年四月有皇城司卫从东京来驻扎在青州,他何立仁就横竖睡不着了,连让小妾们陪喝酒都觉得不是个滋味。

    他不是没有送过礼,几乎青州城最贵的收藏全部搜刮出来往皇城司里送,青州城内的权贵们也愿意拿出来,毕竟不摆平皇城司,以后会有很多麻烦。

    可偏偏皇城司是油盐不进,曾经下面有个司卫偷偷拿了东西,被当街五马分尸!

    那个送礼的人的全家都下个狱,后来全部砍了脑袋。

    再后来,何立仁才知道,皇城司在州府的指挥使三年一轮换,三年之后都要回京述职,下任会对上任做清查,若发现有贪污勾结之行,那是要夷三族的。

    皇城司的人几乎都是东京本地人,家人都在东京,天子脚下,犯了事是直接波及家人。

    就这一点,已经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相互勾结。

    侯世杰似笑非笑看着何立仁在这里演戏:“这里是皇城司衙,本座说得算!”

    “是是是!”

    侯世杰又道:“走!兄弟们!带上人随老子一起去徐家走一趟,将这两个人看紧了,要是他们死了,老子回来扒了你们的皮!”

    “是!指挥使上官放心!”

    “走吧,何知府,随本座走一趟!”

    何立仁犹犹豫豫,却被迫无奈跟着侯世杰一起去了徐府。

    徐家在青州是响当当的,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他们与当朝太宰徐处仁有一些联系,据说是徐处仁的亲戚,虽说血脉已经有些远,但却是在族谱上硬生生给拉上来了,加上徐府祖上本身也拥有大量良田,之后这家子靠着各种拉关系,将徐家经营成为青州的首富。

    这青州首富自然也与青州知府关系颇为要好,一个要做官,一个要做生意赚钱,相互通融了行事更方便。

    这一日的傍晚,人们看见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向徐家走去,觉得好奇。

    平日徐家借着当朝宰相徐处仁的名头,连知府老爷都礼让三分,可以说是这青州城的天,这青州城的地!

    徐家的少爷走在大街上,那都是横着走的,在妓院那都是要清场的,当街打架也是时常的事,听说女人都不知道玩死了多少个了。

    但今日却全然不同,当侯世杰带着人到徐家的时候,门口的护卫还没有开口呵斥,已经被上来的两个皇城司卫推开,摁在墙上,另一个皇城司卫一脚便将大门踢开。

    众人直接走了进去,外面立刻引来了无数围观的人。

    “大胆!何人胆敢擅闯徐府!找死!”

    一个体型粗壮的大汉从前院冲过来,他是徐府看家护院的,他这身板打一般人是一个打五个,甚至在军队里也算是中等了。

    不过搁在各个都是精英的皇城司卫面前,也就是……一刀的事情。

    侯世杰旁的一个皇城司卫拔出一刀便向他的脖子用力看去,脑袋直接被看下来,血水如柱喷出来。

    “找死,吾等天子亲军,岂是你能阻拦的。”

    侯世杰冷声道:“请徐怀山出来!”

    前院的动静立刻引来了二十几个家丁,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棍棒,将闯入进来的人围起来。

    一道轻佻的声音传来:“是谁胆敢闯我徐府,找死啊!”

    来人正是徐家的少爷徐明,这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青州第一恶少。

    徐明扫了一眼侯世杰,又扫了一眼何立仁,哼道:“原来是何知府,来我徐府有何贵干?”

    何立仁已经面色发白,难看到极点,眼下皇城司已经查上门了,这位徐家少爷居然还一副天下老子最大的架势,真是井底之蛙!

    侯世杰冷笑道:“报上名来?”

    “你还没资格问本少爷这个问题,本少爷给你们一次机会,滚出去,跪在门口认罪,否则弄死你……”

    徐明拿着一把扇子,指着侯世杰嚣张地说,只是他话未说话,那只手臂已经被一刀砍了下来,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侯世杰冷着脸,低沉道:“敢对吾等不敬,便是对天子不敬,要抄家灭族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惊恐绝望的徐处仁

    徐明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那表情,像是活见鬼了一样,惨叫声从嗓子挤压出来,尖锐刺耳。

    周围的人都吓呆住了,那可是徐家的少爷啊,平日里都只有他狠狠践踏别人,何曾有见过如此嚣张的人,不但不给任何面子,一上来便砍了徐少爷一条胳膊!

    侯世杰旁边一个皇城司卫再一刀下去,徐明的脑袋冲天而起,血柱喷起,徐明的脑袋咕噜咕噜在地上滚落,吓得周围所有人都尖叫起来,五头尸体倒在地上。

    徐明的脑袋滚到侯世杰的脚边,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死都不相信这群人敢杀他。

    侯世杰看都不看一眼,一脚将这脑袋踢到一边的草地上,大声道:“徐家家主滚出来!”

    如此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里面的所有人。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人急匆匆赶出来,后面还有头发花白的老者,紧随身边。

    那中年男子一身华贵,正是徐家的当家族长徐怀山,在青州地界鼎鼎大名的富商地主,听说青州有一个商会,他便是会长,团结了许多大地主大商人,几乎将半个京东路都垄断了。

    徐怀山一上来,见到何立仁,先是一怔,再看何立仁身边这群黑衣锦袍男子,立刻脸色狂变,连忙行大礼:“草民叩拜天子特使!”

    他目光急转,看见自己儿子的无头尸体和滚落到草坪上的脑袋,心中升起一股气,但很快被压下去了,心下道:这个逆子,真是白养你了!差点将老子害死!

    但一边徐怀山的老婆却不这么想啊,儿子在家里被人砍死了,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尖叫起来,一把扑到儿子的身上痛苦起来。

    “天子特使在前,休要无礼,快快回来!”

    “老爷,我们的儿子死了!我们的儿子死了!你快杀了这帮人!你把他们全部杀死!为儿子报仇!”

    徐怀山面色发青,这个败家娘们儿!

    徐怀山怒喝道:“你快回来,这个畜生定是犯了恶行,你休要包庇他!”

    侯世杰笑道:“徐老爷,也没别的事,我们抓了徐府两个人,这两个人说是你指使他们杀了顾顺和郑二娘,我们就想来问个清楚。”

    徐怀山心中一跳,恭敬道:“回天子特使话,小人从未听说过顾顺和郑二娘,更没有找人杀他们,小人与他们无冤无仇。”

    “有无仇怨本座不管,本座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特使明察,此事与我徐府断然无关。”

    侯世杰走了两转,道:“抓起来!”

    徐怀山一惊:“特使这是何意,此事与我徐府无关啊!”

    侯世杰却不理他,招呼一边的下属将所有调查的文书拿过来:“何意?你是拿皇城司卫当傻子?这里是吾等调查的顾顺和郑二娘的过往,他们是你徐家的佃农,按照大宋最近律法,六月的赋税只需要缴纳往年的十分之一,徐家所有的佃农在缴纳赋税的都是,都按照朝廷的律法来缴纳,某些人却要按照原来的来征收,你们杀顾顺和郑二娘,是为了杀鸡儆猴吧?”

    徐怀山不愧是经营多年的老狐狸,他面不改色心不跳道:“特使明察,绝无此事!”

    “绝无此事?今天便有人前来皇城司举报了此事,要不要本座将人找来!”

    也不理徐怀山发青的脸,侯世杰又对何立仁道:“何知府,你也是好样的,拿着天子的俸禄,做着欺瞒天子的事,你们杀顾顺和郑二娘,不是在杀鸡儆猴,依本座看,是在杀百姓来警告当今天子!真是胆大包天,胆敢视朝廷律法于无物!胆敢挑衅煌煌天威!”

    何立仁已经吓得全身冒冷汗,但他却强撑着:“下官不知指挥使上官何意,下官对朝廷忠心可鉴日月!”

    “可鉴日月?”侯世杰招呼一边的人又取出一堆的文书,冷笑着对何立仁道,“何知府,这里面有你如何勾结徐家,欺压百姓,侵占良田,草芥人命的所有证据,你当老子皇城司办事不事先做调查么!这六月的赋税青州是一滴都没有比之前少收!徭役照常!你这是在逼问天子手中剑利否!”

    何立仁终于撑不住,跪在地上磕头:“上官饶命!上官饶命!都是徐怀山指使的!都是徐怀山指使的!”

    徐怀山面色狂变:“何知府,你为何要污蔑在下!”

    侯世杰一脚踹在何立仁身上,恨恨道:“你身为朝廷命官,代天子牧青州,却被一个小小的徐家玩弄于鼓掌,真是给天子长脸!”

    徐怀山连忙跪下来:“特使明察!都是何立仁诬陷草民!”

    “你也别喊冤,皇城司一个不会漏掉,眼下青州城已经封死,青州商会一个逃不了,所有的血债都要血偿!”

    “来人!将徐府上下所有人投入大狱,将青州知府何立仁打入大狱,连夜押送京师,由天子圣决!”

    夜深,与往日的宁静不一样,太宰府有人急匆匆出来,上了马车,便向皇宫赶去。

    徐处仁觉得自己真实祸从天降,那青州的徐家与他实际上除了有同样的先祖,基本没有任何关系了,早就是远亲的远亲,平日徐府在青州做什么,他也没有太在意,不过也曾经派人去警告过不要利用他的名声乱来。

    没想到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他娘的!真是一群蠢猪!以为天子军队镇压洛阳暴乱是开玩笑的吗!以为自己家族比得了孔府!

    天子连圣人的后人都敢杀,你区区一个徐家,还敢明目张胆按照以前那样收赋税,你以为你是谁!

    徐处仁终于尝试到什么是被猪坑了,这他娘的真是太难受了!

    此时,所谓的儒家大义,也被徐处仁抛到九霄云外,保命要紧!

    当徐处仁进宫面圣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人,是许久没有出现的王奎安!

    自天子北伐回来后,王奎安奉御令上西北,姚平仲、折可求等人在西北与党项互砍,王奎安此时回来,表明西北的局势已经稳定!

    徐处仁在皇帝的御案上看见了奏章,他隐约瞥见青州二字,眼皮子一跳,连忙跪在地上:“臣罪该万死,请天子赐死!”

    宋朝对皇帝行礼是不用跪的,此时徐处仁一来,还没有说话,就跪在地上,将脑袋埋了起来。

    赵桓故作惊诧道:“徐卿这是何意?”

    天子虽是疑惑,却并未让徐处仁起来,这已经表明皇帝已经收到了八百里急报,知道青州案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震动朝野的青州案

    这大夏天的,徐处仁背后被冷汗浸湿。

    “陛下,罪臣与青州徐家乃是远方的远方亲戚,如今徐怀山那厮犯下滔天大罪,被朝廷捉拿,罪有应得,臣虽与此事无关,然却与徐怀山有远祖之亲,请陛下赐死罪臣!”

    赵桓沉默了一会儿,徐处仁却觉得这一会儿却如同一千年一样漫长。

    “起来吧。”

    “谢陛下。”

    赵桓道:“青州徐家何罪之有?”

    徐处仁连忙道:“罪有三:一不遵朝廷律法,不减赋税,不减徭役;二贪赃枉法,当街杀人;三,勾结朝廷命官,鱼肉百姓!”

    赵桓一双眼睛如刀剑一般盯着徐处仁,令徐处仁全身胆寒。

    “既然卿知道这些,为何不见卿将其绳之于法?”

    皇帝的话让徐处仁无言以对,宰相有最高的行政权,管理着地方大小官员,徐处仁显然对青州的情况非常了解,但他却并没有动静。

    赵桓的语气很平静,但平静中却隐藏着愠怒:“卿之罪,不在于与徐怀山有同样的先祖,是否是远方的亲戚,朕认为你与青州徐家在血缘上没有什么关系,朕也不会因此获罪与你。但是,你身为宰相,明知下面有人荼毒百姓,却选择明哲保身,此乃失职!”

    徐处仁连忙道:“请陛下治罪!”

    赵桓有些烦道:“你身为宰相,就只会让朕治你的罪?那朕要你有何用?”

    “请陛下给罪臣一次机会,罪臣定将功补过!”

    “如何将功补过?”

    “臣定坚定不移推行陛下之策。”

    沉默一会儿,赵桓开口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要罚半年的俸禄,今年的所有补给全部取消,以示惩戒!”

    “谢天子!”

    徐处仁心中舒了一大口气,他以为自己这一次大祸临头了,即便不死,也会被革除宰相位,发配边疆,那真是生不如死。

    但没想到皇帝只是罚了自己半年俸禄和今年的福利补给。

    从皇宫里出来的徐处仁心中想着,这些该死的家伙,平日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很是宽容,却尽给老子惹祸,真是都该死!

    从今日起,不要怪老子无情,你们不死,老子就死定了!

    打发走徐处仁,赵桓也相信,经过这几次威慑,到这一次的惩罚,徐处仁应该已经从内心深处彻底醒悟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赵桓当然想宰了徐处仁,这家伙身为宰相,并无作为,对下面的很多事情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意得罪人,任职期间,又没有犯什么大错,这不是赵桓想要的宰相。

    原本这一次打算通过此事换掉徐处仁,但换掉徐处仁后,谁又能给皇帝找一个强权派来坚决执行皇帝的政策?

    刘彦宗是不行的,刘彦宗出身不正,下面的人必然都不会服他,他做皇帝的谋臣和督察院这种司法的恶人倒是最适合的。

    秦桧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操办,石子明的翰林院就更重要了。

    眼下,趁此机会好好敲打敲打徐处仁,让他内心深深感到恐惧甚至死亡的威胁,他自然会分辨这种死亡威胁并不是来自皇帝,而是来自下面。

    徐处仁也非常清楚,自己只有一次机会,此后必须得跟皇帝一条心到死,也就是说,他现在要坚决开始执行皇帝的政策。

    对于赵桓来说,能够让徐处仁发生这样的改变,比苦苦去寻觅一个宰相来更加划算。

    徐处仁离开后,王奎安继续向皇帝汇报着西北的情况。

    总体来说,宋军将党项赶了出去,姚平仲还顺便将党项的主力摁在地上摩擦了几下,不过并未造成巨大的损失,这一次的战争持续了两个月,双方以平局告终。

    从这个战局来看,赵桓认为大宋的军队还要再好好提升提升,在赵桓的计划中,西北之地,应当是唾手可得的。

    当然,他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宋朝积弊太深,在历史上被称为“弱宋”指的就是军事,军事羸弱自然不是说汉人真的不能打,在赵桓看来,军事羸弱的原因和大宋整体的重文轻武有关,只有先从内部改变这些,才能打造出强大的军队。

    现在赵桓也不奢求能立刻灭掉金国和党项,北边只需要稳住国界线即可,赵桓在国内举起屠刀,大肆改制,将胆敢阻止大宋锐变的所有势力都连根拔除,从最底层彻底释放出大宋的活力。

    赵桓相信,这个民族只需要给它一个机会,便能崛起成空前强大的国家,无论是汉唐还是后世,都是如此。

    第二天一大早,无论是大宋邸报,还是东京快报,都不约而同刊载了青州杀人案,并且同时对青州知府何立仁口诛笔伐,对青州首富徐怀山进行了进一步的挖掘,挖出了青州商会这几十年来的累累罪行。

    其中还有一个版块对已经被徐家杀死的顾顺和郑二娘进行了很详细的描写,夫妻二人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儿,女儿原本也会被徐家杀死,夫妻二人将其藏在田地里,逃过一劫,被皇城司找到。

    青州案立刻被编排成了悲情的故事,开始在京畿路、京西和京东路流传。

    除了青州案以外,大宋邸报还有一篇重点报道:宋夏战争,宋军大胜,将党项驱逐出了大宋地界。

    这半年多真是多事之秋,每一个月都在发生着震惊所有人的大事件。

    从孔府案牵连到儒生案,再到洛阳案,短短一个月,牵扯到了无数的利益,皇帝也用屠刀告诉了全天下所有人,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皇帝坚决站在百姓的一边,无论是谁,胆敢阻止皇帝,都该去死!

    皇帝先后杀了那么多人,也该歇息歇息了吧,原本有很多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青州案一出来,注定整个青州,又要人头滚滚了。

    此次从徐府徭役赋税案中牵扯出来的有问题的富商家族就有十三个,波及到的总人数有七百多人,用刘彦宗的话来说,朝廷的徭役法和赋税法颁布下去后,皇帝早就想找机会开始砍人了,就看谁先撞过来。

    这不,青州商会几乎被一锅端了,所有富商之家全部被踢破了门,被皇城司下狱,随即所有的罪行被公布于众,一时间京东路震动。

    人们这才发现,青州知府何立仁家财万贯,不仅仅每年朝廷有丰厚的俸禄,他还联合青州商会,对青州以及青州地界的所有州县进行垄断经商,搜刮了大量的财富,又私下强行购买了大量田地,使青州十几万人成为佃农。

    说得好听是佃农,实质上是农奴!

    朝廷的徭役法和赋税法一经颁布,自然是要损害他们这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干脆不执行,集体欺上瞒下,也不是说完全不执行,对农民的赋税和徭役还是照常收,上缴给朝廷的时候,就可以以减免赋税和徭役,少缴很多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国富与民富?

    赵桓有胆子颁布新政,自然已经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干了,不然王安石的变法怎么会一塌糊涂?不然卫鞅当年为何会在秦国大开杀戒,连孝公的哥哥的鼻子都割了!

    就说从何立仁家里便抄出了五十万贯之多。

    按黄金基准,宋代一贯铜钱约相当于465元,按大米基准,1贯铜钱合148元,取了个金价基准的465元和米价基准的148元的平均值306.5元,并归整去掉零头,将1贯定为300元。

    何立仁的五十万贯兑换成后世的钱,相当于2.3250亿!

    另外还有青州商会的十三大富商,一共查抄出来了800万贯,兑换成后世的钱相当于37.2亿元!

    看看这样的数值,赵桓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这可是宋代,不同于后世的全国体量巨大,即便官员贪污再多,民间也还是有钱的。

    但宋代的生产能力有限,经济结构有限,一旦巨额的财产都汇聚到了官员手上,说明民间是没有钱了!

    那老百姓们到底靠什么来生活?

    赵桓并未在北宋的民间深入了解过,但大致也能猜想到,佃农一辈子被捆绑在地主的田地上,每个月挣扎在不饿死的边缘,不仅如此,还要承担北宋朝廷繁重的徭役。

    难怪当年王安石在改革的时候,他的学生郑侠甘愿冒着杀头的罪也要弹劾他,那个时候王安石的政策因为执行不到位,变成了朝廷从民间吸钱的政策,导致大量的人破产,流露街头,更有很多人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小孩子活活饿死,竟然还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惨剧。

    王安石变革并未过去多久,北宋又内乱不断,外患不停,百姓的生活只会更加悲惨。

    这青州案已经直接反应出大宋财富结构的畸形了!

    看到这份汇报,赵桓痛心疾首,他前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非常清楚社会底层的痛,那是对人生的绝望,是有钱人永远无法体会的。

    华夏人自古是最勤劳坚韧的,欧洲世界信奉上帝,遇到问题请求上帝帮忙,但是华夏人民却是从古自今都依靠自己。

    发了大洪水,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

    遇到北方外敌,从和亲到倾国之力北上,封狼居胥。

    五胡乱华,神州倾塌,千万人被屠戮,屠胡令现世,钢骨热血洒青天,才涅出了隋唐盛世。

    即便是后世的天朝陨落,四万万同胞前赴后继,以无数英烈赴修罗地狱,再造中华!

    当世界风云激荡万千,全世界都不看好那个重新建立的东方大国的时候,它再一次涅,在21世纪初惊艳了全世界!

    赵桓坚定他对大宋的改造会成功的,他的信心源自于华夏的千千万万人民,这个民族有一种折不断的韧性。

    后世的西方人觉得中国没有信仰,连有些键盘侠自己都信了,但其实中国的信仰就是自己!

    这一夜,皇帝彻夜未眠,第二天天未亮,两府所有的宰相都被召进宫,还有石子明、秦桧、何也、刘彦宗等人。

    皇帝抛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王介甫之变法为何失败?

    这个问题皇帝曾经私下与好几个宰相都议论过,大家的出来的结论是王安石变法的政策本身有一定的问题,当时朝廷党争也非常严重,下面的很多官员也不愿意按照朝廷的意愿来执行,更有很多人钻新法空子,大发横财。

    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又抛出来了。

    大家只好又重新将失败的原因说了一遍,赵桓沉默片刻才补充道:“诸卿所言甚是,然朕以为有一点诸卿当谨记,国富亦要民富,国富而民穷,百姓食不果腹,吾等之罪也!”

    宰相们相互对视一眼,心下了然,大宋商行、大宋银行、海运都已经启动,这都是赚钱的事,而且效果都很好,但这都是富国的政策,真正富民的政策却似乎还没有。

    大概皇帝是被青州案刺激到了,不仅皇帝被刺激到了,连宰相们也被刺激到了,一个知府的家底比当朝宰相还要丰厚。

    官商勾结,从农业到商业,一层层压榨社会的财富,大宋的财富现在呈现一种可怕的金字塔形状,并且这个金字塔的顶部特别窄,底部非常宽大。

    土地问题已经十分尖锐,但真正的核心问题却是贫富差距的问题,庞大的社会资源和财富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贫苦的大众因为要生存下去,不得不卑躬屈膝。

    赵桓真正要解决的其实是社会财富分配的问题,最理想的社会形态是椭圆形的,有富人,但中间的殷实家庭应该占主流,那些不愿意干活、懒惰的人才应该流落街头。

    看着自己的宰相,赵桓道:“诸卿都说说吧,如何在百姓富裕起来?”

    徐处仁道:“陛下,大宋商行的成立已经可以带动一部分百姓富裕起来,具体执行事务此后都交予民间,朝廷发放俸禄,最后钱都会到百姓手中。”

    赵桓点头,这个他当然知道,朝廷有很多大型工事,例如挖矿、修路、建造宫殿房屋,废除徭役之后,都是要付钱给百姓的,这部分的钱的确会流到下面。

    何道:“陛下,臣以为,朝廷可以加大对居养院和安济坊的投入,先帝时期,全国都开始推行居养院和安济坊,都各地官员却并未能深化下去。”

    赵桓连连点头,宋朝的确有相对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了,居养院和安济坊便是其中的代表,说来讽刺,这也算是蔡京的政绩。

    只是宋朝的行政体系臃肿,真正施行下去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赵桓道:“这件事纳入政事堂的规划中。”

    “遵命。”

    刘彦宗突然道:“陛下,臣以为,要想富民,不仅仅是要让百姓有收入,还有严厉遏制财富的不正常流向,臣记得陛下在新政中规定,除了大宋商行,凡其他官员不得经商,避免官商勾结,哄抬物价,臣以为青州案便是因为官商勾结,田地和商业等优良资源全部被少数人把控,极大的损害了百姓的利益,也造成了对朝廷新政的威胁,是以,臣以为,陛下当彻查全国官员!”

    刘彦宗这厮不亏是朕肚子里的蛔虫,朕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事!

    这官员的风气不好好整治,接下来的诸多新政要切实落地,让社会财富流向百姓,难度是非常大的!

    赵桓面色不变,问其他的宰相。

    李纲出列道:“陛下,臣以为刘御司所言极是,范公曾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身为朝廷命官,当时刻为天子分忧,为百姓谋福,而不是沉迷在经商、与民争利之中。”

    赵桓扫了一眼其他人,道:“其他人呢?”

    众人皆道:“臣等附议!”

    赵桓道:“好,徐卿,朕给你个任务,政事堂要好好领下来,明年朕要让京西路、京东路、河北路和河东路这四路的百姓的财富翻一倍!记好了,这是政事堂的任务!”

    “臣遵旨!”

第一百一十六章“不务正业”的朝廷?

    也不知道今年是怎么了,这五朝门俨然变成了屠宰场,先后被杀的人不知凡几,卖菜的早就迁到了别处。

    今日,据说天子要亲自来监斩青州的重犯,而无论是大宋邸报还是东京快报,都对青州事件进行了大篇幅的描写,除此之外,西北的战争胜利,让当今的天子威望更胜,有人私下说当今天子乃是太祖转世。

    无论如何,对于平常的老百姓来说,生活都在向好的方向去转变。

    大家伙今天中午饭都没吃,早早便跑到了五朝门外,到中午时分,青州知府何立仁包括青州商会等大大小小一共一百三十五人被押到五朝门外。

    围观人中,甚至有人认出青州曾经的富商高顺林,他可是京东路的漕运大佬,据传他有七十几万贯家产,五十几个小妾,良田不知凡几,下面的佃农就有五千人!

    他曾经到东京城攀附过某位大人物,那还是蔡京当权的时候,大概让许多人印象都比较深的是,他包下了整个春风楼宴请朝中重臣的事。

    往日风光无限的大富豪,现在却跪在五朝门外,等待头上一刀。

    百姓们只觉得这几个月发生的都太不真实了,无数的达官贵人被砍了脑袋,轻减了赋税不说,连徭役都免掉了。

    无论从哪一点来看,当今天子都是千古圣君。

    就说青州案,皇帝要砍人,各地的官员是集体失声,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奏再说什么士大夫不能杀之类的屁话了。

    现在是什么状况?现在是某些人欺上瞒下,贪赃枉法,祸国殃民,这等罪,若谁还敢求情,必然会被同罪对待。

    今日皇帝就坐在法场之上,那何立仁哭得像丧家之犬,脑袋都磕破了,想要皇帝饶他不死,其他人也都大呼冤枉、饶命,还有一些平时在青州作威作福的人,立刻吓尿,全身发抖。

    何立仁大呼:“天子明鉴,臣冤枉!”

    赵桓呵呵冷笑:“事已至此,还敢说自己冤枉?欺压朕的百姓,私占朕的良田!朕要去你青州不是给朕干这些混账事!朕要你去是让你造福一方!你倒是给朕长脸!勾结这些大宋的蛀虫!朕今日不杀你们,有何颜面去见朕的百姓!”

    皇帝的话令围观的百姓们高呼天子万岁。

    这一次杀人,刽子手手里的刀可不是往日锋利的刀,一律都换成了非常钝的刀,便是不能给这些人一个痛快。

    皇帝取下监斩令牌,扔了下去,刽子手举起大刀,一刀下去,所有人的脖子都发出一声咔嚓的声音,那是骨头裂开的声音。

    却是没有一个人立刻死去,每一个人都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脖子扭曲,全身都抽搐,若不是被绑在木桩上,早就挣脱。

    第二刀下去,直接将很多人的脖子处砍出了大量的淤青,有的人脖颈的骨头彻底碎了,但一时间却并没有立刻死。

    第三刀,有的人脖子碎成彻底变形,脑袋有气无力垂下来,却还有气。

    刽子手这几下都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砍得满头大汗,再砍第四刀,有的人脖子彻底垂落下来,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便是那青州知府何立仁,第四刀下去,连叫都已经叫不出来了,脑袋还挂在脖子上,看样子还活着,全身都在猛烈抽搐。

    待刽子手第五刀下去后,何立仁彻底毙命,等到第六刀,脑袋才从脖子上掉下来。

    上一次皇帝亲自监斩是贪污运粮饷银一案,一次皇帝亲自监斩是青州赋税和徭役案,皇帝亲自监斩便是要向天下人表达对整治贪污和执行新的赋税徭役法的决心!

    将青州一百多人全部砍了脑袋后,皇帝又亲自下令将所有涉案的家族发配到西北,又没收了青州案中所有良田,归朝廷所有,朝廷重新委派知府前去管理。

    此后,凡是在朝廷的良田上种地的老百姓皆执行新的赋税和徭役法。

    青州案和孔府案可以说是完全不同性质的,孔府案关乎的是读书人的尊严和精神领域的信念,为此,牵动了十几万人,最后被发配到西北。

    而青州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孔府案对某些人刺激更大,并且这已经不是士大夫的问题了,富商也被卷入其中,这是生死存亡的问题,皇帝已经用一百多颗脑袋表明了决心。

    而青州案处理的结果,也刺激到了民间许多人,朝廷将青州富商所有的良田全部没收,最后以非常轻薄的赋税租给了农民,这他娘的是在劫富济贫啊!

    尼玛!朝廷什么时候玩起了这种游戏了?

    皇帝这是要学梁山好汉?

    如此搞下去,大宋的商业都要被搞崩溃,最后全部变成了朝廷的田地,租给了农民,朝廷还要不要商业税了?

    虽说对商人的刺激很大,但是这几天,一些新政的方案也慢慢开始从政事堂实施下去,就说东京城,便有商人收到了消息,朝廷打算扩建东京城,有许多大的工事事务。

    往日这些工事事务都是工部从民间找人,免费执行,就是所谓的徭役,每一个成年男子都有义务服徭役。

    但现在,朝廷是说到做到,不需要服徭役了,要在民间招募商人组建班底,来承接建筑之事,并且朝廷会按照规章来发放俸禄。

    这可是开国以来第一次。

    什么时候开始招募,原本只有东京的大商们才知道的,因为他们平日里与东京城的官员们走得近,但很快,这事就被大宋邸报给捅了出来,一时间,不仅仅是东京,连京东路、京西路、河北路和河东路,甚至陕西路都知道了。

    当然,很多地方的人知道归知道,却并未有亲身感受,因为这事才是开端,又东京开始,其他地方也只是看个乐呵,只知道朝廷最近似乎有点“不务正业”。

    不过这毕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宋的商人们商业嗅觉都十分灵敏,知道这事后,立刻遣人去京城打听是否属实,得到证实后,很多商人都看到了大把的商机。

    皇帝砍了青州商会所有人这事,的确激怒了民间商人,但朝廷释放出来的好消息,却又立刻让这些见利忘义的商人都忍不住他娘的要称赞天子几句圣明了。

    沃日,青州那帮蠢货被砍关老子什么事,他们自己作死!

    然而,关于赋税和徭役新法的问题,青州案还只不过是刚刚开始,商人们大多产业并不在农田上,对此自然不太在意,损失那一点就损失了,但是士大夫和传统的地主阶层却坐立不住了,皇帝这是要釜底抽薪,要他们拿钱出来养那些贱民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皇帝的心思

    原本很好地秉承着朝廷颁布的新政,地方一律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修改的优良传统,最近被皇帝用刀子狠狠砍了几刀,砍得地方上的大佬们不仅仅脖子疼,连蛋都开始疼。

    因孔府案杀完儒生,再由青州案彻查赋税和徭役,皇帝用无数人的脑袋告诉所有人,朕颁布的这些新政不是在跟你们过家家,如果不严格执行,青州商会那些人就是下场!

    但偏偏有人不信邪,毕竟赋税按照朝廷新政来减的话,的确是非常大的一笔收入,过惯了太爷生活的地主们哪能答应?

    这就像后世很多人坐拥大量的房产,租客累死累活,而房东只需要在家里数收租来的租金,中央突然强制要求房东们集体降房租一样。

    按照正常的市场发展规律,朝廷一般不会动地主们,毕竟正规的律法来说,田地是属于地主的,朝廷这样乱来是在打自己的脸。

    但是大宋这情况就不一样了,因为大宋律法不遏制土地兼并,所以到了赵桓这个时代,土地的这个国有战略资源已经空前集中。

    一是地主们将农民变成农奴绑在田地里,严重遏制了生产力,二是这种土地空前集中的现象严重威胁中央皇权,三是朝廷对农税的征收也遇到了空前的阻碍。

    赵桓今年年初看去年的税收收入,农税只占了百分之二十,其余百分之八十都是商税,后世的史学家们还在大肆赞扬这样的收税解构,表示有宋一代,商税占了大头,表示宋代已经进入商业社会,是进入商业主义的前夜,比中国任何一个朝代都可以进入商业主义时代。

    起初,连赵桓都信了。

    当然,他不否认宋代的商业发达,但是农税绝对不止这么一点!农税之所以占比这么低,和土地兼并有很大的关系。

    就说青州案,赵桓戮了青州的这些商会,商会下有超过十五万亩的田地,但是上报到朝廷却只有五万亩,另外十万亩竟然人间蒸发了!

    但另外十万亩,地主们对佃农收的赋税却是一份没少,却全部装到自己口袋了。

    青州如此,徐州呢?雍州呢?

    还有京西的洛阳,赵桓也命人好好查了一番,竟然也是同样的结果!

    洛阳多以恩荫的儒生为主,这些儒生平日里坐在家里大谈圣人之道,却是各个不劳作,想着法子兼并土地,甚至有强行购买散户农民的土地者。

    一边做着欺压百姓的事,一边嘴上又天天歌颂着圣人之道,自称竹林君子,性情雅达,品行高洁。

    就说土地这事,赵桓就认为已经严重桎梏了生产力,是要彻底根除的,大不了全部收回来,统一由朝廷管理,然后再统一租给农民,或者承包给商人,规划农场,但是要重新制定农场的管理规则,绝对不能在将劳动力死死压制在田地里。

    这事还是颇有些复杂的,毕竟生产关系和技术也有密切关联,赵桓已经给科学家下了任务,关于农耕设备的研发,要加快进程。

    这一日刚刚入夜,皇帝便命人摆下了许多好吃的,不是为别人准备的,正是为仪福帝姬准备的。

    从穿越过来,赵桓就没有好好关照过他的妹妹们。

    仪福帝姬在众多公主中排名第九,皇子公主们都称九姐,今年年方十七,人却已经亭亭玉立。

    此时,明月升上了枝头,暑气慢慢消散,湖边的夏荷开得正盛,湖面上波光粼粼,映衬着皎洁的明月。

    不时有清风夹杂着水汽和花香扑来,令人神清气爽。

    桌案上摆放着各式糕点和美酒,最重要的是每一个桌案上都还摆放着一个做工精良的匣子,里面有许多隔层,各自有缩脾饮、卤梅水、江茶水、五苓散、大顺散、荔枝膏、雪泡梅花酒。

    这是宋朝时候的“冰箱”,匣子的最底层有冰块,这些冰块是冬天的时候,专门有人采集,在地下深入储藏起来,等到夏天的时候用的。

    宋朝因为商业发达,夏天有各种冰饮,大街上就有卖的,皇室自然也会做出各种好吃好喝的东西来,甚至还有“原始版的冰淇淋”。

    不多时,仪福帝姬便来了。

    “参见官家。”

    赵桓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这种笑容是大臣们绝对看不到的,他亲自上前握住赵圆珠修长纤细如玉般的手:“来来来,九姐,朕给你准备了许多你爱吃的,朕记得你最爱吃卤梅水,三年前我们俩悄悄出宫,你对东京街头的卤梅水是爱不是谁。”

    赵桓疼爱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看见赵圆珠天真浪漫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心疼,若是自己不穿越过来,此时的东京城已经快要被攻破了吧,皇室的公主们都要被俘虏到北方为娼为婢,自然也包括赵圆珠。

    不过既然他穿越过来了,就一定不能让这种人间惨剧再发生。

    这半年多没有见自己这位哥哥,赵圆珠也是甚是想念,不过听说他当了皇帝以后性情大变,杀了很多人,很多时候,这个小女孩心里是害怕的。

    但是这一次见面,看见赵桓不仅不凶残,反而比以前更加温柔,她心中顿时大定。

    两人相互交流了一会儿,说的都是小时候的趣事,赵圆珠一直在笑,笑得很开心,很单纯。

    这时来了一个人,这个人身高八尺,样貌英伟,气质沉朴:“臣叩拜天子。”

    “非议事场合,岳卿不必多礼。”

    “谢官家。”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岳飞。

    赵桓与岳飞交谈一会儿,问的多是家事,还问及岳飞的老母亲。

    岳飞本率领新军精锐已经渡过长江,驻扎在江陵府一带,不过皇帝却连夜让他赶回东京。

    岳飞回来后,被急召入宫,便来到了此处。

    问完之后,赵桓就开始直入主题了:“九姐,这位就是新军统领岳飞,在太辽会战中立了大功!”

    这一年的岳飞刚好二十四岁,锐气勃发,英武非凡,虽然年轻,却也经历世事锤炼,褪去了浮躁、轻佻,身上沉练下来厚重古朴的气息。

    事实上,岳飞刚刚到来,赵圆珠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赵圆珠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赵桓眼中,赵桓这个人自然不是简单的儿女情长来赵圆珠来赏月,无论是孔府案还是青州案,虽说都被压下去,但都让赵桓心中缺乏安全感,更何况此时南方的局势暗流涌动,岳飞身在南方,又手握重兵,不叫回来坐下来好好联个姻,赵桓是睡不着觉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皇帝做媒

    岳飞连忙行礼:“卑职见过仪福帝姬。”

    这岳飞进宫的时候,皇帝自然已经安排人通报他,让他来见谁的,所以岳飞知道眼前这位模样秀美的少女就是仪福帝姬。

    赵圆珠毫不含羞,直接称赞道:“岳统领威名,吾亦有所耳闻,今日得见,名不虚传。”

    “帝姬过奖,卑职只是做分内之事。”

    两人寒暄了两句,然后各自坐下,赵桓本以为开局还顺利,谁知道居然没有下文了。

    卧槽!岳飞你这样在后世是要注定孤独一生的啊!

    赵桓心中干着急,但表面却装得淡定,与岳飞饮了一杯酒,岳飞连忙说起南方的形势来,却被赵桓打住:“朕叫卿来,并非探讨南边形势,南边有卿在,朕可高枕无忧。”

    “谢官家信任。”

    赵桓心中不由得苦笑,岳飞这性格就是那种不太会说笑的人,满脑子都是做事情,自己叫他来,如此良辰美景,才三言两语,便说到军务上了。

    转念一想,这种人才是真正适合用来做事的,这种人遇到了坑爹的领导,分分钟出局,或者被排挤,遇到了英主,自然是能大用。

    朕不需要你会拍马屁,朕也不需要你能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朕要你为朕开疆拓土,你是将军,是元帅,你的任务是如何治军严明,如何提升战斗力,其他的,你都不必担心!

    你要是八面玲珑了,朕还真的不敢将朕的军队交给你来统领!

    赵桓不着痕迹在岳飞脸上划过,又假装和赵圆珠谈笑,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两个人啊,明明都对对方心生了好感,竟然都特么忍着,岳飞啊岳飞,你在战场上英勇无敌,没想到到了这种场合,嘿嘿,就开始怂起来了。

    赵桓一杯冰酒下肚后便问道:“九姐,你觉得岳统领如何?”

    赵圆珠虽说是女流之辈,且与岳飞寒暄两句之后就不说话了,但她毕竟从小生活在皇家,周围的人都围着她转,又有皇帝和哥哥们的宠爱,她也不必处处担忧,所以从小是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反正也没人因她说的话对她治罪。

    她直言快语道:“官家,我觉得岳统领是人中英豪。”

    赵桓颇有些玩味笑道:“岳统领暂时无妻哦。”

    说来好笑,岳飞是汤阴县人,去年年末,金贼南下,岳飞从军,临走前嘱咐自己的妻子照顾好自己的老母亲和孩子,没想到一家人在逃难的时候,他的妻子刘氏居然害怕老人和小孩连累自己,居然自己跑了。

    岳飞打完仗回去才知道这个消息,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

    当然,这是岳飞的私事,外人很少知道的,不过在皇帝眼里,岳飞是帝国未来的元帅,自然是了解得底朝天。

    他娘的,看来史书上说的是真的,岳飞这家伙的第一任妻子居然是个渣女?

    嘿嘿,就是不知道那个渣女知道现在岳飞的地位之后,会不会肠子悔青?

    而且赵桓也是知道的,岳飞这个人品性也非常好,在这样的时代,居然只娶妻不纳妾,直到他被赵构赐死,都只有李娃一个女人。

    将九姐交给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虽说全天下所有的哥哥都有护妹狂魔的倾向,赵桓自然也不例外,总感觉嫁妹妹会让猪拱,但为了政治目的,这事也必须这么干。

    还陶醉在岳飞的英武气息发着花痴的赵圆珠不知道自己的皇帝哥哥这种龌龊无耻的想法,不知道她知道后会是怎样想。

    赵桓继续用那种大家都明白的眼神看着赵圆珠,赵圆珠小脸微微一红,但却是没羞没臊道:“那官家还不赶紧为岳统领介绍一位贤妻!”

    赵桓点了点头道:“听说徐处仁的孙女儿不错,岳飞,要不朕给你介绍一下?”

    赵圆珠一听,顿时急了,正要说话,却听岳飞道:“多谢官家美意,臣只求为官家分忧,其余事情不做多想。”

    赵圆珠立刻暗自舒了一口气,心里道:算你识趣!

    赵圆珠所有的表情哪能瞒得过赵桓这个不老却奸猾的家伙,他继续道:“岳飞,你家中有老母亲,你又常年在外,若是不娶妻,谁来照顾好老人家,那些下人你放心么,朕可是不放心啊!”

    赵桓这话听起来令岳飞颇为感动,但他完全没有想皇帝最后“朕可是不放心啊”这几个字的另一层含义。

    “多谢官家挂念,一切听从官家安排便是。”

    见岳飞这么快就臣服在皇帝的淫威之下了,赵圆珠立刻就急了,难不成岳飞真要娶徐处仁的孙女儿不成!

    赵桓颇为满意点了点头,一副贼贱贼贱的样子道:“九姐,你以为呢?岳统领配徐相公的孙女儿如何?”

    “自然是好得很!依吾看,岳统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吧。”

    岳飞心中却是不愿意的,那徐相公的孙女儿,他见都未曾见过,哪里会乐开花,但是皇帝都金口玉言了,他这个做臣子的怎能在这事上面与皇帝争论呢?

    岳飞当下道:“帝姬,卑职一切遵照陛下所言!”

    赵圆珠嘴巴嘟起来,生气起来:“哼!他让你去死,你去死吗!”

    赵桓的脸立刻沉下来,训斥道:“九姐休要胡言,岳卿乃是朕的心腹爱将,失岳飞如失心腹,朕亦不能活也!”

    岳飞立刻又被皇帝这话感动得眼泪都差点出来。

    被皇帝训斥,赵圆珠觉得委屈,眼睛颇有些红了。

    岳飞连忙起身单膝跪地道:“陛下待臣心如日月,臣铭感五内,必粉身碎骨以报君恩。”

    赵桓连忙去搀扶,他说:“岳卿快快免礼,其实朕此次招岳卿前来,是因为朕的九姐已经年方十七,却一直未嫁,她这个人眼光颇高,能入她法眼的不多,朕想为她择一英豪,便想起了卿。”

    赵桓此话一出,这两个刚见面就看对了眼的年轻人皆是一怔,心中狂喜,尤其是赵圆珠,刚才被赵桓说得心里郁闷,这个小女生本来就没有什么城府,什么话都挂在嘴边,一听说赵桓要将徐处仁的孙女儿嫁给岳飞,当下就觉得不开心起来。

    但此时又听赵桓说出了目的,当下有大喜,原本紧锁的娥眉舒展开,露出了笑容,也露出了洁白的贝齿,连明亮的眸子都绽放出泉水一样的光泽。

    赵桓道:“岳飞,朕将朕的九姐托付给你,你可愿意?”

第一百一十九章联姻和婚嫁

    岳飞连忙道:“臣领旨!”

    赵桓笑道:“朕要的不是你领旨,朕要的是你以后真心对九姐好。”

    “臣一定不会辜负帝姬。”

    见岳飞都答应下来,赵圆珠在一边偷着乐呵,心里就像有一只小鹿在蹦蹦乱撞一样。

    赵桓将岳飞搀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男人都懂的语气道:“朕还有事,先走了(骚年,这里交给你了,好好把握,老子就不当这个电灯泡了)。”

    “恭送陛下。”

    赵桓突然觉得很多事情都在故意刁难他,比如将赵圆珠嫁给岳飞这事,岳飞是结过婚的人,虽然老婆跑了,但是毕竟灭有正式休妻,在大宋律法上还是合法的夫妻。

    若赵圆珠就这么草草嫁过去,保不准民间又传皇室强抢民夫,这他娘的就玩大了。

    但刘氏是战乱逃跑的,现在鬼知道在什么地方,古代又没有身份证可以录入网上,户籍登基制度又简陋,刘氏跑到新的地方,大可以说自己丈夫张三已经死了,以新的身份,重新过一段新的生活。

    即便能找到,也不是三天两天的事,但是岳飞的婚事却是不能拖的,早点办下来,赵桓睡觉也睡得更香。

    于是这个脑子经常发热的皇帝就脑门一拍:结婚!必须立刻结!朕已经失眠了好多天了!

    第二天,东京城的老百姓们突然发现这大宋的邸报上刊登的主篇幅并不是新政,而是军方的介绍,分别列出了好几个人。

    有新军的总指挥使宗泽,介绍了宗泽的战功和过往,有勇武侯韩世忠,指挥使岳飞。

    还有西北折家军的折可求父子,种家军种师道和种师中兄弟,另外有姚古、姚平仲,还有张孝纯父子,有河北河东的守将王禀、陈遘和詹度等人。

    介绍得都颇为详细,人们不禁感到好奇,也感到新奇,这还是国朝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军队的详情。

    在歌颂军队击退金贼,平定西北之余,人们也注意到了那个叫岳飞的介绍中的一些八卦花边,说他入伍之后,妻子为了方便逃命,竟然扔下了婆婆和儿子,一个人逃了。

    大宋邸报上有一段很白话的文字,是这样点评的:“我们的英雄在前线用生命守护国土,抗击金贼,有些女人啊,不尽人妻之责,耻辱!”

    不知道为什么,这大宋邸报今日还多印了一个版,上面的主版内容是岳飞的妻子战乱抛弃婆婆和孩子,已经不配做为岳飞的妻子,皇帝亲自下令结束了这一段关系。

    可以说,这是一次军方形象的全面提升。

    在宋徽宗朝,军队给平民的印象就是流氓,土匪,人们又希望军队保卫家园,但同时也害怕军队。

    但从去年到今年的一场战争,金国血洗北边防线,但也同时帮大宋清理了良莠不齐的军队,重新组建起来的,或者说剩下的军队,基本上都是精锐了,即便不是精锐,也是可以上战场真正打仗的。

    加上自五月开始,枢密院便开始精兵简政,裁除流氓无赖,同时也开始对厢军做调整。

    在这一版歌颂军队的报道中,皇帝最后也留下一句话:“大宋的军队,是皇帝的军队,对皇帝绝对效忠,皇帝拥有军队是为了保护百姓,不效忠皇帝的军队,天下共讨之,不保护百姓的皇帝,天下共讨之!”

    这句话也被镌刻在以后的枢密院行政楼的广场前。

    借着大宋邸报的这一波宣传,督察院的分支御宣司也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开始着手在京畿路、京东路和京西路大肆宣传皇帝的这一句话,并且将这句话写在横幅上,展示在各个人们能够看到的地方。

    一时间,百姓们群情欢悦,皇帝这是向天下表达决心,以后皇帝是绝对保护百姓的!

    同时,皇帝的使者开始抵达西北和燕云,对西北这一次的胜利做出了极大的赏赐,对幽州的军民也表示慰问,同时给予了赏赐。

    顺道,御宣司的人开始在军队里大肆宣扬皇帝的思想,这些御宣司的人一个个口才了得,八面玲珑,在军队里将各个势力都打点得妥妥当当。

    好几天下来,陆陆续续组织士兵们背诵、朗读皇帝的训斥,不断重复皇帝的话。

    如果说忠烈祠的修建是皇帝为提升军人地位的开始,那么大宋邸报大肆赞扬军方,则是皇帝重建军制的开始。

    趁着这一波的宣传,皇帝顺便把岳飞的事情给抛出来了,为他做了主。

    当东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岳飞的事的时候,有一些女子甚至产生了想要嫁给岳飞的念头,这些女子当中还有一些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

    这在以前的大宋是绝对不可能有的,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女子,都不愿意嫁给军人,大家对读书郎垂涎三尺,对军人避之不及。

    现在有出现转变的苗头,也与朝廷大肆宣传军方有关。

    几天之后,大宋邸报就急不可耐向民间宣布,皇帝下旨将九公主仪福帝姬嫁给岳飞,这事立刻成了东京城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也再次表明皇帝对军方的重视。

    朝中大臣纷纷跑到皇帝那里说没有测算生辰八字,不能随便乱定亲,还有,结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请出道君陛下。

    赵桓颇有些惊诧,让这些人想治国平天下的方法,倒是不见他们如此积极!

    无论群臣们多么有意见,这件事反正是定下来了,皇家的事,岂能由大臣们过多干预,还有个不知死活的大臣非要再多说两句,被赵桓赶出了皇宫,摘掉了乌纱帽。

    这事办得非常快,为了能尽快睡安稳觉,十天之内,岳飞就迎娶了仪福帝姬。

    有大臣偷偷跑到皇帝耳边吹风,说按照规定本朝驸马不允许有具体职务,一般都是给个虚衔,以后白吃白喝,过完一生,岳飞现在当从新军中剥离出来。

    宋代的确有这样的规定,目的是为了防止外戚专权,这是宋代守成的表现之一。

    宋朝奇葩就奇葩在,所有的制度设置,所有的精神理念,都他娘的可以找出守成的痕迹。

    上到君王,下到九品芝麻官,在对外大小问题的时候,出发点都是先遏制再说。

    对内施行的全面遏制,对外施行全面妥协,于是有宋一代,割地赔款就成了家常便饭了。

    皇帝不但没有听大臣们的提议,反倒是在新婚后的第三天,便让岳飞带着赵圆珠一起下到江陵,美其名曰是楚地景色秀丽,让新婚夫妇去江陵游玩一转。

    将岳飞拉拢过来后,赵桓心中也是舒了一口气,他马上又想到如何捆绑住韩世忠,自然同样是以联姻的形式最为稳妥。

    韩世忠今年三十七,有老婆梁红玉,总不能皇帝的妹妹嫁过去当妾吧?

    若是强行拆散韩世忠夫妻,可能会引起韩世忠心中不满,反倒是弄巧成拙,这事还得在好好想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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