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审问钱穆
唐恪心里七上八下的,毕竟这个时间点太敏感,尤其是刚因为春华楼案,五朝门外又落了不少人头。
但偏偏这个时候,皇帝要他带着钱穆进宫面圣。
他实在捉摸不透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突然要见钱穆了。
猜不透啊猜不透。
当唐恪带着钱穆到文德殿的时候,文德殿除了皇帝、王奎安,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韩礼先的儿子,皇帝北伐归来一起带回来的韩峰。
唐恪更是犯糊涂了,他记得韩峰好像是韩妃的二哥,他怎么在这里?
“草民叩拜天子。”
“免礼。”
再次见到天子,钱穆心中五味陈杂,事实上,他已经几天几夜未睡好觉了。
“钱穆,你跟朕说说,钱氏这百年在东南都做了什么?”
钱穆沉住气,虽然不知道天子为何会问他这种问题,但难得见到天子,他说:“回禀陛下,钱氏一直秉承祖训,忠君爱民,只是本本分分做着自己的生意,不敢有半分僭越。”
“当日你也在春华楼,知道朕为什么不抓你么?”
“天子圣明,草民自知有罪,不敢妄测天意。”
赵桓直接问道:“为何钱喻敢在春华楼抨击新政?”
钱穆心中一颤,知道重点来了,连忙匍匐在地上:“天子圣明,钱喻小儿信口雌黄,不能代表钱家,若是老太爷知道他在东京的混账事,定会打断他的双腿,将他逐出钱家!”
唐恪站在一边,一句话不敢说,这个时候说什么?你无论说什么都有帮助钱家洗罪的嫌疑,钱氏案督察院还未正式立案,未正式立案就什么都不要说,否则随时会被有心之人抨击为乱党,到时候五朝门外少不了一刀。
“听你说来,钱老太爷是支持朕的新政?”
“老太爷忠君爱国,不敢有半分对抗朝廷之意,此次草民前来东京,亦是老太爷派草民来的,为了访查东京新政,若是朝廷在东南推行新政,老太爷也好全力配合朝廷。”
“那为何派了钱喻前来?”
“回禀陛下,南方局势错综复杂,江南东路、江南西路士族皆不愿意接受朝廷新政,钱氏家主病危,老太爷年事已高,钱喻志大才疏,不能服众,二老爷野心勃勃,这十几年,在两浙路、江南东路、江南西路,甚至荆湖路购买田产,又不折手段吞并海外订单,以此拉拢南方富贾豪强,为的是争夺钱氏家主之位。”
这钱穆说的,与皇城司的探子了解的信息偏差不多,赵桓继续问道:“朕若是没有记错,你不过是一个旁系,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钱穆继续道:“圣天子在上,草民虽然只是旁系,但深受老太爷和家主之恩,草民的母亲当日病危,连下葬的钱都拿不出来,是老太爷和家主出了钱,并收留草民,草民不才,承蒙老太爷和家主器重,作为钱家公子的侍从,如今钱家公子在东京犯了大罪,皆为草民之过,钱家忠君爱民,现在却因小人挑拨,亦皆因草民之过,草民无能,不求能以贱命换钱家太平,只求圣天子能明察秋毫,为钱家做主!”
钱穆一番话说下来,一边的唐恪都颇受感动,但他依然不能说什么,皇帝既然都已经主动召见钱穆了,代表皇帝的内心其实是不想对钱家斩尽杀绝的,他还能说什么呢?
难道现在急迫地说服皇帝表明态度?那只会适得其反。
唐恪却不知,赵桓叫钱穆来有几点原因:一、钱家这个家族其实很特殊,作为后世人就知道了,钱家的确出过真正令人敬佩的人物,这是赵桓这个后世人的心理障碍,他内心是不愿意对钱家动刀子的。二、钱家雄踞东南,经营民心日久,不能只知道上前一顿砍,还需要钱家内部的人来斗一斗,从内部瓦解,朝廷做推手。三、赵桓需要选一个人来做代言人,这个人目前来看,钱穆最合适。
谁说一定是要嫡系的,只要是钱的后人,朕就能将他扶持起来。
这几天晾着钱穆,也让他内心倍受了煎熬,现在再给一颗糖吃,该乖乖听话了。
赵桓道:“钱穆,若是朕让你来经营东南,你会怎么来做?”
钱穆微微一怔,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又问了一个他更不懂的问题,他老老实实回答:“启奏陛下,草民以为,两浙路不适合种田,却适合种桑,朝廷应当在两浙路大力推行种桑,为丝绸远销海外做供给,赚回来的钱,远比种田的粮食价值高。而江南东路,则适合以渔业、农业为主,水利发达,每一个县当设置专门的衙门,对百姓的田地做统一管理,可提高产量。”
“至于艺造局,纺织局,皆由朝廷官署充任,利国利民。”
“那两浙路的粮食由从何而来?”
“两浙路位于长江下游,朝廷可大兴漕运,即可提升运力,以便其他货物运输,又可解决两浙路的粮食。”
“若有商人趁机屯粮提价又该如何?”
“此等为祸国殃民之奸商,当杀之!”
“若百姓不愿意种桑又当如何?”
“只要让百姓知道种桑比种田更能改善他们的生活,草民相信,百姓是愿意的,况且,两浙路亦非全部种桑,可十取其八种桑,其二种田。”
赵桓沉思片刻,又道:“你方才跟朕说钱老太爷忠君爱国,朕现在遣你回杭州,带朕口谕,让钱安亲自前来东京谢罪,并全力执行朝廷新政,朕可斩钱喻,降钱家封爵,其余既往不咎。”
钱穆一听,顿时大喜,一边的唐恪也颇有些意外,没想到皇帝居然对钱家开了恩。
但他们却不知赵桓心意,赵桓此举目的有二:一、若是钱安真心拥戴朝廷新政,便是不能错杀了忠良,钱喻跑来东京撒野,自然是有其他势力在背后指使,让钱安来东京谢罪,即维护朝廷威严,又可向南方表明态度,更可在短时间内缓解冬粮。二、若是钱氏有不臣之心,必不会来谢罪,违抗了皇帝的旨意,又不愿意施行新政,那就去死吧!
这样一来,也不算是滥杀无辜了,朕可是给了你们机会的,也给了你钱穆去救钱老太爷的机会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江宁府转运使
南方那帮渣渣,金贼南下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来勤王,现在倒是为了朕的宗庙社稷,要清君侧了?
渣渣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知道自己是渣渣,通常情况下对自己极度自信,自信到飞起来,有朝一日摔下去摔成死狗。
你就说江南东路的广德军,真是见了鬼了,就在长江南边一点点,今年年初竟是各种理由没有到达东京勤王。
还有七年前,被方腊率领一帮农民流寇,打得满地找牙。
就这种军队素质,江南东路的那群脑残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要跟朕对着干的?要不是顾忌到朕的百姓,朕早就横推你们了!
赵桓现在真是迫不及待啊,韩世忠借口东南有海盗,大军挺进杭州府,若是在半路与江宁府干起来了……
那该是多好!
朕就喜欢看见有人不自量力地作死。
枢密院最近的军政改制正好遇到了阻力,朕还愁着该怎么下手裁军呢?你们就把刀子递到朕手里来,真是不杀不长记性啊!
钱穆前脚刚离开,朝廷就对东南颁布了新政,新政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迅速飞到杭州。
对江南路、荆湖路和成都府路以及夔州路等地方减商税的政令也迅速发出,一时间,大宋的南方是风起云涌。
与此同时,督察院和皇城司的人带着钱穆抵达了杭州,督察院和皇城司的人并未立刻展开调查,而是潜伏在了杭州城内。
据消息,江南东路的广德军抽调了一个军的兵力到了杭州城外驻扎,督察院和皇城司的人现在去杭州大概是找死。
江宁府转运使府衙,转运使申屠信接到了朝廷的调令,调派他回京师任兵部侍郎一职。
广德军厢都指挥使李休玄快马加鞭赶到转运使府衙,还未进门就听到他粗犷的声音:“恭喜申屠上官胜任兵部侍郎,从此进入西府中枢。”
申屠信此时正在后院弹琴,这个转运使有一个爱好,喜欢弹琴,并且喜欢找一帮男人来跟他一起弹琴,谈完之后,这伙人不做别的,申屠信只听这群人拍马屁。
如果没有见到申屠信这个人,从名字听起来,还以为是满脸横肉经常喜欢自告奋勇申请亲自操刀杀猪的屠夫,因为杀猪手法牛逼,让人对他颇为有信心。
但若是见到这个人,就不会这样想了。
申屠信的偶像是嵇康,他经常将自己打扮成魏晋风流名士的装扮,邀请一大堆的文人雅士到他府上听琴。
听完之后,谁要是不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要被他府衙的衙兵揪出去当众打死。
听说连屎都要打出来!
打死的缘由就是这厮对艺术欣赏水平太低,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他妈的浪费粮食了。
李休玄刚进去,看见后院到处坐着长衫飘飘的文人雅士,正在仔细聆听申屠信在那里忘我地弹琴,每一个人脸上都荡漾着妙不可言的抽搐,和自我陶醉的享受。
李休玄这个粗人哪里会知道这些,当即就大声嚷嚷:“申屠上官,都要当兵部侍郎了,还谈个鸟的琴!”
申屠信双手陡然一止,琴声立刻戛然而止,周围所有人惊骇睁开眼睛,随即连忙开始称赞。
其中一个人连忙道:“好啊!真是太好了!这琴声是我见过的最动听的琴声,听完我身体里面仿佛有一股暖流在慢慢流动,滋润我的每一寸皮肤,啊……”
“没错,我仿佛看到一个仙子在月光下,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真是妙不可言,申屠上官真乃是琴仙下凡。”
还有一个人忍着要狂吐的冲动:“吾仿佛在申屠上官的琴音中找到了人生真谛,看见了白云东来,驾鹤西去……”
“……”
李休玄道:“沃日他奶奶个腿的!狗皇帝现在要在老子头上动土了,申屠信,说好的一起造反的,你他娘的居然还在这里弹琴!都滚!再不滚老子一刀砍死你们!”
李休玄说完就拔出刀,习惯性一挥刀,那个离他最近的一个年轻人惨叫一声,脖子被割开了,当即倒地捂着脖子抽搐。
众人一见,吓得连忙飞窜了出去。
李休玄道:“卧槽!习惯性动作,没想着这就要杀你,你死了没?咦?没死,还用手拽着爷的靴子,去死吧!”
申屠信从自我陶醉中睁开眼睛,被李休玄打断了很不爽:“你休要来折煞我,狗皇帝现在要哄骗我去东京,要是我去了,不被剐三千刀也有两千刀!”
“那现在怎么搞,狗日的,那些商人突然要反水了,说什么最近没钱了,给不出军饷来,奶奶个腿的,老子要把他们全部剁了去喂狗,不给钱老子就抢!”
申屠信深吸一口气:“住嘴吧,把他们都杀了,谁还敢跟着我们玩?”
“那现在怎么办?”
李休玄别听名字挺雅致,但脑子里就只有一坨坨屎,他的原则就是,不给就抢,抢不来就杀,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用暴力解决的。
现在皇帝要裁汰广德军,他第一个下课,所以才跟申屠信搅和在了一起,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脑子里的屎太多了,根本应付不过来这种局面,所以只能听申屠信的,不然就跟中原的禁军一个下场了。
文人们虽然比他们这个军土匪做事文雅很多,但却一个比一个阴啊。
比如钱家是怎么拿下来的?还不是申屠信这厮在背后给了钱瑾很大支持,不然钱瑾那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对家主地位垂涎三尺也不敢动手。
申屠信不仅仅将江南东路的禁军都栓过来,连杭州的知府现在也以他申屠信马首是瞻,连康王在杭州也被架空了。
“还能怎么办?暴政当然是人人反对,狗皇帝屠戮忠良太多,现在我们的康王看不过去了,我等忠义之士便要聚众而起,拥戴康王为天子,北上讨伐暴政。”
李休玄眨巴眨巴眼睛道:“但康王不从啊!”
“不从也得从,你派人去将康王接到江宁来,抓一些民夫将南唐的旧宫殿修整一下,让康王进去,抽个时间,哦不,找个良辰吉日,为康王做登基大典。”
“听说韩世忠已经领大军南下,我们该如何应对?”
一提到韩世忠,李休玄有点害怕,淮阳军被韩世忠一路横推碾压成狗,狗的惨叫声还在京东路上空飘,李休玄做梦都能听见。
你说他怕不怕?
申屠信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李休玄,他真觉得武将们都是脑残,吃进去的是肉,长在脑子里怎么就变成屎了呢?
妈的!你李休玄用兵十万,又有长江天险隔着,你到底在怕什么?他韩世忠一个北方人,一只旱鸭子带领一大帮的旱鸭子。
看过《三国》没,曹阿瞒吊不吊?打得袁绍满地打滚喊爷爷!
到长江边,不一样跪了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南方格局
在宋代,地方上的军政肯定是分离的,即便转运使也没有资格干预军队,尤其是禁军,是朝廷三衙直领,枢密院掌握发兵权,跟地方上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地方上的官员、地主想造反,必须拉拢军队,但军队不是那么好拉拢的,朝廷每年花那么多钱养军队,这些钱是朝廷派发,不是地方官员、地主给的,你说军队会站哪边?
而且宋朝的军队太特么憋屈了,大家都有有色眼镜看他们,他们也感觉自己被孤立了,更不可能融入官员和地主的圈子里了。
现在申屠信能拉拢李休玄,那是因为新的军政里,广德军要被换掉的,李休玄这是在绝地求生。
原本这种脑残因为无知,对自己颇有自信,你皇帝要是敢换老子,老子分分钟带着我英勇无畏的广德军兄弟们一路北上,砍死你!
但自从韩世忠在京东路将淮阳军杀得哭爹喊娘之后,李休玄就深刻认清了自己的实力。
听说淮阳军很多人跪地求饶都没用啊,该杀的一个都没有放过,全部杀了,韩世忠简直是杀神转世,尸体堆成山,最后一把火烧光。
李休玄终于认为自己没有脑子,仅凭着蛮力干不过,谁有脑子?申屠信有脑子!想要活下来,必须找个有脑子的人,不然怕是活不过十章!
于是李休玄就和申屠信搞在了一起,恰好申屠信在江南东路贪了很多钱,比青州知府钱多,眼看朝廷收拾完了中原,狗皇帝要腾出手来动南方了,申屠信得自救啊。
他还号召江南东路各大官员、士族自救,告他们这些官员,你们手里都不干净,言下之意就是,老子申屠信被绑到五朝门外,肯定把你们都捅出来,不如大家一起干吧,坐等肯定是死,站着干肯定能活。
地方士族豪门一看,尼玛中原被狗皇帝杀成这鸟样了,又还要减赋税,真是在老子身上刮肉啊,还要废徭役,你是要将那些贱民和我们提升到同等位置啊。
这皇帝不合格啊,怎么代表大地主阶级的利益的?作者,换康王上!
于是南方的势力就开始暗地里策划了,军队和官员很快就拥抱在了一起,滚在一张床上,也不管他娘的什么枢密院什么三衙了,现在枢密院是要将他们往死里整,只有背靠地方官员才能活。
江南东路、江南西路、甚至荆湖路、成都府路等等各路的大佬,曾经哪一个不是蔡京那一批人扶起来的?
虽说他们对蔡京也没啥感情,墙倒了可以找下一堵墙继续靠,但现在明显下一堵墙不靠谱啊!
于是大家都义愤填膺表示蔡太师死得好冤枉啊,太上皇好悲惨啊,大宋将国无宁日啊!我等忠义之士,要粉身碎骨,匡正国本啊!
面对李休玄的问题,申屠信微微一笑,笑道非常有风度,仿佛孔明拿着羽扇在装逼,若是刘彦宗看见了一定会不服。
“你麾下如今大军多少?”
“拉了壮丁,收了厢军,共计十万。”
“你速速去将长江的渡口都封死了,没有渡口,看他韩世忠如何渡河!”
李休玄像看天才一样看着申屠信:“本帅怎么没想到呢!”
“杭州的市舶司,你去调一些船,找一些熟悉水性的民兵,将长江的重要渡口都封死了,先占据地理优势,韩世忠的兵怎么跟你打?”
李休玄大喜,如此说来,我要吊打韩世忠了?
“没错,你要吊打韩世忠了!”
李休玄微微错愕,尼玛,这狗文人,老子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
这时,一个探子迅速进来,在外面道:“启禀申屠上官,南康军已经招募达十万,正驻守都昌县!建昌军和临江军也各自完成了招募!”
李休玄微微一怔,看着申屠信:“南康、建昌和临江也都开始行动了?”
申屠信叹了口气,仿佛在说,你快出去,脑残是病,怕你乱传染。
既然都要撕开面皮反了那狗皇帝了,能不提前不好局么?
恰恰江南西路那些禁军厢都指挥使脑子里也都是狗屎,和你一样,怕韩世忠怕得要死,只好都跑来找我,我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毕竟狗皇帝的新军可不止韩世忠一支。
“岳飞此时就驻扎在江陵府,连长江都不用渡过来,若是他挥师东进,江南西路的西线不做好防御,岳飞很有可能就挥师东进了,到时候你在长江上又要应付韩世忠,在江南东路的地盘还要对付岳飞,这就很被动了。”
李休玄一听,恍然大悟,连忙称赞申屠信真是周郎啊!
哟呵,想不到你这狗屎猪脑袋,居然还知道周郎?
李休玄也觉得申屠信看他的时候,眼神怪怪的,但不知道哪里怪,不过他脑子简单,有酒有肉有女人,能肆无忌惮,又不被狗皇帝干掉就可以了,想那么多干嘛,万一想多了脑子爆炸了怎么办?
赵桓仔细看着前方探子传来的消息,露出了喜色。
一边的徐处仁等两府大臣面面相觑,皇帝露出了喜色,莫非杭州的进展很顺利,这才一个月左右,就有结果了?
“李纲,岳飞的粮草都筹备好了么?”
“回禀陛下,粮草已经在筹备中,进展很顺利。”
为岳飞筹备的粮草倒是不难,毕竟岳飞就在江陵府,江陵那地方可是富饶之地,春秋战国楚国国都,后世有鱼米之乡的美誉,大片平原地带,湖泊弥补,根本就不缺粮食。
而且是战略要地,刘备借荆州的荆州城,就是江陵城,乃兵家必争之地。
当日赵桓将岳飞调到江陵,就是为了预防这日之格局。
赵桓心情大好:“诸位的减税策略倒是起了效果。”
大臣们道:“都是陛下英明。”
“你们也别谦虚了,你们的功劳朕不抢,待南方事定后,朕再好好赏赐你们!”
“谢天子!”
朝廷减税的政令一到南方,那些原本已经被忽悠得看起来要团结一致对抗朝廷的富商们一下子就各自打起了各自的小心思了,至少这帮人没有表面这么团结了。
这南方的商人,大多数都有自己的田地,一旦他们不团结,朝廷又不给南方禁军军饷了,这下就尴尬了。
按照禁军大老爷们的流氓脾气,当然是抢,但商人们在官场里也不是没人,如今南方的官场与禁军勾结,双方的关系可以说又好又不好。
好是因为双方要依靠对方活命,不好是现在商人们不太愿意给钱,南方的文官自然不愿意禁军来强硬的,因为南方的商业里,很多官员都有涉入其中,禁军要是来了强硬的,文官们自己摇钱树很可能就被这帮流氓丘八给毁了。
如此一来,双方必然因此吵起来,到时候禁军那群脑子里都是狗屎的渣渣们,肯定是眼睛一闭,先抢了再说。
只要禁军一动手,文官们必然会跳脚,到时候南方混乱,民心当然是归顺了朝廷,狗日的文官们在想耍阴的拿百姓做挡箭牌,煽动民心,就难了。
赵桓的新军,就可以横推南方那群渣渣了,所到之处,百姓无不欢迎。
至于东南钱家,朕已经给机会你们自己去玩了,到时候能玩起来继续活下去,就活下去,被丘八们拆了,朕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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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无所不知的皇帝?
申屠信这个人虽然是一个文艺官员,但脑子却不简单。
他一针见血说出了如何弄死狗皇帝的计策:只要南方坚持三个月,切断东南对东京的粮食供给,荆湖因战事对粮草的需求增大,必然会减少对东京粮食的供给,从而引发东京粮食量的下降,东京粮价必然上涨,狗皇帝内部先崩盘。
已经是深秋,东京城寒风呼啸。
赵桓最近一段时间心情非常好,除了刻苦锻炼身体、看书按时吃饭以外,偶尔还会小饮几杯,舒缓一下情绪。
司马君如报回来的北边的情报,一切进展都非常顺利。
因为天气日渐严寒,燕云的移民也暂时告一段落,但第一波很好地完成了,幽州新补充了八万人,这八万人抵达幽州后,很快安定下来。
除在东京城设立商虞司衙门外,第二个站点就是幽州了,商虞司临时找了一个很破旧的地方先将办公地点定下来。
用皇帝的话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搭框架,不要事事都准备齐全再动手,要快!
石头什么情况下可以漂浮在水面?
达到一定速度后!
大宋在革新,金国不是傻逼,党项不是傻逼,甚至隔海相望的日本也有人在大宋生活学习。
要用速度先将这个局面拉动起来,最开始的事没有做到百分之百没有问题,就算是打磨最名贵的玉器也是分步骤的对吧。
谁要是敢在执行新政的时候故意拖延时间,谁就是在毁朕的大宋江山,谁就该去死!
北都幽州的商虞司,日后整个北方最气派的衙门大楼之一,现在还比不上一些商人的住宅。
但没办法啊,皇帝亲自下令命令,好不容易将屋顶的破洞补上,不漏风了,商虞司迅速开始在北都招募民间商队。
这些商队与大宋以往的商队还不太一样,这些商队招募进来,都是要去修城墙,修学校、修道路的,负责组建商队的商人要按时对这些民夫发放月俸。
这事一进入北都,立刻就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
尤其是有韩礼先这个国丈在幽州,幽州的商圈几乎没有他不认识的,他只是将消息稍微放出去,就有人挤破脑袋想来接朝廷的这个生意。
经历战事后的幽州本来就已经民生凋敝,这下不仅仅朝廷要出钱在这里投入基础建设,还有大批粮食运过来,粮价眼看着在下降。
人们只需要参与到劳动中,就能领到钱,有了钱就可以买粮食,家里的孩子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虽说天气日渐寒冷,但百姓心中却是暖洋洋的。
天子说废徭役就真的废了,以后穷苦的百姓再也不用为官府做免费劳动力。
以前真的没办法,家里有男丁,拼命种田,家里还屯有一点粮食,几天一顿,不至于饿死,农闲的时候,大家空有力气,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现在不同了,只要你不是好吃懒做,肯辛勤劳作,就能领到工钱。
对于朴实的老百姓,还有什么比老婆孩子吃饱更重要呢?
以前天子从金国人手里要回了燕云,大家只是以看热闹的心态在对待这件事,毕竟燕云好几次易手,这里的人们对战争也麻木了。
但现在却不同了,大家是真的感受到了当今天子的恩泽。
听说北都幽州的很多茶楼里都在议论新政的好,赵桓心里非常踏实,睡觉都睡得更香。
但赵桓刚因为幽州的局面谁了几天好觉,眼皮子底下东京的事情却让他睡不着了。
徐处仁和周朝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他们找不到一个敢站起来的理由。
因为东京城的粮价涨了!
直接飙到每石六贯的价格!
粮价上涨还只是开始,因为粮价的飙涨,引起的其他物价的上涨,才是最可怕的!
赵桓将桌案上的石墨砸在地上:总有刁民想害朕!
虽然暴怒,虽然砸碎了石墨盘,但是皇帝的声音却是冷静的,应该说是冷的,冷得周朝骨髓都在颤抖。
“周朝,你跟朕说说,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要在这个时候害朕的?”
周朝感觉双腿在不听使唤地颤抖,皇帝说话也是奔放直接啊,人家只是抬高了粮价,就被你说成要谋害你了。
“陛下,东南彻底切断了粮食的供给,因为要给岳飞筹备粮草,江陵府那边的粮食也出现了紧缺,东京城现在缺粮。”
赵桓冷笑道:“周相公,东京城真的缺粮吗?”
周朝感觉脖子一凉,他仿佛感受到自己已经被拖到五朝门外挨了一刀了。
对啊,东京城真的缺粮吗?东华门外的酒楼每天都有许多剩饭剩菜倒到,即便喂狗也不给穷苦人家送去。
当然,站在经济学的角度,资本家宁愿将牛奶倒在臭水沟里也不送出去。
但站在最高格局制定者的角度,整个东京城真的缺粮吗?
周朝只看见今年的粮食供给总量比以往要少了很多,习惯了挥霍的东京大官人们改不掉吃一口觉得不好吃就扔掉的臭毛病,当然就缺粮了。
皇帝在皇宫里已经带头开始节约粮食了,吃饭的每一粒米都不允许漏下,前两天一位嫔妃因为吃饭一碗饭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倒了,被小太监告发传到皇帝耳朵。
就因为这件再小不过的事情,皇帝将那位嫔妃打入了冷宫,一时间,这皇宫里每一个人吃饭都绝不敢有剩菜剩饭,御厨那边也小心翼翼调整了伙食的分量。
不仅如此,诸位相公府上也开始严格遵守这个规定。
上有所喜,下必甚焉!
一时间,大大小小的官员开始节约粮食,甚至出现了以不吃饭为荣的。
当然,这些都是做出来的样子,私下不知躲在哪里大吃大喝。
他从最高格局者来看,东京城根本就不缺量,陕西的漕运一石未少,京东路的漕运一石未少,唯有荆湖路因为战事的准备,少了一些,再就是东南那个地方只运了第一批,后面就卡住了。
但这也绰绰有余了。
在赵桓看来,现在不是要筹备粮食的问题,而是禁止官员出去吃饭铺张浪费!要在某些人脖子上砍一刀的问题!
赵桓杀气腾腾道:“朕听闻,前日东京城某位商人在春华楼宴请朝廷某位官员,吃的是山珍海味,据说连一半都没有吃到,全部扔了,这又作何解释?到底是粮食真的不够,还是有些人要屯粮涨价!周相公,你给朕好好说说!”
周朝和徐处仁心中一颤:尼玛!皇帝你连这种事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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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压制粮价
周朝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微臣知错,如今看来,的确有人在屯粮抬价,是微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办事不利!肯定要责罚!但责罚就完了吗!朕给你三天时间,你只有三天,将粮价给朕压下来,这杀人的事,不要总等着朕开口,朕若是开了口,你们也活不了!”
“遵旨!谢陛下开恩!臣这就去办!”
“你自己罚半年的俸禄,还有你,徐处仁,之前已经罚过,朕再加罚你半年,你可有意见?”
徐处仁连忙道:“臣不敢,谢陛下不杀之恩。”
徐处仁和周朝从皇帝的御书房离开的时候,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两位宰相连中午饭都没有吃,
眼下这群商人肯定是以各种理由说明自己被迫涨价,周朝和徐处仁只有三天时间,他们不可能找人去调查粮商的货物囤积情况,对方必然不会告知他们真正的囤货地点。
现在看来,如皇帝所言,只能来强硬的了。
反正就是我们不杀你们,皇帝也会动手,皇帝若动手,我们两个宰相要陪你们一起死。
所以,还是你们去死吧。
在政事堂的偏房里,东京城六大富商都来了。
其中有一个富商名叫高程义,下面不仅仅有从各大地主收来的粮食,还涉及到酒楼、妓院,以及茶叶等等。
在东京城的上流商圈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高程义,做生意的也多少与黑道沾点边,平时还给官府的许多人塞钱。
眼下自然敢明目张胆涨价,反正那些官员被他们喂得饱饱的。
再说了,现在整个东京城的粮商都在涨价。
有一句话叫做法不责众。
即便是当朝宰相现在来跟他们谈,他们也敢壮着胆子说实在没有粮食储备了,不抬高价格很快会被抢完,抢完了大家都没得吃了。
你看,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们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不过,这一次徐处仁和周朝并没有给他们机会,当他们刚被请到政事堂才坐下来,屁股还没有坐热,徐处仁就翻脸了。
原本他们还以为自己能荣幸被请到政事堂,一定有大买卖可以做,但一看徐处仁这架势似乎不太对劲。
徐处仁指着高程义,对一边大理寺卿姚熙平和刑部侍郎的张少泽道:“此人便是高程义了!”
姚熙平开门见山道:“便是你故意屯粮,哄抬物价,这可是伤天害理,害国伤民的大罪,罪及三族!”
高程义微微一怔,正要反驳,一边的刑部侍郎张少泽道:“来人,将此人捉拿下去,即可带到五朝门外,斩首示众!”
高程义一脸懵逼,其他的富商也是一脸懵逼,这里可是政事堂啊,宰相办公的地方,怎么感觉像是成了衙门了?
看着徐处仁和周朝一脸肃然坐在那里,高程义立刻做垂死挣扎:“你们无凭无据,指责我故意屯粮,哄抬物价,还要杀我,我不服,我要去告御状!”
呵呵,你去告御状?
现在只牵连你三族已经是够客气了,你要是去告御状,皇帝可是说要夷你十族的。
别以为皇帝做不出来,他脑子有坑,真的干得出来的。
“证据?”
姚熙平拿起桌案上放的罪状,冷笑道:“这就是证据!”
不等高程义说话,便进来了两个刑部的大汉,大汉将房门关好,也不顾高程义喊出来,用绳子将高程义绑住,然后塞住嘴,一顿毒打。
一边的富商们看得心惊胆颤,这……这可是政事堂,怎么感觉像是刑部大狱一样!
高程义被一顿毒打后,打得奄奄一息,然后在罪状上画押,之后就被拖出去。
徐处仁扫了一眼其他人,沉声道:“高程义哄抬粮价,祸国殃民,该杀!”
当他说“该杀”两个字的时候,其他五位富商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边的周朝补充道:“抄家,三族发配西北!”
那五位富商更是面色发白,全身颤抖,因为他们也都参与了哄抬物价。
徐处仁道:“本相相信诸位没有参与,没有参与最好,不要走了高程义的路,否则朝廷律法不留情面!”
这是大理寺和刑部立刻立案,因为是民事案件,只需要大理寺立案,刑部审判,政事堂做最终审批就完事了。
奇怪的是,这件事第二天就被公布在东京快报上,第二天中午,高程义就被拉到五朝门外砍了一刀,那些富商还派人去围观,确定高程义真的死了,三族都被发配到了西北,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到晚上的时候,有人去买米,发现东京城内的米价突然跌倒比以前还要低一点点了,到了三贯五百文一石。
这是采用强制手段压价,光压价还不行,大量的粮食被购入酒楼,酒楼产生严重浪费,到时候粮食还是不够,所以还要理。
如果不理,到时候东京的粮食不够,再压怕是压不下去了。
大家都得死!
于是周朝立刻派人又将各大酒楼的老板全部找了来,和他们一个个核对现在每一个酒楼每天采购的大米、小麦、鱼、肉等等食物。
开始从末端梳理,按照周朝的意思,每一个客人没一顿最多不能超过两碗,平均一个人一道菜,不能再多,再多就要挨刀子。
别跟老子讲律法,现在老子就是律法。
不想死就乖乖听话!
迫于宰相威压,这些人当然会乖乖配合,并且还在承诺书上按了手印,表示一定配合宰相们的号召。
但是转眼第二天,就又出现了铺张浪费。
不过徐处仁和周朝也不是吃素的,事关他们的性命,你们这样玩是在要老子的命。
这事已经迫在眉睫了,要不然凭老子宰相的身份,怎么会亲自见你们。
所以,徐处仁和周朝又采用了同样的方法,将这些人又叫过来。
然后当场找了个典型,又让大理寺和刑部一顿配合,那人被拖了出去,第二天就被砍了脑袋。
这下可把东京城大小酒楼的老板们都吓坏了,只会和政事堂签字画押的承诺现在都乖乖遵守起来,绝不敢在越半分。
便是有酒楼里的人私下破例,被老板抓到后,也是一顿毒打。
你他娘的想害死老子全家啊!
滚!你现在被开除了,不仅被开除,老子还要去告你!
如此一来,东京城的铺张浪费和粮价暂时稳定了下来。
大概申屠信一辈子也没有想到,大宋的官员居然会用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来遏制东京城的粮价。
那是当然,当他们的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随时可能掉下来的时候,也就不会再谈论什么仁义治国了。
解决问题才是王道。
用赵桓的话来说,能够用杀人来解决问题的事情,不要犹豫,快杀。
几天后,皇帝收到了韩世忠的信,韩世忠需要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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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伴君如伴虎啊
大概,申屠信不知道,李休玄也不知道,韩世忠在正统的历史上,曾经也打过一场水战。
八千人干翻了金兀术的十万人。
当然,十万人的记载有点夸张,但韩世忠的水战打得的确老辣。
这就是名将和庸才的区别,庸才会为自己的各种失败找理由,然后继续舒舒服服庸下去。
名将管你是陆战还是水战,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万变不离其宗。
南方真的要抽刀子开干,怎么会是岳飞和韩世忠的对手?
这一点赵桓从来没有怀疑过。
赵桓当即就批准了枢密院关于战船的军费,韩世忠要多少给多少,不够立刻造。
能多快就多快,韩世忠的大军一日不下杭州,赵桓心中一日不舒坦。
北宋因为大致上统一了华夏,长江和黄河都在腹地,除了在开国之初,打蜀地和南唐的时候用了战船,以后的船多用于漕运,并非专业的战船。
不过古代对于船的种类也并未分得如此开,漕运的船稍作改良,也就成了战船了。
而宋代造船技术已经非常发达,尤其是南方,杭州、泉州、广州,都有大量的造船坊,民间也有不少造船的商人。
韩世忠抵达滁州已有数日,却在长江边上一艘船没有看见,哪怕是捕鱼的船也没有。
“许知州,吾听闻江宁到滁州每日行船络绎不绝,为何吾一艘不曾见?”
滁州的知州许茗道:“韩指挥使,实不相瞒,今年南方许多船只因年久失修而腐坏,最近又是漕运高峰,江边的船只全部调去南边。”
“原来如此,看来某便要在这里驻扎一段时间,叨扰许知州了。”
“韩指挥使哪里的话,都是为朝廷效命,为圣天子分忧,某不敢怠慢。”
韩世忠回了军营,便开始给皇帝写奏疏。
什么狗屁年久失修,什么狗屁漕运高峰,骗鬼去吧。
许茗必然是收了钱的,调走船的就是这个许茗。
无非就是想将他韩世忠拖延在这里,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了,怕是再过个半年都不一定回来吧。
所以韩世忠果断找皇帝要船。
当赵桓接到韩世忠的奏疏的时候,却在里面读到了另一层信息,赶紧将这个许茗给撤下来。
他便将李纲、徐处仁和刘彦宗叫来。
“李纲,韩世忠要战船,此事你可知?”
“回禀陛下,臣亦收到了韩世忠的书信。”
“他要多少就给多少。”
“这……陛下,遵旨。”李纲感觉枢密院的经费在燃烧啊。
西北的军费、幽州的军费、江陵府的军费,新军的军费。
李纲细细算下来,好在最近在裁汰禁军了,拱卫京畿的两路禁军都已经被干掉,南方禁军的军费都被皇帝压了下来。
新政的改革才刚刚开始,不同于政事堂的行政改制,枢密院这边的改制阻力会更大,毕竟是涉及到了军队了。
如现在南方禁军闹得凶猛便是军政改制惹来的祸,但皇帝现在是铁了心的,谁敢逆着朝廷的新政来,管你是文官还是武将,一律去见阎王就是了。
“刘彦宗,听说那个许茗是个贪官,你去核实一下这件事,如果是,立刻立案,徐处仁,你做好重新调人的准备。”
刘彦宗心里立刻明了,什么听说是个贪官?分明就是那个许茗现在阻碍了韩世忠,皇帝你要弄死他。
刘彦宗立刻道:“陛下放心,臣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还需要查吗?陛下,皇城司已经去抓人的路上了吧?没有人比你行动更迅速了。
我转身回去只需要立个案,然后跟御史台那边打个招呼,这事就定下来了,午饭之后的事啊!
徐处仁道:“陛下放心,臣即刻寻找合适的人选,一定做到爱民如子。”
徐处仁心里也嘀咕着,一定配合韩世忠。
赵桓问道:“多久上任?”
我靠,皇帝,你这也太直接了吧,刘彦宗都还没有查,你就问多久上任了,咱们能不能含蓄点!
“臣现在就有一个人选,名为胡语堂,之前在京东路认知县,此人手段凛冽,品行端正。”
“嗯,就让他去,朕相信你。”
赵桓也未多问,既然徐处仁现在都已经老老实实配合他这个皇帝全力推行新政了,且又是被罚俸禄,又是被威胁要掉脑袋,皇帝当然也要拿出相信他的态度。
不然,就算是条狗,心里也会有很大很大的怨念了。
皇帝是在告诉徐处仁,朕是相信你的,你放手去干就是了,你推荐的人,朕不会有任何怀疑的。
原本因为东京粮价上涨一事,被皇帝罚钱威胁,感到心中失落不爽的徐太宰,顿时心情好了很多。
“是!”
“陛下,粮价降下来了,近三个月,从京畿路、京东和京西路,移民到东京城的人数三万人,其中有两万人已经找到工事,有了收入。”
徐处仁说的这些,赵桓心中都是清楚的,老实说,这些新政的节奏,都还在赵桓的掌控中,徐处仁执行得也还不错,只是速度还是慢了一些,还要再快。
不过赵桓也知道,对于徐处仁这种古人来说,这种速度已经非常快了。
“政事堂这几件事做得很好,朕有徐卿,可高枕无忧矣!”
“承诺陛下器重,为君分忧,乃是臣分内之事。”
唉,真是伴君如伴虎啊,这个皇帝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两天还因为粮价的问题说要砍了他,现在又是当中给出如此高的称赞。
“只是,交子一事,需加紧了。”
赵桓道:“交子一事待南方稳定下来,粮食供给跟上再说吧。”
如今因为南方的事,东京城的粮食总量下降,本来就已经造成了物价飞涨,在这个时候发行交子,无疑是难上加难。
一件事情,做之前要找准核心点,不然一旦出拳打出去,没打中,难免会影响士气,造成后续执行的疲软无力。
交子在赵桓的规划当中,是排在解决了粮食问题的下一步的。
虽然皇帝是个急性子,但在大战略上,却并不急不乱,每一步走什么样的棋子,心中清楚得很。
眼下只要保证北方边境无数,保证东京城物价,聚焦解决南方的事情即可,解决完了,皇帝才能放手干。
那个时候,新政才真正开始。
要想带领一个古代的君权农业国家腾飞,岂是杀杀杀就能全部解决的。
杀人不过是手段而已,真正要让大宋崛起,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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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腹背受敌的皇帝?
李休玄很开心,因为他即将吊打韩世忠,成为大宋名将,史书上会记下他的名字。
在某年某月,禁军都帅李休玄坐在军营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打得小喽韩世忠屁滚尿流。
与李休玄同样开心的还有江南西路的建昌军厢都指挥使史文宣、南康军厢都指挥使沈海龙、临江军厢都指挥使夏云城。
这三支禁军驻扎在江南西路,从南到北,形成了一道屏障,他们扼守要地,防止驻扎在江陵府的皇帝新军东进。
造反这种事,一般人是没胆子的,但一旦开始造反,就开始兴奋了,因为觉得自己要干大事了,觉得自己要成为改变天下的大英雄了。
这三支像打了鸡血的禁军最近只在做三件事:一、抓壮丁;二、喝酒;三、睡女人。
抓壮丁的时候,可以抓出拯救世界的成就感。
喝酒的时候,吹牛逼可以吹出屎来。
睡女人睡得两腿发软。
在南方局势动荡的时候,康王赵构被人带到了江宁府,住进了南唐的旧殿。
李休玄屁颠屁颠跑到找正在弹琴的申屠信:“申屠上官,这康王已经住进了宫里,是不是可以登基了,你也好做个宰相,我也好做个枢密使,开始北伐弄死东京城那个**崽子!”
申屠信有时候真的很想几巴掌抽过去,李休玄的脑子怎么可以蠢到这种地步,难道脑子长在他的脖子上,只是为了显身高吗?
还做枢密使!
你全家都是枢密使!
现在就登基,这不是找抽吗!
现在登基你想做什么?给狗皇帝一个名正言顺讨伐逆贼的借口?
“还不是时候。”
李休玄一脸问号,不是说好的将康王接过来就登基的吗,怎么又不是时候了?
说好的要打到狗皇帝,换世间一个朗朗乾坤的,怎么就不是时候了?
“商人们、地主愿意出钱了吗?”
李休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知道为什么不愿意给钱么?”
“因为这群狗日的没钱了。”
申屠信觉得自己再跟李休玄这种脑残多待一段时间自己也变脑残。
“因为狗皇帝降商税,那群弱智信了。”
“靠!这狗皇帝这么好,居然真的给他们降税?”
“你还真信了狗皇帝!”
申屠信继续道:“商人和地主不愿意给钱,你便没有军费,你又不能明目张胆抢,不然狗皇帝又得民心了。”
“杀人诛心,不要总想着只用刀子解决问题,那个脑残狗皇帝就是只用刀子解决问题,所以才造成了现在南方都不服他!”
“那申屠上官,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当然是想办法让江南东路、江南西路、两浙路所有的大商人有更多赚钱的机会,以前朝廷不然开采的矿山现在我们一律对他们开采,并且跟他们说,这是康王赵构的意思。”
申屠信这一招可谓是歹毒,这天子正统,民心所向,绝不会因为他们几个地方官、几个禁军头头表态,就会如何。
赵家人才是正统,是天命所归。
所以啊,这种好事,即便不甘心,还是得往赵构身上送。
一是可以尽快让赵构得到地主、富商们的支持,一旦他们支持赵构了,自然而然就不会支持狗皇帝了。
二是赵构在南方做好人,收民心,东京城那个脑子缺根弦的狗皇帝肯定就坐不住了,必然对自己的亲弟弟起杀心。
如此一来,赵构被迫自保,也就不得不乖乖做皇帝了。
只要赵构称帝,南方就会形成一股向心力,有了与赵桓小儿做对抗的资本了。
南方的大地主大富商各个封爵位,还愁他们不愿意出钱?
商人有了钱,还想要什么?
当然是名!
听申屠信说下来,李休玄眨巴眨巴眼睛,说了一大堆,他什么都没有听懂。
但是,觉得这帮文人太特么阴险了,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哎呀,不管了,让申屠信这死阴逼去想吧,老子还是去喝酒搞女人!
李休玄刚走,不多时,一辆马车便歇在了申屠信的门口,走下来一个中年男子。
这个中年男子穿得很随意,看起来就是南方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商人,没有什么名气和地位。
申屠信一个人坐在书房内,窗外落叶满地,秋风正凉。
那个中年男子走进来,坐下来,饮了一杯茶。
申屠信道:“怎么?国相愿意出兵了?”
“只要申屠上官先行动起来,国相必然可以以宋国内乱,在朝堂上力压完颜宗磐等人,届时大金天兵南下入燕云,燕云不过探囊取物耳!”
“一旦燕云破,大金天兵长驱直入开封,狗皇帝命休矣!”
若这种情况真发生了,赵桓连南逃都没得逃,长江南是申屠信的地盘。
那局面到时候就直接回归到正统历史,公元1027年,开封城破,北宋皇室皆被俘虏北上,唯康王赵构南逃,偏安东南,建立南宋!
申屠信觉得这听起来十分诱人,只要金军南下,狗皇帝便腹背受敌,东京城物价又是飙涨,内忧外患,中原仇恨皇帝者必然趁机而起。
狗皇帝,想不死都难!
不过,金国朝堂现在不是完颜杲一个人说得算了,这大半年来,完颜宗磐在金帝的扶持下,在朝中已经站稳手脚。
完颜宗磐作为主和派,是绝对不会允许完颜杲这种主战派得势的。
这并不是为了国家利益着想,仅仅是个人利益得失。
据传闻,现在完颜宗磐可是分了一半的内政过来,军政上也有了相当大的话语权。
如此看来,非要大宋内部闹出点大乱子,金国的朝堂才会有动静,届时就不是完颜宗磐要制衡完颜杲不出兵了,而是金帝完颜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大不了派自己儿子和完颜杲一起出征。
“快了,不出两个月,你回去告诉国相,从今日记起,两个月后,可出兵!”
“申屠上官如此有信心?”
“没有信心本官也不敢反了那狗皇帝,你尽管按照本官的去说便是。”
“事成之后,国相欲将申屠上官提拔为参知政事,某便在此提前恭喜申屠上官了。”
便在申屠信见金国使者的同时,赵桓也刚刚接到一封信,是他的老丈人韩礼先送来的一份,关于金国最近朝中局势的汇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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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横推就是了!
看完韩礼先的信,赵桓真是全身通透。
看来韩晨晨这个妃子没有白娶啊,老丈人在关键的时刻,就是这么靠谱。
靠谱到什么程度?
居然从完颜宗磐那里拿到了隐藏在大宋境内的一个细作!
并且连人物画像一并送过来了。
真是爱死你了,我的岳父!
接下来,所有北上的道路,全部塞满了皇城司卫。
皇城司卫当然不会蠢到穿着大长袍,在路口堵人。
他们将自己装扮成普通老百姓的样子。
哪怕是一只苍蝇,要从南方越过长江,再飞到北边,都要被一巴掌拍下来。
所以啊,才不到十天时间,黄彦理就被抓到了。
当然咯,被抓到肯定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皇城司卫也没有打死他,而是迅速快递回东京,被带入天牢里。
这一天,北风呼啸,眼看冬天似乎要来了。
皇帝带着李纲,亲自到了天牢,黄彦理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半个月前,他还和申屠信密谋颠覆赵桓的大宋江山。
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潜伏了二十年的细作身份,居然被识破了。
真是见了鬼了。
当然,按照细作的一贯做法,不承认。
“这位上官,草民冤枉……”
皇城司卫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在你面前的是当今圣天子!”
黄彦理连忙匍匐在地上,将脑袋埋起来:“草民叩拜天子。”
谢大海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赵桓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笑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说吧,申屠信跟你说了什么?”
黄彦理一副吓尿的样子,颤抖道:“草民……草民不知天子所言何事,申屠信又是何人,草民只是滁州一名小商,北上打算到东京城购点货物,莫名其妙被抓到了这里……”
他话还未说完,却见大宋的皇帝已经站起来,一只四十三码的脚狠狠踹在了他的脑袋上,将他踹得翻滚了好几转。
黄彦理狼狈不堪,心中大惊,尼玛,你可是堂堂大宋天子啊,华夏正统皇帝,就算老子是间谍,你也不应该亲自上来用脚踹吧!
赵桓踹完一脚,还想踹第二脚,但停住了,他道:“你他娘的是说朕认错人了咯?”
“草民该死,草民该死,草民惹怒天颜,请天子责罚!”
“看样子你是不说了啊,不说也没关系,来人,先把他阉了。”
黄彦理猛地抬头,不对吧,就算是审问细作,也不是上来踹完就阉,没这样搞的啊!
赵桓小儿!你特么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一边几个皇城司卫便操起家伙,动作娴熟将黄彦理绑在木桩上,先是毒打了二十鞭子热热身,接下来便拿出锋利的弯刀,将黄彦理全身扒光。
黄彦理立刻认怂了:“等等,陛下饶命,我都说!我都说!”
谢大海呈上来一杯茶,赵桓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道:“说吧,都说出来。”
“陛下,草民是冤枉的,草民不是细作,草民是江宁人士,听说申屠信那个狗贼要造反,草民连夜北上,要进京送情报……”
他话未说完,谢大海走过去,用一根竹签,慢慢刺进了他的食指。
竹签刺进去的时候,将里面的嫩肉划开,顿时鲜血直流。
黄彦理像疯狗一样惨叫,一边的皇城司卫将小弯刀在火上烤,烤热了就准备给黄彦理胯下来一刀。
“陛下,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扎竹签还不算什么,主要是一边用火烤弯刀,吓得黄彦理下面不由自主抽搐。
“朕要听的不是这些,再敢废话,朕有一百零八种方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是是!草民一定如实说!”
“草民北上传信给完颜杲,两个月之内,大宋南方必大规模战乱,完颜杲可趁机怂恿金帝南下,攻破燕云,长驱直入开封!”
闻言,一边的李纲神色立刻沉下来,连谢大海都大皱眉头。
好狠的诡计!
若真是如此,大宋必然重蹈今年年初覆辙,届时南方大乱,整个大宋必乱,中原一带肯定因皇帝杀伐太重,不会有人前来勤王,唯一一支可以用的军队就是宗泽的新军。
岳飞和韩世忠都身陷南方,根本不可能立即脱身回来。
赵桓不屑一顾,他敢让岳飞和韩世忠南下,他敢动南方动手,就做好了北防的准备。
北边交给种师中和姚古,他赵桓还是放心的,并且他这段时间没有少派使者去慰问,去犒赏,没有少写信,也没有少收到燕云战区的情报。
即便金贼真的敢南下,要攻破燕云,绝非一时半会儿的事。
更何况,朝中还有一个坚决主和派杵在那里,并且西边还有个不消停的耶律大石。
这种多方制衡的局面,不是随便就能乱动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赵桓这样……脑子缺根筋。
“还有别的吗?”
“就这些。”
黄彦理以为这个情报已经足够有价值,皇帝不会追问,赵桓摇了摇头,那皇城司卫根据皇帝不满的表情,走过去,烧得发红的弯刀就要落下去。
黄彦理连忙大喊:“申屠信允许南方商人开矿、制盐、铸铁,将这些政策都归功到康王身上,让南方地主和商人都感谢康王,拥立康王为新帝!”
赵桓示意那皇城司卫停手,黄彦理大口大口踹气,全身都在颤抖,这大冬天的,寒冷如雨般从他身上落下来。
“还有呢?”
“没……没了……哦,还有!还有……还有西南,申屠信要联合安南国,对大宋西南发动战争,借用安南国的力量来彻底搅乱大宋西南方,转移岳飞军的注意!”
这下连赵桓都不由得一怔,卧槽!这个反派够牛逼啊,如此丧心病狂的计策都想得出来。
不惜引狼入室,分散朕的军力。
虽说岳飞的军队在江陵府,但一旦安南国的军队入侵大宋西南边陲,朝廷必然不会坐视不管,西南边陲的军队肯定也已经被申屠信通过气。
到时候赵桓还真的只能分岳飞的军力到西南,如此以来申屠信西边的压力就大大减小了。
按照这样的逻辑说来,偏偏这个时候,赵桓还不能调动宗泽,因为宗泽必须待在京畿,镇住中原残余势力。
李纲停下来,已经满头大汗,那申屠信可真是不简单。
但赵桓回过神,却露出了微笑,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每当他露出这种微笑,肯定有无数人的脑袋要落地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用什么方法?计谋?掣肘?平衡?
不存在,朕有战斗力比他们强大不知多少倍军队,横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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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0左右还有一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阉了这狗汉奸
说起这个安南国,还真是奇葩,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交趾国。
早在神宗年间,也就是熙宁七年,交趾就跳过一次。
背景是这样的,交趾原本是华夏的领地,后成为附属国,那几年,交趾打败了高棉和占婆这两国,于是交趾就开始膨胀了。
交趾国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便开始打起宋朝的主意。
但苦于没有出兵的理由,刚好神宗年间,王安石在搞变法。
于是李常杰和李朝皇帝脑袋一拍,便搞出了一个《伐宋布露》的檄文。
原文如下:
天生蒸民,君德则睦;君民之道,务在养民。
今闻宋主昏庸,不循圣范,听安石贪邪之计,作青苗助役之科,使百姓膏脂地,而资其肥己之谋。
盖万民资赋于天,忽落那要离之毒,在上固宜,可悯从前,切莫须言。
本职奉国王命,指道北行,欲清妖孽之波涛,有分土,无分民之意。
要扫腥秽之污浊,歌尧天享舜日之佳期。我今出兵,固将拯济,檄文到日,用广闻知。
切自思量,莫怀震怖。
从檄文的名字的字面意思来看,就是讨伐恶宋,向天下布下甘露,恩泽万民。
从原文的意思来看,宋国的国主,注意,是国主哦,人家不认神宗是天下皇帝,说宋国国主昏庸,任用王安石这种奸臣。
王安石的新法专门收刮民脂民膏,荼毒社稷。
现在我交趾国连高棉和占婆都打败了,强大到我自己都害怕了,眼看宋国的百姓如此可怜,不可能坐视不管吧。
好了,我要北上拯救世界了,你们不要被我的王霸之气震慑到了啊!
于是,李常杰、宗分兵两路,水路并进进攻宋朝。
1075年12月30日和次年2月1日连破钦廉二州,杀8000余人。
最后李宗二人合围邕州。
邕州知府苏缄率众坚守,当时邕州兵力仅2800人,后经设法募兵,勉强有4000多人。
苏缄率邕州军民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给李军造成很大伤亡,杀伤李军1万5千余人和大量战象。
但最后还是撑破,可怜苏缄只能让他家人36人全部自杀,自己也**了。
李常杰找不到苏缄,便恼羞成怒,一口气屠杀了近六万军民。
后来宋朝派兵开干,这场仗还是打赢了的,不过以双方议和结束。
这段历史,赵桓前世在网上还是看到过的。
该报仇的还是要报仇啊!
那个李常杰的坟和祖坟都还在吧,要不要挖出来喂狗啊?
后人是没有的,但族人的后人也还在吧?要不要全部活埋了?
他李常杰也算是华夏的后人,却屠杀自己的同胞,这仇不报,赵桓屁股坐得不舒服啊,每每想起,连饭都吃不下啊。
李朝的王室也都可以去死了。
现在又趁着南方作乱,要来搞华夏的事了。
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老有人要作死呢?
不杀杀不舒服啊。
赵桓又问黄彦理道:“接着说。”
“陛下,陛下,我已经说完了,我真的说完了……”
“说说你这些年在大宋搞到了哪些情报,和哪些人接触了?”
“陛下,陛下,草民是冤枉的,草民对大宋忠心可鉴日月,草民之所以给完颜杲送情报,其实是送假情报,来迷惑他们。”
“朕问的不是这个,你再回答错一次,朕可就管不住他们手里的刀了。”
黄彦理哭爹喊娘:“我说我说我都说!”
“草民五年前是给童大王送辽国情报的细作,曾经在辽国燕京待过一年,后来才转向金国。”
这黄彦理就是一口气,不承认自己是金国的间谍,连童贯都撤出来了。
赵桓心中微微有些惊诧,没想到这厮和童贯还有一腿。
童贯已经是一个死人,他没有必须诬陷一个死人。
“还有呢?”
“去年年末,草民在东京城,李邦彦李相公、白时中白相公,托草民给金军送情报。”
他此话一出,连李纲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去年年末,就是金军渡过黄河的时候,他李纲坚决主战的时候。
“送什么情报?”
“送东京城内的所有情报。”
赵桓心中叹了口气,这下历史上的迷案真相大白了。
在正统历史上,李纲和姚平仲夜袭完颜宗望大败,有人说宋军的情报是被人泄露了,现在看来,的确特么的是有人泄露了情报。
这些狗日的就是大宋当朝宰相!
赵桓真想将李邦彦这些家伙的祖坟刨出来。
接下来赵桓也不想再多问了,他自认为是一个多疑的人,问多了,这家伙掌握门道了,开始忽悠他了,乱指认一通,他赵桓就不爽了。
本着老子的重要情报都已经知道了,你没有利用价值了的嘴脸,赵桓站起来,笑道:“你祖籍哪里?”
黄彦理一听,心中顿时大喜,皇帝问自己祖籍,是不是要放自己回老家啊?
要不然没事问啥祖籍啊。
“回天子,草民祖籍河东。”
赵桓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温和:“河东啊,出生也在河东吗?”
一听皇帝这语气,黄彦理就更加高兴了,看来自己回答的这些皇帝很满意啊。
“是的,草民出生河东。”
“既然是吃华夏的粮长大,为何要给契丹和金贼做走狗呢!”
黄彦理微微一怔,听皇帝这话,好像不是要放过他啊!
“唉,谢大海,这狗汉奸你看着处理吧。”
“遵命!”
谢大海转过头道:“先阉了!”
“啊?!”黄彦理一脸懵逼,这次还未等他说话,那锋利的,滚烫的刀子就切下来了。
顿时,天牢里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赵桓道:“快,给他上药治疗,别流血过多死了,不能就这么死了。”
一边的太医早就就位了,赶紧上前。
那太医内心郁闷得要吐血,心理阴影面积真是无边无际。
老子可是堂堂太医啊,现在居然来天牢里给受宫刑的汉奸止血!
阉了这狗汉奸,赵桓真是全身通体舒畅,下一次抓来阉的人,就是那个申屠信了!
从天牢里出来,赵桓便召种师道和宗泽进宫。
这战争的节奏要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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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岳飞东进
“朕要在半年之内,清扫南方所有叛逆,两个月之内击溃申屠信主力,四个月之内大军兵临交趾!”
来年的春天,南方的农业改制势在必行,这个战略规划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将农业与土改解决后,赵桓才敢高枕无忧开始他的商业改制。
否则战乱拖延,南方农事遭受波及,来年必然出现大片灾情。
实际上,赵桓在宏观层面的战略与宋太祖有几分类似。
即所谓的先南后北。
这里所说的先南后北,是指先将南方的叛乱、敌国平定,再谋北边的党项、女真等强敌。
可以说,在赵桓的战略里,南方是充当了大宋的粮食基地的,那里以后每年要生产出大宋至少三分之二的粮食出来。
现在,一个申屠信,联合着一帮禁军土匪,将南方卡住了。
并且还打算联合北边的女真、南边的交趾来搞事。
兵贵神速,延误战机,哪怕是一刻,都可能带来致命的损失。
面对皇帝这个回答,年迈的种师道说道:“启奏陛下,如此南方并未有名义上的谋逆,朝廷无出师之名。”
赵桓道:“这个简单,申屠信身为江南东路转运使,勾结禁军,算不算意图谋反?”
“再者,申屠信强迫康王至江宁府,派人修建南唐旧殿,让康王住进去,算不算意图谋反?”
“广德军、建昌军、南康军、临江军,皆私自募兵,算不算意图谋反?”
“申屠信私自更改朝廷律法,将铁矿、盐等尽数下方民间富商,算不算谋反?”
“两浙新政已经颁布一个月有余,毫无进展,当将所有官员押到京师问罪,徐处仁,你赞不赞成朕的这个说法?”
徐处仁连忙出列:“天子圣明,南方谋逆,当速速查办!”
“为了南方百姓,为了大宋社稷,朝廷当迅速出兵平乱。”
“种卿,你给朕说说,如何快速平定南方?”
“启禀天子,可调岳飞东进,半个月之内,攻下建昌县,击溃建昌军,为了以防交趾生乱,岳飞兵分两路,南下进入江南腹地,一个月之内击溃南康军和临江军,后由岳飞亲领一万大军下西南,扼守西南边境,若是交趾来袭,定让他们有无无回。”
“时间上能否保证?”
赵桓看着种师道和宗泽。
两人同时道:“若是岳飞,定可保证。”
“好,你二人都为岳飞做了担保,朕相信你们!”
当然能,赵桓心中清楚得很,岳飞带兵的最大特点之一就是吃苦耐劳,他之所以这样问,就是要给宗泽和种师道施压,因为粮草是种师道筹备。
岳飞新军是隶属于宗泽,岳飞仗没打好,宗泽也是有责任的。
“那按照这个节奏,政事堂开始调派新的官员?徐处仁,你这边可有官员储备?”
“起奏陛下,臣尽力而为。”
“朕不要听什么尽力而为,若是官员人数跟不上,地方上的管理出了问题,朕就为你是问!”
徐处仁心中叫苦,别看打仗不用他政事堂操心,擦屁股的事可比打仗要难得多。
好在宋朝读书人多,太多太多,有功名在身而无官职的人也多,多到你无法想象,所以选拔新的官员上任,并非难事。
但是,要找到靠谱的,能上的,也是难事。
徐处仁决定了,等南方平稳下来,他要想法子让皇帝微服私访,去南方看看,别整天坐在宫里瞎指挥,尽给他们这些宰相出难题。
有本事你自己去看看到底有多难啊,老板,不是我不干,是真的不可能一夜之间给你个ppt的!
“陈的农事规划与你的官员调派同时下行下去,朕还是那句话,不管是新上任的官员,还是原来的官员,谁若是执行不了,就滚蛋,以后永远不许再用!”
“遵旨!”
“李纲,韩世忠的战船怎么样了?”
“起奏陛下,已经有三艘可以投入使用。”
这个进度赵桓十分满意,他又问种师道:“让韩世忠先以驻扎歇息的名义,进驻江宁府!”
种师道立刻就明白,皇帝是想让掩盖的矛盾直接爆发出来,意思就是,韩世忠现在就可以打江宁府了!
从皇帝那里离开后,诸位相公各自开始奔忙。
这一日,朝廷对天下发布了申屠信、李休玄等人的大罪,枢密院正式向驻扎在江陵府的岳飞军发出发兵函。
与此同时,皇帝派遣王奎安,亲自到南方与岳飞汇合,这一次王奎安出了监军以外,还要承担起在南方迅速组建皇城司的重任。
岳飞击溃叛军主力,而皇城司则要迅速维护战后城市的治安,并且将天子的“眼睛”和“耳朵”安插下来。
随后政事堂要立刻调派新的官员走马上任。
面对这样的局面变化,申屠信也不再犹豫,立刻派人往各地发布“讨伐昏君,匡正国本”的檄文,并且号召拥戴贤明仁德的康王赵构为帝。
十二月一日,赵构在江宁府举办的登基大典,正式“称帝”,文武百官分相朝贺。
并且,短短时间内,江宁府的“朝廷”对外颁布了一系列新政,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朝廷”对民间开放盐铁、造钱等产业。
一时间,南方的大富商、大地主无不拥戴江宁府的新帝。
十二月五日,长江以南多处大风大雪。
江南西路建昌县,建昌军厢都指挥使史文宣正在府中和今天换过的第八个寡妇睡觉,床嘎吱嘎吱刚响完,外面便传来声音。
“报都帅!江陵府,岳飞军以进入都昌县地界,离我军只有十里!”
“都帅,不要走嘛,人家还没有玩够呢,人家感觉下面好温暖,好刺激,好像再来一遍哦!”
这个枯瘦如柴的中年男子将年轻的寡妇推到一边,随即又犹豫起来。
哎呀,真是难以抉择啊。
“还有十里,多久过来?”
外面的人微微一怔,多久过来,这不已经过来了吗?只离十里路程了!
“本帅问多久到城外。”
“下午可以抵达。”
史文宣一听,卧槽,这还有时间啊,再换几个玩玩也不着急嘛。
于是房间里面排队的寡妇加入了他们的好戏,床嘎吱嘎吱继续响。
“都帅?”
“滚!没到城下,别来烦本帅!”
“是是是!”
下午,那个传令兵又来了:“都帅!都帅!岳飞军已经兵临城下!”
史文宣从几个女人身上蹦起来,大声笑道:“来得好,待本帅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他刚起床,穿上铠甲,双腿一软,差点没有摔在地上。
床上那几个寡妇笑眯眯地看着他:“都帅,快去快回哦,我们等着你,床还是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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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岳飞破城
当史文宣骑上马,看着这满天大雪,不禁豪情万丈。
“付闽那个蠢货,真是蠢到极点,就这样被宗泽那老匹夫干掉了,听说当时刚提起裤子,城就破了,真是蠢到极点。”
“还有曹盛,被韩世忠那个新人给灭了!真是丢人丢到家!”
史文宣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对旁边的卫兵嘲讽着京东路和京西路的禁军统帅。
但他心中又有点小庆幸,这次来的不是宗泽,也不是韩世忠,仅仅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岳飞而已。
听说这个岳飞是因为做了皇帝小儿的妹夫,才受到重用,被派到江陵府。
那皇帝小儿也太小瞧我们南方禁军了,他若是派韩世忠来,我等还忌惮几分,说不定不敢跟着申屠信干,但偏偏江陵府是岳飞。
正好干掉岳飞,然后西进江陵府,那里可是好地方,听说漂亮的寡妇特别多!
正在做着美梦的史文宣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什么声音?”
其他卫兵面面相觑,便有人慌忙骑着马飞快来报:“不好了!不好了!岳飞攻城了!岳飞攻城了!”
史文宣这才回过神来,不屑道:“只是攻个城而已!不必慌张,待本帅莅临城头,杀他个片甲不留,叫他岳飞有去无回!”
“轰轰轰……”
响声震天动地,史文宣心中发怵,但表面却佯装淡定。
“我们的人呢!我们有十万大军!召集起来!跟随本帅一起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启禀都帅,正在调派人手道西城门!”
“嗯!军情紧急,让他们加快速度!”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史文宣的马睡母马睡得有点累了,速度居然慢慢地放慢下来,史文宣本人摆出一副智者的样子:“去将本帅最新的头盔拿来,这旧的带着不舒服,万一影响本帅发挥了就不好了。”
那卫兵应了一声,连忙回头向史文宣的府邸跑去,史文宣干脆停下来,对左右道:“等他将本帅的头盔拿来,再去城头不迟!”
左右两边的人面面相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头盔!
“他怎么还没来,军情紧急啊!本帅亲自回去拿!”
我靠!都帅!是拿你的头盔重要还是城头的军情重要啊!大家现在需要你啊!你拿个毛的头盔啊!
“都帅,现在城头告急,请都帅速去城头,稳住军心!”
“都帅,岳飞小儿不过跳梁小丑,请都帅速去城头,我等杀岳飞小儿一个措手不及!”
也许是被手下们的“豪气”给激起来了,史文宣心一沉:“算了,不要新头盔了,儿郎们,随本帅一起去取了岳飞小儿的首级!”
话音刚落,前方城门传来一声震天的巨响,城门被什么东西撞破了。
瞬间有一队黑色铁骑从外面冲进来,鲜红色的披风在雪中迎风招展。
最前面的是一个青年将领,他左手持了一支银枪,背后背有一支黝黑大木弓,胯下骏马嘶鸣,鼻孔喷吐出白气。
当这队黑色铁骑一进来后,上前阻拦的禁军皆如齑粉一般。
最前面的禁军士兵被一刀斩得脑袋冲天而起,身体又被另一个骑兵一枪刺起来,甩飞到一边。
几乎没有任何停留,这队铁骑直接冲进了禁军之中,如同一支锋利的利剑刺进去,不可抵挡,无坚不摧!
与韩世忠的骑兵装备一样,岳飞的骑兵,每一个人都配有一匹高大的骏马,一把斩马刀,身上披着铠甲,手臂上有弩箭,还有短刀、匕首。
每一个人手握斩马刀的姿势一样,从最面前看,几乎在同一水平线上。
那锋利的长刀,挥斩过来,割裂飘落的雪花,切开人的脖子,鲜血喷薄出来,溅落在雪花上,冒着热气。
岳飞领着骑兵飞速驰骋,一路狂飙,根本无人可挡。
城门口的禁军意志力瞬间就被踏碎,准备慌乱而逃,却听见城门外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
后面一波是新军的步兵,每一个步兵战士都身穿重甲,手持马刀,他们从城门外涌进来,如潮水般冲杀过去。
瞬间,第一个禁军的太阳穴被一把刀劈下去,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和死亡前绝望的惨叫,杀戮开始了。
京东路和京西路的禁军废,南方的禁军一样废。
与其说是禁军,不如说是土匪流氓。
这群人打起仗来,根本没有任何战术,也不存在格斗之术,更不会以死相拼。
看见岳飞军各个凶猛异常,早就吓破了胆,更多人飞奔而逃,逃不掉的连忙扔掉兵器跪地求饶。
不到半个时辰,岳飞就彻底控制了建昌县,知县以及各大小官员都投降,厢都指挥使史文宣也投降。
说来好笑,那几个寡妇还在床上等着史文宣。
不仅仅是史文宣,实际上,上到知县,下到一个衙门里的捕快,在这大冬天,都还睡在床上,和女人一起暖被窝。
而岳飞清楚地看见路上还有几个人已经冻死,还有几个孩子有气无力在大街的角落蜷缩着,眼看也快冻死了。
岳飞让王贵带人将那些小孩子接到县衙里,又派人在城中找同样的小孩。
待将那知县张文杰抓上来,张文杰跪在地上,颤抖地磕头。
“某问你,朝廷不是每年都有拨款到地方上,专门供给居养院么?为何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在这大冬天流落街头?”
张文杰微微一怔,本以为岳飞会问他的钱都藏在哪里,他都想好了,要将至少三分之二的钱交出来,孝敬岳飞。
但被岳飞问到居养院的问题,张文杰突然就有点蒙蔽了,本县还有居养院么?
哦,好像十年前有过,都荒废了十年了,哪里还有那东西。
那东西不过是蔡相公当年搞出来的面子工程而已,后来蔡相公的面子在大宋朝廷赚足了,也就没用了,没用了当然就没人过问了,自然也就没有这东西了。
张文杰如实回答,岳飞一番听下来,顿时大怒,谁说的是面子工程的,他岳飞就听赵圆珠说朝廷每年都会拨发这笔钱到地方上,给居养院。
若是面子工程,这笔钱呢?
都昌县如此,其他的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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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皇帝万岁,新军无敌!
岳飞很快又想起自己的妻子给自己提的醒,不要去干涉政务,交给该管的人去管。
他连忙命人叫来了王奎安,审问这些人并非岳飞的职责了,他只负责攻城拔寨,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政宣司了。
按照新政的规定,每一支军队里都要配置政宣司,政宣司之前是放在刘彦宗下面的,但前不久调到了王奎安下面,不过也是临时的。
赵桓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来领导政宣司。
说起政宣司,这个角色很重要,除了在军队里,负责军队的纪律,还是帝**事法庭的前身。
王奎安立刻将此事写成奏疏,上报给了皇帝。
所有文官被押送回东京城。
第二天一大早,雪还没有停。
除了厢都指挥使史文宣被押送回东京,所有的军官全部跪在城门外。
政宣司的人一大早就准备好了钝刀,并且邀请了建昌县的百姓来围观,同时,岳飞率领新军一大早就列队在城门外,严守秩序。
这些都是王奎安安排的,当然,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的意思也很明显,处斩叛军军官的时候,所有的新军在现场,一是为了维护现场的秩序,二是为了给新军做示范。
所有背叛大宋的军队,就是这样的下场,他们不仅仅会死,还会死得很惨,并且还会被百姓唾骂,甚至他们的家人以后都抬不起头来,永远背上汉奸、叛徒的罪名,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只有不断用武力、用精神力来威慑军队,同时又给军队荣誉感、认可度,和基础的生活保障,军队才会对华夏忠诚。
当钝刀砍下去的时候,城门口响起了痛苦的惨叫。
但是几乎没有百姓同情这些禁军军官,因为他们的手段比土匪还要恶劣,他们在建昌县的时候,无恶不作,地痞流氓都没有他们狠。
岳飞之花了不到半个时辰贡献建昌县,又不到半天时间镇压了建昌县所有的叛军势力,这件事的消息还像乌龟一样在路上爬。
南康军和临江军根本还不知道最北边的建昌军已经挂掉了。
所有招募来的壮丁,不战自溃。
这么多人,逃的逃,投降的投降。
最让人头疼的是逃的人,逃跑了,有的回家,有的落草为寇。
所以,战后的管理显得尤为重要。
而当岳飞逼近建昌县的时候,政事堂新上任的官员就已经渡过长江,向建昌县这边过来。
很显然嘛,岳飞攻破建昌县是必然的,攻破后,需要政事堂派人来接手。
可以说衔接得非常好。
上午,斩杀了那些叛军将领后,岳飞便不做丝毫停留,领军迅速南下。
几天之后,赵桓又接到了一封战报,岳飞长驱直入江南东路,破建昌军后三天,再破南康军。
就在五天前,这两支禁军还大言不惭,瞧不起岳飞军,扬言岳飞若是敢来,定让他全军覆没。
狗皇帝除非派韩世忠来才勉强可以,岳飞这种小年轻,怕是连刀子都拿不稳吧。
但现在他们都闭上了嘴巴,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岳飞虽然年轻,但特么打起仗来好凶残有木有!
刚破了建昌军,用两天时间急行军,到了南康,几乎没有停歇,立刻攻城!
攻城的方式也非常粗暴,用巨大的轮车装着一根巨木,步兵拿着盾牌,全速前进!
这种下雪天,又是大风,娇生惯养、好吃懒做的南康军根本没有人愿意出来守城,派上城头的都是临时拉来的壮丁。
临时拉来的壮丁哪有心思守城,在城楼上一边挨冻,一边沮丧地想着自己家里的女人和孩子。
当岳飞军兵临城下的时候,这心新兵连拉弓都不会。
攻城异常顺利,连岳飞自己都震惊了。
这就是大宋的禁军!
百年前的禁军可是所向披靡啊,连强大的契丹都闻风丧胆。
现在却成了这般田地!
难怪天子要发展新军!
这样的军队,若是有外敌侵略,该如何守卫疆土!
岳飞就自己的所见所闻,给赵桓与枢密院上奏了一份自己的感悟,与强军的决心。
赵桓看了岳飞的奏疏后,感到非常欣慰,从字里行间,他能感受到岳飞对现在禁军的失望,以及强军的决心。
赵桓就是需要这样的人,目前岳飞做得很好,他并未有干涉到政治里,是一个纯粹的军人。
得知岳飞一路势如破竹,好消息接连不断,韩世忠在长江上大破李休玄的广德军。
令人想不到的是,韩世忠居然只用了一千人在长江上展开水战,就将李休玄的大军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正在房间里和一个漂亮女人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李休玄,听说前方的大军战败了,先是一怔。
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虫子,顿时缩了回去。
这不可能!韩世忠一个北方人,对水战一窍不通,不可能打败我!
李休玄顿时恼怒,一定是外面的人在骗老子,你们好大的狗胆,趁着老子正要发出欢快的液体的时候,居然敢来骗老子,都去死!
他衣服都没穿,冲出去就是一顿乱砍,将那个报信的人砍死。
但随即又有好几个手下来冲进来,看见一丝不挂的李休玄,也不回避:“李相,前方军情紧急,请李相亲自到前线指挥作战!”
他们称李休玄为“李相”,是因为赵构登基后,封李休玄为枢密院枢密使。
为此,李休玄乐呵了好几天。
“这不可能!韩世忠怎么可能!他不会水战!”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请李相速速前往前线督战!”
李休玄怒吼一声,回去穿好衣服,披上战甲,便骑着马,带着人出了城。
他一到前线,便下令处斩一百个新抓来的壮丁,用人头来提升士气。
广德军士气还真的为之一震,李休玄又迅速下了铁令,胆敢后退着,一律斩首示众。
随后,召集各军都指挥使,迅速根据目前的敌情安排作战计划。
李休玄断言,三天之后,韩世忠必然会登陆,并且指出了韩世忠最可能登陆的三个地方。
届时兵分三路,趁韩世忠军登陆的时候,杀他个措手不及。
各军都指挥使皆称赞李休玄计策如神。
但,韩世忠当天晚上就登陆了。
这个战报发到赵桓那里去的时候,皇帝龙颜大悦。
皇帝再一次向大宋证明了他的绝对统治权威,皇帝亲自选出来的新军,横扫一切,吊打各种不服!
新年前,一批批南方的官员和大地主、富商,被押送到东京城,等待皇帝亲自下令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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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碾压南方,大获全胜!
当南方押送过来的那些官员和有钱人刚进东京城的时候,督察院已经为他们列了几百条死罪,文件纸都有十几斤,并连夜上奏皇帝。
当然,是给了最后一份名单,最后的审理结果:处死。
这个手续很快就走完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的罪名被公布出来,同时被带到了五朝门外。
用赵桓的话来说,让这群人多活几秒钟,都是便宜他们了。
对于五朝门外又是人头落地的现象,东京城的人们早已见怪不怪。
现在的东京城进入到了一种奇妙的状态,每个人都很忙,以前的流民在东京城都找到了工作,并且有了稳定的收入,每个人都开始关心起自己的生活来。
不仅如此,粮价也下降了。
就连城南的出租屋的价格也有所下降,据说是因为当今天子要扩充东京城,已经在东京城四周划出大片空地,并且有许多富商前来购买。
风声一起,许多人便也不着急买房,东京城内的一些故意压着房屋的人,开始发愁了。
这些信息,倒是每天都有人给赵桓悄悄汇报。
除了每天收到南方的各种好消息,这一天,赵桓终于等到了北方最新消息,一支金军在野外打猎,闯入了大宋的国界线,双方起了争执。
很快演变成两军的对垒,甚至出现了冲杀。
宋军死亡达一百三十六人,金军也好不到哪里去,死了八十六人。
种师中的汇报中阐明冲突进一步升级。
按照皇帝之前的指示,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燕云十六州进入到全员戒备状态,十万大宋铁军出动了八万,在边界做大规模军演。
金国人一定派出了大量探子在边界,军演就是要给那些探子看。
也警告金帝和金国朝堂的主战派,大宋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要来干,随时来!
燕云战区的军队,可以说是目前大宋实力最强的一支,禁军的拱圣、捧日等新四军全部留在了燕云。
并且这半年多来,燕云多战备的修缮也一直不间断。
开玩笑,老子赵桓每个月要往燕云砸200万贯的军费,每个月啊,一年仅仅燕云的军费开支就要2400万贯,还不算现在的陕西,以及新军的军费。
按照赵桓的规划,新军的编制还要扩大,很快不仅仅是陕西要投入规模更大的军队,陇右都护府那里也是帝国崛起的战略重地。
现在,皇帝又将目光投向了西南。
对抗党项和女真,以及后面的耶律大石,甚至要征服高句丽,让日本彻底臣服,以及打开远洋贸易,都需要巨额的开销。
这一切开始之前,帝国内部的战略领地都要收回来。
例如养马的河西走廊,例如西南边陲的交趾。
交趾这个地方地处热带,热带最大的好处是一年四季都可以长东西,物产非常丰富,利用好了大有作为。
例如交趾可以成为大宋的粮酒基地,以后大宋的酒,就可以不必全部用中原或者江南的粮食了,粮食更多,吃的也就更多了。
皇帝又在异想天开,想了一会儿,便开始写信。
写给谁呢?
金帝完颜晟。
这封信很快就写完了。
大致意思就是,完颜晟,朕跟你说,朕的大宋有一亿人,朕的燕云有一百万将士,朕正愁着有力气没地方使,咱们要不要分别派个一百万人对冲对冲?
这封信送到完颜晟手中,完颜晟看后,顿时气到原地爆炸。
“赵桓小儿狂妄!”
宋国皇帝这是在当面跟他叫板,意思很明显,你想打仗吗?来啊!
早瞅你不爽了!
再瞅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削死你丫的!
为了赵桓这封信,完颜晟好几天没吃好饭。
顺便还将这段时间好生跳动的完颜杲叫来狠狠骂了一通。
你特么不是说宋国南方在谋反么!
宋国这狗皇帝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跟老子叫嚣的!
难道这狗皇帝脑子缺根弦?
完颜杲则一脸委屈,痛骂赵桓小儿这是在装枯狠,南方谋反,赵桓现在腹背受敌,此时此刻便是大军南下的最好时机,陛下,不要被赵桓小儿给骗了!
我们要坚定不移打下去。
但是,完颜宗磐又在耳边吹风,父皇,别听完颜杲的,他一天到晚想着打仗,只有打仗,他手里才有军权,他整天就想着抓军权!
于是,金国的朝堂上,又开始对喷起来。
据说双方不仅对喷,喷的满脸口水,还互殴,瞬间抡起桌子椅子,互抽。
奇怪的是,完颜杲的探子黄彦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
倒是完颜宗磐的探子不停带着一封封南边的消息回来,说大宋的南方,现在正在被赵桓的新军吊打,北边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最后,北边边境的冲突,慢慢减弱,双方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能够恢复之前的状态,最主要的还是这大半年来,金国的贵族们没少买到上好的丝绸和瓷器。
以完颜宗磐为首的这批贵族,处于各自的目的,根本就不想跟宋国开战。
加上前些天的冲突,金国也没有占到便宜。
写完信的赵桓,就没有多问北边的事了,只是交代按时给耶律大石送点过冬的东西过去,瞬间也给耶律大石写了一封信。
让他在北边注意身体,不要着凉感冒了,让他不要太思念故土,以后朕会为你找回来的。
对于北边的形势,赵桓更加关心南边。
岳飞就像一个战争机器,此时此刻,江南西路的三支禁军都被他打得满地找牙,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这一次的战役,也让人们见识到了岳飞的实力,竟然不比韩世忠差多少!
有官员私下说,皇帝的新军实在太强悍了,申屠信是在找死。
事实上,申屠信也是这么想的。
申屠信是一个脑子很好使的家伙,他有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但偏偏都是猪队友!
此时的申屠信,正在收拾行装,才短短不到一个月,赵构的登基就成了笑话。
这件事再次告诉申屠信,军队才是真正强大的,所谓的谋略,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有了强大的军队,可以横推一切。
你就说大宋有没有聪明人?
如过江之鲫!
为何去年完颜宗望可以一路南下?
现在申屠信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
可惜以前他还总以为谋略、掣肘,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偏偏他的掣肘,是拿这猪蹄和大象的脚去掣肘。
申屠信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暗自想:还没完,我现在立刻去杭州,我还有钱家,可以拿钱家做挡箭牌,狗皇帝一定不敢动钱家,动钱家就是在动东南的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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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清扫南方
李休玄做梦也没有想到,韩世忠来得如此快,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并且,来了之后,像恶狼一样。
真是让绵羊们,哦不,让渣渣猪们颤抖啊。
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韩世忠带了多少人来了。
听说韩世忠来了,当场有好一批男人吓得软下来。
有的人裤子都没有提稳,拔腿就跑。
该死的大冬天,江风刮得好酸爽啊!
夜幕中,广德军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锐不可当!
事实上,韩世忠来之前,他们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肆无忌惮蹂躏女人。
他们之所以敢如此松懈,一是因为这是他们的日常,二是因为李休玄错误判断韩世忠至少要第三天才会登陆。
“李相……李相……”
夜幕中,混乱的人群里,有人在高呼李休玄。
有人看见一个英武的身姿,一丝不挂,抱着另外一个婀娜的、一丝不挂的女人,正在乱军中奔跑。
没错!他正在奔跑!
“那是什么?”
“很显然是两个人啊!”
“为什么那厮光着屁股,抱着个女人在奔跑,同样我们也在逃跑,我们怎么没有女人?”
“咦!那好像是李相!是李相!没错!”
“是李相!他正光着屁股抱着女人在奔跑!”
“难道……”
“又卡主了?”
“……”
在一群慌乱之中,韩世忠的军队迅速追赶上来。
皇帝的新军再一次吊打了一切不服,横推、碾压广德军,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他们只能连滚带爬,疯狂逃窜。
几十个新军,可以追着几千个广德军打。
这同样是一场没有任何难度的战争。
南方的禁军和官员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如果不跟着申屠信一起鬼混,皇帝一时间还不会将他们一锅端,至少皇帝只能选择让督察院去调查他们的过往。
这将是一件非常巨大的工程,里面不知有涉及到了多少人的利害关系。
错综复杂的信息交织在一起,要找出害群之马,是难上加难。
连赵桓这种脑子缺根弦的人,对这种事都抱着悲观的态度。
但现在不同了,南方禁军的利益收到冲击,禁军与文官勾结,申屠信出来做牵头人,将能拉扯进来的官员和富商以及地主都拉扯进来了。
这无疑是在告诉赵桓:赵桓小儿,我们就是你的害群之马,快来杀我们吧,快来,用鞭子抽也可以!
用赵桓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很好嘛,你们拉着康王去搞小朝廷,所有参与进来的官员都有罪,真是省了朕挨个挨个去查,朕就等着你们这样玩呢。
若他们不这样作死,韩世忠的军队还真的只能以剿灭海盗的名义乖乖去杭州驻扎,等待督察院挨个挨个查,查了之后抓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申屠信的自信,是帮助了赵桓加速平定南方。
康王被韩世忠接出来,对于如何处置康王,韩世忠没有任何权力下这个判断,他写了一封奏疏,分别给到枢密院和皇帝。
这件事涉及到了皇室内部的问题,枢密院集体选择耳聋眼瞎。
皇帝很快就给出了关于康王的处置:康王为奸人诬陷,命韩世忠护送康王回杭州府。韩世忠速速前往杭州府,剿灭叛军余孽。
这个处理方式,让所有大臣都感到惊诧。
按照皇帝的脾气,即便这次康王是被迫的,也绝不会善罢甘休,至少皇帝会让人将康王擒拿回京师。
但皇帝却选择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无论有多少有心人已经准备了多么花俏的弹劾之辞,等康王一到东京城,便将他置之死地,现在都老老实实咽了回去。
与此同时,这些人更猜不透皇帝到底在想什么了,这可是大好机会啊,怎么能这样作罢,就算不杀康王,也得给这位亲王点颜色看看,让他以为老实一点。
无论京师的这些人打算闹出什么样的动静来,现在朝廷的注意力都聚焦到了东南。
江西南路和江南东路已经被碾压。
这一次,从上到下牵连的文官以及有功名的人高达五千多人。
分批陆续被押送东京,督察院的人连夜立案,有人几天几夜没有合眼。
送来一批,死一批。
几乎全部被以谋反叛国的罪名处决,赵桓没有留一个活口。
这件事,东京城所有的官员选择了集体变哑巴。
文官是被皇帝砍了脑袋,而武官和士兵,则是在战争中丢了性命,枢密院预估,到目前为止,岳飞和韩世忠击溃了进四十万大军。
被新军杀死的主要是原禁军士兵,高达一万五千人,其中有一万人是韩世忠杀的,五千多人是岳飞杀的。
更加广泛的军队是禁军临时招募过来的流民,强行拉过来的壮丁。
这些流民、壮丁,在城破后,一哄而散。
有的到山上落草为寇,有的则直接跑到村子里打家劫舍,还有的老老实实回家。
广德军的原先人马,几乎被韩世忠杀光了,杀完之后,韩世忠还给枢密院和皇帝上了一封奏疏,言下之意是必须杀光所有参与叛乱的叛军,不留一个活口。
只有用刀与火彻底洗礼一遍,某些人才会刻骨铭心,永远不会叛乱。
他这里只的叛军,是指有兵籍的正规禁军。
枢密院驳回了韩世忠的这份提议,但是天未亮,皇帝便将这份提议重新揪出来,仍在了朝堂上。
此时的朝堂,赵佶的人连半个都不剩了。
从上到下,能肃清的全部已经肃清。
赵桓手里拿着韩世忠的奏疏:“诸位卿,韩世忠上言,欲处决所有参与叛乱的禁军,一个不留,诸卿对此事如何看?”
枢密院已经封驳了韩世忠的提议,但皇帝却有二次提案权,皇帝现在公然将这个话题拧到了朝堂上,显然皇帝是心动了。
赵桓道:“朕觉得,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皇帝此话一出,朝堂上各位大臣心思各有所想。
徐处仁心里琢磨道:皇帝可能是想杀,但是又不想杀,毕竟杀太多,杀孽太重,所以我得劝劝皇帝,不要乱杀。
李纲也想着:不能如此这般乱杀了,南方经历了战争,已经受到了一定波及,现在是需要建设的时候。
东西府的两位大佬心中同时达成一致,但御司刘彦宗则在想:你们这群渣渣,不要被这个虚伪的皇帝给骗了,他嘴上说太残忍了,但心中却恨不得把那些谋逆的叛军全部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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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全部处决,一个不留!
徐处仁立刻上来道:“陛下圣德,两路叛军皆已平定,臣以为西南边陲正是却要人手的时候,可以将叛军俘虏发配到西南修缮城池,抵御交趾。”
李纲也上前道:“臣亦赞同徐相公所言。”
眼看两位大佬都上前表态了,秦桧立刻上前道:“陛下,臣以为,当斩草除根!”
前段时间,在讨论南方局势的时候,秦桧最后发言,做了一个老好人,两边都不得罪。
这事之后,刘彦宗私下跟秦桧谈过。
指出秦桧再这样下去,是在找死。
秦桧当时有些迷糊,皇帝现在让他进入了东府,可以说是正式加入了大宋的权力中枢,怎么就是找死了。
刘彦宗提醒他,我们都是皇帝越级提拔上来的。
你秦桧只是一个谏官,你现在的级别和你的原领导何也一样了,你想想,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皇帝破格提拔你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你做他想做的事情。
但是皇帝要脸啊!
你别看皇帝刚登基的一年,杀了那么多大臣,整天在朝堂上像足了暴君。
那是没办法,那时候皇帝身边还没人可用,只能亲自来。
但是现在,皇帝提拔了你我,还有石洵等一帮人,你再让皇帝天天在那里自己当“坏人”,皇帝会觉得我们没用。
一旦我们没用了,自然是要被撤换的,换愿意当“坏人”的人上来。
秦桧一听,当下了然。
他秦桧并非不知这其中缘由,实在是突然被提拔到东府,一下子被成就感冲昏了头。
被刘彦宗这么一提醒,顿时通体发凉,连忙感谢刘彦宗。
所以,当皇帝提出关于如何处置南方叛军的问题的时候,这一次,秦桧站出来,没有任何犹豫,皇帝你想怎么来,我就怎么来。
赵桓眼中的兴奋一闪即过,平静问道:“秦卿,你何出此言?”
“圣天子在上,叛军之乱,殃及百姓,损伤国本,若不严惩,必有人心存侥幸,为防微杜渐,臣以为当全部处决!”
徐处仁道:“秦桧,你胡言乱语,王军一路势如破竹,朝廷之威如日中天,谁还敢心存侥幸!”
李纲也道:“陛下,西南兵事将起,修缮城池,运输粮草正需要人手,若是都杀了,实在可惜。”
御史中丞何也立刻出列:“陛下,臣要弹劾李相公!”
赵桓微微惊讶:“何御史,李相公何罪之有?”
“陛下,新政规定,粮草运输一律有由民间招募商队完成,朝廷按照规定发放薪资,李相公之言,妄图恢复徭役!有谋反之意!”
何也此话一出,朝堂上气氛顿时凝固住。
卧槽!何贱人果然名不虚传啊,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要将人往死里整!
李纲连忙道:“陛下明察,臣万无此意!”
赵桓沉默片刻,才道:“何御史言重了。”
何也行礼,退到一边,不再多言。
皇帝的意思很简单,怼得好!怼完了乖乖回去。
赵桓俨然一副明君的嘴脸道:“诸卿畅所欲言,朕不因言而罪。”
老子信了你的邪!
皇帝,你说这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因言获罪的,在你这里还少吗!
你做梦有梦见过他们吗!
大臣们心中腹议着,但各个都称赞天子乃是圣天子啊。
眼下是你不说话,就是不给皇帝面子,人家皇帝都说了不因言而获罪,你们就别特么像呆鸡一样站着了,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但是,你们要是都站在徐处仁这边,那肯定会有秦桧、刘彦宗来怼你们!
何也一口气将以刚直著称的李纲怼得说不出话来后,其他官员也都看清楚了风向。
赵桓看了一眼刘彦宗,眼看刘彦宗的表情和状态都调整到最好,他便问道:“刘御司,朕见你有话要说?”
刘彦宗立刻出列,语气颇有些悲伤:“陛下,臣昨日在督察院门口遇见一位老妈妈,一问之下,心中悲伤不能自已,食不下咽,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神色恍惚。”
赵桓微微一惊:“刘御司说来听听,如何令你夜不能寐了?”
刘彦宗道:“那位老妈妈是江南西路清河县刘家村人氏,两个月前,自己的儿子被叛军抓了去做壮丁,儿子不从,被当众活活打死。老妈妈悲痛欲绝,欲投河自尽,又听闻当今天子圣明,朝廷相公刚正,便于丈夫收拾行装,经历两月的流离奔波,到了东京城,一路劳顿,她的丈夫已经去世,独生她一人,在东京城内徘徊数日,食不能果腹,向人打听之下,说督察院为天子执王法,护万民,便到了督察院门口告状……”
说到此处,刘彦宗几乎言不能语,微微哽咽,双目湿润,再哀叹一声。
他说得周围的大臣各个都想抽他,卧槽,刘御司,你这故事编排得太感人了,要不是老子昨晚在风月阁遇见你在和小姑娘谈人生,差点就信了!
正当有人想揭穿刘御司的表演的时候,刘彦宗扑通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陛下!叛军虽已被王军平定,然则两路山河在流血啊!臣在梦中听到无数百姓的哭泣!若朝廷不处决叛军,吾等社稷大臣,有何颜面再在朝堂之上言为君分忧,为天下苍生谋福!”
梦见百姓在哭泣?
刘御司,你的老脸是完全不要了吗!
你明明就是梦见自己吃了六味地黄丸后,更加生龙活虎了!
有人已经忍不住要上前拆穿刘彦宗无耻的嘴脸了,却听赵桓哀叹一声,仿佛也要掉两滴眼泪下来了:“朕之过,未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乃朕之过也!”
皇帝如此一说,当众所有大臣皆行大礼:“陛下圣德,臣等有罪!”
赵桓自然知道刘彦宗这故事是编的,但这样的情景,却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一定比这更加悲惨。
刘彦宗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大声喊道:“是以,臣冒死直言!请陛下将全部叛军处死!以慰黎民苍生!”
赵桓坐在那里,沉默片刻,见无人再说,便问道:“徐处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徐处仁眼皮子跳了几下,现在还能怎么说呢?
刘彦宗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你再反对,这不是在说自己是奸臣吗?
你是奸臣,皇帝可不是昏君啊,分分钟弄死你!
“臣以为,当全部处决!”
赵桓立刻道:“东府速速稳定两路治安,被强迫入伍的壮丁民夫,若是已经回家,既往不咎,在山中落草为寇者,速速清剿,一律按照朝廷律法查处!两路全部执行朝廷新政,与民休养生息。”
“凡参与叛乱之禁军,全部处决,一个不留!”
群臣高呼:“天子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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