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7使臣,无限遐想
死寂的后殿中,突然爆发出一个惊天的怒声,“说x答朕的问题!”
西凉皇帝虽然自小愚钝,皇位得于偶然,但是多年的执政经历早就把他教聪明了!
这个自闭的儿子,虽然话不多,同任何人的交流都不多,但是他像极了他的母亲,绝顶的聪明,绝对的野心!
这件事,必定同他有关系,否则君北月不会亲自找上门来!
君北月不是应邀来参加祭沙大典的,而是上门问罪来的,说得难听点,是上门算账来的!
“大周和东秦的海战到底怎么回事!今晚上你如果不给朕交待清楚,你……你……”
西凉皇帝指着耶律辰毅,气都喘不过来的“你就滚去守陵去!”
耶律辰毅低着头,对于父皇的滔天怒意并没有恐惧,更没有什么反应,他静默地坐了下来。
事到如今,也瞒不住父皇了!
或者,这也是个机会吧,他一直都想在鸣沙山动工,却需要父皇的同意。
“六岁的时候,我在鸣沙山脚下遇到了一个叫颜紫的丫头……”
一室寂静,耶律辰毅淡淡开了口,而此时,君北月正在回东华宫路上,他让司徒浩南先回去,独自一人走在寂静冷清的大街上,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低着头,静默地一步一步踩着自己的影子,禁不住想起当初也是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他在寒相府门口当着众人的面将紫晴牵走。
两个人一言不发,走了老长老长的路,也是这样,低着头踩着各自的影子。
从寒相府到曜王府,那么长的路,他就问了她一句,“文不会,武不会,那你会什么。”
她说,她身无长物,愧对他。
他说,他要的正是这样的人。
其实,当初也不过是相中了她的体质,换种方式说,他也打了养毒尸的主意,只不过……
她太特别了,性子,能耐,哪怕是一句话,都能挑起他的兴趣。
自己也不是个话多的话,有时候却控制不住想同她多说说话。
思及此,心头不自觉涌出一股苦涩,好久好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
何时,她才会醒来。
明明才分开几日,却感觉几年没见了,他没有把紫晴带到阿克巴楚,而是托付给城外的一个老朋友了。
突然,一道急促的马蹄声打断君北月的思绪,转身看去,只见是西凉国的迎亲使臣亲自骑马追来了!
东华宫和西华宫,一东一西,是阿克巴楚距离最远的两座宫殿,耶律辰毅分明是有意不让两方接近的。
西凉使臣的到来,似乎在君北月的意料之中,他止步,面无表情冷得骇人,直到西凉使臣到了眼前,这才瞬间有了笑容。
西凉使臣急急下面,“曜王爷!”
“使臣大人这是……”君北月明知故问。
“曜王爷,不知您在殿上弹奏的曲子什么曲子?不知道可否……”
西凉大臣非常客气用了“您”,然而,君北月的身份,确实也配得上他尊称“您”。
“偶得的曲子,使臣大人对此也有研究?”君北月问到。
“是我们太子殿下喜欢,令下官四处搜寻名曲,今夜听曜王之曲,胜过这几年下官找到的任何一首曲子,不知道曜王爷可否割爱。”
西凉使臣说着,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太唐突了,连忙又道,“只要曜王爷肯割爱,不管什么条件,在下都可答应。”
话说这么满?
君北月眼底闪过一抹冷笑,道,“这曲子同芊芊公主的舞,倒是绝配。”
使臣大人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君北月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便往前走,使臣大人连忙跟上,“曜王爷如何才能割爱,不妨明说。”
“也不是什么媳物,只不过这曲子是朋友所赠,我那朋友得五日后才能来,不如这样,五日后本王再给你答复?”
听了君北月这话,西凉使臣连忙摆手,“曜王爷,五日不成!三日后便迎亲启程了,在下等不到五日呀!”
三日?
君北月眸光骤冷,耶律辰毅放出的消息是三日,果然是提防着他呀!
明日祭沙大典,为期三日,祭沙之后就急着把耶律芊芊嫁出去,未免太心急了吧!
“使臣大人请回吧,即便是等五日,我那朋友也未必会割爱。”君北月淡淡道。
西凉使臣追了好几步,一而再恳求,君北月却都没有再说什么。
西凉使臣无奈,只得让步,“既然如此,那还请问曜王爷,这曲子的曲名是……”
“离殇。”君北月这回倒是大方,直接回答。
“离殇,可是天下第一琴师轩辕离歌所作的离殇?”西凉使臣脱口而出。
离殇,这名字确实响亮,可是关于离殇的传说太多太多了,轩辕离歌所作是最流行的一种说法,流行到南诏王室都没把轩辕离歌手上的离殇放在心上,只当是仿品。
“正是。”君北月淡淡道,轩辕离歌至今下落不明,所有人都以为轩辕离歌在他手上,其实,他也在找。
多一份力量帮他找,他不会介意的。
“多谢曜王爷!”西凉使臣抱拳作揖,立马匆匆离开。
君北月看都没有看一眼,仍旧静默地往前走,早在南诏的时候,他便看穿了这个使臣的身份,而紫晴同他说耶律芊芊的婚事时,他便主意到了这桩婚事的问题!
西凉的太子绝对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却同时也是个舞痴,能为娶耶律芊芊而放弃同西荆的战争,必有原因。
无疑,西凉太子看向耶律芊芊,一切都是耶律辰毅安排的!
八贤王一而再告诫过他,红颜祸水,祸天下。
这个道理他懂的。
耶律辰毅可以利用耶律芊芊,为西荆在西陲建立起一道最坚固的联姻防线,那么,他绝对可以翻手掀了这道防线!
但凡动过紫晴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轩辕昭汐便是警告!
西凉使臣一回到西华宫,匆匆下马进门,一边撕掉粘上去的络腮胡子,一边下令,“来人,传令下去,寻找中原第一琴师轩辕离歌!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他带到西凉去,本太子要给芊芊公主一份成婚大礼!”
他风风火火往前走,撕完了胡子就开始脱衣服,入乡随俗穿了西荆的长袍,非常不舒服。
西凉火山众多,气候炎热,穿着风格同西荆的完全相反。
长袍褪去,一把扯下假发,竟露出一头帅气干练的短碎发,看不到他的脸,然而,就单单这个背影,高大魁梧的身材,白色为底,青铜色图腾镶边,右肩立着一个青铜虎头装饰的劲装,飒爽走态,足以给人无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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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8颜紫,站到面前来
这一边,君北月刚刚回到东华宫,颜紫后脚便到了。
白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美丽的凤眸,可以垂敛,掩藏了所有锋芒!
她就是有这等胆子,明知道君北月满世界找她呢,偏偏不慌不忙站到他面前来,刚刚才和影子大打出手呢,现在若无其事站在他面前来!
她太享受自己这种本事了!
婢女胭脂这个身份,她用的才是自己最真实的声音,很甜美。
而颜紫的身份,不管是面对谁,君北月,寒紫晴,轩辕离歌等,她用的都是易声。
她确信,总有一日,她会用胭脂的声音亲口告诉君北月,“她就是颜紫。”
只是,如今,时机未到。
“王爷,司徒公子,这是芊芊公主让婢女带来的,说司徒公主知道的。”她说着,小心翼翼从袖中取出了一条狼牙吊坠的项梁,双手奉到司徒浩南面前!
司徒浩南一见,立马大惊,这东西他当然知道,这绝对是耶律芊芊才有的东西,而且这东西意义重大呀!
那丫头说了,没有这东西,她就不算真的嫁人,她就不嫁了呢!
原本对这个陌生的婢女还有点戒备,见了这东西,司徒浩南一下子就放松了所有戒备!
虽然耶律芊芊是耶律辰毅的亲妹妹,但是他敢以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耶律芊芊绝对做不成加害他们的事情来的!
君北月扫了那项链一眼,看向司徒浩南,司徒浩南点了点头,“确实是她的东西,是她的宝呢!”
“你懂什么意思?”君北月要问的是这个问题。
司徒浩南一尴尬,支支吾吾的,“我……我哪里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说你知道的。”君北月挑眉问道,心情不好还难得有这份调侃的兴致。
司徒浩南只觉得奇怪,只是此时正尴尬着,也顾不上多想,不耐烦道,“天知道那臭丫头什么意思,都快嫁人的人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颜紫心下冷笑着,却好一副胆怯恭敬的婢女模样,双手捧着信物,都有孝颤了,“司徒公子,芊芊公主被软禁在宫里,五日后出嫁,出嫁之前,除了祭沙大典,都不能离开正宫半步,芊芊公主想见见你们,还想……单独跟你说说话,她让奴婢来告知你们一声,明日中午祭沙大典开始后,会有一段休息的时间,到时候你们随奴婢来便是。”
听了这话,司徒浩南立马惊了,一时间没忍不住猛地就冲过去揪住了颜紫的衣领,险卸了她的蒙面,“你说什么,她被软禁了?”
颜紫也没料到司徒浩南会有如此反应,慌得连忙后退,“司徒公子自重,奴婢还未嫁!”
按照西荆的风俗,未嫁的女子的面纱是不能被陌生男人扯下的!
司徒浩南这才松手,“她不是自愿出嫁的?”
颜紫只点头,故作惊慌,连忙将蒙面系得更牢固一点。
君北月静默地看着,眸光深邃如海,令人无法琢磨。
“她……”司徒浩南原地站着,只觉得被当头棒喝了一样,整个人哪里都不对劲了,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耶律芊芊在南诏时的各种哀求,各种暗示!
可是,他竟没有猜到!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那个丫头,是被逼嫁到西凉去的,他还以为,她没心没肺的,要去当大西凉国的将来的皇后,她挺乐意的呢!
“曜王爷,司徒公子,奴婢不能久待,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就不好了,明日中午,奴婢会去找你们的。”颜紫还是很慌张的样子,说着,便起身告退。
人走了,司徒浩南才拾起刚刚被丢在地上的狼牙吊坠,静默地看着,俊眉紧锁。
然而,君北月却看着颜紫的背影,若有所思,“明日,你去吗?”
“去。”司徒浩南想也没想便回答。
“就不怕有去无回?”君北月打趣道。
“你怀疑……”司徒浩南这才认真起来,道,“这东西不假,刚刚在酒宴上……芊芊也跟我说了,说会有婢女来找我们。”
“她说了?”君北月蹙眉。
“嗯,她亲口说的,就在酒宴上,她跳舞的时候靠近我了。”司徒浩南说罢,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就没想到她被软禁了呢!”
君北月蹙眉琢磨着,没说话,然而,司徒浩南却道,“祭沙有三日的时间,我去她那谈谈消息,或者她能帮我们把颜紫找出来!”
君北月点了点头,正要走,却又止步,打趣道,“都快嫁人了,你还跟去私会,要不,干脆就掳走吧。”
司徒浩南一直都知道两人身份之差,也一直都耶律芊芊婚姻的重要性,他从来都是个理智的人,要他像君北月为一个女人得罪了全天下,他办不到。
司徒馨儿已经去告状了,在离开大周之前,他就收到了几十封家书,全都是父亲大人亲笔所写的,全都是质问他和耶律芊芊的事情,全都是怒骂他的!
为帮君北月,教训司徒馨儿,他有十足的底气去同父亲讲道理,但是,为了耶律芊芊,忤逆父亲,他办不到,他也没有底气。
一旦他把耶律芊芊带走,那不仅仅是得罪了西荆皇室,还得罪了西凉呀!
司徒城是武林盟主之城,丢不起这个脸,也为武林担不起这个责任!
“她嫁她的,我们找我们的,私会个屁!”司徒浩南没好气道,说罢,转身就走。
夜渐渐深了,整个绿洲之城充斥着呼呼呼的风沙声,西边风越来越大了,明日开始,便能听到鸣沙声了!
此时,高大的城门外,一两马车缓缓停了下来,百里尾生瞥一眼禁闭的城门,无奈一声长叹,“真高呀……”
“明日便是祭沙大典,我们今夜必须进城。”车内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正是轩辕离歌,他声音好沙哑,态度却不似之前那么暴躁,分明是妥协了不少,天晓得这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呀,今夜必须进城,不过呢……”百里尾生一边说,一边掉转马车朝右侧去,“不过呢,我得先带你去见个大夫,把你安置好了,我才放心进城呀。”
这话一出,轩辕离歌立马怒吼,“百里尾生,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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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遇上,谁的老朋友
就在阿克巴楚城右侧,有一片戈壁滩,延绵不断,东西纵横的砾石山丘中,又一处长满骆驼刺的沙地,就在密密麻麻的骆驼刺掩盖下,隐隐可见砾石山丘中有做门。
这,其实是一座依照砾石山丘建造起来的屋子,不管是材质,颜色,还是形状都完全一样,加上骆驼刺的掩映,如果不是知晓的人,哪怕是从它面前走过,都看不出来这是间屋子。
百里尾生勒缰,缓缓在门口停下,他看了一眼天色,见天还未两亮,掐住算着,也知道算什么呢,好一会儿才下马敲门“咚咚咚!”
很快,屋顶的灯火便亮堂了,然而,门并没有开,而是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有客了,你走吧。”
这里,其实就是天下一直被人误以为只存在远古传说中的神医隔壁,里头着的正是神医沙丘子。
这位老神医,可是比这神医壁还有名,传说任何疑难杂症到他这里,都不再是难题。
只是,他一样是只存在传说中的,大部分根本不相信他的存在。
有客了?
沙丘子一向一次只收一个病人的。
百里尾生狐疑着,找沙丘子帮忙的人,必定是重病重伤,能找得到沙丘子,又是重病重伤的,这世上应该不多呀,怎么就那么巧给撞上了。
他又敲了三声,道,“老沙,是我啦,百里尾生。”
他和这老神医多少还是有点交情的,至少共同研究过一些棘手的问题呢。
他可不想把轩辕离歌这个裁带到阿克巴楚城里,只能先放在这里,也可以顺便请这位老神医瞧瞧轩辕离歌的寿短怪病。
百里尾生这个名号似乎还很管用,大门立马就开了,只见开门的是一个满脸白花花络腮胡子的糟老头,满是皱纹的老脸脏兮兮的,一身衣衫蓝缕,活脱脱就是个老乞丐呀!
然而,他正是神医沙丘子。
他打量了正乐呵呵冲他笑的百里尾生一眼,立马朝他身后的马车看去,“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天下最好最好的毒药……”百里尾生故作神秘,卖关子。
沙丘子有需癫,患得患失上前几步,又退了回来,“什么什么,快说!”
百里尾生笑着,故意拉长了语气,“人……”
“骗我!”沙丘子立马就不高兴了,“走走走,老子我客满了。”
他说罢,便要进门。
“喂,我急着进程了,人寄你这里而已,也不用你医治!”百里尾生连忙追上,拉着沙丘子的手,“就寄几天,顶多三天,你赏他口饭吃就是,很好养的。”
“我这里不缺吃饭的嘴巴!”沙丘子完全的不近人情,说罢便要关门,百里尾生连忙一脚插入,掐住门板,“那你就别给他吃饭,饿个三天也死不了,你要是有空就顺带瞧瞧为什么他顶多只能活三十年吧。”
这话音一落,如百里尾生所料,沙丘子松手了,“你说什么?什么三十年?”
医者,能成神,便先是医痴!
很明显沙丘子对轩辕离歌这病感兴趣了。
“只能活三十年,东秦皇室的诅咒,活不过十岁,他过了十岁,却过不了三十岁,怎样,要不要……”
百里尾生话还未说完,沙丘子便大开大门,冲百里尾生勾手示意他送进来。
轩辕离歌不仅仅被百里尾生点了大穴,就连哑穴也点了,虽怒,无奈受制于人,只能任由他拖进屋去。
屋内极阴暗,同南诏的毒窟有得一比了,大门之内的大堂联通山体,谁都不知道这神仙壁有多大,多深。
百里尾生把轩辕离歌拽进来后就对一旁,贼头贼脑到处看,却怎么也看不到沙丘子的病人。
“人呢?在哪里呢,我瞧瞧是什么问题。”百里尾生大大咧咧的,大摇大摆要往里头走,然而,这时候沙丘子却一把拦住,“人放下,你可以滚了。”
“喂,好东西不能自己藏着,不看可以,你说说是什么问题,我学习学习嘛。”百里尾生乐呵呵道,没个正经。
然而,沙丘子一言不发,指着门口方向,送客。
百里尾生谙熟这老家伙的性子,也没强求,不过是好奇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的大事是赶在天凉之前进城呢!
阿克巴楚城虽然名为皇城,其实就是皇宫,怎么可能随便进出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今日中午,祭沙大典就开始了呀!
百里尾生看向在一旁哀怨看着他的轩辕离歌,笑道,“你放心,他是我老朋友,或许救得了你的!”
说罢,也没有理睬沙丘子的不理睬便大步离开了。
沙丘子瞥了轩辕离歌一眼,白花花的络腮胡子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见他盯了一会儿,也什么都没做,不似之前对“活不过三十岁”那么感兴趣,转身就往深邃的黑暗中去。
这通道可深着,都快穿过一座山了,不一会儿,便从更深的黑暗里传出了一阵恶臭的尸毒味。
沙丘子戛然止步,表情怪异,似惊吓又似惊喜,愣了好久,才突然缓过神来,“啊”一声大叫,冲进前面的屋子。
屋内,床榻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紫晴,刚刚吐出了一口血水,药童正在帮她擦嘴,而人,依旧昏迷不醒。
沙丘子看都没有看紫晴一眼,箭步冲过去,险些就摔到那血水中去,他趴在地上,疯了一样抹起血水急急嗅,这一嗅,立马大叫,“出来了!哈哈哈!尸毒终于彻底逼出来了,她就快醒了!”
药童听了这话,亦是大喜,“师父,弟子立马给曜王爷报信去!”
曜王爷前几日来把这个丑八怪托付给师父,也没有说她是说,就留下一句话,不醒,他便要杀了师父!
天下那么大,师父也就怕曜王爷一人吧!也就曜王爷一个老朋友吧!必是全力以赴的!
沙丘子刚点头呢,立马又说不用,“你好好伺候着,为师自己去写!”
说罢,便又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然而,正要提笔呢,瞥见轩辕离歌却停了笔,自言自语道,“还是先给这小子把个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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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师父,剧毒呀!
沙丘子一看轩辕离歌,便知道这是被点了大穴**的了,他只解开了他的哑穴,便开始认真察看他的脸色,眼睛,舌头,然后才开始把脉。
对于沙丘子的大名,轩辕离歌不是没有听过,只是,同大部分人一样,只觉得这个地方和这位神医是人们虚构出来的,是只存在传言里的!
却没有想到,他是真真实实的人,而此时此刻,正为他看病!
百里尾生一定是鲛人,一定跟孤岛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百里尾生会揪着他不放。
他知道孤岛的秘密,知道养人蛊的秘密,可是,这些百里尾生应该会比他更清楚吧!
他能够让百里尾生惦记着的,唯有这双手琴艺。
命,何人不想要,何人不想长一点,再长一点呢!
三十岁对于他来说,太短太短了,短暂得他一辈子就只能做一件事情。
这一回,轩辕离歌没有抗拒,他只静默地看着专心致志的沙丘子,希望能有好消息。
然而,很快,沙丘子便放开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便起身要走。
“前辈!”轩辕离歌终于出声了,“前辈,我这病……”
沙丘子摩挲着下颔,一直都是患得患失,疯疯癫癫的,难道此时那么安静,他一脸所有所思地转身过来,盯着轩辕离歌看,满脸的狐疑,“你一直都吃什么药,我瞧瞧。”
“在晚辈右袖中。”轩辕离歌说道。
药童连忙去取,倒在手心里,只见是一颗颗黑色的药丸。
“你尝尝。”沙丘子道。
药童迟疑了,似乎看出了这药丸有什么端倪,只是,见沙丘子渐渐不悦的表情,便立马吞了三颗。
然而,这药一下腹,药童立马脸色发黑,片刻而已,便哇得一身吐出了一口黑血!
“师父,剧毒啊……”药童欲哭无泪,师父平素拿他试药惯了,他虽服下毒药却立马可以及时转为黑血吐出来。
见状,轩辕离歌大惊,怎么可能!
难不成,他服药了近二十年的药物全是毒药?
可是,为什么他服药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这医可是他师父给的。
“呵呵,这毒有意思,有意思呀。”沙丘子突然笑了,抹了一把黑血,嗅了嗅便要走。
“前辈,可否告知这到底怎么回事?”轩辕离歌急急问道。
“呵呵,药毒本就一家,没事没事,你可以继续服用,服用到死都没事的。”沙丘子大声道,人却已经没入黑暗中了。
轩辕离歌焦急的眸光陡然转冷,冷冽得足以杀人。
然而,药童急急追进去却见沙丘子已经再给曜王写信了。
“师父,曜王爷正到处找这个家伙呢!”药童怯怯提醒道。
“知道。”沙丘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奋笔疾书,写了满满的一页,似乎不单单报曜王妃的病情。
“师父,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传说东秦皇室是中了诅咒,不会是真的吧。”药童又问。
“小娃娃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沙丘子似乎心情不错,把封口封上,让药童立马送出去。
而这会儿,阿克巴楚城里,已经渐渐能听到美妙的鸣沙声了,声音还不是非常大,就像是蛙鸣一样,也听不出太多节奏感。
阿克巴楚城坐北朝南,只有一个南城门,城内东南边是一个月牙形的绿洲湖泊,为整座城市的水源,同与这月牙湖相对的便是西边高耸的鸣沙山。
城池里除了宫殿群之外,便都是绿地,靠近月牙湖的绿地高二密集,从东南一路往西边便渐渐稀疏了!
祭沙大典的祭坛就设在鸣沙山脚下,既是祭坛,也是听鸣沙的最佳位置。
此时,大队人马已经远离了宫殿群,榻上了城西边渐渐稀疏的绿地,而随着他们往西边走,鸣沙山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有节奏感!
这种自然之音,如同琴瑟海谷的琴音,若非寒紫晴和轩辕离歌那种拥有极高音律天赋的人,怎么都听不出里头到底有没有秘密,有什么秘密的!
君北月自是听不出来,他也没兴趣,与其自己去探究鸣沙山的秘密,还不如早点把颜紫找出来,拷问一番。
此时,他正骑在高高的马上,迎着扑面而来,却不带颗粒沙子的西边风,仰望越来越近的鸣沙山!
他好奇的是这山,这绿洲,这风,这鸣沙声的秘密!
沙神说,鸣沙即是神音这种荒谬的说法,不过是便于统治百姓的思想,提高皇室的权威感,尊贵感而已!
他不会信。
鸣沙声,沙子不会被吹走,阿克巴楚绿洲永远没有威胁,这里头必定是地形和风势的秘密!
鸣沙山藏有孤岛的遗迹,那遗迹是什么呢?
鸣沙山整座山都是沙子,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别说西荆皇室不允许,即便西荆皇室允许,要在这座沙子堆积起来的山上留下什么,估计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人工痕迹全在山脚下,就是祭坛和几座行宫,那都是西荆皇室建造的。
风吹不倒它,人却可以挖空它呀!
又或者,整座山就是遗迹,又或者,遗迹在地下?
君北月冷冽的目光一直扫视周遭的一切,完全不顾他前后耶律辰毅对他的重兵把守!
昨日的那份大礼,是最有力的警告,西荆皇帝也该知道他来干什么的了!
而比他周遭的兵力还要多的是耶律芊芊的马车。
耶律辰毅回头看了君北月一眼,眸中尽是愠怒,好个君北月,他昨夜可没少被父皇责骂,当然,他的计划也让父皇心动了。
“君北月交给我,你保护要芊芊,她如果少一根寒毛,本太子唯你是问!”耶律辰毅冷声,难得那么严肃地对颜紫下命令。
颜紫也不介意,笑得灿烂,“好嘞,我鸣沙窟未来的男主人就有劳太子殿下了,令妹……”
颜紫说着,眼底闪过一抹不屑,继续道,“令妹,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一定会保证她顺利嫁出去的!”
说罢,便下了马朝耶律芊芊的马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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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1是谁,先下手为强?
耶律芊芊的马车在很前面,里里外外三层侍卫把守,外围是正常的侍卫,而内外却是十来个耶律辰毅的贴身侍卫。
足见,耶律芊芊的重要性,也足见君北月的威胁又多大!
耶律芊芊可是待嫁的人了,本就该被迎娶走了,却因为祭沙大殿,西荆皇帝同西凉皇帝推迟了婚期,为此西凉皇帝还不怎么高兴呢!
这个节骨眼上,耶律芊芊不管出什么事情,都会严重形象到西荆和西凉两国的友好关系的。
西凉的太子对耶律芊芊痴迷,那可不代表西凉的皇帝就会容忍一而再让步。
颜紫依旧是一身婢女打扮,她非常小心,先混迹在一大群婢女中,走了许久,才往马车上去。
回头看了耶律辰毅一眼,见他依旧在关注着君北月,而君北月骑在高高的马上,完全不似耶律辰毅那样如临大敌,而是丰神俊朗,恍若天神巡视周遭一切!
颜紫唇畔勾起一抹得意之笑,她相中的男人,果然是最优秀最出色的,果然是这片大陆唯一能称得上“霸主”的男人!
耶律辰毅打的什么注意,她还会不清楚!
君北月此行,绝对不可能无功而返,耶律辰毅必定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杀之!
在大周的帮助下,西楚和西荆一战,西荆占尽了便宜,西楚元气大伤,早就无法横行龙渊了!
撇开独具南域的南诏来说,此时大周其实是取代了西荆,成为龙渊兵力最强的一国!
如果,君北月死呢!
轩辕昭汐的尸体被君北月如此大大方方地送给了西荆,这件事一旦传出,西荆必是要惹麻烦上身的!
如果,君北月死在西荆,西荆不仅仅可以拉拢东秦,还可以就鲛人一事给南诏一个交待!
耶律辰毅,何乐而不为呢?
不管君北月到底打了耶律芊芊什么主意,不管君北月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耶律辰毅只会先下手为强!
而三天三夜的祭沙大典,便是极好的时机!
对于不熟悉沙漠,不熟悉鸣沙山的人来说,鸣沙山脚下,太多太多可以夺命的机会了。
要她保护耶律芊芊,她更喜欢亲自去俘虏君北月!
“耶律辰毅,看看咱们谁先……下手外强!”颜紫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轻轻一跃便上了马车。
一见颜紫过来,原本昏昏欲睡的耶律芊芊立马就精神百倍了,本就没有公主架子,对关系好的人更没有尊卑之分,她殷勤地送上一杯热茶,急急道,“怎样怎样,你安排得怎样了呀!”
“公主放心,司徒公子已经答应了,正到了祭坛都安顿好了,在祭沙正式开始的时候不是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吗?到时候你就能见着司徒公子了。”颜紫笑着说道。
“那东西他收下了吗?”耶律芊芊连忙又问。
“那狼牙吗?收下了。”颜紫迟疑着,道,“公主,如果婢女没有看错,那狼牙可是当年皇后娘娘留给你的呀,那是……那是你的定情信物呀,你怎么……”
耶律芊芊大急,连忙解释,“他就认得那东西是我的,他谨慎得很呢,其他东西他不认的x头我会拿回来的,我就是见见。”
“公主,真的就见司徒公子吗?其实……奴婢觉得这样还是不怎么好,孤男寡女的……”
“你跟我去呀,你当然要跟我去。”
耶律芊芊连忙辩解,当然,她是让颜紫去守大门的,颜紫心下冷笑着,笑这公主天真,笑这公主幼稚,然而,她却继续陪着天真幼稚,“公主,你别让奴婢去了,你……你跟司徒公子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这种事情万一被太子殿下知道了,那奴婢……”
“什么我跟他,君北月呢,影子他们呢,我之前不是说全都想见见嘛,我最想见的是寒紫晴,可惜她都没来,你想哪里去了呀!”
耶律芊芊是多么怕颜紫临时反悔,心想,如果寒紫晴在就好了,那个女人虽然总是冷冷的,很不近人情,但是她要是来,必定早把司徒浩南推来见她了。
嫁人之前,她还可以见,还可以喜欢,还可以私会,那是她的自由,也是她的权力!
但是,纵使她在懂事,也明白,嫁人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嫁人之人的身份。
别说远隔千里,就是近在咫尺,一切都不能逾越规矩。
这点妇道,这点教养,她还是有的。
“可是曜王爷都没有说他要不要来,公主,奴婢该怎么问呢!”颜紫试探道。
“你就说我邀的,就说我有东西要寄他给紫晴。”耶律芊芊认真道。
颜紫心下大喜,“奴婢明白了。”
说着,正要下车,耶律芊芊却这才想起来,低声问道,“你安排在哪个行宫见呀?”
“不是行宫,奴婢知道这里有个地儿叫做鸣沙窟,绝对不会有人过去的,公主放心吧。”颜紫亦是低声,说罢便走,留耶律芊芊纳闷着,“鸣沙窟……有这地儿吗?怎么没听说过?”
然而,她也没有多想,满心欢喜地十指相扣着,静默地盯着已经非常有节奏感的鸣沙声,这是她自小听到大的声音。
此时的鸣沙山,已经不似方才那蛙鸣声,而是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地出现了雷鸣声,轰隆旅不热闹。
这也意味着,祭坛到了!
祭坛极大,只一个巨大的圆形,四周四根参天石柱雕刻着各种图腾,左右两边便是行宫。
祭坛的神奇之处,其实是鸣沙山山脚下的神奇。
众人纷纷下马,下马车,走上,大理石铺成地的祭坛,即便是风再大,这个圆形的大祭坛都不沾丝毫沙子!
哪怕,哪怕,祭坛周遭,沙子极多,都不会被带上祭坛上来!
而且,站在祭坛上,就完全感觉不到迎面吹来的西边风了,站在祭坛上,听到的鸣沙声分明更大了!
当然,这个时候,众人还上不了祭坛,需要到行宫沐浴更衣,休息上一个时辰,才正式开始祭沙大典!
而也是在一个时辰之后,鸣沙山才会开始真真正正的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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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2鸣沙窟,风雨欲来
西凉使臣被安排在离耶律芊芊不远的楼宇中,二楼窗都对窗了,君北月却被安排在左侧,同他们中间隔着祭坛。
“呵呵,奇怪了,同是使臣,西凉那大汉比咱的曜王爷还有特权了!”司徒浩南打趣地说着,慵懒懒在暖塌上坐下,他敏感地看到西荆皇室对使臣的区别对待,却对西荆有意安排西凉使臣接近耶律芊芊一点儿都不敏感呀。
“司徒,你不觉得这山这城还有这个祭坛,都很奇怪吗?”君北月淡淡道。
近距离看到鸣沙山,一路上都在琢磨着这个问题,当然,他最关心的是孤岛遗迹到底是指什么,到底是不是指整座鸣沙山!
这一处孤岛遗迹,又藏着什么秘密!
轩辕昭汐说了,颜紫是去尧舜岛找两个音符的,颜紫是怎么知道离殇的秘密的,是这鸣沙山本身就有关于离殇的秘密,还是轩辕离歌告知的?
紫晴还没有醒,轩辕离歌又下落不明,事情的真相还疑云重重。
司徒浩南除了在男女之事上迟钝了一点,其他方面还是很聪明的,听了君北月的话,他立马就明白君北月的意思!
“那个颜紫至今都没出现,会不会就等着咱们到她的地盘上来呢?”司夜浩南认真问道。
君北月眸光陡然转冷,按在把手上的手险些捏碎了那名贵的金丝楠木,“本王恨不得她马上出现!”
此行,就是为复仇找解药而来,不管用什么办法,颜紫不出现,他也会逼着她出现的!
正说话着,影子到了,“主子,芊芊公主的贴身婢女求见。”
司徒浩南不自觉坐直了身子,其实,他也一直等着那个婢女来呢,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当然,他没敢擅作主张,看着君北月没说话。
谁知,君北月也朝他看来,“找你的,去吧。”
“那个……”司徒浩南挠了挠脑袋,道,“那丫头不是说都要见嘛,一起去吧,顺带问她些情况,好歹我还是看得出来她说谎了没有。”
“婚前私会,如此美事,本王就不自讨没趣了。”君北月难得有了笑容,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你别一时兴起把人家公主拐跑了,到时候西凉找不着人,麻烦就大了!”
司徒浩南狐疑着,只觉得君北月这话里似乎还有话,只是,就半个时辰的时间,也不知道耶律芊芊到底还会搞出多少事情来,他急着出门也没多说话。
可是,他出去了一会儿,却有折回来了,“北月,那丫头说也想见你,说有东西要亲自交给你送给紫晴的。”
“小丫头就是麻烦,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儿便到。”君北月淡淡道。
“说是在鸣沙窟,山东面的一个洞窟,你找得到吗?一起走吧,你想问她什么也亲自问。”司徒浩南说道,就怕他有事询问耶律芊芊,那丫头又会提什么要求!
至少,面对君北月这冷面阎王,她还不敢使公主性子。
君北月朝影子使了个眼色,难得如此好邀请,笑道,“那一起走吧。”
见君北月走出来,颜紫心下立马就雀跃了。
“曜王爷,司徒公子,随奴婢来吧。”
颜紫说着,特意走到君北月那边走,“公主即将远嫁按规矩不可单独见亲族外的男人,万一让别人瞧见了不好。这边走,绕山走有小路。”
然而,就在这时候,影子突然追来,见有婢女在,便不动声色塞给君北月一封信函,没说是谁送的!
君北月当下就打开,大致浏览一遍,原本冷厉的唇边不自觉缓缓地勾起了一枚暖笑。
颜紫斜眼看去,转上他这笑容,心顿是一怔,似乎被什么东西突然狠狠撞了一下,硬生生地疼了。
关注这个男人那么久,暗恋了那么久,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他真正的笑容,好俊,好温暖,没来由地就让人觉得安全。
然而,她再细看,却已看不到那暖笑了,取而代之的依旧是线条分明,冰凉凉的嘴角。
“留人。”君北月只低声交待了影子两个字,收起信函便走,颜紫连忙低头前面带路。
却没想到,君北月发问了,“你对鸣沙山十分熟悉?”
“公主和太子殿下都对鸣沙山很熟悉,奴婢自幼跟在公主左右,公主知道的,婢女也大多知道。”
虽然就是个普通的问题,颜紫却有些受宠若惊,眸中意义上来说,这还是君北月同她面对面,说的第一句话呢!
找不到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明明是个老练毒辣的女人,此时一颗心却像是情窦初开的纯真少女,因为和心上人走得近一点点了,因为和心上人说上话了,紧张而又欢喜。
当然,她还是冷静的,还是回答得极巧妙。
“鸣沙窟是什么地方?天然的洞窟,还是……”君北月又问。
“鸣沙窟其实是公主和太子殿下的秘密,除了他们,当然,还有奴婢,谁都不知道鸣沙山还有那么个地方,不过公主很少过来,殿下倒是时不时会来,那是天然的洞窟,就在鸣沙山山体上,还不会坍塌呢!”
颜紫绝对是一只老狐狸,这话一出正合了君北月的猜忌!
他一定一直在找鸣沙山的孤岛遗迹,耶律辰毅经常来的地方,最是可能。
不知道君北月是怎么想的,司徒浩南立马就问了,“太子殿下可是一个人来的?”
颜紫心下冷笑着,想了想,才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奴婢跟着公主,只有祭沙大典的时候能到这里来。”
司徒浩南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鸣沙声越来越大了,似乎在像一个顶峰**冲刺,而很快,他们也绕道到了山的东面。
只见这一边,满地荆棘,鸣沙山山体上,不再全部都是沙子,而是在沙子里裸露出了一片岩石,荆棘爬满了岩石。
“曜王爷,司徒公子,这里就是入口,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颜紫说着,小心翼翼启动了开关,荆棘掩藏下一道石门,缓缓打开……
给读者的话:
颜紫想干什么?君北月又想干什么?一入鸣沙窟,腥风血雨便开始了……鞠躬感谢欣儿,安念等童鞋的大力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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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3替她,谢谢你了
从鸣沙窟的石门走进去,果然看到耶律芊芊一身西荆风格的宽大白衣,焦急地站着,一见他们来,先是愣了,随即便乐呵呵的大笑起来,“哈哈,胭脂你真有办法,果然帮我把人请来了!”
司徒浩南撇了撇嘴,冲耶律芊芊使了个眼神,这意思便是要那婢女走开,谁知,耶律芊芊却到,“放心,她是我的人,不碍事的!”
司徒浩南立马就想发火,天晓得西荆皇室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公主呢!
再瞪眼,恶狠狠地瞪眼,耶律芊芊才悻悻到,“胭脂,你到外头守着吧!有什么情况立马通知我们。”
“是,公主。”胭脂很公主,正要走,又尽职提醒道,“公主,就半个时辰,你还得回去更衣打扮呢,别耽搁太久了,要不太子殿下找不着人会出大事的。”
“知道知道,去吧。”耶律芊芊急急催促。
颜紫走后,这洞窟里就剩下君北月,司徒浩南和耶律芊芊三个人了,一室寂静,君北月只是瞥了耶律芊芊一眼,便开始打量这洞窟。
这洞窟完全是巨大的石头组成的,十分诡异,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人工造出来的,可是,本身沙漠里的大石就非常少了,还能这么巧出现全是沙子堆积成的鸣沙山山体里,更是令人难以理解!
君北月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石壁,似乎在找什么,他的手,修长得很好看,只是,冻疮还没有全好,不少地方都还是龟裂着的,这么一双好看的手冻得这样,令人看了都心疼。
司徒浩南和耶律芊芊一时间也无话,或者,可以说是当着君北月的面,耶律芊芊很多话说不出口,而司徒浩南也回答不上,两人都是沉默地看着君北月!
也不知道君北月有没有看到他们的注视,旁若无人一样,径自察看洞窟里的一切,墙壁,顶棚,地板,全都一一察看!
末了,他才转头问耶律芊芊,“有什么东西要我交给紫晴的?”
耶律芊芊其实早就想问了,可天不怕地不怕,父皇不怕,哥哥不怕,司徒浩南也不怕的她,就偏偏怕一个君北月。
他不问,她都不怎么敢主动跟他说话。
她有什么要给紫晴的吗?借口而已。
“我就是想问问……”她怯怯的,“紫晴怎么没有来?”
“病了。”君北月这才有点笑容,沙丘子说尸毒总算完全逼出来了,紫晴很快就会醒了。
如果在紫晴醒来,能拿到毁容的解药,那该多好呀!
思及此,君北月深邃的双眸掠过一抹阴鸷,也没等耶律芊芊多说什么,淡淡道,“你们聊吧,我替你们守着。”
说罢,不顾司徒浩南一红一白的脸,转身就出门。
“不用……胭脂……守……守着。”耶律芊芊怯怯,低声。
“你真是好本事,让曜王爷亲自替你守门。”司徒浩南冷笑道。
君北月一走,耶律芊芊浑身哪里都舒服自在了,立马冷眼看来,伶牙俐齿道,“还不是你面子大。”
司徒浩南懒得跟她贫,开门见山,“你哥哥身旁有没有一个叫做颜紫的女人?”
“颜紫?女人?”耶律芊芊只知道胭脂,或者说整个西荆皇室就只知胭脂,谁都不知道“颜紫”这个名字呀。
“不是吧,我哥哥在外头还有女人?不像呀,他那呆子……”耶律芊芊很不可思议,自言自语着。
“你哥哥这次回来,是自己回来的,还是跟什么人回来的?”司徒浩南又问。
耶律芊芊正要回答,却转念一想,不对呀,这家伙问那么多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哥出门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就随便问问而已。”司徒浩南敷衍道。
耶律芊芊这丫头,只时候问事情,不适合交待事情,更不适合分享事情!
时间有限,耶律芊芊可不想继续谈论耶律辰毅的事情,她垂敛下眼角,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我让胭脂带去的东西,你可收下了?”
“什么东西?”司徒浩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耶律芊芊立马就急了,“野狼獠牙呀!”
“哦。”司徒浩南说着,从袖中取出来要还给她。
耶律芊芊立马又替他塞回去,认真道,“找你没什么事情,就这个,好好藏好,随身携带……”
她话还未说完呢,司徒浩南便立马把东西掏了出来,“我不要!”
话音一落,耶律芊芊按住他的小手陡然一紧,她立马仰起头来,眸光熠熠,鸣沙洞里的光线很昏暗,司徒浩南也看不清楚她到底是哭了,还是水汪汪的眼睛本就是光彩熠熠的。
两人相视,耶律芊芊却突然好凶好凶,像只母狮子一样冲他咆哮,“没说要给你!就让你帮我保管不行啊!”
司徒浩南直接被震慑住了,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丫头如此凶悍过,一时间脑海一片空白,怯怯道,“保管……也不用随身携带……吧。”
“那丢了怎么办?”耶律芊芊依旧好凶。
“随身携带,其实更容易……丢。”
“不许丢!”
“要带……多久啊?”
耶律芊芊没回答,取出野狼獠牙吊坠来,踮起脚尖替司徒浩南带上。
“带到你遇到心上人了,就把这个吊坠送给她。”
司徒浩南一愣,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楚感如果一下涌到心口上,难受得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心口突然堵了,突然疼了,就连手心都莫名有些疼疼的。
“那个……我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我心上人呢?”脱口而出,似乎是习惯了和这丫头贫嘴。
“是我送的又不是你的送的!你管我为什么!”耶律芊芊还是凶凶的。
“这种东西,这种送法,好像得我娘来送的呀……”司徒浩南又怯怯道。
“你管你娘送不送,反正你就帮我送了,亲自替她戴上!”耶律芊芊怒声。
司徒浩南无奈,本想问点事情的,关于她被软禁,关于她是不是被逼嫁的,可是,如今再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似乎也没有必要了。
三天之后,她就要远嫁了。
而即便她没有远嫁,他一样娶不了她的。
当断则断,何必增添哀伤,增添离殇呢?
他摸了摸垂在胸口上的吊坠,淡淡道,“那好,我先替她谢谢你了,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说罢,他真转身就走,而就在这刹那,耶律芊芊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决堤而出,她没有哭出声,一点点声音都没有,却哭得好惨好惨,哭得连司徒浩南还很近很近的背景都模糊不清了。
给读者的话:
还有两更推迟到两点半哦,北月大人在门口和颜紫一起呢……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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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4这个男人,利用了她
司徒浩南没有回头,静默地走着,却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走得好慢好慢。
他人高马大的,腿那么长,也就几步就可以走出去了,可是,良久良久,他似乎还在原地。
手,一直按在胸口上的吊坠上。
记得那丫头说过的,没有这个吊坠,她就不嫁人。
他甚至都没有细问过她,为什么,这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
原本,今日来见,他以为这丫头又会像以前那样,缠着他粘着他,要求他这样,要求他那样。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居然都没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威胁他,除了凶了一点,真的乖得一点儿都不像耶律芊芊呀!
一步一步,再慢,也是离开的节奏,离开的方向。
耶律芊芊一步都没有动,她告诉自己不要哭的,她已经给了自己太多太多却接受的时间了,南诏,虽然出了点小插曲,但是还是独处得蛮愉快的,至少他没有一直把“跟屁虫”三个字挂在嘴边了。
她一直都告诉自己的,身为公主,她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去终止战争的。
她一直都告诉自己,在出嫁之前,就忘记这个家伙吧。
小时候,她总是问母后,“母后母后,芊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才能像母后一样穿那么漂亮的衣裳?”
母后说,“等芊儿嫁人了,有自己的男人要服侍了,要生孩子了,那时候自然就长大了,长大了,就不许再哭了哦。”
她紧紧地抿着双唇,拼命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紧紧捂住了嘴,不让渐渐远离的男人发现。
可是,母后,芊儿都快要长大了,可是,芊儿怎么还一直在哭呀?
泪,止不住。
突然,司徒浩南戛然止步,都顾着跟着这丫头贫了,刚刚问的事情还没问清楚呢!
“对了,你哥哥这才回来……”
司徒浩南说着,便转身过去,可话还未说完,看了面前的人,他立马就怔住了。
她捂着嘴,哭得整双眼睛全都肿了,不是楚楚可怜,而像是被他抛弃了的孩子,站在他背后,无能为力,哭着看他离开!
司徒浩南心中大恸,他不该转身的,早该料到这丫头没有那么坚强的,不会真就好好的,真就豁达,真就放得下的!
他不该转身撞见这双泪眼的,给不了她幸福,曾经拥有,暂时拥有,其实都是自私的!
“芊芊……”他开了口,声音低沉而沙哑,真真正正认真起来了,不似平素说话都没心没肺的司徒浩南。
他恨不得箭步过去,将这哭惨了丫头拥入怀中,可是,他一步都没有迈出去,他原地不动,冷静得骇人,“芊芊,听话,不哭了,都要嫁人的人了,别哭了。”
耶律芊芊看着他,不动不说,就连哭都还是没有哭出声,就是眼泪一直掉一直掉。
“好了,不哭了,这东西我会收好的,乖。”
司徒浩南暗暗深呼吸的,摸了摸垂在胸口的狼牙吊坠,毅然转身!
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了,一步一步走向洞口。
可是,就在他一脚要迈出去的时候,却都还没有听到耶律芊芊的哭声。
为什么不哭出来呢!
哭出来会死呀!
臭丫头!
他终究还是止步了,等着,告诉自己就片刻!
可是,迟迟却都等不到她一声,哪怕就一声的哭声!
明明叫人家不哭,不要哭的,自己却止步不前,想听她的哭声。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缓缓转身,俊脸上尽是无可奈何,对自己的无奈,“耶律芊芊,想哭……就哭吧。”
耶律芊芊没有哭,就掉眼泪而已,不算哭!
她不要哭,都要嫁人了,都要当大人了,她才不要哭,没有哭出声就不算哭!
眼泪一直一直掉,看着眼前的人模模糊糊的,她摇了摇头,“我才不哭呢,我要嫁人……”
如此,坚强,哪怕开口说话,声音沙哑,都没有一声哽咽。
“你走吧,我要去当太子妃,西凉将来的皇后,我会幸福的,西凉太子可喜欢我,一定会疼我的。”她说得很认真。
“好。”司徒浩南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转身过来,可谁知,就在这瞬间,他竟冷不防猛地又转过身,竟直接冲耶律芊芊冲来,冷不防地,一把将她捞过来,狠狠撞在怀中,“不要哭了,好不好……”
哭得他心肝脾肺肾全都碎了,不要再掉眼泪了,好不好。
洞窟里如此的安静,娇小的人儿被拥入宽厚的怀抱里,看不到她的小脸,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掉眼泪……
而此时,洞口外头,分明感觉得到从头顶吹过去的风越来越了,而鸣沙声也越来越大,时断时续,时高时低,忽而声响如万马奔腾、忽而柔细若琴若笛,时不时便如雷声滚滚,大有叱咤风雷之势。
再过不久,祭沙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个时候,颜紫该去催促耶律芊芊的,她再不回去,耶律辰毅必定会找不到人的。
然而,颜紫却是生平第一次把忘了时间。
此时,她恭恭敬敬地侯在洞右侧,而君北月倚靠在左侧,双臂环胸,一腿弓起后抵在石门上,冷眸沉敛,认真听着风沙声。
这是第一次,真真正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和这个男人独处,可以近距离地看他,即便是侧脸,却俊美得人神共愤!
然而,这个男人的魅力,远远不止在这张阳刚之气又不失俊美的脸,还有他浑身上下无形间散发出来的男人气概,王者霸气!
在他身旁,颜紫绝对心甘情愿当一个小女人,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多么希望这一刻就是永远呀!
她甚至都忘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还要把这个男人真正留下呢!
颜紫眼底掠过一抹算计,手指轻轻一勾,一只蝎子突然就从沙地冒了出来。
“啊……”她猛地惊叫,朝君北月那退了几步,“蝎子!毒蝎子!”
君北月没理睬,沉敛着双眸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颜紫心下冷笑,又召唤出数只蝎子来,对他们形成围攻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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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 爱他,怕他!
“曜王爷,好多蝎子,怎么回事呢!奴婢好怕!”
颜紫娇声,越发的往君北月这边靠,就差一点点就挽上他的手臂了!
她是多么渴望触碰到这个男人,挽着他的手臂,靠近他,近一点再近一点的感觉是怎样的呢!
一定很美好吧!
她忍不住紧张起来,一下子又召唤出一群蝎子,没有攻击君北月,而是全冲着她来!
突然,一只蝎子冷不防从她脚底冒了出来,她惊叫一下,跳了起来,“啊……救命!”
喊着,终于大胆地抱着了君北月的胳膊,“救命呀,救命呀,曜王爷救救我,我怕!”
她边抱着君北月的胳膊,一边乱踩,然而,君北月却无动于衷,看都没有看蝎子一眼!
终于,周遭的蝎子全都逼到了脚下,颜紫踩都踩不完了!
“太可怕了,曜王爷,你看呀!”
她喊着,竟要朝君北月后背攀去,他宽厚温暖的后背,她多希望能将小脸贴在他后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听他的心跳,感受他的温暖,感受他的气息呀!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道瞬间飞掠而过的黑影打扰了她的美梦!
只见那道黑影一掠过,一个白影随即追来,落在不远处,却一眼就看到哦他们,直冲这里直奔来。
这人体格高大,身材魁梧,不是别人,正是西荆的使臣,远远地就可以看出他的怒气,一脸络腮胡子都快全翘起来了!
这人,分明是被引过来的呀!
颜紫当然知道这西凉使臣,既是使臣,也正是西凉的太子殿下完颜烈,这家伙虽然是个直性子,但是乔装使臣的时候,还是将脾气把控得非常好的呀!
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怒什么?
就在颜紫震惊的瞬间,君北月猛地抓住了她抱在他胳膊上的手,颜紫大怔,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猛地抬头朝君北月看去,只见他此时的表情,堪比十九层地狱里的修罗,双眸猩红得险些将她淹没!
再深的爱慕,爱慕得心甘情愿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可是,此时此刻见他那吃人的模样,却忍不住打从心底生出了真真切切的畏惧!
这个男人,利用了她!
这个男人,知道了一切!
刚刚还欣喜得想在他身旁多待一会儿,哪怕是一会儿都满足,可是,如今,却恨不得马上逃离!
爱他,爱到如今不敢在他身旁多待一刻!
这该有多悲哀呀!
颜紫脑海一片空白,却很快就冷静了,一时间,所有要攻击向她的蝎子,全都冲君北月这边来!
然而,就在瞬间,君北月猛地将要挣扎的她拉紧,身体没有任何触碰,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陡然凌空而上,拜托了一地毒蝎子!
这时候,方才那一掠而过的黑影凭空出现在洞口,冲远远追来的西凉使臣大笑,“芊芊公主不喜欢你,芊芊公主早心有所属,西荆皇室骗了你,呵呵!”
分明的挑衅,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可是西凉太子却气疯了,西凉为了耶律芊芊,对西荆做出了那么多让步!甚至在西荆和西楚战乱,无暇西顾的时候,西凉非但没有出兵,反而保证西荆西线无忧!
这一切,可都是耶律芊芊换来的!
耶律辰毅可告诉他,耶律芊芊待嫁宫中,很期待婚礼呢!
别说偷人,就算有一点点没诚意,他都接受不了!
他刚刚还想独自去看看耶律芊芊的,却没想到遇到了这个黑衣人,发现耶律芊芊居然没有在行宫里,这边一路追到了这里!
影子别的不会,身为影卫,隐身之术便是看家的本事,看着完颜烈冲过来,立马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完颜烈冲到洞口前,愤怒是愤怒,理智还是有的,前面便是洞窟,昏暗的一片,似乎很深。
他看了空中那熟悉的身影一眼,也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扯下了一身碍手碍脚的长袍,露出狂野劲装,拔出双刃匕首,小心翼翼往洞窟里去……
空中,君北月凌空而立,一把掐着颜紫的脖子,这才正眼看她,他不过是猜测,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就看出她是个练家子了!
她藏得太好了,连司徒浩南的骗过去了,可惜,他这段时间来苦练武功,就气息上便可分辨出对方的内功深厚!
他只是猜测,猜测她便是颜紫,而如今她的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测是对!
仇人,就是她!
“把解药交出来,否则……”
没有否则,君北月要挟人,从来不是口头上的要挟,他单手力道,足以完全制服颜紫,另一手直接拔出长剑,毫无预兆,就连给颜紫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狠狠地朝她的白纱蒙面划了下去!
“唔……”
颜紫被掐得发不出叫声,疼得唔唔得挣扎,白纱蒙面没有掉落,而是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的脸!
一剑方落,第二剑立马又扬起,没有停顿的时间,这哪里是威胁警告呀!
这简直就是直接的复仇!
她敢毁了紫晴的脸,刚那样欺负紫晴!
他便要她百倍千倍来偿还!
此时的君北月,怒意滔天,隐忍了那么久的愤怒,终于全都爆发出来!
“咻……”
冷厉的剑刃挥出的声音,又在那白纱蒙面上扫了一剑!
颜紫应接不暇,脑海一片空白!
她再冷静,再理智,也该给她一点点反应过来的时间呀!
可是,这个男人没有!
这个她最最心爱的男人,正在毁她的容貌!她绝美,世间第一的容貌呀!
最可悲的是!
他连看都不看,隔着蒙面在毁她的脸!
“不……唔……不……”颜紫又惊叫,又挣扎。
只是,这些都是徒劳,就算她现在拿出解药来,这个男人也放不了她吧!
须臾而已,原本纯白如莲的白纱蒙面,变成了一块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的血纱,粘在她满是划痕的脸上,分不出是破纱还是伤口碎肉。
君北月这才停下来,淡淡道,“解药呢?”
颜紫先是沉默,随即便是怒吼,“我杀了你,君北月,你敢毁了我的脸,我杀了你!”
那数剑,前前后后不过是片刻的时间,她真的没有明白过来到底怎么了呀!
这个男人的动作怎么可以这么快!
怎么可以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呢!
见颜紫还不说,君北月低声吩咐影卫,“告西荆皇帝,就说曜王妃无聊,本王先回去了。”
他没有挥军打来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真的来出使,他就冲两个人来,一个是颜紫,一个是耶律芊芊!
说罢,便拽着颜紫转身要走,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沙浪突然从身后掀起,铺天盖地冲他盖过来……
给读者的话:
北月君你先热场吧,小晴晴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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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7寒紫晴,你不要脸
如海上的惊涛骇浪一样,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沙浪突然掀起,狠狠冲君北月后背拍来!
君北月纵使再有防备,都冷不丁被狠狠打了个正着!
一瞬间而已,便同颜紫一起便这沙浪所淹没!
只见这瞬间,颜紫眸中闪过了无数算计!
“啪……”
一声巨响,沙浪落下,并非唰唰唰的落下,而就只有一个震天动地的声音,仿佛所有的沙子都是联在一起的!
好可怕的驭沙术!
而也就是在这瞬间,城外的戈壁中,紫晴猛地从榻上弹坐起来,似乎做了什么噩梦,又似乎受了什么惊吓,“北月!”
“北月,北月出事了!北月一定出事了!”
她如噩梦初醒,双眸惺忪而迷茫,惊叫着便要下榻,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更没有想起自己昏迷时是如何一个惨况!
夫妻的心有灵犀,莫过于如此吧!
她握紧了流光,便要往外头冲,也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这时候,沙丘子和药童从外头进来,一见这清醒都愣了。
而紫晴见了他们,也才突然冷静,意识到自己方才似乎做了个噩梦。
“醒了?哈哈哈,你终于醒来,老头子我的命保住了!哈哈哈!”
沙丘子欢喜地手舞足蹈,蹦蹦跳跳到紫晴身旁,“曜王妃,坐坐,老头子我给你把把脉。”
紫晴立马就退,脑海里一下浮现出昏迷前的所有记忆,下意识就捂住了脸,“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曜王妃放心,我是曜王爷的老朋友神医沙丘子,这里是西荆阿克巴楚城外,是老头子我的医馆。”
沙丘子解释着,要上前给紫晴把脉,可紫晴又退,她从来就不是个会轻易相信人的人,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凭什么相信我,我要见君北月!”她冷声,看似冷静,可小手却一直一直摩挲着脸上的疤痕。
不是自暴自弃之人,却不代表,她不会在意,不会恐惧!
至今,她都还没有认认真真打量过自己这张脸呢!
沙丘子原本一腔的热情,顿时被紫晴所有的戒备浇灭了,他顿时不耐烦了,意识药童把人请进来。
很快,药童便将君北月留下的逆鳞军团留下,紫晴一见自己亲手栽培的六个佣兵,一心戒备的心才终于放下!
“主子!”
六人早已训练游戏,息喜怒都不形于色,即便见主子清醒,心下欢喜,却还是同以往一样,恭恭敬敬报数,待命!
为首的冰蝉上前,将除夕夜至今的一切同紫晴禀告清楚,紫晴抬手,利用衣袖遮着脸,却分明见她那双沉敛的双眸,越来也冷冽,整个人散发出了极度危险的气息!
就连一旁的药童都忍不左退,不敢靠她太近。
冰蝉说完,紫晴什么话都没有再多说,只冷冷地下了命令,“走,进城!”
六个佣兵立马一字列开,为紫晴让开一条道,紫晴遮着脸要走,可是就在这时候,沙丘子突然哈哈大笑了,“曜王妃,你现在那么丑,你就不怕去了给曜王爷丢脸?老头子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去了也是碍手碍脚。”
话音一落,紫晴戛然止步。
沙丘子见状,很是满意,特地捧了镜子过去,“曜王妃,老头子我向来都是实话实说的,你千万别介意,你的侍卫也说了,曜王爷要你留在这里调养,虽然你的身体是恢复了,可是你的脸可全都是毒,曜王爷去找解药,你一个妇道人家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吧!”
他说着,特意将镜子捧到紫晴面前去,有些不耐烦道,“瞧瞧,先瞧瞧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再决定要不要去吧!”
紫晴一动不动,衣袖遮挡之下,那双冷眸分明噙满了不悦。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可这和她去找君北月,去亲自报仇有什么关系吗?
见紫晴不动,沙丘子以为她是怕了,特意让药童端好镜子,一手将拽住紫晴抬起的手,虽不耐烦,可看在君北月的面子上,长叹了一口气,还是耐住了性子,“来来来,放下手,你好好瞧瞧,你连自己的样子都不敢瞧,你难不成要这么挡着脸出去吗?”
正要将紫晴的手拽下来,谁知紫晴却冷不防甩手,吓了沙丘子一跳,以为这位正宫娘娘要发火了!
岂料,紫晴没有发火,放下了手臂,真就按照沙丘子的话做,认真地端详起镜子中的脸来!
丑,几乎所有和丑字搭得上边的话,全都可以用来形容她,简直比丑八怪还要丑!
丑还不要紧,关键是丑陋得狰狞,恐怖!
一团团肉瘤,一道道伤疤,纵横交错占据了她小小的脸,确切的说,如果不认识她的人,必定不会把她当作人,只会把她当作妖怪!
紫晴端详地仔细,颜紫曾经拿镜子给她照过,虽然尸毒已退,可这正脸远远要比之前她见过的还要可怕!
她看了许久,小手沿着脸颊,轻轻抚摸过脸上的每一处伤疤,每一块肉瘤,心,可疼可疼了,这是自己的脸呀,可她自己都快不想承认这是她自己了。
可是,酸楚涌上心头的时候,一股暖暖的感动,也随着涌上心头,足以温暖她吓得冰凉的心。
昏迷了那么久,唯一的印象,模模糊糊的印象。
便是有一双温暖的大手,也曾像她现在这样,一点儿都不害怕,一点儿都不嫌弃,细细地抚摸过她脸上每一处丑陋。
她完全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到底在哪里!
只记得当初一直再坠落,似乎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有一人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上,大手温柔地抚过她所有疼痛,那只有,似乎落水了,似乎是他的力量一直拖着她的。
是北月吧!
模模糊糊,却又记忆深刻。
那大手上还有茧,北月常年握剑,虎口上可长了不少茧。
思及此,紫晴心头暖暖的,原本还有些微微颤抖的手自然多了,抚过脸颊最后一抹凸起的肉瘤,她转头给了沙丘子一个灿烂的笑容,语气坚定,“走,报仇去!”
沙丘子完全不相信她会是这种反应,惊声大喊,“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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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8是谁给她温暖和力量
“等一下,等等!”
沙丘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拼命让紫晴等等。
不应该呀!
这个女人还是个女人吗?
不,应该问一问,这个女人还是个人吗?
都被害成这样了,脸都全毁了!
她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至少要吓得把镜子摔碎吗?至少要吓得疯了一样让所有人滚出去吗?
要不,至少她要惊叫,她要大哭呀,她要捂脸呀!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不要紧,她居然还回头冲他笑,笑得那么灿烂,那么自信,让他很荒唐得都觉得她的笑容好美!
沙丘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了,患得患失,来来回回走动,像只猴子一样躁动不安地挠头挠耳。
好一会儿才蹦出一句话来,“寒紫晴,你不要脸了吗?”
不要……不要脸?
这话一出,一旁的药童都给吓傻了,师父啊,你这话要让曜王爷知道了,你就算医治要曜王妃的脸,你也一样会没命的!
而整个逆鳞佣兵团则一齐拔剑而出,怒了!
紫晴蹙眉朝沙丘子看来,沙丘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越发的不安,正要解释,谁知紫晴突然就笑了!
“当然要,所以迫不及待要去找解药,要去……报仇!”
“报仇”二字被她咬得很重很重。
脸蛋,对于女人来说,太重要了!
可是,对于寒紫晴来说,还不至于要她哭哭啼啼,寻死觅活,自暴自弃!
她从来不哭的!
只要君北月不嫌弃她,别说是这张脸,就算是这条命没了,她都不哭的!
早在留仙岛上,她便说过,除非君北月死,否则她永远不会掉眼泪!
跌倒了,尚且要爬起来再哭!
何况她并不认为自己跌倒了。
紫晴说罢,便走,走得大大方方,就连面具、蒙面都没有戴!
除夕夜的花魁大会,她一度以为君北月爱美,却没想到他在花魁大会上为她准备了凤冠霞披,他要当着天下所有权贵面前,求娶!
若非冰蝉将一切一五一十都禀告了,或许,以那家伙的性子,永远都不会跟她解释那么多吧!
更不会同她解释,除夕之夜,他眸中的恐惧。
他不嫌弃,她何必费心去在意别人的目光!
她就是要大大方方,坦坦荡荡顶着这张脸去找耶律辰毅,去找颜紫报仇!
她要告诉君北月,不用担心她,不用费心思去替她掩饰那么多的,她不怕!
人不在身旁,温暖却一直在。
或许,那种身处死亡边缘给予的温暖,给予的支撑,可以温暖,可以支撑一辈子吧
紫晴大大方方地走着,小手不自觉又抚上了小脸,永远不会忘记那种感觉。
带着些老茧的大手,轻轻抚摸,痒痒的,柔柔的,好不温柔。
强有力的双手,握着她的双臂,将她撑起,强大极了。
正沉浸在温暖中,突然,她戛然止步,而背后沙丘子追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就站在昏暗的甬道口,远远地看到明亮大堂里,墙脚边坐着一个人。
他紫衣银发,面色惨白,狭长的双眸紧闭,他背靠在墙上,轻轻喘息,给人一种安静而脆弱的感觉,似乎重伤躲避到人间一隅的谪仙,又似濒死的精灵,独自一人躲在这里苟延残喘。
他,轩辕离歌。
紫晴心头微微一怔,她记得很清楚,在密室中,这个男人选择了和颜紫合作,颜紫之所以要去尧舜岛,该是他的主意。
“他怎么在这里?”紫晴低声,冰蝉方才的禀告,并没有提及这个男人。
“是百里尾生带来的,王爷也一直在找他,属下听说王爷和司徒公主审问轩辕昭汐的时候,轩辕昭汐说他也在船上,可是王爷没有找到尸体,不知道他是怎么逃的。”
冰蝉如此禀告,除夕之夜事发之后,他们一直在帝都待命,曜王爷出海回来后,便令他们同行到西荆。
关于搜寻,关于那常战,他们知道过程,却不清楚细节。
“百里尾生……”紫晴喃喃自语,那家伙在南诏帮了他们一次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了,难不成是他救走轩辕离歌的?
如果之前对轩辕离歌还有点情义,那么从他站到颜紫那一边开始,他们便彻底敌对了!
他选择颜紫,没有错,她也不怪的,他们本就是敌对的,本就要寻找自己最大的利益!
或许,这件事更坚定了她原本还有于心不忍的心吧!
“到这里做什么,他伤得很重?”紫晴淡淡道。
就这时候,沙丘子突然后背后冲了过来,一下子就冲到了轩辕离歌面前,点了他一个大穴!
而这时候,轩辕离歌才陡然睁眼,怒目看向沙丘子!
一路上百里尾生那个奇才的调养,他身上的伤全都恢复了,武功也全都恢复了,旧病妨碍不了他什么的!
方才微微喘息,看似脆弱,其实是在努力冲开穴道呢!
“轩辕公子,百里尾生将你托付给我,你要是走了,我拿什么跟他交待呢?”沙丘子不悦问道。
轩辕离歌懒得理睬,别过头去,而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紫晴,就站在不远处。
那张脸,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君北月没有带她进城吗?她醒了?
他哪里记得自己曾经对颜紫假投降,哪里记得自己还是当着紫晴的面投降的,他只知道,自己为保这个女人,命都丢了大半了!
幸好,他没有算错,鲛人来救她了,虽然容貌已毁了,可至少她还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呢!
揪着的心总算放下,轩辕离歌最直接的反应便是高兴,欣喜,下意识要开口唤她,然而,沙丘子却突然很慎重地道,“寒紫晴,我先跟你说好了,这家伙我已经报个曜王爷了,在曜王爷回信之前,你不能动他分毫,好歹,他也是我的病人。”
“他生什么病了。”紫晴的语气极冷,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她曾经唯一的朋友阿离,不是手把手教她弹琴的师父,而是一个比陌生人还不如的仇人。
轩辕离歌心头大怔,这才记起自己和她之前有误会,这才记起自己舍命相救的时候,她一直都是昏迷的。
沙丘子只知道东秦的太子同曜王夫妇必定势不两立的,只怕寒紫晴太冲动,坏了曜王爷借此算计百里尾生的大事,急急道,“曜王妃,他病得可重了,活不过三十岁的,你不杀他,他一样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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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果然被黑了
三十岁!
活不过三十岁?
紫晴心下大怔,可眸中的仇视,却分毫都没有减少,语气依旧清冷,“什么病这么媳,活不过三十岁?”
轩辕离歌本欲言的,听了她这话,缓缓地低下了头,只见那惨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始终看不到他的眼睛。ww.vm)
似乎,解释也是多余的。
本就是敌对的,即便没有发生这件事,也一直都是敌对的!
君北月俘虏了轩辕昭汐,东秦未来的女皇,东秦和大周之间免不了要有一场谈判,一场较量,他不可能再站到她那边去的了。
解释,何用,徒增悲伤。
他拒绝可怜兮兮地去要求这个女人报恩,他也不要她背负这份如何偿还的恩情!
之前,每一处见面,她都是冷淡的,至少没有敌意!
可是,方才他迎面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敌意,仇恨!
也罢,本就该这样的了!
他安静地低着头,安静地听着他们对话,安静地……也听到了自己的心,控制不住一片片支离破碎的声音。
“东秦皇室,所有皇子都活不过十岁,据说是跟一个诅咒有关系,这家伙是个特例,依我看来,应该是跟一种家族疾病有关系,他本也活不过十岁的,不过他每日服药,才撑到现在的。”
沙丘子一说起颤长的事,便绘声绘色了。
他取出药丸来给紫晴看,“瞧瞧,就这这药,剧毒呢,你服了没事,奇怪的是他服了也没事。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这病病灶一定带有眸中毒素,这药就是以毒克毒的!”
沙丘子还要说,可是紫晴分明没有听下去的耐性,一点儿都不关心,只冷冷道,“百里尾生呢?”
就连沙丘子都很震惊,这么奇怪的病,一般人都会感兴趣的。
“走了,天晓得他去哪里,那家伙一直都是神出鬼没的。”沙丘子答道。
“我问他。”紫晴冷冷道,远远看着低头不语的轩辕离歌。
轩辕离歌轻轻一笑,头都没抬,“进城,他应该是冲着祭沙大典去的。”
紫晴没有再问,只吩咐沙丘子,“看好他,没有得到君北月的命令,你要敢拿他试药,本王妃炸了你的意!”
说罢,她看都没有看轩辕离歌一眼,大步就走。
沙丘子狐疑着,“炸”是什么意思,在“炸”只是一个烹饪动词的年底,沙丘子确实理解不了,寒紫晴要怎么“炸”了他的意呀!
当然,他不敢轻举妄动的,轩辕离歌这病,他也好棘手呀。
沙丘子看了轩辕离歌一眼,确定他所有穴道都被封死,这才喃喃自语离开。
很快,一室便恢复了安静,轩辕离歌静默地坐在角落里,一直低着头,谁都不知道,打从他低头起,打从紫晴的语气变冷开始,他便一直、一直盯着他因常年抚琴而满是老茧的手心看。
他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力量,她所有的伤痛,所有的无助,所有的回忆,全都留在这双手上了。
永远不会减少,却也永远不会再增加!
紫晴着急地进城,而影子找了许久都找不到沙地上有什么机关,心急不已,见西凉太子迟迟没有出鸣沙窟,也不好闯进去找司徒浩南,只得出城调遣人马!
这时候,鸣沙窟里,一片尴尬!
别说耶律芊芊,就连司徒浩南,都不认得眼前这突然闯进了的人是什么人?
原本,两人紧紧相拥,静默无声的!
只见一个身穿西凉皇室风格衣裳,却一脸粘上去络腮胡子掉了一边,留着一边的大男人风风火火冲进来,司徒浩南下意识将耶律芊芊护得跟紧了,而耶律芊芊也惊得抱司徒浩南更紧。
两人亲密相拥着,同那个大汉对视。
耶律芊芊双眸红肿,泪迹未干,被拥在宽大的男人怀中,可怜兮兮地像只小白兔,“司徒,他……他有点像……”
“西凉使臣……”司徒浩南亦是低声,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不是关于耶律芊芊,也不是关于西凉使臣,而是关于他的好哥们,君北月的!
三人对视,完颜烈怒气冲冲,气息真真的是从鼻子里喷出来的,恶狠狠地盯着他们,至今一言不发!
司徒浩南再笨蛋,都知道这家伙是西凉的人,一时间也全都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是好。
然而,偏偏都这种时候了,耶律芊芊这个二货,居然还怯怯地开了口,“使臣大人,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易容伪装,你是谁呀?你怎么词室的衣服?”
司徒浩南很不愿意面对,却不得不正视,正要开口呢,完颜烈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把掀掉另外半边假胡子,露出了轮廓分明,帅气英俊的脸,冷声,一字一句道,“耶律芊芊,你好好瞧瞧本太子是什么人!”
耶律芊芊立马傻了,完颜烈,居然是他!
她在边关的时候撞见的家伙,她即将要嫁的人,她的未婚夫呀,她当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奸夫淫妇!耶律芊芊,司徒浩南,本太子要你们付出代价!”完颜烈像是疯了一样,并没有对他们两人做什么,而是愤怒的转身就要走。
而就在这时候,耶律芊芊和司徒浩南不约而同齐声,“不许走!”
这家伙要是走了,那还得了!
这件事的后果没有轻的,只有严重的,这家伙一走,必是直接回国的,而他在来,带来的必定就是战争!
“你不许走!”耶律芊芊也顾不上那么多,挣开司徒浩南的怀抱,冲过去就拽住完颜烈的手臂,而司徒浩南一颗心直接凉到底了,他总算知道君北月打耶律芊芊什么主意了!
他总算知道君北月要怎么报复耶律辰毅了!
对于西凉来说,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独独这婚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和司徒芊芊无可救药了,而耶律辰毅更加完蛋了!
“放开!”完颜烈冷声,“拿开你肮脏的手,你这个不衷的女人,你骗了本太子,让本太子恶心!”
“不许走,我们有话,好好商量,我……我……”耶律芊芊急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就是死死地拽住完颜烈不放手。
完颜烈双眸冷眯,猛地就狠狠甩开耶律芊芊,司徒浩南急急抱住,翻滚到一旁。
“打女人算什么男人!”他怒声,被君北月逼到这份上了,他只有当奸夫当到底,带耶律芊芊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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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你去死吧!
司徒浩南拉着芊芊,转身要往洞口去,完颜烈立马将手中双刃匕首飞射过来,幸好司徒浩南侧头躲过,那匕首没有插入他的脖子,而是狠狠插在墙上。
出人意料的是,匕首竟又自己弹出来,刀柄冷不丁冲他撞来!
完颜烈不是省油的灯,司徒浩南同样也不是一般的兵,两人实力相当,照理说司徒浩南已经到门口了,要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惜他带着个笨手笨脚的耶律芊芊。
一侧身,立马也将耶律芊芊狠狠拽过去,不得不拔起长剑!
也不知道君北月在外头的情况如何了,至少一惊动了完颜烈,便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而且,他们就半个时辰的时间,祭沙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耶律辰毅要是找不着人,他们铁定更加麻烦!
当然,对于这些麻烦,司徒浩南是想到了,却也不怎么担心,不管怎么样,君北月在嘛!
事情是那家伙挑出来的,只要他在,司徒浩南就可以安心,谁都不怕!
想必,一切那家伙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吧!
指不定此时,君北月,或者影子等影卫就在外头等着接应他们呢!
司徒浩南如实想,心下越大有底,放下耶律芊芊,长剑咻咻朝完颜烈刺入,不过片刻,两人便打得难分难解。
耶律芊芊在一旁看着,脑海还是一片空白!
怎么办,她惹大祸了,要是哥哥知道,要是父皇知道,她该怎么办呀!
完颜烈突然出去跟父皇说,她一定就完蛋了,不,不仅仅是她,整个西荆的前程都会完蛋的!
西荆历史上,就是一直受制于西凉,所以无法进兵中原的!
好不容易和西凉有了联姻的机会,又被她给搅黄了,她就是西荆的大罪人呀!
如果她现在跟完颜烈好好说,会不会还有补救的机会呢!
完颜烈不是很痴迷于她吗?是不是她能够想出个什么办法说服完颜烈不要和西荆断交呢?
耶律芊芊恐惧着,担忧着,想啊想啊,正要开口呢!
就在这时候,司徒浩南分明占了上风,退过来,拽着她便要走,耶律芊芊恍恍惚惚地被拽着走了几步,正要出山洞,谁知被打趴在地上的完颜烈突然蹦出去,持匕首狠狠冲过来!
他好凶,好狠,好可怕!
他这是想杀了司徒浩南!
耶律芊芊见状,顿时愤怒,就在司徒浩南长剑抵上完颜烈的匕首,两人陷入短暂的街时候,她顾不上刚刚那什么“好好说”的想法,猛地提交,狠狠就朝完颜烈下腹命根子的地方踹去,“敢伤司徒,你去死!”
司徒浩南怔了……
完颜烈也怔了……却冷不丁闷哼一声,捂着下腹跌跪下去,司徒浩南还是怔着,耶律芊芊二话不说,反倒拉着他,“走啊!”
然而,一出鸣沙窟,他们便都傻了!
只听洞窟外头,沙鸣声如天雷滚滚,如马蹄哒哒,似乎有千军万马在云层里呼啸疾驰,随时都有可能破天而下,冲到鸣沙山来!
时辰到了!
耶律芊芊太熟悉这样的声音了,祭沙的时辰到了!
她没有回去,完颜烈也没有回去,麻烦大了!
而司徒浩南环视周遭一圈,心下越发没底,越发不安,冷不丁大喊,“君北月!影侍卫!”
可是,他的声音淹没在鸣沙声中,没有得到回应!
人呢?
君北月不会那么不靠谱吧,挖了个陷阱给他跳,还没准备把他捞出来!
“胭脂呢?”耶律芊芊怯怯喃喃,“胭脂哪里去了?”
两人相视,司徒浩南怯怯道,“怎么办?”
耶律芊芊摇了摇头,她也拿不了主意,她想逃的,永远逃出阿克巴楚这座监牢,可是,这里虽然是软禁她的监牢,却也是有疼爱她的母后,宠她宠到无法无天的父皇,还有最最疼她的亲哥哥!
别的皇族里,别说皇子斗得你死我活,就连公主们都斗得你活我死的,就她不一样!
哥哥太强大了,哥哥一直保护着她,宫里的庶出公主很多,却从来没有人敢招惹她的!
阿克巴楚也是她的家呀!
她远嫁,不是父皇和哥哥愿意,是他们迫不得已的!
谁叫她那么不幸被完颜烈相中了呢?
想逃,又不想丢下一个烂摊子一走了解!
耶律芊芊矛盾得眉头紧锁,而司徒浩南亦是俊眉紧蹙,不管君北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至少他现在要把自己保住!
“走吧!在你哥哥找来之前,我们必须出城!”司徒浩南当机立断!
耶律芊芊却迟疑了,哭过的眸子泪汪汪的,楚楚可怜看着司徒浩南,“我……我不能走。”
“那你留着!”司徒浩南立马松手。
如果按照君北月的计划来看,耶律芊芊这件事其实已经可以到此为止了,其实已经算是非常成功的了!
不管耶律芊芊是留,还是逃,都改变不了完颜烈亲眼所见的一切,都改变不了西荆即将面对西凉的大麻烦!
他,其实可以走的!
带着这个女人,是给他自己添麻烦,西荆皇室追到天涯海角都会追杀他,而司徒城那边,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必定会重罚他,必定不会让耶律芊芊进门的!
带这个女人走,他要面临的代价,其实很大很大!
耶律芊芊可怜兮兮地看着司徒浩南,咬了咬,还是拉住他的手了,事到如今,就算她留下,又怎么怎样?
完颜烈真的会原谅吗?
就算原谅了,可想而知,她嫁过去的日子该有多难过!
她拉着司徒浩南的手,哽咽道,“我不想当西荆的罪人……”
“那你留下!”司徒浩南很果断,没有耽搁的时间。
“不要!”耶律芊芊好凶。
“那不要哭,走!”
他真不明白,这小丫头那么单纯的人,怎么会有那么伟大的情怀,一个人要为整个西荆奉献呢?
她就真以为她风险了,西荆就会从此没有战争吗?
那怎么可能?
如龙渊诸方霸主割据,人人都想一统龙渊,都想称霸这片土地!
所有的不战,都是为了大战!
西荆一保住西边边界线,必定会谋划东征的,东征,就不是战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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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1好狠的大哥!
若要不战,必先战,战而出霸主,出天下大一统,而后出圣贤,出明君!
这丫头一定不知道,完颜烈会看中她,全都是因为她那位好哥哥安排的!
司徒浩南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也不是跟她谈条件,大手胡乱替她抹了抹眼泪,立马拉着她大步走。
耶律芊芊屁颠屁颠小跑地跟上,她也管不到那么多了,一个女人可以在情况相当糟糕的情况下,什么都不用想,就跟着一个男人同一个方向走,事来则应,其实是最幸福的!
然而,他们还没有走远呢,“重伤”的完颜烈便冲出鸣沙窟了!
“耶律芊芊!本太子一定要娶到你!”
他咬牙启齿,此时对耶律芊芊的想娶,已经不是之前对她舞艺的欣赏,对她身为公主却大大咧咧的性子的喜欢了!
而是恨!
这个女人,居然敢在嫁给他之前,同别的男人幽会相拥!
居然敢踹他的下面,要他断子绝孙!
如果刚刚她那一脚再狠一点的话,他真的就会断子绝孙了呀!
完颜烈怒得宽大英俊的额头上浮出了好几道青筋,一脸阴鸷骇人,他立马就取出牛角吹响,着急下马,自己追了过去!
司徒浩南和耶律芊芊回头看去,皆是大惊,逃得更快!
号角声不断,完颜烈拼命追,不一会儿,他手下的侍卫便全都到了,全在司徒浩南和耶律芊芊背后狂追!
司徒浩南走的是绕开祭沙祭坛的路,甚至绕道皇宫,从城墙杀出去!
原本以为会争取些时间,能避开耶律辰毅久一点的,可谁知,完颜烈追来就追来,好追得如此声势浩大!
不引人主意打偶难了!
而此时,正到处找不到耶律芊芊和完颜烈,君北月的耶律辰毅,一听到号角,立马就追过来!
见状顿时大惊,没有多问,却多多少少明白了个大概,立马下令,“来人,从前面前面围堵,马上!”
这里绝壁是人家的地盘呀!
调兵遣将不过是片刻的事情,司徒浩南拽着耶律芊芊很快就戛然止步了,前面不知道从哪里杀出的一对人马,不仅仅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还直冲他们而来!
这下子,可谓是前有围堵,后又追兵,逼得他们不得不往祭坛那边去!
可是,很快,耶律辰毅亲自率兵,冲祭坛那边追来!
三方人马形成一个三角形将司徒浩南和耶律芊芊包围住,而祭坛那边,所有人全都冲他们看过来了。
此时此刻,司徒浩南恨不得高喊一声,“姓君的,你在哪里!”
终于,他缓缓止步,吐了一口浊气!
“耶律辰毅,你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完颜烈怒吼,质问!
“一定是误会,一定是受这个无耻之贼诱骗,待我抓了这淫贼,必定给你一个交待!”耶律辰毅大喊,自闭的家伙,难得不自闭了,足见这件事的严重性!
西荆皇帝赶来,又急又气,恶狠狠地瞪着司徒浩南,险些吐血,“司徒浩南,你!你!朕告诉你,这件事你如果没有给朕一个交待,我西荆跟你司徒城没完!”
得,所有人都冲着他,他成淫贼了。
耶律辰毅眸光一闪,立马从马背上翻身而起,司徒浩南无奈是无奈,却没有放松一丁点儿戒备,他知道,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君北月必定是出事了,否则不该如此的!
他拉着耶律芊芊,拔剑相迎的,而与此同时,完颜烈也把起匕首杀过来,司徒浩南虽武功极高,出身名门,可是,碰上那么强悍的敌手,以一敌二,又要护着耶律芊芊,根本拼不过!
很快,他双臂上便被割出了数道伤痕,耶律芊芊看得心疼,见耶律辰毅一剑又要刺来,立马猛地将司徒浩南拉到身后的,迎面而上,怒声,“我是自愿的,我倒追他的,追了他好几年了,这件事跟他没关系!全都是我的错!”
耶律辰毅及时收剑的,听了这话,顿是大惊,而一旁的完颜烈也震惊得停下动手!
她自愿的?
“哥哥,我早跟你说过了,我不想嫁人的。”耶律芊芊低着头,不管看耶律辰毅,也不敢看她的父皇,却继续道,“我也跟父皇说过的……”
“西荆皇帝!”突然,完颜烈怒吼,想当初,这对父子是怎样告诉他的,告诉他芊芊公主很期待呢,多他也很有好感呢!
完颜烈在气头上,西荆皇帝和耶律辰毅也在气头上,可谁知,耶律芊芊还看不清楚形势,跪了下去,认真又道,“父皇,哥哥,烈太子殿下,芊芊和浩南是真心相爱的,希望你们成全!”
司徒浩南的嘴角在抽搐,不,他的五官全在抽搐,不,他的五张六腑全抽搐了!
耶律芊芊傻啊!
求有用吗?如果有用,早就不会让她嫁了,还要等到现在!
西凉,虽然不如匈奴野蛮,却也是出了名的蛮呀!
求没有用的!
完颜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成全?你这是求本太子成全吗?本太子告诉你,你现在乖乖的随本太子到西凉去,本太子还可以考虑考虑,原谅你父皇和哥哥!但是,本太子告诉你,你,永远得不到原谅!”
话音一落,西荆皇帝迟疑了,可谁知耶律辰毅立马下令,“来人,把芊芊公主带回宫,备嫁!”
得不到原谅的出嫁,注定要被折磨一辈子的!
再嫁过去,在西凉那野蛮的地方,耶律芊芊只会沦为奴隶!
耶律辰毅,这个哥哥当得未免也狠了吧!
司徒浩南眸光一冷,立马将耶律芊芊拽起来,趁这机会就从一侧逃出包围圈!
他分明听到耶律芊芊在哭,可是,他顾不上那么多,他也顾不上后头到底有多少追兵!
他豁出去了,那性命在奔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带这个丫头逃!
不能让他们追上,一旦追上,就相当于是他自己亲手将这个丫头推入地狱里去!
司徒浩南咬着,逆着风,疯了一样狂冲,原本清俊的面容都狰狞了起来,就像一头暴走的野兽!
可是,很快,耶律芊芊也跑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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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2她是女神!
“丫头,撑着,咱们必须走,我带你走,不要哭,再坚持一点,我带你回家!”
司徒浩南边跑便安慰,可是,他的速度太快了,简直是用内功在奔跑的,连他自己都气喘吁吁的了,何况是耶律芊芊呢!
后头的追兵,越来越近,耶律辰毅和完颜烈离他们更紧!
不能再慢下去了,他们已经看到城墙了,很快就可以逃出去了!
司徒浩南咬了咬牙的,背起耶律芊芊,可是,还没有跑几步呢,险些便从嘴角渗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能同耶律辰毅和完颜烈拉距离,天晓得他到底耗费了多少内功呀!
拼命地跑,终于,他也跑不动了,双腿一软,同耶律芊芊一起跌了下去!
两人都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奇怪的是,后头的人却迟迟没有追来!
怎么回事?
耶律芊芊使劲地撑起来,回头看去,只见他们身后,虽然称不上千军万马,可是数十名骑兵一字离开,而耶律辰毅和完颜烈骑在高大的马上,站在最前面。
似乎,他们看的不是他们,而是……
耶律芊芊气喘吁吁着,狐疑地沿着他们的视线往上看!
上面,没东西呀,上面是天呀!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朝前面城墙上看去!
这瞬间,她愣了!
那是什么?
不,那是谁?
“浩南,你看……你看……”
耶律芊芊气喘吁吁地怕司徒浩南,司徒浩南也正纳闷着,缓缓抬起头来,一撞见高高站在城墙上那人,他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怎么会是她!
“浩南,她是谁呀?”耶律芊芊身心俱疲,累得有行惚了,“浩南……她上天派来救我们的天神吗……可是……可是,可是她怎么那么丑啊……可是,可是她好酷啊!”
说着,说着,她便昏迷了过去,而司徒浩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确定没有掉,这才喃喃道,“她是你一直惦记的人呀!”
只见城墙上,一个女子高高在上的站着,一身黑衣劲装,她双手负于身后,腰杆笔直如劲松,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狂佞张扬之息吗,如天神一样凌驾于众人之上!
她的脸,却丑陋得堪比怪物,可是,那一双眼睛,在丑陋之中却硬生生透出了艳艳惊华的尊贵,任何容貌,任何光彩在她眼前,都会黯然失色!
她的右侧是以影子为首的训练有素的影卫,一个个黑衣蒙面,十分神秘!
她的左侧是以冰蝉为首的佣兵,一个个身着?揞??恍若战神!
全都一字列开,整整齐齐站着,随时准备待命!
她冷眼睥睨的耶律辰毅,并没有看司徒浩南他们一眼,却似乎早就将他们纳入保护范围了!
脚下的,就只有司徒浩南和耶律辰毅认得她是谁吧!
“你是什么人?警告擅闯我阿克巴楚!”西荆皇帝忍不住大喊,分明也被她的气势震慑到了!
这时候,完颜烈才缓过神来,怒声,“她又是谁!”
耶律辰毅回答,只低声,“拿下公主和司徒浩南!”
说着,便猛地就从马上凌空而起,持剑冲紫晴袭来,紫晴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亦是凌空而上,与此同时,影子等一干影卫齐齐落下,朝司徒浩南他们而去!
紫晴一凌空,并没有迎上去,而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从背后取来一把古琴,一手抱琴,一手拨弦,一下子就打出了数到威力十足的风刃!
这琴,虽然不是无筝,却也能让她借用借用,五指风刃,一道道凌厉狠绝,一道道全冲着耶律辰毅的要害打,给他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寒紫晴,你是自投罗网!”
耶律辰毅冷声,一边剑挡风刃,一边不断在找机会靠近紫晴,面对谙熟风刃之人,近攻才是王道!
紫晴贯彻了她一贯不废话的作风,风刃不断,位置也不管变幻,也不知道她的轻功何时练得如此了得!
在空中移位,脚步翩然如舞步,十分优雅!
脚步优雅,手指凌厉,这一动一静,一柔一狠搭配起来,非但不生硬,反倒自有一种阳刚和阴柔融合的舞态!
看得低下旁观的完颜烈竟忘记了要擒拿耶律芊芊和司徒浩南,竟一直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似乎在欣赏一曲稀世罕见的盛舞!
这也难怪,这位西凉太子对耶律芊芊痴情,本就是对她的舞艺痴情,要移情别恋,见着更绝美绝妙的,要移情别恋,也算正常!
他看着看着,突然就凌空而上来,同耶律辰毅一同进攻!
脚下,侍卫和影卫已经打成了一片,而上空,紫晴冷眸一眯,猛地就退回城墙上盘腿而坐,在耶律辰毅和完颜烈正要追来的时候,冷不防“铿……”一声,扬起了“离殇”的第一声!
虽然不是魔筝,也不是无筝,但是,至少也是她临时找到的一把好琴!
离殇本身就具有非常强大的音杀能力,她如今的琴艺足以弹出离殇的杀气!
何况,她此时的杀气远远比离殇本身还要重!
“铿铿铿……”
很快,琴音起,怆然悲怆,一声声成曲,应接不暇!
在场不少定力薄弱之人,马上就有了反应,一个个变得静止不动,面容哀伤!
耶律辰毅回头看去,见父皇和朝廷不少要臣都着魔,不得不停下攻击,退回去保护,甚至让擒拿司徒浩南的侍卫都退回去保护皇帝和大臣!
大部分开始撤退,耶律辰毅其实从第一声就受影响了,却一直撑着,完颜烈一见紫晴真的弹琴,立马认真听,只觉得这曲的节奏分明是君北月弹奏的离殇,只是,听起来的感觉似乎不太一样!
他听着听着,定力虽好,却也很快入了迷!
很快,全场渐渐安静了下来,耶律辰毅咬着牙,猛地一剑割破自己的手背,利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他毫不犹豫,持剑再次跃起,竟直冲紫晴而起,“咻”一声,利用剑芒的劈断了紫晴的琴!
“铿……”一声,琴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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