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老大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秦寿见震慑住了众人，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过关了，不过心里也免不了有些小得意。
其实，为了当好这个头儿，他也是铆足了劲的。比方说当时他就想去纹个霸气的纹身，可是那真他大爷的太疼了。然后就偷偷买了一堆防水纹身贴纸，可是这几天地推，回去累的跟狗一样，倒头就睡，这不今天就忘了贴了。
秦寿还回顾了一下古惑仔经典电影，看老大们有的身着黑西装，身子笔挺，一看就很威武，有气势。于是找了一圈，从市场上买了一身便宜西装。结果第二天穿出来，拿着传单去地推，感觉成了房产销售了。
老大们似乎有的穿唐装，显得温文儒雅，谦谦有礼，像一个身居幕后的儒将，于是也买了一身深灰色唐装穿上。结果第二天刚到单位，职员们就打趣：“秦老大，你这是穿你爷爷的衣服？别说，挺合身的。”
看来衣服路线走不通，那就走彪悍路线吧。秦寿见影视中，一些嘴上说着俺就是个大老粗的大佬，标志性的东西就是一条大金链子，很具有震慑性。于是决定入手一条，可是到了金店一看，好嘛，这价格也挺有震慑性的。不过没事，咱有渠道，于是辗转从朋友手中购得一条大金链子，一挂脖子上，好家伙，终于有点跋扈气质了。
秦寿想到这儿，情不自禁地看了下自己的大金链子，还是这宝贝给咱争气啊。可是一看，自己的大金链子竟然浮在水面上。
秦寿见小弟们也盯向了自己浮起的大金链子，于是跟自己小弟们解释道：“金的密度是十九点多每立方厘米，水的密度是一克每立方厘米，按照常理来说，金属掉进水里应该是沉入水底的。不过呢，因为工艺原因，金链子一般都是做成空心的，加上空心的体积，项链密度又小于一克每立方厘米。所以说呢，金项链浮在水面上是一个很正常的现象。”
有的小弟疑惑地问道：“我听别人说金链子一开始浮在水面上很正常。放水中时间长了，空心中充满水，那就会接着沉到水中。”
于是一干小弟又盯着金项链，等着它沉底。可是半天金项链就跟和他们别劲似得，还是没啥动静。
秦寿又接着解释：“咳咳，因为表面张力的原因，金项链空心处的气泡很不容易溢出来。表面张力的形成同处在液体表面薄层内的分子的特殊受力状态密切相关，你看咱们泡在水中的皮肤上不是也有很多小气泡吗。所以说从项链是否浮在水面上判断是不是纯金的不合适。”
“对对，判断是不是金的，应该靠咬，咬痕越深纯度越高。你看奥运健儿得了金牌为什么要咬呢，就是看看金牌是不是假的。”又有小弟开始科普。
于是在小弟们殷切的目光中，秦寿开始拿牙齿咬金项链试验。秦寿心想，不就是咬个牙印吗，咱牙口好，咬松子、核桃都没有问题，咬个黄金还不是手到擒来。于是使劲一咬，硌得牙生疼。拿出来一看，真有个牙印，于是给小弟们看：“看吧，咬出来牙印了吧。”
众小弟点头称是，不过有个小弟问道：“怎么这牙印里面有点黑。”
没等小弟们细看，秦寿赶紧收好，说道：“有点黑很正常啊，金属氧化吗，没看金戒指什么的过段时间就要到金店里面去洗洗吗。好了别再看着我了，赶紧去搓背去。还看，再看搓背自己掏钱。”
这下众小弟才一哄而散。
六月八日，是一个重大的日子。这一天是莘莘学子高考的日子，是他们命运的一个转折点。
学生们走入考场，家长们都在学校外树下、房屋的阴影中等待。夏天天气酷热难耐，空气中总是弥漫着燥热的甜意，阳光毒辣，暑气熏人，加上蝉鸣不绝，让人心烦意乱。等待的家长们心焦不已，然而这时候却传来了一阵音乐声。
六月八日是个好日子，有六有八。在宋朝，六和八都有着特殊的含义，深受大众喜爱。六寓意“牛”、“禄”，取“**”、“六六大顺”之意，是一个福禄俱备的数字。八和粤语“发财”的“发”发音相似，很受宋国人，尤其是商人的喜欢，寓意事业蓬勃发展，兴旺发达。同时，六和八，也是双数，代表着事业、生活的双丰收。
六月八日是个吉利的日子，一些店铺也选择这黄道吉日开张。在一个学校考点不足二百米处的一家金店就选择了今天开张。
这家金店采用中式风格装修，外立面增加柱子和挑檐造型，就像是一座宫殿，流光溢彩，富丽堂皇。
金店开张，也是颇费一番功夫。请了很多演员表演，吸引人气。戏台子上，锣鼓喧天的配乐和演员婉转的歌喉，与蝉鸣配合，更增添了一丝烦躁。
学校门口等待的家长们，听到喧嚣的音乐声响，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么吵闹的声音，怎么会不影响教室中考试的学生呢。官府都下了文书，高考两天中禁止土方作业，禁止学校附近汽车鸣笛。怎么这店家还这么吵闹。
魏绸缪的孩子今天也参加高考，自己辛苦了一辈子，不想孩子也跟自己一样吃没有文化的亏，只能赚些辛苦钱。所以他对孩子的高考看的额外的重。
那段备战高考的日子里，看着孩子拼命学习，砥砺前行，重复地做着一张又一张的复习题，日复一日地模拟考试，魏绸缪很是心疼，可惜自己不能身而代之，分担一点，只能勉力做好自己的后勤工作。
孩子平时五点半去上早自习，魏绸缪四点半就起床做好早餐，乘出来让饭凉凉，免得孩子起床后吃饭烫嘴，耽误时间。晚上十点，孩子晚自习回家，魏绸缪也准备好饭菜，让他吃个夜宵。自己知识不足，不能辅导孩子功课，可是补习班、作业班报了不少，唯恐从外部环境上拖后腿。
眼看到了最后的决战时间，竟然有嘈杂的声音影响孩子考试，这还得了。魏绸缪跟旁边等候的家长们一商量，决定去跟金店理论，让他们关了音乐。避免影响到高考学子。等候的家长也早就一肚子火了，有人带头，响应者云集。
众人到了金店门口，跟金店负责人理论，要求他们停止开业庆典的表演活动，不要影响到高考学子。
金店负责人听了很是不满，说道：“我们也是请高人算过了的，好不容易等到了黄道吉日，怎么能听你们说几句就中断了？这可不吉利。你们学生不容易，我这做生意的就容易了？再说了，我这又不违法，哪条法律规定今天我不能开业了？”
众人听了怒火中烧，气道：“孩子们平时学习就不容易，就是为了高考。这两天全社会都在关注配合高考，你们竟然还在考试时候制造噪音，还是不是人了。”
说到气头上，有人就指指点点，也有的推搡两下。金店负责人被推了两下，也火了，喊了自己店里的保安和员工，让他们拿着棍子、拖把等出来，然后指着闹事的家长们说道：“你们不要仗着人多，谁要再无理取闹，我就要让保安赶人了。”
金店是一个敏感的地方，保安也都是请的一些五大三粗的人。家长们一看要动武，都是往后退缩。只有魏绸缪和几个领头的还在前面跟他们理论。
金店负责人也不废话，直接让保安开打。老板可是发了工资的，虽然感觉不太合适，可是保安们还是将魏绸缪几人赶开，中间不免摩擦有点拳脚冲突。魏绸缪挨了几拳，脸颊都肿了。
魏绸缪气的眼都红了，自己一辈子与人为善，吵架都没吵几回，这次只是正当的利益诉求，竟然被打了，他这股火憋着实在难受。突然他看见旁边一个拿着传单看热闹的人很是眼熟，略一思索，不禁指着那人叫道：“我都被打了，你还在那看热闹？”
那个拿着传单的人正是秦寿。今天他正好在附近“地推”，也就是挨家挨户地推销自己的保险业务。金店开业，很是热闹，他也就过来，想着能不能碰碰运气，要是对方办业务，那可是一笔大买卖。
结果刚来，就看见一堆人围着金店闹事，本着大宋朝人民爱看热闹的习惯，他也站在树荫下津津有味的看起来。谁知被打的人里面竟然还有熟人，一下子将他认了出来。
秦寿寻声望去，见那人是自己的至尊客户魏绸缪，赶忙上前，说道：“老魏，我也是刚到，没看出来竟然是你。你们这是怎么了？”
魏绸缪将金店开业表演声音太大影响高考学生，自己等家长来理论被拒还被打的情况说了一遍，说的时候义愤填膺，声音颤抖。然后魏绸缪说道：“我可是给你交过押金的。这事你管不管？”
秦寿略一思索，答道：“老魏，按照咱们的合同，我们是负责你们店里财产和在店时候发生冲突的人身安全。”
魏绸缪听了顿时感觉更气了，自己未雨绸缪办了保险，遇到事情还不能解决，感觉自己被骗了。刚要发火，秦寿却接着说道：“但是，你是我们公司的至尊客户，照顾咱的生意，咱们也是朋友了。我既然办了安保公司，也要讲一些江湖道义，不能死扣着合同办事。这个忙，我帮！”
第七十六章 猫有猫道鼠有鼠招
魏绸缪听完秦寿话，先是愤怒，后是惊喜，这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魏绸缪说道：“好，既然你讲义气，我也不含糊，这次你帮忙，我回去就一下子买三年的保险。我一些朋友亲戚也是做生意的，那条街上做生意的我也很熟，回去我就给你拉人去。”
“好，老魏，那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先叫人来平事。”说着，秦寿打电话喊公司员工来帮忙。
十来分钟后，公司一群人就来了。秦寿带着员工们去找金店老板理论，刚说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金店老板就让保安将他们打了出去。
在店门口，金店老板指着他们骂道：“就你们这几个货色还来跟我谈？也不打听下我是谁？我可是金百万。就你们还开保安公司？你看看我店里的保安，那不是退伍军人就是散打选手，你们这一群人是什么，能打得过吗？还说叫捕快，告诉你，老子上面有人，报出金百万的名号来，咱这儿的捕快谁敢来抓？你们保安公司我听都没听过，想来也没有啥人脉。你说你们没实力，没人脉，开的毛的保安公司？”
秦寿被说的哑口无言，领着一群员工离开。在不远的树荫下，魏绸缪几人眼见秦寿他们也是被打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劝慰他们：“金百万这人我们也听过，骄横跋扈，无法无天。但是官府拿他还真没啥办法。要不然咱们就这么算了吧。”
魏绸缪也劝道：“是啊，他们人那么多，上面还有人罩着，你斗不过他的。”
要不说劝人得讲究方法，这魏绸缪也是好心，可是这说话方式不太好，秦寿心想，他们人多，上面有人罩着，我就没人罩了吗？秦寿想到这，对魏绸缪说道：“你等着，我跟我大哥打电话。”
说着秦寿拨通了戚斌暄的电话，刚接通，秦寿就小心翼翼地问：“戚大哥，你现在方便吗？”
戚斌暄看来电话的是秦寿，本来就有些莫名其妙，见对方问的也突兀，莫名其妙地说道：“我正陪我女朋友买项链呢，过两天她生日。怎么了？”
“啊，原来是陪大嫂买项链啊，是这样的……”秦寿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然后委婉地提出自己想让秦寿带人来帮忙的想法。
戚斌暄听到这也是一愣，带人？自己可是光杆司令啊，去哪找一堆人来帮你，难道让我找龙虎营的人来吗？
于是戚斌暄回道：“秦寿啊，我已经退隐了，再找之前的兄弟们帮忙不太合适。而且如果你一遇到难事就找家长，时间长了怎能服众？”
秦寿听了，恩恩两声，神情沮丧。
戚斌暄听了，也感觉就这么直接拒绝不太好，接着说道：“就刚才你说的那些事情吧，其实也很简单。猫有猫道，鼠有鼠招。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明的不行就来暗的，阳谋不行就来阴谋。我指点你几下，你的手下里面不是有碰瓷的吗，带着他们前往，稍有冲突，然后就让他们躺地上讹诈对方，把事情闹大，看他们还有心思演出吗？还有他们不是开的金店吗？金店最怕啥，那就是怕顾客们不信他们的质量。如果你们在金店里面买到了假货，然后在演出台上大肆宣扬，那会怎样？他们自己先把音响停了吧。还有据你所说，他们主要是音响太吵闹，影响考生。所以你们当务之急是先把音响停了，怎么停呢？音响得有电供应吧，得有数据线传输吧。你们偷偷把电闸关了，把数据线剪了，趁乱没人注意的时候把音响搬走，他们还能怎样？再去添置新的不是需要时间吗？稍弄几下，很快就能够拖过考试时间的。记住，强硬、面子那些都是次要的，达成目的、完成任务才是主要的。”
秦寿听了豁然开朗，激动地对戚斌暄说道：“谢大哥教诲，听大哥一席话，胜过看三部古惑仔电影。”
戚斌暄听了哭笑不得，说道：“行了，别拍马屁了，你这都哪跟哪啊。赶紧去帮忙吧。”
秦寿打完电话回去。众人问情况怎样。秦寿说戚大哥不同意借人，众人听后一阵沮丧。秦寿见众人反应，连忙说：“你们别急啊，这是因为这事吧，在大哥眼中就不算个事，很容易就解决了，根本不用借人。”
说着秦寿将法子一说，众人恍然大悟。于是，秦寿打电话将碰瓷团伙叫来，连同众人安排布置一下。
碰瓷团伙中，那位负责倒地的老人笑道：“我就说嘛，三十六行，碰瓷最强，你看还得用到我们老本行。”
这时候，秦寿手下一个小骗子说道：“屁话，三十六行，诈骗为王。跟诈骗比起来，碰瓷算个球。”
秦寿不乐意了，说道：“你们别嚷嚷，还放不下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身份吗？现在你们是保安，要时刻保持一颗正义的心。你们是保护客户的人身财产安全。虽然有时候需要用一些不太恰当的手段，比方说这次。但是，你们出发点是好的，目的是好的。好了，不说了，大家赶紧干活去。”
那个小骗子说道：“秦老板，我这干活没问题，不过得有一个道具吧？”
“什么道具？”
“假的金项链啊？”
秦寿气道：“我去哪给你弄假的金项链啊。”
还没说完，秦寿只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的脖子。秦寿无法，只好从脖子上将自己的金项链取下来给小骗子，嘴上嘟囔道：“你要是干不好，回来小心我抽你。”
众人嬉笑着离去准备着。
秦寿带人在金店门口站着，装作看表演的样子。店员汇报给金百万，金百万带着一群保安出来，喝问道：“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看表演啊，你们既然演出，还不能我们看了？”秦寿吊儿郎当地回道。
“哼，你们别惹事。要不然我还得打你们一顿。”说完，金百万转身离去，还没走几步，音响声音戛然而止，店里灯光什么的也灭了。
“怎么回事？快去看看。”金百万赶紧找人去查看。
一会儿来人报告：“金老板，是跳闸了。”
“那推上去啊。”
“推上去不管用啊，闸刀下边电线少了一大截。”
“那还不赶紧找人修？”
“可是我们没有电工啊。”
“打电话找，去五金店请，别管多少钱，抓紧时间。”金百万吩咐完，转头看向秦寿：“是不是你们干的？”
秦寿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说道：“怎么可能啊，你看我带的人都在这里看戏呢。”
秦寿将“看戏”俩字着重讲出，气的金百万只想骂人。可是看确实刚才闹事的几个人都在这儿，也不确定是不是就是秦寿他们干的，只好作罢。
因为没电，表演的演员也都找凉荫地方休息，大热天的，能歇会儿谁愿意去蹦蹦跳跳啊。
等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电工来了，拿起工具，七八分钟搞定。推上电闸，有电了。
金百万赶紧催促着演员上台表演。演员在台上站定，可是等了半天，音乐还是不响。
金百万问：“怎么还不表演？”
“没音乐怎么表演？”
“音乐呢？音响师呢？”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子跑来，气愤地跟金百万抱怨：“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音响的音频线被剪掉了三四十米，就剩电脑和音响前后的两米了。我干了十几年音响师了，头回遇见这情况。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金百万一听也是气愤不已。一边安抚音响师，让他赶紧去买音频线，一边思索着自己到底得罪了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对付自己。
结果金百万一抬头，就看见秦寿一伙儿正一人拿着两个冰棍在那里啃，边啃还边笑嘻嘻地用冰棍对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
金百万气不打一处来，上去质问：“这是不是你干的？”
秦寿阴阳怪气地回道：“金老板，你凡事要讲证据。我都跟你说了，我的人都在这里看戏呢。哪有空去给你捣乱。”
“就是就是，跟你捣乱有啥好的，惹怒你，那些五大三粗的打手报复咱们，咱哪里受得了。”
“对啊，就是报告捕快，金老板有后台，人家也不管。咱们躲着金老板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招惹您呢？”
“是啊，你看咱都躲这么远了，金老板还来找咱，要不咱再躲远点？”
金百万越听越气，一挥手：“给我打。”
众保安一拥而上。秦寿一看架势不对，直接把冰棍往金老板脸上一扔，说了句：“快跑。”然后往人群中躲。
手下们也是有样学样，一个个把冰棍往金老板脸上砸去。
这下金百万算是明白为什么他们都拿两个冰棍了，原来是双倍弹药，双倍冰爽。
金百万一抹脸上的冰水，带头冲向秦寿他们。秦寿他们打架不行，躲得倒快，在人群中左闪右躲，金百万一伙儿就是抓不住。
金百万也是气急，见有挡路的，随手一拨拉，想提高速度。头几个还没什么，金百万又跑两步，见一个穿着土里土气，一身粗布衫的人挡在正中间，也不让路，随手又给扒拉开了。结果还没走远，就听见有人高喊“撞死人了！”声音清脆洪亮。然后金百万就被两个陌生男子拽住了，声称他把自己父亲撞死了。
第七十七章 真金项链不霸气
金百万看那个穿粗布衫的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细细一打量，这人头发胡须花白，年岁不小，不会真的被自己随手一扒拉，摔死了吧。顿时心中忐忑，辩解道：“我真没撞他，我只是随手推了一下。没使劲，真没使劲。”
这时秦寿他们反而不跑了，围了上来，叫道：“啊，金老板，你闯了大祸了，竟然撞死人了。”
两个陌生男人也说：“我父亲就在这里站着，你上来就把他撞翻在地，我告诉你，我父亲可是有心脏病，你看都不动了。你要负责。”
然后看着围上来的保安，叫道：“咋了，撞死人还不承认，仗着人多要打人啊？”
围上来的群众也是对着金百万一行指指点点，还有的拿起手机在那里录像。金百万赶紧制止手下不要乱动。
秦寿凑上前去说道：“两位兄弟不用怕，他们要是敢打人，我们护着你们。现在还有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金百万这时候忙说：“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随手一推。真的，哎，你们别推。保安，赶紧报警。”
这时候，金店里也是一阵喧闹，然后一个年轻男子护着一个女子被打了出来。年轻男女高声叫道：“刚在你店里买的项链，发现是假的，你们就不承认了？你们经理呢？我要找你们经理。我要报告捕快。”
围观群众也感觉好笑，这平时难得有个热闹，这一下子就发生这么多。有人多嘴道：“他们经理在那呢，你看，胖胖的那个，正被俩小伙儿拽着的就是。”
于是年轻男女跑上前来，也是拽着金百万：“我刚在你们店里买的项链，发现是假的，你们就不承认了？你看发票收据都在，凭啥说这不是在你们店里买的？”
金百万一下子被问得莫名其妙，忙问怎么回事。
年轻男子高声气愤地叫道：“我刚在你们店里买条项链送给女朋友，刚出门就碰见一堆人乱跑，碰翻在地，还被人踩了几脚。我赶紧拾起来查看，结果你看看。”说着男子拿起项链，指着明显铁的印迹说道：“你看看，这是金项链吗？表皮蹭掉了，里面就是铁的。你们拿镀金的东西糊弄人啊。我赶紧去找你们店员，结果他们翻脸就不认账，说不是在你们这儿买的。我才出来不到一分钟，要不是碰见有人打架碰掉了，哪会知道是假货。要是拿回去十天半月后才发现，你们才不认账吧。店大欺客，你们就是故意卖假货欺骗消费者吧。我要报告捕快，让他们来主持公道。”
一会儿工夫，捕快过来了，问是谁报的警。
被碰倒在地的老先生的两个儿子上前去，说金老板撞死了自己的父亲。
年轻男女也围上去说金店卖假货欺瞒消费者，还不承认，将自己打出店来。
金老板辩解说他们都是敲诈勒索。
捕快听完三拨人的介绍，然后看着围上来的秦寿一伙儿，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秦寿说：“我们就是热心的围观群众，来给被碰倒的老人还有买到假货的年轻人作证的。”
“对啊，对啊，我们还有录像呢。”又围上来一些人，举着手机给捕快看。秦寿看去，里面夹杂着好几个学生家长呢。呵呵，还是好人多啊。
捕快摆摆手制止众人，说道：“都带到县衙去。还有现在最主要的是看看倒地老人有没有事，赶紧叫救护车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打电话，叫救护车。
等救护车将老人和一个家属拉去医院，捕快简单留下了一些证人的联系方式，让他们把视频传给县衙邮箱，就带着相关人员去县衙处理相关案件。
金老板在警车前，还不忘嘱咐音响师：“赶紧买线接好音响，接着演出啊。”
音响师哭丧着脸说道：“我看不用了。就刚才乱吵吵的时候，音响已经被偷了。两个大音响啊，每个都得一百多斤重，就这么没了。金老板，你要给我报销啊。”
金百万一听，两眼一抹黑已经晕了过去。
两天后，秦寿带着一条金项链拜访了戚斌暄。
闲聊中，戚斌暄问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秦寿说道：“现在碰瓷老爷子正在医院休养呢。他没受什么伤，就是有点中暑，毕竟大热天的，趴在水泥地上也怪烧的慌。不过正好趁这机会在医院里保健下，输点营养药，讹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那个假项链已经退给金店了。本来金百万还死撑着说没卖假货，但是捕快也劝金百万。说这么多事情在一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赔个钱解决算了。一直纠缠着，万一对方起诉，对你们金店名誉有损。于是对方就把钱退了。本来他们还想不退钱，再给一条项链来着，可是一说万一再是假的怎么办，然后就退钱了。”
“这件事情对那个金店有什么影响吗？”
“肯定有了。”秦寿回道，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对戚斌暄说道：“因为有卖假货的前车之鉴，虽然没有大面积宣传，但是人们口口相传小道消息的力量也是很大的，所以他们这两天顾客很少。金百万见状，为了挽回名誉，自己找了个水货公司搞了个危机公关。给网站、报纸发公告，大意就是开业期间那个卖假货是个别员工的自发行为，为了贪墨一个项链，将自己买的假项链卖给了顾客。对此金店已经开除该员工，并好好整顿金店纪律。你猜效果怎样？”
戚斌暄笑道：“你刚才都说了是水货公司了，那效果肯定不行。”
“是啊，那个公关公司瞎出主意，以为推给员工就没事了。金百万也不动脑子，随便个主意都采纳。如果冷处理，不管不顾，停几天热劲过去了，也就没啥事了。你看看这公告，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留下证据了，还是自己店的官方证据。反正如果哪个饭店发个公告，说自己饭店绝对没用地沟油，那是员工的自发行为，自己员工绝对没有往饭菜里吐痰、流鼻涕，我是绝对不去那个饭店的。”
戚斌暄感觉一阵反胃，说道：“你举例子能别举这么恶心的么。”
对此，秦寿只能干笑两声，表示知道了。
戚斌暄感慨：“金百万的境遇，哎！只能说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秦寿喝了口茶，接着说：“戚大哥，其实我感觉就这事来说我们还真不算恶人。哈哈，谁让他们非得高考时候制造噪音呢。对了，那个真项链，这不拿来准备孝敬嫂子呢。前两天你不是准备给嫂子买生日礼物吗。”
戚斌暄一听一口茶噗地喷了出来，忙摆手说不用了。秦寿推让两下，见戚斌暄确实不要，也就不再坚持，随手把项链戴在自己脖子上。
秦寿低头看了下脖子上的项链，叹道：“其实吧，我感觉这真项链还真不如我那个镀金的气派，太细了。”
戚斌暄哈哈一笑，又问秦寿最近生意怎样。
秦寿一听来了精神，说道：“这件事过后，经过当时的高考家长们口口相传，还有魏绸缪等众多店家的宣传，我们的生意那是蒸蒸日上。现在忙得，都有些应付不过来了。要不是考虑演戏要演全套，我都想把碰瓷老爷子从医院中接出来干活了。当时一些记者还有网站还来采访了我们，正好蹭一波热度，给公司打下广告。可是谁知道挂网上没两个小时就被撤了下来，可能是金百万通过关系给网站施压了。要不然现在生意会更好。”
秦寿讲到生意那是唾沫横飞，说道：“最近我还准备拓展业务。”
“拓展业务？”
“对啊，有的客户来这里让我们悄悄调查下自己老公是不是有外遇；有的……。还有个很有意思的，一个外来户结婚，因为本地亲戚很少，出钱让我们去那里扮演亲戚。你看不仅白吃一顿丰盛的宴席，还能有钱拿，这好事哪里去找。”
戚斌暄听了也是乐不可支，真是一份精彩的工作啊。
两人谈的投机，然后戚斌暄让洛红衣去外面买几个凉菜、掂两瓶酒来。
现在也没什么客人，不用干啥活，戚斌暄就让洛红衣一起坐下来吃饭。
秦寿举杯敬了戚斌暄一杯酒，说道：“戚大哥，多亏你的主意，还有夏姐的照顾，我这次才能顺利过关。我在这里敬您一杯。您不愧是社团老大哥。”
洛红衣在茶社工作期间没少看电视、上网，对一些社会常识已经有些了解，疑惑地问：“你是混社团的？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秦寿一听，以为自己不小心吐露了什么，扇了自己一嘴巴，道歉道：“大哥，你看我多嘴了。”
戚斌暄哈哈一笑，感觉秦寿已经走上了正道，再骗他也不合适，于是说道：“秦老弟啊，其实之前是骗你的。我不是什么社团退休大哥。我只是一个退伍军人。当时只是看你误入歧途，想学电视电影古惑仔收保护费，用这种方法引导你走上正路而已。”
第七十八章 签单是第一要务
秦寿听了吃了一惊，虽然现在他感觉自己公司干的也不错，过得挺充实的，可是毕竟心底还有一股对古惑仔生活的憧憬，可是戚斌暄一番话打破了他的一丝念想。不过过后，他又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问道：“那夏姐是怎么回事？这次我们随着捕快去巡尉司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夏姐，也正是她嘱咐捕快们关照下我们，这次事件才能够快速妥善处理。要不然我估计事情没这么好了结。”
戚斌暄一听也感觉好笑，问道：“你都在巡尉司碰见夏霹雳了，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吗？”
“身份？你不是说他是你老大的女人嘛？”
戚斌暄想了下，估计是什么地方有误会，问道：“捕快在巡尉司是怎么称呼夏姐的？”
“没怎么称呼啊，就是夏姐看见我了，问我来这儿干嘛。我将事情经过一讲，当然我对夏姐没有隐瞒，悄悄地跟她全讲了。夏姐听了哈哈大笑，然后对捕快说‘这是我的小弟，事情没多大，你们多关照下。’捕快应答‘好的，夏姐。’就这样啊。”
“那她那天穿什么衣服？”
“白衬衣，牛仔裤，黑色运动鞋。”
“怪不得，其实夏姐是巡尉司的指导员。”
秦寿倒吸一口冷气，惊讶地问道：“打入捕快内部的高级社团成员？大哥女人这么有本事？”
“瞎说什么呢。夏姐是我当兵时候中队长的女朋友。也是军人，转业后分配到巡尉司的。”
秦寿听了有点怅然若失，神情有点沮丧。
洛红衣看这情形，询问怎么回事，戚斌暄给她解释了一番，说道：“估计是偶像破灭了，心情沉重吧。”
“偶像终会破灭，逗比才是英雄。”洛红衣一本正经的说了句至理名言。
戚斌暄听了劝道：“以后少看论坛。”心想，要是鲁玉回来，看见自家那么有侠气的未婚妻，被养成了一个二哈少女，不知道该怎么想。
秦寿似乎从沮丧中恢复过来，又端了杯酒说道：“戚大哥，不管怎么说，我能开创这个公司，走上正轨，还是多亏了您，谢谢您。”说着秦寿一饮而尽。
三人又喝了一阵，秦寿跟他们讲述了自己受影视作品的影响，向往那些古惑仔江湖义气、叱咤风云的豪情，结果下定决心效仿之时，成了保安公司经理的历程，唏嘘不已。
洛红衣笑骂道：“多大的人了，没点判断力吗。那电影电视剧中的东西能相信吗？电视里还说我们武林人士闯江湖，永远衣着光鲜，从来面目清洁，根本不用考虑吃喝拉撒，结果呢，你看我，要不是在戚哥这里当店小二，吃饭睡觉都是问题。”
秦寿疑惑地问道：“大姐也是受影视作品影响，立志成为大侠的武林人士吗？”
“哈哈哈哈。”戚斌暄听了乐不可支，笑道：“她跟你可不一样，她可是如假包换的武林人士，功夫那是家族一脉相传的。”
秦寿一听，抱拳行礼，说道：“失敬失敬，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真正的武林人士。”
戚斌暄说道：“是啊，世界这么大，很多事情都是咱们想不到的。”
三人又喝了一阵，眼看已经快十二点了，秦寿告辞离去。戚斌暄交代洛红衣关好门窗，同秦寿一同出了茶社。
两人出门没走几步，就被十几个大汉围了起来。
其中一人带头的对秦寿狞笑道：“秦寿是吧，你可是把俺老板整的够呛。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这两天查了下你的老底，原来你真的只是个保安公司的老板。没那么大的本事，就别揽那么大的活。今天俺们教教你怎么做人。”
秦寿一看来人，很多都是熟人，看来是那个金店的保安，不禁哭丧着脸对戚斌暄说道：“戚大哥，今天连累你了。”
戚斌暄看了下来人，轻蔑一笑，说道：“就这些个，要是我腿没受伤前，一个人都能对付了。”
秦寿听了一喜，问道：“虽然现在你腿受伤了，但是加上我呢？”
戚斌暄瞄了眼秦寿，淡淡地说道：“虽然我腿受伤了，但是打四五个还是没问题的，加上你吗，打三四个应该也没问题。”
围着的人听了一乐，打趣秦寿：“合着你就是个累赘啊。”
众人也不废话，转眼间就开打起来。正当众人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一声暴喝：“贼人安敢如此？”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茶社二楼窗户玻璃打开，然后一位身着白色练功衫的女子跳了下来，身轻如燕，落地后顺势一蹲，一个前翻卸了力道，之后闯入人群，照着金店保安就是一拳。
秦寿边挡着保安们的拳脚，边观察来人，见是店小二洛红衣，看了会儿她的身手，不禁对旁边同样疲于招架的秦寿说道：“戚大哥，洛红衣的身手真不错啊。”
戚斌暄说道：“是啊，如果单凭身手，跟我有的一拼。”
秦寿看着如入无人之境的洛红衣，再看看疲于招架的自己二人，不禁叹道：“戚大哥，您真会吹。”
戚斌暄心说，我咋就吹了，没受伤前大小也是个特种兵王牌，兵王啊，身手真的不错。
领头的保安见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说道：“弟兄们，抄家伙。”
于是保安们从腰间、口袋中拿出甩棍、保安棍，准备让他们吃点苦头。
秦寿见此，不禁叫道：“看来今天不能善了了。”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钟声，原来已经十二点了，远处的钟楼开始敲钟报时了。
听见钟声，在场众人先是一愣，打架动作一顿，不约而同地说了句：“原来是钟声。”然后动作继续。
钟声过后不到十秒，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轰隆声。保安队长骂道：“又弄的什么幺蛾子，打个架都不利索。”
只见道路尽头缓缓过来一个巨大的阴影，到了近前才停住。保安队长一看，竟然是个坦克。
众人不约而同又停了下来。这时候，坦克上面盖子打开，一个人影浮现，叫道：“戚老板，你买的坦克运来了。赶紧来签收啊。”
戚斌暄听出声音是闫长义，叫了句：“你稍等啊。”然后转头对保安队长说：“我先去收下快递，一会儿再接着打行不？”
保安队长一听，打架都不专心，那怎么能行啊，于是一挥手喊道：“快点打，早点撂倒他们早点完事。”
保安们赶紧加快速度，棍子什么的挥舞的更卖力了。戚斌暄一遍躲闪着，一遍喊道：“那闫经理啊，你看我现在有点忙，你得稍等会儿。”
闫长义一听急了，吼道：“那怎么能行啊。打架什么的往后放放，签收时间紧迫。”
“这你不能跟我说啊，你得让他们先停下。”
闫长义听了，叫道：“那边的老弟，给个面子稍停下。等戚老板签收后接着打，耽误不了几分钟的。”
保安老板心想，你让停就停啊，你有面子了，那我的面子往哪搁，于是吼道：“签个毛，你面子值几毛钱。”
闫长义一听也不乐意了，吼道：“我的面子值几毛钱？好，我就让你知道我面子值几毛。不就是打架吗，谁怕谁啊，兄弟们，上！”
说完，从坦克后面跟着的几辆越野车上下来一群身穿白衬衫、黑西装的大汉，跑上前去，一人一个将保安们撂倒。有的没分上对手，还感觉颇为遗憾，对着一边已经被同伴打的奄奄一息的保安说道：“要不劳驾您再起来，咱们再打一次？”
闫长义跳下坦克，手里拿个平板电脑，跑到戚斌暄跟前，急切的说道：“戚老板，没时间解释了，赶紧签字接收坦克。”
戚斌暄被现实场面搞的云里雾里的，听闫长义挺着急的，没想那么多，随手签上名字。之后才问：“签的啥啊？这么急吗？”
闫长义见戚斌暄签过字了，赶紧拿过平板操作了几下，操作完毕后看了下手表，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跟戚斌暄解释道：“刚才那个是合同、备案、牌照什么的，买卖坦克很不容易的。黄老板费了好大劲才给你办好。”
说着将合同又给戚斌暄细细查看。
于是街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在夜色背景下，街道中央停着一辆坦克，一群西装大汉正在暴揍着一群保安，一个白衣女子和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人在路边背手观战，还有两人正在拿着平板电脑细细看着合同，别说，还真有点超现实主义风格。
看完合同，没啥问题。闫长义问道：“戚老板，这是个什么情况？”
戚斌暄看了下现在状况，不禁感慨：“这个说来话长啊，今天多谢兄弟们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摊夜市，一起喝两杯，边吃边聊？”
“行啊，反正兄弟们明天没事。那这些人怎么办？”闫长义指着地上被打的保安们问道。
保安队长知道这是决定他们“待遇”的时刻了，赶紧喊道：“秦老弟，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我们也是拿老板工资的，走个过场。你看我们一开始都没下狠手，要不咱们就这么算了吧。我保证以后我们这些人绝对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
秦寿听了，感觉也是那么回事，一开始他们也没有用武器，后来也只是叫嚣着赶紧撂倒，确实没下死手，于是上前跟戚斌暄说道：“要不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第七十九章 坦克岂是谁都能买的
闫长义插嘴道：“他们这些打手这儿可以这么着算了，可是那个老板可不行，不给点教训，他下次还得找你们麻烦。”
秦寿问道：“怎么给教训？”
闫长义想了想，说道：“明天咱就开着坦克，将这些保安给他们送回去。捡到物品归还，失主还要意思一下呢，咱们捡了这么一群大活人，他好意思少给吗？”
戚斌暄没意见，秦寿更没意见了，何况这些人都是闫长义他们逮住的。
于是也不分打人的还是被打的，反正也分不清了，一伙人一起去吃地摊了。
到了地方，地摊老板吓了一跳，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人，三四十号，不是来打劫的吧。等众人开始点菜，地摊老板才知道来了大生意。忙殷勤招呼。
众人也不分谁是哪伙儿的了，见着位子就坐。
吃喝期间，一个保安敬同桌的黑衣大汉一杯酒，然后问道：“大哥，你们是干啥的啊，身手真是了得。”
大汉思索了一下，回个相近的职业：“俺们是保镖。”
“怪不得，怪不得，不瞒您说啊，我学过几年散打，自认为功夫还可以，可跟您一比啊，都不是个个。就您这身手，请得起的肯定身份也不一般吧？你们老板是干什么的啊？”
大汉瞥了保安一眼，说道：“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保安也是一惊，点头称是，然后忙又招呼着喝酒。
反正只要是不提老板，大汉们和保安们一起还是相处的不错的。
秦寿好奇地问戚斌暄：“那个坦克是怎么回事？”
“我跟他们老板买的啊。”
“他们老板为啥卖你坦克啊？”
“他们老板是我的粉丝，谈论时候得知他那有坦克，我就买了一辆。”
“那得多少钱啊？”
“没多少，三万。”
“嘶”秦寿倒吸了一口凉气，结合听邻桌说的他们老板的神秘身份，不禁脑补出了以下画面。
戚斌暄是一个叱咤风云的社团高层，因任务受伤，退隐江湖。一位刚上任的神秘大佬，仰慕戚斌暄，前来探望。得知戚斌暄对坦克感兴趣，决定送他一辆。戚斌暄推辞不受，于是神秘大佬决定象征性地收一点钱，把坦克卖给他。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情况。坦克吗，毕竟见不得光，所以还是晚上运送比较方便。
秦寿对自己的推测颇为肯定。他心想这神秘大佬肯定也是社团高层，要不然怎么能有这么多身手了得的手下，要不然怎么能够搞得到坦克。刚才戚斌暄也说了那是他的粉丝，所以应该算是戚斌暄的后辈，仰慕戚斌暄，才送他个坦克，要不哪听说过三万元的坦克，除非是游戏中的那个五菱坦克。
秦寿悄悄对戚斌暄说：“戚大哥，你以前真的是社团大哥吧。我懂，你金盆洗手想过清净日子，我不会对外说的。”
戚斌暄心想，这怎么还解释不清了，算了，你爱咋想咋想吧。
戚斌暄说道：“闫经理，上次借你的枪，我再玩两天还你。”
闫长义摆摆手，笑道：“不用还了，你留着玩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
“有啥不好意思的。其实吧，我是想有机会了，我借你坦克玩几天。”
“那肯定没问题了。”戚斌暄满口答应，不过转念一想，又问道：“你们老板不是卖坦克吗？还需要问我借？”
闫长义尴尬地笑笑：“这坦克吗，也是紧俏资源。这辆其实是我们的镇店之宝，这不卖给你了，我们也就没有了。”
戚斌暄听了，也感觉不好意思：“那真是太感谢黄老板了，回去代我问好。”
秦寿在旁边一听“枪”，感觉这是社团的没错了，大宋朝禁枪啊，心中不禁有点小激动，可是看着外面停的坦克，又忽然不激动了。坦克都出来了，枪算个啥啊。
闫长义说道：“戚老板，这坦克有，可是炮弹可没有啊。你就当个买菜车开，过过手瘾就得了。”
“能有个坦克开，我就知足了。不瞒你说，我爸爸爷爷都是退伍兵，看见这个肯定乐开花。”戚斌暄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叫道：“坏了。”
“怎么了？”
“光想着买坦克，可是买来后该停哪啊？我们小区停车位太小。”
秦寿忙说：“停我们公司，我们公司院子很大的。”
戚斌暄说道：“那行啊，我给你停车费。”
秦寿忙说道：“你看你，给啥停车费。你这不是打我脸吗。还要跟你商量个事，你看我们偶尔能不能用用你这坦克？”
“用坦克干嘛？”
“你看我这不是做安保吗，要是碰见大活儿，开着坦克去，不是倍有面子，啊不，不是彰显公司实力吗？我知道这坦克不便宜，我给你租金。”
“租金就算了，你们刚起步，资金也不富裕。你开坦克慢点就行。”
“说的也是，现在确实缺钱。那我给你点干股吧，你就用坦克入股。这样我们用的也安心点啊。”
“那也行，对了，你们有坦克证吗？”
“我们那有个退伍老兵，应该有证，不行我就招一个。”
众人吃过饭后，看时间已经三四点了，也不回去了，都去戚斌暄的茶社坐会儿就行了。保安们可不能放，这可都是钱啊，于是众保安也被带到了茶社中。
第二天，戚斌暄开着坦克，秦寿坐在炮管上，闫长义带着众保镖和众保安开车尾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金百万的金店开去。
谁知没走多远，就被巡街捕快拦住了。本来坦克一般是军方的车辆，捕快是不管的，但是谁让这辆坦克竟然挂个民用车牌，还是黄牌的，这可就不能不管了。
捕快拦住坦克，问：“你们是哪的？”
秦寿说自己是安保公司的。
捕快一听，惊奇地问道：“现在安保公司都让配坦克了？你们行车证驾驶证都齐全吗？”
戚斌暄这时候从坦克中钻出来，忙说道：“有有，证件在这儿呢，东西都齐全。”
捕快看了下，证件竟然是今天黎明时候办的。那些办证的大老爷们这么勤快吗？肯定是假的。这办假证的也太不专业了。
于是捕快说这是假证，要扣押坦克。
闫长义也从后车走来，见状说了句：“你为什么不联网查下呢？”
捕快嘟囔道：“晚上十二点多办的证，哪个那么勤快啊。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然后捕快掏出机器，查询起来。可查询结果让他大吃一惊，这证竟然是真的，还是首府部门签发的。捕快心想，这水有点深，不是咱能掺和的。
不过就这么放行，面子上怎么过得去，总得找点小错，将两军吧。一看黄标车，好，有了，于是板起脸说道：“你这行车证驾驶证都没问题，不过你这是黄标车，进市得有通行证。你们通行证呢？”
戚斌暄查了下自己的那些手续，似乎没有通行证，这时候闫长义说道：“你稍等啊，我忘了拿了，我让朋友拍个照发来。”
然后闫长义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几分钟后，一张图片发来。
闫长义将照片给捕快看。只见照片上一只大手拿着一个通行证，那个证件办理日期，好嘛，这不就是刚办的吗，还是我们巡尉司办的，这不扯得吗？捕快刚要发火，可一看那个大手有点眼熟，这不是我们头的手吗？你看那手上两道伤疤，就是他与歹徒搏斗时候负伤的，他还经常给我们吹嘘他的丰功伟绩呢。算了，这证看来也是真的。
然后捕快将手机还给闫长义，挥挥手示意可以走了，不过还是撂下一句：“那个谁，你不要坐炮管上了，危险，进车里去。”
秦寿辩解道：“这车跑的慢。”
“那也不行，你见过因为汽车跑的慢，人就坐车顶上的吗？”
于是秦寿只好坐坦克车里，只从车盖中露出个脑袋出来，他感觉这没有刚才的姿势帅。
众人开着坦克围堵在金店门口。店员报告给老板，金百万赶紧出来。秦寿这才从坦克盖中钻出来，站在坦克车身上，一只脚就要蹬炮管，居高临下的跟金百万谈话。
谁知炮管是圆形的，而且有点滑，一下没踩稳，滚了下来。
虽然有点滑稽，但是现场没一个人笑的。戚斌暄这方是给禽兽面子，憋着不笑；金店那边是不敢笑；围观群众是怕惹事，安安静静地看热闹就行了。
秦寿站起来，揉揉磕着的脑袋，说道：“金老板，昨天在下在路上走着，捡到十几个人，想着这可能是您不小心丢的，这不来这里物归原主了。”说着一挥手，这时候，那十几个保安也灰溜溜地上前来。
金百万一看，好嘛，这一个个蓬头垢面、嘴肿眼黑的，不比秦寿形象好多少。金百万知道踢着铁板了，赶忙说道：“我里面有好茶，咱们进屋里谈，好吗。”
秦寿还没有过够瘾呢，还要嚷嚷几句。闫长义小声说了句：“别太招眼了，去里面说吧。”
闫长义的面子得给，于是一行人就进了金店。服务员也识趣地挂个暂停营业的标志。
走到一半，戚斌暄说了句：“坏了，坦克忘了锁了。”
秦寿笑道：“没事吧，谁敢偷它啊，就是偷了，分分钟找到。”
戚斌暄说道：“还是保险点好，那可是宝贝。我去锁下。”
金百万赶紧献殷勤：“不用劳烦您了，保安队长，你带人快去保护着那个坦克，谁都不许碰了。”
保安头子一看老板指着自己下命令了，赶紧带着众弟兄出门看护坦克了。
一出门，好嘛，已经有人扶着坦克拍照发朋友圈了。
“哎哎，不许碰坦克。”保安头子赶紧赶人。
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子上前商量：“保安大哥，我能拍个照吗？就拍照，不碰坦克。”
保安头子想了下说道：“行吧，离远点啊，这东西可金贵着呢。”
女子忙答应着，心里却想着，头次听说坦克金贵的，应该是结实吧。
看那女子换着姿势拍了十几张，围观群众都涌上前来，也疯狂合影。吓得保安头子赶紧组织人员组成人墙，人不够了就叫店员也来帮忙，围着保护坦克。
等好奇的人员散去，保安头子也舒了一口气，他也体会了一次明星保安的痛苦。这时候，店员们也凑上来，说道：“要不，咱们也拍几张照片合影啥的？”
保安头子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刚老板怎么吩咐的，你们都抛到脑后了吗，于是对着店员们义正言辞地说道：“这个提议不错！”
当金百万恭送戚斌暄一行出来的时候，见自己的店员、保安们正排好队在大呼茄子拍团体照，顿时感觉心肝都是疼的。
保安头子也感觉不好意思，赶快让众人散去，解释道自己看护的很好，没有让别人碰坦克。是啊，都是自己碰的。
在一片友好的氛围中，戚斌暄一行人离去。不管金老板脸上笑容是否僵硬，反正戚斌暄他们是很开心的。原因吗，从金店空着的一些玻璃柜台中似乎能够窥探一二。反正今晚，戚斌暄和闫长义众保镖们可以讨好自己的女朋友、老婆了。
保安头子等戚斌暄他们走后，小心翼翼地跟金老板解释：“老板，不是小的们不尽力，实在是他们实力太强。”
金百万说道：“不怪你们，怪那个查底细的，他奶奶的，买得起坦克的，能是普通的小混混？看我不抽他。”
保安头子见过关了，也就放下心来，于是说道：“老板，你看咱们是不是也可以买个坦克放在店门口，既彰显实力，又震慑宵小。”
“你傻啊，宋朝连枪支都不能买卖，哪能够买坦克？”
“可是他们不是买了吗？”
金百万吃惊了：“他们不是借军方的吗？刚看那些西装大汉，那气质，明显的都当过兵。”
“不是，他们是保镖。”之后保安头子将昨晚发生的一幕幕详细地跟金百万讲了一遍，连早上捕快查证，秒出通行证的事情也不漏下。
金百万听了震惊不已，忙说：“以后提醒我，千万不要招惹他们，嗯，连他们亲戚朋友也不要招惹。”
“好的，不过老板，那买坦克的事？”
“既然他们能够合法的买到，那我肯定也能买了。我这就打电话联系下。”
两个小时过去了，金老板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金老板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中，默然无语。
保安头子上去问情况怎样。
金老板说道：“你知道吗？今天凌晨十二点整，国家发布了一个法令，平原市被指定为军事平民化试点城市。能够合法的买卖军用器械。从公告发布之时起生效。”
“是吗？怪不得能够买卖坦克。那就是说我们也可以正常买了？那是不是直升机、装甲车也能买？老板，这样说来坦克意义不大，我建议咱们买个装甲车吧，运送金银首饰，作用比坦克强。或者直升机也不错啊，被抢劫概率更低了。”
金老板不顾保安头子兴奋的语句，接着漠然地说道：“然后十二点五分的时候，平原市又发布了一个地方法令，公布民间只可以自由买卖非致命性枪支，也就是小威力枪械。官府、对外开放的民用军事训练基地才可以备案买卖大型军用器械。国家控股的大型企业都不行，只能配备威慑性枪支。从法令发出时生效。”
保安头子有点疑惑不解，问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金老板已经面色苍白，颤抖着说：“意思就是，十二点到十二点五分之间，在平原市买卖大型武器是合法的，十二点五分一过，就只能买卖非致命性枪支。而官府备案部门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也就是说这个‘空子’不算什么。可是碰巧的是，昨天晚上，备案部门加班，业务人员看见有申请，一看合法，顺手就给办理了。也就造成了，这是那五分钟之内，唯一的，也是第一个武器合法化的买卖。”
“啊？”保安头子震惊不已。
金老板接着战战兢兢地说道：“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的话，就是说有高层协助他们合法买卖坦克。或者说”
金老板已经惊恐地面无人色：“这法令的时间差，就是故意给他们买卖坦克的。”
保安头子吓得跌坐在地上：“那个，昨天，我们还打了他们。”
金老板从老板椅中跳了出来：“你说我刚才赔付的是不是少了点？”
保安头子毕竟是武夫，身体素质不错，很快镇定下来，起身扶住金百万，说道：“老板，冷静，冷静。既然他们刚才满意离去，说明你的赔偿到位了。我们只要保证他们不事后报复就行了。”
“那不一样吗？”
保安头子也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不过灵光一闪，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们说秦寿开了一家保安公司，坦克还入股了，我们只要跟他们有业务往来，那就是朋友了。朋友就不会找后账了。”
“对，对，业务往来。你赶紧去跟他们商量合作的事。不，我亲自去！”
误会，就是这么妙不可言。平原市黑脚保安服务有限公司就这么接了一个长期合作的大单子，打出了名气，从此生意兴隆，蒸蒸日上。
第八十章 洗手间的怪异响声
这天，冯丝雨战战兢兢地跟戚斌暄讲，自己家洗手间似乎闹鬼了。
戚斌暄笑道：“开玩笑的吧，这世间哪有鬼啊？就是有，按我的理解，只是现有科学没有发现的一种生命体罢了。不用那么害怕。”
冯丝雨辩解道：“真的真的，我这几天晚上去洗手间，都听到啪啪的响声，但是就是找不到声音来源。”
“是不是楼上晚上用水，下水管的声音啊。”
“不是，水流的声音我还能分辨不出来？这跟水声根本不一样。不光我，冯浩也听到了好几回。但是这小子无知者无畏，根本不知道害怕。”
“那会不会是什么电器的声音？冰箱就不说了，燃气热水器就是不工作也有嗡嗡的声音。”
“我都趴电器上听了，都不是。”
“那好吧，一会儿有空我去你那看看。”
等店里客人走了，戚斌暄把店门一锁，陪着冯丝雨去她家“捉鬼”。
到了她家，刚开门进屋，戚斌暄就感觉一条软软的像绳子一样的长条物向自己飞来。戚斌暄眼疾手快，随手一捞就把它抓在手中，摸起来凉凉的滑滑的。
戚斌暄看了下，见是一条蛇，心中稍微有些吃惊，不过他也是艺高人胆大，当兵时候也没少跟蛇打交道，而且明显这个蛇不怎么动，应该已经死了。再看见两米开外的傻笑着的冯浩，顿时明白了，应该是他拿玩具蛇吓唬人玩呢。
戚斌暄握着蛇尾巴，抡着转着圈，对着冯浩说道：“行啊，你还知道拿橡胶蛇吓唬人了。不是我跟你吹，别说这个假蛇，就是真蛇，咱当兵的时候也没少抓来烤了吃了。”
冯浩嘿嘿直笑，说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假蛇？”
“哼，你这小屁孩还能抓真蛇？肯定不知道哪弄的橡胶玩具蛇，咱小时候又不是没玩过。”戚斌暄说着，将蛇抡着缠绕在胳膊上，然后细细观察下，验证自己的说法。
戚斌暄看了几眼，这花纹、质感还真不错，跟真的一样，不禁赞叹道：“还别说，现在的玩具的做工还真是精致，这要不仔细分辨，说不定还真把它当真的了。你说把它改成电动的，说不定能吓着不少人吧。”
冯浩摸着下巴，装成一个小大人的模样，说道：“你这个想法很有创意，我有空就改造一下。我有好几个遥控玩具，到时候改装下。不过，你确定这个是假蛇？”
戚斌暄听到这话，不免也产生怀疑。他把缠在手上的蛇抖开，然后仔细观察，还掰开蛇嘴、蛇眼皮看了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还真弄个死蛇啊？这是在哪拾的啊？”
“切，我会干捡路上的死蛇这么没品位的事情吗？”冯浩不屑地说道：“我这是从泡酒的罐子里捞出来的。”
戚斌暄将蛇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还别说，真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你把泡酒的蛇取出来，那酒还泡啥，不就没啥意义了吗，多浪费啊。”戚斌暄心疼的道：“用蛇泡酒，可不便宜吧。”
“管他便宜不便宜，反正不是我家的酒。”
“啊？你偷别人家的？不怕人家发现？”
“没事，我当时把一条橡胶玩具蛇放进去了，不细看发现不了。”
“嘶，你这熊孩子，这你都想得到。不过偷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事，有空去认个错，把蛇还人家吧。”
“我才不呢。都是他们不对在先。”
戚斌暄听了冯浩的讲述，才明白来龙去脉。原来冯浩和父亲去朋友家做客。冯浩和他们家的小孩玩闹的时候，那个小孩就用玩具橡胶蛇把冯浩吓哭了。那个小孩父母不仅不道歉制止教育小孩，反而说小孩子不懂事，活泼爱闹是正常现象，还说冯浩太胆小，太文静了。
这把冯浩气的。按照正常套路，不是应该对方父母道歉，教育小孩，然后冯浩父亲说小孩子活泼好动是正常现象，然后谦虚的说冯浩胆小吗？怎么对方家长把自己父亲的话说完了？
冯浩就这样，心中压着一股气。等席间，朋友拿出他的蛇泡酒，跟冯浩父亲炫耀时候，冯浩想出个鬼点子。然后趁着众人不注意，拿着那个玩具蛇跟罐子里的蛇换了过来。将泡酒的蛇装进口袋带了回来。
“那蛇可是有酒味啊，你就不怕别人闻出来？”
“我换蛇之前，先缠着父亲要尝尝酒，父亲肯定不让了，争夺间，我将酒杯里的酒打翻在自己衣服上了。这样本来我就是一身酒味。”
“嘶，你想的真周到啊。”戚斌暄不禁佩服起他的歪点子了：“那你不怕以后他们发现吗？”
“以后发现了也是很久以后了。到时候他们看见玩具假蛇，首先想到的肯定也是他们儿子换的吗。正好教训下他，这小子太费气了，受点教训也好。”
这时候，戚斌暄想到了网上一些教训熊孩子的段子。
比方说有的亲戚家的孩子在自己家中玩闹，将可乐倒在了钢琴上，大人不认错，不赔偿，反而维护着说小孩不懂事，作为大人不要跟小孩子计较。遇到这种情况呢，不要生气，可以惯着这个小孩，夸他有想法。直到后来那个小孩将可乐倒在了商场的钢琴上……
还有个说的是，有朋友的小孩将自己的画作弄得一团糟，大人维护，好吧，夸奖小孩子有艺术细胞，好好培养绝对会是一个艺术家。之后，哎，这个小孩就陷入了培训班的海洋。
也有个段子，邻家小孩特别费气，不留神放门外的东西马上他就给你搞坏，车子被他划过好几次，手上拿什么东西他看到都要抢。告诉他父母，他父母只是笑笑说：“小孩吗，都这样，不懂事，都这么皮，再说打骂孩子不是我们的教育方法！”之后，看他在玩泡泡，没泡泡水了，就告诉他：“用你妈妈的化妆品全放水里一起调好，就是这个泡泡水。”之后，就能够听见孩子的哭声了。
还有总结经验的，小孩子串门太吵闹了，那就该这么说：“哎哟，今天作业写完了吗？暑假上辅导课没有啊？期末开始多少分呀？要不要我帮你，辅导一下你写作业啊？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小女生啊？”切记，一定要当着熊孩子父母的面说，说完熊孩子就安安静静不吱声了。也可以说，你的孩子学习好认真，然后送一套各科的习题集，让他在学习的海洋中遨游。
当时看到这些的时候，戚斌暄还会会心一笑，但是谁知道还碰见了现实版的。这个更狠，让对方父母去喝假蛇泡的酒。到时候估计那个熊孩子会被狠揍一顿吧。
戚斌暄隐隐感觉有一丝不妥，问冯丝雨：“他这么调皮，你们都不管管吗？”
冯丝雨摊摊手，说道：“他干的调皮事情多了去了，打一顿当时改了，没几天屁股不疼了照样犯。而且这事吧，我感觉对方也有错。再说了太老实的人，总是吃亏，他这蔫坏的脾气我感觉还行。”
得，他们自己不管，戚斌暄这个外人更不用管了。
接着，就开始办正事了，那就是“抓鬼”。
戚斌暄和冯丝雨蹲在卫生间，等了一会儿，听见啪啪的响声，冯丝雨叫道：“就是这声音。”
戚斌暄制止道：“光听你叫唤了，我哪听得到声音。”
于是两人又等了十几分，等声音又传出来，戚斌暄说道：“好像是天花板里的声音，不会是老鼠吧？”
“不知道啊。那该怎么办？”
戚斌暄找来一个高脚凳，一个强力洗盘，将天花板吊顶吸下来一块，然后拿着个手灯照着天花板内部。看了几遍，没找到什么发音源。
不过戚斌暄没放弃，就这样站在高脚凳上等下次声响。在响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他终于确定，声音是从楼上下水管的一截u型管中传出来的。
戚斌暄说：“确定了，声音是这截下水管发出了，只要拧开这个检查口看看就知道是什么了。”
冯丝雨催促道：“那你打开看看啊。”
“那可不行啊，我要打开期间，楼上冲厕所马桶怎么办？”
冯丝雨想了想那屎尿齐喷的场面，也笑了，说道：“那我们先去楼上说下，让他们先别用水。”
等两人打过招呼后，戚斌暄拧开检查口，然后就“啊”的一声，吓得冯丝雨跳出卫生间。
戚斌暄哈哈大笑，说道：“还没看呢，跑啥？”
之后，戚斌暄拿手灯照着，看见里面是一个泥鳅，似乎挂在了下水管内壁一处凸起处。戚斌暄拿个老虎钳子夹出来，期间泥鳅乱扑腾，还溅了他一身脏水。
冯丝雨问：“怎么会有泥鳅啊？”
“估计是楼上的通下水管用的。”
拧好盖子，安上天花板，他俩又去通知楼上可以用水了，并告诉他们是泥鳅惹得祸。对方也连连道歉，并表示以后不会用泥鳅通下水道了。
戚斌暄郑重地将泥鳅还给楼上邻居。邻居接着泥鳅后，疑惑地问道：“你把它扔了不就行了，还给我干嘛，能有啥用？”
戚斌暄一本正经的说道：“毕竟是你的东西，我自作主张的扔了不合适。至于有啥用？你可以炖汤啊，泥鳅炖汤可是大补啊！”
邻居看着手上还沾着屎尿的泥鳅，想象下拿它炖汤的场面，拿起勺子往嘴里面送，还一副享受美味模样的场景，顿时感觉一阵反胃，转身跑到卫生间干呕去了。
戚斌暄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是故意的。冯丝雨笑着拉着戚斌暄的衣服下楼了。她可不会去拉戚斌暄的手，那手刚拿过泥鳅。
解决了洗手间的响声问题，冯丝雨表示午餐请戚斌暄吃饭。中午，戚斌暄和冯丝雨、冯浩三人在饭店吃饭。
冯丝雨在吃饭时候也不忘了看手机，右手拿着筷子吃饭，左手不停地拨弄着手机。
戚斌暄劝道：“吃饭时候就歇会儿吧，别老看手机了。专家都说了，吃饭玩手机影响消化。”
“专家说的话能有几句听的啊。我再看看娱乐八卦，一会儿就关了。”
戚斌暄看看劝说无果，只好作罢。
正在吃的时候，冯浩指着菜盘子中一样东西，一脸嫌弃地样子。戚斌暄顺着手指方向看去，看见是一条菜青虫。
戚斌暄用筷子夹起来，递到了冯丝雨面前。冯丝雨正在认真地刷着手机，看见戚斌暄筷子夹过来，上面还有东西，以为是要给自己喂饭，一伸脖子，张嘴把那吃了，感觉软软的，粘粘的，味道有点怪。
冯浩全程看完了这一切，撇撇嘴，问冯丝雨道：“姐姐，虫子好吃吗？”
冯丝雨转过头，双眼无焦距地盯着冯浩，似乎还没有从看手机状态中切换出来，迷迷糊糊地问：“你说啥？”
“虫子啊，味道怎样？你不是刚吃了吗？”
冯丝雨顿时感觉一阵反胃，冲着旁边的纸篓干呕了半天，然后转过头，怒视着戚斌暄，刚准备开口，戚斌暄恶人先告状，先假装怒气冲冲地对冯丝雨吼道：“你这败家娘们，本来这顿可以免单的，都被你吃了。”
最终，戚斌暄还是被敲诈了一瓶香水才了事。
“上次不是给你买了一瓶吗？这么快就用完了？你这样用，让我想到了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
“说是两个人在那里讨论，为什么有的女人身上有体香。另一个人说，可能是化妆品用的过多，味道腌制到体内了吧。”
冯丝雨向戚斌暄翻了一个大白眼，说道：“我才没有用那么快，上次那瓶香水我就没用。”
“那你怎么还让我给你再买瓶？那瓶味道不喜欢吗？”
“不是。上次你买给我后，我拿那瓶香水回家，跟妈妈炫耀。然后爸爸来了，问妈妈喜欢吗。我妈妈说喜欢，然后爸爸就把香水递给了妈妈，还说了句你喜欢就好。就这样我就再没机会用过那香水了。”
听完冯丝雨的话，戚斌暄不知道该怎么接，和冯丝雨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八十一章 牛皮不是吹的，坦克不是推的
这天，戚斌暄正在摆弄冯浩落在创客茶社的乐高玩具，大门被推开了。
来人是闫长义，一进门就高声喊道：“呦，戚老板，兴致不错啊，在这里玩乐高呢。”
戚斌暄尴尬地放下手中的乐高小块，解释道：“这是冯浩的，我看他落这里了，给他收拾一下。”
旁边打扫茶社的洛红衣听见后，揭穿戚斌暄的谎话：“对啊，都收拾一个多小时了，我要是有你这速度，这茶社就别进人了，都成垃圾场了。”
“呵呵，红衣就是喜欢说这大实话。”戚斌暄招呼闫长义坐下，问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上次去鸡场打猎，黄老板不是要给你介绍个老师的工作吗，已经说好了，这不我来带你去报道。”
“这么快？”
“那肯定了，黄老板介绍的，多少得给个面子不是？”闫长义心想，谁敢不给他面子，不想干了？
“准备让我去哪啊？”
“平原学院，具体教啥到时候再说。鉴于你现在还没有教师资格证，现在先让你当外聘教师，等你考完证后，再正式聘任。不过我得提醒你下，虽然说好了，但是你还是得认真备课，教的好点，不要丢了黄老板面子。”
“这个我知道，我会尽力的。”
闫长义交代完正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戚老板，你的坦克这几天用吗？借我玩几天呗。正好我休年假，找老战友们玩几天，跟他们吹吹牛逼。”
“没问题，坦克正在黑脚公司停着呢，咱们这就开去。不过你的车怎么办？”
“先放你这儿呗，等我还过坦克再开走，正好省的麻烦。”
到黑脚公司开过坦克后，闫长义带着戚斌暄去了平原学院。
到了平原学院，看见学院门前公路上坑坑洼洼，还挖断了一截，明显是修到一半不修了。戚斌暄疑惑地问：“这是个什么情况？”
闫长义也是疑惑：“对啊，要说修路吧，也不见个人，围挡啥的也没有。要说不修吧，路上缺一截算怎么回事？算了，别管这些，咱开的是坦克，过个沟轻轻松松。”
说着一个加速，轻松过了沟，进了平原学院。
校长热情的接待了闫长义和戚斌暄，说看戚斌暄一表人才，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教师。另外校长自掏腰包晚上定了桌酒菜，要为闫长义、戚斌暄接风洗尘。
戚斌暄推辞说不用那么麻烦。校长说，你是老朋友介绍来的，都是自己人，作为地主略表示下心意是应该的，而且吃饭的都是学校的教师朋友，认识一下能够快速融入学校这个大家庭。闫长义感觉有道理也劝戚斌暄，于是就答应了。
校长说道：“学校外面路有点不好，我们的车都停在校外远处。你们可以先去饭店。我叫上其他人后就出发。”
闫长义听了也纳闷的问道：“说起这个我也感觉疑惑。你说咱这么大个学院，前门的路坏了不修是什么原因？是政府不批还是市里没钱？用不用我跟这儿的领导说说？”
校长听了尴尬一笑，说道：“这个吧，其实主要是主管规划的长官是我前妻。前一阵子刚离婚，所以，恩，啊，那个，这路修一半就放这儿了，你懂得！劳你费心了，不用打招呼了，过阵子就修了。”
校长心想这不能跟领导说啊，夫妻间的事情，闹上去算啥，还是赶紧做做前妻的思想工作吧。想想感觉怪不好意思的，补充说道：“其实修路先放放也挺好，车子来往不方便，但是不影响步行。学生和老师们反映，自从路坏了以后，走路时间长了，加强了锻炼，身体素质都有了明显提高。”
既然校长这么乐观，而且还牵扯着家事，闫长义也不好多说，于是带着戚斌暄先去饭店。
闫长义开着坦克，行走在颠簸的校门口大路上，说道：“你看，还是咱们的车结实，啥地形都能跑跑。”
“是啊，就是有点费油。秦寿老跟我抱怨，开一次花销太大，问我能不能改成烧气的。”
“那可不行啊，坦克背个燃气罐子算怎么回事，背个炸药包啊？”
“哈哈，肯定不能改了，他就是开个玩笑。你想他就是开出来挣面子的，改的不伦不类，一问为啥改烧气啊？因为油贵！连油费都掏不起，那公司还有啥实力，还有啥面子？”
说话间已经到了饭店。等了一会儿，校长带着一些主任、教师来了。席间，校长打开一瓶酒，开始热情地劝酒。闫长义说道：“戚老板喝点就行了，我还要开车。”
校长说道：“没事，可以叫代驾。”
“代驾可开不了我那车，我那车操作有点复杂，而且小车证也开不了。”
这时候教导主任说道：“没事，我跟你说啊，上次我和一个朋友喝了点酒，正好碰见查酒驾。那时候我俩推着车子，一个人一只手控制下方向盘，就这么推回家了。就算你的车大，不好操作，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呢，到时候给你推回去。”
闫长义倒吸一口凉气，看这些领导一个个膘肥体壮，应该是有一把力气的吧。招架不住热情地劝酒，闫长义也加入了喝酒的行列。
席间，问了戚斌暄学习的是土木专业，就让他先教建造师基础这门课程。校长和众位领导都勉励他好好干，不要有思想压力，其实大专课程很好教的，按照书上的讲就行了。
校长给闫长义敬酒的时候说道：“回去的时候，记得代兄弟向孙提举学事司问好。”
闫长义诧异的问道：“孙提举学事司是谁啊？”
“就是我们市教育机构的长官啊，戚老师不是他介绍来的吗？”
闫长义听了，笑笑说道：“不是他介绍的，是我们黄老板托他领导的领导介绍的。”
校长倒吸一口凉气，这弯拐的有点大啊，于是说道：“以后在本地，闫老弟有事，不用惊动大领导了，直接跟我说就行。我在这块地界还是有点熟人的。”
闫长义笑道：“那以后就多麻烦老哥了。”
推杯换盏过后，众人出门。校长执意先送走闫长义、戚斌暄两人之后再走。
众人步行到闫长义停车处，教导主任已经边走边打电话替他们叫代驾。到了停车场，教导主任打电话说道：“在饭店后边停车场，对，车牌号是……，车型吗……”教导主任抬起晕晕乎乎的脑袋，说道：“是一辆军绿色的坦克。没骗你，就是个坦克。啥？你不会开？那你还干代驾。嘶，这么没素质，还没说完就挂电话。”
教导主任关上电话对校长抱怨道：“现在的人素质太差了，服务意识不行。”
校长转过头，瞪着他那懵钝的眼睛问教导主任：“你会开坦克吗？”
“咋不会？罪恶都市里飞机都开过。”
对于醉酒后的教导主任，校长已经无语了。突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酒桌上教导主任的话，于是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推车捕快不管吗？”
“对啊，不管。”
“那好，咱们就推车。”
这时，旁边的老师说道：“校长，这可是坦克。”
“坦克照样推。”校长一脸豪迈的说道：“想当初我父亲参加开国之战的时候，坦克陷进沼泽，不也是人抬出来的？现在推下坦克算个啥？”
戚斌暄在旁边说道：“要不我找人来开吧，推太费劲了。”
一旁的体育老师说道：“不怕，平时健身，见还有人专门推悍马练习，咱这儿推会儿坦克更锻炼身体。”
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闫长义、戚斌暄他们也不好驳了面子，于是一人钻进去掌控方向，一群人在后面推坦克。
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坦克推出了停车场。
在停车场门口，一行人气喘吁吁。
闫长义问道：“校长，要不我还是叫人吧。好像我还有个战友在本市。”
“那怎么能行？”校长说道：“在这儿我就是地主，怎么还能麻烦你朋友？放心，咱学校别的可能不行，但是人多。你等着，我打电话叫人。”
说着校长安排众人叫人。别管是体育老师还是数学老师、体育特长生还是文理系学生，只要是熟识的，只要人高马大有一膀子力气的，都打电话叫来帮忙。
“张老师，你在干嘛？夜跑？你说你个长跑队员都退役了，还成天跑啥跑。来我这儿帮个忙，推下坦克。真没说谎，不是我的车，就是坦克。不信你来看看，说谎我请你喝酒。”
“喂，小明，你在干嘛？打篮球？那正好，帮老师个忙，和你那打篮球的同学一起来推个车。”
几人一通电话下来，招来二十来个老师学生，于是，推坦克活动继续。
之后，大家轮流推坦克，不一会儿就引来了周围好事群众的围观。群众们看着有趣，问道：“需要帮忙吗？”
老师学生们累了一身臭汗，正感觉疲惫的时候，听到这话那真是久旱逢甘霖啊，说道：“那可谢谢了，别说，这推坦克还真是个力气活。”
第八十二章 推坦克运动诞生记
听到同意的话语，围观群众们一拥而上，挤开老师学生们，开始推坦克，边推还边不时地吆呼：“快给我来个照片特写，我要发朋友圈。”
“我来拍个小视频放在颤音上，这次我肯定能够大火。”
“我开个直播，大家都去给我点赞啊。”
一些人看的有趣，又打电话找人来凑热闹。
“老张啊，你在干嘛？健身有什么意思，不就那几样么。我也在健身，推坦克你见过吗？别不信，快来看看吧。”
“喂，老婆，我晚点回家。不是去鬼混，我在推坦克。啥？编瞎话都不编个靠谱的？你等会我给你视频。看是吧，啥？你也来？就你那二两劲能干吗？发朋友圈？那你快点，我也不知道还有多远就到地方了。”
于是来人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都要上去推下过把瘾，顺便让旁边人帮忙照个像，录个视频，留个纪念。
这下反而没有戚斌暄、校长他们什么事了，几人在旁边指着道路，步行陪同路人推着坦克到了黑脚安保公司。
秦寿本来在家中吃过饭看电视消遣，接到门卫电话，说是一群人把他们的大门围住了，吓了一跳，赶紧过去。
到了公司门口，看见戚斌暄正在人群外围，想往中间挤又挤不进去。一问才知道周围的人是给他们推坦克的，到了地方兴奋劲还没过，都围着坦克拍照聊天打屁呢。
秦寿这才舒了一口气，说道：“别急看我的。”
也不知秦寿从旁边哪家店里拿出一个扩音喇叭，踩在一个凳子上喊道：“大家好，我是黑脚安保公司的经理秦寿。我们公司的坦克因为故障坏在半路上，有幸得到诸位的帮助，推来我们公司，在此，我谨代表公司表示万分的感谢。大家推了一路辛苦了，我请大家吃烧烤。请大家不要推辞，来，都跟着我走。”
说着秦寿一挥手，在前面招呼着向前走。有免费烧烤干嘛不去，后面一大群推坦克的路人、朋友都呼啦啦跟着凑热闹去了。
戚斌暄他们交待黑脚公司的人将坦克开进去安置好，这才和校长他们说，既然秦寿请客，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
校长爽朗一笑，说道：“刚才推了会儿坦克，一出汗，酒劲都挥发了不少，正好咱们再喝几杯。”
老师同学们也起哄一起去，于是众人也跟上了队伍。
秦寿带着众人又去了金店保安袭击他们过后去的那家大排档。
大排档老板看见乌压压一堆人，登时吓了一跳，不会是谁吃坏肚子来找事的吧？见来人又是秦寿，是熟人，这才稍微心安。
秦寿一来就笑嘻嘻的说道：“老板，我又来照顾你的生意了。看见后面没有，都是我带来的。烤串、烤鱼、烤蔬菜、烤馒头随便上，记得给我打折啊。”
老板说没问题，同时又问道：“你这是又跟谁去打群架了，这次比上次好，没啥人受伤。”
“咦，我说老板，你怎么不盼我点好呢，我就只会打群架呀。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堂堂安保经理，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了。上次那事，也不怪我不是？”
老板手上活计不停，还不忘跟秦寿斗嘴：“得了吧，还安保经理，都是街坊邻居，我还不知道你跟你那群手下。就是开公司了，也还改不了你的痞子本性。这次请客是为了啥呀？”
“坦克坏半路上了，他们帮忙推来的。请吃顿饭答谢一下呗。”
“坏了干嘛不叫拖车？”
秦寿一听也是一愣，想了想说道：“估计因为拖车拖坦克太贵吧。”
大排档老板笑了，说道：“贵能有多贵，顶多一两千吧。你看这儿怎么说也有一百多号人，吃烤串没有五六千你能打住？”
秦寿一听，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忙往屋里走。老板问道：“你去干嘛？”
秦寿露出小人物特有的奸诈笑容说道：“既然钱都花了，怎么能不做点广告？就当是广告费了。”
之后秦寿到屋里拿瓶啤酒向大家敬酒，说道：“感谢大家的帮忙，使得我公司的安保车辆能够安全回来，在此我先干为敬。”
秦寿将一瓶啤酒一饮而尽，赢得一片掌声。之后，秦寿向大家简单介绍了自己公司的业务，希望有机会可以多多合作，又开玩笑的说自己公司实力还不错，坦克就是例子，引得一片哄堂大笑。
一会儿戚斌暄和校长一行人也来了。秦寿招呼下其他人，然后凑到戚斌暄他们这桌，小声地问具体怎么回事。得知是怕酒驾出事，推着坦克走，结果不知道怎么误打误撞，成了这个模样。
秦寿一听戚斌暄要去教书，这一帮人都是学院领导，顿时惊为天人。作为一个混混，对于知识分子有着一股敬畏。虽然戚斌暄一再解释，自己不是退休大哥，但是从种种误会，秦寿已经深信戚斌暄只是刻意隐瞒，不想暴漏身份，想平平静静地过着自己的退休生活而已。
对于一个退休大哥去教书，秦寿感觉有点荒谬，问道：“戚哥怎么去教书了，你教的好吗？而且你那茶社怎么办？”
戚斌暄不满地道：“怎么会教不好，再怎么说咱也是正牌大学毕业，那些基础知识还是掌握的很扎实的。至于茶社，不是有洛红衣么，平时我不在，她打理的也很好。我爸爸也没事去帮帮忙，还是可以的。”
教导主任插嘴道：“学院里面制度还是很人性化的，除了授课和集体活动时间，其他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不用每天点到。”
戚斌暄对秦寿道：“看见没，这下更不用担心了。”
这时候，有个代表带着几个人来找秦寿，说道：“秦经理，刚才我们十几个人感觉这个推坦克活动很有意思，健身而且有趣，是一个值得推广的体育项目。想问下咱们之后还举办这活动不？”
秦寿苦笑着解释道：“这个只是个意外。而且不瞒您说，我这次请大家吃饭，虽然是大排档，可是也花了我一个多月的工资，实在是举办不起了。”
代表说道：“怎么好意思让你一直破费。我们可以交费参加。比方说一次活动一人出一百，参加人员报名，活动后像这样集体用餐。如果不参加用餐的，费用减半，多余的钱就当坦克的油耗和磨损费。你看这样可还行？”
秦寿简单合计一下，说道：“这样似乎我还略微有盈利。”
代表笑道：“总不能让你白干吧。如果你同意，咱就加个群，定期组织活动怎样？”
“行啊。”秦寿满口答应，反正戚斌暄将坦克交由他全权管理，能够多有点收入贴补下公司也不错。
之后，来的众人都加入了群聊，相约之后有活动再参加。
吃过饭后，戚斌暄和校长他们挥手道别。
第二天早上，闫长义起床后和戚斌暄打过招呼，开着借来的坦克去会战友了。戚斌暄简单收拾一下，就去学院正式开始他的学校生涯。
学校某办公室，教导主任拿起当天的报纸，在第三版看见一篇报道《乐于助人新风尚，市民积极推坦克》。报道中称，一家安保公司的安保特种车辆因事故路上抛锚，夜跑锻炼的某学院领导看见后，召集附近锻炼的老师学生帮忙推车。这一热心举动被路过的群众看见，于是又有不少热心群众积极参与推车。这是我市“文明礼仪新风尚活动”创建成果的一个小小缩影，值得大家学习。报道中央，还配了一幅大大的照片，十来个人正在推坦克，看他们的表情和动作，老费力了，里面校长、教导主任他们脸部特征清晰可见。
教导主任看见心中一惊，昨天什么时候有记者来了？他赶忙拿着报纸去找校长。
刚进入校长办公室，见校长正在接电话：“哪里哪里，碰见这种事情，没啥急事的情况下，都会去帮忙的……没什么值得表扬的，真的……不不，主要还是领导平时教育的好，以身作则，言传身教。好的，谢谢领导关心。”
等校长挂了电话，教导主任拿着报纸走到桌前，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啥？”校长感觉莫名其妙。
“那你刚才电话中说的话？”
“刚是学事司领导打电话，夸咱们乐于助人，做好事不留名。我都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感觉莫名其妙。但又不好意思问，只好顺着话答了。”校长无奈地说道。
教导主任将报纸递过去，说道：“您还没看今天报纸吧？”
校长接过报纸，抱怨道：“一来就见通讯员放桌上的一堆文件，还没喝口水就赶紧处理，哪顾上看报纸。”
校长说着拿起那张报纸，一看正中那张照片，一激动，撕拉一声，校长已经把报纸扯成了两半。
校长忙将两半报纸在桌上对好，然后快速看了一遍，见没啥负面报道，才说道：“昨天没看见记者啊，怎么见报了。”
教导主任简单说了下自己的看法：“我看这个照片清晰度不高，估计是昨天谁用手机拍的，然后发给报社赚取新闻奖金的。”
校长说道：“我昨天是自己掏钱请的客，这应该没问题吧。”
教导主任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当然没问题，这属于正常朋友聚餐。而且我们也只是去普通饭店，也没去高档餐厅，不算奢侈浪费。”
“那就好，那就好。”校长又详细看了下报纸，确定没啥负面报道，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个戚老师真能惹事啊，吃个饭，干嘛开坦克去。”
“昨天吃烤串时候我问了，那是闫长义开着去参加战友聚会的，是凑巧了。”
“还有你，出的什么破主意，说什么喝过酒后推车就没事了。搞这么大个惊吓。”
教导主任尴尬一笑，说道：“行，下次喝酒前，我问开车还是骑车时候，再附带一句是不是开坦克来的。”
第八十三章 青春洋溢的校园
等教导主任从校长室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见戚斌暄正站在门口等他。
教导主任笑道：“戚老师，这么早就来报道了。过两天才有你的课。”
戚斌暄笑着说道：“早点领过教材，好预习下教的内容。”
“不错，认真负责，态度很好，你肯定会是个好老师的。”之后教导主任带着他认识了一下后勤老师，领了下教材和课程表，确认下办公室和办公桌。
之后，戚斌暄就开始了自己的研读教材工作。他要教的课程是建造师基础，拿出教材翻看起来。
“为了加强建设工程项目管理，提高工程项目总承包及施工管理专业技术人员素质，规范施工管理行为，保证工程质量和施工安全，根据……”
戚斌暄正在用心备课，突然感觉有点饿了，一看那时间，都中午了，想想也别回家了，就在学校食堂吃吧。
现在对大学的食堂管理比较严格，食堂饭菜还不错，戚斌暄打了两个菜，一份米，一个免费汤，就找了个空位坐下。
没吃几口，旁边来了四个年轻男同学。听他们聊天说的话，应该是今年同寝室的大一新生，这不刚开学，约着一起在食堂吃饭。
从他们谈话中，戚斌暄得知四个人的名字。一个高高瘦瘦，皮肤黝黑的名字叫高胜寒。一个白白净净的小胖墩叫唐成子。一个衣着时尚，打扮不俗的叫时清影。最后一个面部有点严肃，一个老学究样子的叫郑景练。
时清影问那个黑瘦的高胜寒：“老高啊，你怎么这么黑。不会是混血的吧？”
高胜寒不满道：“我可是正经的宋国人。你别看我现在黑，上高中的时候我可是很白的。这不高考过后，跟着本家小叔在工地搬转、和水泥、砌墙，干了一个暑假，晒成这个样子的。别说，两个月挣了小万把，我的一年学费就出来了。”
时清影惊奇地问道：“学费很贵吗？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就差不多够了。需要专门去挣吗？”
一下子气氛有点冷场。小胖墩唐成子岔开话题说道：“老高你暑假过的真有意义，我就不行了，就宅在家里。到影像店租碟看电影，看了一暑假，看的我都想吐了。你看，本来我暑假前还不算太胖，一暑假增了二十斤。”
花花轿子人抬人，小胖墩解围，高胜寒也凑趣问问，有什么好电影推荐个看看。
唐成子说道：“都是大同小异，动作片很炫酷，科幻片就是特效，情节太简单。”说到这，唐成子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说道：“不过有一些个香港早期的成年人看的电影不错，你们应该感兴趣。”
时清影不屑的说道：“光看电影有什么意思，应该实践懂吗。暑假里，我和一些小伙伴光唱吧就去了十几次，里面的陪着唱歌的姑娘那长得是一个漂亮。”
接着时清影探出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知道唱吧包间中，独立的私密厕所是干什么用的吗？”
三人一听也不自觉地前倾，想听听时清影有什么高见。唐成子更是一脸贱笑的问道：“干什么用的？难道你用过？”
时清影道：“这不是废话吗。我去了十几次，能不用吗？”
“你都用它干嘛？”
时清影这时候，吃了一口饭，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看的三人很是着急，恨不得一手托着他的下巴，一手按着他的脑袋，一压一拉地帮助他吃饭。等时清影吊足三人胃口，吃完这口饭，才一字一顿地说道：“私密厕所么，当然是方便用的，还能干吗？”
“方便？”唐成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当然，厕所不就是方便用的吗。”时清影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接着说道：“包间中有厕所，干嘛不用，总不能喝完饮料啤酒，跑几十米远去外面用公用的厕所吧。”
“难道就没有其他用处？”
时清影抬头望天，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说道：“别说还真有其他用处。”
“什么，快说。”几人催促道。
“唱吧中很多陪唱的公主，你们知道吧。”
“知道知道。”众人齐点头。
“你知道他们怎么挣钱么？”
“陪唱的小费呗。”
“那只是一小部分。真正的大头可不在那。”时清影一幅看土包子的模样看着三人。
唐成子可不管这些，心想终于到正戏了，腆着脸问道：“那大头在哪？”
“教你们个乖，你们以后碰见了要知道，这也是个生活常识。”
“好的，你倒是快说。”
“那些公主们的挣钱大头在酒水提成。”
“酒水提成？”唐成子惊讶地叫道。
戚斌暄在旁边偷听的正起劲，一听答案，也不禁呛了一下，边咳嗽边小声笑了两下，引起时清影的不满。戚斌暄看着四人，笑笑，然后接着吃饭。
时清影接着说道：“那当然了。唱吧的啤酒白酒可是比外边商店贵得多。公主们推销酒水出去，拿提成可大了去了。既然陪酒，那得把人陪高兴了，一喝多，那不就容易喝吐嘛。吐在正厅多不好看，味道也难闻。就近有个厕所就好多了，吐在厕所里，干净又没那么尴尬。是不是很好。”
“呵呵哒！”三人给了一个标准回答，据说这句话的使用程度仅次于“咯咯哒”。
时清影吃了几口饭，感觉有点噎得慌，说道：“我去买个饮料，你们谁要。”
“不要了，打了汤了。”
时清影于是自己去了。
三人这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这家伙，我还以为是个纨绔富二代呢，看起来也只是个口花花的角色。”
“恩恩，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
“关键是还一幅看不起我们的样子，逗我们玩。这家伙比我们又高到哪里去。”
这时候，郑景练说道：“不要生气，你看我一会儿帮你们报仇。”
“你有啥招？”
“一会儿你听就行了，别穿帮，时清影来了。”
时清影拿着杯饮料过来，问道：“你们在聊啥呢？”
郑景练说道：“他俩问我暑假干嘛，我还没说你就来了。”
“对了，你暑假都干些啥？”
“哎，我可惨了。我去当保安了。”
“？”时清影惊讶道：“我怎么不知道这地方？”
“呵呵，我们县城的，在地方上圈子里很有名气，你们大城市不知道很正常。”
“你在那当保安都干些啥？”
“哎，说是当保安，说白了就是个看场子的。闲的时候没事干。不过每天老板娘都要召集小姐姐们教授技术。老板娘是过来人，那技术是相当的好的，小姐姐们可是佩服的很。每次老板娘教授完，都指定一个小姐姐实践，可是得有服务对象啊。这不，保安里面就我还顺眼，年轻力壮，眉清目秀，然后就指定我。可怜我一暑假，每天都得经受折磨，周六日都不休息。几次还行，可是天天来，怎么受得了。”说着，郑景练指着自身，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我，本来我可是比唐成子还胖的。一暑假下来，就成这幅骨瘦如柴的模样了。哎，太可怜了！”
时清影惊为天人，说道：“郑大哥，你是我亲哥，你说的地方，放假了能带我去吗？”
“咳咳。”郑景练咳嗽了两下，说道：“那地方不是圈里人是不能去的。我带你去是要作担保，担责任的。”
“我懂，我懂。大哥你口渴吗？我去给你买饮料喝。”说着时清影一溜烟跑了。
戚斌暄在旁边纳闷，现在的大学生都玩得这么大么？
唐成子贼兮兮的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郑景练高傲的回道。
高胜寒说道：“小唐，别听他瞎说。这家伙肯定在吹牛。现在哪还有，这不怕官府查么。”
面对着两人质疑的眼神，郑景练解释道：“这个还真有，只不过是简称罢了。全称叫做‘大快朵颐彩虹女子厨师学院’，简称颐虹院。看过金庸小说的人，因为顺口，而且音一样，就成了了。”
唐成子追问道：“那你说的老板娘技术好是什么意思？”
“学院的老师是投资人，就叫老板娘了。老板娘是老厨师了，有星级，比赛还得过奖，当然技术过硬了。”
“那每天手把手传授技艺？”
“就是手把手教学习厨艺的女子炒菜啊。厨师学院不得天天教授厨艺吗。”高胜寒边说还边做个颠锅、拎勺子翻炒的动作，很是娴熟，看来他也没少实践。
“那把你当服务对象？”
“让我去试吃啊。每天让一个新手炒菜给我吃，那味道，不是太咸就是炒焦了，每天换着口味折磨味蕾。我怀疑我都有厌食症了。”
戚斌暄在旁边哈哈大笑。郑景练侧头，一脸严肃地问道：“大哥，有那么好笑吗？”
“哈哈，没事，我笑点有点低。”
唐成子说道：“哥，你收敛点，别穿帮了，我还想喝饮料呢。”
戚斌暄边收拾碗筷边说道：“没事，我吃完了，正准备走。很高兴认识你们，听你们聊天很有意思。”
戚斌暄边走边想，真是青春洋溢的校园生活啊。
第八十四章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郑景练对二人说道：“这位师兄怎么这么显老。也不知道多大岁数。”
“谁知道呢，估计是蹲了好几级。”
“别瞎说，兴许是研究生呢。”
戚斌暄走的一趔趄，心说我这还显老？我才毕业两三年。你们几个可别栽在我手里，要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所谓无巧不成书，世上巧合的事情确实很多。过了两天，戚斌暄第一次讲课，就在第三排看见了这个搞笑四人众。咦，四人众这个词似乎很有意思，“人众”可不就是四人吗？多么的形象。
咳咳，跑题了，戚斌暄赶紧拉回来发散的思维，心说：“你这四个，可算落我手里了，竟然嘲笑我显老？”
戚斌暄不管那四个同学脸上多么的惊讶，自顾自地介绍：“我是你们的新老师，教你们《建造师基础》这门课。好了，为了方便沟通，按照惯例，我选一个课代表。”
说着，戚斌暄环视着下边的学生。有的学生兴致盎然、跃跃欲试，有的耷拉着脑袋、避免与戚斌暄对视。跃跃欲试的是想当课代表的，一方面大一新生刚来，还是争强好胜的，没有变成为大三大四的老油条，另一方面，课代表可是有隐形加分的；耷拉着脑袋的是不想当课代表的，或者想独自好好学习，或者想好好游戏人间，反正都是不想参杂着那么多事的。
戚斌暄看了一圈，然后指着耷拉着脑袋的高胜寒说道：“好，就你了。姓高是吧？叫啥来着？”
戚斌暄说着就要翻看学生名单。
时清影抢着说道：“他叫高胜寒，‘高处不胜寒’的高胜寒。”
戚斌暄乐了：“呵呵，好记。那你呢？”
“我叫时清影。”
“对，‘起舞弄清影’的清影！”高胜寒也高声地叫了一句。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见气氛活跃，小胖墩唐成子问道：“老师，为啥你指定高胜寒当课代表啊，别的课都是让毛遂自荐的。”
“因为高胜寒暑假有实践啊，经验丰富。”
这时，郑景练一本正经地问道：“戚老师，我暑假也有实践呢，为啥不选我？”
戚斌暄看着郑景练那一脸面瘫像，心说为啥不选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高胜寒那是搬砖、和水泥、绑钢筋，跟建筑相关，你呢，好家伙，“”啊。
于是戚斌暄一脸严肃地解释道：“因为你说我面相显老。”顿时又惹得学生们一阵哄笑。弄得郑景练这面瘫脸也红了脸，显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毕竟背地里说老师，还被逮到了，多尴尬啊。不过当时谁知道那是老师呢？那面相，当学生是显老，当老师那是显年轻啊。
“好了，不说笑了！”戚斌暄双手虚按，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开始讲课。
戚斌暄按照教材内容，讲授知识点。一些关键地方，旁征博引，举例阐述；一些简单计算点，仔细地讲解推论步骤；一些专业名词，也是播放网上查询的照片，方便学生理解。
虽然戚斌暄讲的很是用心，但是建造师基础这门课程注定了它是枯燥的，学生们新鲜劲一过，听着听着也开始走神，有的在抽屉里拨弄着手机；有的假装认真地看教材，结果却在翻看着图书馆借来的小说；有的干脆趴在桌上补觉，为晚上包夜打游戏做准备。
戚斌暄看到这种情况也是心中暗自焦急，以为是自己教学有问题，不敢训斥学生，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堂课教完。
回去后，戚斌暄又开始努力备课，将最开始准备的课件再次丰富。查阅相关资料，咨询自己原来的同学，请教设计施工监理中的注意事项、奇闻趣事，丰富自己的图表，便于直观理解。
可惜的是，往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第二次授课，戚斌暄信心满满地去了教室，决心打一场翻身仗，结果刚进教室傻眼了，见教室里只稀稀拉拉坐了四五个人。包括原来戚斌暄重点关注的四人众，也只剩高胜寒一人了。
戚斌暄心说就算自己讲的不好，但毕竟自己是老师啊，怎么能够这么不给面子？于是问高胜寒道：“他们人呢？”
高胜寒哭丧着脸回道：“那个老师，是这样的。今天有个《谈判学》，那老师讲课比较，恩，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很受学生们喜爱。就有的学生偷偷翘课去听那个老师讲课了，还说那么多人，少一两个没关系，看不出来。但是没想到的是，抱着这个思想的学生这么多，于是咱班就空了。”
戚斌暄也是无语了，问道：“那你怎么不去？”
“老师，我喜欢听你的课。”高胜寒违心的说道。没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自己是课代表，肯定受到老师的重点关注，也跟着去了。
哎，还是高胜寒知道尊师重道，听了这句话，戚斌暄心中好受一点。想到这，对着还在的四五个人说道：“你们几个签个到，我保证你们这个课程能够及格；如果用点劲，即使考试成绩一般，我也给你们个优秀。”
几人暗自高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戚斌暄见几人签过字，说道：“那今天我们也不上课了，就去那个《谈判学》看看。我也去取取经，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讲的课又怎么个引人入胜法。”
高胜寒一听，心里乐了，这下有好戏了，那些逃课的肯定遭殃了。听戚斌暄要去听那个《谈判学》，自己也能够跟着去长长见识了。于是高胜寒像个狗腿子似的在前面引路：“老师，在第三教学楼大阶梯教室，我带你去。”
路上，戚斌暄对几个学生交待：“到那里不要叫我老师。”
“为啥呀？”高胜寒随口问道。
戚斌暄心说，咱也是要面子的人，学生都跑过来听课了，作为老师也来取经，要是被人发现了，那不丢人丢大发了？
于是说道：“咱们是来取经的，别多生事端。记着了，别喊老师，喊个戚哥就行，要不然小心挂科！”
有了威胁，众人忙不迭答应。
到了三教阶梯教室，一看人山人海，座位间的阶梯上挤着坐满了人，旁边贴着墙还站了一排，教室站也站不下了，就在门口垫着脚往里瞅，瞅不见了听听声音过过耳瘾。
戚斌暄见这个情况，惊奇地问道：“这个老师是个大美女吗？怎么这么多人听课？”
高胜寒说道：“怎么可能，那个老师是个男的。而且就算是大美女，也只是吸引男同学，你看这，女学生也很多啊。戚老……啊，不是，戚哥，说句不好听的，人家吸引学生凭的是讲课魅力，你不服不行。”
“行，咱先看看再说。”
不过门口都挤着这么多人，戚斌暄一行确实挤不进去。踮踮脚看看，只能看到一堆人头攒动，于是放弃了看的内容，在外面墙角一蹲，光听算了。
只听教室里传出了谈判学老师那沙哑而又铿锵有力的声音。
“我跟你们说，谈判你们只要记住三句话，基本上就能获胜一半了。第一句，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很认同。这是心理学上共鸣技巧的运用。这句话能快速拉近我们和对手之间的距离，也能让他人接受我们的建议。因为当我们表达对对手的认同的时候，对方往往也会更认同我们，即使你有些不同的建议，他也会耐心地听你述说完，更为自然的接纳，而不是引起内心强烈反弹。第二句，……”
“我跟你们说，当时龙王集团进军海外，起了个外国名字，那名字是用一个单词改编而来的。我之后和他们总经理一起吃饭的时候就问，你们这个名字有啥意义呢？他们说只是随便起的。那怎么能行呢？公司的名字可是它的形象啊。我就跟他们说了我之前想过的由龙王集团翻译过去的一个外文名字。他们直说好，可惜他们已经注册过了，没法改了。至于是什么名字，我就不跟你们说了。这属于商业机密，以后我再给其他企业推荐下，或者写到回忆录里。……”
戚斌暄听了一节课，总结了这个老师讲课的几个特点，一是他说话比较强势，声音也大，咄咄逼人，给人一种很有本事的感觉；二是喜欢用一些不常见的例子；三是不照本宣科，喜欢东拉西扯，侃侃而谈，当然免不了总是跑题；四是说话总是用极其肯定的语言，比方说谈判哪有十拿九稳的事情，他举例子的时候，却喜欢说，用哪种方法去做，肯定能够成功，用这种方法，肯定能够赢取对方的信任……
戚斌暄想，难道现在学生都吃这一套？戚斌暄想了很多的可能性，也许书本上的知识太枯燥了，不吸引学生，所以喜欢听侃侃而谈的东西；或者大学生么，自习能力强，书本上的知识自学就行了，听老师讲课就是学点书本上没有的东西；或者学生自身世界观还没有成型，经历还少，事物的多样性、两面性认识不足，还以为解决问题得有个标准答案，所以喜欢听那种肯定的语句。
经过听课，戚斌暄想了很多，似乎那个谈判学老师有的地方讲的也不妥当，但是既然学生们喜欢这一套，自己迎合他们讲讲试试吧。眼看快要下课了，要是自己学生出来看见自己在这儿也不合适，于是对高胜寒说道：“我先走了，你通知下去，下节课一个都不能少，点名谁不来就等着重修吧。”
说完拂袖而去，回去后就开始查阅资料，重新备课，他要在下节课让同学们大吃一惊。
第八十五章 新奇的教学法
戚斌暄边准备课件边想。哼，嗓门大、说话咄咄逼人，咱当过兵，气势、音量会差的了？
喜欢猎奇，没问题，咱是谁，创客茶社老板，稀奇的东西能少的了？
不照本宣科，喜欢听侃大山，好，教材扔一边，咱也是人生阅历丰富，小说也看了上百部，还能缺故事？
喜欢标准答案，那好吧，就剥夺你们思考的过程，给你们一个标准答案。
经过一番精心准备，第三次上课的时候到来了。
戚斌暄走到教室，看教室里基本上坐满了，大致数了下来的学生，感觉没啥逃课的。想想也是，自己都发话了，这次应该都来个差不多了。
戚斌暄说道：“看来这次大家来的很齐啊。老实说，上次课堂你们逃课那么多人，我很生气。你们那是对老师的不尊重，也是对你们自己的不尊重。你们是来学习的，本专业的知识都掌握不好，还有心思去学习其他的？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无故旷课的就要挂科了。我知道你们可能对一些新奇的教学方式感兴趣，行，那我就改改教学思路。首先我先提问一个问题。第一节课，我们讲了第一篇章。那么第一个知识点，结构的可靠性包括哪三个方面？别翻课本，好，那位同学回答。别看别人了，就是你。”
被戚斌暄指着的同学站了起来，张嘴半天，最后说出一句话：“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
“恩，看来第一节课效率不太好。那行，我将这个问题再讲一遍，然后你再回答。如果答对了，那你就坐下来听讲，打错了，就委屈你站墙边过道听课了。”
戚斌暄说着，在黑板上写了四个词，说道：“结构的可靠性包括三个方面，安全性、适用性和耐久性。这个是建造师必考知识点，该怎么记忆呢？”
说着，戚斌暄在四个词上分别圈了一个圆圈：“我们取‘适用性’的适，‘耐久性’的耐，‘安全性’的安，合起来是‘适耐安’，谐音就是‘施耐庵’。‘可靠性’就取‘可靠’两个字。那么这句话的口诀就是‘施耐庵很可靠’。联想记忆，施耐庵写了水浒传，那么长一篇小说，坚持更新完，多可靠的一个人啊。好了，结构的可靠性这个知识点讲完了，都记住了吗？”
教室里的学生们都小声议论起来，嗡嗡声音合在一起，像一群苍蝇在哄闹，吵得人心烦意乱。
戚斌暄拿黑板擦背面拍拍桌面，说道：“上课别乱说话，有问题举手。”
结果没一个举手的。
“好，没有问题，那个站着的同学，你回答下，结构可靠性包括哪三个方面。哎，闭着眼睛，黑板上还写着呢。”
戚斌暄的一句话，又引起了台下学生的小声轻笑，不过被戚斌暄一瞪，都安静了下来。
那位站着的同学答对后，戚斌暄示意他坐了下来。
“好，我们接着讲第二个知识点。结构杆件受力的五种形式。结构杆件的基本受力形式按照其变形特点可以归纳为五种，拉伸、压缩、弯曲、剪切和扭转。简单记忆就是，拉压弯剪扭。可是这五个字该怎么记忆呢。我们可以用形象记忆法。来两个同学上来帮下忙。好，唐成子，郑景练，就你们两个了。”
唐成子和郑景练哭丧着脸上了讲台。
“嘿，高兴点啊。配合教学是件好事。为什么呢？因为可以在期末考试中加一分。”戚斌暄的一句话，又引起了轩然大波。
戚斌暄让唐成子脱下外套，卷成绳子状，让两个同学各拉着一端，然后装成拔河的样子。
戚斌暄接着说道：“装装样子就行了啊，别真那么用劲，衣服扯了我可不赔。好，大家看着，拔河时候，他们各自都要往后拉，然后压低身子、弯下腰，以便更好地用劲。这个动作，‘拉压弯’三个字就出来。”
然后戚斌暄用手比划一个剪刀的动作，对着衣服中间剪下去：“在他们拔河的时候，我对着中间剪下去，会怎么样？他们就会跌倒下去，很大几率会扭到腰。这就是‘剪扭’。好了，拉压弯剪扭，还有谁对这个知识点有异议，都记住了吧？至于他们各自的含义，很简单，看看课本图示就行了。”
戚斌暄提问了一个同学，让他背下这个知识点。“哎哎，你怎么偷看啊，眼睛没闭紧吧。干脆你背过身来背。”于是又引起一阵哄笑。
“好，接下来我们将第三个知识点。地震的成因有几种。地震成因有火山地震、塌陷地震和构造地震三种。还是各取一个字，‘塌构火’。该怎么记忆呢？大家思考两分钟。”
两分钟过后，戚斌暄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记忆方法，结果没有人回答。戚斌暄说道：“你们还需要拓展思维，开动脑子啊。我给你们讲个小故事联想记忆吧。鬼步舞大家都知道吧，前段时间很流行的。假设有一个快闪活动，大家齐聚广场，一起跳鬼步舞，结果那场面大啊，步伐又一致，弄得地面震动，跟地震似的。为什么会产生地震呢？就是因为鬼步舞他够火。‘地震他够火’，记住了吗？”
“好，接下来我们讲第四个知识点……”
感兴趣的课堂过的很快，不一会儿，下课铃响了。
戚斌暄说道：“好，这节课大家听得都挺认真的。接下来布置作业。除了课后习题外，大家要预习之后的章节，不仅仅要理解知识点，还要自己编个口诀或者小故事辅助记忆。由课代表将之后的章节每人分三页，给两周的时间将其中的知识点编口诀，最后收上来我检查。编的口诀以十条为基准，超出一条，奖励两分，少一条扣一分。上限三十分，下限负十分。大家听懂了没？好了，下课。”
同学们怀着异样的心情离开了教室。这节课给了大家很深的印象，老师讲课的方式变了，课变得有趣了，可是却需要自己编故事交作业，似乎有点难度。而且好好的工科，怎么有种变成了文科的感觉。
寝室中，高胜寒坐在书桌前抓耳挠腮静不下心来，他看着自己的那几页，怎么也编不出口诀或者故事来。他问了下旁边的小胖子唐成子：“你会编口诀吗？”
“还行，我编了一个了。”
“是吗？让我看看。”说着高胜寒拿唐成子的笔记看了起来，时清影和郑景练也过来借鉴。
“地震中建筑物受害程度一般是柱的震害重于梁，柱顶的震害重于柱低，角柱的震害重于内柱，短柱的震害重于一般柱。口诀是：柱梁顶底角内短一般。你这每个词取一个字就是口诀了？能符合老师的要求吗？”
唐成子诡异的一笑说道：“我以前学过记忆课程，老师讲的基本上就是通过一个故事或者物体形状等和知识点联系起来记忆。越是诡异、不合常理、奇特的越是印象深刻，以此来达到记忆的目的。所以，我也将这个口诀进行了形象记忆。那就是一个‘口’字。”
“口？那和这个口诀有什么关系？”三人疑惑地问道。
“这个口呢，可以分成五个组成部分，竖、横、折、勾、短横。第一笔竖，代表柱；第二笔横，代表梁；第三笔折，顺序是从上到下，代表柱顶和柱地；第四笔勾，从角向内部拐了一下，代表角柱和内柱；最后一笔短横，像个短短的一，代表短柱和一般柱。笔画连起来记忆就是‘柱梁顶底角内短一般’。以前不是有句话叫，回字有几种写法？我这就叫口字有几种写法。可以顺时针写一圈，写一遍正好读一遍口诀。怎么样，这个口诀还行吧？”
高胜寒刚想夸奖两句，结果时清影却说道：“你这个真嗦，你看我的。我这个知识点是‘室内楼梯扶手高度自踏步前缘线量起不宜小于0.9米。’取关键字，扶高前缘九，谐音就是‘副高千元酒’。怎么样，副高级的工程师，请客时候就要喝一千元的酒，形象生动，简单易记。”
郑景练却在旁边说道：“你那个就是一个数字的知识点，那么少，当然编的简单了，难度跟小唐的没法比。我编的这个知识点也是个长的，那才是比你们两个的都要出彩的。我这个知识点是混凝土结构的裂缝控制的三种情况。一是构建不出现拉应力；二是构件虽有拉应力，但不超过混凝土的抗拉强度；三是允许出现裂缝，但裂缝宽度不超过允许值。第一条取关键字‘不’和‘拉’；第二条取‘拉’和‘抗拉’；第三条取‘缝’和‘不超’。口诀就是‘不拉拉抗拉缝不超’。”
“你这个口诀有点勉强吧，也不好记忆。”时清影也反驳道。
“别急啊，还没有联想记忆呢。”郑景练接着说道：“以前不是有个杜拉拉升职记吗？我这个就叫不拉拉。不拉拉是个练习咏春拳的高手，她扎咏春拳马步的时候，两个人拉住她的膝盖往两边拉，她用劲抵抗拉力，两个大腿的缝隙都不超过五厘米，达到了大师级水准。这就是‘不拉拉抗拉缝不超’。怎么样，还行吧？”
三人沉默起来，时清影说道：“恩，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怀疑你在开车，而且你这个交上去，你说老师是给你两份呢，还是扣你两分呢？”
“咦？不合适吗？”郑景练还是一脸面瘫相，疑惑地问道。
三人齐刷刷地点点头。
郑景练叹了口气，说道：“哎，那算了，我还想着交上去后一鸣惊人呢。”
“是不是一鸣惊人不知道，但是举座震惊是肯定了。”唐成子打趣道。
高胜寒见三人都编了口诀，可是自己还没有头绪，于是说道：“你们谁帮我也编编啊，谁编了我请他吃饭。”
三人都摇头拒绝。“不行啊，这个不容易，我编了一个都死了好几个脑细胞了。”“对啊，你看我编了一个你们还说不过关呢。”“你还是自己用点劲吧，我们自己还不一定能够完成任务，真帮不了你。”
哎，这任务该怎么完成呢，自己可是课代表啊，完不成任务会不会加倍扣分啊，高胜寒陷入了沉思。
第八十六章 一根筋的程序员
这天，戚斌暄正在店里备课，一个送外卖的来给茶客送餐。戚斌暄抬头瞄了一眼，然后接着准备备课，忽然，他感觉那个送外卖的很眼熟，再仔细看看，原来是自己的发小，孙沐，外号孙木头。
戚斌暄喊了声：“孙木头。”那人转过头来，看来也认出了戚斌暄，尴尬地笑笑，说的：“原来是斌暄啊，你不是当兵去了吗？在这干嘛。”
“退伍了呗，帮我爸看店。我听说你是程序员啊，怎么送外卖了？”
“哎，一言难尽啊。”孙木头叹了口气，有着深深的无奈。
戚斌暄问他有空没，好久不见，有空就坐下来聊聊。
孙沐看看手机，说道：“单子都送完了，行啊，好久不见，咱们聊聊。”
孙沐坐下来，接过戚斌暄递过来的茶水问道：“你这腿怎么了?”
“当兵时受伤了，不过不碍事，基本上痊愈了，拄着拐走路没问题。”然后戚斌暄半开玩笑的问：“现在送外**程序员挣钱吗，你怎么改行了。”
孙沐开始倒苦水：“哎，工作不容易啊。我一开始在一家私人公司干活，虽然加班，却也没啥。咱就是干的这活，但是连着三个月不发工资就不像话了。于是一怒之下，我们几个干活的联合起来把老板告了。虽然大理寺判赢了，但是老板也把我们开除了。”
这不废话吗，你们将老板告了，能再用你们才怪呢。
戚斌暄又问：“那之后你也可以接着去别的地方干啊，干嘛改行呢？”
孙沐接着说道：“之后，我就去了一家小型开发加密狗的软件公司。我参与开发的是一个市政道路的排水软件。工作期间，我发现了这款软件有一个程序上的问题。对了，你对程序了解吗？”
戚斌暄眼睛斜着向上望了望天，思考了几秒，然后说道：“了解的不多。我听说程序一般比较死板，严格按照代码规定办事。比方说有个程序员老婆给他说，你去上街买几斤苹果，要是看见西瓜，就买一个。然后程序员买水果回来，只带了一个苹果。因为按照代码规定，‘看见西瓜’就相当于条件代码，‘买一个’就成了改变‘买几斤水果’的执行代码了，所以就应该‘买一个苹果’了。”
孙沐听后会心地笑了起来，最开始被熟人认出来的尴尬也逐渐淡去，接着说道：“这个是老段子了。不过这个段子有个致命的bug，恩，也就是缺陷。”
“哈哈，这个我还是能听懂的。不过缺陷在哪？”
“这个说的是程序员老婆给他说的，这怎么可能啊？程序员怎么会有老婆呢？”
戚斌暄也是哈哈大笑起来：“你还是这么喜欢自嘲。”
“这可不是自嘲，这是自黑。”孙沐也笑着说道：“程序员是所有行业中最喜欢黑自己的，当年我大宋朝第一土豪程序员就狠狠的黑了一把自己。记得是有个非常著名的报纸报道了一个专题，名字叫《丝：一个字头的诞生》。然后第一土豪史大程序员就立马抢注丝网游商标，那是一个他的头像，旁边写着‘我为丝代言’。”
“哈哈，有意思。不过你有点跑题了，你刚才说的排水软件怎么了？”
“偶，跟这个也有点相关，不算跑题。”孙沐笑道，接着解释：“从刚才两三个笑话你应该能够看出我们程序员的一些特点，就是过谦。知道什么叫做过谦吗?就是过了头的谦虚。意思是程序员除了对自己技术的态度是自傲的，对其他一切都是过谦的。但是这个谦虚不是重点，重点是对自己技术的自傲。专业领域，就是我的地盘！”
孙沐说这话的时候，自带着一股傲气，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我在研究那个排水软件的时候，发现了一个bug，会导致排水管线高程控制不合理。排水管线你懂吗？就是城市管网的排水系统。这个排水管布置有三个前提。一是要遵循水流是从高往低流的客观规律，也就是管道进口高，出口低；二是要大于一定的坡度，保障水流通畅，有一定的流速；三是管道和路面要有一定的覆土，也就是覆盖土的厚度，保障管道不会被过往车辆等损坏。恩，我说的这些你懂吗？”
孙沐又问了一遍，毕竟这些知识点的前提都不懂，自己之后的解释肯定也不懂了，那也没啥意思不是。
“懂啊，基本的逻辑前提吗。再说了，咱是土木专业的，算是半个老本行了。”
“那好，接下来给你解释你就明白了。首先，按照第二条要求，要保障管道大于千分之一的最低坡度，也就是布置一千米最少高程要下降一米；按照第三条要求，要保证覆土，也就是土层必须大于六十公分。所以这两个条件结合起来，那个软件的代码就规定了，当道路坡度大于千分之一的时候，管道坡度等于道路坡度；当道路坡度小于千分之一，甚至是反坡，反坡就是坡度向上走的路，这种时候，管道坡度就取千分之一。这个规定你感觉有毛病吗？”
戚斌暄想了想，说道：“应该没啥毛病吧？”
孙沐正色地说道：“不，毛病大了去了。编制程序是严谨的，必须考虑多种情况，还需要结合运行的反馈修改修正。排水管线的布置，需要考虑的实际情况有很多，怎么能够只根据这两条就去设置呢？比方说我就找到了一个不合理的情况。你看，假设排水管线从起点到终点的布置，总长两千米平均分为两段，一段一千米。起点到一千米处，设置反坡，道路升了一米。这时候就要求管线按照降一米的最小坡度计算，也就是说，起点管线覆土六十公分，到一千米处覆土一点六米。没错吧？”
戚斌暄脑中回想了下大概图形，就是近似大于号的两条线，上边的是道路，下边的是排水管，然后对照要求，说道：“没错。”
“好，那从一千米到两千米处，道路坡度变成了下降两米，大于最小坡度，所以按照代码规定，管道坡度等于道路坡度，也就是一千米下降两米，这个没问题吧？”
戚斌暄脑中浮现出了两个平行线，方向向右下，然后回到：“应该也没问题吧？”
孙木头这时候笑着说道：“不，有问题。虽然按照代码的规则是对的，也能满足排水管布置的三个前提。但是，这不切合实际。你看，最开始覆土零点六米，中间段覆土变成了二点六米，后半段因为管线和道路坡度一致，都是二点六米。没错吧？”
“没错。”
“好，假如我把后半段，管线坡度改为千分之一，这样，一千米降一米，结合道路是一千米降两米，终点覆土就变成了一点六米。照样符合排水管布置的三个前提。没错吧？所以说，那个代码有bug，存在缺陷。”
“等等。”戚斌暄叫停，缕了下思路，又拿出一张纸划拉了几下，然后说道：“恩，你说的没错，这种情况确实存在。但是那也只能说明你那个情况是更加优化的选择吧。不能说原代码存在缺陷吧？”
“不，这中间差别很大啊。”孙沐接着解释道：“你看，终点的覆土多了一米，说明了管道布置就深了一米。这个你能明白吧？然后呢，就费工费料费钱，增加了投入。一千米显不出来，但是城市管网可不止一千米，一千米之后的布置都要累计加上这挖深的一米，那浪费的可就是天文数字了。”
“嘶”戚斌暄这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果然，一个bug，能损失这么多钱啊。”
孙沐叹道：“是啊，但是不仅如此，浪费钱是一个方面，还有就是可能导致管线布置不下去，造成方案失败。”
“这倒不至于吧？”戚斌暄疑惑地问道：“按照原来的代码，不是也能正常排水吗？”
孙沐说道：“那就要结合出水口考虑了。出水口一般设置在河道，让雨水顺着河道就流走了。但是呢，河道可是有高度的。比方说比路面低三米，但是按照那个代码，出水口成了低五米，那怎么流？反而成河水倒灌了。所以他那个很不合理。”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那看来你发现的这个缺陷很重要啊。你提出来肯定能够获得领导重视的。”
孙沐这时候耷拉着脑袋，说道：“不，我被开除了。”
“啥？”戚斌暄问道：“为什么啊？”
“我当时跟组长反映，然后组长说这个代码逻辑严谨，没问题。我跟他据理力争，解释画图，怎么都说服不了他。最后他也急了，说我技术不行，还一根筋，不接受领导的正确建议，然后跟上级反映，把我开除了。”
“怎么这样啊？”戚斌暄疑惑道：“不合理呀。”
“后来我同事私下里跟我说，那个代码是组长编的，还深受领导好评。我那是挖人家根基呢。哼，一个明明发现错误，但是却死不悔改的程序员，不是个真正的程序员。”
第八十七章 土木土木 又土又木
对此，戚斌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拍拍孙沐的肩膀，安慰道：“你啊，还是没有改变，跟你的外号一样，木头，一根筋。没事，他们不听你的劝告，软件流到市场上，出现问题，吃亏的还是他们。”
“不，听同事说，后来组长提交了个报告，说他自己发现了优化方案，可以使软件质量更上一层楼，然后受到嘉奖，升职了。”
对此，戚斌暄也是无语了。果然会干的不如会玩的啊。
“哎，你说要是有套麻袋公司多好，我想出钱请人套他一次麻袋出出气。”
戚斌暄劝道：“别介，这样违法。”
“我知道，所以说，就跟咱们上学时候学的一样，法律和情理不一样。这让我想到了外国的一篇报道。说的是一个人中了彩票大奖后辞职了。之后他买了二十万元的大粪，倒在了他老板家的草坪上，那可是乌压压厚厚一层啊。老板报警，结果警察只能以扰乱社会治安抓起了他，关十几天就放出来了。中彩票人解释道，因为原老板不把他当人看，老是压榨他，所以他中彩票后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他表示自己今后还会再次去倒大粪的。报道还配了照片，照片中，主人公张开大嘴，畅快地笑着，像个十六岁的孩子。咦，你说我买点大粪，倒组长家门口怎样？”
戚斌暄也是哈哈大笑：“这招怪损的啊，不过你还是算了吧。让你再自己清理，你说你到底恶心谁呢。”
“恩，我也就是一说，毕竟我也没二十万去买大粪。之后呢，我感觉私人公司不靠谱，我就投简历去国有大公司。在一个大公司面试的时候，面试官出题，‘你写一个能够让我在短时间内对你印象深刻的代码’。然后我就写了一个代码，‘rm-rf/’，运行之后，整个公司都疯了。”
“哈哈”这个时候，旁边喝茶的一对小青年中，那个男子开怀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还不住地用手拍打着桌子宣泄情绪。那个陪他来的女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戚斌暄问道：“哥们，你没事吧？”
小青年强忍住笑，说道：“没事，我听到感觉太有意思了，没忍住。抱歉啊，兄弟。”后半句，小青年是对着孙沐说的。
孙沐包容地一笑，说道：“别客气，看来你听懂了。”
“当然，‘rm-rf/’，一个让无数程序员闻风丧胆的命令，代码中的核弹。执行该命令，能够将服务器下的所有文件删除，俗称删除数据库。哈哈，兄弟，就为了让面试官记住你，你就扔核弹啊。我记得前一段时间，有个程序员被业内人士封杀了，不会就是你吧？大哥，偶像啊！”
“哼，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人才。他们出的题是写一个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人印象深刻的代码，我这样做有错吗？竟然圈内封杀我，让我不能再干程序员了。为了生活，我只好送外卖了。”
小青年笑道：“大哥，我真服了你了。你就是这么耿直，一根筋啊。为了印象深刻，你就删了人家数据库啊。你咋不炸楼呢？对了，你删了人家数据库，他们就这么放过你了？”
“哎，要不是他们有备份文件，能这么轻松放过我？恩，也不轻松，你看我不是改行了吗？哼，我可不会就这么放弃。我告诉你我现在准备搞一个大项目，大编程，大软件。到时候一经推出，肯定能够轰动世界的。”
小青年这时候哈哈一笑，说道：“我给你们说个故事。从前，有一个程序员，他得到了一盏神灯。灯神答应实现他一个愿望。然后他向神灯许愿，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写一个好项目。后来……”小青年说到这，顿了一下，吊下人们的胃口，然后接着说道：“他得到了永生！”
孙沐不乐意了，被同行瞧不起，怎么能行？于是说道：“看你说的，你不相信啊？我告诉你，我送外卖，一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二呢，就是为了见识风土人情，为人处世的方法，为我编程搜集素材。”
“说了半天，你到底弄的是啥啊？”
“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外传啊。咱们程序员老是被人认为是不晓得为人处世之道，不够圆滑，不通世故。所以呢，我就准备设计一款软件，能够帮助人们处理日常交际问题。你想想，到时候要是成功了，肯定大火。普通人买不买我不知道，程序员我一人卖他两万没问题吧？”
小青年惊叹的说道：“这么便宜那肯定买了。”不过小青年转念一想，问道：“不过你这个想法是好的，能实施吗？别就是吹嘘，实现不了。”
“怎么实现不了？”孙沐急道：“核心的东西我不跟你说了。就说下我的思路吧。我这个软件处理步骤主要有三步。一是通过面部识别，调取个人信息资料；二是通过这些资料，经过大数据筛选，找出发生过的、能够匹配他好恶及一些能对他产生影响做法的数据；三是结合自己的需求和通过筛选的数据，程序软件综合考虑，自动给出一些方案，以供筛选。举个例子，要博得某人的好感，请他吃饭，就结合他的资料，了解他的饮食习惯和好恶，匹配数据库中类似饮食习惯的例子，提供适合他们的方案。比方说以什么理由请客不会被拒绝，该说什么话题引起注意，对方喜欢什么餐厅、喜欢什么菜，这样就能够很好地达成目的。怎么样？我这思路没问题吧？而且，我还准备研究一款外接设备，配合软件使用。”
“什么设备？”
“我称它为交际眼镜。就是一个类似于谷歌眼镜的设备，不过更为先进。眼睛上有摄像头，便于采集对方头像，识别人物，调取资料；有无线设备，能够联网找资料。其中我将着重在两方面加以改进。一是显示功能，镜片采用液晶显示，就像计算器的屏幕模样。因为镜片离眼睛近，文字根据距离进行处理，人眼近处看的时候，因为焦距问题，正好能够显示完整的文字，但是对面的人看来，就是一些不规则的黑灰色线条，还以为是眼镜上的脏东西呢，不会引人注意。二呢，我是准备引入眼睛动作操作系统，就类似与现在流行的手势操作。比方说平时眼镜功能待机休眠，需要某人资料的时候，快速眨巴两下眼睛，马上出现数据资料。还可以将常用问题设定成某个动作，相当于快捷键。比方说喜欢什么食物，设计成眼珠顺时针转圈；喜欢什么衣服，设计成眼珠逆时针转圈。你说我这设备怎么样？”
“高，实在是高。”小青年不吝赞赏，接着说道：“而且，你这个眼镜解决了脸盲症或者记忆不好不认人的问题。看见熟人忘了叫啥名字了，眨巴两下眼皮，眼镜上就出现了他的名字。哈哈，我也能成过目不忘了。”
“对对，这也是个卖点。我记下来。”说着孙沐掏出一个小笔记本，翻开来，记下笔记。只见笔记本上已经密密麻麻写了很多条了，看来他也是随时注意记录灵感。
孙沐边写边说：“我要将我的思路用java语言写出来。java，我的最爱，那可是世界上最好的编程语言了。”
“屁”这时候小青年大叫一声，气愤地说道：“c++才是最好的编程语言！”
“恩？”孙沐这时候也生气了：“java才是最好的编程语言。它适用性广，能应用于各种平台。而且实用简洁，便于维护……”
小青年也是不甘示弱的反驳，并说明c++语言的特色。
两人唇枪舌剑，说的不可开交。这时候，小青年的女友说道：“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小青年气愤地说道：“你自己先去吃吧。我今天一定要让他明白，c++才是最好的编程语言！”
“今天你就别回家了，辩论你的去吧。”小青年女友说完，气愤地拂袖而去。
戚斌暄在旁边看的乐不可支，洛红衣来到近前，问道：“他们在干吗？”
“没啥，他们在华山论剑呢。就如同你们比武的人，在那里辩论是蛤蟆功厉害还是降龙十八掌厉害，哪个是天下第一的武功一样。”
“切，没有最厉害的武功，只有最厉害的使用武功的人。”
戚斌暄对洛红衣竖了个大拇指，说道：“还是你看的明白。大家都说我们学土木的是又土又木，不会为人处世。你看看，他们程序员才是一根筋，这不，小青年把女友都气跑了，我看他今天回去得跪搓衣板了。偶不，他们是程序员，流行跪键盘！哈哈！”
洛红衣看看时间，说道：“时间不早了，该吃午饭了，咱们也去订饭吧？你吃啥？”
“你先订自己的吧，别管我，我得看看他们辩论的结果。”戚斌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随口回道。
洛红衣无奈地走向柜台，自己订饭吃，心想，还好意思说他们，你也是又土又木，果然不愧是土木人士。幸好我不是你的女友，要不然晚上也让你跪，咦？土木人士应该跪什么来着？
哎，洛红衣也不想想，她未婚夫鲁玉那可是鲁班后人，正宗的土木人士。而且鲁玉又能好到哪去？不是留了一封信就离家出走了？这人呢，就是看不清自己。
第八十八章 古来贤者皆寂寞，唯有书者留其名
戚斌暄的第四节教学课过后，高胜寒找到了戚斌暄，说是有些事情想和戚斌暄商量下，于是戚斌暄将高胜寒带到了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戚斌暄随手将课本放在了桌子上，见高胜寒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示意他坐下来，然后用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水，递给高胜寒，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高胜寒想了想，不知道从何说起，捋捋思路后说道：“戚老师，你新的讲课方式真是太棒了。我们都很喜欢。”
“是吗？”同学们喜欢自己的课程，那可是老师最喜欢听到的话了。
“那是当然了。你看现在你的课程，没有一个看课外书、睡觉的，都在那认真听。那些知识点的联想真是巧妙极了，给人的印象都很深刻，便于记忆。别的课程都或多或少有些逃课的，现在你的课程大家都在，没一个逃课的。”
“偶？那不是因为我说逮住一回逃课就挂科的缘故吗？”戚斌暄故作诧异地说道，逗弄着高胜寒。
“哈哈，您真会看玩笑。”高胜寒喝了一口水，顾左右而言他。
“好了，如果你找我是为了来给老师戴高帽，那就算了。你认真学习比什么都好。”戚斌暄假装着下了逐客令。
这下高胜寒急了，连忙说道：“不是，我是有事想和戚老师商量。”
“行，有事就说，别拐弯抹角的。”
高胜寒赶忙解释：“其实也是说的老师讲课的事情。老师你用联想记忆法教授知识点，让学生印象深刻，方便学生记忆。这是一大创新。而且我看你留作业也是很有深意的。”
“偶？什么深意？”
“你看，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人有事好商量。您虽然知识面广，阅历丰富，编的口诀和故事引人入胜，但是时间和精力在那里放着呢，总不能将课本上所有的知识点都包含在内。所以把课本拆解成为很多份，一个同学领一份，将其中知识点编口诀和联想故事。这样就能够很好地利用集体的力量。”
“恩，还有呢？”戚斌暄点了点头。
“还有？”高胜寒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样，学生自己编的口诀肯定印象深刻，增强学习效果。”
“恩，还有呢？”
“这个。”高胜寒绞尽脑汁，终于又想了一条，说道：“还有就是同学们之间有比较的心思，会主动看看别人编的知识点，这样无形之中就增加了学习的频率，提高学习主动性。”
“恩，还有呢？”
高胜寒想了一会儿，说道：“老师，我真想不起来了，还有啥作用？”
“咳咳，我也不知道啊。这不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让你给我总结下，今后别人问起来我也好照猫画虎地回答嘛。”戚斌暄戏谑着说道。
高胜寒顿时明悟过来，自己被老师耍了。高胜寒心想，我还是赶紧直入主题吧，要不然还不知道被老师耍成什么样。
“老师，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好的创意，只是教导我们一个年级太浪费了。”
“能教好你们已经不错了。而且也不是你们一个年级，今后我还可能带其他级的学生。既然这个教学方法好用，那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那还是很浪费啊。您难道就不想将这个方法推广开去？”
戚斌暄这时候倒是真的迷糊了，问道：“怎么推广？难道开培训班培训老师吗？那些老师一个个水平不比我差吧。”
“水平未必差，但是不一定能够教出来啊。”高胜寒恭维了一句，接着说道：“我说的推广不是开培训班，而是写书。”
“写书？”
“对啊，所谓‘古来贤者皆寂寞，唯有书者留其名’。既然你有好的创意，怎么能够不写成书流传下来呢？”
戚斌暄想了想，问道：“你这语文水平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这不是重点。”高胜寒大手一挥，说道：“你就说这个点子怎么样？”
“有点道理，不过怎么写呢？而且怎么出版？这些我都不在行呀。”
“写不是问题，你看每个学生都有编口诀和故事了。将知识点一罗列，每个知识点下边备注上口诀和故事，那就是一本书了。”
“学生们同意吗？那可是他们的成果啊。”戚斌暄想的还是比较周到的，毕竟学生们的成果不能剽窃了。
“肯定同意，他们的作业能够出版成书，肯定也是乐开了花的。我去跟他们说，肯定一个个说服他们。不过我想问书上能不能在备注参与人的时候，写上我们的名字？”
“如果出版了肯定可以啊。不过还是那个问题，怎么出版？如果自己掏钱印个几百本，那不是自己花钱赚吆喝吗。”
高胜寒说道：“这个我已经想过了。你知道吗，咱们学校也是有出版社的。跟校领导商量商量，用咱们学校的名义出版。这样咱们的书借助学校名气，有了权威性；学校出版一本教材，也有了成果，这是双赢啊。”
戚斌暄感觉一阵头大，说道：“用学校出版社的名义出版这么一本书，是不是有些儿戏啊。毕竟很多口诀的谐音和联想故事有点不登大雅之堂。”
“阳春白雪虽然格调高雅，但是曲高和寡。下里巴人虽然通俗，但是受众面广。”高胜寒还在努力地劝说，用这么多成语也真难为他了。
“这个我得和学校领导好好商量一下。”
“择日不如撞日，趁着这个想法热情还在，现在就去找领导说吧。”
“咦，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急呢？”戚斌暄疑惑地问道。
“当然了，我是课代表，这事干成了，老师你功劳最大，第二功劳大的可是我啊。”高胜寒找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戚斌暄被说动，起身去找教导主任，高胜寒在后边屁颠屁颠地跟随。
戚斌暄刚到门口，看见会计科科长从教导主任办公室走出来。
戚斌暄侧身让过，之后敲敲门，进入了教导主任办公室，随后的高胜寒就在屋外等候，不时侧头耳朵贴近门框偷听。
见教导主任紧锁着双眉，盯着一份报表在那里审阅，戚斌暄问道：“教导主任，这是怎么了，这么愁眉不展的。”
教导主任抬头看见是戚斌暄，放下报表，说道：“没什么，就是缺钱呗，老问题了。”
“学校还会缺钱？”
“钱哪里有个够的。”教导主任笑了，似乎在笑戚斌暄问了一个傻问题：“虽说国家有补贴，但是学校收入还是跟生源、排名等有一定的关系。何况学校开支也大啊，什么集体活动、项目经费、交流学习、视察接待，那可都需要花钱的。跟一个家庭一样，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的活法。钱富裕点，学校的面子里子都好点不是？”
戚斌暄点头称是，一幅受教了的表情。
教导主任问道：“戚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戚斌暄强笑一下，说道：“刚听你说学校缺钱，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嗨，学校再缺钱，该干的事还得干。你说的事情有道理，会酌情拨点款项的。”
“那好，我就说了。”之后，戚斌暄将自己创新教学，高胜寒提出用学校出版社名义出书的事情说了一遍。
教导主任说道：“能打响学校的名气，这是好事啊。不过出书前得找学校编辑校核下，质量太差的可出不了。”
“这是应该的。现在只是个想法，你同意了我就让学生们执行了。等底稿出来我就给你送过来。”
“好的。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你先忙，我先告辞了。”戚斌暄转身欲走，刚转一半，突然福灵心至，脑中闪过一个名词，然后又联想到了一些事情，于是又转过身来，问道：“主任，你听说过宫殿记忆法吗？”
“啊？你说啥宫殿？”
戚斌暄也不走了，坐下来开始跟教导主任聊起了宫殿记忆法。
“这个宫殿记忆法，就是在脑海中构建一个熟悉的宫殿，反复回想，加深记忆。然后呢，需要记忆的时候，与宫殿中的某个物品进行对照记忆。这样，提取记忆物的时候，一联想宫殿对应的物品就行了。”
教导主任听着戚斌暄的解释，不时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
只听戚斌暄又说道：“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太懂。”
教导主任顿时感觉凌乱了，不懂你半天说个啥啊。
“不过呢，虽然我不懂，但是大致原理就是刚才说的。每个人都构造一个宫殿多浪费精力啊，会造成人力资源的巨大浪费，而且良莠不齐。我们造一个宫殿，那样就形象具体的多。学员只需要按照具体的宫殿记忆就行了。”
教导主任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思维了，想象的宫殿浪费，建造个宫殿就不浪费了？也就是说现在买房子比想象一个房子简单了？
教导主任马上打断了戚斌暄的讲述，问道：“你等会儿，让我捋一下思路，我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要建造宫殿啊？”
戚斌暄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教导主任，说道：“为了记忆啊。”
“记忆啥？”
“咦？我刚才没说吗？”这时候轮到戚斌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第八十九章 建造师乐园的诞生
教导主任已经感觉头脑发晕了，到底是自己脑袋反应跟不上还是戚斌暄话题转换的太突然了，问道：“你说啥了，你就说个宫殿记忆法。就算这个方法好，你好歹说明下它的用途啊。”
“刚才我不是说要出本建造师趣味记忆的书吗？”
“对啊。我刚批了，这个我知道。”
“那些趣味记忆虽然有趣，但是数量过于庞大；而且毕竟是靠想象的，有时候学习一个知识点加上联想记忆，还是有些浪费时间。所以如果我们用宫殿记忆法，建造一个宫殿，将一个个口诀在宫殿中还原出来，这样，当需要学习一个知识点的时候，就能够现场参观。好处吗，既能让学生形象记忆，又能够提高学习效率和兴趣，还能够随时在脑海里进行复习，一举多得啊。”
教导主任点点头，敷衍地说道：“你说的都对，是，好处很多，可是费钱啊。”
“费不了多少钱啊。”
“怎么可能不费钱，先不说建造宫殿的价格，当今社会，去哪给你批一大片地盖宫殿啊。”
戚斌暄瞪大了眼睛，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教导主任，说道：“主任，你是不是对宫殿有什么误解？那只是一个比喻而已，是一个熟悉的建筑物或者建筑群。但是现在咱们的建筑群是现成的啊，咱们学校不就是个宫殿吗？”
教导主任有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的感觉，可是还有一些细节还没弄明白，忙问道：“我们建造这个实体的，恩，知识点，有什么好处？就是为了教导我们的学生更容易些吗？”
“哎，您怎么还没明白啊？这就是个人造旅游胜地啊。只不过来旅游的，都是些建造师。他们为什么来旅游？一是为了考取建造师证；二是职业相关，兴趣使然；三吗，同行都来旅游了，他不来不是不合群吗，以后碰见这种高频率话题怎么聊。既然来旅游了，咱们招待所得管住宿吧，食堂得管饭菜吧，导游讲解得收费吧？这些都是收入啊。”
“偶，原来你说了半天是为了给学校开源，增加收入啊。”
“咦？我一开始没说吗？”戚斌暄奇怪地问道。
“你什么时候说了，你就跟我一直在唠宫殿记忆法，我还奇怪，一个宫殿跟记忆法有个啥的关系。不过你的主意挺多的。”
戚斌暄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出书那件事您老答应的这么爽快，我总要投桃报李吧，虽然思路不太成熟，但是既然想到了，总要跟您知会一声，万一您用得上呢？”
“哈哈，好。”教导主任很开心，投桃报李这个词正戳中了他的心窝。他处在这个职务上，平时办的好事不少，能让人记住他个好，那是他很希望看到的。
教导主任接着说道：“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和校长商量下，不过放心，那个出书的事情肯定没有问题。这个‘宫殿旅游方案’，要是通过了，我也马上跟你联系。”
戚斌暄跟教导主任告辞后，带着高胜寒往回走。高胜寒拍马屁道：“戚老师你太厉害了，我还以为我的出书的主意就够好了，谁知道你的主意更加的气势磅礴，规模宏大。”
“得了，不会拍马屁就别拍，这成语用的恰当吗？”
高胜寒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说道：“那个，老师，我回去就忙活出书的事情。说服同学，收集作业，还有校对文字。不过这个事情有点多，你看我的口诀作业是不是就不用做了？”
戚斌暄转过头看着高胜寒。此刻，高胜寒一阵心虚，心想是不是自己不想做作业的心思被看破了？
只听戚斌暄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确实你的工作量太大。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这样吧，让你那三个损友帮你一起忙出书的事宜。他们也不用写口诀作业了。”
“好的，谢谢戚老师。”
结果还没走两步，戚斌暄的手机响了。戚斌暄接通电话，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脸色庄重地对高胜寒说道：“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的工作量会翻倍。学校通过了‘宫殿旅游方案’，等出书过后，将要按照书上内容在学校进行实体还原。那时候，你还得当监工。不过放心，我会跟你争取学分和一定的经济补偿的。”
高胜寒长吁了一口气，心说吓死人了，你这一脸严肃的样子，我还以为还得写口诀呢。
话说怎么校长同意的这么快呢？
当教导主任跟校长说过赚钱的好处后，校长说到：“哎，我也一把岁数了，不用这么折腾了吧。”
“这可是政绩，要是干好了，说不定您能够进入学事司呢。”
“我现在一把年纪了，已经不想往政界发展了，能好好干我的校长挺知足了。”
教导主任想了想，说到：“嫂子，偶不，是前嫂子不是嫌弃你没魄力吗，如果你这件事情干好了，正好证明了自己，说不定还能够破镜重圆呢。”
校长听了心神一震，转头望向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接着加法码：“而且，我们学校开始大兴土木，肯定需要把学校门口的路修了，这样你就有正当理由去找她了。”
校长坐直了身子。教导主任接着说：“而且，我们的这个项目针对建造师。嫂子手下可是很多建造师啊，他们想来这儿学习参观，不得跟嫂子打个招呼，通过嫂子找到你？那样嫂子不也得求到你这儿吗？”
校长腾地一下站起来，碰翻了身后的椅子，不过校长不管这些，大手一挥说道：“好，我们就决定这么干了。一定要把我们学校打造成‘建造师的圣地’。”
回到宿舍中，当高胜寒将事情始末跟室友们说过之后，唐成子叫道：“高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怎么想到的这个主意？”
“因为以我的脑子，实在是编不出口诀，所以就找个其他活代替编口诀。这不一来二去，想的多了，就想到了这个主意。”
时清影感觉太荒谬了，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你不会做作业，所以就怂恿了老师去出书，之后就变成了改造校园？”
“恩呢！”高胜寒还学着小女子的声音应和着，不过配着他那黝黑的面庞、粗犷的身材，让其他三人一阵恶寒。
“老高你太能折腾了，虽然免去了作业，但是你要干的事情更多了。”
“干的多，收获会更多的。”高胜寒继续劝道：“你想想，大学中出书，可是一个不小的履历。将来毕业找工作，那可是会有很大的优势的。而且好处还不止于此。你想想，将来学校把这个口诀故事重现于校园，那些土木人士来我校学习，肯定得要老师或者导游讲解介绍吧。你说哪些人最合适呢？”
“当然是原作者，也就是我们这些编口诀和故事的人了。当然，整理资料编制成书的人，也就是我们四个，掌握的更全面，理解的更透彻，是最佳人选。”郑景练顺着高胜寒的思路说道，不过配着他的那张面瘫脸让人分不清他是赞同还是反对这个主意。
“咦，高哥，你现在都想到工作这一层了，真是深谋远虑啊。”唐成子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感觉自己分到了这个宿舍，简直是太幸运了。
高胜寒看着小胖墩的崇拜眼神，感觉一阵恶寒，解释道：“我一开始没想那么多，这不是事儿赶着事儿到了这一步吗。不过我说的工作机会那可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咱们要多努努力。毕业留校，多难得的机会啊。”
若干年后，平原学院真的得了个“建造师的乐园”的绰号。没错，是乐园，不是圣地。
高胜寒带着一个建造师培训班的学院来到了三教大厅，指着施耐庵的画像说道：“这个就是施耐庵，他的生平简介想必大家很熟悉了。不过，我这里想给大家讲的是建造师必考问题之一，‘结构的可靠性，施耐庵很可靠。’……”
之后，高胜寒又带着众人到了土木工程试验厂房。这个厂房是框架结构，高胜寒指着实物跟大家介绍了什么是柱、什么是梁、什么事角柱，什么是内柱，之后指着墙壁上一个大大的“口”字说道：“这是我们学院老院长提的口字。别看这只有一个字，那可是寓意深刻。他也是建造师的一个知识点，含义是‘柱梁顶底角内短一般’……”
在林荫小道上，高胜寒指着草坪上一个奇怪的雕像，对众学院介绍道：“看见那个拔河的雕像了吗？拔河绳子两端各有两个人，都是压低身子弯着腰，向后拉着绳子使劲。中间裁判拿着一把剪刀，剪断了拔河绳子，其中一个拉绳子的人跌倒，扭伤了脚脖子。这个雕像就是记录了剪断绳子的这一个瞬间。我们的雕像很有特色，不是给人童趣的感觉，也不是表达什么深远的意义，只是为了介绍一个知识点，结构杆件受力的五种变形，‘拉压弯剪扭’。……”
“接下来大家看到的是我们学校的社团，咏春拳社团。它与别的学校的咏春拳社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名字非常有特点，叫‘布拉拉咏春拳社’……”
高胜寒讲解告一段落之后，送学员们回到学校招待所，让他们自己吃饭后回宿舍休息。休息的同时，在脑中回想学校的布局及各个景点处包含的知识点。之后，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高胜寒刚回到办公室，他的女朋友，也是当时大学的同学，递给他一杯热水，问候道：“怎么样，累不累？”
“不累，这跟我上大学前暑假搬砖的活儿比差远了。真感谢戚老师，让我们有了一个机遇能够留校。”
“是啊，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放心吧，他肯定正在别的地方大展宏图呢。从他第二节课带着我去‘谈判学’课程偷师，第三节课用那种新奇的方式教学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学校留不住他了。还别说，我还挺想念他的，虽然他连一学期的课都没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