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狩猎陷阱
商务车经过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戚斌暄说道:“这个位置不错,适合躲藏,我们在这停留吧。”
“可是附近没有河流,车子怎么办?”巴特尔问道。
“找个隐蔽处,将车子藏起来。灵活掌握么,如果碰见了河流,周围反而都是空旷的平原,反而不利于躲藏。”
众人听了戚斌暄的建议,找了处山坳,将车子停放在那里,然后用一些枯枝树叶掩盖。
必勒格将此处位置对保镖进行描述并发了个定位,之后随着戚斌暄等人躲入山中隐藏。
众人只是简单地带了一些干粮和水,在山中行进了大约三公里,就听到后方传来了吆喝声:“车子在这里,他们肯定在这山中,我们搜。”
必勒格听后,焦急的问道:“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我们该怎么办?”
戚斌暄故作轻松的开玩笑道:“这说明八王爷您在政敌的眼里,位置很重啊。他们来的快不碍事。在这荒山中,机械不能行进,只能凭借体力,他们未必会找的到我们。只要我们注意隐藏行迹,坚持到援军来了即可。”
听了戚斌暄的话,众人心神略定。开始往深山密林中行进。山路很不好走,更何况是这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缓慢前行。
行进途中,白钱倍询问戚斌暄伤腿是否有影响。戚斌暄笑道:“不碍事的,这点山路还难不住我。”
毕竟曾经是龙牙兵王,虽然腿部受伤,但是在拐杖的辅助下,不剧烈运动还是能够跟上众人的步伐。
哈士奇雪狼说道:“如果感觉累了,让我驮着你行走吧。”
戚斌暄回道:“好的,如果我跟不上了,会跟你说的。”
几人在密林中穿梭,几人在戚斌暄的指导下,粗略地掩盖经过的痕迹。
在日头渐渐落下的时候,几人身后搜寻的吆呼声已经听不见了。
必勒格问道:“我们脱险了?”
戚斌暄说道:“只能说是暂时脱离了危险,在没有到达你的府邸的时候,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在戚斌暄的回答中,必勒格又了解了他的一个品质,审慎,在结果没有出来前,不能掉以轻心。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人找了一个山洞准备作为过夜之处。
巴特尔拿出火机准备生个篝火,戚斌暄制止道:“不要生火,晚上火光太惹眼,如果有人追踪,目标太明显。”
“可是如果晚上不生火,在野外可能会受凉的。”
“相比于被抓的风险,些许受凉可以忍受。”必勒格打断了巴特尔的话语。
“好吧。”巴特尔也没有坚持。
众人简单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然后开始聊天。
“不知道莫日根什么时候能来。”巴特尔看了看洞外,神色带着些许期盼。
陈富贵问道:“八王爷,你打个电话问问?”
“我早就看过了,这深山中没有信号。而且手机也快没电了,省着点用吧。”
“那我们将自己的手机都关机,如果那个手机没电了,可以换卡继续使用。”陈富贵说道。戚斌暄和白钱倍听了,也掏出手机关机,节省电量。
巴特尔吃完了自己手头的干粮,砸吧砸吧嘴,似乎感觉仍没有吃饱,不过看其他人手头也没什么余粮了,于是问道:“我们的干粮也快没了,如果明天莫日根还没有找来,就要挨饿了。别到时候没被抓到,反而被饿死了。”
白钱倍笑道:“守着大山,还会饿肚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个野鸡野兔让我们逮到,够我们大吃一顿了。”
“是啊,实在不行,一些野菜野果也是能充饥的。”戚斌暄经过一些野外生存训练,在山林中生存还是不成问题的。
巴特尔心里想着,你们真是太乐观了,自己等人手里没有枪也没有弓箭,即使碰到野物,难道拿着民用小刀去打猎吗?不过扭头一看,旁边趴着哈士奇雪狼,于是问道:“雪狼,不行你去打两只野鸡回来?”
雪狼听了抬起头,一脸呆萌状,回道:“打猎我不会啊。”
“咦?作为一条犬,你这么大的个头,怎么能不会打猎呢?”巴特尔感觉很奇怪。
“没有人教过我,我也没碰见过需要打猎的情况,为什么要会打猎?”哈士奇说的理所当然。
“不会打猎也没事,如果碰见猎物,你能够追上去缠斗,我们尾随帮你杀死它也行。”
“可是我也许跑的也不快,未必能够追上野物啊。”
“啊?作为一条犬,你不会打猎也跑不快,那你是怎么当上护族神兽的?”巴特尔也开始有些好奇了。
哈士奇雪狼紧锁眉头,露出沉思状,两个圆形眉毛因为皱眉锁在脸部中央,感觉颇为滑稽。思索良久后,雪狼才回到:“恩,也许因为我会吹牛吧。”
一句话引得五人哈哈大笑,被人追杀一天的紧张感也淡了少许。
戚斌暄承白天雪狼说可以驮着他走的情,想为他解围,于是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布置几个简单的陷阱,说不定就会有猎物上钩。”
戚斌暄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可是对于如何布置陷阱,八王爷几人却一筹莫展。
戚斌暄说道:“我之前看过一些书本上介绍过几种简单的陷阱,可以试试。”
接下来,戚斌暄指导着众人怎么布置。
“这几种陷阱原理都很简单,必备的是三种物品。一个是结实的绳子或钢丝绳,一个是结实点的幼树,一个是制作的简易扳动机关。”戚斌暄边讲解边从手上褪下来一个伞绳手链,拆开来,成了一个十几米的伞绳。
“你们看,绳子有了。”
戚斌暄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结实的树枝,用随身匕首将两个树枝分别切开一个豁口,然后对接起来卡住,用力向外拉了拉,没有拉开。
戚斌暄解释道:“这两个树枝就是一个简单的卡扣机关。如同我们两只手,手指弯曲,对拉在一起。向两侧拉是拉不开的,横向一用力就很简单的错开了。”
之后,几人出了山洞,在不远处找了一处可能会有动物出没的小路径,设下陷阱。
巴特尔爬上一个小树上,将绳子一头拴在树顶端,随后从树上爬下,用力拉着绳子,将小树拉弯。
戚斌暄用石块将开了豁口的大树枝锤在地上固定好,又将绳子中段系上开了豁口的小树枝,将大小树枝对接卡住。
最后,戚斌暄将绳子末端系了一个活扣,在选好的位置,用几根小树杈虚架起来。做完这一切后,戚斌暄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道:“好了,这个简单陷阱做好了。之后就看运气了。如果小猎物踩入陷阱,抬脚间套住绳子活扣,横向移动,将树枝卡扣横向移开,小树回弹,回到原位,这样就会给绳子以拉力。活扣因为拉力拉紧,就会吊着猎物腿将它吊起来,让猎物腾空,丧失行动能力。”
巴特尔问道:“看运气?这靠谱不?”
戚斌暄叹道:“如果绳子有富裕,我们可以多设置几个陷阱,增加狩猎几率。可惜我只带了一个手环。如果有时间,找些柔软结实的藤条也行。”
白钱倍从包袱重拿出一根火腿肠,说道:“没关系,放个火腿当做诱饵也行啊。”
巴特尔咽着口水,看着白钱倍将火腿固定在陷阱的活扣之内。如果捕捉不到猎物,这个火腿肠就白白浪费了。想到这儿,巴特尔又心疼地咽了几口口水。
设置完陷阱后,几人又回到了山洞中。对于两位匈真大官、一个公务员作家来说,这种野外设置陷阱的经历还真挺新奇的。
晚上,天气有所变化,下起了蒙蒙细雨。
巴特尔说道:“下雨了,不知道那些追兵还会不会继续搜索。”
“估计会,毕竟如果真捉住了八王爷,政敌给的悬赏不会少。重赏之下死士多,更何况些许细雨。”陈富贵说道。
“下雨了,他们搜索的难度会加大,但是有时候未必是好事。说不定他们会重点关注可以躲雨之处,空旷地带忽略不计。这样我们躲避的山洞反而成了重点搜查之所。”必勒格说道。
白钱倍倒是很乐观,说道:“大家别过于担心了,如果事情来了挡也挡不住,现在思索过多也没必要。还是多休息休息,保存体力为好。”
戚斌暄沉默不语,没有参加讨论。想自己堂堂兵王,什么时候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被人围追堵截,都是以攻代守,主动出击的。如果手中还有那把几近无限子弹的激光狙,甚至是有几十颗子弹的普通狙击枪,戚斌暄都敢埋伏一下打个伏击战。可惜自己手头没有武器,难不成要凭借自己胳膊上挂着的几个无架弹弓皮筋,还有上衣口袋中笔中藏着的几根飞针应敌吗。
看着洞外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就像一堵墙似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看来自己真的需要再准备一些武器防身了。看着乌云中若隐若现的雷电,听着那轰隆隆的闷雷,戚斌暄想到了李恒忠之前提到的新发明,似乎就是想要借用自然界的雷电之力来着。那个武器叫啥来着?
第一六六章 实战检测的意外情况
在戚斌暄回想着李恒忠的新武器时,遥远的亚特兰蒂斯,李恒忠正在给詹富众人介绍着他的新武器。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地车子,车子的外形类似于一个吊车,只不过吊车的吊臂换成了一个大大的锅盖型雷达。车子除了左前方那个仅能容纳一人乘坐的驾驶舱外,其他位置空无一物,腾出所有空位安置这个大型雷达。
詹富看着这个造型奇怪的车辆问道:“恒忠,这个车子是干吗用的?是最新型号的干扰型雷达车吗?”
“不是啊,这就是我们研究院研究的最新型的武器啊。能够引下天空雷电之力杀敌的雷神武器,雷神战车。”
李恒忠听了感觉脑壳有点疼。先不说这个车子的造型多么的,恩,奇葩,就像飞机场修建之时,正在运输雷达的大型车辆一样。单单这个名字,雷神战车,就有些雷人。雷神,那可是上古之神。一说起雷神,都是跟法术、魔法、仙神联系到一块儿的,可是看这雷神战车,慢慢的机械感、现代科技感。现在雷神这么接地气的吗?
李恒忠看见詹富纠结的模样,似乎明白他的心中所想,但是他也不解释什么,也没像一些喜欢拍马屁的臣子那样,请詹富来对新式武器命名,毕竟自己是靠硬实力吃饭的,不需溜须拍马。至于这个雷神战车的名字,确实不好听,那又有什么,自从詹富将新型部队起名为“雷神拖耳”后,这楼就已经歪了。
詹富一行人绕着这个雷神战车转了一圈,看也没有什么特别与众不同的地方,奇怪地问道:“恒忠,这个雷达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有啊,二哥,这就是普通的雷达,还是从一个废弃的机场拆下来的。”
虽说詹富富可敌国,当然,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国家的代表了,但是詹富对于李恒忠这种节俭的态度还是很赞赏的,开源节流吗,开源重要,节流同样需要重视。不过,雷达没什么区别,那这雷神战车特殊之处在哪呢?
没等詹富再次提问,李恒忠直接解释道:“二哥还记得之前的雷神头盔吗?”
詹富想起了数日之前,试验室中,李恒忠给他展示的新成果,那个模样丑陋的头盔。试验人员带上头盔,可以操控实验室中准备好的电流,将它劈向制定目标。虽然因为操作或者技术不成熟的原因,位置有些偏差,但是总的来说,这个新概念武器还是成功的。
“之后,我又进行了数次改进,可是无论怎么改进,都无法沟通到自然界的雷电。这时,一个研究员给了我一个建议,无法沟通天空中的雷电,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远,功率太小的缘故。我们可以将头盔中的装置等比例放大试试。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之前设计的时候,想的就是头盔这种单兵武器,没想过将武器放大,设置成大型武器。于是,之后,我将信号处理器等进行改进,将发射器和信号接收器进行扩大,于是就制作出了这个战车。”
待李恒忠解释完后,詹富算是听明白了,看向这个一心只知道埋头苦干的李博士,心中好笑不已。这不就是军事界常说的,威力不够,口径来凑吗。杀伤力不够,将口径放大,弹药量、弹头质量加大,在无法质变的情况先,先进行量变来达到目的。没想到,这个科学家,听了这个理论竟然还感觉找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
不过詹富肯定不会将心里话说出来,虽然是戚斌暄介绍来的,但对于自己这个新弟弟,新手下,他还是很认同的。詹富对李恒忠夸奖了一番,问道:“这个雷神战车进行过实弹检验吗?威力怎样?”
詹富一说出口,就感觉有些不妥,实弹检验?没用到子弹或者导弹啊,应该是实电检验?亦或者是实雷检验?
不过意思大家都明白,也就没有细究。
李恒忠说道:“实际检验过了,没有检验也不敢请您来参观啊。”
说着,李恒忠指着前方两公里开外地一个碉堡靶子说道:“那个可以抵抗一千斤炸药的防御工程,雷神战车引下一个天雷就可以将之摧毁。也许建筑外表损坏不是太严重,但是其内部电气设施损毁,试验的大小型动物死亡。已经达到了实验要求。”
“恩,既然已经测试过了,肯定效果不错。我们对这个试验很期待啊。”詹富一干手下很是兴奋,开始吹捧起李恒忠来。不管从最近詹富很器重这位年轻的科学家的角度来考虑,还是从他是武器研究人员,可以专业定制新研发的武器的角度考虑,都要和李恒忠打好关系。所以詹富之后的随行人员,赞赏的也颇为走心。
詹富说道:“那我们就开始演示吧。”
李恒忠刚要答话,然而,外边天气变化引起了他的注意。亚特兰蒂斯属于沿海国家,阴晴变化剧烈,降水也比内陆国家多。现在也是这样,早上还晴空万里,这才两三个小时,就阴云密布了,隐隐有雷声传来。
詹富看出了李恒忠的异样,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外面变天了,似乎要下雨了。”
“这和我们的试验有什么关系?”
“上次试验,是在晴天进行的。”李恒忠回道。
“哦,那正好,这次可以采集不同的数据吗。”詹富笑道,之后又兴奋地说道:“我们试验的是雷神武器,之前晴空万里,试验之时反而雷电隐现,这是吉象天兆啊。”
一听老大发话了,手下也纷纷庆贺,似乎试验已经取得了圆满成功一般。
虽然隐隐有些不安,但是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李恒忠也不好拂了詹富的面子,下令试验人员开始准备。
詹富带着手下与李恒忠等科研骨干站在观景台上极目远眺。
这个观景台是和操作试验楼分开的独立建筑。钢框架,以防弹玻璃幕墙代替砖墙,视野极好。
等众工作人员陆续汇报一切正常后,经过詹富首肯,李恒忠宣布开始试验。
随着一声令下,不远处的雷神战车雷达开始轻微转动,似乎在调整方向,寻找天空中的目标。
一会儿,雷达又往回微调,可能刚才转的有些过了。
外边天空更加阴沉,乌云就像看见了什么稀奇物件一样,赶集似得聚拢在一块儿。
天低云暗,乌云密布,狂风怒吼。似乎雷神还感觉气势不够雄浑,又开了瓶墨水,向乌云上方倒去,还拿着雷神锥不停地搅动,让浓浓的乌云如火车头喷涂的浓烟一样,急剧地翻卷着,迅疾的遮盖住了天空。飞沙走石,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摆,地上的花草也吓得浑身抖动。
忽然,雷达停止了转动,照准了天空中雷神最溺爱的,那朵最浓墨重彩的云彩。
这时,李恒忠隐隐有些不安,然而还没等他思考这个不安来源于何方,通话器中已经响起了试验人员的话语。
“报告,已经锁定,请求启动。”
“数据正常,允许启动。”
“我是雷神拖耳!”这时,通话器中响起了一个中二的声音,与在场众位高官一脸严肃地表情颇为不符。
在观景台众高层脑子有点混乱,感觉自己似乎走错了片场。
李恒忠心中暗骂,这个没头脑的测试人员李雷,真会给人惹麻烦。
李雷是经过海选的测试人员,其脑电波强度是一般人的五六倍,非常适合进行测试。在研究的过程中,李雷也非常的配合,只是可能喜欢动漫的缘故,偶尔有些中二。头戴雷神头盔,操控电流的时候,时不时会喊句口号“我是雷神托耳!”似乎真的变成了动漫、电影中的超级英雄一般,沙雕气息爆满。
对于李雷的这种做派,李恒忠等科研人员却没有制止。研究是枯燥的,偶尔有些跳脱的调剂一下气氛也挺好,让研究院充满活力。然而,跳脱也要分场合啊,在这检验成果的重要日子里,你喊句“我是雷神拖耳”是什么意思?如同正在捕猎中的威武雄壮的狼群里混入了一只欢蹦乱跳的哈士奇,感觉一下子拉低了研究院的档次。
看来之后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个李雷了,玩闹要分场合。
然而,被人惦记上了的李雷,却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只见试验楼中的李雷头戴雷神头盔,头盔上延伸出一根粗壮的电缆与楼外远处的雷神战车相连。
通过雷神战车将意念放大,李雷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天空中乌云中的雷电之力,自己也感觉到了意念已经抓住了雷电之力的鼻环。通过显示器,可以看出那片乌云中电光涌动,说明自己没有找错目标。然而,为什么就是拉不下来呢?
刚才,自己已经喊出了口号“我是雷神拖耳!”在这检验成果的大日子里,在这众多检阅成果的领导面前,假若自己拉不下来这道闪电,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想到这儿,李雷凝神屏息,提高专注力,同时,将头盔的调节意念放大比率的旋钮调到了超频模式。
李雷的举动,引起了旁边后补位韩梅梅的关注,她惊呼道:“李雷,你在干嘛?”
然而,李雷已经没有精力回答韩梅梅的问话了。他凝神聚力,将意念全部聚集在那道雷电之力上,双手握拳,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手掌心,鲜血已经低落到脚下。
伴随着李雷的又一声大吼:“我是雷神拖耳!”一道直径数米的闪电从天而降,直直地劈在了标靶碉堡上。
这道闪电亮度惊人,刺得观看的众人眼睛发疼。还没等试验楼中研究员统计出结果,一个工作人员指着屏幕中,监控观景台的屏幕吼道:“詹亲王他们昏倒了,快派人去救!”
一阵鸡飞狗跳,众医疗队员外加一些帮忙的研究员赶到观景台,对詹富、李恒忠等人进行施救。
经过医疗队员的简单诊治,得出结论,詹富等人是被电晕了。
一个小头目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观景台漏电了?”
一名科研人员提出了自己的推测:“这个观景台是钢架结构,极易导电。可能因为那道闪电电力过大,有部分余电被观景台吸引,导致了詹亲王众人触电昏迷。”
找到原因就好办了,众人开始急救,查看是否有心跳和呼吸,并对停止呼吸的人员进行胸外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经过一番施救,众人逐渐转醒。
刚刚醒来,头脑有些混沌的詹富,看着周围一个个爆炸头的手下,感慨道:“雷神拖耳,名不虚传!”
这时,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李雷,被抬到了急诊室进行紧急抢救。
在众急救人员奔往观景台的时候,韩梅梅拦住了两个医护人员,喊道:“快救救李雷,他昏迷了。”
被拦住的医护人员,赶忙跑到李雷身边,看见他已经七窍流血,不省人事。赶忙拿出担架,抬至急诊室抢救。
经过抢救,李雷终于转危为安。
医护人员对韩梅梅说道:“李雷这状况,是过量透支脑力,外加机械负荷太大导致的。现在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即可。”
韩梅梅对医护人员道谢,送走他们之后,坐在李雷病榻前,握住他冰凉的手,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也不管李雷在昏迷中是否听得到,自顾自地埋怨道:“就是一个实验,你那么拼命干嘛。”
第一六七章 头狼沃夫
就在戚斌暄思索着李恒忠的新型武器的时候,山洞外已经电闪雷鸣,蒙蒙细雨已经逐渐变成了飘风急雨。
这时,洞外哗啦啦的声响引起了几人的警觉。
“是不是追兵来了?”巴特尔低声问道。
“不太像,这声音,反倒像是我们的陷阱套住猎物了。”戚斌暄细细分辨声音来源后说道。
一听这话,众人都提起了精神,为了避免真是追兵来了闹出自投罗网的乌龙,他们俯下身子,在草丛中悄声摸去陷阱地点。
在距离陷阱十来米处的位置,几人看见一只犬形生物,被绳子活扣缠住了嘴巴,吊到空中。它四肢乱晃,可是就是够不着绳子,嘴巴也被捆住了,无法撕咬,干着急没法挣脱陷阱的束缚。
巴特尔见状,高兴地呼喊一声,窜上前去,瞅准时机,抓住那个犬形生物的两只后腿,并喊道:“快来两个人,抓住前爪,箍住脑袋,咱们把它放下来绑上。这么大个,够吃两天了。”
八王爷、陈富贵和白钱倍赶忙上前帮忙。
几人七手八脚绑住这个犬形生物,将它抬进山洞中。虽然众人衣服都被雨水淋湿了,但是心情非常不错。
通过一番辛勤努力得来的成果,颇有成就感。众人正在商讨着第二天应该怎么烹饪这个犬型生物的时候,那个猎物却在那里挣扎不已,不时发出几声嘶吼。
然而,当它看见哈士奇雪狼的时候,它怔住了。同样是犬型生物,怎么待遇差别这么大呢?
猎物向哈士奇吼了两嗓子。雪狼也颇感惊讶,对众人说道:“这个猎物问我们抓它想干嘛。”
“雪狼你竟然能够听懂它的话?这猎物也挺有意思的,竟然还会跟猎手沟通。雪狼,你问问它叫什么名字。”白钱倍听了感觉颇有趣味,忍不住想逗逗猎物。
雪狼也嗷呜两嗓子,回答了犬型生物的问题,说捉住他自然是吃了它,毕竟自己这边已经没有余粮了。同时询问猎物的身份。
之后,哈士奇对众人说道:“这头猎物是一个小狼群的头狼,名叫沃夫,它得知我们捉它只是为了裹腹之后,愿意让手下的群狼为我们捕猎,以换取它的自由。”
“真的假的,它一个头狼,竟然还会被我们逮住?”巴特尔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经过雪狼的翻译,大家得知,这头头狼沃夫只是被香肠的香味吸引,来到了陷阱旁。本来它很小心的想要不触动机关,叼起香肠。然而,因为一声炸雷,吓了它一跳,嘴巴颤动,触动了机关,这才被吊了起来。
众人想到本来是准备套住猎物大腿的绳索,竟然套住了沃夫的嘴巴,也是颇感好笑。能够逮住这个头狼,也真是颇有些运气。
能够谈判的动物,大家还真没见过,为了消磨时光,也为了满足好奇心,大家接受了沃夫的建议,让它召唤同伴捕猎换取它的自由。
之后,沃夫在山洞口朝天空吼了几嗓子,没过多长时间,外面草丛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借着闪电的光亮,大家看见外面竟然或站或卧,聚集了十数头狼。
没想到,这个沃夫竟然说的是真的。眼看被一群狼虎视眈眈地围住,众人略微有些担心,这沃夫要是不遵守协议,众人就危险了。
在沃夫与众狼交流一番之后,众狼散去,众人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
巴特尔对雪狼夸赞道:“雪狼,你不愧是护族神兽啊。”
“你什么意思?”
“就凭你这手翻译功夫,当个护族神兽不在话下。”
沃夫在遣散众手下去打猎后,又返回洞中,和雪狼聊了两句。
雪狼翻译道:“头狼问,能不能给它点之前陷阱处的食物,让它尝尝。那个味道实在是太好闻了。”
白钱倍听后,从背包中又掏出了一根香肠,撕开包装后,扔给了沃夫,同时说道:“这是最后一根了,吃完就没了。”
沃夫再次闻到了香肠的香味,赶忙一口叼了起来,两口吃下。在听了雪狼翻译后,也颇为遗憾。但是作为一头有着丰富阅历的头狼,它知道,作为狼要懂得知足,否则很容易遭致灾祸。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分散出去的狼群陆陆续续回来了,都多多少少打来些猎物。有的叼来一只肥硕的野鸡,有的叼来一只小蛇,还有的叼来一只狐狸,还有几头狼,合力拖来一头不算小的野猪。
见此情景,巴特尔笑道:“这下我们不愁食物了。可惜现在天还没亮,还得等等才能生火烤肉。不过可以先做好前期准备工作。”
之后,几人分工合作,开始将猎物放血剥皮,去除内脏。
沃夫的手下也陪着沃夫进入这山洞中躲雨,同时一脸好奇地望着几人拾掇猎物,感觉他们简直是多此一举,饿了直接吃不就完了。
雪狼闲着无聊,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开始和沃夫以及它的狼群聊天,
雪狼赞道:“沃夫,你也算是狼群中的诚信典范了。都说你们狼是阴险狡诈的,但是你却说一不二,一诺千金。”
沃夫很纳闷,问道:“谁说我们阴险狡诈了?”
“之前有人尝试着饲养驯服狼,可是却从未成功,甚至有的遭到反噬,所以就有了养不熟的白眼狼的说法。你们也被冠以阴险狡诈的名头。”
沃夫感觉很冤枉,说道:“狼是向往自由的动物,怎么能够被圈养呢。而且,跟雪狼你沟通不一样,他们说什么,我们也听不懂,怎么能说我们出尔反尔呢。”
对此,哈士奇颇为赞同。语言不畅,确实是沟通的一大障碍。
雪狼问道:“沃夫,你有没有兴趣同我们一同到人类社会中体验一下?”
“你也是尝试替你的主人驯服我吗?”
“不,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去做客。而且,这些人也不是我的主人,只能说是我的朋友。”
雪狼的话也让沃夫颇为意动,不过思索片刻后,沃夫拒绝道:“现在没有空闲时间,我还要壮大我的族群。等以后我们再相遇,也许我会答应你的邀请。”
之后,雪狼又请教了沃夫一些狼群的习性以及打猎的本领,同时也教会了他们一些分工合作、排兵布阵的知识。就这样,阴差阳错之下,一个粗略懂些兵法的狼群诞生了。
天亮后,生火没有那么显眼了,众人点燃了篝火,开始烤肉。
狼群虽然对火也有天生的恐惧,但是在雪狼的安抚下,也渐渐镇定下来。
虽然没有调料,但是经过一番炙烤,这些野味仍是难得的美味。
猎物很多,众人留下了足够众人食用的食物后,将剩余的分给了众狼。
众狼吃过烧烤的猎物之后,对此美味大为赞赏。等狼群将之大快朵颐后,仍感觉没有尽兴,于是陆陆续续又有狼出去打猎,叼回来一头头猎物请众人帮忙烧烤。
雪狼又趁机引诱沃夫:“这是没有添加配料的,只是进行了简单的烘烤,人类社会比这好的美食多了去了,你不考虑去试试?”
沃夫强忍着心中对食物的**,说道:“我还是先壮大族群后在考虑去人类社会体验吧。”
在众人将猎物烧烤,同时等待救援的时候,远处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巴特尔听到枪声,兴奋道:“肯定是莫日根的援兵来了,正在和追兵交战。我们去看看吧。”
众人听了感觉有理,于是小心地向枪声来源处移动。沃夫为了表达众人给它们烧烤的谢意,带着狼群尾随护送。
枪声只是持续了两刻钟,之后又归于平静。众人不知情形,八王爷把手机打开,看了看信号,仍然是无连接。看来还是不能和莫日根联系上了。
不久,由远及近传来了呼喊搜救的声音。
“八王爷,你在哪,我们来救你了。”
巴特尔听了刚想回应,戚斌暄赶忙制止他,说道:“先别回答,这未必是我们的援军。”
众人反应过来,确实情况未明,如果真是追兵使诈哄骗,贸然回答可就自投罗网了。
在众人商量办法的时候,雪狼说道:“不如我先去探查一番,偷听下他们的谈话。”
众人感觉这主意不错,可以一试。白钱倍将哈士奇的头盔取下装进背包中后,哈士奇带着两头狼去侦察了。
在那声音呼喊不远处,哈士奇藏在了草丛中。
不一会儿,听到了一些手下向一个小头目汇报:“头儿,那八王爷还没找到。我们这么喊有用吗?他们会上当吗?”
“喊又没有什么损失,万一诈出他们呢。刚才打跑了一批人,肯定是他们搬的援军。如果他们以为援军胜利了,就会相信出来的。”
“只凭我们一点点排查太慢了。要不我们从总部调几只猎犬来?”
小头目想了想,说道:“距离有点远,不过也可以。双管齐下吧,你去总部申请猎犬,这儿的人继续搜索。”
得到消息后,哈士奇又回到了众人的藏身地,带上狗狗沟通交流器说明了情况。
得知自己的援军被打跑了,八王爷必勒格气愤不已,对手下的办事能力失望透顶,自己都被追杀了,打电话求援也不说多带点人手。
第一六八章 陈·千字文·富贵
众人商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决定转移,在到一个距离此地较远的安全地带后,再电话联系援军救援。
可是转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是山中地理位置不熟,二是众人脚程都不快。
在众人为此烦恼的时候,哈士奇雪狼对沃夫嗷呜两句。沃夫随即进行了回答。
雪狼对众人说道:“我请沃夫帮忙带咱们到附近的有人的村落。沃夫答应帮忙,同时表示可以让众狼驮着你们,方便行进。”
众人听了大喜。之后,几人坐上了几只较为高大的狼背,在头狼的指引下向深山中行进。
巴特尔说道:“虽然现在科技发达了,但是作为匈真人,马也没少骑。不过这骑狼确是头一遭。等我回去,可以好好地吹嘘一番了。对了,我要拍照留个纪念。”
陈富贵说道:“虽然我们现在速度比步行快的多,可是狼脚力未必持久,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要保持耗体力。”
行进了一段后,哈士奇雪狼也爬到一头狼的背上,众人笑道:“雪狼,作为一只护族神兽,你的体力有待提高啊。”
“对啊,我们还可以勉强算作骑兵或者骑士,你这怎么称呼,骑犬吗?那到底是犬骑在了狼上还是什么骑到了犬上?”
雪狼听了很生气,说道:“同样作为智慧生物,凭什么我就要善于在山林中奔跑。你们再乱开玩笑,我就对沃夫说你们感觉自己体力过人,要求自己行走。”
众人赶忙笑着赔不是,雪狼还真是一头有个性的护族神兽。
笑闹中,众人行进了三百里,期间换了几回坐骑,终于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村落。
沃夫说道:“我们就不进去了,会被打的。”说完,向众人告别后带着狼群离去。
戚斌暄说道:“我们也别进去了,万一再碰见那些追兵的耳目就麻烦了。”
必勒格看了看手机,已经有信号了,于是再次和莫日根联系。
经过一个时辰的等待,莫日根带着援军赶来。在手下的保护下,必勒格一行终于安全的回到了八王府邸。
在八王府,必勒格让管家对司机进行了赏赐安置,同时让戚斌暄几人先换洗休息一下,晚上进行晚宴招待。
等众人下去后,八王爷开始询问莫日根那些追兵的情况。
莫日根回道:“八王爷,我带了三队卫士前去接应,然而没想到的是,到了那里发现追兵数量远远大于我们,而且火力也凶猛异常。手下伤亡惨重,只好退了下来,再次求援,等援兵过来后前去退敌。等待过程中,接到了您的电话,这才知道你们已经转移了。”
“三队卫士都不能应对?这怎么可能。大规模的军队调动需要可汗的批准,哪来的那么多火力凶猛的追兵?”八王爷感到很疑惑。
“王爷,我怀疑那些追兵是突提拉组织的。”
听到这个名字,八王爷眉头紧锁,摆摆手示意莫日根退下。
等莫日根关门离去后,必勒格气愤的一拍椅背,骂道:“这帮畜生,越来越过分了。”
晚上,必勒格举办全羊宴,招待自己的新谋士戚斌暄以及他的随从。
本来以为这只是个简单的欢迎宴会,之前戚斌暄也经历过几次,然而没想到,宴会上出了个小状况。
会上,八王爷给他的众位手下介绍道:“这是我历经千辛万苦,从大宋国请来的军师,戚斌暄,这是他的幕友陈富贵,管家白钱倍,以及,恩,护族神兽雪狼。希望你们今后精诚合作,为我们匈真国共创辉煌。”
八王爷介绍旁边占了一个座位的哈士奇时候,引起了手下的小声议论。一只犬上桌,之前还从未有过。
哈士奇见状,开口说道:“说啥呢,我听得到,在戚家,我在桌上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八王爷请我来,总不能真将我当个摆设吧。”
见到哈士奇开口说话,众亲信颇感惊讶。
八王爷笑道:“众位不必吃惊,作为戚氏家族的护族神兽,雪狼总有其特异之处。此次归国途中,有些小意外,还多亏了雪狼出了大力,才化险为夷。”
几位眼力活套的亲信,连忙称赞哈士奇雪狼威武雄壮,仪表不凡,这人给犬拍马屁的一幕,让戚斌暄陈富贵三人颇感好笑。
寒暄过后,莫日根说道:“非常欢迎戚兄弟、陈兄弟、白兄弟来帮忙,今天我们一醉方休。不过我们匈真国喝酒有个规矩。我先介绍一下今天桌上的几个朋友,然后咱们先喝一圈。喝完之后你能说出来他们的名字,就是你认我们这些朋友,我们自己喝一杯。要是你说不出来名字,就是情谊还没到,你自己喝一杯。不知几位兄弟意下如何?”
戚斌暄和陈富贵、白钱倍对视一眼,见两人微微点头,之后说道:“入乡随俗,就按你们的规矩办。”
莫日根指着八王爷说道:“这位是我们的八王爷。”
“这我们已经认识了啊,不用介绍了吧。”戚斌暄笑着说道。
“不,还是需要正式介绍一下的。”莫日根说道:“这位是我们的八王爷,他的全名是,札儿赤兀惕必勒格薛禅。”
听了八王爷的名字,戚斌暄三人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这名字对于三位宋国人来说,太有挑战性了。
戚斌暄赶忙喊停:“稍等,你们这名字是是怎么回事?八王爷不是叫必勒格吗?”
莫日根笑着解释道:“必勒格是八王爷的本命。前面的札儿赤兀惕是氏族名,后边的薛禅是社会称呼为后缀,是聪颖的意思,这是社会赋予的称呼,是对八王爷的认可。”
戚斌暄看了一圈桌子,见这张大桌上做了大约二十个匈真国人,脸色略微泛白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之后这些朋友也都是介绍全名?只是介绍简称行不?”
“那不合适。”莫日根笑道:“我们作为朋友,都要介绍自己的全名。按照我们的习俗,只有记住了全名,那才是记住了这个朋友。如果记不住哪位朋友的名字,是要喝一杯的。”
戚斌暄看了看桌上的酒杯,是个一两杯,也就是说,如果记不住,这一圈下来,两斤酒下肚,不用再进行下一步了。
看着桌上堆满笑容的匈真国人,戚斌暄感慨,哪国人都不能小觑啊,这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也算个小小的下马威了。
戚斌暄问道:“按照贵国的习俗,那就是说我们介绍的时候,也需要介绍全名了?”
“对,就是这样。”莫日根答道。
“如果你们也记不住我们的全名,那就是说,一个人也需要喝一杯?”
“对啊。很公平的。”
“这不公平啊。你看,我们一个人需要记住二十个人,而你们一人只需要记住我们三人的名字,难度相差七倍,如果记不住我们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只是喝一杯,不太合适。我看应该喝七杯。”
还没等莫日根回答,哈士奇雪狼说道:“哈哈,这个游戏好玩,我也要参加。这样我们就是四人。”
八王爷必勒格一锤定音地说道:“对,我们要公平。就按照戚军师的说法。这样,带上雪狼,戚军师他们如果记不住一人,则喝一杯。我们记不住一人,则喝五杯。”
八王爷的手下听后,感觉一下子喝五杯,半斤下肚,确实有点压力,但是看对方也就四个人,啊不,三人一犬,名字应该好记,顶多喝一次,再加上老大发话了,不好驳了面子,于是也纷纷答应。
都同意了规则之后,戚斌暄摸了摸自己的眼镜,说道:“那还望莫日根再介绍一下。”
莫日根点点头,重新介绍道:“八王爷的名字是札儿赤兀惕必勒格薛禅。”
接着,介绍巴特尔道:“这是晃豁塔歹巴特尔朝鲁。”
莫日根指了指自己道:“我是翁吉剌惕莫日根把阿秃儿。”
之后,接着往下介绍:“这位是……”
经过四五分钟,莫日根终于将自己一行人介绍完了。
戚斌暄这时,站起来说道:“恩恩,现在该我进行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叫,戚·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创客茶社真是个好茶馆……墨哈谯笪年爱阳佟第五言福·斌暄。”
说了三分钟,戚斌暄终于将自己的全名,戚·百家姓·斌暄介绍完毕。
一语过后,全场默然。不光匈真国人露出惊诧的目光,陈富贵、白钱倍也吃惊不小,还有那个哈士奇,恩,它还是一脸懵懵的模样。
莫日根惊奇地问道:“你的名字怎么这么长?”
戚斌暄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我们国家的命名方式。戚是我们的姓氏,斌暄是我的名,中间的‘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创客茶社真是个好茶馆……墨哈谯笪年爱阳佟第五言福’是我的中间名,也就是我们母氏一方的姓氏。”
“母亲一方的姓氏这么长?”莫日根提出了疑惑。
“不是母亲一方,是母氏一方。从我们家谱创建之时起,戚家祖宗的正妻姓赵,其儿子正妻姓钱,以此类推,到了我这一代,母亲姓福,母氏一方姓氏合起来,就成了我的名字。”戚斌暄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宋国人,从会开口说话之时起,就要开始学习自己的名字,我小时候比较愚钝,这名字也是到四五岁才记住。”
陈富贵听后惊讶的说道:“四五岁就记住了名字?戚兄真可谓是天才了。鄙人到了七岁才记全了自己的名字。”
莫日根用他那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不知陈兄的大名是?”
陈富贵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看着莫日根,随后幽幽的说到:“我的名字么,全名叫陈·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富贵。”
戚斌暄介绍自己的全名时候用了三分钟,而陈富贵介绍自己的名字用了六七分。介绍过后,匈真的众人脸色都青了。
第一六九章 雪狼的真名
戚斌暄惊呼道:“陈兄,没想到你还是上古贵族啊。”
“哎,惭愧惭愧。我是一事无成,丢了祖宗的脸了。”陈富贵面露羞赧之色。
八王爷好奇地问道:“戚军师,陈兄弟是上古贵族,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当然是从他的中间名长度了。越长,说明了其历史越悠久。我戚氏家族已经算是历史悠久,有家谱记载的已经五百多代。然而,陈兄的家族有记载的竟然有近千代,足以说明其历史悠久。而上古之时,只有贵族才能够习得文字,进行记载。所以我推测陈兄是上古贵族么。”戚斌暄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回道,似乎在叙述一件理所应当的小事。
听了戚斌暄的话,八王爷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如此,本王受教了。”
这时,众人都把眼光望向了白钱倍,眼中充满了惊恐。
白钱倍说道:“我只是个管家,家室没有戚少爷和陈兄显赫,有记载的只有二百多代。我的全名是白·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钱倍。”
听到白钱倍说起自己家族记载的只有二百多代的时候,众人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而听了白钱倍说了他的全名后,众人恨不得掀了桌子,这二百多代也记不住啊。
在众人的沉默中,雪狼兴冲冲地说道:“该我了该我了。”
巴特尔惊恐地问道:“雪狼,你的名字也很长吗?”
“不不,我就叫雪狼。”哈士奇的回答,让众人心安了不少。然而它之后又说道:“但是这是我名字的人族叫法。用犬语,我的名字应该叫汪汪汪汪·汪汪。”
一语既出,众人皆倒。
必勒格整了整衣冠,清了清嗓子,之后说道:“大家都已经介绍过自己的名字了。按照我们的传统,大家先共饮此杯。”
众人举杯相碰,共饮一杯。
之后,必勒格苦笑着说道:“之后,按照我们的习俗,就要说出朋友的名字,说不出的就要喝酒表示一下了。这个,谁先来?”
陈富贵提议道:“不如我们分成四组,轮流来吧。”
陈富贵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必勒格问道:“那第一个谁先来?”
众人沉默,都不想当这个第一人。
戚斌暄见装,说道:“要不,就我先来吧。之后第二轮你们先来,以此类推。”
“没问题。”
“好的好的。”见可以先看戚军师的笑话,众人没什么意见,纷纷赞同附和。
戚斌暄先对八王爷微微施了一礼,随后带着朱八戒的手指微微晃动,说道:“八王爷的名字是,札儿赤兀惕必勒格薛禅。”
对于戚斌暄能够将八王爷的名字一字不差的说出,虽然匈真众人略微有些吃惊,但是也没什么太大的反映,毕竟刚才“讨论规则”的时候,将八王爷的名字重复多次。而且以前和众多来匈真的客人们玩闹的时候,也有能够说出几个全名的,见怪不怪。
然而等戚斌暄接着说道:“巴特尔的全名是,这是晃豁塔歹巴特尔朝鲁。莫日根的全名是翁吉剌惕莫日根把阿秃儿。这位的全名是……这位是……最后的这位是……”
等戚斌暄将在座的众人名字全部一字不差的说出来后,全场大惊。果然不愧是戚参谋,别的不说,这过目不忘,啊不,是过耳不忘的能力,堪称一绝。
在众人的恭维声中,戚斌暄谦虚地笑笑,道了句承让了,然后坐下来。
接下来,该八王爷一方了。
匈真国人左右看了看,不知该如何开始。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输人不输阵,莫日根先开头,站起来拱了拱手说道:“我先来,戚军师的名字叫,戚·赵钱孙吴李周陈冯郑王褚……”说了几个字后,莫日根说不下去了,这是人背的名字吗?怪不得戚斌暄要从小开始背好几年才能背下来。
干脆莫日根也不背了,说道:“戚军师,对于没能记住你的名字,我非常抱歉,一切都在这酒里了。”说着,莫日根将五杯酒倒入一个海碗,一饮而尽。
莫日根这干脆利落的表现,赢得了满桌喝彩。
之后,莫日根看向了陈富贵,于是又开口道:“陈兄弟的名字叫,陈·天地玄黄宇宙……恩,大荒,额,天地……嗨,陈兄弟,不多说了,还是都在酒里了。”
说着莫日根又喝了五杯。
连续十杯,将近一斤的酒下肚,即使是以善于饮酒著称的匈真人,也有些受不了了。莫日根站着的挺拔的身姿晃悠了两下,看来连续喝大口酒,有些上头。
在座的赶忙劝他先吃几口菜压压酒。
吃了几口菜后,莫日根又看向了白钱倍,这个好记,才二百多代。顿时,莫日根感觉一阵头大,有股想哭的冲动。自己没事挑这个头,要记什么名字啊。果然还是大宋国历史悠久,源远流长,看着名字,就知道有多少传承了。
莫日根举着倒了五杯的酒,对着白钱倍一举杯,说道:“不说了,都在酒里了。”说完一饮而尽。
白钱倍憨厚的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可能喝的太猛,酒水顺着脸颊洒落不少。而且这酒喝多了辣喉咙啊,呛的莫日根直咳嗽。再又吃了几口菜,叨了几颗花生米后,莫日根又看向了最后剩下的哈士奇雪狼。
这时,莫日根才感觉八王爷让雪狼上桌是多么的英明,这头哈士奇看起来是多么的顺眼啊。
莫日根快速地说道:“雪狼,我记得犬兄的名字,叫雪狼。”
语速很快,如连珠炮一般,就好像害怕谁跟他抢话似的。
雪狼说道:“刚才不是说了吗,要叫我的本命,而不是翻译过来的名字。我的名字用犬语怎么说来着?”
莫日根用他那晕晕乎乎的脑袋盯着哈士奇那毛绒绒的大脑袋,思索良久,终于在说道:“我记起来了,是叫,汪汪汪汪汪汪。”
旁边看着很是心急的匈真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纷纷拍手叫好,似乎是打赢了一场大胜仗。他们真怕莫日根连这最简单的名字也没有记住。
然而,哈士奇的一句话,又让众人心情跌落谷底。
“错了错了,你这叫法不对。”哈士奇一脸认真的说道。
当然,哈士奇这面容,什么时候看,都是一副认真地模样。
巴特尔在旁边问道:“雪狼,不就是六个汪字吗,莫日根哪里叫错了?”
“数量对了,可是声调长短间隔轻重都不对。应该是‘汪汪汪汪·汪汪’。头四个字短促有力,后两个字宛转悠扬;前四个间隔较短,后两个字,间隔较长;前二个字重音,第三个字轻音;头两个字是第四声,三四个字是轻声,五六个字是第一声……”雪狼一本正经地介绍着自己名字的发音,讲解着其中的要点。之后又说道:“来,跟我一起读,汪汪汪汪·汪汪。”
宴席上匈真国人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听到一起读,有几个不自觉地就跟着轻声读道:“汪汪汪汪·汪汪。”
雪狼指着其中一个说道:“啊,对,这位说的比较接近了。那两个不对,头四个字短促有力,怎么成了头三个字短促了?还有其他的人,你们怎么不读,我可就教五遍,如果你们不认真听,一会儿回答我的名字的时候,不对了可要喝酒。”
众人一听要喝酒,这才如梦初醒,看着那已经呈现憨儍之态的莫日根,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随着雪狼一起念着它的名字。
“好,我们再念一遍,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
“不对不对,你们的语调要注意,不能都是第四声,也不能都是第一声,要有变化。来,再来一次。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
“对了对了,这次好多了,不过仍旧有些小细节需要注意,语调间隔,懂么,不能长也不能短,要不然就是表达了不同的意思了。你们老说谁的语言难学,犬语就好学了?几个音节要表达出万千中意思,不就是靠的语调长短、轻重间隔么。来,打起精神,再读一遍。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
……
哈士奇好为人师的一面展现了出来,看来当初学习人类语言,对它也打击不小啊。不过似乎它能够说人话,是因为那个头盔啊。
戚斌暄想到这儿,略微疑惑地转头望向哈士奇雪狼,正碰见雪狼座位旁白钱倍往来的目光。
白钱倍眯起眼睛,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戚斌暄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之后又坐正身体,看匈真国众人跟随哈士奇学习犬语。
大殿之外,门两侧的仆人听到屋内众人的声音,很是吃惊,悄悄议论起来:“今天老爷们都在干嘛?怎么学起了狗叫?”
“不知道啊,可能是什么新游戏吧。以前他们不也老整蛊一些新人吗。我看八王爷今天带了几个陌生面孔,怕是免不了要被整蛊一番。”
“恩恩,确实如此。以前新人都要被灌个酩酊大醉,这次恐怕也不例外。不过这新游戏,确实挺有意思的。”
说是只教五遍,但是哈士奇还是很有耐心地,硬是教了十多遍才停下。之后,它对着莫日根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再说一遍试试。”
莫日根憨憨的笑着,说道:“好好,我已经记住了,雪狼你叫,恩,汪汪·汪汪汪汪。”
“不对不对。”这次,不用哈士奇说了,在座的众人都开始纠正起莫日根来,这个说断音的位置不对,那个说语气的轻重不对,现场气氛很是热烈。
最后,喝酒喝得晕晕乎乎的莫日根终于将雪狼的名字说对了,大家兴奋异常,举杯欢庆,结果被人都是喝一杯,莫日根习惯性地又喝了一碗,直接趴桌地下去了。
第一七零章 戚军师初掌权
莫日根说名字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该哪位又卡壳了。莫日根下首位置的那位长官,看了看莫日根上首的八王爷,感觉让王爷出这个头不合适,只好悻悻然的站了起来,双手一拱,说道:“接下来,让我来说朋友们的名字。雪狼,哈哈,这个我记住了,汪汪汪汪·汪汪。”
“没错。”雪狼答应的很是爽快。
“接下来的三位么。”那位高官认怂得很快,举起满满一瓶酒,说道:“不说了,咱们的情谊,一切都在酒里了。”
只见高官一饮而尽,又赢得了一阵喝彩。其实严格来说,三个人的名字应该喝一斤半,一瓶是一斤,然而这位直接拿了一瓶酒灌了下去,之后装醉坐了下来,戚斌暄一行大度的笑笑,没有计较,而匈真国人自然更不会多说什么。难得糊涂吗,于是游戏就这么继续。第一轮剩余三个都叫了一遍“汪汪汪汪·汪汪”然后喝一瓶酒。
第二轮,应该匈真国人打头阵了,于是叫一声雪狼的名字,喝一杯酒的模式继续。
之后,轮到了陈富贵。
陈富贵倒也争气,竟然将在座的二十来个名字记住了十六七个,一圈下来只是喝了三四杯。
陈富贵坐下来后,戚斌暄小声和他说话,佩服不已:“富贵兄你这记忆力真是出色。这么长的名字竟然记个差不多。”
“哎,自小我就记忆力惊人,被人赞扬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然而,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斌暄你的记忆力才真是让人震惊啊。”这话陈富贵是出自真心,毕竟戚斌暄之前说的一字不差,自己还错了三四个。而且严格意义上说,陈富贵听了两遍,匈真人介绍的一遍还有戚斌暄说的一遍,这样和戚斌暄比,难度又小了一点。
戚斌暄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说道:“哪里哪里,我是取巧了。”
戚斌暄说道是真的,他利用了“人际交往眼镜”和“朱八戒操控器”,将匈真国人介绍时候的语言翻译成文字保留下来,之后照着念了出来。可以说真的是取巧了。如果不是因为眼镜的隐蔽性,让普通人拿个笔记本或者手机,也能够完成此任务。不过这些都不能说,戚斌暄只能接受了陈富贵的恭维之词。
接下来第三轮,轮到戚斌暄一方为先了。当众人以为会是白钱倍作答的时候,雪狼倒是开口了:“我先我先。”
对于雪狼,大家都有一定的容忍,毕竟是神兽么。而且在八王爷回来过程中,立了大功,刚才一起学习犬语,也相谈甚欢。于是,由雪狼开始第三轮。
雪狼咧嘴说道:“八王爷的名字是,汪汪汪·汪汪。”
戚斌暄三人听了感觉有些好笑,而八王爷的手下听了却不乐意了,纷纷抱怨道:“八王爷的名字怎么会是这个呢。”
“对啊,八王爷的名字明明是札儿赤兀惕必勒格薛禅。”
这时,雪狼说道:“没错啊,我说的就是札儿赤兀惕必勒格薛禅,翻译成犬语就是汪汪汪·汪汪。”
手下们都无语了,还能这么玩?犬语,谁听的懂啊,那还不是你说啥就是啥?
在这一刻,八王爷手下们才深切意识到,人生在世,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
巴特尔说道:“那个,雪狼,你说八王爷的名字叫这个,我们也不知对错啊。”
雪狼倒是答的很爽快:“这好说,我再说两个,验证一下不就行了。”
对此,众人没有异议,毕竟哈士奇是犬,能够与人交流已经很不容易了,记住几个名字就能够过关了。
哈士奇用它那前爪指着巴尔特说道:“巴特尔的全名是晃豁塔歹巴特尔朝鲁,翻译成犬语是汪汪汪汪汪汪汪。”
巴特尔心中郁闷,心想雪狼你说名字就行了,翻译啥啊。
接着哈士奇又用前爪指着莫日根说道:“莫日根的全名是翁吉剌惕莫日根把阿秃儿,翻译成犬语是汪汪汪汪汪汪。”
听雪狼将莫日根的名字也翻译成了犬语,巴特尔心中平衡多了。好事要和同事们分享不是吗。
雪狼问道:“还要验证吗?”
“不用了,不用了。”在场的众人算是服了,没想到戚军师厉害,其护族神兽也这么厉害。
对此,戚斌暄倒是没有太在意,虽然不知道雪狼的记忆力到底如何,但是仅凭借雪狼带着狗狗沟通交流器头盔,就可以推断出,其肯定也有和自己的眼镜相似的功能,可以完成这个游戏,没有什么意外。
接着,雪狼开始放飞自我了,指着一个个八王爷的属下,说道:“他叫汪汪汪汪,这个叫汪汪汪汪汪,那个叫汪汪汪汪汪……”
好好一个宴会,让雪狼搅和的气氛很是尴尬。
等雪狼介绍完后,巴特尔尴尬地对戚斌暄一行说道:“那个戚参谋,我感觉剩下的我们应该都能够记住你们的名字了,干脆我们敬你们一碗酒,以示赔罪,这个游戏就过去了吧。”
戚斌暄看了看剩下的人有八王爷,总不能将八王爷也灌醉了吧,而且刚来就将八王爷的亲信们得罪个遍也不好,于是笑道:“客随主便,就按你说的吧。”
巴特尔听后,赶忙同生于众人一同举碗,敬了戚斌暄三人一犬一碗。喝五两总比和一斤半强吧,你看之前那十位,已经快秃噜凳子下面了,恩,莫日根喝了二斤,已经被抬走了。
尴尬地游戏过后,众人开始聊一些风花雪月,奇闻异事,气氛很快地融洽起来。
宴席过后,八王爷让管家将戚斌暄众人送回下榻之处。巴特尔陪着八王爷进入书房。
巴特尔抱怨道:“哎,这个戚军师一行,可把我们耍的不轻啊,我看莫日根,估计明天中午都醒不了。”
八王爷倒是看的开,笑道:“这不正说明其智慧超人吗。你想想,我们花这么大的劲儿,请他出山是为了什么,那是让他为我们出谋划策啊。如果轻易让你们玩的团团转,我还用得着请他吗。他将你们耍的越惨,说明我们这趟的收获越大啊。”
巴特尔装作吃惊的模样,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咦,听八王爷一分析,我感觉还真是这么回事,心中一点抱怨都没有了。”
第二天,八王爷将戚斌暄叫到书房,给了他一些匈真朝堂的资料,同时让他监管八王府的一应大小事务。对此,戚斌暄还是有些感动的,毕竟作为一名外国人,能够如此推心置腹、用人不疑,刚刚到匈真就委以重任,八王爷的表现还挺不错。
戚斌暄按照八王爷的安排,暂时监管八王府的一应大小事务,管家宾塔对此颇有异议。毕竟之前这些事情都是由管家负责,突然被分权了,心里有些不平衡。再加上总有些阿谀奉承的小人在身边撺掇,于是管家也产生了一些小心思,想着找一些由头刁难一下新来的戚参谋。
一会儿,管家找来说哪些生活物品需要购买,需要戚斌暄核对一下。
一会儿,又派人来汇报说哪里水管需要修理,需要戚斌暄确认一下。
戚斌暄和管家说了,这些小事不需要事无巨细都与自己通报,管家说是八王爷让戚斌暄监管的,必须通报。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需要首肯,戚斌暄知道这是有人使绊子了。难道自己来匈真就是替八王府管账的?
他和陈富贵商量了一下,弄了一些应对方案。
这天,管家来找戚斌暄,说道:“八王府周围的监控系统,有个摄像头储存卡坏了,需要更换。”
戚斌暄问道:“以往都是怎么换的?”
管家回道:“一般都是在指定的电脑公司购买,32g的大概五十元左右。”
管家认为按照戚斌暄以往的态度,都是直接首肯,知道有这个事情就行了。然而,谁知现在戚斌暄说道:“让这家电脑公司出具一个储存卡方面的价格清单,看看再说。”
对此,管家宾塔略微有些惊奇,但是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手下向电脑公司要了一份价格表。
等宾塔再次拿着价格表来寻找戚斌暄的时候,戚斌暄看了看价格表,说道:“同样是储存卡,32g五十,64g却只卖六十,只差了十块钱,性能却翻倍,这是不是有些不合理啊。”
这点宾塔是知道的,有些事八王府指定需要的物品,他们会将这些物品价格定的略贵。这样采办人员能够从商家处牟取些回扣。这些都是惯例了,只要不是太过,一般监管人员都不会查的太细。然而没想到,却碰上了戚斌暄这个较真的。
这个宾塔也不想想,自己先挑事的,竟然还开始抱怨起他人了。
采办的猫腻,哪里都有,戚斌暄和陈富贵协商之时,决定由此点醒下宾塔,让他之后做事注意点。正好,偌大的一个八王府,一个五十块的商品,管家竟然也来请示,这不撞枪口上了。
在戚斌暄的凝视下,管家强自解释道:“虽然性能不同,但是毕竟32g所用的材料也不少,价格贵点也能理解。”
“既然这样,那就买64g的吧。”戚斌暄随口说道。
“买64g的,那会贵十块钱,以后查账,询问起来不好交代啊。人家会问,为什么之前买五十,之后的卖六十。”
“跟他们说明容量不同不就行了。”戚斌暄略微皱眉说道,这管家有点强词夺理了。
“可是查账的可不管性能如何,只管价钱便宜了还是贵了,不会讲这些道理的。”
“哦,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戚斌暄点点头,接着说道:“那你安排人,去电子产品市场找几家店,挨个问问32g储存卡的价格,做个对比表,之后查找最低报价,然后买最低价格的那个。”
管家听了头都大了,这样怎么跟老商家交待,拿了回扣不办事,万一人家捅出去可不合适。
“这个,毕竟我们这是老合作单位了,如果贸然换商家,影响不太好吧。”
戚斌暄用一种奇怪地表情看向管家,问道:“我们和这个商家签署过什么定点采购协议吗?”
宾塔回道:“这倒没有,不过之前惯例……”
“要是都遵循惯例执行,那我还监管什么啊。”戚斌暄幽幽的说了一句。
一语打的宾塔如梦初醒,自己拿着八王爷的指令压人,让戚斌暄多干点活,恶心人家。但是他忘了,真正能够压人的正是八王爷的指令啊。自己平时手脚也未必干净,真要是让戚斌暄放开折腾,早晚会出事。
于是,宾塔赶忙服软道:“戚军师说的是,不过一个几十块的东西,来回询问价格确实有些麻烦。这样,就买那个性价比高的64g的怎样?”
戚斌暄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宾塔,直将他看的毛骨悚然的时候,才轻声说道:“行啊,这些都是小事,你看这办吧。”
“是是,那小的告退了。”宾塔赶忙回答后告退。
等宾塔回到前院,一个出损主意的手下凑上前去问道:“管家大人,怎么样,戚斌暄又被气的不轻吧。”
宾塔啪的一个嘴巴子打到那个谄媚的手下脸上,气愤地说道:“以后别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主意。还有,以后叫戚军师,至少要称呼上表明尊重,不要让人逮住把柄。”
第一七一章 八面玲珑戚军师
匈真沮渠府,达布星正在听自己的间谍头子左丹的汇报。
左丹说道:“大人,八王爷近日从宋国带回来一个幕僚,据说才华横溢,颇受重视。而且交际手段颇高,回到八王府当天就在宴席上和八王爷手下迅速打成一片,据情报部门预估,此人将是我们的大患。还请沮渠大人多加注意。”
达布星听了很是烦躁,气愤的说道:“本来就要趁着必勒格暗自外出的时候,让他死于暗杀。这样追查起来,因为他对外公布是在家养病就死无对证,可汗和其他大臣们也不能多说什么。八王一系也吃个哑巴亏。谁知道,乌尼恭的手下这么不争气,连几个没有武器的人都逮不住。”
左丹也说道:“沮渠大人说的是,乌尼恭和他的突提拉组织确实靠不住。如果不是需要他们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不适合我们出头的事情,早就把他们处理掉了。”
达布星皱了皱眉,说道:“突提拉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是我们手中的一枚暗子。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不合适,以后不要再提。”
“是,大人。我只是想说,突提拉以后可能会成为你的一个把柄,甚至乌尼恭也可能会以之前为你干的事情来要挟你。”
达布星略一沉思,说道:“恩,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考虑的也有道理,不可不防。你可以研究个处理方案,以备不时之需。另外,多加关注一下八王的那个新幕僚。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左丹见达布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躬身告退离开。
在左丹将要打开门的瞬间,达布星突兀地问了一句:“刚才你说幕僚刚来就在宴席上和八王爷的手下打成一片。一般宴席上人们都是虚与委蛇,阳奉阴违,你们是怎么推测他们打成一片的?”
左丹回道:“据八王府的密探传出来的消息,在当日宴席上,在座的一群人一起学狗叫。这种事情很反常,除了关系亲密到一定程度,我想不出有什么情况能让八王爷的亲信干这事。所以我推测,这个新幕僚交际手段颇高,是个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之人,并且很受八王爷重视。”
达布星感觉脑袋上青筋直跳,挥挥手让左丹退下。
“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达布星踱步到窗前,眺望着远处可汗议政之处,思索着自己走到这一步的艰辛历程,如何与官员们虚与委蛇,结党营私,感慨道:“人生四大铁啊,我是苦心经营,利用同窗的友谊,战友的相互信任,俱荣俱损的利益关系,还有共同展示出来人性丑恶面,这才将一群官员绑在了我这条船上。可这个一同学狗叫是什么招数啊,这思路真的想不通,难道因为我岁数大了,与现在时代有些脱节?我真的落伍了?”
正当达布星胡思乱想,悲春伤秋之时,门被推开了。能够不经敲门同意,直接进入达布星书房重地的,只有他那溺爱的五岁大的孙女,吉雅赛音。
达布星转过身来,一看果然是自己那天真无邪、童稚十足的孙女。达布星笑呵呵地快步上前,抱起飞奔而来的吉雅赛音,一手托住她的身子,一手轻轻拧了拧她那胖嘟嘟粉嫩嫩的脸庞,说道:“今天都干了啥,这么高兴?”
吉雅赛音说道:“今天学校老师教导我们一首歌,很好听的。我唱的最好了,老师很是夸奖了我一番。”
“是吗?那你给我表演一下,让爷爷听听我的乖孙女唱的有多好听。”
“好的,爷爷你坐好,我来给你表演。”吉雅赛音挣扎着脱离了达布星的怀抱,下地后拖着达布星走到座椅上坐下,然后开始了她的表演。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面前撒个娇,哎呦喵喵喵喵喵。我的心脏砰砰跳,迷恋上你的坏笑,你不说爱我我就喵喵喵。”
吉雅赛音的嗓音又甜又清爽,犹如炎炎夏日的第一口冰激凌,搭配着萌萌的手势舞,说不出的活泼可爱。
“爷爷,我表演的怎样?”一曲过后,吉雅赛音凑到达布星面前,缠着他问道。
“很好,我的乖孙女简直是个小明星。”
“那我教你一起唱吧。”小朋友也有好为人师的一面,学点东西也想像老师一样教导给亲近的人。
“这个,我就不学了吧。”达布星久居上位,而且年岁已大,对这个,恩,萌萌的动作和肉麻的歌词有些抵触。可是终究经不住孙女的撒娇,还是跟着她学了起来。
吉雅赛音摆弄着爷爷的双手位置,说道:“对,要这样,双手虚握,摆在下巴下边,边唱歌的时候还要虚抓两下。对,就是这样。来配合着动作,跟我一起唱。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达布星也用他那充满磁性的沙哑的嗓音唱道:“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突然,达布星怔住了,脑中出现了一些很不美好的画面。吉雅赛音发现爷爷的异样,问道:“爷爷,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没事,爷爷想到一件事,你先去找其他人玩,我先想想。”
“好的,那我先去玩了。”吉雅赛音很乖巧,知道爷爷是忙大事的,工作的时候不能打扰。
等孙女走后,达布星坐在椅子上,将身子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脑中回想着一个画面。八王爷必勒格和一众亲信手下,在新幕僚戚斌暄的带领下,一起做着萌萌的、可爱的动作,同时用他们那公鸭大嗓门吼道:“我们一起学狗叫,一起汪汪汪汪汪。在你面前撒个娇,哎呦汪汪汪汪汪。我的心脏砰砰跳,迷恋上你的坏笑,你不说爱我我就汪汪汪。”
想到这儿,达布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场面太辣眼睛了。这个八王爷到底找了个什么幕僚啊。亏他还把必勒格当成了自己的一生之敌,以他作为自己重视的对手,简直拉低自己的档次。
达布星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感慨道:“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得太快!”
戚斌暄在八王府看了几天资料,大致了解了匈真官场的形势。闲暇之余,他决定出门去转转,在白钱倍的陪同下,他去了匈真国首都鹰都的一个特色酒吧,数学酒吧。
这个数学酒吧也算是匈真国的一个奇葩,开在了鹰都一个不算太偏僻的角落,没有平常酒吧的喧嚣音乐,也没有一些衣着暴露女子在那里舞蹈吸引顾客,只是在墙壁上挂满了数学界的名人及其主要功绩。酒吧除了吧台,正厅简直像个图书馆,一半区域放着十几排书架,上边放满了各类数学相关的知识书籍、名人传记。来酒吧的顾客会点一杯酒,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感兴趣的书籍,坐在一张桌子上品鉴,以书佐酒。
酒吧吧台一旁的一整面墙,做成了黑板的样式,经常有顾客留下一些自己的疑问和姓名,当下次来的时候,碰见了其他顾客留下的感兴趣的答案,就会记住对方的姓名,再次遇到之时请对方喝一杯,交个朋友。
本来这种与潮流脱节的酒吧,按常理来说应该门可罗雀,然而它却有着很多回头客。来此酒吧喝酒的都是一些高雅人士,至少是附庸文雅的人士。至少这样能够让自己在朋友圈中显出与众不同,有一些谈资。可能是因为人们越缺什么,就越追求什么的缘故。匈真国民众民风彪悍,但数学基础较为薄弱,所以格外追求数学方面的知识与成就。
为什么这么说呢,看看那面留言问题墙就知道了。
用一只平底锅煎饼,每次能同时放两个饼。如果煎1个饼需要2分钟(假定正反面各需1分钟),问煎3个饼至少需要几分钟?(被这道题思路搞迷糊了的尼古拉斯赵四。)
有若干只鸡兔同在一个笼子里,从上面数,有35个头,从下面数,有94只脚。问笼中各有多少只鸡和兔?(被大白腿晃晕的郭达·斯坦森)
三个人去住客栈,分别掏了百10元钱,一共30元。交给小二后度,小儿交给老板,老板说今晚打折,叫小二退5元回去,小二一想,5元给他们他们分不均,于是自己收了两元,退了三元给那三个回人。于是,那三个人分别掏了9x3 = 27元,小二拿了2元,那么算起来这里就只有29元,还有一元答哪儿去了呢?(差一块钱路费的布拉德·皮蛋)
戚斌暄在宋国时候就听过这个数学酒吧的大名,这次来宋国,肯定要来看看见识下。于是他就带着白钱倍逛到了数学酒吧,抬头看了看那门头,笑道:“还真是很有特色的一个酒吧啊。你看这酒吧名字下边,分别放着加减乘除的符号,相得益彰,让人一目了然。”
“是啊,不过就是有点不上档次。”白钱倍笑道。
“此话怎讲?”
“加减乘除啊,太简单了,怎么说也得弄上西格玛、伊普西隆这些高等数学的符号才能显出这是精英人士来的地方啊。”
两人谈笑着推门而入。一进门,混杂着烈酒味道的书香扑鼻而来,给人一种新的体验。
戚斌暄和白钱倍走到吧台,找了两个空位坐下,待两人坐定,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也在旁边一张桌子前坐下,拿起手机摆弄两下,之后放在桌上,拿起旁边一个酒吧宣传单看了起来。
酒保问道:“两位想来点什么酒?”
戚斌暄看着酒保,笑而不语,酒保也回盯着戚斌暄,就这样沉默了五秒钟,戚斌暄突兀地说了一句:“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酒保听后,脱口而出,之后脸上堆满笑容,说道:“欢迎欢迎……”
还没等酒保说完,戚斌暄又说了一句:“假剑,平方剑。”
这次,酒保没有马上答话,而是沉默了良久,似乎在回忆这句话的出处,突然,他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呼道:“土方,方吐二鸡。”
戚斌暄笑着点了点头,酒保惊呼道:“原来是你啊。”
“没错,就是我。”戚斌暄用一种尽量平静的语气回答,毕竟他现在是军师,要时刻保持稳重的行为处事态度。
“我们老板早就等着您了,里面请。”酒保边说边指引着戚斌暄往酒吧后边走。
戚斌暄让白钱倍在这里稍等,自己随着酒保离开。
看到此情况,旁边带着鸭舌帽的青年,放下宣传单,直接离开了酒吧。
第一七二章 殿前对质
停了几分钟,鸭舌帽青年又走进来坐到原位,点了几杯啤酒,从旁边书架上拿出一本书展开观看。不过似乎对书本上的内容不太感兴趣,看了两眼就推向一边,反而拿起手机刷了起来,并且不时抬头看向酒吧后屋的方向。在这数学酒吧中,大部分人都是在那里读书、写字,鸭舌帽刷手机的行为反而有些突兀。
又过了一段时间,酒吧又进了几个人,一身精炼打扮,看向鸭舌帽,略微点了点头,要了几杯酒占了两个桌子,开始小声攀谈起来。在安静的酒吧中,这小小的嗡嗡声却显得那么的刺耳。
白钱倍在喝了几杯酒,感觉有些便意,问明了卫生间方向,起身离开了吧台。
白钱倍刚进入卫生间,酒吧老板陪着戚斌暄出来了,满脸堆笑,同时小声嘀咕着什么,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纸包,塞入戚斌暄手中。戚斌暄随手放进了衣服内侧口袋。
这时,旁边两个桌子旁的那几个后进来的干练青年拦住了戚斌暄的去路,说道:“戚斌暄吧,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戚斌暄皱了皱眉,问道:“你们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我们是鹰都司的人,怀疑你从事间谍活动,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一趟吧。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领头的那人拿出一个令牌,让戚斌暄看了一眼,随后收起。
戚斌暄微微有些吃惊,鹰都司,是匈真国的专业间谍机构,掌管可汗宫城出入之禁,同时周流民间,密行伺察,是直属于可汗的间谍组织。戚斌暄一开始怀疑这些是八王爷的政敌,也就是激进派的人,然而没想到竟然是直属于可汗的组织。
戚斌暄说道:“可以,不过我需要和八王爷通报一下。”
“这可由不得你。”几人推搡着将戚斌暄带出,同时又分出几人,将酒吧老板、酒保也带走。
从卫生间出来的白钱倍,看见了此处的混乱,没有贸然向前,而是远远地听了几人的谈话,等听到鹰都司这个名字后,赶忙从酒吧后门溜了出来。
白钱倍出了酒吧,慌忙拦了辆出租车,说了句去八王府,就开始和巴特尔打电话。
巴特尔得知戚斌暄被鹰都司当做间谍抓走了,也是异常吃惊,赶忙汇报给八王爷。
八王爷听后,也是吃惊不小,这个鹰都司可不是他能够影响的了的地方。以他的身份插手鹰都司会引来可汗的怀疑的。不过戚斌暄可不能不救,在于巴特尔等幕僚商议之后,决定直接面见可汗,保下戚斌暄。
八王爷匆匆入宫,面见可汗杜立夫。在书房,八王爷看见沮渠达布星正在和可汗汇报事情。
杜立夫看见八王爷后,笑着问道:“八王不是在家中养病,何事这么着急见为兄?”
八王爷略一拱手,说道:“可汗,我最近新收一幕僚,足智多谋。我拜他为军师,作为我的首席幕僚。然而,今天他出门闲逛之时,却被鹰都司当成间谍抓捕。臣弟心焦不已,特来请示可汗,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查证清楚。如果证据确凿,臣弟绝不姑息,如果只是怀疑,还望不要屈打成招。”
可汗听了也是略微吃惊,随说鹰都司有监察百官的职责,但是逮捕王爷的幕僚这种敏感的事情,还是需要向皇帝请示一下的,即使事急从权,至少事后也需要汇报。然而八王爷都已经得知消息,进宫询问自己了,怎么自己连个风声还没得到?
达布星在旁边说道:“八王爷,伺察民间是鹰都司职责所在。如果对你的幕僚有所怀疑,传讯问话是正当程序。清者自清,如果他没问题,自会放回,八王爷何必为他强自出头呢。”
可汗摆摆手,示意达布星不用多说,之后对侍从说道:“传鹰都司都知昂沁夫过来。”
片刻过后,都知昂沁夫匆忙进宫。可汗将八王爷幕僚被抓一事询问昂沁夫。昂沁夫也是疑惑不已,说道:“此事属下还不知晓,我先问问属下。”
说着,昂沁夫拿出通讯器,通过加密频道联系手下,得知一个押班布仁夫主持了此次抓捕行动。
可汗命令昂沁夫将布仁夫和八王爷的幕僚等人都带来,要当庭审判。
又过了许久,布仁夫带着两个手下还有戚斌暄、酒吧老板、酒吧酒保进入宫中。
在可汗偏殿之中,昂沁夫代替可汗审问了此次案件。
“布仁夫,你为何抓捕这位八王爷的幕僚?”昂沁夫开门见山的问道。
“回可汗,各位大人。臣得到线报,八王爷的这位幕僚,可能是宋国安插进我国的间谍。所以,我们就对他进行监控。在酒吧中,看见他和酒吧人员行为举止可疑,可疑确认其间谍身份,特对其进行了抓捕。”
“哦?他们举止如何可疑?”昂沁夫问道。
“一进门,这位幕僚就和酒吧酒保对暗号,之后,酒保将幕僚带入酒吧后屋与老板密谈,过了许久才出来。”布仁夫的一名手下,就是当时尾随戚斌暄二人进入酒吧的鸭舌帽回道。
昂沁夫问戚斌暄:“戚斌暄,对此,你可有辩驳?”
戚斌暄说道:“回可汗、众位大人,小人只是受八王爷邀请,前来效力的普通人员,绝不是间谍。至于这位幕僚说我和酒保对暗号,这是从何说起?”
那名鸭舌帽说道:“我就知道你会不承认,所以当时录了音。”说着,鸭舌帽掏出手机,放出了当时的音频。
“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
“假剑,平方剑。”
“土方,方吐二鸡。”
这一句句奇怪地语句从音频中传出,连八王爷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请了个间谍了。
昂沁夫见证据确凿,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果真是自己手下的失误,自己面子上也不好看。他问道:“戚斌暄,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戚斌暄说道:“大人明鉴,这根本不是暗号啊。”
“那这奇怪地言语是什么?你欺负本官无知吗?”昂沁夫也有些生气了,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要不是在可汗宫中,他就要对眼前之人大刑伺候了。
这时,旁边的酒保说道:“大人,这确实不是暗号。小的是土生土长的匈真国人,现在在大学学习,利用课余时间在数学酒吧打工。小的身份大人可以严查。这些个语言,是数学口诀啊。至于为什么要说这些口诀,源自酒吧的一项不成文规定,如果能够对酒保讲一个数学知识,可以免费喝一杯酒。这个我们酒吧回头客都知道的。很多回头客都邀请其朋友来此,炫耀自己能够喝一杯免费酒。”
“数学酒吧?”“数学口诀?”“不成文规定?”这一个个名词,将众人弄得晕头转向的。
于是酒保就将四句话的具体含义,对应的知识点,一字一句地对众位大人讲解清楚。不愧是大学生,讲的头头是道的。
这时,鸭舌帽跪在旁边已经冷汗直流,如果这真不是暗号,那自己这罪过可就大了。如果在鹰都司还好说,直接将幕僚放了就行了,可是竟然闹到了可汗这里,那可不是简单一句话的事情就完了。
鸭舌帽想到了什么,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问道:“那你说‘原来是你啊’‘我们老板早就等着您了,里面请’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间谍,怎么会有如此莫名其妙的言语。”
酒保苦笑道:“这位大人,这是因为‘假剑,平方剑’‘土方,方吐二鸡’这两句口诀,是戚斌暄的原创啊。这在国际平民数学论坛中已经是为很多人所知的事情,不信你们可以去论坛上查啊。因为这两句口诀,老板与戚斌暄神交已久,早就邀请他来匈真游玩。老板与我也说过多次此事,不过因为已经过了半年之久,我有些记不清了。这次碰见正主了,你说我能不激动吗,说句老板早就等着您了,并请他去找老板,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莫名其妙的?”
旁边的昂沁夫感觉脸有些发烧,刚说欺负本官无知啊,这就真的打脸了,欺负起自己和手下无知起来。
押班布仁夫突兀地说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戚斌暄在酒吧后屋和酒吧老板相处了近两个小时,做了什么谁知道。很有可能就是交换秘密情报的。”
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这时,酒吧老板说道:“大人,我们在后屋,只是简单谈论了些数学学习感悟心得,同时一起做了一套试卷罢了。”
“做试卷?”这次,众人又陷入了懵圈之中,神交已久的朋友见面一起做试卷,这是什么奇葩行为。
“荒谬,你把本官当智障了?”布仁夫气愤地吼道。
“真的是在做试卷。你们想想就明白了,两个酒友相见,肯定要拼一下酒;两个武夫相见,要比试一下武艺;两个文人相见,要斗一下才华。那我们两个热爱数学的高智商人才相见,该干什么,当然是比拼一下智商了。怎么比拼智商,当然是用能够量化的卷子比试了。那两张卷子还在我办公室放着。你们可以去取来检测,核对笔记。”酒吧老板说道。
可汗看着殿中的一众闹剧,对昂沁夫挥了挥手。
昂沁夫心领神会,命手下将试卷取来,并带过来鉴定科的专业人士。
在这偏殿中,鉴定科的人士对试卷上字迹的时间进行分析,确定是当日的无疑。对笔迹进行核对,确定是老板和戚斌暄的字迹。
面对鉴定科的鉴定结果,布仁夫仍负隅顽抗:“就这一张卷子寥寥几百字,半个小时就可以写完了。你们呆了快两个小时,肯定也做了其他事情。”
戚斌暄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布仁夫,说道:“这是一张由国际高智商协会出的试卷,难易程度是公认的。如果大人认为半个小时就可以做出来,还望大人试一下。”
布仁夫赌气似的拿起一张卷子,然而看见第一道题就蒙了,题目一个个字都认得,但是合在一块儿,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啊。看了看下边不知道是酒吧老板还是戚斌暄的做答,这步骤、这符号,都写的是啥?就认的一个“答”字。
布仁夫拿着试卷,手颤抖不已,握着试卷的手力度越来越大。终于,那薄薄的纸张禁不住布仁夫的力量,被撕裂成两半。
鸭舌帽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喊道:“我想起来了,出来时候,老板还塞给这个幕僚一个纸包,就放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我们还没来得及取出来查看,肯定还在他衣服里。”
第一七三章 立场比能力更重要
昂沁夫听后,亲自上前,搜了下戚斌暄的身,果然从戚斌暄上衣口袋中搜出一个黄色牛皮纸包,有银行卡卡片大小。
鸭舌帽如获至宝,高喊道:“就是那个,就是那个,那肯定是他们传递的消息。”
在戚斌暄和酒吧老板怜悯的目光下,昂沁夫打开了纸包,发现里面是一张数学酒吧的贵宾卡,背面写着拿此卡来此消费者打七折。
至此,事实清楚,已经不用再审了。
昂沁夫对八王爷道歉道:“八王爷,是手下鲁莽了,下官在此给您赔罪了。”
八王爷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对于昂沁夫这个皇帝的间谍头子仍不能过于倨傲,只是寒暄一阵,算是了了此事。
正当众人以为此事过去了的时候,戚斌暄突然问道:“押班大人,不知道您从何处得知,本人可能是宋国的间谍呢?”
布仁夫听了一愣,看了看宫殿之上高高在上的三人还有旁边的昂沁夫,之后说道:“这个是在下的线人所报,他是跟我单线联系,具体是谁,根据保密原则不能说。”
事情了结后,待众人都走后,可汗单独留下了昂沁夫。
“昂沁夫,回去找个由头,把押班布仁夫处理了吧。”可汗命令杀一个手下,然而语气却如此的轻描淡写。
“可汗,这个事情是一个误会,布仁夫对可汗忠心耿耿,平时工作很是卖力,这一个小小的失误,还是原谅了他吧。”昂沁夫开始为自己的手下求情。
“昂沁夫啊,你还没明白,不是工作失误的问题,是原则问题。”
“请可汗明示。”昂沁夫有些疑惑。
“本来我还不太确定,但是最后戚斌暄那一句话,让我真正看清了布仁夫的立场。你设身处地放在他的位置上想想,今天这个事情,如果面临着戚斌暄的最后那个问题,你会怎么回答?”
昂沁夫想了想,说道:“虽然这么说有些无耻,但是臣最大可能的回答,是说明听了哪个线人的消息,弃卒保帅,确保自己的失误最小化。而且这个卒也未必会被追究责任。”
“对,可汗怎么会和一个小人物计较呢。布仁夫此举,恰恰露出了马脚。”
“露出什么马脚了?”昂沁夫仍然想不通,问道:“会不会真的是布仁夫按照原则办事,不愿意透漏线人姓名?”
可汗没有接话,转换话题说道:“你刚说这个布仁夫平时工作很是卖力?”
“对啊。他工作不计艰险,不怕得罪人,为陛下查出了很多贪官污吏的罪证,功劳不小。比方说三年前的那个数额巨大的贪污公款案件,还有两年前的倒卖公粮案件,一年半前的大坝垮塌案件……”昂沁夫如数家珍,列举布仁夫的功绩,为布仁夫求情。
可汗耐心地等昂沁夫说完布仁夫的功绩,之后问道:“你发现了没有,昂沁夫办的这十数个大案要案之中,落网的没有一个是激进派的人。”
昂沁夫一听,如当头棒喝,愣在了当场。对于官场三派之争,虽然拿不上桌面,但是他也心知肚明。可汗的这句话,说的有些重了。之后,似乎仍有些不甘心,昂沁夫固执地问道:“会不会是巧合,或者激进派之人确实官风不错?”
可汗冷笑道:“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这——”昂沁夫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刚才还说如果自己是布仁夫,要弃卒保帅,怎么到了自己这里,明知道其必死无疑,仍然为布仁夫求情开脱。
“而且,我们可以推测,之前他办的那些案子,真的是凭其自身的本事吗?我看其背后不会少了激进派的影子吧。你刚说布仁夫忠心耿耿,他忠的不是可汗,是激进派吧。”
可汗说到这儿,看向昂沁夫,说道:“鹰都司是直属于可汗的谍报组织,不容大臣染指。所以,不管布仁夫是否真的能力出众,我们都不能用他。这次,将布仁夫除去,一是给八王爷一个交代,二是给激进派一个警告,一些红线是不能越线的。昂沁夫,你要记住,在你这个鹰都司,用人,立场比能力更重要。”
昂沁夫点头称是,口中连说可汗教训的很有道理。
可汗说道:“你是我的心腹,管理的也是谍报组织,如果真让大臣们安插间谍进入了你的部门,不是闹了大笑话吗。”
昂沁夫如针芒在背,忙不迭地应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办了。”
“恩,此事急不来,莫要步伐太快,惹得青黄不接。”
“是!”昂沁夫应了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才壮着胆子问道:“可汗,我看这个戚斌暄似乎也很可疑啊。他的履历太丰富了,在宋国当过兵、还在亚特兰蒂斯效力两个月。会不会真的是……”
“恩,你说宋国真的会派这么个,一眼就能够看出有诸多疑点的人当间谍吗?”
“这个……”
“八王去宋国的事情你清楚吧。”
“朝中重臣的一举一动,臣都时刻监控着。”
“既然这个幕僚是八王自己找的,那么碰巧找个间谍的可能性不大,由他去吧,你们做好监督即可。看今天的表现,他也是个人才,看看究竟他能帮老八完成什么丰功伟业。”
回到八王府,经过八王爷的一阵安抚,各自散去。
戚斌暄在自己的住所,和陈富贵、白钱倍商谈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陈富贵赞道:“戚老弟,你这招引蛇出洞玩的不错。第一,引出了激进党的一部分党羽,让他们暴露出来,可以作为你的一个投名状,让八王爷以为你牢牢绑在他的这条船上;第二将你自己展示在匈真朝堂上,高调进入他们的视野,之后可以浑水摸鱼,大展拳脚;第三,和我们大宋国的暗线接触上,实而虚之,虚而实之,想必之后你再去数学酒吧闲逛,他们也不会再有所怀疑了。一石三鸟,果然不愧‘相声’之名。”
戚斌暄谦虚地说道:“陈大哥,咱们自己人,就不用相互恭维了。这个主意是大家一起想的,我怎敢贪功。而且,我那个外号,也就哄骗下外国人,宋国人听了,不得笑掉大牙啊。”
一句话,惹得三人哈哈大笑。连雪狼也咧着大嘴,吐着舌头做鬼脸。
白钱倍说道:“不过今天也有考虑不周之处,没想到激进派竟然借刀杀人,借用鹰都司的人马带走斌暄。幸好当时我去厕所,躲过一劫,可以通风报信。否则今天我们就麻烦了。”
“是啊,以后做事,还要再多考虑考虑才是。”
回到沮渠府,达布星坐在书桌前,拿起一张纸,回想着在可汗偏殿中发生的事情,并不时在纸张上写写画画。
这是达布星的一个好习惯。一般人在事情完成后,不管好坏,就放在一边,置之不理了。而达布星不同,他会事后进行总结,发现其中的不足以及改进之处,如果有疏漏之处还会尽量弥补。
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达布星也不例外,他能够成为沮渠,除了他极善于交际,可以笼络一批人之外,他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毕竟可汗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让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在沮渠这个位子上呆这么长时间。而这个习惯就是他成功的要素之一,这也是他一个引以为傲的地方。
达布星回想着偏殿中事情的经过,虽然自己是卡着那个时间点去和可汗汇报事情,商谈的时间也可以延长,但八王爷的闯入似乎也颇为巧合,戚斌暄刚被捉住,八王爷就得到了消息?这是疑点一,达布星在纸上写了这条。
他又回想了八王爷当时的神情,当时证据对戚斌暄不利之时,似乎也有所怀疑,这点不似作伪。对这个八王爷,其实达布星是很鄙视的,他能力一般,可以说如果他不是可汗的兄弟,并且瘸子里面挑将军,怕是不会得到如此地位。结合当时八王爷的神情,可以看出,这个酒吧事件,应该不是八王爷做的局。难道一切真是巧合?
达布星回想的很认真,一些小细节都没有放过。最后,他拿起那张写写画画弄乱了的纸张,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之处,这才通知左丹进来。
左丹进入沮渠书房,达布星给他交待道:“左丹,今天数学酒吧发生的事情有几个疑点。你派人去,不,你亲自带人去调查一下。第一,为什么八王爷能够那么快的得到消息,得以赶到宫中;第二,数学酒吧中是否真的有讲述知识点可以免费喝一杯的规矩;第三,如果这个规矩属实,这势必会影响其利润,为什么会有这个怪异反常的规矩;第四,那个怪异的口诀是否真是戚斌暄原创,在论坛中流传是否属实。”
数学酒吧中,酒保兴奋地对老板说道:“老板,今天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的杜立夫可汗,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可惜如果当时能够拍照,发到朋友圈,我肯定能够成为名人的。”
“去可汗宫中拍照,你莫不是想多了。还是靠自己努力吧,靠蹭热度不如靠自己的实力。等你毕业后成了大官,有的是机会接触可汗。到时候你们的合影就会出现在媒体上,而不是朋友圈中了。”
“哈哈,我的志向是成为数学家,可不是成为大官。大官能够扬名一世,而我是想名扬千古,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一笔的。”
看着大言不惭的酒保,老板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么的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似乎人生就如同自己设想的那般,会十分精彩。然而,踏上社会,才能够发现自己也只不过是泯然众人中的一员罢了。现在,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小酒吧的老板罢了,至少明面上是。这个酒保现在想法很好,不知道十年后,是否还会如现在一般不忘初心呢。
志向,就是用来妥协改变的。
第一七四章 一子换一子
老板赞赏酒保道:“你小子今天表现的还不错,至少在那么多大人物面前没有尿裤子,还能够陈述事实,多说几句。”
酒保后怕的说道:“我那也是一时头脑发热,想着如果今天那个客人真的被认为是间谍,我们酒吧肯定也难逃干系,这样我也会被怀疑的。所以听到了他们竟然将我们的规矩当成了暗号,肯定要据理力争了。要不然之后再被关进大狱,屈打成招,多冤枉啊。对了,老板,那个客人不会真是间谍吧。”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看看这套试卷的答案,那么高智商的人才,干点啥事不好,会去干间谍?而且还这么高调地进入八王府当幕僚,被众人所关注?这间谍也太嚣张,太没有水平了吧。”
酒保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回道:“我也是见鹰都司人怀疑,好奇地随口一问。你别说,这个八王爷的幕僚,水平还真不错,我这个大学的数学高材生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虽然你现在勤工俭学,可能会耽误你学习的时间。但是这个环境,你也可以接触很多数学方面的天才,要虚心求教,取长补短才是。这样,才能够距离你的目标更近。”这个酒保,老板是很欣赏的,也许和他喜爱数学也有一定的关系。
“谢谢老板提醒,我会注意的。”老板人不错,他的一些建议酒保会认真考虑的。
看着眼前的试卷,老板想到了白天酒吧后屋之中发生的事情。
戚斌暄和老板一人拿了套试卷,并且一人拿了个别人的答案开始抄袭。
老板说道:“戚老弟,你就这么过来了是不是太高调了。虽然乐老将军让我们全力配合你,但是你就这么堂而皇之毫不掩饰地过来,是不是有些欠妥?”
戚斌暄说道:“不碍事,我们经过了多方面的调查,多次推演,不会有太大的偏差的。而且这次来,我也就是和你见个面,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布置,他们能够逮住什么。”
老板将信将疑的问道:“你确定激进派肯定派人会跟踪你?莫不是想多了,自作多情吧?”
“很大概率会。你看,八王爷回国途中都被追杀了,而我这个由八王爷亲自请来的幕僚怎么会不引起重视?如此重要的目标,对方都不监视,那么激进派的能力就有待考量了。不过,我现在担心的一点是,他们究竟会逮捕我,还是秘密逮捕你调查你呢?逮捕我,会有八王爷周旋,逮捕你,我就要冒险让八王活动了。”
“放心吧,我在此经营多年,总有些自保手段。各派中,都有我的好朋友,即使他们不是组织的间谍,不管出于情谊还是利益,也会帮忙捞人的。”
“那我就放心了。”
老板看着戚斌暄抄了大半答案的试卷,问道:“你真不考虑自己做答,咱俩也来一场真正的智商较量?等百年后,我们这两个地下人员的第一次会面,以做卷子的名义进行,也会是一段佳话啊。很有可能会被当成经典,进入教材的。”
戚斌暄笑道:“做卷子是小道,答到目的即可,那么认真干嘛?我和你不同,我会作弊。”
说着,戚斌暄将答案揉成一团,随手扔进燃烧着的壁炉中,等纸张烧尽,拿起旁边的金属棍,将之拨碎,毁灭证据。之后,他踱步到桌前,同时,手上戴上了他那八枚朱红色的戒指,开始作答。
老板发现,戚斌暄答题写字的速度更快了。
在老板惊愕的眼神中,戚斌暄几分钟写完了试卷。
老板拿过来,对比了下手中的答案,不管过程怎样,结果竟然是对的。老板感慨道:“果然,你就像是一个开了作弊器的男人。看来乐将军派你来,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戚斌暄心想,什么叫“就像是”,分明“就是”。
经过一番细致的调查,左丹回到达布星书房,向达布星汇报。
左丹说道:“沮渠大人,你说的几点,我都调查过了。数学酒吧确实有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很多老客户就是为了在朋友面前显摆,才带着一些新朋友去这个酒吧。至于酒吧会不会亏损,沮渠大人,一般去酒吧的都不会只喝一杯酒。”
听左丹说道这儿,达布星心中很郁闷,这左丹什么意思,去酒吧不会只喝一杯酒,难道是讽刺我不知道这个常识吗,讽刺我没去过酒吧?哎,好吧,确实没去过。官场应酬,都是去的高档餐厅饭店,和一帮子匈真高层区酒吧看那些乌烟瘴气,恐怕自己会上了第二天的报纸吧。
左丹继续汇报:“其实酒吧生意一开始很不好,毕竟咱们匈真国,真正热爱数学的人只是少数。只是得益于那个规定,后来才开始有所好转。另外,据说那个酒吧老板主要也不是靠那个酒吧赚钱,他主要靠炒股。”
“是吗,炒股能赚钱,他不怕赔了?是不是他有什么内幕信息?”对于股票,沮渠还是听说过一些的,所以对于这个靠炒股赚钱的酒吧老板怀疑仍然不减。
“据说他是靠数学知识以及对那个股票什么线的图形的敏感性炒的,看的很准,赢得不少,在圈子中很有名气。另外,恩,有些事情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左丹说到这里有些踌躇。
“但说无妨。”
“因为那个酒吧老板的这个本事,很多人都让他帮忙操盘,其中不乏我国的官员。据说只要赚钱了,他就收取十分之一的酬金,赔钱了也赔付二十分之一的损失。”
“恩,官员也是人,见钱眼开很正常。这不算大事……”达布星说到这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如果只是普通官员跟着炒股,根本不需要给自己汇报,于是追问道:“难道这些个官员?”
“是的,很多,不乏激进派的成员。当然,也有很多中立派和保守派的成员。”
达布星听到这儿,眉头紧锁,想了想问道:“他利用这些官员做过什么事吗?”
“那倒没有,只不过收取的酬金只有百分之五,并且希望在自己生意或者生活上需要帮助的时候,多多照顾。他的档案中并没有作奸犯科的记录。与官员的交往也仅仅限于股票。”
达布星揉了揉眉头,本来他以为这个老板靠股票内部消息笼络一批官员作奸犯科,然而并非如此。难道这个数学真的这么神奇?对于自己不熟悉的问题,达布星不予评判,这也是他的一个优点。想不明白后,他将这个暂且搁置,让左丹继续汇报。
“至于那个口诀,确实是戚斌暄最先提出的,在论坛上也有痕迹。”
“会不会是造假的?”达布星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应该不会。属下根据此人的资料,查到他在被八王爷请来之前,正在宋国一家大学教课。他就是将那课程的知识点,编成了很多有故事情节的小口诀。那两个口诀,也确实是此人的风格。如果真是造假,这代价似乎有点大,而且极其不易。”左丹汇报道。
难道八王爷真的招了个人才?达布星示意左丹继续说。
“八王爷之所以能够那么快的得到消息,是因为当时随着戚斌暄取得还有一人,是他的管家白钱倍。而这个细节,当时盯梢的竟然没有汇报。逮捕的时候,布仁夫自然也没有考虑这个遗漏的人。”
“那个盯梢的是白痴吗?这都会遗漏?他是怎么混进鹰都司的。”计划失败,而其他地方有没有疏漏,达布星一股怒火没处发泄,开始迁怒那个有失误的小人物了。
“对此,那个盯梢的竟然也感觉很奇怪,事后回想起来很清楚,但是汇报以及抓捕之时,竟然就是将那个管家遗漏了。他说可能是一天三迷吧,一天之中会有几次迷糊时间。”
神特么一天三迷,这是一句迷糊了就过去了的事情吗。达布星破口大骂起来,这与他平时温文尔雅、运筹帷幄的表现很不符,然而左丹却毫不吃惊,似乎看惯了此种情形。人,也只有在自己亲近之人面前才能够展现出来其本来面目。也许,在达布星眼里,知晓自己很多见不得光的秘密的间谍头目,比自己的亲人还亲近吧。
这时,左丹的秘密通讯器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吃了一惊。
达布星见状,也停止了对那个迷糊盯梢人的抱怨,问道:“什么事?”
“布仁夫死了。”左丹一句话,让沮渠又愣在了当场。
布仁夫,是激进派好不容易才收买的鹰都司高层,谁知道,竟然因为这个小小的事件,就损失了一枚重要棋子。
据左丹手下汇报,官面上的解释是布仁夫因办事不力,感觉可汗面前丢了脸,昨夜酗酒买醉,之后又醉驾,撞进了河里,最后溺亡。天亮后经过群众报告,鹰都司很快得到消息,将布仁夫尸体带走,并很快火化送往他的家乡,同时给予他的家人一笔很丰厚的补偿。得到补偿后,他的家人没有质疑什么。
达布星烦躁的在书房中走来走去,心中思索万千。
“看来,这是可汗在警告我,不要将触手伸进鹰都司啊。”
“沮渠大人,那布仁夫的仇,我们就不报了?”
“跟谁报?鹰都司还是可汗,他的家人都没提出什么,我们强出头,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达布星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向保守派报仇。”
左丹的话倒是提醒了达布星,他沉默片刻后狠狠地说道:“恩,可以。一子换一子,我们失去了一枚重要的暗子,保守派也必须失去一枚暗子。这个你去办吧。不过一定要办的隐蔽,不要让人看出破绽。”
第一七五章 画风不正常的密谋
左丹回到他的办公小院,召集手下的小头目,进入他的会议厅。
这个会议厅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屋,窗户都用不透光的黑纸糊住,拉上厚厚的布帘。室内灯光也很昏暗,隔个办公桌,都看不清对面人的面貌。这不是激进派没有资金给他换灯泡,也不是为了省电费。作为专门为沮渠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务的人,左丹还是有一定的资金使用权限的。这种布局,只是因为他喜欢这种阴暗的氛围,也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和同僚,他们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人,是需要时刻隐蔽自己身份的人。
等了半个多小时,小头目们才陆陆续续的到齐。对此,左丹很有一番怨言,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自己虽然名义上是领导,但是,这些不遵纪律的小头目,还真动不得。十个小头目,那是激进派主要组成官员博弈的结果。
看着最后一位,也就是我们敬爱的沮渠大人的小舅子满身酒气的姗姗来迟,左丹叹了口气,宣布会议开始。
左丹定下了任务目标,要杀死保守派一名重要的暗子。
此言一出,会议室炸了锅,纷纷发表意见,说明要刺杀的目标。
一个小头目,也就是副枢密使的外甥,提出要刺杀某位保守派高层的侄子,因为喝花酒的时候,那人竟然和他抢头牌。
又有一位小头目,是御史大夫的襟弟,提出要刺杀某位保守派官员的儿子,因为那人在一次餐厅吃饭时候,不给他们让包间。
还有一个小头目,据说是户部尚书干女儿的胞弟,提出要刺杀某位保守派的在户部任职的中层,因为那人在聚会中,醉酒后说他的姐姐不漂亮。
最后,沮渠大人的小舅子一拍桌子,大喝道:“既然要刺杀,刺杀那些小目标管个屁用。让我说,干脆就直接把八王爷做了,那样保守派群龙无首,还能再和我们作对?到时候我们在街坊还不是横着走?”
此言一出,引起满堂喝彩。
对于这个小舅子的提议,左丹是哭笑不得,真不愧是沮渠的小舅子,跟沮渠的思路不谋而合,只不过一个是胡吹,一个是瞅准精确地时机,进行实施了。
望着这些博弈的产物,左丹头疼不已。这一刻,他无比想念那个冤死的押班布仁夫。为什么被出意外的不是这干小头目啊。跟这些眼高手低的人比起来,那个跟踪戚斌暄的一天三迷的鸭舌帽,都可爱不少。
左丹拍拍手,示意大家静一静,等了三四分钟,这十个小头目才陆续闭上嘴静下来。
左丹说道:“大家的提议都非常好,我会认真考虑的。现在时间不早了,大家讨论的也辛苦了,该回去吃晚饭了。让副手们来继续你们未完成的工作就行了。大家要保重身体……”
还没等左丹说完,小头目纷纷抱怨打断了他的话。
“是啊,早就该结束了,这个会议太无聊了。”
“下次直接让我们副手来就行了。”
“对啊,晚上我还约了太常寺的人去花坊,很忙的。”
抱怨声还没结束,这十个小头目已经走出了议事厅。
对于这些小头目们的抱怨,有一句左丹倒是颇为赞同,是啊,下次直接让他们副手来就行了。哎,为什么自己所在的部门,成员都没有一点水平,人心还不齐,就这十来个小头目,平时竟然也分成几派,会为了一些小事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不知道自己对头那边,是否也是如此。看电视电影小说上,那些反派,似乎都是人心很齐,拧成一股绳搞事情。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恩,也许因为自己不是反派的缘故吧。毕竟在激进派严重,保守派才是反派,中立派是帮凶。
也没有个培训班,教授下怎么搞事情,省的少走弯路,让自己只能够摸着石头过河,将精力都花在了内耗上,真累。
等这些小头目们走后,过了半个小时,那十个小头目的二十个副手准时到来。看着这正襟危坐、恭敬拘谨的一圈人,左丹心情好了不少。守时、守纪、尊敬自己,这才是自己理想的手下啊。
左丹再次提出了任务目标,刺杀保守派一名重要的暗子。
副手们沉思片刻,之后依次发言,提出自己的意见。
有的说应该刺杀保守派中那些处理黑暗事务的负责人或者小头目。
之后就有人反对,说那些负责人肯定防卫森严,不是那么好就能够刺杀的。
有的又说应该刺杀某些高层的管家,因为他们大多掌握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并帮忙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绑架管家,榨取秘密后,在进行杀害,可以得到信息还能够完成任务,一举两得。
再次有人提出不同意见,管家这个目标有些惹眼,会遭到有心人的怀疑的。与任务要有隐蔽性的要求不符。
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最终选定了任务目标,是八王爷亲卫中的一个秘密保镖头目。
一个副手介绍情况说道:“这个保镖头目名叫北辰。在八王府所在街道拐角开了一家工艺品商店。借助其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做八王府的安保防卫工作。为什么我们知道了他是八王府的亲卫呢。这是因为有次任务,跟踪目标进入八王府的时候,我们两个跟踪人员一个去角落电话汇报,一个就进了这个工艺品商店,借助其窗户能够监视八王府正门的有利位置进行监控。结果等汇报之人打完电话,走到工艺品商店门口的时候,见北辰正在指挥一帮子人将他的搭档抓捕,架进了后堂。之后,我们小队就上报,将他列入了档案中,并将这个工艺品商店列为禁区之一。这个北辰和他的商店,对我们监视调查八王府造成了很大的阻碍,如果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将他除去,对我们今后的工作开展很有利。”
这个副手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左丹看着自己的这些得力属下,面露微笑,轻轻点了下头。这画风才对嘛,明明说了是拔除暗子,一子换一子,刚才那些小头目们提出的是什么,又是亲戚又事高官的,还刺杀八王爷,这是要和保守派全面开展吗?估计这些博弈产物还不知道暗子是什么吧?
“好,既然目标确定了,那我们接下来开始商讨该用什么方法,除掉这个目标。手段要隐蔽,不要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左丹话语刚落,一个副手说道:“我们可以雇佣一个专业的杀手组织,让他们刺杀北辰。”
这个小头目刚说完,另一个副手说道:“这可是能够挑起激进派和保守派矛盾的大事,必须得做的严密,不能交由陌生人去干。那些杀手组织虽然技术不错,但是过于追求钱财,信誉未必良好。”
“我们可以蒙面前去对接。”
话一说完,一帮人盯着这个人,像是看个傻子,让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对于精通潜藏暗杀的人,追踪一个蒙面人,是多难的事情吗?
一个副手说道:“我有一个手下,当过两年兵,擅长狙击,可以远距离枪杀北辰。”
左丹否决道:“这个不可,在鹰都重地,可汗脚下,用枪械杀人影响太大,会招来大麻烦的。”
“我们可以制造火灾意外。首先让北辰吸入昏迷性气体昏迷,之后让工艺品商店意外失火,将他烧死在商店中。”
“可以用美人计,将他诱骗出来,在荒郊野岭中将他杀害。”
……
副手们说着各自的计策,然而都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
之前十位小头目中的一个,是主管鹰都防卫的一位官员的侄子,名字叫温查斯。他地两个副手中的一位,名字叫海乐金的说道:“我也有一个方案。之前我也查阅过八王府的一些资料,得知八王府的电子产品都是向一家电脑公司购买的。花了点小钱后,我得到了八王府的监控器型号及布置位置。其中有一个正对着那个北辰所在的工艺品商店。北辰的商店监控着八王府,八王府墙上的监控器正对着北辰商店,可以说是互为犄角,防卫措施不错。经过一番研究,我得知那个型号的控制器是自动循环录像,将录像存储在其内部的内存卡中。根据八王府所配置的内存卡容量,可以推测摄像头记录是七天一循环。这样,可以让杀手提前进入北辰的工艺品商店,找个隐蔽的位置隐藏七天,之后趁北辰不注意,杀害他。然后将自己装在工艺品箱中,电话通知让快递人员把他送出来。”
海乐金的话语说完,全场沉默了两分钟,之后一名副手说道:“海乐金,为什么我总感觉你的方案似曾相识呢。”
另一名副手忽然灵光一闪,福灵心至,似乎想到了这个方案的出处,于是说道:“我想起来了,好像最近很火的那个什么探案的电影,就是用了这个手法杀人。”
第一七六章 会办大事的温查斯
海乐金听了,丝毫没有因为剽窃创意被揭发的羞赧,反而笑着解释道:“方法不在新旧,好用就行。你们没感觉这个方法很适用于此种场景吗。同样有摄像头,同样是工艺品商店。如果探案人员没有找到线索也就罢了,如果找到了,因为作案手法和电影高度契合,反而让他们产生怀疑,认为是和这个北辰有仇怨的新手所为,产生故布疑阵的效果。毕竟真正的杀手是不会用如此儿戏的方法。”
众位副手听了,微微点头,似乎同意了海乐金的说法。
左丹见众人无异议,心中也是感到很满意,碰撞产生火花,经过一番讨论,查漏补缺,才能够得到好的方案。
于是左丹总结道:“好,既然大家对海乐金的方案没意见,那么咱们就按这个方案办。下边,我们再将细节讨论一下,避免出现疏漏。”
正当众人在讨论细节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那个小头目温查斯的一位手下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进来了,一进门不顾正在开会的众人,直接朝海乐金喊道:“海乐金,温头儿被打了,赶紧带上人跟我们去找回场子。”
左丹皱着眉头,拍案而起,怒喝道:“你是谁,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了。”
“哦,左大人。我是温查斯大人的手下,今天温查斯大人在喝花酒,碰见了一个不长眼的,教训两句,却被人打了。带着的人不够,这不喊我来喊人了。事情紧急,您多担待点。”说着让多担待,然而这个狗腿子语气却毫不客气,丝毫没把这个左丹放在眼里。
左丹气的手都发颤起来,这时,一干副手连忙小声劝道:“大人,您消消气,先让海乐金去,我们在这里商讨细节。”
左丹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海乐金先随那狗腿子去。心中叹道,这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悲哀啊。虽然自己名义上是沮渠的心腹,为激进派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自己平民出身,孤家寡人一个,无什么背景。又没有个一官半职,名不正言不顺,所以竟然连那些个激进派利益集团的“皇亲国戚”都压制不住。
想当初,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也是雄心万丈,想借助激进派的东风,做一番事业。那些“皇亲国戚”办事不妥,自己还惩戒一二,然而结果是直接被上边打压一番,告诫一通。说这些人不能得罪,他们不是来办事的,反而有监军意味,要妥协一二。
久而久之,这些自己的手下,反而成了尾大不掉的毒瘤。而且还是十个毒瘤。真把这当成了激进派的养老地了?
海乐金带着一干手下,随着温查斯的狗腿子来到了环采阁。这是鹰都城的一个高档场所,平时其中莺莺燕燕,鸟语花香。然而,今天却没了那种安乐气氛。海乐金带人赶到的时候,只见鹰都巡尉司的人已经到来,门口停了很多巡捕车辆。
海乐金赶忙让手下散开隐藏,避免招摇过市。然后就看见一队巡捕压着两拨鼻青脸肿的身着高档服饰的人出来。
海乐金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上司温查斯,赶忙凑上前去。只见温查斯正陪笑跟一位身着正装的人说话:“叔,您怎么来了。”
听了这话,海乐金认真打量那人,这才发现这正是温查斯的后台,他的叔叔,鹰都巡尉司尉史哈森。
尉史听后,怒骂道:“你说我为什么来,你竟然和我顶头上司的内甥打了起来,上司让我来给他内甥撑场子,一看才知道是你。你这让我怎么交代。你说你,偌大个人了,怎么总是跟我惹事,一事无成。你能不能争点气……”
本来温查斯还是躬身听着,但是被骂的时间长了,而且又在刚刚打架的对头面前,似乎感觉失了面子,温查斯顶了一句:“我一定会干一件大事,让你刮目相看的。”
尉史听了,冷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说着,尉史转身而去,让一干手下带着温查斯的手下回去顶罪,关上几天,独独留下温查斯孤零零的立在环采阁门前。
海乐金这时凑上前去,询问温查斯有事没有。
温查斯一巴掌扇了过去,怒骂道:“你怎么这么慢,都打完了才来。早来我早点打完跑了,也不会让叔叔逮到。害的我被训斥一顿。”
海乐金脸上红巴掌印特别明显,脸颊火辣辣的疼,却也不敢揉两下。从以前的经历来看,如果敢揉,还会再挨几巴掌,而且温查斯还会抱怨为什么脸上肉那么少,反弹力把他手掌都弄疼了。
训斥一通手下后,似乎在围观群众面前找到了面子,温查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下午说讨论杀谁来着,你们拿好主意了没?”
“嘶——”海乐金倒吸一口冷气,这事是大庭广众之下能说的吗,这真他么是个废物。赶忙补救地大声说道:“找好人了,就在那个网游中我找了几十个好手,一定要把他杀的删号。”
边说,海乐金边对着温查斯挤眉弄眼。
温查斯也反应过来,随着手下进入车中,才问道:“事情定了吗?”
“差不多定了。我来这儿之前,目标和方案都敲准了,只是一些细节部分他们还在商讨。”
“说让哪一组去了没?”
一个小头目掌管一组人员,平时温查斯对具体事务从不上心,这人虽然吃喝嫖赌,但是有个好处就是不怎么插手下边事物,可能也是有点自知之明吧。所以被他突兀一问,海乐金也感觉有些反常。
海乐金回道:“还没定,不过方案是我出的,少不了咱们组的功劳。”
温查斯这时说道:“那就我们组去干。”
海乐金为难的说道:“大人,这事儿不是我们一家能够说定的。”
“真没用,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还得老子亲自出马。走,去议事厅。”
晚上回到家中,左丹脑袋很疼,一天的烦心事太多了。首先是被沮渠臭骂一顿;之后布置任务商谈事情时候,又被小头目驳了面子;好不容易画风正常了,和副手们商谈事情,结果被一个手下打断;调节好情绪,布置任务之时,又被那个狗屁温查斯闯进来,插诨耍赖,说方案是他们组人定的,一定要他们去完成,不管人员是否合适,硬是把任务抢了去。
这都是什么是,明明刺杀这么隐蔽严肃的事情,执行起来跟玩闹一样。名义上自己手下很多人,实际上可用的有能力的只有不到四分之一。隐蔽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是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自己事必躬亲,一个人完成吧。
激进派迟早要毁在这帮子人手里,左丹对于前景很不看好。
从议事厅回去的路上,坐在车中,温查斯拍了拍海乐金的肩膀,像长辈叮嘱后辈一样说道:“海乐金,你很有能力,我很看好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海乐金装成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连连表示能为温查斯效劳是他的荣幸。
这一幕,如果长官仁厚、下属忠心的画面,是那么的温馨,如果没有海乐金脸上的那个红红的大掌印就更好了。
温查斯看了看前面的心腹司机,接着小声对海乐金说道:“这个任务你自己亲自去办。”
海乐金听了一愣,这种冲锋陷阵的事,值得自己这个副手亲自出马吗?不过嘴上却答应道:“是。”
“等你完成后,上报之时,就说这个任务是我亲自完成的。放心,好处不会少了你的。我要的是这个名声,我要让人知道,我也是会办大事的,不是一事无成。”温查斯一脸认真地模样。
海乐金听了这才明白温查斯的真正用意,原来你是挨了叔叔的骂,用这种方式找回场子的。果然是会办大事的人,别人办完后,直接放在你身上就是你的了。这种理念,哎,果然是人都想用。
海乐金仍然回答:“是。”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啊。不过,海乐金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出一股冷芒。
接下来的七八天,一切似乎都很平静。戚斌暄在八王府自己住处,无聊的翻看着资料,对管家白钱倍抱怨道:“来这儿之后就是看资料,管些八王府的琐事。难道我来这儿就是当高级管家的?这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达成目标。”
白钱倍还是那副风轻云淡、宠辱不惊的模样,笑呵呵地说道:“劳逸结合、松弛有度吗,万事都是如此。也许这段日子匈真朝堂正好没什么事。放心吧,总有你忙的时候。”
“哎,希望如此吧。”戚斌暄合上书本,通过窗户眺望远方,思念着故乡的亲人,自己的妻子以及未出生的孩子,心中想着是不是应该给他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这时,院子中传来了喧闹声。戚斌暄闻声出来查看。拦住了一个小厮,得知是外面一家店铺出现了命案。
店铺中出现命案和八王府有什么关系,府中这么嘈杂,难道府中人这么爱凑热闹吗。
似乎看出了戚斌暄的疑惑,小厮小声地解释道:“据说那个店铺的老板是我们八王府的秘密护卫。”
这下,轮到戚斌暄惊讶了:“秘密护卫这事,你们都知道?”
“嗨,八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都是些个熟人,你一言我一语,就知道了。再加上有个两三次,那店铺老板配合府中护卫逮住几个欲对八王府不利的人员,我们就更确定了。”
第一七七章 李代桃僵
戚斌暄放小厮离去,心想这八王府的保密工作还需要加强啊。不过转念一想,这根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是来挑拨他们从中取利的。然而转念又想到,似乎自己辅佐的八王势力大了,对自己办事也会有利许多。那到底需不需要尽力真心辅助呢?这真是个纠结的问题。
白钱倍也跟着出来了,说道:“要不我们也去看看?顺便见识下匈真的办案水平?”
出了府,走到路边拐角的工艺品商店,发现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戚斌暄随着白钱倍在八王府侍卫的引领下,进了商店中。
在店里,看见管家宾塔正颖指气使地对着一个捕快指手画脚:“这是我们八王府的侍卫。你们一定要尽快破案,给王爷一个交代,要不然别怪我们去找你们的长官。”
戚斌暄心想,管家这么明目张胆地将店铺的侍卫身份说出,合适吗?不过转念一想,人已经死了,没什么合适不合适了。说出来还能给巡尉司施压。
捕快虽然心中有所不满,可是仍然点头答应尽力而为。
戚斌暄看了看现场,见屋中窗户紧闭,窗帘都拉上了,屋中很是昏暗。屋中只有正门一个出入口,没有后门。旁边的小工作间中,开了一个小灯,被杀害的店铺老板北辰就坐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如果不是脑后明显重物砸出的致命伤,以及地上一滩血迹,怕是人们还以为他是工作之时睡着了。
捕快查看了下屋中的场景,可能因为是店铺的缘故,现场比较混乱,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能够找到凶手线索。
捕快按照正常程序,安排人手验尸、查找证物。这时,一名手下汇报,店铺门对面八王府墙上有一个摄像头正好能够照住这家店铺门。
于是,捕快协调管家宾塔去八王府监控室查看录像。
再去监控室的途中,宾塔抱怨道:“真正想刺杀的,还能够在监控中被拍到?那也太业余了吧。”
捕快对此不置可否,不管能不能看到,总得一个个排查吧。如果只凭臆想,还要证据干嘛。
在监控室,捕快、管家还有戚斌暄白钱倍几人围着屏幕开始看那个监控器的画面回放。
可能地处八王府旁边,也可能是平时人们对工艺品需求量不大,这个店铺生意很是冷淡,一天到晚,工艺品商店就没有几个客人。
“看这儿,昨天晚上竟然还有一个同城速递进店铺取出一个大拉杆箱。然后店铺门也没锁,就这么过了一晚。之后就是今天发现店铺老板尸体了。”监控人员指着快进的画面说道。
这时,白钱倍突兀的说了句:“发现尸体前一天,从店铺里取出一个大箱子,这剧情怎么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看过。”
这时,捕快灵光一闪,马上化身为狄仁杰·福尔摩斯·柯南·神捕快,对监控说道:“从刚才同城速递进去那一刻起往前倒着播放,用最快速度播放。”
在经过一番带有目的的查看后,捕快指着一个人影说道:“就是那个人,在影像八天之前有他进入店铺的影响,却没有他出店铺的影响。这个应该就是嫌疑犯。”
白钱倍这时候恍然大悟的说道:“啊,我想起来了,这个剧情……”
“咳咳。”捕快打断道:“办正事要紧,把这个影像放大,我们通缉这个嫌疑犯。”
监控人员将画面放大,画面中出现了一个面目憎恶、眼神阴鸷的年轻人,他看向监控,似乎还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似乎在对着监控做鬼脸。
然而这时,捕快的手下惊讶地喊道:“这不是尉史哈森的侄子吗?”
“什么?这时你们巡尉司的人?”管家宾塔听后跳脚道。
捕快头有些大了,这手下嘴怎么这么快,忙解释道:“不是我们巡尉司的人,只是我们一个长官的亲戚。”
“不管是你们的人还是你们的亲戚,反正跟你们脱不了关系。闹了半天是你们搞的鬼,这事如果你们不给个交待,我们八王府跟你们巡尉司没完。”宾塔叫嚣道。
捕快连忙道:“这不是我们一个小人物能够决定的事情,请你们放心,我会如实向上级反映的。这个录像我们可以拿走吗,我还要向长官汇报。”
“可以……”
宾塔刚说出口,旁边戚斌暄打断道:“可以让你们拷个备份,储存卡和原版我们要自己留存。”
“对,万一你们删了或者销毁,然后不承认怎么办,打嘴官司吗?”宾塔又叫嚣起来。
对此,戚斌暄感觉有些头晕,这是能够放在桌面上说的事情吗,毕竟是官面上的人,说话要有所遮拦。不过转念一想,似乎有时候,这种痞子劲儿似乎更能占些便宜。人们喜欢心性纯良、性格沉稳、温柔和顺的袭人,但是遇见不讲理的,也不能缺了高傲泼辣、机敏尖刻、敢说敢骂的晴雯。
捕快连说:“当然可以。”
在用一个u盘拷贝影响的时候,捕快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这儿的影像一般保存几天啊?”
“一般保存七天。”监控人员回道。
“那为什么八天前的录像还有?”捕快这时感觉有点奇怪。
“啊,是这么回事。之前我们监控器中储存卡是32g的,一般能够存七天的影像。这不前段时间储存卡坏了吗。更换的新的是64g的,这样存的影像天数就更多了。我们其他没有更换储存卡的影像还是七天左右的。”
听了监控人员的解释,捕快感觉有些好笑,不知道是天意如此还是那个长官的侄子太倒霉了,竟然碰到这么个巧合。如果在那个什么探案的电影中,碰见这种情况,可以直接“本片完”了吧。
宾塔听了监控人员的解释,也是感觉有些哭笑不得。等捕快走后,在没人的地方,宾塔磕磕巴巴的对戚斌暄说道:“戚军师,那个内存卡的事,这个,这个……”
戚斌暄笑道:“那是小事,管家不要放在心上。至于换内存卡的主意,是管家为了提高监控设备的性能,进行的一次尝试,与我无关。”
“谢谢军事成全。今后有用到宾塔的地方,卑职定当尽心尽力,绝不推辞。”
戚斌暄笑笑摆摆手,示意他离去。用到管家的地方,哎,恐怕他不敢干啊。
鹰都巡尉司尉史哈森在得到手下的汇报后,大为震惊。赶忙给他的侄子温查斯打电话。
温查斯的电话倒是一打就通了。电话接通后,哈森批头就问道:“你在哪呢?”
得知温查斯在某处饭店吃饭后,哈森就带着一干手下去找哈森。
进入包间,哈森赶走了温查斯的一群狐朋狗友,然后让手下暂出包间,之后开门见山的问道:“北辰是你杀的不是?”
“北辰?谁是北辰啊?”
温查斯的话让哈森稍微放下心来,不是他侄子杀的就好,自己也是关心则乱,温查斯的那点秉性他还不知道么,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凭着自己的背景被安排到激进派的一个专门处理黑暗事务的公司中当个小头目,混日子而已,怎么会有胆量和实力去杀一个八王爷的保镖呢。
不过还是随口答道:“北辰就是八王爷府中的一个秘密保镖头子,平日里在府前一个工艺品商店猫着。”
温查斯一听乐了,兴奋地大叫道:“他啊,那是我杀的。叔叔,这事这么快您都知道了。怎么样,我说过我会办一件大事吧,这下你会对我刮目相看了吧。”
哈森听了这话,本来差点没怒气攻心,昏死过去,这就是你办的大事?他赶忙又确认道:“北辰真是你杀的?这可是大事,不能开玩笑。”
“对啊,就是我杀的,我办的就是大事。”温查斯说道时候,洋洋得意,带着一丝炫耀之意,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哈森听后,叹了口气,看来真的是要大义灭亲了,杀了八王府的人,自己也保不了他了。
于是哈森打开门,对部下说道:“带他走,关进牢里。”
温查斯这下才感到一丝不妥,赶忙喊住哈森,说道:“叔叔,这是干嘛。”
“你杀了八王爷的侍卫,你说这是干嘛?”
“杀个人有啥事,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就过去了?”温查斯满不在乎地说道,眼中丝毫没有将法律放在眼里。
哈森听了气的须发皆竖,手颤巍巍地指着他说道:“杀人偿命,这事情还是小事?你就等着掉脑袋吧。”
他有一句话当着众位部下的面没法说,杀了一般人他还能从中周旋,这杀了八王爷的人,对方势力也不弱,怎么可能让你轻易脱罪。
温查斯这下才慌了神,说道:“我是为激进派杀得人,你们得管我……”
还没说完,哈森一巴掌扇在了温查斯脸上,语气森然地说道:“如果你不想现在就死的话,不要把激进派说出去。”
温查斯这下子蔫了,似乎这才意识到事到临头,激进派也保不了自己。这时他才突然想起来,人不是自己杀的啊,然后说道:“叔叔,人不是我杀的,是我的副手海乐金杀的。”
哈森听了一愣,见事情有转机,赶忙又制止部下逮人,问道:“是你的副手做的?”
“对,就是他做的。我让他做的,最后我顶他的功劳,和人吹嘘。”
“那你这几天在哪?”
“我一直在我包养小三的住处……”
在温查斯颠三倒四的叙述中,哈森听出了事情的大概。
温查斯让海乐金刺杀北辰,之后再占了海乐金的功劳向激进派邀功。海乐金建议温查斯在其行动期间,不要露面外出和与外界沟通。于是温查斯关闭了通讯器,在小三处躲了一周多,直到小三的通讯器收到了海乐金的暗码通知,知道行刺成功了,这才出来。因为憋了七天,憋疯了,这才约了一群酒肉朋友吃饭。
如此说来,这个海乐金就是关键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见有机会能够救自己的侄子,哈森赶忙让部下发布通告去追捕温查斯。
然而,没过两分钟,总部传回信息,不用发布通告了,在巡尉司电脑记录中就能查到,海乐金七天前因为酒驾撞了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被关在巡尉司拘留十天,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这下,温查斯懵了。
哈森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骗我。”
“我没骗你,我真的在小三处。对了,我的小三可以作证。”
哈森心想,哪有自己人作证的。不过聊胜于无吧,赶忙带着温查斯赶往小三处。然而,一进门发现,这屋里什么都没有,不禁小三不见了踪影,连衣服细软都没了。
等问明温查斯其小三的名字等身份信息,电脑查询后发现查无此人。
温查斯这才瘫坐在地上。自己真的被李代桃僵,成了刺杀北辰的真凶了。
第一七八章 涅槃重生
北辰被刺杀身亡的消息,很快报告给了八王爷必勒格。
八王府书房,戚斌暄和巴特尔、管家宾塔聚集一堂,和八王爷商讨此事。八王爷先对宾塔进行了一番夸奖,对于他调整监控软件内存的行为予以赞赏,多亏了此举,才一举抓住了激进派的把柄。
宾塔对此有些不好意思,倒不是说他脸皮多薄,而是当着戚斌暄这个事主受到称赞,有些尴尬罢了。
之后,必勒格问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巴特尔马上说道:“八王爷,我们要趁此机会,给激进派施压,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并趁机夺取一部分利益。”
这是之前两派斗争的一些潜规则了,一方有把柄被抓住了,另一方为了息事宁人,就让出一部分价值相当的利益。
必勒格听后,无意识地点了点头,似乎对此已经处理过多次,成了习惯了。之后,他看见了戚斌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千方百计找来了这个幕僚,却还没有真正地用上。
于是必勒格开始征求戚斌暄的意见:“戚军师,你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有什么建议吗?”
戚斌暄听后,微微沉吟思考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八王爷,我想再次确认下,咱们保守派和激进派对比,实力孰强孰弱,相差多少?”
对于这点,八王爷倒是回答倒很直接:“我们保守派实力与激进派相差甚远。大约只是他们实力的一半多一点,这还是加上我是可汗的兄弟的加成,还有我这张老脸能够在一些亲戚中说得上话的缘故。”
戚斌暄听后,这才接着说道:“八王爷对形势看的很是透彻。那么,我想问下,中立派又是一个什么态度呢?”
“说到这个就来气,中立派在我那个三哥的带领下,就是一个墙头草,一会儿帮助这个一会儿帮助那个,有时候帮助强势的一方,有时候又帮助弱者,立场很不坚定。”
“那么,中立派实力又如何呢?”
“比我们还差一点,我们两派合起来勉强能够和激进派抗衡吧。我也就不明白了,这种情况中立派与我派联合才是正途,这么明显的事情,三哥还看不明白?”八王爷抱怨道,明显怨气很大。
戚斌暄笑道:“八王爷莫要心急。他们的做法也很正常。您想一下,如果你们两派联合了,应该以谁的主张为准则呢?应该叫保守派还是中立派呢?”
八王爷听了,这才恍然大悟,这就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自己看起来理所当然的事情,那是在自己立场上,中立派可未必这么看。
八王爷点点头,同意了戚斌暄的解释,之后问道:“那以你之见,应该怎么办呢?”
戚斌暄说道:“八王爷,从我对之前你给我的资料的研究中发现,虽然三派系之间的竞争关系已经半公开化,但是主要权利仍然掌握在可汗手中。也就是,即使会伤筋动骨,但是只要可汗下定决心,仍然能够轻易地除掉任何一派。”
“恩,也可以这么说。”必勒格对此倒是没什么异议,而且他也没有反叛之心,还乐见其成。
“那么,我们可以这么理解,两派斗争,关键点还在可汗的态度和倾向性。所以,相比于两派博弈,暗中较量,争取可汗的支持反而更重要。”
八王爷和巴特尔听了,感觉有理,不过又问道:“那该怎么争取可汗的支持呢?”
“从之前的资料中,我查阅了可汗继位以来的功绩,发现可汗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君王。那么,他就肯定不会坐看一个派系做大,会维持一个平衡。所以,我们要以这次事件为一个契机,向可汗传达一个信息,我们保守派相比于激进派来说,势力很弱,急需要他的扶持。”
“该怎么传达这个信息?”八王爷听了急切地追问道,果然不愧是自己看中的首席幕僚,这解决问题的思路就是与众不同。
“八王爷可以去可汗那里哭诉,诉说这段时间的遭遇。你看短短半个月,您先是遭到了归国追杀,之后首席幕僚又被莫名其妙地抓捕,现在秘密护卫头目又被暗杀,这一系列事情,正好可以让你感觉心灰意冷,意图解甲归田,做一个闲散王爷,安度余生。”
“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巴特尔这时问道:“匈真国以武立国,讲究的是勇往直前,无所畏惧。这去哭诉,会不会给可汗一个爱哭鬼的印象,反而适得其反。而且,八王爷请辞,如果可汗真的同意了,那该怎么办。”
“放心,作为一代明主,可汗是不会同意八王爷的请辞的,否则,激进派一家独大,对其统治极为不利。”戚斌暄解释道:“另外,让八王爷去哭诉,不代表其懦弱,而是可以看成是铁血柔情。八王爷可以在可汗那里直抒胸臆,表明自己想为匈真强大崛起尽一份力量的意愿,然而事与愿违,却处处受到宵小之辈的掣肘。之后,你说你自己被追杀没什么,但是却连累自己的朋友、部下遭到危险。八王可以讲述北辰在保卫你的过程中,所做的一些感人事情。有替你挡枪挡子弹的最好,没有的话为了护卫你的安全,舍弃小家,带病工作都可以。然后你感慨,实在是有些累了,不想看见下属为了自己的理想一个个离你而去,所以想要马放南山,做一个闲散王爷富家翁。这是以退为进之法,以退让的姿态作为进取的手段。”
巴特尔听后,皱眉问道:“我还是感觉这样太冒险了,万一可汗真的同意了八王爷的请辞,那我们不就亏大了?”
戚斌暄说道:“按照可汗的性格以及处事方式来看,这个可能性很小。毕竟朝廷重臣有三请三辞的潜规则,除了让可汗极为反感的,不会一辞就同意。而且,即使可汗同意了,八王爷归隐一段时间,仍然可以通过保守派的力量,积蓄实力暗中影响朝局。想必到时候,激进派一朝得势,一家独大,肯定做事嚣张跋扈。这样,可以让可汗明白,没有八王爷的牵制,朝局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届时,将会重新启用八王爷,而且会更为重用。另外,你们之前和激进派交锋这么多次,时常处于下风,没有太大的起色。这次可以通过可汗的倾向性,赢得较大的牌面。机会难得,值得一搏。”
八王爷这时一拍大腿说道:“好,就这么干了。”
办事要有时效性,尤其是这种部下被暗杀,且刚刚查出来凶手是自己死对头的时候,头脑一热做出一番出格的举动,就更正常了。
八王爷立即入宫,面见可汗。
在可汗书房中,八王爷哭诉了自己想辅助可汗大展宏图的志向,诉说了自己平日的艰辛和阻力。虽说历尽艰辛,自己仍然没有放弃初衷。但是,最近经历的一些事情,让八王爷寒透了心。请大贤之士被追杀,贤士被无缘无故陷害,甚至自己的保镖头目都被人暗杀。这暗杀之人竟然还是朝中重臣的亲戚。自己想匡扶匈真的志向,阻力不在国际上,反而在国内,这太让人心寒了。
八王爷向可汗述说了自己和北辰相处的点点滴滴,有被刺杀之时,北辰替他挡刀的刻骨铭心的经历;有自己工作加班加点,北辰替自己买来饭食,并叮嘱自己按时吃药的温馨小事;有自己需要访问,北辰不顾族中长辈逝世,仍坚持在岗,等自己访问结束后,回到家乡,跪在长辈坟前痛苦流涕的辛酸苦楚。
八王爷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语颠三倒四,没有逻辑,然而,这才让可汗感觉真实,不似欺骗。在八王爷的叙述中,北辰简直就是保镖界的典范。可汗也为失去一位这么好的勇士,遗憾不已。同时,也有些嫉妒,为什么自己身边就没有一个这么完美的护卫呢。
可汗劝慰道:“八弟,这是我的失职。我对你们关心的太少了。不过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匈真国还需要你,可汗也需要你。今后还需要你为国家贡献你的力量。北辰的事情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同时,我也会警告某些人,做事要讲究分寸,不要太过分了。你的护卫力量确实不足,这样,我拨给你一支私军,专职保护你以及一些重要部下的安全。另外……”
可汗脑中回想起之前和鹰都司都知昂沁夫的一番讨论。八王爷请来的首席幕僚不管是否是间谍,但是肯定有真本事,与其让他在八王爷手下,出些不痛不痒的主意,不如放于朝堂,一方面便于监控,另一方面,可以将他的能力为朝廷所用,压榨其真正的才能。
想到这儿,可汗说道:“另外,我感觉王弟手下确实有一批能人志士,比方说上次你从宋国请来的那个幕僚戚斌暄就不错,希望你可以推荐一批入朝为官,为国效力,莫要藏私。”
八王爷听后,心中激动不已,没想到一次哭诉,就能够有如此大的收获。不过表面上仍不露欣喜之色,拜倒感谢道:“可汗如此推心置腹,赤诚待人,臣弟必将肝脑涂地,誓死辅助可汗成就不世伟业。”
等八王爷走后,可汗杜立夫愤怒不已,他召来鹰都司都知昂沁夫,确认八王爷所说北辰被害一事的真伪。
昂沁夫下去调查一番,之后向可汗汇报:“经过属下一番调查,确如八王爷所说,其保镖北辰在八王府暗哨处被谋杀。从监控录像上看,确实是巡尉司尉史的侄子温查斯所为。而巡尉司尉史,确是激进派成员。”
“恩!”可汗重重的哼了一声,心中不平之气溢于言表。
昂沁夫看了眼可汗,之后又补充道:“不过此案中有一些疑点。”
“什么疑点?”可汗微微偏头,看向昂沁夫,心想难道八王爷的叙述还有些不尽不实之处?那样的话,八王之前来宫中哭诉的举动,就有待商贾了。
“是这样的,温查斯在被抓住关押起来以后,一直说自己冤枉。他说自己一直在小三处养伤,真正刺杀的是他的副手海乐金。在卑职的调查中发现,温查斯实在是一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之辈。说他刺杀北辰,先不说他能否在那不大的工艺品商店隐藏七天,就是真的如现场勘测的那样,拿重物从后偷袭,他也未必能够将北辰一击致命,甚至可能被反杀。所以,卑职认为可能温查斯不是真的凶手。但是奇怪地是,海乐金竟然在七天前因为酒驾肇事,被刑拘了,现在还没放出来,不可能犯案,这就是卑职感觉存在的疑点之处。至于温查斯的小三,竟然莫名失踪,而且根据身份信息也查无此人,实在是有些蹊跷。”
昂沁夫叙述完其感觉得疑点之后,可汗微眯双眼,刚刚心中掀起得一丝波澜也平静下来。他关心的是,八王爷是否对他说了谎话,是否有所隐瞒。谁是真正的凶手,对于可汗来说,真不是什么大事。
可汗对昂沁夫说道:“你说的那些疑点,无足轻重。况且,不论是温查斯动的手还是海乐金动的手,对于我们还有八王爷他们来说,都是激进派动的手,不是吗?谁动的手,谁说谎了,我们不管,我们也没工夫陪他们去玩狼人杀。而且,即使是海乐金干的或者找人干的,在监控都拍到了温查斯的情况下,用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代替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能平息八王爷的怒火吗?激进派有这么做的必要吗?你去给沮渠传个话,让他之后做事收敛些,懂得些个分寸。可汗不希望在鹰都再看见自相残杀的流血事件发生。”
“微臣明白了。”昂沁夫领命而去。
“利用监控器七天循环覆盖,这是谁想的主意。如果碰巧遇见了停电,晚了一两天,那凶手不是仍然暴露了。这么不严谨的刺杀,真让人对激进派失望啊。”可汗摇头叹气道,心中对于自己的臣子有了一丝失望。
在去往沮渠的途中,昂沁夫想,果然在匈真朝堂的洪流旋涡中,小人物只是马前卒而已。即使有些身份地位的,比方说之前的押班布仁夫,也只是重要些的棋子,比方说过河马而已。在真正博弈中,弃马保车是常有的事情,关键时刻,弃车保帅也是无奈的选择啊。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个棋子呢?是否也会有被舍弃的一天?
昂沁夫来到沮渠府的时候,左丹正在给沮渠达布星汇报刺杀北辰的情况。得知昂沁夫来临,达布星赶忙出门迎接。左丹则找个无人处隐蔽起来。
待昂沁夫传达过可汗的旨意告辞离开后,左丹从隐蔽处出来,看着战战兢兢的达布星问道:“大人,可汗有什么旨意吗?”
达布星回道:“刚才你说,那个温查斯想要贪图海乐金的功劳,所以让海乐金以他的名义去刺杀。但是不巧的是,海乐金被抓,只好找个心腹代替他去执行此任务?然而,事情败漏,温查斯又喊着冤枉,想要翻案?”
“大致上是这个意思。”
“哼,这帮酒囊饭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功劳想拿,责任却不想负,哪里有那种好事?可汗也关注此事了,让巡尉司把温查斯定罪,赶紧处理了。”
“可是,巡尉司尉史哈森那里可能会有意见。”
“他还有意见?他介绍的人把事情办砸了,没找他的事就不错了,敢有什么意见。”
“恩。”对这话,人微言轻的左丹没法接话,只好嗯嗯啊啊地应对,如果哈森真有意见,让他直接来找沮渠大人吧。
“还有你,让你办个事情,怎么办成这样。”沮渠也开始对左丹喝骂起来。
左丹也开始叫屈,自己手下都是一帮子关系户,不管有没有本事,都要安插进来,还身居要职,自己是打不得骂不得,有几个实干的,这功劳还要被抢,工作实在是没法开展。
沮渠听了,皱眉沉思起来,也许确实如左丹所说,这个专门处理见不得光的部门,需要整改一下了。
沮渠说道:“你再成立一个新公司,让那剩余的九个白痴去里面养老,不要再碍事了。然后挑选得力干将重新作为小头目。”
“那激进派的实力成员会不会有意见?”
“经历了这个事件,谁有意见那就是损害全体利益。这正好是一个契机,让我们好好审视整改下自身的不足。”
“是,小的这就去办。”
左丹领命而去,在去巡尉司的路上,他拿出一个备用手机,用一个没有名字的号码,向一个陌生号发了一个信息:“橘子烂的太厉害了,改买苹果吧。”
巡尉司监狱,因为酒驾被拘留的海乐金,掏出口袋中的备用手机,看见其中一个背熟了的陌生号码发来的改买苹果的短信,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无声的微笑。
看来自己这个投名状是投对了。
刺杀事件确实如左丹和沮渠介绍的那样,只不过,先后顺序有所差别。
首先,海乐金在温查斯告知他要抢这个功劳的时候,就谋定了要嫁祸温查斯的计划,他在车中,就劝说温查斯最近七天不要外出和与外界通信,免得夺取功劳之时被人怀疑。第二步,他向左丹告密,同时设计陷害温查斯,作为他向左丹投靠的投名状。第三步海乐金先是找到了自己的心腹,让其利用仿真头套,扮演温查斯进行暗杀活动,自己再装作与朋友喝酒后,酒醉驾车,肇事撞了路边车辆被逮捕入狱,作为不在场证据。之后的事情发展就如预料的那样,温查斯被当做了替罪羊放了出去。温查斯的小三也被海乐金安排人秘密转移,这样,温查斯的最后一点证据也没有了。至于小三在档案中查不到,更容易理解了,小三也不想自己真实身份曝光,之前被海乐金介绍给温查斯的时候,就是用了假身份证。
即使监控器真的如推测的那般只保留七天循环覆盖时间,然而,海乐金仍然安排了一系列后手,可以让捕快在极其偶然的巧合下,一步步追查到温查斯头上。只不过,因为储存卡更换的事情,过程变得简单了罢了。
一场啼笑皆非的刺杀,八王爷失去了一名护卫头目,却赢得了可汗的倾向扶持;沮渠被可汗训斥一番,却终于下定决心对自己的谍报机构进行整改,避免今后出现更大的更为致命的疏漏;左丹虽然任务失败,被沮渠喝骂一顿,但却如愿以偿,清洗了手下中碍手碍脚之人,重组了队伍;海乐金任务败露,并致使上级被杀,以一种不名誉的姿态进入了公众视野,但是他成功给左丹递交了投名状,从此激进派谍报组织中,也有了他一席之地。真是,此中有真味,得失寸心知。
戚斌暄得到了八王爷传过来的好消息,可汗有意让他进入朝堂,得到一官半职,为君效力。戚斌暄感慨不已,“报仇不用剑,辅国不用兵”,几经波折,终于可以开始自己正式的计划了。
(第一卷中隐于市待磐涅终)
第一章 殿前应对
在可汗书房,八王爷带着戚斌暄以及若干幕僚拜见可汗杜立夫。这是可汗破格选拔的官员,拜见可汗也是应有之意。
杜立夫对众人勉励了一番,让他们放开手脚,好好干。之后看着这些幕僚中唯一的一位非匈真国人戚斌暄问道:“这位就是戚斌暄吧,不知道你对于强国兴邦有什么好的见解?”
戚斌暄看了看杜立夫,见他脸色没有什么异样,应该只是正常的考量,于是回道:“回可汗,下官认为,要想强国兴邦,就需要大兴土木。”
“大兴土木?”可汗听了眉头微微一皱,作为帝王,对于史实等都有一定的研究,大兴土木在历朝历代都不是一个好的代名词,似乎是腐化败亡之兆,这个戚斌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汗不禁想到了之前那次事件,戚斌暄被当成了间谍逮捕,难道他真的是为了祸害匈真?
虽然如此想,但是作为帝王,还是有一定的城府的,没有直接质问,而是用一种讨论研究的语气问道:“大兴土木与强国兴邦有联系吗?似乎宋国历史上很多朝代都是因大兴土木而亡的吧?”
戚斌暄笑道:“可汗您可能对大兴土木有所误解。请容下官为您阐明一番。”
说着戚斌暄开始侃侃而谈:“土木,是一个泛称,不单单指的盖房子,而是指的土木工程。它包括建筑、道路、民用军用设施等等多方面。宋国历史上确实不乏因为大兴土木而亡的国家,不过这要两面性分析。比方说秦国修长城,虽然因为修长城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但是长城作为日常防御工程,却为抵御外敌立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说到这儿,戚斌暄这才反应过来,这外敌,似乎一部分就是说的匈真,于是歉意地一笑,说道:“微臣唐突了。”
“学术讨论,但说无妨,本可汗还是有这点容人之量的。”可汗虽然心中微有不满,但是表满上还是说的很大气。
“那微臣就继续说了。秦国修长城,只是导致他败亡的原因之一,还有官员**、民生凋敝等多种原因。他修长城的失误在于,其生产力低下的时候,在土木上花费资源太多。还有就是隋国修大运河,这也是被历史诟病的一个大兴土木的朝代。然而,大运河对于经济的促进作用,却无法否定。另外还有许多朝代,因为热衷修建园林、宫殿,浪费民脂民膏,也是其败亡的原因之一。”
说到这儿,可汗疑惑地问道:“既然大兴土木弊端这么多,为什么你要说强国兴邦要大兴土木呢?”
“微臣刚给可汗介绍的是一些因为大兴土木而亡国的例子。这些都有一些共同点,有的是没有将资源花费在可以增强国力的项目上,而是用在了享乐上,发展失去了可持续性;有的呢,项目选择倒是对了,但是没有考虑国家的经济实力,盲目求大求全,没有考虑到各方面的平衡。所以说,错的不是大兴土木,而是决策的人。决策者没有选则正确的项目,没有正确的分配资源。”
可汗听了微微点头,示意戚斌暄继续。
“大兴土木可以增强国家的国力,这方面我想可汗应该接触的比我多,毕竟您要审批很多民生工程,只不过没有注意罢了。我从宋国的一些传统文化角度给您解释一番。宋国有个词语叫做安居乐业。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指人民生活安定美满的样子,比喻安定地生活,愉快地工作;形容管理者把社会治理得很好。然而,这个词还有另一个意思,一般人没有注意,那就是安居才能乐业。只有人们生活安定了,才能够愉快地工作。而安定的生活,就要有一个稳定的居所,这就需要建造住房,保障民用。”
可汗点点头,说道:“是这么个理。”
“近代,宋国也有一句话,叫要想富先修路,还有一句叫高铁一响,黄金万两。这话的意思是,便利的交通运输条件降低了商品经济条件下的物流成本,也促进了经济的繁荣发展。也是大兴土木的一个佐证。其实大兴土木,除了可以解释为大规模进行土木建造,也可以这样理解,土木大兴,只有大规模土木建造,才能够国家大兴。建房,安定居所,保障民生;建路,繁荣发展,保障畅通;建水库,调蓄防洪,保障国泰。在不影响国家安全的前提下,调整资源配置,大规模发展能够促进经济发展的基础工程,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兴土木。”
可汗听后,似乎有所意动。这个戚斌暄,不管其辅助八王爷的真正目的,但是这本事也不是虚的。至少,从他的一番讲解来看,确实于国于民有利。既然他有这个才能,让他尝试一番又如何。
想到这儿,可汗说道:“好,戚爱卿这番话很有见解。既然这样,我就任命你为工部员外郎,掌管土木经营兴造之众务。”
戚斌暄听了,拜谢道:“臣承可汗厚恩,超居重任,定当鼎力相报。”
辞别可汗后,回去路上,八王爷对戚斌暄说道:“可汗对你期望很大啊,刚开始就给你一个从六品上的职务。至于工部么,以前一直属于中立派的势力范围,虽然也有一些我们的人手,但是都不在要职。你这次的目的是要尽量团结中立派势力,方便一起抵抗激进派。”
戚斌暄说道:“八王,团结中立派势力是应该的,但是这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您拉拢志同道合之人成立保守派的初衷不就是通过发展自身实力,兴邦强国吗。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让我们一展拳脚。不能为了联合中立派,失了自己的初衷。还是那句话,现在派系的存亡,还在可汗的掌控之中,干好分内事,表明忠心,赢得可汗的信任与倾向,这才能够真正的壮大保守派,一展抱负。”
八王听了点点头,说道:“哎,我也是一时高兴,被迷了心窍。以后还得你时时提点才是。”
戚斌暄微微一躬身,回道:“承蒙八王三顾之恩,我自当倾尽全力。”
在八王爷住所,白钱倍询问道:“斌暄,你朝堂之上的一番见解,似乎颇有道理。如果可汗真的这样实施,国富民强,岂不和咱们此行的目的相悖?”
“老白,这你就不懂了吧。”陈富贵边给雪狼喂食边说道:“所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既然要取得他们的信任,总得先弄点干货吧。而且,这个大兴土木,还有个度的问题,这可不好把握。比方说国家投资多少比例,先建哪个后修哪个,用何人去修建管理,这都是一门学问。就如同历史上一样,提出修长城、建大运河的,没几个傻瓜,不照样办砸了?所以说,提这个建议无伤大雅。另外,土木,耗费资源巨大,向来是**滋生的重地,正适合乱中取栗。”
戚斌暄笑道:“果然还是富贵大哥看得明白。”
“那当然,怎么说咱也是在官场上混了几年的,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还是能摸索点规律的。你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去工部报道,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呢。”
这时,已经将嘴中食物吃了的雪狼,向陈富贵说道:“你要是光顾着聊天,就把饭给我放下吧,我跟你说过了我自己会吃,不用你喂的。”
“别介啊,最近在这儿没什么事儿,连食儿都不让喂了,也太无聊了。”说着,陈富贵赶忙又夹了一段排骨,放入雪狼口中。
回到房间,戚斌暄拨通了那熟悉的号码,响了几声后,对方传来了沈婧媛的声音:“喂,你好,找哪位。”
“是我啊,戚斌暄。”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婧媛捂住嘴巴,眼中溢出了泪花。
“我现在在匈真挺好的,今天还去见可汗了。你知道吗,你老公现在是从六品上的大官了。”
“恩,那都是次要的,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知道了,家里还好吧?”
“都好,你放心,有我呢。”
两人聊了一会儿家常,随后挂了电话。身份特殊,他们电话中不聊敏感的话题。
之后,戚斌暄又和父母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随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上次还这样漫无目的地望着天花板发呆是什么时候呢?好像还是要参军的前夕吧,没想到之后整天忙碌奔波,反而没有机会闲下来好好审视下内心。发呆,有时候还真是一种享受。
不知何时,戚斌暄进入了梦乡。梦中,他又回到了那魂牵梦绕的龙虎营,梦见了那不着调的队长诸葛懵,梦见了一干战友,梦见了龙牙老大乐正龙。看着那憨憨的,经常被弟弟们捉弄的乐正龙,戚斌暄刚想说句话,打个招呼,诉说自己离别之情,欲为他报复之意,然而那虚影却渐渐远去,自己一肚子话无处诉说,甚是难受。
就在这痛苦挣扎间,戚斌暄猛然醒来,才发觉这是一场梦。他呆呆的重新盯着天花板,说出了梦中没有说出口的话语:“老大,我会为你报仇的!”
第二天,早早地戚斌暄就去工部报道了。
在工部门前,一个黑脸保安拦住了戚斌暄的去路。
戚斌暄说明自己是来找工部郎中玛吉纳的。谁知道,保安却斜着眼,用沙哑的大嗓门,牛气哄哄的说道:“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你现在外面等会儿。”
戚斌暄微微皱眉,看了下表,还有十几分钟不到八点。于是,就这么拄着拐杖,站在了工部大门前。
随着一个个工作人员进入大门,偶尔还有人扭头看他一眼,看那大门前与工部环境格格不入的拄拐杖的戚斌暄,就像看那动物园中的动物一般。戚斌暄感觉说不出的尴尬,看时间已经八点了,遂问那个保安:“现在能进了吧?”
“行,进去吧。”黑脸保安头也不抬地挥手示意进去,似乎在赶一个苍蝇一般。
“请问,工部郎中在哪个房间啊?”
“不知道,你进去自己找吧。”
得,还是不麻烦这日理万机的保安了。早就听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古人诚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