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零章 白色恐怖日
人类考虑问题的方式，还是与伪神有很大不同的——战争并不是一笔简单的数字加减乘除…
伪神是不会理解人类固守布达柴维尔的意义的！
不管怎么说，从实际情况上预估…很可能正是得益于伪神的这种逻辑，布达柴维尔才没有出现天空上遍布黑龙的场景。
蓝球联合政府的高层也通过目前的情况分析，大致猜测出这种可能，也就是说——其实伪神是有能力硬吃下布达柴维尔的，但是它为了避免过多伤亡而没有采取这种方案…
这值得庆幸，却让所有人在庆幸的同时，感觉如履薄冰…在连续几次攻防战之后，蓝球联合政府不再主动炮击围城的异物群——这有可能激怒伪神，让它丧失理智，大举攻城！虽然从伪神的思维逻辑上看，它失去理智的可能性并不大…
布达柴维尔的战略重点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红线防御带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从这一点出发，蓝球联合政府其实对目前的情况尚数满意，马上调整了后续的战略，将所有的工作重点继续放在城市防御上，老老实实的进行防守
——在异物没有主动进攻的情况下，坚决不再挑起战斗。
所以，这次大雾天气下发生的激烈战斗，是伪神发起的。
凌晨五点钟前后，太阳已经明显从热带雨林的边缘升起，只是能见度却并没有什么提升，浓重的白色雾气将整个钢国盆地笼罩，不但阻挡了太阳的光线，也同样使布达柴维尔的城防失去了焦距。
只有十米左右的可视距离…河堤的士兵站在中空的墙体内，根本看不见深邃湍急的钢国河，其余区域的士兵站在高墙顶上，完全看不到地面。
整个世界变成了白蒙蒙的一片，城墙上正在换班的士兵能够听到周围的熙熙攘攘，却看不见身边以外的人，躲在掩体后面坐着吃早餐的战士，感觉自己像被白雾装进了一个虚拟的罐子里…
建筑上的防空火力军团几乎全员休息，因为根本看不到天上的场景，就算异物此时进攻，他们也无法捕捉到异物群的身影，总不能对着天空一顿扫射吧…其实不光天上，就连高一点的建筑，都根本看不到地面的情况。
战斗是突然爆发的，蓝球联合政府虽然派出了大量的无人机和武装直升机或侦察机对周围的情况进行监控，可惜效果并不理想…是西南方向的异物靠近城墙后，触发了新布置的雷区，这才给予了蓝球联合政府军战斗开始的信号。
士兵们听到地雷的响声，马上意识到异物在向城墙靠近，基本没有任何停留，直接进入了防御战的状态。
只是…根本看不见敌人！
好在经历过几次异物攻城下来，此时的城防士兵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反异物作战的老兵…这些老兵并没有慌乱，一边迅速将情况上报，另外一边对着城墙外围就是扫射。
这一打不要紧，士兵们马上发现异物群居然已经突入到距离城墙非常近的距离，就连手枪都能直接打到异物…
没犹豫，老兵们将城墙上的防御火力开到最大，对着影影绰绰的白雾里面就是疯狂的阻击，将靠近的异物群全部放倒。
布达柴维尔警铃顿时响彻天空…
各个广场上的火炮阵地齐鸣，此时的炮击根本不用瞄准，直接一块区域一块区域的进行大范围的轰炸，为城防火力提供火力支援。
与此同时，早已经设定好的化学炮弹被毫不犹豫的打出炮膛——用化学武器重新建立隔离区域，为布达柴维尔城防争取必须的防御距离。
炮弹出膛，直接钻入白雾中，在大雾天气下根本无法确认炮弹是否落到了指定地点。
为了增加化学武器的作用，天空上巡逻的直升机同样接到了命令，马上向目标区域投下机载毒气罐，只是直升机的空中视野也受到一定的影响，在无法看清地面的情况下，遭受到了半人马的投掷打击。
几架直升机直接坠入地面，引起了巨大的爆炸…
就这样，蓝球联合政府军进行了一场全力以赴的“盲打”，城防士兵们对着雾气里面“盲打”，火炮对着城墙外的区域进行地毯式的“盲打”，布置在城墙上的重型机关炮和所有的重机枪同样对着地面“盲打”…
得益于强大的火力部署，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抵住了异物的攻击，不管具体杀伤了多少异物，至少城墙并未遭受到比较严重的毁坏。
在这么短的交火距离下，城防士兵们第一次将手雷的使用运用到极致…往日的武器供应中包含着大量的手雷，只是在以前的城市攻防战中，异物很难靠近城墙攻击范围之内，所以一直积攒起来封存，并没有过多的使用。
而此时，这些“闲置”的武器被派上了用场，士兵甚至可以直接将手雷投掷到白色的雾气中——手雷的火力强大，能够造成范围性的杀伤，是眼前的情况下最有效的武器。
察觉到手雷的作用，许多士兵扛起掷弹筒，将这些爆炸物纷纷扔到远近的黑雾中，一时间，手雷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不知道是那个士兵向城外误扔了几颗烟雾弹，却被马上发现了这些基本没有使用过的东西，在此时居然隐藏着效果——因为雾气弥漫，目前防御最大的问题就是视野受阻，而作为敌人的异物群却似乎根本没受什么影响，为什么不向外面投掷大量的烟雾弹？
既然我们看不到异物，那么也别让异物看到我们！
虽然实际效果并无法预估，并没有人知道异物的视力是否能够洞穿烟幕，不过这个战法却马上得到了所有城墙防御士兵的认同，无数烟雾弹被直接投掷到城墙前方，腾起的大量白烟顿时和白色的雾气混合，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景象。
整个城市外围形成了白色的一圈，天是白色，地是白色，连空气都变成了白色！这一天的战斗，在后来被命名为“白色恐怖日”…
虽然地面进行了一场疯狂激烈的战斗，但是异物仍然没有攻破布达柴维尔的城墙…蓝球联合政府军防御成功，直到后续几天之后，也没人弄清楚成功防御来源于那个关键因素——有可能是化学武器，有可能是烟雾弹，也有可能是地雷…
进行一场生死战斗，却完全看不到敌人，只能向前方的雾气中疯狂的扫射和投掷手雷，甚至连杀伤效果都无法评估——这次战斗之后，给所有城防士兵心理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怖印象…
没有人知道白色的雾气中什么时候会飞出一根长刺，直接将自己的额头洞穿，也没有人知道白色的雾气中什么时候会飞出一块巨石，或者是提丰喷出的火焰，将自己的全身笼罩其中。
有士兵死伤，马上就有别的士兵补上来，布达柴维尔在第一次异物全面进攻后，终于在“白色恐怖日”出现了大量的伤亡——蓝球联合政府军遇到了一次真正的考验。
如果当时按照这个速度消耗下去，布达柴维尔能否坚持到最后还是未知之数…直到后来蓝球联合政府将早已储存在城市仓库里面的大量白磷空投到城市之外——这也是没有办法后采取的措施。
不过，效果是明显的，城市外围很快燃起一片火海，炙热的气息让城墙上的士兵都感觉有些缺氧，终于将团团进攻的异物从城墙附近再次驱散到外围…
这场毫无规律可言，双方都拼尽力量的惨烈防御战，一直进行到最终的结束，只是…“白色恐怖日”的恐怖，并仅仅是因为交战双方进行了一场完全看不到对方的战斗。
更大的威胁来源于空中，在城墙上的攻防战进行了一段时候之后，负责防空的直升飞机在布达柴维尔城市上空发现了大量的哈耳皮埃！
并不是单纯的哈耳皮埃，而是每一只哈耳皮埃都用双爪拖着一只其他种类的异物飞上天空，然后再冲入城市…
这是第一次见到异物使用这样的“空投”方式进攻。
此时因为雾气影响，城市的地面防空火力同样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因为根本无法察觉哈耳皮埃的身影——此时的防空责任，已经交给了直升飞机与无人战斗机…
只是这样的严密程度，远远比不上地面上的防空火力，更加上哈耳皮埃的数量实在太多，终于被大量的异物通过这种方式，进入到城市之中。
幸好布达柴维尔早已经变成了一座钢铁堡垒，所有的街道全部设置了防御关卡和单兵掩体，原本负责防空的士兵此时大部分成为了地面部队，正好与天上掉下来的异物进行了后续的巷战。
警报大响后，这是这座城市内首次发生了大规模的战斗！
被哈耳皮埃空运过来的异物各种种类都有，像是伪神组织的敢死队一般，悍不畏死的冲向各个角落防御的士兵。
第一批进入城市的异物，在战后经过了统计，据说有上千只…
好在布达柴维尔城市内部的防御力量同样不弱，而且更为密集，在双方交火之后，蓝球联合政府马上进行了调整——这样放弃防空肯定不行，如果更多的哈耳皮埃持续的向城市内空投异物，那么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无人机和武装直升机被分散到城市外围协助城墙的防御战，而城市内防空火力再一次进行了“盲打”，用密集的子弹将整个白雾覆盖的天空封锁。
伪神经过这一轮的尝试，同样在此时发现用哈耳皮埃“空投”的方案可行，已经组织力量在布达柴维尔上空复制哈耳皮埃带异物的“空投”方式，却被突然奏响的“城市防空曲”狠狠的痛击。
无数的哈耳皮埃和其他种类的异物被击落，天空仿佛下了一场融合黑色皮肤与红色血液的流星雨…
不过，异物的数量还是太多了，就算将此事的防空火力用到极限，仍然有为数不少的异物穿过层层的火力网，“幸运”的通过这种方式进入城市之中。
城市内的巷战直接进入白热化…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布达柴维尔在“白色恐怖日”就被攻破了。
蓝球联合政府军在这一天是更为幸运的，因为在即将到达极限的时候，这场大雾散去了…
巧合的时间，将布达柴维尔从“白色恐怖日”的地狱中拉了回来…不过一直到最后，也没人知道是蓝球联合政府军坚持到了雾散的时刻，还是上帝在此时拯救了人类阵营。
战斗视野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恢复，蓝球联合政府军的战斗力几乎在瞬间就得到了复苏，首先是无人机和各种武装直升机重新投入到城市的防空之中，将飞行的哈耳皮埃异物群彻底的清除出“禁飞区域”！
进入城市的异物群没有了后续的援军，在城市防御的火力往下也同样没有支撑多久，很快被全部消灭。
至于城墙的攻防战，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悬念——因为城市外围早就化为一片火海，在化学武器的配合下，异物已经很难对城墙形成威胁。
就这样，这场惨烈的战斗在雾气散去之后戛然而止。
伪神再一次控制着异物群，重新将整个布达柴维尔包围…这场战斗对它来说，损失仍然可以忽略不计。
而蓝球联合政府如临深渊…这场战斗有上万名士兵失去生命，伤员也达到了两万多人！损失不可谓不重。
布达柴维尔城市内所有的医院马上运转起来，医护工作者们开始了不眠不休的工作…
在观察室度过这一段时间的乔飞并没有亲历“白色恐怖日”…只是在战后与特战组的闲聊中，才知道发生了这么一场几乎城破的大战。
在看过战后的简报后，他听见程峰如此说：“经过了这场战斗，伪神在付出了死伤的代价后，终于触碰到了布达柴维尔的防御战力极限！”
“我们这次能守下来，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如果不是最终幸运的等到了雾散，恐怕现在就不是这样的情况了…这不禁让人联想，如果下一次大雾天气的时候，我们是否还能像这次一样...拥有幸运。”
第三九一章 源于火星 （第六卷：红线计划，完！）
程峰的观点无疑是悲观的，而且这个观点被蓝球联合政府高层认同…
在经过几次异物的攻击后，布达柴维尔的防御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实践检验，以至于一些人心中抱着对伪神有些轻视的看法——异物的攻击也不过如此！
“白色恐怖日”像一把响鼓的重锤，将所有人从不切实际的“梦幻”中再次拉回现实…
其实伪神很强大，强大到其实可以硬吃下布达柴维尔的，只是出于伪神自己的考虑，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没有这么做而已…异物群同样如此的强大，强大到足以在一些客观条件的基础上，毫无疑问的攻破城池。
布达柴维尔虽然已经进行了无比严密的防御布置，但是仍然不足以让身处其中的甚至全蓝球所有人类高枕无忧，甚至…伪神经过“白色恐怖日”的经验积累，在大雾天气再一次到来时，如果组织一场更加强大的攻势——那么，布达柴维尔能否再次成功防御？
没人心里有数…
就连专门研究战术战略的黑雾灾难抵御组织都对此没有信心，毕竟，布达柴维尔目前的防御规划几乎到达了极限。
除非…将整个城市的上空也完全封锁！为整个布达柴维尔建造一个城市苍穹！
因为异物的主要威胁是来源于防空！
这并非完全不可能，因为在当代的工程能力下，任何超出常规的工程其实都可以进行建造，只是性价比和效率的问题…
所以，蓝球联合政府对布达柴维尔是否要建设一个城市顶棚的规划进行了探讨，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不切合实际”
…首先，就是时间的问题，如此庞大的工程量恐怕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很可能布达柴维尔等不到“竣工”那天，就已经被异物攻破了。
其实，是性价比的问题…为布达柴维尔进行这样一个既耗资金又耗物资和人力的防御措施，不如将这些资源投入红线防御带上——毕竟，红线防御带才是红线计划的核心功能。
再次…就是战略层面的问题，布达柴维尔的防御措施不能总跟着伪神的“新花样”走——伪神想出了用哈耳皮埃进行空投的战术，布达柴维尔就建造一个城市顶棚，那么下次伪神如果用挖掘地道的战术，是否要为布达柴维尔这座城市建造几只脚？让整个城市脱离地面？
而且，如果为整个城市建造一个顶棚，还必须考虑采光，考虑防空布置，考虑出入口——目前的城市供给线路已经被包围的异物全部切断，空投已经是城市资源的主要供应方式。
总之，实际情况中需要考虑的因素远比键盘侠的键盘复杂…在驳回这个不切实际的规划后，蓝球联合政府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而是选择了另外一个既简单又能迅速见效的方案，对布达柴维尔的防空能力进行补充。
——在城市内建造不少的铁塔，然后用电线将铁塔之间彼此连接，这样初步形成一道简易的防空电网…
这个方案施工量不大，既能快速的通过建筑成形，为物资空投留出足够的空间，又缩小了防空的面积，缓解地面防空火力的防御压力。
当然，具体的电力布置还需要专业人员进行规划，不过，在布达柴维尔早就回收了附近流域的几座水电站，电力的供应倒不成什么问题。
而且这些高塔同样可以成为新的防空火力点，不少高塔上被安置了火力点，能够和地面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进行配合，使防空火力网更加严密。
电网防御的效果也许并不完美，无法完全解决城市防空的问题，甚至很难预测具体发挥出的价值…但是在经历了白色恐怖日之后，蓝球联合政府深知要将一切的资源全部用来加强城防。
有，总胜过无！
除此以外，在了解异物群的强大之后，其他方面的城市防御也进行了加强…
首先优化的，就是城墙火力的构成比例…现阶段主要还靠单兵使用重机枪和冲锋枪的防御作战方式太落后了。
更多的自动化武器和高杀伤性武器被配置在城墙，主要是装甲车辆的配置与自行式火箭炮的数量提升…
之后，据说华夏为布达柴维尔提供了一批新式的武器，除了飞机坦克这种平时常见的火力配置，还包括小型的电磁炮。
就连经过特战组培训的乔飞都没见过电磁炮是什么样子，也不太懂电磁炮的原理…这些武器被吴江总指挥的装甲师配备后，负责防线中防御力最为薄弱的几个点。
总之，整个布达柴维尔的城市防御因为白色恐怖日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于此同时，红线防御带的建设也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建设，得到了长足的进展，距离成功将异物群困守在钢国盆地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具体的进度，一直在观察室中的乔飞只是通过特战组队员的偶尔交流，听到了个大概。
红线东北方向的调整此时已经基本完成，这不但为整个黑雾灾难抵御组织缩短了数千公里的防御长度，也同时节省了大量的人力成本，使得军事资源得到了进一步的浓缩。
现在整个红线防御带，每公里的长度都超过两个团的兵力，而且防御纵深在通过铁路的不断补给和持续的工程建设之后，同样得到了推进…
这其中的关键点在于蓝球联合政府获得更大范围的支持，全球几乎所有的国家在此时已经全部认同了红线计划，从而提供了大量的军队和现代化的武器装备，使得整个红线防御带不仅仅只是单兵手持枪械进行防御，而是搭配了空对地，和大量的地对地火力支持。
几乎红线防御带的每一寸空间，都有先进的自动化武器进行支援，这当然包括随时起飞的飞机，以及更多的，早就安置好的火炮阵地…就算单兵防御点，都有足够坚固的掩体以及用不完的轻重枪械，在红线防御带的前面，同样选择区段布置了密集的雷区。
红线计划已经正式的进入到最终阶段！
在红线防御带已经具备相当程度的防御能力后，布达柴维尔已经成功的完成了拖住异物的目的…
在人类的一方积极抵抗灾难的时候，黑雾区域同样也在变化。
短短的几天时间，钢国盆地内再次增加是了十几个黑雾区域，此时的黑雾区域数量已经增加到到四十三个…
如果从卫星地图上观看，绿意盎然的钢国盆地如同长出了许多“麻子”的脸，正在失去俏丽的容颜。
没人知道黑雾区域的数量是否还会继续增加，也没有人知道这种增加的趋势是否会一直持续下去…不过，能确定的是，所有的黑雾区域都在快速的增加面积，已经有不少黑雾区域即将“相遇”，成为一体…
当初的导弹攻击无疑毁灭了黑雾中心的黑树，断绝了最初一批黑雾区域变大的趋势，但是从实际情况来看，这并不能彻底遏制黑雾区域的增长——这符合当初秦兰的猜测，黑树只是黑雾区域增加面积的一种方式而已，就算毁去了，黑雾区域也会有别的办法继续达到目的…
生命的发展，是无法预期形态，更无法遏制的，除非能彻底终结！
最明显的，钢国河对岸的金萨沙市——虽然当时进行了进行了火力密集的炮击，然后又进行了导弹的精准打击，但是在停止一段时间的变化后，黑雾区域再一次快速的扩大，已经将整个金萨沙市吞入腹中。
这种持续扩张的现象，直到黑雾边缘到达水流湍急的钢国河，才停止了继续向前的状态…看来，水的确能阻断黑雾的自我循环…
对于这个情况的结果，虽然全球的人类都有预期，但是蓝球联合政府还是对黑雾扩张速度表示了不安，马上派出考察组进入黑雾区域进行调查，却被黑雾内密集的异物阻挡，无法靠近黑雾区域中心。
看到整个钢国盆地正在被黑雾区域占领，蓝球联合政府的秘书长布兰奇·鲍勃发表了这样的一通感慨：
“我们的领土正在被黑雾区域侵犯，而我们对此却束手无措…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将失去蓝球上最大的一个盆地，面积达到337万平方公里。”
“更让人痛心的是，就算红线计划成功，收复失地的日子仍然遥遥无期…”
其实，在外围的红线防御带已经具有相当的防御能力后，据说蓝球联合政府曾经考虑过用核弹将整个钢国盆地的黑雾全部清除，但是这个方案被暂时压下，并没有执行。
虽然目前钢国盆地内已经罕有人类，但是仍然没选择核弹进行攻击，程峰猜测是因为目前红线计划正在顺利开展，蓝球联合政府不想引起太多的变数…
即使用核弹，也不能彻底的解决问题，而且很有可能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实证明，每次用核弹彻底解决了黑雾区域后，黑雾区域就会延伸出什么新的变化和能力…
所以，核武器作为人类在这场战争中的最终措施，准备放在最为关键的时刻使用。
在观察室中“废寝忘食”的乔飞并没有过多关注以上的这些内容，因为他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微观世界。
只有破译了黑色微粒的生物过程，才能彻底的解决这场灾难，因为这原本就是一场生物战争，他对此无比笃定…
只是，虽然抱着这样的心思…几天之后，他仍然被另外发生的一件大事从观察室中“拖出”。
公元2029年10月23日，nasa-米国国家航空航天局与esa-欧洲太空总署联合发表了公告——根据对火星的最新调查结果，目前已经能够确认，黑液来自于火星！
此时的黑雾区域正在蓝球肆虐，这个消息自然直接指向了这场灾难的根源…黑液居然来自于火星！
在第一次向黑雾区域中投放核弹的时候，启明局确定无疑捕捉到黑雾中心的九瓣巨花向太空发送了一段信号，虽然当时就已经基本确定黑雾灾难的根源来自于天外，但是经过丁凯对电信号破译失败后，这个问题很可能就直接被这样搁置下去，成为一个新的“未解之谜”。
此时，居然已经发现火星上具有黑液？！！
结合当初黑雾陨石降落到地面的信息，全球的学者都进行了广泛的推测，并基本确信黑液的确来自于火星…更有一种较为合理的推测公布——黑液起源于火星，就是原原本本的火星生命，而那颗降落在蓝球上的小行星，原本应该就是火星的一部分，所以小行星上才具有“火星生命”，也就是黑液！
…在不知距离现今多远的远古，火星上一直有生命存在，因为发生了某种突然的地质灾难，或许是火山爆发，或许是天体撞击，让火星上的一部分脱离了本体…也就是这块具有“火星生命”的陨石——死神星。
这块小天体成为了太阳系内的类地小行星，而它携带的那些黑液，具有在太空中长期生存的能力…也许并不是生存，而是休眠或者其他什么状态，才能维持生命——关于这一点只是猜测，毕竟，这太难以想象了。
之后，死神星经历了漫长时间的太空漂泊，终于…被地球引力捕获，离开了自己的轨道，然后撞击到地球之上…
事实情况是，只有一部分撞击到地球之上。
“这部分”携带的黑液在到达地球后，被激活了，完成了一次火星生命迁徙地球的“太空穿梭”！
历时多久未知…
谁也没想到，原本认为黑液来源于太空，这个“太空”的距离居然如此之近——就在蓝球的邻居。
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将破解人类一直对太空发出的疑问——地外是否具有生命？
有，不但有，而且离地球很近，就在相邻的行星上！
……
至于更加详细的资料，启明局当即派出丁凯，并带领了一个天文学团队，直接奔赴nasa进行交流…
而对于经历凡蒂尼噩梦以及身具凡蒂尼·夏娃生物实验室系统的乔飞来说，这个信息无异于引爆了他的想象：
凡蒂尼星球是火星吗？
当初在凡蒂尼世界看到的那些场景，都是在火星发生的吗？
那是什么时代？
当初在凡蒂尼星球上看到的红月是什么天体？火星的卫星还是什么？
还有…我的记忆中凡蒂尼星球应该已经爆炸了，就在我最初的那个梦里！
那个遍布黑雾的星球!
第三九二章 起源（1）
对于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乔飞隐隐觉的没那么简单…
而火星实际的情况，远比nasa报道出来的公众信息更加让人震惊，通过丁凯传输到启明局系统中的资料，乔飞查看到米国航空航天局关于火星现状的一手资料。
最初，nasa只是新发现了火星表面上一处液态水痕迹，这很快引起了nasa的高度关注…因为对于火星的调研一直是近些年来的重点课题
——火星是否有生命存在？
这是其实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而是一个涵盖了众多学科的综合性问题，其中关于火星地理的研究首当其冲…必须知道火星上是否有水存在，或者曾经有水存在，如果以前火星上存在水，那么这些水去哪里了？
其实，最初衡量生命存在的条件，除了水以外，还同时包含了氧气——直到在蓝球上发现存在许多不依赖氧气就能生存的厌氧细菌，这个产生生命的必要条件才被剔除…
可以没有氧气，但是必须有水——水是生命之源…这句话背后蕴藏的生物学原理，远比其字面意思更为复杂。
以目前的生物学研究为基础可以很轻松的认定，如果没有水，那绝对不可能存在生命。
虽然很多键盘侠对这个观点嗤之以鼻，并站在科学方法论的高度上反驳专业的科学团队，认为探求地外生命存在的条件最好不要仅局限在蓝球生命的标准，并以“畅想家”的身份“教育”天体科研人员——你们要像霍金那样发散想象，也许地外生命是呼吸着二氧化硫，喝着乙醇的生命体呢…
这就是科幻想象和科学猜想的区别，科幻是针对一个科学上已经证实的逻辑观点进行延伸想象，是基于现实情况的猜想，而科学猜想必须有明确的逻辑关系…只是，键盘侠们的特点是一贯只提观点，不提供逻辑，连科幻其实都算不上。
从微观角度讲，每一个细胞的溶液都是水，而目前已知的所有生命机制也必须溶解在水中完成，这是生命存在的化学基础——从唯物主义观点来看，生命本身就是复杂的化学，没有任何其他溶剂能够代替水对于生命的化学作用。
所以，对于火星生命的探查问题，最终演变成为了在火星上寻找水…
从2006年火星探测车发现火星地表大量液态水流动的痕迹之后，就有广泛的观点认为火星上是存在水的，甚至在远古时期，火星上很可能富含水，并达到汪洋大海的程度…
直到2018年，欧洲太空总署的火星快车轨道器，也就是著名的mars express用测地雷达在火星南极发现了一个液态水湖——虽然尚不能完全证实，但是已经有大量证据显示，火星地表以下的确是“含水”的。
不需要讨论火星上曾经存在的大量水去哪了，nasa从未放弃过在火星上寻找水这个课题，直到此时发现其表面上出现一个新“水痕”。
之所以引起了关注，很有些灵异的味道…
nasa早已经通过火星轨道卫星将值得关注的火星表面进行选择性监控——在新水痕的这个地点，正好在三个火星日前进行过拍摄…而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三天的照片明确显示，当时这里并没有什么水痕，而是黄沙遍地的隔壁。
也就是说，这些水痕应该是三天内形成的？！
nasa经过反复的核查，结论却一次又一次的证实前面的观点，这个新的水痕，真的是“新的”水痕…
这些水是从哪里来的？又去了哪里？难道只是匆忙的从地下喷涌而出，然后在地面上经过一阵流动之后，再次流回了地下？
…nasa马上启动调研力量，对这个如同“鬼魂”般的水痕展开全面的追踪，马上发现这些水痕仅仅只出现在地表上很浅的一层，并不是远古时期河流河流长期冲刷的结果。
这无疑使眼前的情况更加灵异！
最终， nasa不得不联系欧洲太空总署，想要借用其正在200英里以外的的exomars探测器，希望对方能够配合调查，将探测器开过来，进行实地研究…这也是等待了很长时间的原因。
这样，在exomars探测器在抵达之后，除了分析水痕的情况之外，更加沿着痕迹的延伸探查，又经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追溯，这才发现水痕的源头在火星最大山脉——奥林匹斯…
水痕，或者说可能是其他液体的痕迹，是从奥林匹斯山脉上流下来的，就在这三天之内…经过exomars极力的前行后，这个“溯源任务”最终被放弃，因为探测器只是探测器，并不是“登山背包客”——对于奥林匹斯这座超过珠穆朗玛峰，而且地表海拔落差极大的陡峭高山，它无法攀登。
这让情况陷入了僵局，让nasa也无计可施，只能放弃目前的规划，再次从头寻找新的调查方法…
情况的变化比nasa的探查更快，在他们找到新的方法之前，黑液再一次出现，而且出现的方式让所有人都预想不到。
整个火星的地面都在剧烈的变化，先后出现了无数的大坑，黑色的粘稠液体就像汩汩的地下热泉一般喷涌而出，仅仅一天之内，就形成了无数个黑色的湖泊。
黑液根本没有任何躲藏，就用这样的轰轰烈烈的方式，直接出现在死寂的火星之上，以至于nasa还没来得及对情况进行及时的反应，黑色湖泊就快速的蔓延，相互融合，逐渐扩大，然后覆盖火星的表面。
研究到这个时候可以终止了，因为仅仅从形态上分析，就已经可以确认这些黑色的液体是黑液无疑！
而三天内出现的所谓“水痕”，是黑液的杰作…
nasa本着严谨的精神，联合欧洲太空总署以牺牲exomars探测车的代价，对火星黑液的成分进行了分析，然后将信息传输到蓝球之后，眼睁睁的看着exomars被黑色的液体吞没，再也联系不上。
与蓝球上的黑液进行对比之后，发现这根本就是同样一种东西，从而得出了结论——黑液来源于火星！
这个消息马上被全球通报…
而此时的乔飞，在大概阅读了nasa对于黑液的探查始末后，再也无法平静。
火星上有大量的黑液！
这些黑液潜伏在地表以下，或者高山的地表以下…这些黑液还活着，还承载着伪神的意识主体！
如果黑液来源于火星，那么是否说明梦中的凡蒂尼星球就是火星？
他再也无法坐在观察室里面淡定的查看黑色微粒的微观变化，而是将噩梦中的所有信息进行梳理，尝试着将所有的信息连成一个体系…
假定凡蒂尼星球就是火星，那么…根据自己梦中的场景，火星曾经是存在生命的一个星球，而且物种繁多，并不逊色于现在的蓝球。
这很可能发生在远古的时期！
在那个时候，蓝球上有没有生命存在还是未知之数…根据目前的天文学研究结论上看，太阳系八大行星形成的年份基本相近，都是46亿年左右的历史，前后不差十万年…也就是说，蓝球当时应该也是存在的，可惜这并不能推测当时蓝球是否有生命存在。
然后…是否可以假定火星上的生命是自己形成的？
当初与伪神对话，伪神说他的语言是宇宙通用语言，从这一点上来看，很有可能并不是火星自己形成的生命，包括凡蒂尼物种，包括凡蒂尼·夏娃创造出的伪神，很可能同样是来源于其他星球。
还有另一种可能，凡蒂尼物种才是最初的宇宙物种，它们移居到火星上，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之后，它们中的一个个体，也就是凡蒂尼·夏娃不甘寂寞，为了所谓的“自由”，作死一般用自己的同类的生命加上九瓣血花创造了伪神这个存在…所以，伪神继承了凡蒂尼物种的宇宙通用语言？
这似乎…能说得通。
那九瓣血花是否也是外来生命？
从凡蒂尼·夏娃对待九瓣血花这种“深情款款”的态度上来看，九瓣血花应该并不是外来物种，而是火星的本土植物！
因为对于神一般存在的凡蒂尼物种而言，它们赖以生存的基础是神树亚当，这从凡蒂尼家园的梦中已经可以确认，凡蒂尼物种必须依赖神树亚当才能生存…
而神树亚当与九瓣血花本身就有敌对关系——这在自己第几次梦到凡蒂尼星球的时候，已经得到了验证…当时自己被九瓣血花感染，手上长出了九瓣血花的植株，几乎被九瓣血花榨干！
而最终挽救了自己性命的原因，很可能是当时拼了老命，不顾死活的向盆地中心跑去这个行为——盆地中心有凡蒂尼物种的亚当神树，越接近亚当神树，九瓣血花出现的数量越少，越远离亚当神树，九瓣血花的数量越多…亚当神树很可能通过某种方式，能够抑制九瓣血花这种如同“月见草”的植物生长。
这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九瓣血花这种植物与亚当神树是对抗关系，两者并不能共存…想到这里，乔飞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梦中侥幸逃脱了九瓣血花的“索命”。
那么，如果是以上预想是正确的…凡蒂尼星球最终毁于战争——凡蒂尼物种与黑液的战争！
自己当初的梦境中，看到黑液形成了大量的异物，最终取得了战争的优势，几乎占据了整个凡蒂尼星球，然后对所有的神树亚当形成了包围…
在那个时候，亚当神树发生了爆炸——这很像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梦中的场景可是明确的记录了神树爆炸的威力，几乎相当于核爆炸，整个凡蒂尼星球遍地开花。
那么…是否可以认为凡蒂尼星球就是因为这场爆炸毁灭的？乔飞正了正身子，用手指不断的弹击观察室的钢化玻璃窗，沿着思路揣测这个问题…
这应该很有可能！
记得自己最初的梦境，就是来到了那颗濒临爆炸的凡蒂尼星球，当时黑雾漫天、遍地岩浆的场景历历在目，这应该就是神树亚当大规模的爆炸后，导致凡蒂尼星球不稳，最终爆炸…这很符合逻辑。
这倒是和很多科学幻想中火星毁灭吻合!记得很多对于火星探讨的自媒体文章，都发散思维畅想火星曾经存在大量生命，而且最终毁灭于核战争…乔飞自嘲的笑了笑。
所以，凡蒂尼星球爆炸了…然后取得战争胜利的伪神，也就是已经遍布凡蒂尼星球的黑液，随着凡蒂尼星球的碎片散落在太空之中…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之后，这些携带黑液的碎片之一，也就是死神星，机缘巧合到达了地球。
这似乎也说的通…
只是，有一个无法得到解释的问题…乔飞冥思苦想，却找不到合理的答案。
记得当初凡蒂尼星球爆炸的很彻底啊…如果凡蒂尼星球已经爆炸了，那么说明这颗星球并不是火星，因为后者已经被天文学证实是一个具有46亿年历史的太阳系行星。
如果在梦中的场景是真实的，当时可是看到凡蒂尼星球几乎爆炸成为了无数的碎片，甚至直接形成了一个小行星带——并没有较大的个体存在。
难道这些小行星再次彼此撞击，缓缓成型，形成了火星？
乔飞马上摇了摇头，对上面的猜测抱否定态度…当初在凡蒂尼星球的梦境中，可以明确发现凡蒂尼星球是有日出日落的，也就是说，太阳是存在的。
太阳可是存在了45.7亿年，这是已经可以确信的结果，而蓝球和火星的年纪同样差不多，也就是说，三者几乎是同时存在的…很难想象火星在形成之后，马上出现了爆炸，然后再次由碎片聚拢成型，重新再形成一颗潜藏着大量黑液的星球。
那么，就是说…凡蒂尼星球并不是火星！
这个与最初假设完全相反的结论让乔飞一阵头晕，抓起桌子上程峰扔下的一盒白沙烟，只是抽出一根点燃前，环顾了封锁许多样本的钢化玻璃“囚笼”，顿时改变主意走出观察室…
凡蒂尼星球是一颗行星吗？
乔飞抽了几口烟，感觉心绪平复了不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最初的假设似乎缺少不少基础…
很多细节说明了这个问题——凡蒂尼星球虽然有明确的日出日落，但是似乎…每次日出日落的时间长短并不一样。
第三九三章 起源（2）
天上每次只有一个太阳，这无疑说明凡蒂尼星球同样在太阳系，而作为太阳系内的行星，因为自传速度恒定，时间应该是相对固定的才对！
就像蓝球自转周期是23小时56分钟4.1秒，火星的自传周期是24小时37分22秒，而进行自传一周的时间要超过243天，而公转周期却只有225天，金星的“一天”比“一年”还要长…这些行星的自转周期虽然不尽相同，但是基本固定。
而自己梦境中的凡蒂尼星球，似乎白天和黑夜的时间并不固定——乔飞对此非常笃定，几次梦境中都经历了日出日落，而且每次白天和黑夜的时间貌似相差不小，这在当时就有明显的感受，明显到甚至不用手表记录时间就能感觉…
每次太阳落下之后，凡蒂尼星球马上就会出现血色的月亮，也就是红月！再结合起关于凡蒂尼星球白天黑夜的情况，乔飞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激动的没稳住手指上的香烟，燃烧半截的白沙烟掉在地上，火星四溅。
会不会那个“红月”才是火星？
而凡蒂尼星球…只是火星的卫星？
一颗火星早已在远古时期就失去的卫星？“失去”的原因就是伪神与凡蒂尼物种的战争，导致了这颗卫星毁灭？
乔飞虽然对于天文学只有非常浅薄的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用已知的常识进行推测…凡蒂尼星球是火星的卫星！
如果是这样，就可以解释凡蒂尼星球为什么白天与黑夜的时长并不固定…虽然凡蒂尼星球是一颗卫星，但是它的自转周期也应该是固定的，根据凡蒂尼家园梦境中经历的时间，乔飞可以确定凡蒂尼星球的白天大概只有六到七个小时左右。
而夜晚的时间，应该也是这么长才对！
之所以会出现白天与黑夜长度不同的状况，是因为凡蒂尼星球环绕火星运动，因为其环绕火星的公转角度和自转角度的结合，这才产生猜测的现象——当凡蒂尼星球绕到火星背面，火星挡住了太阳的光芒，致使凡蒂尼星球出现了不因自传产生黑夜…
同理，当凡蒂尼星球在火星与太阳中间时，出现了相对固定的白昼与黑夜。
根据当时看到的情景，凡蒂尼星球似乎围绕火星公转的速度非常的快，乔飞无法进行明确的计算，却可以通过自己的感受得到明确的结论——因为每次夜晚出现的时候，红月的体积都很大！
对，就是红月的体积大…乔飞作为一名不入流的科研工作者，还是经常看一些关于太阳系的纪录片的，看到过很多次从月亮上观察蓝球的视频，并印象深刻。
从凡蒂尼星球观察红月的体积，要比从月球上观察蓝球的体积大了许多倍…这只能说明从凡蒂尼星球到达火星的距离，要比月球和蓝球的距离近！
当时自己可是感受到红月出现时，那种血红颜色的巨大星球从天空压迫而来的巨大紧迫感，感觉仿佛红月要直接撞击到凡蒂尼星球，这同样说明凡蒂尼星球作为火星的一颗卫星，与火星的距离近到一个相当惊人的程度。
而卫星离行星越近，越说明其围绕行星的公转速度快，虽然乔飞的物理能力有些丢人，但还是明白卫星的向心力大概等于凡蒂尼星球与火星之间的万有引力，就像月球和蓝球。
距离越近，转速越快…
凡蒂尼星球因为较小的公转周期，结合其较为确定的自传周期，在加上围绕火星运动的自转角度，产生了奇妙的白天黑夜时间不同的现象。
而且，有很多细节符合这一推测…最主要的证据是火星因为含铁量丰富，所以一直是赤红色的状态。
除此以外，太阳系的八大行星一共拥有攻击175颗卫星，除去距离太阳较近的水星和金星可能因为太阳巨大的引力作用，导致没有卫星存在以外，火星仅有两颗卫星，而且个头非常的小——火卫一的平均半径只有11.3千米，质量是月球的1000万分之一，而火卫二更小，半径只有6.2千米…这一直是个难以理解的现象，毕竟，就连地球都有一个月亮这么巨大的卫星。
这是否也能说明，火星原来是具有卫星的——一颗巨大的凡蒂尼星球，只是这颗凡蒂尼星球爆炸了…
乔飞此时感觉难以抑制的发散思维…目前的火卫一又名弗伯斯，呈土豆形状，离火星较近，每天绕火星3圈；另一颗是火卫二，又名戴摩斯，平均半径仅为6.2千米…
这两颗卫星是否可能是当初凡蒂尼星球爆炸后产生的碎片？
毕竟，火卫一的公转速度可是不慢…这个公转的速度一方面很可能来源于当时的凡蒂尼星球，另一方面来源于爆炸产生的动力。
越想越觉得凡蒂尼星球是火星卫星的可能性高…乔飞收敛心思，感觉这个事情必须要和丁凯进行充分的沟通了，自己的水平无法对凡蒂尼星球的相关数据进行计算，但是可以描述给丁凯，让他去验证。
就算他也验证不了，他同样可以求助启明局天文学版块的专业人士，虽然天文学部分并不是启明局的主要部门，但是专家还是有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进一步更正伪神的传播途径…
如果凡蒂尼星球真是火星的一颗卫星，那么凡蒂尼物种这个宇宙物种不知道因为什么具体的原因，选中了这颗能够承载自己生命的星球。
之后，在凡蒂尼·夏娃这个愤青制造出伪神这个“伟大”的存在后，导致凡蒂尼星球最终因为两者之间的战争而毁灭…
当初毁灭的凡蒂尼星球彻底成为了碎片，碎片多到几乎能够成为一个小行星带…额，这里是错的，是自己的错觉，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围绕太阳的小行星带，而是成为碎片后围绕着火星运动，相当于形成了一个火星环…有点类似于土星瑰丽无比的土星环。
这和目前很多天文学家的推测同样符合...乔飞记得从很多科普纪录片上看到过这方面的研究。
有很多学者为火星的两颗卫星争论不休——有人认为这两颗卫星是与火星同时形成的；有人认为它们是火星俘获来的；有人认为是一颗较大的天体撞击火星之后，散落到太空中的残骸逐渐凝聚而成的。
但前两个模型都无法解释火星卫星系统的特征，最后一个模型虽然更加合理，但无法给出撞击后形成卫星的细节。
直到2016年6月，比利时皇家天文台在《自然·地学》发表了一篇论文，用数值模拟给出了撞击后形成卫星的过程...根据这个新的数值模拟，在火星形成后1亿年到8亿年之间，一个大小为火星三分之一的行星撞击了火星——大撞产生的一部分碎片被反弹到空中，形成环绕火星的环，其物质分布很广，直到火星赤道上空很远的范围内。
这个科学模拟几乎可以确定，火星是曾经具有火星环的，数据模拟的结果甚至将之分为内环和外环两个部分，内环更靠近火星，外环离火星相对远一些...
内环物质的密度比较大，很快形成一个大的卫星，其质量是今天的火卫一质量的1000倍大，在这个新形成的大卫星的引力作用下，外环区域内的物质逐渐凝聚为大约十个小卫星。
又过了几百万年，内环形成的大卫星落向火星，外环中形成的大部分小卫星也落向火星，只剩下两颗小卫星，这两个幸存者就是火卫一与火卫二...由于火卫一与火卫二是在低密度的外环中形成的，所以它们的密度比火星密度低。
只是科学验证的结果远没有那么简单，在这篇论文发表后不久，普渡大学西拉法叶分校物理与天文系的hesselbrock与地球、大气、行星科学系的minton 进行了新的数值模拟，论文于2017年3月20日同样发表于《自然·地学》。
这篇新的论文得出的结果，与原来的论文略有不同，证明了火星环很可能是最初通过撞击形成，然后形成卫星，最后再次变成火星环的惊人过程...
在这个新模型中，大撞击后被抛向空中的物质环形成火卫一的前身，也就是远古火卫一，然后火卫一先祖慢慢靠近火星，最终越过了洛希极限——导致远古火卫一被火星引力撕碎，成为了火星的火星环...
这个换分布很广...环中大约百分之八十的碎片处于洛希极限内，这些碎片如雨点般掉落到火星地面，形成陨石雨，堆积在赤道附近；剩下的大约百分之二十的环物质在洛希极限外，慢慢堆积成新的卫星——因此，新的火卫一质量只有先祖的五分之一。
此后...新的火卫一再次进入洛希极限、并再次被撕碎为环，然后位于洛希极限内的大多数物质又成为陨石雨，落到火星表面...剩下的位于洛希极限外的那部分碎片又凝聚形成新的卫星。
新模拟表明，这个“环-卫星-环……”的循环过程在过去43亿年出现了三到七次，每次都有大量环物质落到火星赤道附近，接着形成的卫星都比之前小得多。经过这么多次的“环-卫星-环……”循环转变之后，才形成现在看到的火卫一，它比“远祖”小得多了。
火卫一的轨道半径变化到一定大小时，就会与火卫二轨道发生共振，这种共振会改变火卫二轨道，但基本上不会对火卫一轨道产生影响。
这个最新的模型，不仅可以像以前的模型那样解释火星北极的大盆地，还可以解释火星赤道的多余沉积物——这些沉积物的厚度大约为几千米。
而且根据现在这个模型，火卫一仍然会遵守“环-卫星-环……”循环，最终还会再次形成火星环，不过这过程根据数据模拟的结果，很可能要出现在两千万年之后。
总之，凡蒂尼星球的爆炸，形成火星环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且乔飞甚至怀疑，这颗凡蒂尼星球就是最初的远古火卫一！
只不过火星环的形成，并不是什么具有火星三分之一质量的小行星撞击而成，而是因为凡蒂尼·夏娃这个愤青，因为伪神与凡蒂尼物种的战争，神树亚当的核爆。
乔飞闭上双眼，在大脑中模拟当时的情景...凡蒂尼星球爆炸之后，无数的黑液跟随着碎片环绕在火星的外围，并被火星引力捕获，在洛希极限之内的碎片和尘埃大量的向火星降落，形成一场无与伦比的巨大流星雨。
不用怀疑黑液是否能够在太空生存而不是被毁灭，从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死神星上的黑液不知道跟随着在太空中漂浮了多久，仍然能够在降落在地球上重生。
不要怀疑伪神的能力，就算它只具有操作dna的生物能力，而且通过这种能力演化生物能力，但是它创造了很多奇迹——而且它是凡蒂尼·夏娃创造的，很可能继承了凡蒂尼物种的能力，凡蒂尼物种可是...有可能是一个宇宙种族！
爆炸的凡蒂尼星球演化出了大量的碎片，这些碎片上很可能存在着黑液，在火星洛希极限之内的碎片降落在火星上，从而使大量的黑液一同到达火星。
这也是火星上有黑液潜伏的原因...
而在洛希极限之外的碎片，一部分脱离了火星的轨道，成为漂浮在太阳系内的碎片，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形成很多小行星...这些小行星类似于死神星。
机缘巧合下，其中的一颗携带着黑液的小行星，也就是死神星到达了蓝球，带来了黑液...最终形成了伪神的复生，在蓝球上同样以黑雾区域的形式存活。
还有一部分碎片，在火星轨道上漂浮...然后重新慢慢的聚集，形成了火星的卫星，并遵循着“环-卫星-环……”循环，如此往复...
至于火星上的黑液并没有形成黑雾区域，而是全服潜伏进入了地下和山体之中，进行了几乎永久的“沉眠”...这个原因很可能是火星并不存在让它生存的能力，也许这就是nasa探寻的火星问题——火星上是否有生命存在，是否具有让生命存在的条件。
而蓝球，经过了漫长时间的演化之后，不但出现了生命，甚至形成了复杂的生态系统，成为了一颗能够承载生命的星球！
死神星的黑液到达地球之后，如鱼得水...
这就是灾难的起源！
第三九四章 意味着什么
这样似乎...说得通！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这已经是从自己目前掌握的信息中，能够想到的唯一可能...
经过几次对这个猜测进行各个细节上面的验证，乔飞感觉已经想不出什么破绽，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心情刚刚放松下来，却不由自主的想到后面应该怎么办...发现自己并不能提出什么应对的对策，不禁再次莫名的紧张。
火星上黑液遍布代表了什么？
这是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
乔飞在观察室外面的走廊上点燃了一根香烟，来回踱步赚了几圈，这才快速的小跑着快速的跑出观察室，跑出医技大楼所在的新研究站，直奔宿舍。
打开电子锁，秦兰在房间内，似乎刚刚洗完澡，身上围扎着粉色的浴巾...他这才注意到现在是深夜，自己已经在观察室内度过了好几天，一直没回宿舍。
看到乔飞推门而入，秦兰略感惊讶，露出浅笑：“怎么？今天肯回家睡了？”
似乎为了强调，在“家”这个字上，她特意加重了语气。
不过，还没回答，秦兰已经通过他脸上铁青的颜色发现了不对，再次问道：“怎么了？”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乔飞回应道，直接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向秦兰说道：“关于火星上的黑液，关于凡蒂尼星球...推测了整个的过程，似乎能够形成一个结论！”
“你回来是要将这个推测写下来，发送给启明局？”秦兰注意到乔飞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电脑，下意识的问道。
“对，我写！”乔飞回答：“你帮我看一看，是否还有纰漏...”
说完，直接将正在扎着浴巾，用毛巾擦头发的秦兰拉到自己的身后，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焦急的连续点击空格键，等待windows系统开机...
秦兰被他拖动，围扎的浴巾被空气吹动，一角飞起，露出了一截光洁如玉的大腿，她连忙用手按住浴巾，脸上微红，略有嗔怪的看向乔飞，却发现他已经背对着自己，将双眼紧紧的放在屏幕之上。
打开启明局的系统，用鼠标点开发件箱，乔飞这才目不转睛的说道：“结合凡蒂尼噩梦，结合黑液的诞生，我觉得凡蒂尼星球并不是梦境，它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曾经是火星的卫星...”
“卫星？”秦兰听到乔飞的叙述，先是一愣，然后随即想到乔飞当时书写的凡蒂尼噩梦内容，大概猜到了几分，惊讶的问道：“如果来源于火星的卫星，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那黑液真的存在了不知道几亿年...伪神真是永生的？”
学科不同，关注点不同，秦兰首先想到的是生命体如何存在这么多年而未衰亡，生命体又怎么样才能在太空中生存，并实现星际旅行...
看到乔飞已经开始码字，秦兰先放弃了自己的思考，静静的站在乔飞身后，目光跟随着屏幕上的光标，在心中默读恋人书写的文字：
“根据凡蒂尼噩梦的情景，以及目前天文学对于火星的已知资料...对于火星存在黑液有如下的设想...
凡蒂尼星球很可能是火星的一颗卫星，在远古某个时期...这个猜测应该符合目前对于火星卫星的情况...
这个设想并不源于方法论，只属于个人猜测，希望物理部进行验证......”
......
所有的字符打完，乔飞这才轻按页端键，从头到尾再将语句修正了一遍，这才转头看向秦兰，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个猜测会是现实。”
秦兰一直跟随着阅读，直到乔飞修改病句和措辞的时候才陷入沉思，听到他询问之后，以官方正式的语气说道：“我的天文学知识不足，给不了你答案，没有证明过程就没有发言权。”
然后，她这才将语气转为与乔飞聊天：“不过，以我的水平推测，我挑不出这个设想的纰漏...从个人感受上，我觉得这个设想应该就是事实。”
听到秦兰如此说，乔飞笑道：“还真是严谨...”说完，直接按动回车键，将文件发送给启明局侯文生、丁凯，抄送相关的领导。
看到邮件已经发送，乔飞继续说道：“这些内容只是对于过去历史的推测...”
秦兰会意，重新掖了下已经略为宽松的浴巾，叹声说道：“我明白的你的意思...”
“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火星上一直都具有潜伏的大量黑液，而且...这些黑液很有可能是因为九瓣巨花在黑雾区域毁灭前发送的那段信号，火星潜伏的黑液因为这段信号，从沉睡中被唤醒，重新出现在火星上。”
“那么，这些黑液从火星上被唤醒，它们要做什么？难道...”
秦兰已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星际旅行？来攻占蓝球？这不可能吧？”乔飞替她说出了推测的结论。
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如果不是为了到蓝球来，那么这些黑液为什么要从沉眠的状态醒来？为什么九瓣巨花在黑雾区域毁灭前发送求救信号？这些行为就变得没有意义了...这说不通！”秦兰喃喃自语的推测：
“如果是为了到达蓝球，伪神要怎么才能办到？火星和蓝球距离最近的时候，也有5000万公里...人类至今也未能蹬上火星，黑液仅凭借生物能力就能办到？”
的确，这是一个很大的矛盾...
有许多人认为，生物就算再进行变异，也翻不起什么浪花...生物科学并没有星辰大海的科幻感——在科幻领域，生物科学一直是个冷门，甚至有很多人认为生物相关的小说，根本不算上科幻小说。
这也是问题矛盾的中心，仅仅凭借生物技术，怎么可能进行星际旅行，将火星上的黑液送到蓝球上来？
这就算在科幻小说中，都是难以出现的情况！
可是，现实情况与此完全相悖，如果火星上的黑液不能到达蓝球，那启明局毁灭的那个黑雾区域，九瓣巨花为什么要再自己毁灭之前向蓝球外发送信号？
火星上沉睡的黑液为什么要醒来？
......
两个人对视了足有十几秒，秦兰这才掖了一下浴巾，向乔飞说道：“我觉得可以电话联系一下丁凯，毕竟他懂天体物理学，而且他现在就在nasa，那边可能对这个悖论有最前沿的看法，而且...”
“丁凯是知道九瓣巨花向外面发送信号可能就是黑液重现火星的原因，就算没有你关于凡蒂尼星球的推论，无论是他还是nasa，都会思考伪神下一步要做什么这个问题！”
“你说的对...”乔飞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向秦兰点头：“这个问题也许他们早就讨论过了...”
等待了国际长途漫长的一段沉默后，手机中才传出拨通的嘟~嘟声，不过丁凯似乎正在摆弄手机，仅仅响了两声，就接通了电话，传出他略显木然的声音：“老乔？”
我才二十七，是小乔好不好...乔飞腹诽了一句，这才开口说道：“讲话方便吗？”
“在开会，稍等下，我出去...”
短暂的十几秒钟之后，话筒中再次传来了丁凯的声音。
“我给你发了封邮件，里面有关于凡蒂尼星球的推测，有空看看...”乔飞先是提醒了他一句，这才继续说道：“火星上出现黑液觉醒意味着什么？nasa那边有下一步举措吗？”
问题虽然简短，但是丁凯马上领会了意思，沉默了几秒钟略为思考后，说道：“火星上出现黑液的事情，nasa已经全球通报...”
“至于意味着什么，这边所有人的看法很一致，伪神在想办法将这些黑液送到蓝球...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推测出这个结论。”
“但是，nasa这边较为一致的看法是...伪神在做一件徒劳的事情，它们并不相信伪神能够将这些黑液送到蓝球。”
这与自己和秦兰的猜测基本一致，乔飞叹了口气，只是还没说话，丁凯继续他刚才论点的论据：
“毕竟距离太远了...现在最先进的探测器，也要几个月才能到达火星...”
似乎是担心乔飞听不懂，丁凯将语言尽量简练，继续说道：“火星相邻两次冲日的时间间隔约为779天，也就是说...在火星冲日的时候，两者与太阳形成一线，太阳和火星分列蓝球的两侧。”
“理论上，在火星冲日的时候，蓝球和火星的距离应该是最短的，但是因为环绕太阳的轨道并不是圆形，冲日时期的距离会有浮动，冲日最近距离约为5500万公里，冲日最远距离有7000万公里以上...两者之间的近距离接触大约每15年出现一次，这个时候才是登录火星的最佳时机。”
“火星和蓝球最远的时候，分列太阳两侧成为一线，距离超过4亿公里...”
“1988年火星和蓝球的距离达到约5880万公里，十五年后2003年8月27日火星与地球的距离仅为约5576万公里，是6万年来最近的一次...在2018年两者之间的距离将达到5760万公里。”
“下次近距离出现在2033年，距离现在还有四年多呢...”
“这么远的距离，难道靠黑龙飞过来吗？”丁凯开了一个无聊的玩笑，似乎是吞了一口唾沫，然后才继续说道：
“不光如此！”
“要脱离火星的速度有多少？凭借生物个体能力根本不可能达到！”
......
没有再听丁凯唠叨，乔飞直接打断：“所以...nasa没有后续的应对办法吗？因为认为火星上的黑液不可能到达蓝球？”
“额...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丁凯叹了一口气：“nasa在这个观点的前提下，也仅仅是认为后续用换火星卫星时刻监控地表黑液的变化，仅仅如此...”
...丁凯连续说了两遍仅仅如此，没听到乔飞的回话，又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这是全人类的事情，现在非洲黑雾已经消耗了大量的资源，而且情况迫在眉睫，对于火星上的黑液，因为并不急迫，至少现在没人认为这件事情急迫...所以根本没人想投入精力，去为了一件未来不确定的风险浪费gdp，nasa也只是米国的个人机构...”
“而且...还能有什么好的办法消灭火星的黑液吗？”丁凯用嘲讽的语气反问道：“难道派一支宇宙舰队从蓝球飞向火星，然后来一场星球大战，彻底干掉所有的黑液？”
“算了，不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能做到的事情，也就是运过来一堆核弹，但这只是杯水车薪，并不能彻底的解决问题...”
听完丁凯的唠叨，乔飞转头看了秦兰一眼，发现她和自己一样面色凝重，举着手机沉默不语...
的确，在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的情况下，谁会为一件是否未来风险都不确定的事情花费本就捉襟见肘的资源...乔飞想到了蓝球联合政府，想到了秘书长布兰奇·鲍勃，心中仍然残存着最后的一丝期望。
“不管怎么样！”乔飞对丁凯说道：
“既然伪神这么做了，那么这个风险就存在！毕竟，当初凡蒂尼物种与伪神的大战，可是毁灭了一整颗凡蒂尼星球...你也知道伪神能够让生物变异出透明晶体，伪神具有利用能量的力量，有能量在手，为什么不能达到火星的第二宇宙速度？”
“我们一直太低估伪神了，虽然我也不清楚它有什么办法来到蓝球，但是这并不能成为我们高枕无忧的理由...”
听到丁凯在话筒那边默然不语，乔飞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忙完这边的事情，再去和侯局长汇报一下这件事情，看看蓝球联合政府这边有什么想法吧！”
挂断电话，乔飞转头看向秦兰，发现她正在用手按着浴巾的接口，平静的看着自己，两根纤细的手臂和袖长的小腿裸露在浴巾之外，肩膀与脖颈的修长曲线投射出肌肤的雪白...
“今天是重要的观察日，我先去研究站...”说完，乔飞将手机装回口袋，转身离去。
留下秦兰一个人在房间中，目瞪口呆...
许久之后，她轻笑，像是隔空对话一般喃喃说道：“爸爸，你说遇到一个漠视我美丽与金钱的男人时，可以考虑嫁给他...看来我遇到了一个，我的选择是对的。”
然后，转成略为嗔怒的语气：“不过，他像个傻子...”
说完，快速穿好启明局制服，追着乔飞的身影跟去...
（昨天发烧了，吓了一跳，忘记请假了...
感谢治愈之章的打赏...
感谢治愈之章、cjhs7101471、霾天守望者、潇湘夜雨zz的月票，dlsdyc、lmxy、我觉得你是坑、血色的凋零、fga、阿若是s、可爱的小黑喵。、力量与荣耀58967、最劣的酒、书友161204215352318、某季、maikawasumi、书友20191216112845593、sandword、liu99、卫庄、老王和大王和小王、o9的推荐票。）
第三九五章 过程
火星上的黑液，很可能没什么好办法…这是乔飞从与丁凯的沟通中得出的结论。
从nasa发布的资料上看，整个火星的赤道地带已经被黑液覆盖，像是在火星球体表面刷上了一圈黑色的涂料…如此大面的黑液，别说出现在火星上，就算出现在蓝球上，恐怕也没有措施处理。
就算用航天飞机机载核武器投放到火星也一样…自从和异物开始战争以来，核武器一直是人类一方清除黑雾区域的最强手段，但是在火星这件事上，乔飞第一次感觉核武器在全球的生化危机事件中显得无力——如果核爆能战胜黑液的话，当时的凡蒂尼物种就不会输给伪神。
当时凡蒂尼星球上无数个亚当神树的爆炸，很明显是凡蒂尼物种不甘输掉那场战争，准备与伪神同归于尽的最后一搏…可惜的是，凡蒂尼物种仍然没能挽回败局。
就算导致整个凡蒂尼星球爆炸成碎片，也没能彻底消灭伪神！
如果火星上的黑液真的能够到达蓝球，蓝球上的人类一定不能抗衡，那会成为蓝球所有生物真正的末日…乔飞不禁担心，突然觉得已经接近成功的红线计划，仍然不能挽回目前的的败局。
和伪神战斗的整个过程，其实一直在不断的恶化——每次事件，原本以为要将敌人完全控制的时候，伪神就会出现新的变化，总是让人感觉那么的措手不及…
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战争，伪神可以肆意的破坏，毫无规律的变化，完全不用顾忌什么，而人类一方需要考虑的事情何其繁多？这并不是一场双方排兵布阵，然后阵地战一战决定胜负的简单局面，因为一方可以任意施为，而另一方必须全歼对方或者将敌人全部俘虏…只要漏过一个敌方士兵，用不了多久，就会进行在进行第二场阵地战。
而现在，最可怕的是…明明知道火星上的黑液目的是到达蓝球，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伪神的“阳谋”一步步执行…
考虑到已经给侯局长发送过邮件，他需要消化，然后可能会与蓝球联合政府商量对策，无论能不能形成结论，这都需要一定时间…乔飞重新回观察室，继续自己手头上的关键工作。
样本体内…
被黑色微粒感染的细胞癌变后，进行了快速的分裂，在差不多七八个小时前，整个癌组织的增长速率已经开始变慢，乔飞知道这是生长到极限的状态…
接下来肿瘤组织经过一段时间的变化，将开始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参照当时杨帆体内的变化过程，这个变小的时间就在最近，如果不是因为突然知道火星黑液的事情，他会一直在这里守着…
此时开启微视功能，乔飞果然发现肿瘤组织已经开始停止生长。
样本的体内，遍布了数百个纯黑色的肿瘤组织，大的有鸡蛋大小，小的如同鹌鹑蛋，并不相同的体积甚至能够从内部挤压身体，形成皮肤上许多难以言喻的奇怪隆起，仿佛一只只潜伏在人体内的尸虫，想要突破皮肤的阻隔，挣扎欲出。
正是时候，乔飞心下一喜，知道自己并未错过最关键的环节，集中所有的精力将视野调整到胸口内部一处较大的癌组织，甚至没注意秦兰进入观察室。
秦兰已经换好了启明局研究部的浅蓝色制服，坐在乔飞的身边，静静的等待…
没过一个小时，肿瘤组织开始发生变化了…
在癌组织没在变大的这段时间内，乔飞已经确认停止生长的原因是所有的癌细胞不再分裂，它们安静的组成一个整体，与周围的正常人体组织相连，仿佛一个个巨大的伤疤，与周围正常组织保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
而变化，就是从这种静止的状态开始，速度极快，像是以前过程的重复——构成的癌细胞再次发生了分裂。
只是这次分裂，被乔飞马上发现了不同——并不是癌细胞增值的有丝分裂，形成两个完全相同的子代…此时的癌细胞分裂，如同孕育出一个孩子一般，从癌细胞膜表面的缓缓的隆起。
这个隆起越来越大，像是从表面上又长出一个细胞，与原来的母体癌细胞连接在一起，形如葫芦。
之所以称之为分裂，是因为这个情况有点像卵原细胞的减数分裂！
也就是女性体内形成卵子的过程…卵原细胞经过减数第一次分裂形成一个卵母细胞和第一极体，然后卵母细胞经过减数第二次分裂形成一个卵细胞和一个第二极体，于此同时，第一极体经过减数第二次分裂形成两个第二极体…一个卵原细胞经过减数分裂共形成一个卵细胞和三个第二极体——这可能是人体内细胞分裂唯一能形成两个不一样细胞的情况。
正常情况下，无论是有丝分裂，还是无丝分裂，都会分裂成为两个完全相同的子代，就算是同为减数分裂的男性精原细胞，也是平均分裂两次形成一样的四个精子…而女性卵原细胞的分裂，会形成一个卵母细胞和另一个相对较小的第一极体，这是因为卵原细胞将所有的细胞质内有机物都放入了卵母细胞，而不是第一机体内。
然后卵母细胞进行第二次减数分裂，再次将大部分细胞质，也就是有机物放入最终形成的卵子中，小部分放入另一个第二极体中。
因为两次不均等的分裂，导致女性的卵子个体远大于第二极体，甚至成为人体内最大的细胞，用肉眼都能看到…
此时微视功能下的癌细胞，似乎就在进行这样一个不均等分配的过程，不过与卵原细胞的做法相反，它直将一小部分细胞质放入了长出的细胞中，而将大部分细胞质留在了自己体内。
就这样，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一个癌细胞终于分裂成为了两个大小不一的个体，长出的细胞相对较小，几近透明，晶莹剔透的如同一颗圆形的宝石，而剩下的癌细胞本身似乎没什么重大的变化，只是体积缩小了一些。
而且，分裂的癌细胞可不止一个，它们先后从整个癌组织的各个位置，分别进行如上的分裂，使整个癌组织如同沸腾…
长出的透明小细胞在“出生”后没有任何犹豫，纷纷聚拢起来，就像被吹了集合号的小学生，从整个癌组织，也就是“操场”上快速的汇集，在癌组织中央扎成一堆…
而剩下的子代癌细胞，仍然保留着癌细胞的形态，狰狞而且恐怖，并停留在母体的原地。
就在这些平静的分裂过程接近尾声时，突然发生了一个极为重大的变化，乔飞马上注意到，这些剩下的癌细胞，再次被免疫军团识别！
这次分裂，让癌细胞分裂成为了两个个体，一个新长出的小学生，也就是透明小细胞，和一个原来的自己，也就是子代癌细胞，但是失去了免疫逃逸的能力…
战斗…再一次从样本体内打响，所有的癌细胞都在进行同样一个过程，越来越多的子代癌细胞失去免疫逃逸，将人体内所有的免疫舰队再次激活，层层叠叠的免疫细胞将一个又一个癌组织包围，然后发起进攻…
这个过程马上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循环…
癌细胞分裂，产生越来越多的透明小细胞，它们向癌组织中心聚集，剩下的子代癌细胞失去免疫逃逸，留在原地被免疫系统识别，并且消灭——越多的癌细胞分裂，就有越多的子代癌细胞被消灭，分裂的过程一直持续，导致整个癌组织的癌细胞越来越少，而中心聚集的透明小细胞集团越来越大…
从宏观上看，整个肿瘤组织在逐渐变小，如同一块被放入水中的冰糖，渐渐融化。
此时的乔飞知道，分裂生成的透明小细胞才是关键，因为癌组织似乎用自我毁灭的方式，实现了整个组织细胞的更新，这个过程持续的终点，将是所有的子代癌细胞将被完全消灭，剩下的将是中心的透明小细胞集团…
被黑色微粒微粒感染形成的癌组织，以这样的方式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新的个体。
将微视功能焦距进一步调整，穿过外面的激烈战斗，穿过层层叠叠的癌组织外围癌细胞，乔飞终于将视野调整到中心的透明小细胞集团。
这些透明小细胞每个个体都很均匀，并不大，甚至比正常的人体细胞略小，但是核质比高，透过透明的细胞膜几乎能够看到里面显著细胞核，甚至能够看到细胞核有一个或多个核仁…这有点像一个透明的鸡蛋，里面巨大的蛋黄，有的具有一个蛋黄，有的具有两个或者多个蛋黄。
这些小细胞互相挤压在一起，透明的身体让乔飞几乎分不清它们之间的边界，不得不将这些小细胞进行染色，染成明显的浅绿色，这才看清楚一个又一个小细胞是如此紧密的堆积在一起，是多层集落状。
通过染色，让乔飞又另有收获，他发现了透明小细胞核内染色质较分散，细胞体内空空荡荡，似乎没什么明显的细胞器。
这是…干细胞集团的形状！
乔飞心跳徒然加速，马上意识到眼前的透明小细胞属于哪一类…因为自己是分子生物方向，对于干细胞的形态并不熟悉，但是这些高中生物学的浅显知识经过快速的回忆，重新回到大脑中。
不用验证，这是干细胞无疑…乔飞记起干细胞的形态特点，再次经过两轮观察确认，对此无比笃定。
真的是干细胞，这和秦兰的猜想完全一致。
这个变化过程仍然在持续着，癌细胞不断的分裂，癌组织不断的减小，透明小细胞集团，也就是干细胞集团在癌组织中心快速的变大…考虑到当时杨帆体内所有肿瘤组织消失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乔飞知道恐怕需要三天之后，这个过程完成，干细胞才会开始发生作用…
届时，这个作用，将如同昆虫变态现象一般，将是人体彻底的改变，变成异物！
回收了微视功能，还没总结问题，乔飞先发现了身边的秦兰…
“你来了？”他略感惊讶的问道。
“当然了…”秦兰发现乔飞“回来了”，马上从趴在桌子上的姿势爬起，向他说道：“本来就是回宿舍洗个澡，就打算回新研究站加班的…我不是说过么，你不陪我，我睡不着。”
说完，她拿起桌子旁边放的两包泡面，开心的说道：“我们去吃饭吧？”
“好！”乔飞一笑，跟着她回到特战组警卫室。
秦兰熟练的将两包面泡好，乔飞只是坐在椅子上平静的看着她，不禁笑道：“泡面的时候，感觉我才是领导，你像个服务生。”
“切~”秦兰双手交叉捂在泡面的盖子上，满脸不屑的说道。
看到泡面还需要等待两分钟，乔飞略一思考，开口说道：“我对于黑液感染的样本观察，已经基本结束了。”
“啊？结束了？”秦兰惊喜的问道：“发现什么了没？”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乔飞微笑着说道：“整个过程和你猜想的差不多…”没理会秦兰惊喜转为惊讶，他快速的组织语言，将自己这段时间观察的情景进行了简洁的描述：
“核心作用就是黑色微粒！”
“黑液侵入人体，会引起人体内强烈的免疫反应，在免疫系统将黑液消灭以前，黑液细胞分裂出无数的黑色微粒，然后以自我牺牲的方式吸引免疫系统的火力，为黑色微粒进入血管提供时间和空间…”
“然后，黑色微粒扩散到全身，但是这个过程并不能形成免疫逃逸，它们会被免疫系统追杀，几乎消灭干净…不过，因为数量优势，总有一些黑色微粒能够有机会钻入人体的正常细胞。”
“黑色微粒呈现纺锤形，似乎能够刺入细胞，进入细胞内部，这样，第一次得到免疫逃逸的能力，因为免疫组织并不能消灭人体正常的细胞。”
“在之后…被黑色微粒感染的细胞癌化，免疫逃逸的能力一直持续，后续的过程，和癌细胞分裂生长的过程基本一致…在经过数天的生长后，样本体内长出几百个癌组织，生长到极限后将稳定大概7-8个小时后，再次分裂…”
“这次分裂，有点像减数分裂，也有点像出芽生殖…子代是一个干细胞，一个肿瘤细胞，肿瘤细胞失去免疫逃逸，被不断杀死，子代干细胞向癌组织中心聚集，渐渐变大…”
秦兰已经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干细胞将取代整个癌组织？”
“对！”乔飞说道：“我现在观察到这一步…”
第三九六章 思路
秦兰马上意识到乔飞所说过程的重要性…震惊的看着乔飞，仿若陌生。
沉默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不过却从震惊中再次坠入深思，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后面的过程，已经能够推测…”
这句话没头没尾，让人难以琢磨，但是乔飞还是把握住了秦兰的意思...
秦兰的意思是…刚刚自己叙说的这个过程，已经基本上概括黑色微粒在人体内的整个过程，至于再后面会发生的情况，已经可以完全推测的出来——这些黑色微粒侵染人体细胞生成的干细胞，也就是透明的小细胞集团，开始进行人体第二次发育过程…从宏观上看，就是人体变成异物的过程。
这类似于昆虫的变态过程…后面人体变成异物的过程虽然让人兴趣盎然，有非常浓重的科幻色彩和克苏鲁味道——这如同神话故事中人被神变成各种动物的过程，但是从研究的角度来看，后面的结果已经可以推测，而乔飞前面所说的整个黑色微粒过程，才更有深入的需要。
“这很有价值，非常有价值…”秦兰回过神来，对着乔飞又加了一句。
“嗯…”乔飞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就算有，兴奋也已经在长达一周的观察时间内消散了。
此时的他非常平静，缓缓的回答：“这个过程确定了，会让你们的实验少走很多弯路，不用再在黑色微粒侵染人体的各个环节进行验证，对你们后续的工作有很大帮助。”
虽然乔飞说的很平淡，但是秦兰当然明白，这个过程的确立具有多么大的意义…
如果这个过程不确定，按照启明局的研究规划来执行，首先需要确定黑液在人体内运转的整体流程，从乔飞已经给出的内容来看，这个流程并不算短，甚至可以说非常的冗长，包含了不少的环节…
在正常的研究工作中，这个过程的每个变化环节都需要在发现现象、提出猜想和实验验证的循环中反复更正，这才能得出当前环节的正确结论，然后再将这些逐个的环节进行“组装”，“组装”的衔接可能性需要再次经过上述的循环中进行更正，得出结论，最终得到整个过程。
乔飞所述的过程是必须先确定的，因为只有确定了这个过程，才能将整个黑色微粒的作用过程系统化，不然所有的研究课题将是散乱而且目的不明的…
这相当于一个大纲，有了这个大纲之后，才能在正确的基础上将所有问题进行分解，进行各个环节深入探索，破译各个过程环节的分子级化学机理——这样才可能从分子级机理中得到必要的信息，进行各种针对性药物的研发…
只有能够对抗黑色微粒的药物，才能抑制伪神通过黑色微粒改造dna的生物途径，才能具有扭转人类变成异物的过程，才能彻底终结黑雾的生物作用…最终赢得这场与黑雾区域的战争。
这才是从根本上，赢得战争的方法！
可以做个比较类似的比喻，这相当于病毒引发了一场严重的瘟疫，可以通过隔离的方法将被病毒感染的人聚集，控制病毒的传播途径等等方式与瘟疫进行对抗，在最后付出被隔离患者的生命代价后，仍然可以取得与瘟疫对抗的胜利…但是这个胜利是不完全的，是暂时的，是不彻底的——一旦病毒经过潜伏后再次爆发，仍然会再次引发瘟疫。
只有具有了这个病毒的疫苗，具有了对抗这个病毒的丰富药物，让病毒每次爆发时不再能够危害生命，甚至因为疫苗的作用不能再感染人体，这才是彻底的胜利，彻底的战胜了病毒！
目前人类能够彻底战胜的病毒，也就只有天花罢了…其实连感冒病毒都谈不上战胜。
想要具有药物和疫苗…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首先要知道病毒所述的类型，知道病毒是哪一类，感染人体的那些细胞，传播途径的整个过程等等一系列情况，而乔飞叙述的过程，就相当于这个“首先”——只有知道了“首先”中的这些问题的正确答案，才能将工作进一步细化——才能准确的分离到病毒株，进行病毒感染的实验，才能进一步分析病毒的构成，包括蛋白质外壳与内部包含的核酸分子，然后针对这些分子空间构型进行疫苗的设计与研发，进行药物的设计与开发。
当然，这个过程同样可以经过启明局研究人员丰富的想象力，严谨的实验设计和辛苦的工作下最终得到结果，但是这无疑会消耗大量的人力与时间，而对于目前这场和伪神之间的生物战争来说，时间无疑是最为宝贵的…
有了这个过程，启明局整个的研发进展上了一个巨大的台阶...
秦兰甚至可以直接根据这个过程设计相应的后续试验了…当然，要首先确信这个“大纲”的正确…在思考了几秒钟之后，秦兰用方便面自带的简易叉子挑开盖子，看了下里面已经开始膨胀的面条，迫不及待的向乔飞问道：
“这个过程确保正确吗？”
“没经过实验证实，但这是我看到的情景…”乔飞平静的回答道：“你可以尽快安排实验验证，在已经具有结果的情况下，验证试验更容易设计，实验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当然，乔飞所述的过程是在微视功能下看到的，并不能直接作为科学结论进行延伸——在科学体系内，一切以客观情况作为依据，并不能和别人说这是我看到的情景，因为这本身只是一个主观认识。
主观认识并不能作为依据，哪怕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正确的…更何况能够通过“微视功能”看到微观世界的过程，这本身就是一个没有经过证明的“黑洞”——秦兰总不能和别人去说，这个过程是我男朋友亲眼所见的…这并不严谨，更没有逻辑。
但是，在假设这个结果正确的情况下，她只需要在得到结果的情况下设计实验进行验证，就能得到客观的证明过程——相当于在已经有了答案的情况下去设计问题，然后在解决问题，这并不难…
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心里担心的上述问题，秦兰自然最终决定相信乔飞…挑了几根苗条放入口中后，这才像是闲聊一般问道：
“这就是你眼睛变红后，能够具有的能力？能够看到微观世界？”
“嗯。”乔飞仍然平静的给与了肯定的回答，此时已经没必要再对秦兰再隐瞒自己的凡蒂尼生物实验室…
他同样挑起面条放入口中，不知道是不是饿了，牛肉面的香味顿时充斥喉舌，简直是疲劳加班后的享受，一边吃着一边解释：“你知道的，从黑雾区域回来之后，我就具有了这个能力…”
“能够看到微观世界…”秦兰一边吃一边叹道：“不知道这是不是造物主的能力…如果再能够操纵微观世界，比如合成个dna之类的，真的像上帝创造生命一样。”
“我会努力的…”乔飞笑道。
“有可能会有操纵微观世界的能力？”闻言的秦兰又是一惊，像看怪物一样看向乔飞…
“我也不确定，不知道以后是否能够如愿。”乔飞回答道。
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秦兰这才举起方便面包装，小心翼翼的喝了几口汤，只有在吃方便面的时候，才让人觉得她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汉子…
“等结束了这场与伪神的战斗，我准备仔细研究一下你这个能力，我很感兴趣！”秦兰将方便面桶放在桌上，向乔飞郑重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迫，我现在就想开始研究你，你比异物更有研究价值！”
“呵呵…”闻言的乔飞连忙表态：“我到时候会配合的…如果能够能战胜伪神的话。”
看到乔飞吃完，秦兰将餐后垃圾清理，这才重新坐回他的对面，思考了足足有半分钟，这才说道：
“不过，现在的重点，先要研发针对黑色微粒的药物！”
“从你说的这个过程上看，我已经有了一些思路…”
“哦？”乔飞略感惊讶：“这么快？”
“我原本准备先和你简单说说，然后再将看到的整个过程落实到纸上，将所有记录的细节都列上去，然后再以文本的形式给你的…”乔飞指了指胸口口袋中的笔记本，这是他一边使用微视功能观察样本，一边进行细节方面记录的工具。
“嗯，过程越详细越好…”秦兰点了点头，再次将话题重新归回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从这个过程上看，黑色微粒在最初，具有明显的病毒特征，它能够侵染人体细胞，然后完成自我复制…当然，这个自我复制并不是指病毒的自我复制，而是以癌细胞的方式复制。”
看到乔飞点了点头，秦兰继续说道：“过程后期，在黑色微粒将正常细胞癌化后，人体内的过程更像癌症…”
“所以，我们就分别看前期和后期这两个过程，是否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经验…首先是病毒的阶段，启明局以前曾经对黑色微粒组织样本进行过一批药物的临床试验，但是发现效果并不明显，这很可能是因为临床药物大多数是针对病毒的…”
“黑色微粒并不是蛋白质外壳，而是类膜结构，这很可能是失败的原因。”
“是的…”乔飞点了点头，肯定了秦兰的说法。
病毒感染人类细胞，是因为病毒的蛋白质外壳能够与细胞膜蛋白结构进行如同铆接一样的固定结合，所以病毒才能识别这一类固定的细胞，然后将蛋白质外壳内的遗传物质，也就是核酸注入到细胞中…
就拿大概十年前的疫情来说，新冠状病毒2019-ncov可以结合人体细胞的ace2受体上，而ace2受体大量存在于人体的黏膜细胞上，人类的口腔和鼻腔中又具有大量的黏膜细胞，所以2019-ncov的传播的主要途径是飞沫传播——在人体呼吸和打喷嚏的时候，都会呼出大量的飞沫…
这些飞沫最远可以徘徊在以感染者为中心八米半径的空气中，如果有人在感染者附近活动，就有可能呼吸到感染者呼出的飞沫，被飞沫携带的病毒感染，因为呼吸时无论是用鼻腔还是用口腔，里面都会具有大量的黏膜细胞。
许多抗病毒药物，能够抑制病毒蛋白质外壳与人体细胞的受体结合，或者干扰病毒脱壳，更有在之后能够抑制病毒在细胞体内核酸合成或者蛋白质合成的药物，这是抗病毒药物的几种主要机理…
黑色微粒并没有蛋白质外壳，而是如同细胞一样的膜结构，这说明黑色微粒虽然具有如同病毒一样的侵染的特征，却与病毒入侵细胞的机制完全不一样，所以抗病毒药物无效。
“所以…”秦兰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像你所描述的这样，黑色微粒整个进入细胞中…在不明黑色微粒进入后做什么的情况下，我们很难提供用药治疗的思路。”
“所以这个阶段，接下来的重点是破解黑色微粒的生化构成，看是否能够产生一些新的思路…”
说到这里，秦兰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目前相对成熟的用药阶段，应该就是黑色微粒引起细胞癌化的阶段…”
“在这个阶段，因为样本数量的限制，启明局并没能开展药物临床试验…这部分工作，正好在新研究站进行！”
“在这个阶段，我们可以像治疗癌症病人一样，用抗癌药物进行尝试！”
乔飞已经完全明白了秦兰所想，看着她继续发散自己的思路…
“我们将p53抑癌基因导入被黑色微粒感染的癌细胞，发现能够让这些癌细胞分裂受到抑制的情况来看，被黑色微粒感染的癌细胞，也同样具有癌细胞的特性…”
“那也就是说，如果样本体内在出现癌细胞的这个阶段，如果使用临床上的抗癌药物，也许会产生一些效果…”
“看来，要马上安排药物试验了。”秦兰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说道：“凌珊是这个方面的专家，应该可以提供不少的帮助…”
第三九七章 方向
秦兰的意思乔飞心领神会…
对于黑色微粒的病毒过程，目前的研究还缺乏基础，不清楚黑色微粒的分子机制，而且现在技术对于病毒的防治也并不理想，所以…秦兰准备从黑色微粒侵染细胞后的癌变过程入手，将这个相对成熟的领域作为切入点。
毕竟，对于癌症的治疗还是有一大把药物和方案的。
与此同时，根据自己看到的过程，被黑夜侵染的癌细胞在最终会形成透明的干细胞集团——有很多抗肿瘤化疗药物能够抑制细胞的分裂，尤其对于干细胞的杀伤能力较强，在消灭黑色微粒带来的癌细胞的同时，也能够对这些癌细胞最终形成的干细胞也进行杀伤。
在临床上，化疗药物的副作用也正是来源于此，因为其主要作用机理是抑制细胞的分裂，癌细胞无疑是最喜欢分裂的细胞…在消灭癌细胞的同时，化疗药会将人体内其他分裂旺盛的细胞同时抑制，而干细胞，也非常喜欢分裂…
这与黑色微粒侵染人体后的过程暗暗契合。
为了区分，乔飞决定将黑色微粒转化的癌细胞称为伪神癌细胞，将最终形成的透明小细胞集团称为伪神干细胞，无论是癌细胞还是干细胞，都将被很多化疗药物抑制。
但是，这并不代表秦兰会放弃对于黑色微粒前期过程的研究——她说了，将把一部分精力放在关于黑色微粒的生化构成上，而做这些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研发抗黑色微粒的前期药物，也就是类似抗病毒药物，甚至疫苗…
如果具有疫苗或者抗病毒药物，无疑将对黑色微粒侵染人体，并改造人体成为异物的过程彻底中断，但是这个开发过程会非常消耗时间，毕竟，对于黑色微粒具体是什么东西还没弄清。
所以，在不影响黑色微粒方面工作的同时，先从临床上寻找治疗伪神癌细胞的方法，更够更快的见到效益。
“可是…对于伪神癌细胞的化疗药物使用，并不会现在才刚刚开始吧？这种实验非常简单，就算启明局受限于样本问题没怎么进行，黑雾灾难抵御组织的研究团队也应该早就开展了…”乔飞疑惑的向秦兰问道。
用化疗药物抑制人类变成异物的方法并不难想到，应该早就有研究团队进行过尝试…
“当然！”秦兰肯定的回答道：“全蓝球很多临床机构都已经进行过这方面的初步试验，包括黑雾灾难抵御组织，艾莉克斯上次来的时候沟通过这方面的信息。”
“他们已经针对被黑夜感染的人类进行过化疗，效果并不理想，治疗的伪神癌细胞的有效率比临床治疗癌症的有效率还要低一些…这很好理解，因为化疗和放疗本身对于癌症的治疗效果就不理想，不然，癌症也不会那么难治了。”秦兰肯定的说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为乔飞解释:
“不过，从实际情况上看，很有一些化疗药物能够起到作用，能够减缓伪神癌细胞的分裂过程，比如多烯紫杉醇、比如铂类药物，还有卡培他滨与长春碱类…但是这仍然与临床上治疗肿瘤的情况类似，治疗效果没有什么规律，会出现对某个样本有效，但是对另一个样本效果不佳的情况…”
“至于对于伪神癌细胞的治疗效率低于临床治疗肿瘤的情况吗，杨老大概分析了原因，很可是因为伪神癌组织在人体内同时出现上百个，不像临床上肿瘤患者一般只出现一个器官的癌组织，除此之外，伪神癌组织形成的速度快过寻常肿瘤的上百倍，整个过程在两三天内就完成了。”
“这些现实情况，都为伪神癌组织的化疗治疗带来难度，所以，至今也没有哪个研究机构在这个方面取得进展。”
“靶向药物呢？”说到癌症的治疗，乔飞自然而然的率先想到，还有比放疗化疗更为先进的肿瘤靶向药。
“你问的好，我的想法是重点尝试针对伪神癌细胞的靶向药，这不但能更有效率的抑制人体变成异物的过程，而且能够为伪神癌细胞的基础研究积累数据，毕竟，所有的分子靶向药物都是有明确分子机理的，它们像巡航导弹，能够识别特定的癌细胞，而不是像化疗药物那样，如同核弹那样毁灭一切…”秦兰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过，乔飞还是从她的话语中听到了另外一层意思，不禁问道：“积累数据…目的是什么？为了后续的研究开发吗？”
“你的意思，是觉得分子靶向药物也很难彻底终结伪神癌组织？所以才为后续的研究积累经验？”
“当然！”秦兰肯定的说道：“分子靶向药虽然先进，但是也不能将肿瘤彻底治愈啊，临床效果你是知道的…癌基因组变异太多，并不是所有的癌细胞都会被分子靶向药识别，那些没被杀死的癌细胞成为漏网之鱼后，会很快的继续分裂并产生耐药性，就像用农药消灭害虫的情况。”
“但是不管怎么样，分子靶向药还是一个很好的治疗手段，虽然无法彻底解决问题，但是很可能抑制伪神癌细胞的发展速度，所以我才决定从这个角度入手…”
“而在尝试伪神癌细胞的分子靶向药物时，必定会研究伪神癌细胞的特点靶点，靶点的研究可是需要深入到分子水平的…所以，就算不能彻底治愈伪神癌细胞，但是也会为破译伪神癌细胞的分子机理提供许多参考和帮助…”
看到乔飞已经彻底理解了自己的思路，秦兰这才眼睛一亮，满是期望的说道：“如果能够最终破译伪神癌细胞的分子机理，我们很可能开发出彻底解决问题的免疫治疗药物或者基因药物！”
免疫药物？
基因药物？
这两个词汇乔飞无疑很熟悉…
无论是免疫治疗药物，还是基因药物，都是现代临床肿瘤研究的热点，都是被寄予了巨大希望的治疗办法，这是能够彻底解决癌症治疗的方向！
第三九八章 有分别吗？
免疫疗法，顾名思义，与人体的免疫系统有关…事实证明，人体的免疫系统是非常强大的，强大到令所有肿瘤药物汗颜，这其中包括肿瘤的分子靶向药。
而免疫军团中的主力部队，无疑是t细胞…
只是在现实情况下，t细胞并没能够在肿瘤细胞发展的时候将其消灭。
这需要从t细胞的自动化说起…因为t细胞具有一套高度自动化的操作程序。
作为淋巴细胞的主要组成部分，t细胞具有非常多的生物学功能，因此有非常多的分类，这些t细胞既能直接杀伤人体内的靶细胞，进入细胞免疫过程，又能释放淋巴因子，也就是俗称的抗体，对靶细胞进行破坏…
曾经有学者对t细胞进行了这样的赞美——它既是身体中抵御疾病感染的英雄，又是抵抗肿瘤的英勇斗士…以至于有许多人认为，如果人体没有进化出t细胞这么强大的杀手，在人类发展史的早期，在那个医学水平不发达的时代，人类恐怕早已被各种疾病灭种。
而具有强大火力的t细胞，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经常会“杀红眼”，也就是所说的敌友不分——当人体内发生免疫战争的时候，t细胞经常会变成暴走的“狂战士”，对着敌人进行一圈大风车式的屠杀，在消灭敌人的同时，也伤害了不少无辜的平民，也就是人体内正常的细胞。
生命是一直进化的，进化的结果就是——任何不受限制的“武力”都要被控制起来，t细胞也不例外…可能是为了限制t细胞巨大的杀伤力，进化这个虚无缥缈却又实际存在的力量为t细胞安装了一套自动化的程序，也就是为t细胞表面上装配一个开关，著名的pd-1蛋白…
这个蛋白分子延伸到t细胞外部，当t细胞开始暴走的时候，人体内会产生相应的受体分子与pd-1进行结合。
一旦结合，就能让t细胞从暴走的状态平静下来，进入狂战士开启狂化技能后虚弱的状态中。
之所以t细胞不能消灭癌细胞，就是因为这个“弱点”被癌细胞利用了！
——在t细胞不断进化的时候，癌细胞也在不断的进化，从而产生出了对付t细胞的办法。
癌细胞在自己的表面，进化出一个pd-1分子受体，同样像触手一样伸出肿瘤细胞外部，这个触手医学上成为pd-l1。
当t细胞想要杀死癌细胞的时候，癌细胞就会将自己的pd-l1触手伸向t细胞，与t细胞上的pd-1蛋白进行结合——一旦t细胞的pd-1蛋白分子与受体结合，就会马上像被牧师施加了“沉睡”符咒一样，变得昏昏沉沉，不但失去了斗帝级别的武力，而且还变得老眼昏花，以为眼前的癌细胞是个“好人”，不应该成为自己的目标。
就这样，癌细胞免疫逃逸了，相当于在免疫系统的雷达下消失了…强大的免疫军团再也不能对其开战。
所以，癌细胞可以无忧无虑的开始“种田”生涯，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不断分裂自己的子代…这些子代同样带着pd-l1触手，免疫逃逸的能力被整个癌组织遗传下来。
人类通过科学技术，在这个生物学机理中寻找到解决癌细胞的新思路，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免疫治疗，著名的pd-1/pd-l1疗法！
这个疗法的原理，是通过制造pd-1蛋白与pd-l1受体的抗体，然后注射进入人体——pd-1抗体会抑制t细胞上面的pd-1蛋白，让t细胞失去这个能够关闭自我的开关，不再进入“沉睡”的状态，能够继续杀灭癌细胞。
而pd-l1抗体，在同时会将癌细胞上的pd-l1触手灭活，使之不能再与t细胞的pd-1蛋白结合，就像“牧师”被禁止使用“沉睡”符咒。
这样的肿瘤治疗方法，不但能够避免使用外源性药物，导致人体遭受巨大的副作用，又能使t细胞特异性的活化，借用人体强大的免疫系统将所有肿瘤细胞灭杀，并不会伤害到正常细胞。
归根结底，免疫治疗的思路就是让癌细胞失去免疫逃逸的能力…
pd-1/pd-l1疗法经过临床试验，已经证明要比目前已知的所有抗肿瘤方法更为高效，唯一的问题是，这种高效的能力并不稳定，有的肿瘤患者非常有效，而有的患者反映一般般，治疗效率并不稳定——这也是目前困扰所有医生和肿瘤学研究者的难题。
但是，这无疑是一种非常具有潜力的肿瘤治疗方式…
不但免疫治疗，基因治疗也是同样极具潜力的一种的疗法——因为癌症的根源在于基因变异的积累，如果能够修整这些基因变异，就可以使肿瘤细胞重回正常状态。
当然，基因治疗目前尚属于理论阶段…
即便如此，这些极具希望的新治疗方法仍然能够给人以思路——在黑色微粒癌化的伪神癌细胞治疗中…
乔飞透过秦兰的眼神，发现她已经神游天外，不禁轻笑…她似乎已经在思考研制针对伪神癌细胞的免疫治疗或者基因治疗药物的可行性和流程…
富于逻辑化的想象，是秦兰这样的科研工作者必备的素质。
听到乔飞的笑声，秦兰这才回过神来，沉默的看了他几秒钟，轻声说道：“你把看到的这个过程告诉我了…你应该知道这个过程的价值。”
看到乔飞没说话，秦兰似乎是怕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补充说道：“有了黑色微粒作用过程的领先，我可能很快就能找到对付黑色微粒的思路，并找到相应的办法…甚至于终结这场战争，成为整个人类史上的救世主…”
“你没有自己尝试去做，而是将这个机会给我了。”
乔飞没等她说完，轻轻的摆了摆手，平静的说道：“第一，你比我更有条件成为这个救世主，我的水平不如你，在研究领域更是缺乏软硬件条件…只有你才能快速的实现应用，打赢这场战争。”
“第二…做不做这个救世主，你真的在乎吗？很明显，你我都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人…我一直认为，名利与金钱除了满足温饱，并没有其他意义。”
“我只想尽快结束这场灾难，然后平平静静的生活…”
“第三…”看到秦兰微不可查的点头，乔飞轻轻的顿了顿，看着眼前如同兰花般的女人：“你，我，难道还有什么分别吗？”
第三九九章 傻了
秦兰点了点头，用沉默回答了乔飞。
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是在这一刻，乔飞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长久以来一直压抑在胸口的黑雾区域似乎散去——和秦兰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我必须为下阶段的工作详细筹划一下…”秦兰一边整理自己身上的启明局制服，一边转身说道。
这是要回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加班了…乔飞没做阻拦，只是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
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出了特战组警卫室，乔飞再次回到观察室查看，发现样本体内的癌组织仍然在继续前面的进程，在不停的进行分裂，透明的伪神干细胞集团仍在扩大，已经从一个米粒大小的组织，变得如同玻璃球大小。
…这个过程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乔飞转身又查看了其他的样本，发现其他样本体内的变化过程明显慢于自己标记的那具，没什么必要再看重复内容。
连续一周的观察，吃住都在观察室里面，其实早已感觉疲惫，此时整个过程已经观察完毕，并且和秦兰一起梳理，乔飞此时终于完成了这段时间的工作，顿时整个人松了下来，更是感觉难以支撑…
火星黑液的事情还没沟通，不过考虑到现在是凌晨三点，联系局长等于骚扰，也只能回宿舍休息了。
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观察室，他这才出门，直奔医院病房，也就是特战组宿舍所在的地方…走到路上，乔飞发现整个新研究站灯火通明…他这才想起，早在三天前，新研究站已经投入了使用。
没再停留，到达宿舍门口，刚要按动电子锁按钮，走廊尽头的另一架电梯打开，一个人进入走廊，向着自己的方向过来。
是凌珊！
“怎么这么晚回来？”乔飞笑着问道。
“站岗啊，刚换岗下来…”凌珊站到乔飞的面前，探头望了一下乔飞宿舍，发现里面的灯是暗的，诧异问道：
“秦兰没回来吗？”
“加班…”看到凌珊观察身后的宿舍，乔飞没来由的心里一紧，连忙回答。
“哦…”凌珊拖着长音点了点头，追问道：“她最近在忙什么？”
想起秦兰好像刚刚说过需要凌珊一起进行后续伪神癌组织治疗的实验，乔飞平静了一下，向凌珊说过：“开发治疗异物的药物…对了，秦兰需要你一起进行后续的癌组织实验…”
凌珊可是原启明局医疗部的副部长，临床水平自然不用说，更加上有不错的生物化学、分子生物学以及肿瘤学的基础，的确是后续研究工作的不二人员。
更为重要的是，凌珊也是启明局的人，是绝对值得信任的战友。
“药物？”不需要乔飞多说，凌珊马上明白了这些内容的重要性，沉默思考…
“这很有可能有重大突破…如果成功了，我们将具有战胜异物的生物武器。”乔飞补充说道：“她一个人忙不过来，需要帮手。”
“我可以去！”没等乔飞说完，凌珊已经表态了。
看到乔飞略显惊讶的看向自己，她开玩笑一般说道：
“如果通过研究能够结束这场生化战争，我岂不是功成名就？如果能够做出一些贡献，就能把名字留在人类历史上了…以后，额…以后能住别墅，开豪车，包养小鲜肉。”
“说定了！明天我去找秦兰报道…”
乔飞轻笑…已经看穿了凌珊的心口不一。
急于和别人说为了什么，真实的目往往并不如此，而且凌珊并不是追求名利的人，不然以她的临床水平，早已经是国内知名的专家…
乔飞突然感觉奇怪，原本浮躁的人们都在拼命追求财富、权势、地位这些东西…而自己身边，一晚出现了两个对这些并不在乎的女人。
这很难得!
似乎注意到他在思考什么，凌珊连忙转移话题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啊？！”乔飞顿时一愣。
没等他回过神来，凌珊已经打开了自己宿舍的门，直接迈了进去，厚重的门在拉力器的作用下，直接扣上。
进入房间的凌珊并没有去开灯，而是用纤细的后背靠在门上，将自己融入到室内的黑暗中，仿若自言自语，轻声说道：
“如果秦兰做你老婆需要帮助，我更愿意在这方面帮忙…”
说完，她还自嘲了一句：
“凌珊，你傻了…”
……
转眼天明，洗了一个热水澡后，终于驱散了数天以来的酸痛感。
坐回电脑前，没做任何停留，乔飞再次回忆黑色微粒侵染人体的整个过程，并掏出用于记录观察的笔记本，结合所有能够想到的细节，将几天以来观察到的流程落实到文本上…为了能够更加形象的展示整个过程，他在文本上添加了很多图片和注解。
不管怎么样，这是第一份能够完全破译黑色微粒感染人体的全部流程，而且是细胞水平上的…一直忙到中午，终于码完了两万多字，再进行一下整理和修改，直接打包发给秦兰。
结束工作，乔飞这才匆匆填饱了肚子，直接申领了一辆特战组的装甲车，和程峰一起驱车来到蓝球联合政府指挥部，侯文生办公室…
让乔飞感觉以外的是，丁凯居然到了，正在与侯文生谈论着什么——看来丁凯完成了与nasa方面的沟通，昨夜飞过来汇报关于火星的情况。
看到乔飞两人进门，丁凯依旧如同以前，苦着脸向两人打了个招呼…
侯文生已经知道两人来意，向乔飞说道：“先坐，你的邮件我看过了，关于凡蒂尼星球的推测…”。
丁凯补充道：“整个过程相对合理…我已经安排启明局的天文学方面的工作者进行模拟验证。”
说完这句话，丁凯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个过程虽然能够解释很多问题，但毕竟只是过去的历史…我们目前最急迫的事情，还是如何应对火星上出现的黑液。”
乔飞点了点头：“我明白，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候局的。”
似乎通过昨晚的电话，丁凯也重新认识到了当前情况的重要性，对火星黑液的态度有所改观。
只是一时间，办公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根据眼前的这个状况，乔飞明白侯文生对于火星黑液也没有什么成熟的想法——这在意料之中，就算是侯文生…也没办法化身成为“神奇女侠”，飞向太空消灭火星上的黑液，维护宇宙和平。
应对火星黑液…这本身就是一件已经超越人类科技极限的事情。
第四零零章 侥幸心理
栾忠杰看到没人说话，用桌上的一次性纸杯沏了两杯茶放在乔飞和程峰面前，用于缓解办公室的沉重气氛。
许久之后，侯文生眉头紧锁着问道：“你觉得，火星黑液能够到达蓝球吗？概率有多大？”
还在为黑液能不能到达地球而犹豫…乔飞见侯局长如此问，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口回道：
“百分之百！”
脱口而出的数字顿时让侯文生愣住，就连旁边的丁凯和程峰也是一惊…
乔飞并没有着急，也没有夸大事实以哗众取宠的姿态，平静的解释道：“虽然我们现在无法知道…知道伪神如何让火星的黑液到达蓝球，也同样没办法证明这个事情，但是…从我的主观感受出发，伪神绝不会让我们‘失望’。”
想到侯文生和丁凯似乎还抱着一丝类似nasa的侥幸心理，乔飞继续说道：“对于这个事情，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首先，我们知道伪神具有毁灭一个星球的能力，这在凡蒂尼噩梦的战争中已经得到证明，正是伪神与凡蒂尼物种的战争，毁灭了凡蒂尼星球…我觉得有理由承认，伪神具有这个级别的力量。”
“毕竟，伪神的黑液是凡蒂尼物种制造，而且现实情况已经说明，黑液基本继承了凡蒂尼物种的能力，既然神树亚当能够发生核爆毁灭整个星球，伪神为什么不能？”
“大多数人认为火星上的黑液难以跨域太空的距离，这观点出发的基础是人类的科技现状，认为人类难以做到的事情，伪神自然也难以做到…这无可厚非，因为伪神的载体是黑液，而黑液的主要能力是生物方面而不是物理方面，所以很多人认为单凭生物能力进行太空旅行，这太过匪夷所思…”
“这是所有侥幸心理的借口…”丁凯苦着脸笑了笑，表示理解：“乔飞说的对，其实太空旅行的难点并不是因为学科差别，无论物理还是生物本质是一样的，核心问题在于能量的利用。”
“生物自然也有它强大的地方，比如水熊虫，能够在真空环境中存活，这本就是个奇迹。”
看到侯文生点了点头，乔飞这才继续说道：“就是丁部长这句话，本质在于能量的利用!”
“我们已经知道伪神不但能够通过透明晶体调动能量，甚至上限能够达到毁灭一个星球的能量！”
“在这个前提下，它进行太空旅行的只差一点，那就是旅行的载体，相当于我们人类制造的航天飞机…而对于那些能够生长出九瓣血花，生长出黑树的黑液来说，制造一个载体应该并不困难，我甚至可以想象，黑液可以通过dna的编辑能力，制造出一个巨大的‘水熊虫’。”
“在载体和能量都具备的情况下，黑液为什么不能脱离火星到达蓝球？我认为在这个课题上黑液比人类更加先进，事实已经证明，黑液能够在宇宙环境中存活很久，久到我们难以想象的程度。”
“死神星上的黑液有可能在太空中存活了几十亿年…如果关于凡蒂尼星球的推测是正确的，同理，我们也可以认为火星上的黑液存在了几十亿年，大家都知道，火星上可并不具备生命存活的条件——至少以蓝球生命存活的标准上看。”
听完乔飞的一番话，侯文生略做思考，反问说道：“你的意思是，黑液具有收集能量的能力，具有创造载体的能力，同时具有在太空生存的能力…这三个条件下，黑液已经具备太空飞行可能性。”
先是做了一个总结，侯局长又做了一个类似的比喻：“就相当于人类具有了发动机和燃料，具有了航天飞机，同时具备能够承受太空环境的宇航员。”
“伪神可能创造出一个纯生物类型的太空飞船，装载黑液，然后在火星起飞，到达蓝球?”
“候局，您的总结很到位…”丁凯保持了一贯的语言风格，先是恭维了一句，然后才补充说道：“不过，我觉得这只是一种可能，乔飞只是尝试在用逻辑证明，火星上的黑液会有到达蓝球的可能…”
“至于到达蓝球的具体形式，我们现在无法猜测，刚才说的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
乔飞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因为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
又是良久的沉默…侯文生足足思考了几十秒，然后才忽然叹了一口气，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背靠在椅子上，双目紧闭。
像是在接受一件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侯文生叹道：“不得不说，你的推测很有道理…我一直对伪神抱有侥幸心理，一直强迫自己相信火星上的黑液不会达到蓝球…这是错误的，是一种逃避的心理。”
缓缓的睁开眼睛，乔飞已经能够看到他双眼的血丝和全身上下透露出的疲惫感，然后听到他继续说道：“至于逃避的原因，是因为不想承认我们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
“从火星上出现黑液的时候，我就已经推测出这些黑液的目标是蓝球，不然为什么这些黑液突然在火星上出现，伪神肯定不会是没有目的…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结果。”
“我理解…”乔飞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从这场战争开始，伪神就一步一步进化，越来越强大，越来越难以限制…”
“其实在恩基加马丁市的异物扩散后，情势早已到达失控的边缘…在我们原本以为无力回天的时候，布兰奇·鲍勃秘书长设计了红线计划，终于在失败的边缘再次重新夺回优势。”
“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红线计划的宏大规模，已经消耗了太多的资源和人力，即使这样，也才挽回了这场生化危机的败局，并不足以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们这一方的力量，其实在红线计划开始之后，就已经接近输出极限。”
“如果再加上火星将要过来的黑液，我们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至少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应对这个情况的措施。”
从不抽烟的侯文生拿起桌上的中华烟，点燃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后说道：“丁凯到来之后，已经将火星黑液的情况进行了总结…具有观测火星以及向火星发送航天器的机构，全蓝球目前只有三个，一个是nasa，另一个是欧洲太空总署，还有一个是我们的华夏太空局。”
（感谢最劣的酒的打赏，感谢书友20200113005542741的打赏
感谢治愈之章的月票
水平有限，但是还会尽量将书写好，写完！）
第四零一章 导弹的可行性
“nasa已经明确表态，对于火星黑液，他们接下来的做法只停留在密切观测的程度…欧洲太空局因为火星黑夜出现，已经失去了目前所有的火星探测车，态度和nasa基本相同。”
“无法清除火星黑液已经成为了目前的共识，在这个基础上，两个机构同时认为火星黑夜不可能到达蓝球…总而言之，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束手无策。”
说到这里，侯文生顿了一顿，将目光落在乔飞身上：
“华夏太空局在第一时间进行了火星黑夜的研究，但目前为止，并没能做出针对性的预案，没有预案就相当于没有措施…当然，有一部分人提出向火星运送核弹，用以清除黑液，但是你知道，这根本就无济于事。”
“根本就不足以解决问题！”看到侯文生说完，丁凯在后面补充说道。
“在这种情况，我们还能做什么？”
“飞去火星本身就是难题，还要在加上清除黑液的目标，这是一个根本就无法完成的事情…不要说火星，就连钢国盆地出现的这些黑雾，我们都毫无办法!”
这的确就是目前的现状…
令人生出无力感的现况…
只是，此时的侯局长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重新闪现出决然的神色，甚至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向着窗口负手走去。
窗外的钢国河对岸，浓重的黑雾弥漫，已经将河畔另一侧的金萨沙全部笼罩，仿若深渊，流向南方的钢国河水既深且急，如同流向地狱的冥河…
“我们不能认输，必须做点什么…”侯文生没有转身，就保持着看着窗外的姿势：
“就算输掉这场生化战争的结局无法改变，但是我们不能认输…如果这场战争已经确定会输，人类的结局无法改变，那我们现在还怕什么？畏惧什么？逃避什么？”
会议室再次陷入平静…
侯文生所说的话语，无疑是具有哲学思维的废话，但此时却让人心中一动…如果这场危机注定到来，人类注定输给伪神，那么还有什么可逃避的？
……
“逢敌必亮剑，哪怕对手是天下第一剑客…”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吴江用一句台词打破平静，他也同样站起身来，紧握双拳抵在桌子上，像是再用极大的力量支撑着身体，缓缓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聆听所有人谈话的程峰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环视了众人，看到所有人都陷入沉思，尝试着说道：“那个…我忽然想到，我们能不能换一种思维对待火星的黑液？”
侯文生闻言转过身来，听到吴总指挥口中发出的一声：“哦？”
看到所有人都在看向自己，程峰抿了抿嘴唇，重新确定了一便自己想到的方法，然后又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们一直有一个误区…我们一直觉得解除火星上的黑液危机，必须要到火星去不可。”
乔飞和侯文生被程峰提醒，顿时一愣，马上想到了什么…
只是没有任何空隙思考时间，程峰继续说道：“其实问题的关键，是…不要让这些黑液到达蓝球！”
“火星上的黑液如果不来更好，如果来了，不管什么方式，我们能够将这些黑液阻挡在大气层之外不就可以了…”
“阻挡到大气层之外？”听到程峰叙说的丁凯也意识到了他要表达的意思，略一沉吟，马上猜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乔飞也是如此，顿时懊恼自己似乎太专注于本专业的方法——他一直都在思考，如果秦兰能够开发一种抑制黑液细胞的药物，用航天飞机将这些药物抛洒到火星黑液上的不切实际想法。
“你是说…用某种办法进行火星黑液的拦截？”丁凯反问道。
只是还没等程峰解释，丁凯已经沿着思路继续分析，因为这本身就是他的领域：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就像用导弹拦截系统那样，比如米国的爱国者防御导弹…将火星上过来的东西，额…无论是黑液的载体，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用导弹拦截住？”
看到程峰点了点头，丁凯继续自己的分析：“理论上可行，但是你知道这要多大的防御面积吗？你防御的可是整个蓝球的近地轨道！甚至是整个蓝球的外围空间结构…”
丁凯几乎是下意识的得出了结论，这很难实现…不过作为一个遵循逻辑的人，就算给出结论，他仍然没有放弃试图证明这个结论：
“如果黑液向蓝球飞来，无论以“舰队”的形式或者是其他什么形式，那么目前谁也无法预估黑液太空舰队到来的方向…额…”说到这里，他直接打断了自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我们知道黑液过来的方向，而且很有可能正确！”
看到几人询问似的看向自己，丁凯吞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黑液的目的就是为了穿越火星与蓝球之间的距离，所以本着能量利用最小的原则，应该是两颗行星相对接近的时候干这个事情…那么基本可以推测黑液行动的时间范围，知道了时间范围，就能够知道火星黑液什么时候起飞，在蓝球的哪一点降落…不不不…这个时间范围很可能同样覆盖整个蓝球的防御区域，没有意义…”
“可是…就算不推测，我们也可以根据黑液在火星上的变化得出结论，毕竟，要穿越太空，黑液不可能一点准备都不做，我们可以根据观察这些黑液的变化进行揣测…这样就能准确把握到黑液到达蓝球的时间，这需要太空局随时观测和计算…这到不是难事。”
听到丁凯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纷乱思绪的话语，程峰打断说道：“毕竟，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多到足以观察黑液的变化，甚至最终改变一切！”
“是…”丁凯连忙摇了摇头，将大脑中纷乱的想法全部甩了出去，这才略一沉思，将整个思路理清，向所有人说道：
“火星冲日的时间间隔是25或者27个月，届时蓝球和火星距离相对较近，分别是2031年05月，2033年06月，2035年9月…2031年是一次火星小冲，两者距离太远，估计距离要接近1亿公里，而2035年是火星大冲，是公认的未来一百年内距离相对较短的一次，在5800万公里左右。”
“如果这三个时间点都可能是火星黑液进行太空穿越的时间，2035年概率最高，不过，2031年也不能放松警惕…还有一些可能的。”
说到这里，丁凯确定的得出结论：“不管怎么说，我们最少有18个月的准备时间呢！如果黑液2035年行动，这个时间将达到最大化，将有71个月的准备时间。”
“我记得…”乔飞想起了nasa早在十年前就公布的“新闻”，补充说道：“nasa不是准备要在2033年到2035年这段时间，将人类送上火星吗？2033年火星合蓝球的距离也不算远，所以nasa当初曾经有个计划，想要在2033年将人类送上火星，让宇航员在火星上生存两年，然后在2035年再次发射载人航天器，把人接回来。”
“这个计划现在怎么样了？”考虑到丁凯刚从nasa回来，转头问向丁凯。
“取消了…因为火星黑液的出现，前天到nasa就已经发布了公告。”丁凯摆了摆手，转头看向程峰：“所以，你的意思是在地面上布置导弹拦截系统，在至少十七个月的时间内完成工作，一旦火星黑液离开火星接近蓝球，就进行拦截？”
“嗯…”程峰点了点头：“我不懂这些科学原理，也不知道能不能办到，但是凭想象能够想到这个办法，至于可不可行，需要你们专业人士论证…”
丁凯作为整个办公室内唯一的物理学家，马上总结了一下思路，这才继续说道：“主要两个难点，第一，我们并不能预估火星上的黑液以什么形式到达蓝球，还有黑液的量有多大…”
的确，这是一个很难预估的问题，因为火星上的黑液数量可是不少，如果真的来临地球，是以一团黑液的形式，或是无数个黑液团的形式，导弹防御系统的建设方向会完全不一样。
没等丁凯说完，程峰已经继续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说道：“不管黑液量有多少，用核弹头取代常规弹头，是不是能够增加拦截效率？”
“就算难以阻挡所有的黑液，但是减少它们到达蓝球的量，也是具有战略意义的！”
“而且，在现在这个时间段，整个蓝球的资源都可以经过协商调动，如果为了增强防御效率，通过增加导弹发射数量就能做到。”
丁凯顿时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没等他说话，程峰已经开始抢答：“至于你想要说的第二个难点，我猜…应该就是你刚才说的防御面积与防御能力问题…”
没理会丁凯已经目瞪口呆，程峰说道：“为了弥补防御面积的缺陷，一方面我们可以将常规弹头更改为核弹头，另一方面…我有一个想法，是否可以将导弹发射器直接升入太空？不，不是升入太空，我用词不太准确，应该是像卫星一样发到蓝球轨道上去，这样就行程地面-高空的空间火力网。”
“当然，是否可能还需要测算，但是我觉得这样应该能解决一部分问题…”
程峰的突然爆发，已经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看到没人说话，他这才略显紧张的问道：“是不是我说错了？我不是专业人员，只是凭借想象…”
似乎是怕说出的想法不可行，程峰连忙继续解释道：“之所以有这个想法，灵感来源于2013年的一次事件，当时战斗民族的s500地空导弹系统击落了一颗即将掉落在车里雅宾斯克市的陨石…我对当时的新闻印象很深。”
蓝球上有非常多的优秀导弹防御系统，米国有爱国者导弹，欧洲有紫苑导弹发射系统，华夏有著名的红旗9…而被认为最先进的防御导弹，无疑是战斗民族的s-500，这是蓝球公认的最强防御系统，性能远在爱国者系列之上。
s-500的预警距离高达2000公里以上，当年袭击车里雅宾斯克的陨石以117马赫速度从s500正上方袭来，这套导弹系统在30秒的反应时间内发射常规导弹，导弹以9马赫的极限速度飞行，直接将这颗陨石在上百公里的高空中击碎。
当时战斗民族关于这件事情的新闻铺天盖地，据说如果使用核装弹药，效果只能会更好…
丁凯已经在被程峰提出的方案彻底震惊，在经过长达半分钟的沉默后，这才简单回想一些关于导弹方面的基础资料，缓缓的说道：
“导弹防御系统的关键在于预警距离，而雷达使用的是电磁波，传播不需要介质，能够在真空中发挥作用…所以，将导弹发射器送上卫星轨道，当然是可以增加预警距离的。”
“不过最大的难点，在于目前的的导弹并没有对中高轨道射击的能力，或者说不确定有没有这个能力，而且现实中也并没有哪款导弹攻击外太空成功的案例…只有两国对低轨卫星进行过试射，这高度只有1000公里以内，刚好差不多是地球大气层内高度…中高轨是1000-2万公里的外太空，没有实际案例。”
“没有实际案例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从没有过对地外作战的必要，但是技术应该有…”
“目前射程最远的洲际导弹当属战斗民族的ss-18撒旦，射程16000公里，可以打到大气层边缘，但是最终仍然是针对地面目标…”
听到丁凯的一连串基础信息介绍，程峰皱眉问道：“我觉得将导弹升入卫星轨道的必要性，需要先弄清楚两点…第一，卫星轨道上的导弹是否可以攻击地外目标？第二，卫星轨道上加装轨道是否能对近地轨道的防御产生作用？”
“如果这两个条件满足，我们才有必要做这件事！”
的确，将导弹发射器送上蓝球轨道，源于程峰的没有任何事实基础的想象，为的就是能够攻击外太空来临的黑液…
丁凯略一沉吟，分析说道：“我只能通过纯理论分析，不过我想卫星轨道上安装导弹发射器，毕竟比地面发射距离外太空的目标更近，所以这一点没什么问题，只是导弹的发射程序需要修正，毕竟太空环境与地表环境不一样…还有，固态燃料导弹在轨道环境上是肯定不能用的，需要使用液态燃料…”
“从理论上看，第一个问题…如果对现有导弹改进，能够在原地轨道定位目标，理论上是可以的。”
“第二个问题，这个需要导弹方面的专家进行计算，并进行实验，我没有基础数据，无法评估…”
第四零二章 决战即将来临
前前后后的叙述和交谈，终于让乔飞明白用导弹拦截地外目标存在的几个问题：
导弹这种先进的武器，在长久以来的人类战争中，一直是对地面目标作战的利器…这并不是简单修改就能进行对太空发射的，如果修改，这意味着导弹发射的整套系统和所有的基础研究，都是围绕新的目标重新积累。
而且，很可能要将以前的导弹的所有基础研究全部推翻，重新进行设计与评估…就算这个评估通过了，这也仅仅是弄清楚对太空导弹的可行性研究，还要再去计算用导弹拦截地外目标的效率，去验证是否有实际意义。
如果所有推演和验证全部通过，那么根据这个目标而创造出的武器，很可能已经脱离了导弹的范畴——甚至可以说是人类为了拦截地外目标，在原有导弹的技术基础上创造了一类新武器。
至于程峰所说的将发射器放上蓝球轨道，这几乎是一个充满了科幻色彩的想象，甚至可以说毫无理论基础，这个方案是否可行，是否必要，都是未知之数…同样需要进行上述的过程。
对于缺乏这方面知识的乔飞来说，此时是插不上嘴的，他对导弹这种武器的原理以及构成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是仅仅只从自己的主观认识上出发，就能够大概猜到这个计划肯定超越了目前人类武器科技的极限！
他几乎下意识的在思考，能成功吗?
就算能成功，能发挥作用吗？能拦截多少火星飞来的黑液？
……
不过，在这个时候，背对所有人面向窗口的侯文生突然转过身来，似乎通过程峰和丁凯的对话已经有所总结，环视了众人一圈后，语气凝重的说道：
“不管可行不可能，总要往前走一步，先安排专家组进行评估吧…”
“可是，还有时间问题…”丁凯没忍住发表自己的意见，刚刚要再次强调问题，只是话说到一半，已经看到侯文生在挥手示意，让自己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们已经没有选择！”
侯局长目光一凝，向丁凯强调道：“先做可行性分析吧，评估方案总是没错的，如果这个方法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看到丁凯仍有迟疑，侯文生继续说道：“这么和你们说吧…现在的情势已经到了不得不做的阶段，就算不考虑导弹技术基础，就算新研制一种针对火星黑液的武器，我们也必须做！”
侯文生的话语，无疑让所有人同时警醒…
乔飞此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承认侯文生的决定是对的，不得不承认。
因为在场的无论是他，还是丁凯，都算是学术圈的人，而学术圈的人，最缺乏的就是对一件事情的决策力——他们总是习惯于用设计科研课题的方式去思考问题…在常规情况下，一个课题必须在能够完成，而且具有明确的完成目的的情况下才会去开展——对于研发地外目标防御武器也是如此，在没有明确方向和实际意义的前提下，他和丁凯都是下意识的套用这种逻辑，觉得这个事情很难完成。
时间，从来就不是纯粹科研课题的必要组成条件——只要能够完成课题，就是胜利，时间是可以被课题定义的…当然，能不能通过审核拿到预算另说。
而眼前的情况，是针对火星上出现的黑液，必须尽快的具有一套应对办法，无论是导弹防御系统还是什么，就算是激光炮、电磁炮、人间大炮…也必须要具有一件，不然在火星黑液真正来临的时候，整个蓝球将“手无寸铁”的应对伪神。
虽然乔飞非常明白眼前的情况，但是仍然下意识的用课题的逻辑思路去考虑面前的问题，这是一种思维惯性，根本不适用现实情况——针对火星黑液的防御计划更像一个工程项目，而不是一个科研课题。
侯文生没给乔飞更多发散思路的机会，继续说道：“我们考虑一个问题，不光要从技术层面去考虑，而是要从整体上去考虑，这中间包含很多的因素，技术构成只是其中一个必要性版块…”
“从政治角度再来看一看这个问题，你们就会有更多的发现…”侯文生轻轻的顿了顿，然后马上说道：
“目前，火星黑液出现的情况已经全球知晓，在毫无具体措施的情况下，如果我们能够提交一个应对方案，那么很可能会得到整个蓝球的支持！”
“就算我们不做这个方案的执行者，而是让布兰奇·鲍勃去做，那怕只是具有一套方案的雏形，就足以拉动整个蓝球的资源…我们可以试想一下，一个结合了战斗民族的s500，我们华夏的红旗系统，米国的爱国者导弹的对地外作战系统，是不是对火星黑液拦截的胜算很高？”
丁凯和乔飞被侯文生顿时吓了一跳…
结合蓝球上所有先进的导弹系统！
这相当于重组所有的科技力量…在人类将所有的力量和技术进行结合的前提下，突然让人觉得，将所有火星黑液阻挡到蓝球之外似乎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在目前这个情况下，整个蓝球的人类都在面临着伪神的灭种威胁，如果这个时候蓝球联合政府登高一呼，要求米国，战斗民族，欧洲成员贡献力量，一起为这套超越人类历史的武器装备贡献力量…似乎也并不会得到拒绝。
还有一点，布兰奇·鲍勃也一定会积极推动这个计划——他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具有广阔视野的人，最适合推动类似这样创造人类史上奇迹的工程…红线计划就是一个证明。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乔飞突然觉的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具备了。
“我现在就去蓝球联合政府办公室，找布兰奇·鲍勃！”侯文生没再给别人发言的机会，直接表态。
……
侯文生带着丁凯和吴总指挥出门，直接去楼上的蓝球联合政府。
乔飞和程峰没能一起去，驱车回新研究站…
看到窗外街道上不断向后移动的站岗士兵，程峰说道：“蓝球联合政府一定会推动这个计划的，我很笃定。”
“嗯！”乔飞一边开车，一边应了一声：“布兰奇·鲍勃应该也在苦于针对火星黑液没什么好办法…这个计划，相当于蓝球和人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句话有点沉重，但的确是目前**裸的现实…两人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车辆沿着街道转弯，虽然路况变化，但是仍然有站在各种掩体和高射机枪下的士兵在执勤，时刻准备作战…
程峰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道：
“和伪神最终的决战就要来临了。”
“这将是决定命运的最后一搏！”
第四零三章 替换
的确…火星上的黑液，很可能也是伪神的最后手段！
乔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红线计划一直在平稳的开展，虽然布达柴维尔已经在苦苦支撑，但是现在仍然是这场战争的相持阶段。
伴随着火星黑液的出现，伪神露出一颗最新的，也最为强大的一颗獠牙，整个事态急速的变化，直接将这场战斗推向终点。
这将是决定蓝球命运，决定人类命运的最后一战！
如果黑液到达蓝球，将很快将整个蓝球吞没，蓝球就会成为凡蒂尼噩梦中的凡蒂尼星球，被黑夜层层包裹…届时，所有的人体，不，所有的蓝球生物，恐怕都不能在黑液中幸免，全部成为伪神的终端和养分。
没有电影中常见的绝望，也没有愤青般高亢的激动，乔飞此时感觉出奇的平静，平静的连自己都有些诧异…
“要来就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乔飞既像是在回答程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闻言的程峰又是一阵沉默，没有转头看乔飞，只是同样平静的开了个玩笑：“我和你认识一共才几个月，现在突然感觉…和你在一起…好像有一辈子那么久了。”
……
回到新研究站，程峰继续去忙他的警卫工作，乔飞则直接回到观察室。
仅用微视功能简单的查看，乔飞就惊喜的发现，样本体内的癌组织只剩下最外薄薄的一层癌细胞——在等待了一天半之后，癌细胞分裂成为干细胞的过程已经接近尾声。
“这个过程终于要结束了！”乔飞自言自道。
虽然已经能够推测后面的结果——样本的伪神干细胞将发育，将把样本整体直接变成异物…但是对于过程，乔飞还是很感兴趣的，这就像一部电影，结局虽然已经注定，但是过程的精彩仍然让人期待。
此时的癌组织已经剩下为数不多的伪神癌细胞，而伪神癌细胞分裂的透明干细胞集团已经在原癌组织内茁壮成长，只是整体的体积比原来的癌组织小了不少。
关闭染色功能，可以看到癌组织几乎在人体内消失，被透明的小细胞集团代替，而这些透明的伪神干细胞几乎和人体细胞相仿，两者几乎分不清边界，乔飞用现实情况进行了估计，恐怕显微镜也无法分清两者的区别——这就是当初观察到的，杨帆体内癌细胞消失的惊人现象的原因。
伪神癌组织不是完全消失了，而是摇身一变，以牺牲自己为代价，让子代细胞伪装成了人体细胞的模样！
去特战组警卫室随便吃了点东西，乔飞马不停蹄的赶回观察室，准备将整个变化的过程记录下来…
在等待了两个多小时后，所有的伪神癌细胞终于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
此时的乔飞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染色后的伪神干细胞集团上，然后目不转睛的进行观察…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他马上看到了这些伪神干细胞的变化过程——它们在溶解！
溶解周围的人体细胞！
于此同时，这些伪神干细胞在快速的分裂，明显的分化！
每一个干细胞集团，都想孕育在人体内的一个婴儿一般，在分化，在生长！
这种奇妙的现象，让乔飞几乎惊呼！
原本以为干细胞只是开始分裂，逐步替代人体内的正常细胞，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情况并不完全如此…
这些干细胞的确在分裂，但是这种分裂是有明显的分化目的的，它们就像深入人体体内的毒素一般，通过分裂快速的延伸，延伸进入人体的肌肉组织，延伸成为一层薄薄的皮肤，有的干细胞直接分化成为结蹄组织…
而原来的皮肤，原来的肌肉纤维，在接触到这些干细胞分裂分化的细胞后，直接破碎，溶解，仿佛临床上细胞级别的“溶血”，只是因为在微视功能下，这种溶解的区别被乔飞快速的发现。
每个细胞溶解之后，就会被伪神干细胞分裂出的子代吸收，如同营养物质一般，直接成为干细胞的养分！
当然，这种溶解的范围极小，甚至可以发现是在细胞水平的微观环境中——每一个人体细胞溶解之后，就会被伪神干细胞子代吸收，然后再由干细胞分裂出更新的一代，这些新的子代细胞开始分化，分化成为肌肉组织细胞，皮肤细胞，结缔组织细胞，取代原来的人体细胞。
新细胞与原人体细胞有的相同，有的不同，不同的那些细胞——将是人体变成异物的原因…
整个样本的身体，都在进行同样的这个过程！
乔飞久违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让氧气在肺部充分的吸收和替换，直到整个过程完结，才缓缓的将浊气呼出，然后进行往复的深呼吸，这才逐渐使自己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之后，他马上对所有的旺盛分裂的伪神干细胞集团进行排查，很快，它找到了没有被替换的那些人体组织和部位——人体的整个头颅。
样本的头部，只有大脑内逐渐形成的一个虫脑——伪神干细胞集团像是孕育虫子一般，发育出一个类似大脑的虫体结构，起初很小，然后缓缓的变大，成型，仿佛孕妇子宫内十月怀胎婴儿发育过程的快速播放。
在虫脑达到一定体积之后，样本的头部就不在发生变化…这符合实际，因为大多数异物都保留着原来人类的头颅。
而样本身体，则似乎像是重生了一样，在进行人体细胞被快速代替的过程，这个过程由内向外，仿佛无数个共同工作的流水线…
在这个时候，乔飞才体会到很久以前曾经俄国学者做出的那个比喻——人类就像上帝制造的“血肉机器人”…
此时微视功能下发生的过程，就像是这个情况——几百个伪神干细胞集团就像一个个工厂，在逐渐的替换每一个样本体内的“细胞零件”，随着这个过程的延伸，最终这些分裂分化的干细胞集团终于彼此接触，逐渐有各个个体，重新组合成为一个整体。
而…最恐怖的一点，是整个过程中——样本还活着！
第四零四章 变态发育
样本的心脏还在跳动，样本的肺部还在呼吸，样本的血液还在流动…伪神的透明干细胞集团就像在进行一个替换桥梁的巨大基建工程，在重新架桥的同时，还没妨碍原来的桥上汽车通行。
而这样的工程在此时的样本体内，同时进行数十亿个！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乔飞心中默然。
被黑液感染的人类并没有死亡，从最初的黑色微粒出现，到体内的细胞感染癌化，然后形成透明的伪神干细胞集团，直到现在…伪神干细胞集团在全身数百个地方进行分裂和分化，逐渐溶解吞噬原来的人体细胞，将分裂的新个体在各个区域替换原来的人体细胞…整个过程都活着，人体！
这种能力就像一个遍体鳞伤的人在**恢复，断肢再生什么都不在是只存在于科幻小说中的设想，而是已经变成眼前的现实…
就算眼前这个样本身体被切除一部分，乔飞也不认为会中断伪神干细胞的作用…因为微观世界的细胞替换，基本等于宏观层面的修复！
因为一直的猜想都是将异物干细胞转化的过程类比于昆虫的变态现象，乔飞不由自主的将这个过程与昆虫变态过程进行对比，发现既有相同点，又有明显不同。
昆虫的变态发育行为，与一种叫作“成虫盘”的细胞群有关——像毛毛虫这样可以进行变态发育的昆虫，当它们还是幼虫的时候，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疯狂的进食，从而储存到能够支持整个变态发育过程的能量。
当发现这些毛毛虫的时候，这些“可爱”的家伙大概率只有一个行为，那就是在吃东西…这也是上述情况的一个表现。
根据现代研究已知，所有变态发育的虫体内基本存在两类细胞，一类是已分化能执行各种功能的细胞，比如神经细胞，另一类就是成虫盘细胞，它们是一些还没有执行分化、类似于人类干细胞的细胞。
成虫盘细胞，就像是隐藏在毛毛虫体内的系统更新源文件，它们早在昆虫还没有破卵而出时就已出现，但在幼虫早期，它们一直都安安静静地待着，等待着绽放生命的时机——直到幼虫通过进食储存到足够的能量，这些成虫盘细胞才开始启动分化…
它们分散在幼虫体内各个位置，有点像全身出现数百个癌组织的人类，也就是最终形成数百个透明的伪神干细胞集团的样本…
当毛毛虫形成蛹后，这些分散的成虫盘细胞终于等到了演出的时间，它们开始分化出非常小的雏形翅膀，分化出新虫体的各种器官——所有的这些变化，让毛毛虫彻底升级，华丽变身成为一种几乎与原来几乎完全不同的生物，蝴蝶…
多数人只是感叹于这种如同魔术般变化的能力，或者感叹于蝴蝶比毛毛虫高了几个位格的外观，而真正了解变态过程细胞水平变化的昆虫学家，知道成虫盘细胞发育成蝴蝶这个过程其实是非常恐怖的——当虫体进入蛹期后，除了表皮和成虫盘细胞外，蛹内所有的细胞都会被消化分解，这时如果将蛹剖开，就会有一摊浆液流出来…
换句话说，其实毛毛虫在蛹内将自己几乎整个身体全部溶解了，溶解为一滩液体，然后分散在身体内各个部位的成虫盘细胞，在一滩液体中开始发育，最终形成蝴蝶…这个过程如果类比上人体上，会有令人窒息的克苏鲁气息——一个人化成了一滩血水，然后血水中的没有完全溶解的碎肉开始蠕动，变大，最终又形成一个新的人类…
想到这个情况的乔飞很庆幸自己现在没有吃饭，不然恐怕会把胃液都吐出来，他连忙点燃一根烟，平静了一下反胃的感觉，将能想到的恶心场面全部抛出大脑，不要妨碍自己继续思考。
虫蛹内的这个现象与样本体内的溶解有些类似——成虫盘细胞是利用这摊溶解的，富含蛋白质的浆液完成接下来的组织构建，相当于将这滩溶解的身体作为新生命的肥料…而人体变成异物的过程同样发生了溶解的现象，同样将原人体细胞化为了养分，只是这种情况发生的空间更为微观，更为精密，更为神奇…
无论是成虫盘细胞，还是透明的伪神干细胞，相当于是个体系统升级的源文件——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它们更像是寄生在幼虫体内或者人体内的异形生物！无论是幼虫，还是被黑液感染的人体，唯一存在的价值就是给这些源文件提供营养，帮助其生长。
到了现在这个阶段，通过充分的对比和研究，乔飞终于对当初白静怡发生“融合”的现象有所感悟——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死而复生，而是伪神干细胞在发挥作用，让两具尸体的细胞被完全替换，变成了最终的一个异物个体…
这个过程就像成虫盘发育的过程，既有融合，又有新生！
当时白静怡被黑夜感染后，身体内应该是形成了黑色微粒的，之后也很可能形成了伪神的透明干细胞集团…从感染时间上分析，这应该符合事实——只是在发生这个过程之后，被感染的白静怡出于某种目的，与一具男性尸体进行结合…
当然，这种“结合”在现在看来，应该是不完全的，也不是细胞水平或者dna层面的结合，而是通过眼前发生的伪神透明干细胞作用，将那具男性尸体作为养分，逐渐溶解和替换。
当然，透明干细胞在与男性尸体发生了融合现象之后，获得了更大的养分支持，才能最终变成提丰…
这就相当于异物虽然有九类，但是全部导致转化的核心dna全部汇总在透明干细胞集团中——当初白静怡体内生成了伪神透明干细胞后，其实已经确定了将要分化成为的异物类型，并不是秦兰当初猜想异物将要通过融合的方式进行类型的转化，而是融合技能本身就是异物转变的手段。
之所以会这么想，一个很大的原因是“质量守恒”！
一个人类个体变成提丰或者牛头人这样庞大的身体，很可能会出现质量不守恒的情况！这不可能发生，质量守恒是整个宇宙的定理…除非涉及到量子领域，不，不能将所有难以解释的问题都往量子领域身上推…钢铁侠曾经说过，量子领域并不是你们这群沙雕想的那样…乔飞大脑中突然想起来托尼·斯塔克开的一句玩笑，用以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