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办法
一想到这儿,宫健大伯还是觉得,他以后的希望,还要放在宫耀祖的身上。等儿子当了官之后,自家扬眉吐气了,到那时想整治一个小小的杂货铺店掌柜的,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搞不好,那时候还没等自己想起这号人呢,那人就得颠颠的跑到自己面前,哭着求饶呢。
有了这份想法,宫健大伯的脸色好了不少,他冷哼了一声,“这样不讲理的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这也算是给这件事情盖棺定论了。他家之所以损失了这三百文钱,完全是因为杂货店掌柜的黑心肝。做生意不讲道理,以强势压迫他们,不得不屈服。
他完全忽略了,人家也是按照约定俗成的规定办事的,你的菜刀根本就已经不是原封不动的,又怎么能要求人家退货呢。
但此时,宫健大伯夫妻俩心里都是认定了这件事,就是那杂货店掌柜的不讲道理的结果。同时还因为那人在镇上人多势众,现在没有办法报复。
虽然现在夫妻两人也认定了,损失这三百文的罪魁祸首,但是宫健大伯心里总是不太舒坦的。家里也就是那么多银钱了,花一个少一个,更何况像现在这样,白白的三百文钱打水漂呢。
而看到自家男人的脸色由多云有见转阴的趋势,宫健大伯娘连忙开口:“那,那之后我想了个辙,想着菜刀竟然退不回去,那干脆想办法卖给别人就是了。”
她这一句话,仿佛也是给宫健大伯提了个醒,他立刻扬起眉毛,抬头问向自己这个婆娘:“哦?那你想办法把菜刀卖出去了,卖了多少钱?”
原本宫健大伯娘说出这样一句话,第一是转移自家男人的注意力,让他把那菜刀退不回去,损失三百文钱这件事情放了一边。想一想别的也能够心情好一点,另一方面嘛,也是想显示一下,自己之所以回来这么晚,也是因为在镇上一直在努力的想挣回些钱。
可是没想到自家男人一开始口,没有问自己有多辛苦,没有夸赞自己有多聪明,却是直接问卖掉了多少钱。他怎么能够确定,自己就能把菜刀卖掉呢。
宫健大伯娘在心里有些不服气的想着,可是面上却不显,她还是表现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当时只是想,既然菜刀是三百文钱买的,那么,我怎么也应该挣回二百九十文钱吧,所以就定了那个价格在市场里,摆了大半天的时间,却没有人买下我这把菜刀。”
此时宫健大伯娘完全放下了,可能会挨打的担心,进入了一种自我表现的模式。所以她现在不论从表情,还是从语气,都表现得很是伤心而焦急的样子。更是话还说半截儿就不说了,反而在那里装模作样的叹起气来。
此时宫健大伯所有注意力,都被他婆娘吸引了。他刚才已经认定了,那三百文钱收不回来,是打水漂了的。但听到婆娘的话,宫健大伯仿佛又看到了一丝收回钱的希望。所以他急切的就跟着宫健大伯娘的思路,走下去了。
听到她那半句话,立刻感同身受的询问:“可不是吗?怎么着也得卖二百九十文。其实我觉得,你一下子亏了十文钱的,这价格还定得低了呢,可是怎么没有人买呀?”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宫健大伯又意识到,自己刚才问的那么热闹,有什么意义呢,自家婆娘已经说了,根本就没有人买呀,这钱还是回不来的。
而那边,宫健大伯娘意识到自家男人的思路,又要发散开来的时候,她急忙继续往下说下去。
“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在镇上田记杂货铺里面卖菜刀,一把才卖二百文。”
说这事的时候,宫健大伯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的。她也是担心,万一以后自家男人和别人打听事情的时候,知道了在田记杂货铺一把菜刀的价格。这本来就是很好打听的一件事情。自己如果今天把这件事情隐瞒了,到那时,自家男人知道了,肯定会翻旧账,收拾自己一顿的。倒不如自己直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反正现在还有自己解释的机会不是。
果然一听到宫健大伯娘提到,镇上田记杂货铺,一把菜刀才二百文。宫健大伯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仿佛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他脸色发红,开口就要训斥自家婆娘。
可还不等他开口大骂,宫健大伯娘急忙的给自己解释:“哎,当家的,这也不是怪我呀。主要你也知道,咱们儿子今年春天,之所以没有参加童生考试,还不是因为田记那些黑心肝的人,干出来的懊糟事。我这不是心里有气吗?
所以昨天我一进镇上,想着再怎么样,也不能把银钱便宜填进那家黑店,所以根本就没有去田记打听这件事儿,直接就进了另外一家杂货铺。要不怎么会上了,那黑心肝的杂货铺掌柜的当呢?说到底,这次的事情,还是应该怪田记黑心鬼呢。”
听到自己婆娘提起小儿子被陷害,错过童生考试这件事情,宫健大伯也是心有戚戚焉。
再听后面的话语,他倒觉得,自己婆娘说的也很是有道理。毕竟,自己小儿子刚刚发生了这件事,一家人都很是气愤。这婆娘去镇上买东西,自然就会掠过田记。哎,怎么说呢,还得算是命啊。怎么就遇上了,那么个缺德的一个杂货店掌柜的?当然在他心里,在镇上两个杂货店,都不是好东西。
许多念头在头脑中转了一圈,宫健大伯最终也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片刻之后,他这才抬头又望向宫健大伯娘开口询问:“那你就把定价定到二百以下了?”
他现在还期望着,自家婆娘能够聪明的把定价定低一点,这样,即使是损失了一百多文钱,她也能拿回一百多文钱不是。这损失也能少一半了。
第639章 出路
一听自家男人这句问话,宫健大伯娘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男人居然这么快就把思路理清了。是呀,那时候如果自己回到市场,就把这把菜刀的定价改一改,改成二百文以下,到那时,没准还真能卖出去。那样的话,自己到手的可就有一百多文钱呢。
想到这儿,宫健大伯娘的心扑通扑通的,不规律的跳了起来,她伸手摁了摁,胸口,放着六十文钱的那个荷包,想方设法的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糊涂的走进了当铺。
此时她也万分奇怪,自己怎么会那么傻,迷迷糊糊的就走到了当铺门口,居然还认定了,那是老天给她自己的唯一的一条路可走,傻傻的就进去,以那么低的价格就菜刀就给死当了。
可现在可不是她懊恼的时候,现在应该是赶快想个理由,怎么解释眼前的这个处境。
只见宫健大伯娘眼珠乱转了一阵之后,突然,她仿佛想起了什么,这才开口说道:“当家的,你听我慢慢讲嘛,我在市场上,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来买,又推销了好多个人,大家都嫌贵,我这才知道田记卖菜刀的价格,我心里不服,就拿着这把菜刀去了田记。”
“怎么你去了田记?你去那里干啥?”听到宫健大伯娘居然带着菜刀就去了田记,宫健大伯立刻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这婆娘到底去田记干什么。
看达到了自己的效果,宫健大伯娘这才故意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是啊,当家的,我就是不服气,所以我揣着那把菜刀就去了田记。”
虽说已经看到宫健大伯娘完完整整的站在这儿,也知道她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意外,但宫健大伯此时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在他的印象中,田记那也是一窝子黑心肝的人。也不知这婆娘怎么胆子如此之壮,居然敢拿着菜刀就去了田记,此时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看着宫健大伯表情惊讶而感叹,同时还有询问的眼神儿,宫健大伯娘这才继续慢慢描述着:“我到了田记那里一看,他们那里的菜刀的确就二百文一把。而且,还带着原本镇上铁匠铺出品的那种标记,每一把上都有。当时我就急了,我拿出自己的菜刀,跟那田记掌柜的说,想让他给我看看,我这把菜刀值多少钱。毕竟这镇上人都田记来,田记去的。可见,这田纪掌柜的一句话,要比其他人好用的多。”
听宫健大伯娘这样一说,宫健大伯一拍大腿,对呀,这婆娘怎么这么聪明了这次,居然知道拿菜刀,这田记的掌柜的长长眼。只要田记的掌柜的说出那把菜刀多少钱,估计,那之后婆娘拿着菜刀出去,很快就能卖掉了。
他急切的问道:“好好,你这个办法好呀。这次你可真是又聪明又胆大。”
现在宫健大伯已经不觉得,这蠢婆娘给自己找了很多的麻烦,白白损失了三百文钱。刚才这个婆娘还知道为自己遮掩,担下了菜刀不能退货的事情,现在居然又做出这样的壮举,宫健大伯都有一点,要重新认识自家婆娘的想法了。这婆娘这次怎么如此的厉害?但现在,他更为感兴趣的是,那田记掌柜的会给他婆娘买来那把菜刀,估个多少钱的价格?那可是实际关切到,他减少损失的问题。
看到宫健大伯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宫健大伯娘这才又一次叹了一口气,然后,故意气愤的用手拍了拍床榻,这才说道:“谁知道那黑心肝的田记就没有一个好人,那掌柜的看到我那把菜刀,发现刀身上根本就没有标识,就知道我这把菜刀,不是从他们店里买的,立刻就起了坏心。”
宫健大伯娘说话的语气很是气愤:“他故意贬低我手里的这把菜刀,说什么,一点标识都没有,指不定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铁匠打造的,反正就是挑了一大堆的毛病。最后,居然跟我说,这样的菜刀也就连二十文钱都不值。”
听完这一番话,宫健大伯那一颗热切的心,立刻像投进了冰窟了一般,不仅如此,他还气愤不已。“什么混蛋玩意儿?怎么能这样说呢!再怎样这也是一把崭新的菜刀啊,用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说了,不就是少个标识吗?至于的吗?这掌柜的真是,真是太不像话了。”
“是啊,就因为不是在他们田记买的,那掌柜的可不是逮着机会,他使劲儿地贬低我手里这把菜刀啊。还说,他说这二十文都是往高里说了。”
要说,宫健大伯娘在旁边煽风点火的功力不错,宫健大伯此时怒发冲冠,恨不得现在下地,就去找田记那所谓的掌柜的算账。“都同样是菜刀,一样能切菜的,凭什么,他家的菜刀就卖二百文,你手里的这把菜刀就只能只二十文,还往高里说的?!他真是好意思呢,要不要脸啊,说出这种话来。他怎么不是真的拿这菜刀,试试看能不能一样的切菜,就这样武断的说。要不说这田记,黑心都黑透了,也就是镇上那些人瞎了眼了。”
看到宫健大伯的火气发的差不多了,宫健大伯娘这才在旁边接口道:“当家的,哎,可是没办法呀。镇上那些人可就认田记,我在镇上走了一圈,周围人都是田记田记的说着,就连我就要卖东西,大家看了一眼,也都会和田记卖的那些东西,来作比较。”
她是知道给宫健大伯拱的火,拱的差不多了,现在应该往下撤些柴了,否则一直让他这样怒火中烧,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她可不想让自家男人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到时候,自己这个现成的出气筒可是跑不了的。宫健大伯娘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描述着镇上人对于田记的信赖。当然,每一句她在结尾的时候,都要骂上一句田记。
第640章 出路下
宫健大伯娘每一句话,都要带上抹黑田记:那些人有眼无珠,田记怎样的黑心,怎样的不讲理。
慢慢的,在一句一句同意自己婆娘的那番话语中,宫健大伯刚才那一肚子气,发泄的也差不多了,理智回笼了。他又想起了田记那位,在镇上人心中德高望重的掌柜的,给自家菜刀定的那个可怜兮兮的价格,二十文,二十文够什么,自己可是花了三百元买的,到他嘴里就只值二十文呢。
这人太缺德了,那人多大的嘴啊,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这样轻飘飘的说出一个价格,就这样让自己一下子损失了二百八十钱。
虽然说,这二百八十文要放在前几年来说,宫健大伯那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可是,现在家里的这个处境,那二百八十文,可就是宫健大伯的心头肉啊。
但再怎么心疼,他也要认清楚现实,宫健大伯不由得沮丧起来,有了田记掌柜的这样一番话,自家婆娘那菜刀,估计也就只能卖二十文了。没听到婆娘跟自己说了吗,那镇上人就认田记,田记掌柜的那一句话,就好比圣旨一般。有了他那一句只值二十文的话语,宫健大伯娘在镇上就是找谁,也没有办法高价卖出那把菜刀了。
很是认命,却又带着一点点的不甘心的宫健大伯,不由得询问宫健大伯娘:“那你那把菜刀,就找人卖了二十文回来?”
见到自家男人终于把那把菜刀和二十文钱联系在了一起,宫健大伯娘那一颗心,算是彻彻底底的放回了肚子里。
她折腾了这么久,胡乱编造出一个田记掌柜的,给自己菜刀定价这件事,又加上后面继续再骂着田记,同时也在暗示着自家男人,那田记在镇上的话语权是多么的厉害。这一番话语和作为最终的目标,就是让自家男人在心里接受这把菜刀,也就值二十文钱的这一捏造出来的事实。
现在宫健大伯娘的目标终于达到了。她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就要往耳后跟裂,脸色也好上了不少,虽然她极力想掩盖这一点,但是努力半天,但最终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好在她接下来的话语,也算是带着一点点的高兴之意,所以她干脆愉快的,和宫健大伯说道:“一开始我也是没办法了,走出田记之后,朝别人推售菜刀的时候,那些人都不认账。好像一瞬间,田记掌柜的那只值二十文钱的话,也都在镇上传播开了似的。那些人看到我手中这一把没有标记的菜刀,张嘴就是二十文钱都不带讲价的。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本打算就带着菜刀回来。可在,准备离开镇子的时候,我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这镇上还有一家当铺呢。”
小镇上当然是有当铺的,这也是宫耀祖上次把那三亩地卖出去的最终去处。害怕自家男人想起之前卖地的事情,宫健大伯娘不待他有任何反应的继续往下说。
“我进了当铺,直接就要把那把菜刀当了。好在,田记杂货铺掌柜的那一番话,还没有传到这里,所以当铺的人收了那把菜刀,跟我说可以当五十文钱。”
有了刚才那二十文钱的认知,此时一听到五十文钱的价格,宫健大伯居然觉得,这把菜刀能值五十文钱,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他连忙询问宫健大伯娘:“好啊,那你是把菜刀当了吗?”此时在他心里能收回五十文钱,都是天下掉馅饼一般的好事了。
可就见宫健大伯娘摇了摇头:“那掌柜的说五十文钱的时候,我没同意当。”
宫健大伯啪的一拍床榻,大声的说道:“蠢婆娘,人家都出五十文钱了,你怎么还不赶紧当掉呢?那把菜刀拿回来有什么用?家里是有菜刀的,你再拿回来一把,也只是在家里切菜用罢了,难道你还需要两把菜刀做饭不成?”
宫健大伯脑海里立刻出现了,宫健大伯娘左手一把旧菜刀,右手一把新菜刀,两把菜刀齐齐在案板上剁来剁去的模样。但很快,他就把这个想象从脑子还得赶了出去。这婆娘是要搞什么,家里一把菜刀就够,难得人家能出了五十文钱,还不赶紧乖乖的把菜刀当了。
看到宫健大伯是真着急了,宫健大伯娘这才安慰的说道:“当家的,你别急呀。我这不是也想多拿回两个钱嘛。”
往日要是听到,宫健大伯娘说想为家里多拿回两个钱,宫健大伯肯定满心欢喜的赞同。可是这次他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他忙不迭的说道:“哎呀,你这个蠢婆娘。这好不容易有人能出五十文钱了,难道你还不当,你倒是想,多拿两个钱,可那镇上的人不都只出二十文钱,买你这手里的菜刀吗。这当铺里的人,估计还不知道那田记掌柜的说出来的价格,要是那股风吹过来,人家也知道你这把菜刀才值二十文钱,到那时,谁还会出五十文跟你当这么一把菜刀呢?”
宫健大伯也是急得不成,但他一抬头,却愣在了那里。刚才一直没注意,这些他一抬头,就看到宫健大伯娘虽然嘴上说着她没有当,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高高翘起的嘴角,满脸的红光又是什么意思?这婆娘在搞什么鬼,难道说他真的又想办法,为家里多拿了两个钱回来?
此时宫健大伯倒不着急了,他觉得自己刚才着急的模样,有失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当然,这笔账他是记在了宫健大伯娘的头上,要不是这婆娘没事说话留半分,怎么会搞得自己刚才那副着急上火的样子?这都要怪眼前这个蠢婆娘,他倒要看看,这婆娘嘴里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而一旁宫健大伯娘一直在关注着自家男人,看到宫健大伯原本还很着急,但突然一下子就变得稳重,不在意这件事情的样子,宫健大伯娘心里却有些着急了。
第641章 怪异
宫健大伯娘不知道是什么引起自家男人的这种变化,但是本能的,她就知道,事情要往坏的方面发展了,所以她得赶快把这件事情结束,趁自家男人还没有想那么多的时候,把这件事盖棺定论。
所以宫健大伯娘立刻,掏出怀里的荷包,从里面倒出六十文钱,还有那张当铺开出来的当票。并且只用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我看那当铺掌柜的说五十文钱,就知道他还没有听说过田记掌柜的,给这把菜刀开过价了。所以我死缠烂打的,让他又涨了十文,当然,那菜刀就得要死当了。但我想着,家里反正还有那把旧菜刀,所以也就同意了。这就是当回来的六十文钱,还有当铺的当票。”
原本宫健大伯娘可没有想过,这么乖乖的把自己的底儿全都交出去。她本想着,那当票拿回来之后,自己找个时间撕掉不要让人看到。而交给自家男人的钱数,就是她可以控制的了。即使是只留给自己一两个铜板,那也都是她的私房钱不是。
但当她看了自家男人,刚才突变的表情,此时宫健大伯娘心里没底,所以她才改变原本的算计,乖乖的把所有的钱财,包括当票一股脑的交了上去。
而当宫健大伯看到从荷包里滚出来的那六十文钱,以及旁边的当票,他忙拿起当票仔细的看了起来,发现它上面的确写的清楚,一把菜刀死当,当了六十元钱。他立刻数了数旁边的铜板,发现一个字不少,这才心情又转好了起来。
虽说一想到这把菜刀是用三百文买的,他就一阵阵的心疼,可是,再联想到如果不当给当铺,那菜刀也只能值二十文钱的价格。宫健大伯也只能勉强接受,眼前这六十文钱的收入了。
宫健大伯忙把那六十文钱都收在荷包里,小心翼翼的爬到自己藏钱的地方,把那个小木盒子拿出来,把那六十文钱仔仔细细的,放回盒子里,然后,把那木匣上了锁之后,又把木匣放回所藏的墙壁里。
一转头,宫健大伯才发现,自己的这番动作,居然都忘了背着宫健大伯娘。他在心里有些懊恼,自己刚才有些见到铜钱,就忘记其他了,第一反应就是赶快把这些,好不容易回来的六十文钱仔细收好,却根本忘记了自己这个蠢婆娘,还直愣愣的戳在这里。
当然不会觉得自己不好,自我检讨,怎么这么不小心,反而是责怪宫健大伯娘没有眼色,自己都要收钱了,怎么这婆娘也不知道躲避一下。
但现实已经发生,他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恶声恶气的对着宫健大伯娘嘱咐道:“行了,这件事就算是这样。不管怎么说,我可是给你三百文钱,结果你费了两天时间,就把这三百文钱败成了六十文。要不说你这个败家娘们儿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次的事情你没有办好,还有上次耀祖所以能够把那三亩水田卖出去,也是你的功劳。这已经是两次了,别让我发现你再犯第三次错,否则,我也不打你,也不骂你,你就收拾包袱,回你娘家就得了。”
宫健大伯这番话算是一记重锤,敲打在了宫健大伯娘的心里。她刚刚心里那一点点的窃喜,庆幸自己又躲过一劫的心情,立刻荡然无存。
自家男人哪是会轻轻放过自己的人呢?你看他的心里记得门儿清呢。上次的事情加这次的事情,自己已经是犯了两次错误,在他心里,如果再犯第三次,听他这口气,是要把自己休了,赶回娘家去。自己跟他过了这几十年的日子,给他生儿育女,照顾他起居,这些都是白瞎的。
就在宫健大伯娘酝酿着情绪,想要哭闹一番,再怎样,也不能让宫健大伯这么轻易的就给自己定了两次的罪过。可还不等她开场呢,门外却传来了宫耀祖不耐烦的催促声:“爹娘,今天的晚饭怎么还没有做好啊?”
听到儿子的询问,宫健大伯娘这才想起来,自己回来已经够晚的了,而刚才自己夫妻两人一直在屋里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忘记晚饭这回事了。眼看着外面都已经漆黑一片了,却还没有能够,做好晚饭,可不让儿子挨饿了,这可不成哎。
宫健大伯娘连忙站起身来,快步就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嘴里一边还在答应着:“儿啊,耀祖,娘马上就去做。不要急啊,马上,马上一会儿就给你端到屋里去。”
而一听了宫健大伯娘答应那一声的时候,宫耀祖已经转身要往自己房间里走去了。他现在浑身还疼,要不是饿得实在厉害,他也不可能主动走出房间,来催吃晚饭的问题。
由于宫耀祖的这一番打岔,宫健大伯和大伯娘两人的矛盾,倒好像一下子揭过去了一般,三人又如同往日一样,吃了晚饭之后,早早的各自休息了。要不怎么说,孩子就是夫妻俩的纽带呢。
接下来的日子,宫健大伯家是比较安静的。毕竟,宫健大伯脚部受伤,又因为缺医少药的,伤势恢复得很是缓慢,所以他一直在家里养病,根本就没有到村里去转悠。而宫耀祖呢,更是因为浑身和脸上的伤痕,根本就没有办法见人,所以一直在家里窝着。这一家人,反而倒是只有宫健大伯娘,偶尔的能够去村子里溜达溜达,串串门,传传小话。
而在这期间,宫健大伯娘发现,有些奇怪。原本几个和自己谈得来的几个好姐妹,往往当她们聊得正欢的时候,自己走过去,那几人却又都齐齐的闭上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而当她开口询问的时候,那几人又纷纷表示,没有其他的事情。
而渐渐的,在宫健大伯娘在村中行走的时候,偶尔也能看到有些人,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她。可每每当她望回去的时候,那人却又赶快的转移了目光。
第642章 串门
这些反常,都让宫健大伯娘感到很是奇怪,她仔细回想了这段时间,觉得除了宫健家那件事儿,这家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是宫健那件事情不是大家都已经挑明了吗?自己家的话,也变得很是圆满。他们应该不会发现其中有什么端倪。
不管怎样,宫健大伯娘总觉得心中有一些忐忑。但这话她又不好跟宫健大伯谈论,毕竟她也没有抓到什么,真正人家议论他们家的话柄,这种,只能靠自己感觉,没有确定证据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家男人开口。
但很快,宫健大伯娘的疑虑,很快就被她的好姐妹刘寡妇解决了。这一天刘寡妇难得的,又上门来找宫健大伯娘聊天了。由于宫健大伯还在屋子里养伤,所以这两人直接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坐下来闲谈。
两人坐下后,首先开口的是宫健大伯娘,“这段日子,你怎么也没来找我聊天儿呢?可是把我给想坏了。”
她这话可不是一般的客气,今天确实带了一些真心的。毕竟她最近总觉得村里人看自家的目光,有些怪怪的,自己又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这不是,还要向这个消息灵通的好姐妹打听打听才是。可不,今天她就自己送上门来,还真是雪中送炭呢。
而刘寡妇听了宫健大伯娘这番话,也只是拿帕子掩了嘴角,随意的笑了两声,这才说道:“唉,那不是因为你上次托我的事情,我没办好,所以有些没脸出现在大姐你面前吗?”
她的话让宫健大伯娘一愣,此时她才慢慢回忆起,自己之前好像的确拜托刘寡妇去打听一件事情。是什么事情来着?哦,对了,那时候,自己一家子都不知道宫健家的底戏,也是自家实在没办法,自己是嘱托刘寡妇去打听一下,宫健家离开时候的场景。
可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早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去了,此时听到刘寡妇又提起这件事,宫健大伯娘也有些讪讪的开口:“那,哪算是你没办好啊。这事儿,村长不是当着大家的面就说开了。我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没有去找你。”
本来听说宫殿健家是已经搬走的,这件事情村长是当着很多人的面直接说出来的。宫健大伯夫妻俩更是直接就在现场,他们自然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她却是忘记自己,之前还嘱托刘寡妇去打听这件事。难道这人现在提起来,是在责怪自己,自己知道事情缘由之后,也没有跟她打个招呼,让她不要费劲打听了。今天这人这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成。
对于这一点,宫健大伯娘确实想多了,刘寡妇也只是为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来找宫健大伯娘聊闲话,随意的扯个借口罢了。
宫健大伯娘让她去打听,宫健家离开的事情。这件事本来她还记得,还可还没等她施展开去打听。她就听到村里人说起,村长在宫健家说的那番话。她也就知道了,宫健家的确是已经彻底的搬离了村里。
而同时,刘寡妇也打听了,宫健大伯夫妻俩当时就在现场,所以她很清楚,那两人拜托自己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了。
这要不是最近又听到有关宫健大伯他们家的事情,刘寡妇还真是要把这件事给忘了。而今天,她之所以再次来找宫健大伯娘,也只是想证实一下,最近村子里的那些谣言罢了。
刘寡妇当然不会大喇喇的直接说:哎,你听说了吗?村里最近在关于你的事情。那她的智商和情商基本上就已经降到宫健大伯娘一个水平了。所以她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而对于来宫健大伯娘家里来找她聊天这件事,刘寡妇觉得,还不如等到宫健大伯娘到自己家里,和她闲扯呢。毕竟在自己家里,她还是大方的会招呼一壶茶的,而到了宫健大伯家,连这基本的待遇都没有。两人干坐着,就像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引出自己心中的疑问时,现场就有些尴尬了。
只要不是因为宫健大伯娘这一段时间里,因为要照顾家里的两个病人,不能够离家里时间太长。在加上刘寡妇家,离他们家实在是太远了,一来一回很浪费时间,所以宫健大伯娘这才有一段日子,没有登过刘寡妇家的门了。
而刘寡妇又因为好奇心过重,她急于想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否则也不会自己送上门来。只能说机缘巧合下这两人,在一起有些尴尬的,不知说些什么好,最终还是宫健大伯娘开口了。
“那,那件事,我这不是家里的后来也出了一件事儿吗?再说了,我们当家的伤了脚,小儿子身体也不太顺畅,所以这段时间,我没来得及去通知你。那有关宫健他们家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
提起宫健家也是一个好的话题,刘寡妇立刻说道:“我也是没有想到,宫健家居然就那么,悄没声息的就从村子里搬走了。那天你跟我提起,要打听这件事儿的时候,我还跟你保证,一定把这事打听清楚。这要不是后来村长直接开口,把事实说出来,我估计我再怎么使劲,也打听不出来这家人已经搬离了。”
听着刘寡妇的话音,宫健大伯娘心里也有些高兴了。她就说嘛,刘寡妇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怎么自己就因为少给她捎了一句话,还能找上门来问她的责任不成。看来今天自己这个好姐妹,还是找自己聊天的。
于是宫健大伯娘附和着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们家居然这么厉害,居然当机立断的就搬离了村子。也不知这家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故土难离,老辈人的话都说的好好的,可他们的好一点情面都不讲,搬走了,就连我们这,当大伯大伯娘的,都一点消息没有透露过。”
第643章 询问
刘寡妇在心里暗想,宫健这一家人要搬走了,即使跟别人透露这个消息,也不会跟你们这一家人透露。毕竟你们俩家的关系,虽说不到水火不容,可是,两边也是互不搭理的。怎么现在这时候,就想起自己还是人家大伯大伯娘了,但是你下手占便宜的时候,也没见过你能想过自己长辈身份的。
但嘴上刘寡妇却是附和的说道:“是呀,他们这家人在这一点上的确是做的不到位。说起来也真是的,搬走这么点大事儿,居然村里没有几个人知道。这要不是老村长说出来,大家都还蒙在鼓里呢。”
既然已经说起这个话题,刘寡妇干脆就往自己想知道那方面引去:“哎,大姐,我怎么听说,那天在宫家院子里,还发现了你家的菜刀呢?”
一听到刘寡妇说起这个,宫健大伯娘那一刻就警惕了起来。她那天就是因为怕大家追问,自己家的菜刀怎么会跑到宫健家里去的,所以拿到菜刀之后,她早早的趁一个不注意就偷偷的跑了。
可没想到,今天上门的刘寡妇居然再次提出个这个问题。但是不管怎样,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咬牙说着她之前说的那个理由:“那还不是过年的时候,那时候宫家那个小丫头,也就是月儿丫头跑到我家来说是,她们家里的菜刀不够用,想要借我们家的菜刀用。
我那时候,也是一心软就把菜刀借给她了,可谁知道,这一去就不回头呢。他家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又总是没有人,我每次去敲门都是那把铁将军把门。没办法,我这才四处打听他家到底是怎么走的。就是想要,知道他家什么时候回来,想要拿回我那家那把菜刀。
这要不是你,我都不会直接说出来的。毕竟说想拿回我家那把菜刀,让人觉得那么小家子气,所以我也就没提起这件事儿。“
原本只是随意说出的那个借口,此时,宫健大伯娘再次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更是丰满了一些。只听她刚才的那一番话语,仿佛就像真的一样。但是坐在她对面的刘寡妇,却是一句话都没有相信的。
她还不了解宫健大伯娘这个人,这人从来都是眼睛只看着眼前的东西,她家的东西就是一根草,别人也别想借去。就更甭提哪家只有一把,每天都要在用的菜刀了。她怎么可能借给别人,更甭提跟,是借给她们家关系那么差的宫月了。
但表面上,她还是装出一副很是信服的样子,还是感同身受的说道:“可不是嘛,他们家人做这件事儿也太不地道了。哎,这可是好几个月的时间呢,大姐,这几个月时间你家都没有菜刀用,你们可是怎么做饭的呀?你咋不说,这小孩子做事就是不靠谱,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呢?他们直接借走了不还,可谁知他家就这样一去不回了,要不是那把菜刀还留在他们家里,那大姐,你这回可就是亏大了呀。”
听刘寡妇这么一说,宫健大伯娘有些心虚,只能在旁边暗暗的胡乱的点着头。可是刘寡妇却没有想这样轻易的放过她,再次开口问道:“大姐,你还真是不容易呢。你就说说这几个月,你怎么做的饭呀?哎哟,我现在想起来也是要替你发愁的。”
刘寡妇说的是真情流露,一脸的纠结,仿佛她是在开动所有的脑筋,为宫健大伯娘每天做饭的问题而苦恼着。而那边听她这样说的宫健大伯娘却是满心的忐忑。她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谁家被借走了几个月的菜刀,还能相安无事,这都几个月的时间,也没闹出多大的动静。在村子里,还真没有这样的人家,即使有,也不可能是自己家里这一家人。
宫健大伯娘也明白,不能装的太过,否则,这不是现成的把柄送到别人手里吗?但她总不能把实话说出去吧,那样子的话,他们一家在村里是没法待了。
那边刘寡妇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等着自己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此时,宫健大伯娘在心里开始把刘寡妇这人,给骂了个底儿掉。这多嘴的寡妇,要不怎么说没人喜欢呢?她公婆都嫌弃的要死。到死也要拦着这寡妇再嫁,可见,早是把这人看清楚了,就不想让她再祸害其他人去。就她这张嘴,怎么就这么不饶人呢。
现在宫健大伯娘一点都不觉得,她这个好姐妹上门是来找她聊天,说闲话的,这人就是上门来找麻烦的嘛。这人怎么就抓着这件事不放了?自己家里是不是几个月来,一直没有菜刀怎么做饭,这个问题至于的她这么感兴趣吗?
可是即使宫健大伯娘几次想转话题,又都被刘寡妇三言两语挡回来,再次提出这样的疑问。宫健大伯娘也算是明白了,这刘寡妇今天是一定要搞清楚这个事情,搞不清楚,她就跟自己耗上了。此时宫健大伯娘心里万分的着急,该怎么样想出个办法来,把之前的谎话圆过去呢?就在她心里十分着急之时,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宫健大伯娘立刻站起身来,和刘寡妇交代了一声:“哎,我得去看看我们当家的,你先等会儿啊。”说着,也不等刘寡妇说话,宫健大伯娘立刻转身就朝着里屋走去,她身后仿佛是有什么恶狗追着她一般,速度快得都没等刘寡妇答应呢,身影已经消失了。
一进屋,宫健大伯娘立刻赶到了宫殿健大伯的床边,看着自家男人,就焦急的说道:“哎呀,当家的,这可怎么办呢?这多嘴的刘寡妇今天堵上门来,她非要弄清楚,这几个月的时间,咱家没菜刀可是怎么做饭的,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他呀。”
但宫健大伯却没有直接理睬自己这个婆娘的问题,反而开口询问道:“我问你,最近你在村子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有没有听到其他人在谈论咱们家?”
第644章 堵心
“议论咱们家?”宫健大伯娘一边陷入沉思,一边无意识的重复着自家男人的问话,片刻之后,她才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村里人倒是没有什么人,在谈论咱们家这事啊。至少我是没有听到过。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这几天我老觉得,村里有些人看向我的目光有点怪。”
原本宫健大伯娘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只是刚才听到男人突然问起,有关村里人讨论他们家的事情,她也就没有多想,直接就把这种感觉说了出来。可说完之后,她又有些懊恼了。自己这不是小题大做了吧,不知自家男人会不会又生气,训斥自己一顿?
可让宫健大伯娘感到意外的是,宫健大伯并没有,因为她这种疑似多心的想法而生气,反而是点了点头,然后更为仔细的询问:“你说那些人的眼光有些怪,那你到仔细描述一下,他们看向你的眼神哪里怪了?”
根本没有想到自家男人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但宫健大伯娘却也只是愣一下,立刻就开始说道:“怎么怪呢,就是总觉得他们有些什么话要说,但是看到我就不说了,眼神满满的都是一种怀疑还有躲闪,反正我就这么觉得的。”
而听到她的回答,那边宫健大伯却仿佛陷入了深思。而看到自家男人不说话了,宫健大伯娘却有些着急了,“当家的,你倒是说说,外面的刘寡妇还等着我回答呢。我该怎么说她呀?哎,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应该什么也不说,拿了菜刀就走。也好过像现在这样,说出什么宫健他们家来咱家借菜刀,还几个月不还,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了。现在估计我再这么说,刘寡妇肯定不会相信。”
而那边宫健大伯仿佛也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他转头看着还在寻求自己帮助的婆娘,他思量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你就这样回答她,就说家里菜刀的确是几个月前就借给宫健家了,但是好在,家里因为那把旧菜刀已经豁了口了,所以原本就打算买一把新菜刀回来使用。那时候是拿把旧菜刀借给宫健他们家了,你就托你娘家的哥哥嫂子,帮你在镇上带了一把新菜刀回来用。”
没想到自己难为了这么久的问题,自家男人就这样轻松的解决了。宫健大伯娘一拍胸脯,“对呀,我就这样说。她总不能跑到厨房去翻看,咱家到底有几把菜刀吧。”说完,她转身就朝屋外走去。
留在屋里的宫健大伯看着,自家婆娘转身离开的背影,眼神有些深沉。
不管怎样,宫健大伯娘一回到院子里,又坐在了刘寡妇的对面。可还不等她说话呢,刘寡妇就关心的问道:“哎呀,我说大姐当家的这是没事儿吧?怎么,几个月没见,反而病得更重了。”
你才病重了,你一家人都病重呢,哦,对了,你家人也就你一个人。宫健大伯娘虽然很不乐意听到,刘寡妇说自家男人居然又病重了这种话,但面上她也只能忍住自己的气愤。
她这才开口说:“呀,也没啥事儿。你大哥,他就是脚踝处扭伤了一下,养了这些天也差不多了。刚才,刚才那不过是他喝水呛着了,没有什么大事儿。”
“哦,原来只是喝水呛着了。我听刚才那一阵咳嗽,还很是急促,原本还有些担心呢,听你这样一说,我才放下心来。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几个月来,你家到底是怎么做饭的?这谁家要离了菜刀,可是没法儿做饭了。大姐,你可要教教我,你是怎么做的呀?”
而再次看到刘寡妇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宫健大伯娘现在却没有刚才那么忐忑的心情了,她瞟了一眼刘寡妇,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有什么的?我告诉你啊,我家那把老的菜刀原本就已经豁了三个口了,用起来本就不好使,我早就有心要把这菜刀换掉了。
当时宫月那小丫头来借的时候,我就顺手把那把旧菜刀借给她了。第二天我就给我娘家哥哥嫂子捎信,让他们给我带把新的菜刀过来。你也知道,这家里头离不开我,再加上那时候过年,哪家都很忙,所以,我这才是让娘家哥哥嫂子帮我跑了这一趟。”
刘寡妇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费劲半天,结果听到的内部消息,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简单解释。人家借出那把菜刀之后,又买了一把新的,自然不用担心这几个月来做饭的问题。再想想,宫健大伯娘说的有理有据,新年那会儿可不是嘛,她娘家哥哥嫂子可是来他家好几次的。
再想想现在村子里,对于这一家的传闻,刘寡妇觉得有些失望。她没想到,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居然是如此简单,而又很是合理。听到这种内部消息,还不如像村子里那些人胡乱传的哪样,更吸引人呢。但不管怎么样,她也算是认可了宫健大伯娘的这个回答。
转念一想,刘寡妇有些高兴,毕竟,宫健大伯娘和她这几年来姐妹相称,关系也还算不错。她也不希望与自己脾气这么对头的人家,还做出那种事。
好了,现在她倒可以放下心来,同时还可以在外面,为他们家辩解几分,毕竟自己这也算是拿到了第一手资料。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刘寡妇立刻起身嘴里忙不迭的告辞:“行了,大姐,我看你家里也挺忙的,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下次有时间咱们再聊,有机会,你也去我那里坐坐。”
这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刘寡妇才不会上门呢,这么老半天了,连一杯水都没有,干在这里聊,她早就渴得不得了了,还是赶快走吧。
在那边宫健大伯娘也没有真的实诚的挽留刘寡妇,她现在还有些糊涂呢,不知这刘寡妇上门,一直非缠着自己,要问清楚宫健家借菜刀的事情。
第645章 解说
到底是为了什么?再加上刚才自己男人,故意把自己招回屋子里,又给自己编了一套圆满的谎话,让自己糊弄其他人。这些事情她都没有闹的太懂,于是她也只是象征性的挽留了两句,就随着刘寡妇起身一起向院外走去,把她送出了大门。
一等刘寡妇走出门,宫健大伯娘立刻返身回到屋里,一进屋她就赶快开口问道:“当家的,你刚才让我那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宫健大伯娘觉得自己如果有什么事情不明白了,那么回家问问她家男人肯定能够搞得一清二楚。在这些事情上她还真是自叹不如,自家男人不管是想法,还是反应力也比自己强很多。现在她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就等着自己这位当家的给自己解惑呢。
而听到宫健大伯娘的问话,宫健大伯那边也仿佛是确定了某件事情。他也不忙回答宫健大伯娘的问话,反问了一句:“刘寡妇这是走了?”
宫健大伯娘立刻点点头,“是啊,刚刚走了。我听你的,就按你说的把那套话说完之后,她立刻拍拍屁股就走了。”
坐在床上的宫健大伯,微微的点了下头,然后转头看向宫健大伯娘,这才开口说道:“你知道,这刘寡妇她今天上门来为的是什么吗?”
宫健大伯娘有些奇怪,这刘寡妇上门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跟自己聊天扯闲话来的,可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是啊,今天,这刘寡妇上门目的性很强啊,她一直抓着宫健家借着自家菜刀这件事情和自己聊,左一句右一句,就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儿,宫健大伯娘有些意识到不对了,她凑过去低声询问宫健大伯:“当家的,你是说她怀疑咱们家菜刀,怎么会在宫健家这件事情?”
看到宫健大伯娘终于反应过味儿来了,宫健大伯这才恩了一声,然后转头专注的看着宫健大伯娘,“现在你倒说说,那天你拿回菜刀的时候,有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啊?”
一听自家男人这样问过,宫健大伯娘有些迟疑了,她之前跟自家男人汇报的时候,也不过是说了自己在宫健家拿回菜刀的那个借口,都没有仔细叙述周围人的反应。此时听到宫健大伯这样一问,她有些心虚了。
宫健大伯娘半低下头思考了半天,像是回忆当时的场景,片刻之后,她才缓慢的开口说道:“那,那个,当家的,其实,我拿到菜刀之后,很是着急家里的情况,毕竟你和耀祖俩人,一个个的身上都有伤,所以我没顾得上后面那些人的反应,直接就拿的菜刀,直接就回家了。”
这当然是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其实宫健大伯娘那时候,就觉得自己扯的那个借口漏洞百出,挡不住别人的仔细猜想,所以她拿菜刀之后,也顾不上别的,赶快就趁人不注意溜回了家里,就怕别人抓着这件事再仔细询问,到那时她也就真的编不下去了。
而由于某种原因,宫健大伯娘又心虚,害怕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家男人,所以随意编了个理由。现在,自家男人问起了当时仔细的情况,实在没办法了,她只能再次找借口糊弄过去。
而等她说完那句话,半天之后也没见宫健大伯有什么反应。等半天没反应,宫健大伯娘这才抬起头,发现自家男人正在思考问题。
此时,她也有些反应过味儿来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当家的,你是说,村里有人怀疑,咱们家这把菜刀不是像我所说的那样,几个月前就借给宫健家了。那,那他们会不会猜到,咱们偷偷进了宫健家呢?”
也不怪宫健大伯娘会这样问,毕竟自家的菜刀跑到人家家里,那户人家又是好几个月根本就没有人了,任谁去仔细琢磨,也会琢磨出这里的蹊跷来。
而听了她的这一番问话,宫健大伯冷哼了一声,邪瞟了宫健大伯娘一眼,这才开口说道:“所以我才问你,最近村子里有没有关于咱们家的什么留言?你虽然说没有听到,可是你也说了,村子里有些人看你的目光有些奇怪。这就说明,村子里肯定流传着你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情肯定是关乎咱们家的事。”
讲到这儿,宫健大伯突然叹了一口气,“哎,这次的事情也是,咱们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谁知道结果,是那家家里空无一物,咱们什么也没捞到不说,我这脚踝受伤了,耀祖也是一身的伤,真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不同于宫健大伯的失落,宫健大伯娘那边却有些着急了:“哎,当家的,你先别急说这事儿啊,你倒是想想村里的事,这要是有人猜出咱们家干了什么事儿,那以后咱们可怎么在村子里立足啊?”
最近出门的只有宫健大伯娘一个人,一联想到,如果以后出门,每个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那么的怪异。宫健大伯娘觉得自己都没有办法,在村子里待下去了。
再说,如果自家的名声坏到那种程度,那村子里谁还愿意和他们家来往呢?那她平时又找谁去聊天儿,说闲话呢?
当然,此时宫健大伯娘还没有把这件事情联想到,会影响自己小儿子的仕途上,如果她意识到这一点的话,估计她现在就不是焦急的问话,而是要上蹿下跳的闹腾了。
即使宫健大伯娘在一边着急到了极点,但那边宫健大伯却是一点都不急切。看他不着急的样子,宫健大伯娘更是急了。她上前一步,抓着宫健大伯的衣袖,就要让他想个办法出来,怎样才能够不让村子里的人,真的确定他们家干出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被她磨得实在受不了了,宫健大伯一甩衣袖,甩开宫健大伯娘的手,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行了,你别急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第646章 伤愈
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宫健大伯娘一下子彻底糊涂了,“当家的,你这是怎么说呢?刘寡妇这明显就是故意上门来,直接来探听消息的。你怎么说,这件事情反而是过去了呢?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让你说的都糊涂了。”
宫健大伯娘的反应,让宫健大伯很是不满,这个蠢婆娘怎么这么笨?他斜瞟了宫健大伯娘一眼,这才开口说道:“你这还不明白?你看今天,这刘寡妇今天上门,就是为了这件事。现在,你给了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凭她那张嘴,都不用你出门给自己解释清楚,你看吧,下次你出门就不会再有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你了。”
宫健大伯娘一愣,她没想到今天这刘寡妇上门,反而成了一件好事。想想也是,自己当家给自己编出来的那个理由,也真是无可挑剔。毕竟那些人也不可能,冲到自己家里来,检查自己家里的菜刀到底是新是旧。
而不论是时间,还有当时自己娘家哥哥嫂子上门的事情也都对的上。一想到这儿,宫健大伯娘立刻心里乐开了花。她一屁股坐在了宫健大伯的旁边,满脸笑意的说道:“嘿嘿,这还真是这样。当家的,要不说,还是你聪明。这一下,刘寡妇可得给咱们好好宣传一下,咱们身上的嫌疑,也就一下子被洗头清楚了。”
看他自己这个蠢婆娘如此开心,宫健大伯都没有什么反应,他原本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得有多么重要,毕竟自己说到底,并没有从宫健家里拿到一分一毫。这件事就是捅破天,被人知道了,也不过是被村里人念叨几句罢了。
那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大家也是清楚的。当然,宫健大伯之所以费心的,特意编个谎言把这件事情圆过去,主要还是为了自己小儿子,以后当官之后,不要被别人抓到把柄。
这要不是为了最后这一点,宫健大伯都不会费心,去想个圆满的解决方法。毕竟自家里人的脸皮都很厚,被人那样异样的看几眼,也不会少一块肉。
他现在心里琢磨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怎么才能,让耀祖一天回到镇上,也好早一点能够找到宫健家里,现在住在哪里?好方便自己这夫妻俩人贴上去占些便宜。
现在他是相信自己儿子所说的,宫健这后生的确是有本事,起码在挣钱方面,要比其他人强上不少。就看他这短短两年时间,就把自己的家经营得这么好,也不知这段时间内,这小子到底捞了多少钱财回去。如果,不是他们家钱多到一定程度的话,这一家人怎么会想到,把家从村子里搬走呢?
想到这里,宫健大伯更是坚定了一定要贴紧宫健一家,以达到改善自己生活的目标。他现在是更加认可,耀祖给自己提的那个建议。觉得自己小儿子的确是有想法,看得远,知道用这种方法为自家谋利。
但不管怎样,这件事情的前提,那就是,要知道宫健他们一家人现在在哪里。所以宫健大伯现在是万分希望,自己小儿子身上的伤能够早日好起来,好让他早点能够回到镇上去。
是的,现在宫健大伯也不在意,自己所定的那个所谓的三个月之期了。他心里巴不得,自己小儿子能够早日回到镇上去,从而能够早一天得到宫健一家的行踪。现在在他心里,这件事情要比把小儿子关在家里,关满三个月,板板耀祖的性子更为重要。
但即使宫耀祖现在是没人看着,需要他在书桌前装蒜,现在他每天只要吃吃喝喝之后,就是躺在床上养伤了,但他身上的伤也要有一个恢复的过程。宫耀祖的心里也急呀,难得自己老爹松嘴,不要求自己非要在家里待满三个月了,可是自己身上的伤势又不允许自己出门。
这样的情况,宫耀祖心里更是焦急不已,他巴不得自己能够早一点回到镇上,和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逍遥自在去。
更何况,宫耀祖还急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早点去赌房里过把瘾,这几个月来,可是把他给憋坏了。
可是眼看这三个月之期,也已经早早到了,宫耀祖身上的伤却还没有好干净。他脸上的伤,倒是好的差不多了,虽还有一些地方会痛,但大面上是看不出伤痕了。宫耀祖心里也开始挣扎了,虽然身上很有些疼,可是他更想回到镇上逍遥自在。
于是这一天早晨,宫耀祖吃完早饭之后,迫不及待的就来到了自家爹娘的房间,他爹现在还在床上,脚上的伤居然还没有好。
但这并不是宫耀祖来找他的原因,一见面,他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开口说道:“爹,我身上的伤差不多了,我看我还是早一点回到镇上去吧。”
宫健大伯早就有这种想法,他期盼着自己儿子能够早点回到镇上,快一点找到宫健家的新地址,也方便自己夫妻两人去投奔。
所以听到小儿子这样一说,宫健大伯心里是很高兴的,但面上他还是又嘱咐了两句:“耀祖啊,你身上的伤怎么样啊?这样是没有好利了,你再休养两天。”
但宫耀祖却是等不及了,他立刻开口说道:“爹,我没事儿的,身上的伤都好多了。剩下来的,我慢慢养就是了。再说了,我不过是去私塾里读书,又不去干什么体力活,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听儿子直言,他身上的伤并没有完全好利落。宫健大伯娘在旁边,急切的开口了:“耀祖啊,你还是在家里把伤养好了再走吧。要不你身上有伤,我们在家里也不放心啊。”
虽然不满意自家婆娘在旁边插话,耽误自己让小儿子去镇上找宫健一家的计划,但毕竟是关系到小儿子的身体,宫健大伯倒不好显得过于的急功近利,于是他只能勉强的点点头,附和者说道:“是啊,耀祖,你就养好伤再去镇上吧。”
第647章 离家前
而那边,宫耀祖听到宫健大伯娘这样关心的话语,他却心里冒火,对着宫健大伯急切的说道:“爹,我没大事儿了,现在我还是赶快回到镇上去。等有了消息,我也好早一点通知你们。”说完他还一边向着宫健大伯眨了眨眼睛。
宫健大伯当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小儿子想要表达的意思,于是,他忙点头应是:“好,那既然你说没问题,那你明天就去镇上吧。我在家等你的消息。”
看到旁边宫健大伯娘又要开口插话,宫健大伯把脸一板,扭头训斥宫健大伯娘:“行了,你这个婆娘少插嘴。你不知道,现在耀祖的学业为重嘛,你在家里这样拖累他,你想他什么时候考出去,再当官啊。自古就是慈母多败儿,你个妇道人家,不懂就不要说话。”
听到自家男人在发话了,宫健大伯娘也不敢轻易再插话了。她只是在旁边静静的,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她心里在担心着小儿子身上的那些伤,很是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乖乖的在家里把伤养好了再出门,这样也能让自己放心。
但是她这一番慈母心,却完全没有传达到宫耀祖那里,此时宫耀祖正在高兴呢,完全顾不上自己娘亲。他终于听到他爹说出解禁的话语了,明天,明天他就可以天高任鸟飞了。
所以宫耀祖完全没注意,宫健大伯娘那有些急切的关心望着自己,他反而再一次抬头看向宫健大伯,有些迟疑的开口说道:“嗯,爹,那个,我这次去镇上也需要一些赢钱傍身。毕竟几个月都没有在学堂了,我和同窗们也要有些交际,联络一下感情。”
说完,宫耀祖就热切的盯着宫健大伯不放,而宫健大伯也听到自家儿子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心里也是认同的,毕竟,要打听消息,怎么也得给人家些好处才可以。耀祖也说了,那家人肯定对他防备的紧,所以他不能出面,只能拜托别人去跟踪宫羽那小子,所以肯定是要花费些赢钱的。
不管宫健大伯心里怎样赞同,但他只要一想到,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到,任何好处都没有到手的情况下,又要往外掏银子,他可不是感到十分的肉疼嘛。但在小儿子热切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迟疑的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给你准备好。”
看到自家父亲领会了自己的意图,并答应给自己一些钱财,宫耀祖一下子是彻底在心里乐开了花。有了这些钱,他还发愁什么,有了去赌房的资本,那就有翻本的可能,一想到这一点,宫耀祖觉得,就连的身上那点伤也不算疼了。他兴冲冲的就离开了父母的房间,回屋再好好补个眠,明天好有精神奕奕的去赌坊,大展身手一番。
等到宫耀祖一离开房间,宫健大伯立刻用了个理由,把宫健大伯娘也赶出了屋子。然后,他就小心翼翼的从藏着钱匣子的那个地方,把那个小木匣子拿了出来。打开小匣子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数了数里面散碎的银两,拿出一块大概有五两的银子。
宫健大伯又心疼的在手里转了半天,最终又把那块银子放回了匣子里,挑了一块更小的,大概也就只有一两多的银子放在了外面。做完这些,他这才小心翼翼的再次把小匣子锁好又藏了起来。
宫健大伯掏出个荷包,把那块一两多的银子,仔细的放到荷包里,然后揣到了怀里。现在这块银子,也只能再跟自己一天的时间了,等明天的时候,估计这块银子就不再属于他的了。
宫健大伯揣着银子,心里却是十分的心疼。真舍不得呀,可是,一想到自己小儿子说过的那番话,宫健大伯也只能咬牙忍了。现在舍不得银子,那自己今后的好日子更是没有盼头了。
由于自己小儿子明天就要走,所以宫健大伯娘中午的午饭,做得比平日更为丰盛一些。她很难得的,炒了一盘鸡蛋。当然,这盘鸡蛋她播出大半给了自己小儿子,留下一些给自家男人。吃饭的时候,她自己是一口也没有吃到。
宫健大伯娘也习惯了这一点,并没有任何的抱怨,反而在吃饭的时候有些埋怨的跟宫健大伯说道:“当家的,你怎么能让耀祖这么早就走呢?他身上,还有些青黑的印子呢。我昨天给他上药的时候还看见,根本就没有好全呢。怎么,不让他在家里多养几天?这要是去了私塾,谁给他上药啊。”
嘴里吃着饭,耳朵里听着宫健大伯娘的唠叨,宫健大伯却纹丝不动,心里还有些嗤笑,这个蠢婆娘懂什么?耀祖能够早一点回到镇上,早一点找到宫健家,自己家里也能早一天过上好日子。这婆娘就是眼皮子浅,只看到眼前的这一丢丢。
儿子身上的伤,他能不关心吗?但是一个大小子,那么点伤,养了半个多月了,还能有什么问题吗?此时他倒是忘记了,自己脚踝不过是扭伤,养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没见她宣布自己脚踝好了,下地去活动。
这顿饭,充斥着宫健大伯娘的抱怨,宫健大伯那边却是一个字没有说。所以吃完了收拾碗筷的时候,宫健大伯娘也算知道了自家男人的态度。没有办法,她洗完碗筷之后,擦擦手,干脆来到儿子的房间。
看到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儿子,宫健大伯娘细心地走到床边,给儿子盖好被子,看着儿子沉睡的脸,宫健大伯娘满是爱怜的注视了片刻,这才转身开始给儿子准备行囊。
明天一早,宫耀祖就要离开家去镇上,私塾里读书了。宫健大伯娘趁着这个时间,给她儿子收拾衣物打理行装。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宫耀祖背着自己娘亲给他打好的包袱,就来到了宫健大伯的面前。他并没有一进门就提起昨天要钱的事情。
第648章 离家
宫耀祖进门之后,首先是对着宫健大伯先行了一个大礼,这才说道:“爹,儿子不孝,不能在家里尽孝。今天我就要去镇上继续读书,还希望您在家里多保重身体。”
见到小儿子向自己行礼,又是一副温文尔雅模样的宫耀祖,宫健大伯心里是万分满意的,就看他脸上露出的真挚笑容就可以明了。
宫健大伯忙伸手虚扶起小儿子,开口说道:“好,行了行了,你好好读书,就是对我最大的尽孝了。”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那个,已经带着他的体温的荷包,伸手递给宫耀祖,“儿啊,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不同往日。这些钱你要仔细花,好钢用到刀刃上,记得有消息,赶快给爹娘回来送信。”
宫耀祖上只是一把就接过荷包,在手上一掂,他也就知道荷包里大概有多少钱了。心里满是不乐意,他爹是越来越小气了,才给这么点钱,让自己在镇上该怎么混啊,这要是到了赌场,连玩几把的钱财都不够。但面上,他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对宫健大伯所说的话,通通点头应是,一副很是听话乖巧的模样。
而旁边宫健大伯娘是听不明白,这父子两人之间说话的内容,她只知道自己小儿子,又一次要离开家,离开自己的身边,去镇上读书了。而且这次小儿子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完全,这都让她担心不已。此时她就站在旁边,眼睛却有些湿润,不由得拿起袖子开始擦着自己的眼角。
而那边父子俩人明显都看到了宫健大伯娘的动作,两人却什么表示都没有。宫耀祖更是一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快步的离开了,他家的院子。这一刻,他已经期待好几个月的时间了。他迫不及待的,奔向广阔自由的天空。
而这一边在儿子义无反顾离开家门的时候,宫健大伯娘有些崩溃的哭出了声。
而看到她这副样子,宫健大伯就耐烦的抬手,就把床上的枕头扔在了宫健大伯娘的身上,“哭哭,你哭什么?你号什么桑呢?儿子去上学,这是好事,你在那里有什么好哭的。”
被那枕头打了一下,宫健大伯娘也忘记哭泣了。她忙伸手捡起枕头,小心翼翼的把枕头又送回到床榻上,嘴里还在为自己分辨着呢:“那不是,耀祖这次他是身上有伤了,我这只不过是在担心他嘛。他这么就走了,所以我这心里有些难受啊。”
她这里分辨着,宫健大伯更是生气,“你有什么好难受的?耀祖这是去办正事的。”
在宫健大伯心里,宫耀祖这次出门可不就是正事嘛。现在,他所说的正事并不是指宫耀祖要努力读书,然后,参加科举,当上官这件事情,而是指宫耀祖去镇上,打听宫健家的住址。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在宫健大伯心里,能够紧紧贴上宫健家这件事,要比小儿子科举当官更为重要了。
宫健大伯娘当然不知道,自家男人所说的正事到底是什么?她还以为自己男人指的,就是小儿子耀祖的学业呢。所以她赶忙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也不敢再说话了,只是在心里期盼着,小儿子耀祖身体能够顺利康健。
而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宫健大伯受伤的脚踝终于好转了,他现在能够下地走动,虽说走多了脚踝还会疼,但是,走一小段的路程已经难不倒他了。所以,每天无所事事的夫妻俩人,现在又开始白日里出门去找人闲聊的日子。
虽说这样的日子跟往常一样,但在宫健大伯心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自己小儿子宫耀祖能够捎回来,已经找到宫健一家新地址的消息。所以即使每天他也照常出门去,找一些闲汉聊天儿,或是在家门附近乱逛,可是他心里知道,自己时刻期待着有消息上门。
但宫健大伯这番期待注定要落空,还没等他等来小儿子捎回来的消息,传到村子里的最新消息,却是宫健中了秀才这一喜讯。
这一下子,村子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人人交口谈论的都是这件事情。每天,宫健大伯夫妻两人出门,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宫健,宫健这个名字。
村子里的人,每天都是喜气洋洋的,仿佛宫健还住在他们村里,这个秀才老爷,就是他们村子里的一张新的名片。可以,在其他村子那些人面前,村里人那是大大的炫耀一番。
要知道,已经有好几十年,这周围几十个村子里都没有出过秀才老爷了。这一下,自己村子里的后生一下子考中了秀才,可不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嘛。虽然这位秀才老爷现在不住在村子里了,但是这不妨碍,他们提起自己村子时,总要说,今年的秀才老爷宫健就是我们村的。
要说这村子里,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却并没有任何喜悦之情,反而很是郁闷的,就要数宫健大伯夫妻两人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小儿子因为种种原因,连童生考试都没能够参加,而他们一直认为没出息,不看好的兄弟一家里的儿子,居然一下子中了秀才。
这样一直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的夫妻俩人,实在有些难以忍受了。所以,这两天,他们夫妻两人连平时出门,与村里人闲聊闲逛的心情都没有了。现在一出门,满村子的人谈的都是宫健。每人都在说宫健这个后生,是怎样优秀,怎样厉害。但一想到,这人是自己兄弟的儿子,宫健大伯夫妻俩人又怎么会高兴得起来呢。
自己那个像木头一样,只会埋头干活,连话都不会说的兄弟,居然养出来的儿子能够考中秀才。这让宫健大伯心里很是不高兴。最主要还有自己小儿子连童生考试都没过,这种情况做比较下,他们两人能高兴才怪了。
即使是村子里的其他人考中秀才,宫健大伯夫妻俩也不会这样郁闷。
第649章 郁闷
但在外面,宫健大伯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最主要是,毕竟因为他这个中了秀才的侄子关系,一开始有不少不明真相的外村人,到宫健大伯面前时,也难免用上恭维讨好的语气。这让宫健大伯心中虽是各种不满,但实际上他还是很享受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的。
但渐渐的,附近村子里的人也都知道了,他们家和宫健一家人的内情,那之后,会这样跑到自己面前奉承迎合的人越来越少了,宫健大伯也失去了在村子里露面的念头。
于是夫妻俩躲在家里,也只有在家里,两人才能够无所顾及的抱怨,咒骂宫健那一家人。这几乎成了这两人,这段时间里,每天必做的事情。
今天也不例外,宫健大伯和大伯娘两人又狠狠的咒骂了宫健一家人一通,从那生了病不能下地行走的弟弟,一直到他们家最小那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总之宫健那一家人,在他们嘴里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被狠狠的骂了一通儿,骂得最多的那就是这个,中了秀才的宫健了。
发泄了好一通之后,宫健大伯心里的那份苦闷,才略略的有些顺气,他多希望,中秀才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呀。那样的话,现在全村人都要到他面前奉承讨好。可偏偏中秀才的是那个宫健,这就让他恨不得要烧香拜佛的诅咒那后生,没有好下场了。
同时在宫健大伯心里,想要知道宫健家确切位置的心思更为强烈了,他觉得心里有着几团火在燃烧着,烧的他根本坐不下来。只希望自己小儿子能有快一点把消息传回来。
他现在万分期待着,自己能够看到,当他找到宫健他们家的时候,那一家人脸上的表现。现在一方面,宫健大伯是希望,通过宫健家,也能让自己一家过上好日子。
而另一方面,宫健大伯在心里暗暗的决定,到那时,自己找上门之后,一定要搅和的宫健那小子不能好好读书。怎么也要让他止步于秀才这一步,他坚决不能让那小子再有更大的出息了。更是不能让宫健总压自己儿子一头。
但不管宫健大伯在心里再怎么样,完美的策划自己的行为。但是自己那个小心思的计划,这一切的基础,都要在他已经找到宫健家为前提。可是,自己小儿子却没有捎回来任何的消息。
而实际上,从离家那一刻就开始放风的宫耀祖,根本就没有认真去考虑这个问题。他回到镇上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以前混在一起的那些所谓的兄弟。
那些人原本就是因为宫耀祖认识那个强大的宫健,这才给他些面子,留他与他们待在一起。这几个月来宫耀祖不在,那些人反而觉得很是轻松自在,没有这么一个,整天看着就倒胃口的人在,大家玩得更是开心。可没想到几个月过去,这人又冒出来,再次粘上他们。
对于宫耀祖的回归,没有几个人表示欢迎的,但平时聪明伶俐的宫耀祖,此时却没有看出这一点,他反而很是高兴的表达自己思念之情,对每个人都热情的不得了。
当然,宫耀祖也没有忘记,他爹给他的那个任务。所以回到镇上之后,他又很快把那块银子输光了之后,他立刻又想起了这件事。
于是,宫耀祖在那帮兄弟头领面前,使劲拍了好几天的马屁,奉承了好几天。最终那头领实在受不了,这小子每天凑到自己面前,恶心自己的样子。于是他大发慈悲的说道:“行了,宫耀祖啊,你也是读书人,不用这样的。你倒是说说,你这几天一直凑到我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求我呀?”
宫耀祖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他万分讨好的笑着一脸谄媚的说道:“老大,我这儿也不是有什么事儿,就是想老大了。”
看头目一脸的不相信,宫耀祖这才小声的说道:“要说事情也有那么一件,还要拜托老大帮个忙。”
在那头目不耐烦的目光注视下,宫耀祖干脆一口气把自己要说的话,直接说了出来:“就是那个宫健呀,老大,你还记得吗?就是咱们上次,想要结他,反而被他修理了一顿的那个宫健。”
听到宫耀祖提到那个杀神,那领头的也不由得谨慎起来,他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记得你说起这人。干什么,那人不是和你同村吗?你们都姓宫,那人是你家亲戚吧。”
头领说话的语气不是疑问,上次他们去劫宫健,反而被打了之后,宫耀祖根本就没敢承认,自己是宫健的堂哥。他就怕自己这些兄弟,在宫健那里受的打击,而把气撒在了他的头上,所以一开始,他是坚决不承认这一点的。但后来,他发现自己这些兄弟,对于宫健那是怕到了骨子里,所以他干脆承认与宫健是同村,拿这个来震慑这些狐朋狗友。
但是这些混混也不是傻子,他们偷偷的也去打听过了,发现这宫耀祖这次说的很是保守,他跟那个宫健不只是同村关系,两人关系更是密切,就是堂兄弟的关系。所以,对于宫耀祖这个人,他们也是能忍就忍的。这两人要只是同村关系,宫耀祖可占不了那么多的便宜。
听到头领把两人的关系已经挑明,宫耀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这才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瞒着老大你的。主要呢还是,我上次没能劝住我这个堂弟对老大动手了,所以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而此时,混混老大也懒得再理会宫耀祖这些托词,他一挥手,“行了,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说说,你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我吧。”
听他刚才说事情有关于宫健,这不得不让混混头目有些紧张,事情要关系到那个煞神,他可不是要小心对待嘛。
宫耀祖也怕这老大翻脸,所以他赶快的就把之前准备好的事情,直接就给说了出来。
第650章 打探
宫耀祖把事情说了出来:“老大,是这样的,我那个堂弟,他现在,搬到镇上来住了。也就他们家搬家的时候,刚好我爹娘也出门串亲戚去了。
两家这一下暂时失去了联系,这次我回家,我爹娘提起这件事情,他们很是担心我堂弟这一家人,所以想让我打听一下,他们在镇上到底住在哪里,也方便,我们以后再来往。”
听到宫耀祖的话,那混混头目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那杀神要是搬到镇上,他们兄弟怎么可能都不知道呢。
他先是转头看向自己手下的二把手,询问的目光望过去,那人立刻摇头。在镇上,可真是没有再见到过那位杀神的。
看到自家兄弟的反应,那头目这才转过头来,继续和宫耀祖说道:“不可能吧?你说那煞星,哦,你那堂弟搬到镇上来了,你这消息可靠吗?”
宫耀祖连忙点头,“可靠可靠。他们家一定是搬到镇上来了。”在他心里想着,可不是嘛,家里都是人去楼空了,屋子里更是什么也没有,宫健那家人不是搬到镇上来,又能是搬到哪里去。
宫耀祖可不认为宫健有那样的心情,会从一个村子里搬到另一个村子里去,以他们家的生活水平来说,他们肯定要搬到镇上。镇上可比村里要繁华,方便上很多了。
当然,这也是宫耀祖认知上的局限性,在他心里,除了村里,他也就去过镇上。而镇上这个地方,已经是他所能想到最好的地方了。
看到宫耀祖这样信誓旦旦的保证,那混混头目也有些疑惑了。他想了想,不由得开口问道:“你不是那个宫健的堂兄吗?那你父亲应该是他大伯,怎么就连你父亲都不知道,他们家搬到哪里去了?”
这的确是一个可疑的地方,两家既然关系这么近,怎么可能一家人搬走了,另外一家人却不知道,这亲戚搬去的新的地址呢。宫耀祖之前就考虑过这件事,他早有有所准备。
听到头目这样问起,他立刻开口说道:“他们家搬的比较突然,村里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家搬走了。而那几天,刚好我爹娘有事不在村子里,所以,他家的新地址还没来得及通知我们。
这也是我爹娘很不放心的原因。所以,急急忙忙的让我来镇上打听,他们家到底搬到哪去了。可是,就我这样的一个人能打听多少啊?这不,我就得来拜托大哥你了。大哥,你只要动动嘴,让兄弟们帮我留意一下,很快这件事情就能解决了。”
对于宫耀祖这样直白的奉承之语,混混头目根本就不感冒,他挥挥手示意下旁边的兄弟:“那咱们就多注意一下,看看那位厉害人物,是不是真的在镇上居住?”
说完,他也不再理睬宫耀祖,直接招呼一帮兄弟出去寻欢作乐了。他会这样的态度,宫耀祖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气愤之感,相反,他心中满是安慰,这一下自己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虽说他也希望自家能够傍上宫健家,从而占到些便宜。可是对于宫健这个人,他从心底还是有一些敬畏的,总觉得靠得太近的话,自己所有的算计都会被人看得干干净净的,搞不好,最终,被算计的反而会是自己。
所以虽然他在自己爹的面前说的那么热闹,但其实宫耀祖在心里并没有,太过于多的计算宫健那一家人,反而在他心里觉得,他只要把他爹手里那些银子都划拉过来,也就够他在镇上过上好日子的。
对于他爹的越来越小气的行为,宫耀祖也是很不满的。他明明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只要张嘴说一句什么东西好,他爹娘立刻会把那东西,送到自己面前。也不知近几年,家里到底是怎样了,对他赢钱上,可以说是越来越严苛了。
在宫耀祖的心底,他觉得自家的家底还是丰厚的,这也是,他从小到大以来,他父母一直在他们兄弟耳边提到的。要不是村里的生活,实在是单调无聊,他倒挺享受那种在村里受人追捧,还有那些姑娘们都含羞带怯偷看自己的那种感受。
那个情景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要比村子里的人高贵上不少。要不是离不开镇上这样多姿多彩的生活,最主要的是,他没法离开镇上的赌坊,一天不去,他就浑身别扭。
每次从赌坊出来,输光了身上的钱,宫耀祖都会觉得,自家老爹实在是太抠门儿了。这要是多给自己一些本钱,没准儿,自己还真能够翻本儿,赢回些银钱呢。
这也就是为什么宫耀祖即使硬着头皮,也要凑到老大身边,讨好卖乖好几天,这才得到老大帮忙。让他们帮自己在镇上寻找宫健一家人的地址,虽然他自己心里也不打算凑过去,虽然他不打算去计算宫健家,但是不妨碍他会鼓动他父母,让那两人去打前阵。
这样是等父母成功的从那一家人身上占点好处,那最终落到自己手里的银钱也会变多。宫耀祖在心里,可是把帐算的清清楚楚的。
眼看着旁的兄弟都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宫耀祖左右看看,又摸摸身上。自己这两天来手气不好,从家里带来的银钱早已输光,现在又没本钱去了赌场。即使去了,也没办法下场去玩,那他该去哪里呢?
没有抓到一个兄弟为自己买单,也没能跟上其他人寻欢作乐的步子,宫耀祖只能在镇上随意的闲逛,晒着太阳,心里盘算着今后的计划。
但很快,宫耀祖对于去赌坊里,去玩几把的**战胜了一切。他现在急于找到一些银钱能够供自己去赌坊消费一番。再三在脑海里,翻找着记忆中是不是在镇上,他还能找到可以借钱的人物?
抛开那些混混兄弟,宫耀祖也不知自己该找什么人去借钱。突然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个人的影像,是否可以去找他呢?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第651章 大消息
那人是宫耀祖的大哥,同样在家中娇养着长大。大哥去私塾的时间也是不短,不过一直在私塾中淘气捣乱,除了被先生责骂以外,没有听过先生夸奖过一句。后来大哥更是因为宫健那小子上了同一家私塾,一下子就被比成了渣渣了。实在不得已,这才离开私塾,到镇上找了份账房学徒的工作。
只不过,自从大哥到镇上之后,没两年他就不再回家。自己在镇上混了这么久,也只是偶尔碰到他。每次碰到大哥,他身边总有一个妇人相伴。
那妇人生得很是壮硕,五大三粗,满脸的横肉,偏偏又喜欢在脸上扑得厚厚的白粉。每次看到,宫耀祖都要躲起来。就怕,那妇人认识了他之后,见到他就要聊天,这样一副模样,他实在是无法目睹下去,也不知大哥的口味怎么这么重。
但不管怎样,他从侧面打听过了,那妇人是个镇上的寡妇,家里有一些资产。而她与大哥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就不得而知了。总之那妇人很是凶悍,看那身材长相就可以得知了,附近的邻居都不敢轻易招惹她。
而也是因为这妇人管着大哥,所以大哥自从到镇上没多久,就与家里断了联系,现在即使两人同在一个镇上,偶尔能够见面,大哥也没有上前相认的意思。
所以即使现在宫耀祖,手头上很紧,又非常想借些钱,好让自己能够玩上一把。可是,想到那妇人的模样,立刻打消了朝大哥借钱的主意。
实在没办法,宫耀祖只能整整衣衫,走到集市那边,看看是不是能够能找到个好欺负的人,占些便宜,从那人手里扣有几个铜板来,蚊子再少也是肉啊。
可还没等宫耀祖到镇上的集市,就被一个熟人拦住了。这人是村里的一位村民,他与宫耀祖只能算是认识。这要是平时,宫耀祖根本就不可能认识他。在他的脑子里,这些村里人都长得差不多,一副土里土气的模样。
今天还是那人主动拦住了宫耀祖,他这才站住了脚步,两人搭上话之后,宫耀祖也才算是了解这人的身份。
虽然表面上,宫耀祖还装作随和的跟大人闲谈,但其实心里早已不耐。这人到底是搞什么鬼?非要拦着自己说什么话,自己跟他又不熟,有什么好聊的。
但还不等宫耀祖脸上带些明显的无奈,只听那人说道:“你可听说了?宫健那后生,哦,不对,宫健那位秀才老爷,现在在镇上住在哪里吗?”
什么?!宫耀祖听到那人对于宫健的称呼,他立刻惊呆了,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那个宫健,你刚才称呼他什么?”
那人见自己一个村民比着在镇上读书的宫耀祖消息还要灵通,不由得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但碍于对方读书人的身份,他也忙收敛了得意,故意用一种惊讶的语气问道:“你还不知道吗?今年,宫健可是考中了秀才老爷呢,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在谈论。要不说,他们家祖坟这是冒青烟了,这么多年了,周围几十个村子都没出过一位秀才老爷。可是今年就出在了咱们村子里了。
这要是他们家还在村子住里的话,村长肯定会大张旗鼓的摆席,让全村人跟他一起庆祝的。可惜了,这不是,有好些人都想,认识一下这位新进的秀才老爷,托我在镇上来看看,他家具体住在哪,有不少人都想上门拜访呢。“
这秀才的功名虽然根本就不算是官,可是,这有了秀才功名之后,家里的田地就可以免租免税。不止村子里人,就连周围几十个村子里的人听说了,宫健中了秀才之后,有不少人都动了心思,想把自家的地挂在他的名下。所以,倒真是有很多人都在打听宫健家的住址。
听说村中人也是受别人委托,到镇上来打听的,他原本到镇上还两眼一抹黑,不知该如何去寻找,眼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居然是宫家老大家的那个小儿子,据说那人一直在镇上私塾里读书,应该对镇上还是了解。再说,他们家和宫健家可是很近的亲戚,问他没准还真能问出,宫健家的具体位置。
但那人完全不知道,宫耀祖在打听宫健家的住址呢。反而是他的这一番话,通知了对方宫健中了秀才这件事,而此时,宫耀祖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之后,满脑子嗡嗡乱响,却什么思想都抓不住。面对面前的村里人的问话,宫耀祖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最终那人实在是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挥手离开了。
宫耀祖站在那里还呆愣愣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宫健怎么会就中了秀才呢?这下他该怎么活呀?
一想到村里人都已经传开了,宫健中了秀才这个消息,这家爹娘想来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所以说今年他因为编了个谎,把自己没有参加童生考试这件事情算是圆过去了,可是现在,宫健中了秀才,这消息在村里传开,自家爹娘肯定又要受刺激,不知道那是自家老爹又要闹出怎样的动静来,拘着自己读书。
一想到这一点,宫耀祖就什么闲逛心思都没有了,他只能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慢慢往回走。现在他还是应该早早的想好对策,如果他爹下次把他抓回去在家读书的话,自己该怎么混过那些难熬的日子呀?想到这儿,宫耀祖都觉得这些都要怪宫健。
就在宫健大伯一家人不管是呆在镇上的,还是待在村子里的,他们都因为宫健中了秀才这件事儿,气闷不已,同时也是更为积极的,想要寻找着宫健家的新地址。而这时候,在县里住着的宫健一家人,却完全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对于宫健中秀才这件事,现在他们所住的巷子里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前些日子搬过来的那一家孩子,还真是出息,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回来。
第652章 高兴
这还要说放榜那一天,一大早上,原本,宫健兄妹三人商量着,他们一起出门去看榜的时候,却听到街道口那边传来热闹的锣鼓声。三人本来并没有在意,可是听到锣鼓声越来越近,最终居然就停在了他们门口不动了。
随即,门外传来了有人高声的道贺声。这时候一家人才知道,原来,是有衙役上门来送喜报了。可是把一家人都高兴坏了,连忙大开了院门,把道喜的衙役给迎了进来。
这一下子,小院子里堆满了周围看热闹的人,大家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分享着,这位新晋秀才老爷的喜气。
那一天,院子里热闹非凡,等衙役走了之后,周围的邻居更是一波一波的来道贺。宫健父母忙着招呼客人,他们脸上但的笑容,一直都没有落下。
宫健父亲更是难得的,被抬到了堂屋,居然也招待了一天的客人,他都没有觉得疲倦。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一家人终于又归于平静。当他们围在餐桌边吃完晚饭时,他们才突然真实的意识到,自己家里的儿子/大哥,真的是中了秀才,是位秀才老爷。
宫健的父母第一反应,当然就是要大摆宴席,好好庆祝一下。原本在宫健通过童生考试的时候,他们就打算大大庆祝一下,却被宫健拦住了。可是现在,自己儿子都中了秀才老爷,怎样他们也要大张其鼓的热闹两三天,邀请周围的邻居们,为自己这么出息的大儿子庆祝一番。
等到他们刚把计划说出来,宫健又站起身拦住了两人兴奋的心情,“爹娘,我这次还是不打算大张旗鼓的庆祝。”
看着父亲母亲疑惑不解,同时也很不赞同的表情,宫健这才开口说道:“今年是难得的科考之年,现在我是刚刚考下秀才。而几个月后,我就有机会去参加举人考试了,这几个月的时间非常珍贵,我应该立刻闭门读书,而不是大张旗鼓的参加宴席。”
听到宫健这一番话,宫父这才意识到,自己儿子这是还打算参加几个月后的举人考试呢。一想到这儿,他心头就是一片火热,原本他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有一天能够中秀才光耀门庭。可是儿子要走的路,可比他想象的要远大得多,此时他除了满口答应,不停点头以外,激动的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而一直在旁边的宫羽和宫月两人,也兴奋不已。他们忙不迭的站起身来,围着自家大哥不停的询问着:“大哥,你真的打算参加几个月后的举人考试?”“那大哥你有几成的把握,能够考下举人老爷来呀。到那时候,我们家可是厉害了。这周围人都要羡慕死我们了。”
的确像他们说的,这县城里虽然不像在村里,十里八乡几十年都没有出过一个秀才。县城里边,每次秀才考试,本县的人参加的不少,还是有个别的人能够中秀才这个功名的。但是一提的是,要想个举人老爷下来,那就难得太多了。
宫健虽然已经给自己制定了更为宏大的目标,但是现在当一家人问起时,他也不会满满的打包票,说什么自己肯定能够一鼓作气,也要把举人这个功名考下来。他只能微笑着面对一家人,认真的点着头,“我会尽力的。争取能够考下举人。”
举人这个功名可以说对于读书人来说是个分水岭,在举人之前的功名虽说也是难得,但却不算官身,当有了举人这个功名之后,就可以选官了。虽说起点很低,这是当官的最低级别,可是也有了当官的机会不是。但大部分的读书人,一辈子也无法达到这一高度,可见,举人这个功名的竞争有多么的残酷。
宫健一家人现在是既兴奋激动,又带着浓浓的期盼和担心。对于宫健能够考下秀才这一功名来说,虽然一家人之前都有了心理准备,但真到了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是高兴的不得了。
但是最起码他们之前还设想过,自家的儿子/大哥中了秀才之后的事情,可是对于中举人这件事情,他们连想都没有想过。现在听到,自家儿子/大哥居然说出要参加举人考试,争取考取举人这个功名,一家人可不是就感觉一颗心都要跳出了胸腔里,大家都激动的不成。
片刻之后,大家的情绪有些缓和,宫健的母亲这才开口说道:“那既然这样,健儿坚持的话,我们就不摆席庆贺了。但是,现在巷子里的邻居都知道你中了秀才这件事,所以明天,我还是和你们王婶一起,多做些喜饼,分散送给左右的邻居,让大家也沾沾咱家的喜气。”
对于宫健母亲的这一提议,全家人都一致通过了。宫健父亲更是开口吩咐一家人,在之后的几个月时间,都不要去打扰宫健去读书,现在他更是看重自己的儿子读书,考功名的这件事情了。
他们家人口简单,一家人感情又好,都不用宫健父亲吩咐,其他人早已决定,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一定要尽量保持安静,好给自己儿子大哥一个读书的好环境。在别的地方,他们帮不上宫健,只能平时默默的努力,通过一些小事来表达自己的关心。
而宫健看到一家人这样的表现,他的心中更是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目标。现在他不仅仅是因为,想要能够有资格去求娶田小姐,而努力提升自身的价值。通过自己这次考中秀才的事情,他可以看出,自己增加自身的筹码,对于一家人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之前宫健一直致力于改善自家的生活水平,说白了就是多挣银子,给自家生活提供一个可靠的保障,改善一家人的生活。现在他又看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方面,那就是,在自保的能力之外,还要尽可能的增加自己的实力,让其他人不敢小觑,或者是算计自己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