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出发·师父·命运
将韩石给的密函燃烧之后就能看到有关教导老师的信息，成排的蒸汽文字浮现在半空，然后深深印刻在了李想的脑海里。
巳蛇组成员：李想、冬零鸣绪
二期训练时间：一个月
教导老师：“巳蛇”余毅
地点：0126号城市
再次确认了信息后，李想背上包袱走进黑城的大门，他和鸣绪约好了中午在杭城蒸汽驿站碰头，上午他要去黑城处理一些琐事。
黑街，老鬼店铺。
“老鬼，我回来了。”熟悉了老鬼的习性后李想也懒得去喊他师父了，上次那种时刻他还愿意帮自己，李想很承情，也理解了他的性格。
店铺的门虚掩着，他推门而入，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原本脏乱不堪的屋子被收拾得一干二净，成排的机械装置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老鬼在柜台整理着什么，里面还坐着一个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罗卡。
“卡卡老师？老鬼？”李想顺手关了门，疑惑地看着老鬼，“你这是在干嘛？搬家？”
“搬什么家，逃命去咯。”老鬼冷哼几声，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袱，重重压在了桌子上，“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啊。”
李想皱眉，低声问道：“是狂铁？”
他的拳头慢慢握紧，要真是这样，那也太霸道了。事情是他先挑起的，就算自己之前袭杀了他一次，那也只是两人之间的恩怨，祸不及家人亲朋，赶尽杀绝这种事情就太过分了。
“那小子还不够格，而且我和他没仇没怨的，你不用瞎想，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老鬼摆了摆手，看向罗卡，“罗卡小子，你跟他解释下。”
罗卡叹了口气，走到李想跟前轻声说道：“是塔罗牌。”
“塔罗牌？”
罗卡重重点头，搬了把椅子坐到他面前：“事情有点复杂，本来想等你二期训练结束以后再和你说的。老鬼你怎么看，现在和他说了？”
“说呗，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既然成功回来了，那未来就要选择到底跟不跟我学下去，这事情自然得让他知道。”老鬼老神在在地坐在躺椅上摇晃着身体，看起来倒是悠闲自得。
李想被说得有点懵，没有说话，等着他们解释。
“那行，事情本来也是由我而起，就让我来说吧。”罗卡推了推金丝框眼镜，对着李想说道，“老鬼不仅是一名枪械制作专家，而且是被我们隐藏保护起来的专业人员。”
“哈哈，就是一条丧家犬而已。”老鬼点上一支烟美美地吸了一口，自嘲的语气一如既往。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老鬼之前的身份了。”罗卡压低声音，又犹豫了下，看到老鬼不耐烦地挥手了才继续说道，“他曾经也是塔罗牌的一名成员。”
李想恍然，之前他给自己的两颗手工子弹上就刻着类似权杖的印记，那时李想有过疑虑，但考虑到可能只是他的个人爱好，就没深思。
没想到还真是塔罗牌成员的印记！
小阿卡那牌里的权杖。
他的心慢慢下沉。
恐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塔罗牌对叛徒的零容忍。大阿卡那牌持有者就不必说了，即便是小阿卡那牌持有者也掌握着大量信息，譬如所管理的从属团的所有情报，涉及到他人的身家性命和根本利益，不会有人讲情面的。
“我离开那个组织已经快十年了，但他们还是没有放弃对我的追捕。真是让人火大！”老鬼将烟灰弹飞，又深深吸了一口，猛地掐灭，他的思绪飘飞到多年前，随后立即又拉了回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以前从属团的人都换了大半，这群家伙还是阴魂不散！”
“所以这一次出现的宝剑四让你产生危机感了？”李想沉声道，那是他和鸣绪在杭城杀掉的塔罗牌成员，以罗卡他们的信息网恐怕早就得到消息了。
“危机倒不至于，但是那家伙以前是我从属团的人。”老鬼迟疑了下，还是解释给了李想听。他是真的有意将李想培育起来，既然可能会产生师徒情谊，他自身的一些麻烦当然也要提前告知李想。
免得到时候作为自己的弟子，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想默默听着，关于塔罗牌的东西他知道的更多，老鬼说的也很详尽，有些甚至可以说是违禁信息，他也直言不讳，愿意这样告知李想，可见他是真心想收自己这个学生。
“听明白了吧？小鬼。”老鬼又点起了一支烟，语气变得有些沉重，“塔罗牌以劫掠各个大陆的珍藏宝物为目的，自身也因此做着不少边缘性质的买卖，枪械等武器装备制作就是他们的第一大产业，里面门道多，复杂着呢。说句自夸的，我是他们这个产业的奠基人，你说他们该多恨我？”
李想心中一惊，前世他成为大阿卡那牌持有者是很后期的事情，据说就是顶替了一位枪械大师的位置，难道就是老鬼？
不过看老鬼还在用权杖牌，显然还没到那个层级啊。
至于塔罗牌组织的目的，据说从最开始是因为boss个人钟爱各种珍藏宝物，他雇佣了一批好手帮忙四处劫掠，之后才慢慢发展成这个规模的。
而组织大了，自然各种产业交易都会涉及到。
“我明白了。”李想点头，多考虑也没用，老鬼知道他的性子，不可能因为他身上有大麻烦就会逃之夭夭。
“你看吧，小卡，我就说这小子靠得住。那天他听我说完还敢去拿枪，我就知道这小子够种！不够种也成不了一名真正的枪械师。”老鬼美滋滋地吸了口烟，“好了，差不多了吧。”
“李想你可要考虑清楚，枪械师的圈子比机械师都小，一旦你和老鬼沾上边之后就撇不清关系了。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你的天赋适合学习这个，但没入门，你就还有脱身的机会。”罗卡慎重地提醒了一句。
李想恭敬地回礼对着他们说道：“我考虑清楚了，能跟着老鬼学枪械我求之不得。至于塔罗牌，我本来就已经得罪他们了。”
“那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不多说了。”罗卡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保重，努力通过二期训练拥有真正的玩家资质，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是在某一所顶尖的玩家大学。”
“你们要离开很久？”李想皱眉，敏锐地觉察到了一丝不妙。
老鬼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既而点点头。
“是啊，这个师父看来是不够合格的，但情势所迫，我留在这里对你反而只有坏处。”老鬼在柜子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一本破旧泛黄的书册放在他的面前，“嘿嘿，本来0982号城市的那条退路是给我徒弟找的，想着万一他惹事了可以有个地方逃难，没料到辗转回来却还是给了自己，命数啊，命数。喏，这个笔记收好了，俗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枪械师专精于枪械，所以涉猎范围不及机械师多，但同时路子也更难走。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枪械师首先必须将所有相关理论知识给掌握了，需要看的书籍名称我都列好了，你自己想办法去了解知道，等理论过关了，你要有精密的制作仪器，这个我也有写，看你自己能力去购买，关于制作工艺和技术，掌握了最基础的以后也是靠自己触类旁通，我帮不了你，能教的不能教的前些日子我都教过你了。”
李想点头，牢记在心，这是在做入门授业了。
“听到这，你大概会疑惑，怎么感觉我这个师父有没有似乎不重要啊。”老鬼嘿嘿一笑，伸出干瘦的手指在书册上重重点了下，“记住了，无论是机械师还是枪械师，最重要的是图纸！我给你的这份笔记里有不少我收集的图纸，等你有能力对照着做出一把就算出师了。”
“知道了。”李想吓了一跳，在上文化课时他就了解到了图纸的重要性，为什么冬零重工和白氏重工能把控枪械制作这条大线，就是因为他们垄断了大部分已知枪械的图纸，每一份图纸都是天价，而只有某些枪械师才有自己设计图纸的能力，要找到这样的枪械师就很难了，更何况还要找他们定制专属枪械。
他隐隐觉得老鬼可能就是这样一名枪械师。
这一份笔记可比冬零家给的资源都贵重的多。
“别的就不多说了，拿着笔记滚吧，如果都不能出师，你也没必要再来找我了。要么出师，要么成为一名玩家，达不到这个标准就尽量躲得远远的，我的仇家可凶得很。”老鬼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
“知道了，师父。”李想深深鞠了一躬，又对着罗卡欠了欠身，挎起包袱藏好手册便走向了大门，在他的手刚触及门把手时，老鬼忽然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其实吧，你这小子还是挺有天赋的，能在这么点日子就把东西都学会了，不错。”
李想没回头，微微一笑，推开门走了出去。
004 卡蜜拉·0126·历史
杭城蒸汽驿站。
“检票通过，预祝两位旅程愉快。”漂亮的列车乘务员小姐和李想前世见过的空乘小姐一样温柔礼貌，半欠身恭敬地迎接他们上了冬零重工产的民用装甲蒸汽列车“卡蜜拉号”。
这种往返穿梭于各个编号城市的民用装甲蒸汽列车一般都有固定的行程和停靠车次，像卡蜜拉号这样的小型蒸汽列车最多穿梭在就近的五个编号城市中，只有螭吻号这样的大型蒸汽列车才会有南北往返的行程。
考虑到鸣绪冬零家小姐的身份，虽然她从不提起这个，李想还是购买了第一等车厢的位置，整整花费了他十万蓝星币，极夜训练营给的资金补贴所剩无几，而他并没有得到冬零家的资助，现在就是光杆司令一个。
摸着瘪瘪的钱包，他叹了口气。还好当初明智地从武器库多买了一些标准管源质气体，不至于到时候在二期训练连源质气体都没有。
两人打扮成贵族小情侣的模样上了车，能进入一等车厢的乘客非富即贵，大家都保持着安静的氛围，李想订的是私人包厢，就算大声交谈也不会吵到别人，也不用去担心有偷听的人。
乘务员小姐穿着红色短裙，低胸制服，领着两人走到包厢后还偷偷朝李想抛了个媚眼。
一到包厢，鸣绪就坐下熟练地取出桌下的茶具泡起了香浓的咖啡，冬零重工产的蒸汽列车沿用了冬零家的华贵西欧风格，一等车厢里的包厢更是装修精美，应有尽有。
“她的意思是让你去公用卫生间，一万蓝星币一次。”鸣绪帮李想也倒了一杯，推到他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想愣了下，旋即明白她话里的含义，有点哭笑不得。
“你还真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啊。”他笑着坐在鸣绪对面，座位是那种长条沙发，可以深深陷进去，很舒服。红木圆桌就在窗边，透明的大窗户一尘不染，可以看到外面疾驰而过的各种金属轨道，天空近在咫尺，他曾经想过人类有朝一日征服了天空的场景，大概就是这么壮阔美丽吧。
“我没有呢。”鸣绪捧着咖啡杯淡淡说道，“这是你们男人的生理需求，老师说过，这是男人最大的弱点。以往出任务，同行的男杀手我都会建议他先去解决好需求，免得任务出错。”
李想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完全不知道怎么去接话，看她的神情，分明是很认真的在说，可自己为什么那么想笑？
“扑哧”
“你笑什么？”鸣绪脸上浮现一丝隐隐的愠意。
李想连忙止住笑容，故作严肃地说道：“嗯嗯，我们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一般是不会笑的，不过......”
鸣绪还是一脸认真，期待下文。
他无趣地抿了口咖啡，难得自己有兴趣开个玩笑，对方却不会接梗，顿了顿，李想随口问了一句：“你以前到底是干嘛的？不是冬零家的小姐嘛，本家？分家？”
“本家。”鸣绪伸出舌头舔了下咖啡，试了试水温，“我是杀手呢。”
“噗~”李想轻笑了下，不过看到她那杀人般的小眼神还是立即收敛了，“我知道，我知道，看得出来。就是有点奇怪，等等......本家小姐也要做杀手？！”
“是的呢。”鸣绪点了点头，歪了歪脑袋，思索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冬零家还有一个名字的，暗杀家族。”
其实这是常识，换做别人这么问，被问的人恐怕早就怀疑了，也就李想和鸣绪这对组合才会有这样的一问一答。
冬零家是五大王座中最擅长培育暗杀者的家族，玩家分为三大职业：魔法师，暗杀者和守护者。一般的大势力都会选择三大职业均衡发展，只有冬零家不同，专精暗杀者一职，正因如此，许多人宁可得罪其他四大王座也不愿意招惹冬零家。
一旦被一名可怕的杀手盯上，那种日子逼都会把一个人逼疯。
看到她不是很想深入这个话题，李想便放弃了继续交谈的念头，他取出一大叠资料铺在圆桌上，鸣绪好奇地张望了下，看着他摆弄起这些资料来。
“我们的目的地是0126号城市，著名的无人治理编号城市，早些年军部也曾试图派人去管辖那里，可那边的势力基本已经成型，而且那边没什么平民居住，资源很差，军部过去也是形同虚设。反正现在没出问题，军部也就懒得去治理了，只要有足够的税金上缴，庞大的利益链自然不会轻易断裂。”李想翻阅这一份份文件，这些都是有关0126号城市的记录资料，他一边摆弄一边分析，看到鸣绪只是把玩着银色源质枪看自己，不禁笑道，“看什么呢，还不来帮忙。”
“嗯。”鸣绪加入进来，不过还没怎么动手就被李想给呵斥开了。
这家伙果然也不擅长这种资料分析整理。看到她笨拙的模样李想不禁想笑，机械课一窍不通，理论知识学得乱七八糟，这种简单的整理归纳也不会，放在前世妥妥的就是学渣啊。
不过学渣归学渣，鸣绪惊人的体术和武器操纵能力让他都佩服不已，即便有机械精通这样的特殊能力，李想也不敢说在枪械使用上能稳压鸣绪一头。
她似乎一握枪就有天生的适应力，老鬼之前也提过，老式子弹枪现在不普及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还有对使用者有极高的枪感要求，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而子弹枪据说在玩家等高层面非常受欢迎就是因为达到那个层次的强者都有一定的武器操纵能力，而他们这样的低层次战斗，一个会用老式子弹枪的人可是非常可怕的。
“算了，还是我一个人来整理吧，我这有一把自己做的子弹枪，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太好的地方。”李想也不再为难鸣绪，从怀里掏出了黑蛇抛给她，接过黑蛇的刹那，鸣绪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期待。
“好厉害。”她赞叹了一句，便陷入黑蛇的研究中不再去看李想。
李想则是继续翻阅资料，0126号城市是名副其实的犯罪者天堂，各种物资贩卖、黑市交易、特殊买卖以及地下赌场等充斥其中，归属下的六座附属城市里鱼龙混杂，基本没有平民定居。
对于淘宝投机的人确实是个好地方，当然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恐怖地方。
现在的问题是，给予他们的信息只说了巳蛇余毅在0126号城市，具体方位根本没有，难道六座附属城市一个个找过去？
在极夜待了一个月，李想深切清楚极夜行事都极具规范性，一定有什么原因才这么做的。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个比较糟糕的预设，毕竟那天抽签时看到是巳蛇，韩石教官的脸色都变了。
他翻找了所有资料都没能发现任何有可能的信息。
难道直接找人问巳蛇余毅？
李想摇了摇头，余毅又不是什么军部大佬，大势力的高层，怎么可能问一问就知道。
安静的下午就在李想沙沙沙的翻阅声和鸣绪时不时的机械摆弄声中过去了，当他回过神来，窗外的天色早已黯淡，卡蜜拉号驶离杭城后就进入了荒原地带，这边的轨道起起伏伏，列车随之上下翻转，不过在一等车厢里基本感受不到这种震动感。
鸣绪打了个哈欠，随手转动了下身旁的铁阀门，齿轮转动声骤响，大玻璃两侧的金属装甲便咔嚓咔嚓移动，将玻璃尽数封死。
金属装甲对着他们的一侧刻着不少精美的雕画，做工细致，李想认出来画的内容就是女吸血鬼卡蜜拉的故事。
“1871-72年，英国怪异小说作家乔瑟夫雪利登拉芬努的中篇小说《卡蜜拉》是女吸血鬼故事的先驱。故事描述美丽而充满魅惑力的女主人公卡蜜拉和英**人女儿劳拉之间的故事，女吸血鬼卡蜜拉拥有连女人也会沉醉的危险魅力。她在白天是劳拉的闺中好友，与劳拉保持比较暧昧的关系，到了晚上却恢复吸血鬼的面目袭击她。”李想回忆起有关卡蜜拉的故事，鸣绪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他。
“怎么了？”
“英、英国？1871、1872？”鸣绪露出一个头疼的表情，“你学过古代历史？”
什么古代历史啊......这不就是一些文学常识么？李想刚想吐槽，随即意识到在这个世界，蓝星已经破碎，这些都是大灾变之前的历史，确实是古代历史了。
“呃，略懂略懂。”李想摸了摸鼻子。
鸣绪的表情更怪诞了。
意识到不对劲的李想赶紧寻求科普，两人一番交谈后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古代历史在大灾变后就几乎遗失了，不少区域更是现在的灾厄重区，很多玩家小队去执行任务时都会想方设法了解那些区域的古代历史，以求能对环境等更加熟悉。
而精通古代历史的学者数量少的可怜，基本只有时计塔联盟的顶尖玩家大学里才有一两个，一次任务就是因为不懂灾厄所在地的古历史而遭到团灭的例子举不胜举。
听到他说的随意，鸣绪还以为他是瞎编的，不过感觉李想又不是这样的人，才会有这种表情。
鸣绪在某些方面的感知异常敏锐，李想觉得再聊下去说不定就被她套出什么了，连忙借着去呼吸新鲜空气的理由离开了包厢。
005 神秘男人·十大名枪·绯红之月
这一趟行程要持续一天一夜，一等车厢的乘客基本都是待在包厢里，李想走在空旷的回廊，头顶是明亮的蒸汽灯，只有零星几人和他一样在外面行走。
他呼吸了下新鲜空气，脑海里还是不住在思索着有关巳蛇余毅的事情。
“为什么只告诉了我们编号城市，难道还有什么信息被我遗漏了？”李想这么思考着，冷不丁和一个挎着巨大包袱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男人穿着一身罕见的粗布麻衣，蓬松的黑发，满脸胡渣，身体倒是异常健壮，两人对撞之后竟是李想倒退了半步。
“啊，不好意思。”李想抬头，对方比自己高半个头，胸肌夯实，身体微微一晃，就与他擦肩而过了。
既然对方没有在意，他也就当作无事发生。在外面晃荡了一阵，李想重新回到了包厢里，刚进门鸣绪就抬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他回想起白天说到的乘务员小姐的事，脸色发红，连忙摆手让她不要误会。
鸣绪轻轻哼了一声，将黑蛇抛回给他。
“枪是好枪，可只能填充子弹这点太苛刻了。”鸣绪将自己的银色源质枪放在圆桌上，枪身倾斜，她手指轻点一下，整个银白色枪身居然慢慢变成透明状，里面的构造显示的一清二楚。
李想可以清晰地看到枪身内部有三个槽，分别是蒸汽驱动，源质驱动以及子弹驱动，这可是大手笔啊！
那时在旅馆他就觉得这不是一把普通的枪，现在单从三位一体的设计看，这把枪就价值连城了！
“你以为所有的枪都和这把名枪一样啊。”李想白了她一眼，三种驱动融合在枪身里的技术不难，难在制作者能将三种驱动的爆发平衡，否则譬如源质驱动后再使用子弹驱动，枪械的各个零件无法迅速转化，那么枪就可能存在炸膛的危险。
同样，这种枪对使用者的要求也是极高的。
李想羡慕地瞥了一眼，有钱人家的闺女就是好啊。
鸣绪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名枪？我可没在你面前用过呢。”
这把枪的真名叫做“恶魔之翼”，是顶尖枪械大师制作的十大名枪之一，除了玩家们使用的灾厄武器外，一旦谈论到使用的武器，就避不开这传世的十把名枪。
只是十大名枪基本只在上层人群中流动，还没成为魔术学徒的李想他们自然不会知道。
听完这把银色手枪的来历，李想哭笑不得，自己就是随口胡说，没想到还真给蒙对了。
十大名枪的强悍不仅在于三种驱动共存，还有射击时会引发内部魔法符文的震动，可以引导空气里的魔法粒子配合，爆发出类似魔法的攻击！
要知道魔法可是魔法师的专属，魔法师能稳占玩家三职业的第一位就是因为他们拥有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魔法，当然这枪能引动的魔法共鸣微乎其微，和魔法师真正的魔法攻击完全不能比拟，但仅仅如此也足以让玩家以下的人无比疯狂。
“原来这种枪是魔法师职业的枪械师制作的，厉害！”李想拿过恶魔之翼细细打量，难怪之前仅是触碰都能给他带来那么多源质加成，制作者竟然本身就是一名玩家！
鸣绪的反应倒是很平淡，两人就枪械方面的事情又交流了一阵便谈回到了巳蛇余毅身上。
她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两人一头雾水之际，李想忽然皱眉，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又仔细确认了一番，果然藏着最后一叠蓝星币的钱袋不见了。
“奇怪。”他又仔细翻找了一下，确实全部不见了。
“怎么了？”闭目养神的鸣绪侧头轻声问。
他脸色凝重地将事情说了出来，蓝星币是小事，但居然有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近身偷走他的钱，这要是不只是偷钱......光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回廊处擦身而过的那个男人，李想连忙走出去搜寻了一番，可惜对方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总不能一个个包厢进去看吧。
无可奈何地回到包厢后，李想只能把这件事当作一个警钟告诫自己，这样的小偷在0126号城市肯定不少，那里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们两个必须小心谨慎。
......
次日傍晚，卡蜜拉号顺利抵达了0126号城市的蒸汽驿站。
比起气势恢宏的杭城蒸汽驿站，这座蒸汽驿站就显得有些破旧不堪了，里里外外不知道翻新了多少次，四周也没有军部士兵巡逻检视，只有0126号城市辖内的几大势力分别入驻在这，一边维持基本秩序一边增收额外费用。
两人各交了五百蓝星币后才顺利离开蒸汽驿站，看着略显空荡的城市街区，李想微微皱眉。
这里果然和资料里叙述的一样，城市建设脏乱无序，也没有基建维护，基本上由入驻的几大势力管控，他们想要在哪里造什么就造什么，也不会考虑到城市风貌和一些城建问题。
头顶的金属轨道错落排开，许久没有享受到阳光照耀的树木几近枯萎，落叶遍地，地上还有一些弯曲陈旧的广告牌，两侧的商铺有的光鲜夺目，有的则摇摇欲坠。
“这种地方应该有类似‘包打听’的存在吧，我们找间酒吧之类的问问？”李想提议道，凭他两世为人的经验，越是无序的区域实际上越有隐形的规则，情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不少人愿意重金购买一些稀有情报，因此“包打听”、“万事通”一类的职业应运而生。
鸣绪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
李想带着她穿梭在无人的街区，两人穿过了一道铁丝网防护栏，四周的人流迅速增加，不少人成群结队，一副拾荒者的打扮快速行走着。
拾荒者就是四处流窜的难民，往往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行走在各种荒凉、危机四伏的遗迹中，他们以生命为代价搜寻着有价值的物品再拿到黑市去贩卖，幸运的可能一夜暴富，不幸的也许暴死荒野，如果周围的编号城市有扩城计划，大部分的拾荒者就会放弃这种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跑去隔离区定居，以军部的救济金过活，譬如望海城的贫民窟。
“该死的，我早说了不要随意招惹那个遗迹里的怪物，以为人家是小孩模样就好惹了？现在好了吧，全部送在里面了！”那队拾荒者的领头人是一个魁梧汉子，他走在最前面，骂骂咧咧，“这回的收获连上缴的税金都不够了，你们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最近‘绯红之月’和鬼兵打得正凶，绯月小姐缺的就是武器装备和钱，你说能不能少交一点税金？”另一名拾荒者唉声叹气道。
关于这绯红之月和鬼兵李想倒是特意了解过，0126号城市包括本城和附属城市一共六座，规模不大，而本城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鬼城是经济最发达，人流量最多的超级城市，原本盘踞在这里的是名为鬼兵的势力，因为他们的成员喜欢骑着破旧的蒸汽摩托，头戴鬼头面具，一边挥舞手里的冷兵器一边四处骑行，所以被人称作鬼兵。
原本鬼兵霸占鬼城，城市也因此命名，但这一大块肥肉还是被其他人给盯上了。一年前一个自称绯月小姐的女人带着大量手下强势入驻了鬼城，短短两个月时间就抢占了鬼兵不少地盘，两大势力的血战由此展开。
现在李想他们所在的南区就是绯红之月的地盘，这些拾荒者能在这里稳定生活得益于绯红之月的照顾，自然也要按时缴纳税金作为酬劳。
这种底层间的战斗与生活离李想他们极远，他可不打算去涉及。
他快步行走在街区内，南区最繁华的地方设有关卡，有两名穿着红色制服的男人会检查通行证或者收取过路费，李想和鸣绪与周围人截然不同的打扮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蹲在四周的拾荒者贪婪地看着鸣绪的身姿，恨不得如饿狼般扑过来。
不过拾荒者们也不是傻子，能活到现在一个个都精明的很，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会去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李想和鸣绪逛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一个酒吧样式的建筑，招牌上映射出朦胧的红色光芒，没有名字，时不时随着微风噼里啪啦作响。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招牌的材料是一段浮空艇的舱门，就算经历了不少时间的风吹雨淋，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酒吧内灯火暗淡，大厅里的桌椅倒是挺干净，这个点只有几名客人在小酌，李想随意观察了下，这间酒吧的大部分用具竟然都是用浮空艇的配件改造的。
他都说不上这是奢侈还是浪费，吧台内站着一个高挑性感的女人，穿着开叉极高的红色长裙，看到推门而入的李想和鸣绪，她停下手里摇晃的雪克壶，惊诧地一笑：“有趣，竟然来了新客人。”
“月姐，要不要我把他们赶出去？估计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坐在吧台的一个**上身的大汉嗡声问道。
性感女人摆了摆手，笑了笑：“没事，两位喝点什么？”
006 余毅·偷钱·训练（十更完毕）
“不喝酒，谢谢。”李想目光闪烁了下，无视了那个大汉的凶恶眼神，靠着吧台坐下，“就是想打听个人。”
“哦？什么人。”月姐擦了擦摆好的玻璃杯，从雪克壶里倒了一些七彩的液体进去推到鸣绪面前，“小妹妹喝一点么？”
“巳蛇余毅。”鸣绪摇摇头将玻璃杯推了回去，直截了当的说道，她的左手一直在把玩着恶魔之翼，身上若有似无地杀气弥漫开来，引得周围一群人猛地警惕起来。
李想苦笑，他可没打算在这里和人起冲突啊。
听到这个名字，月姐的表情明显发生了一丝变化，她瞥了眼鸣绪手里的恶魔之翼，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玻璃杯中的七彩液体，一抹红晕悄然浮现在她的脸颊上，稍带魅惑，风情无限的双眼打量着两人。
“你们找他做什么？”
“月姐，我看您也别费心思问了，这两小鬼看样子就是来找茬的，说不定就是鬼兵派来的探子......”一旁的大汉跃跃欲试，却被月姐狠狠瞪了一眼缩回到位子上。
李想淡然一笑，直视她的眼睛回答：“等他看到我们应该就明白了。”
“行吧，秃鹫你带他们去找余毅。”月姐慵懒的一笑，挥手示意大汉站起来，“别给我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你有看到鬼兵的探子会傻到来我们大本营打听消息？”
秃鹫被绯月呵斥了一番，不情不愿的起身喝干最后一口酒朝李想两人招了招手。
三人走出酒吧，那些拾荒者一看到秃鹫就跟小鸡见了老鹰般躲得远远的，好几人看见李想两人跟着他，暗自庆幸没有忍不住动手。
绯红之月的客人，那在南区都是大人物啊。
“喂，小子，我跟你说，你要是和鬼兵真有什么关系，小心我拆碎你的骨头。”秃鹫重重拍了拍李想的肩膀，原本想要用重力吓唬一下他，却发现身侧少年的身体无比沉重，他这一下下去居然根本撼不动李想。
他尴尬地一笑，闷声走在前面，下马威吃了个瘪倒还好，背后那个始终沉默不语的少女才让他无比警惕，两人相距半个身位，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和寒意居然能迫使他本能的生起防备之心，秃鹫长期混迹在血腥场里，拥有对危险的感知力，但这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小女生身上感受到。
“真邪门。”他摇了摇头，带着两人来到一处喧闹的赌场。
对于生活在这种城市，没有人生目标和追求的拾荒者们来说，吃喝玩乐就是刀尖舔血外唯一的乐趣了，因此0126号城市的灰色场所数不胜数。
南区的赌场统一由绯红之月管辖，见到秃鹫走来，那些赌兴正浓的赌徒们也纷纷识相地让出一条路来。
他们一个个皮包骨头，手里攥着一叠叠破旧的蓝星币，当鸣绪走过时，不少人贪婪地深吸了几口空气，这种地方要见到女人，除非是某些特定场所。
女拾荒者不是没有，但基本都没自保能力，最后一般都会沦为其他男拾荒者的玩物悲惨死去。
秃鹫身材高大，他大手一挥，推开一些不开眼挡道的赌徒，大嗓门陡然在喧闹的场馆里响起：“余毅人在哪里？”
他一连高喊了三声，终于有一个沙哑地声音在内侧回应了他。
“老子在这里，谁喊我？”
李想皱眉，和鸣绪对视了下，当那个背着大包袱，满脸胡渣的男人转头时，他突然愣住。
这不就是在卡蜜拉号上悄无声息偷了自己所有家当的小偷么？！
余毅微眯着眼睛，忽然把手里的牌一扔，随即一搅和，周围的庄家和闲家气得大声吼骂，他却是一揽桌上剩余的蓝星币嚷嚷道：“不玩了，不玩了，有事先走，明天再战。”
这家伙是自己的教导老师？李想自认接受能力算强，可这余毅一副邋遢的拾荒者打扮，居然会是极夜的优秀毕业生？
而且这家伙居然落魄到偷了自己的蓝星币来这里赌钱？
余毅瞪了李想一眼，快步走来，还没走近就被秃鹫铁塔一般的身体给挡住了。
“余毅，你答应月姐的事情什么时候办好？你说了要送人去打黑拳抵债的，还有......”秃鹫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只是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就猛地凌空飞起！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骤起，气浪和冲击波将赌场里的赌桌尽数掀起，一侧的窗户全部震碎，而秃鹫则被甩飞到人群里将好几张桌子都砸得稀巴烂了。
“走。”此时的余毅一扫赌徒的神情，旁若无人地带着李想两人离开了赌场。
黄昏下的街区空寂无人，绯红之月不像鬼兵那样提倡各种黑色买卖，因此这里入夜后并不热闹，最多也就一群拾荒者在找乐子。
李想还在回味之前余毅的那一手，他五官魔术回路明知后目力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层次，尤其是动态视力更是提升了好几档，可刚才他根本没看清余毅的动作。
就和那些目瞪口呆的赌徒们一样，他只听到声音，接着就是秃鹫飞出去的样子。
只是比他们好些，李想好歹看到了秃鹫飞行的轨迹。
余毅搓着手领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废弃的花园洋房里。
踢开陈旧的铁门，整座洋房似乎都抖了抖。
这是一个欧式小别墅，废弃应该有些年头了，洋房外的铁门满是铁锈，后院的花园完全荒废，杂草丛生，无数碧绿的藤蔓缠绕在两侧的铁栅栏上。
洋房里充斥着烈酒气味，地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空瓶，余毅指了指地上的破沙发，然后自己先一屁股坐了上去。
“坐啊，看着我干嘛。”他又拍了拍身前的小沙发，“李想？冬零鸣绪？”
“是。”他和鸣绪点了点头，对于这位教导老师完全摸不准。
“长话短说了，你们被分配到巳蛇组应该是二十四人中最不幸的。原因很简单，我教过两次极夜训练生，可惜他们最后都死了。”余毅翘着二郎腿冷声说道，“按照极夜的规矩，这一个月我会负责你们在期末测验前的所有训练，话先说明白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毕业，怎么可能会退出。”李想果断地回答道，鸣绪也点了点头。
“那行，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二期训练就算正式开始了。”余毅在沙发旁摸索了一阵，抽出两张皱巴巴的白纸来递给他们。
李想稍微瞥了一眼，这就是一份卖身契，等于是承认二期训练中自己的生死都和余毅无关。
他和鸣绪签完字后，余毅收起白纸敲了敲沙发。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余毅，是第七期的极夜毕业生，接到命令负责你们巳蛇组的二期训练。我现在就读于黑火，寒陆3区的黑色火焰玩家大学，大三，1级魔术师。”他从怀里掏了一阵，终于找出一个脏兮兮的校徽抛在两人跟前，上面是一团黑色的火簇，明明是雕刻上去，却让人感觉到栩栩如生。
“我在来极夜前只觉醒了一条魔术回路，现在就读的是玩家专业，所以你们大可放心，只要能活着从极夜毕业，就一定能获取玩家资质。”他如同变戏法般又抽出了两套文件，“哦，冬零鸣绪你不是已经具备暗杀者资质了么？真是闲的蛋疼。”
虽说这余毅看起来有点不太靠谱，但1级魔术师大概是李想目前见到的最强者，他还是尽量保持着敬畏之心。
“你们来之前应该都知道吧，十二生肖计划的每一个教导老师风格都和组名代号相近。巳蛇指的就是我，蛇，性情狠毒，感知力出众，行动敏捷，攻击性极强，是天生的杀手！进入巳蛇组，你们就要有成为一条毒蛇的觉悟。”
余毅说到这，眼中精光一闪，正如他所说，他的攻击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将秃鹫给击飞了，完美契合了自身的称号。
“二期训练的目的就是让你们在最终的期末测验中能尽可能的获取玩家资质毕业，不过我和其他人有点不同，如果我看不上眼的人，那么我会教都懒得教，李想。”他忽然看向李想，手里变幻出一个钱袋来朝上抛了抛。
李想的脸色微红，没有说话。
“上一次我偷的是你的钱，下一次就可能是你的命。”余毅声音冷峻，又看了眼鸣绪，“你身为他的同伴，要是在战场上他发生这种失误，你也会死！说实话，我本以为你们能在卡蜜拉号就从我手里拿回去，可惜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你们只有这点能耐，那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放弃的好，极夜的训练比任何训练营都残酷。原本不具备玩家资质的人要想逆天改命，没有一点觉悟是不可能成功的。”余毅将钱袋猛地攥紧，看着他们，“七天，我给你们七天时间达到我的要求，不然就给我趁早滚蛋。”
“是。”
“钱袋是李想丢的，七天时间里无论你用什么方式，只要能从我这里取走，那么就算你过关；鸣绪作为同伴的失误要用十倍的金额补偿，钱袋里还有十六万三千的蓝星币，那你就要在七天里给我赚到一百六十三万蓝星币，放心我会给你安排赚钱的渠道。”余毅没有开玩笑，手里继续抛掷着钱袋，就在这时李想猛地向前一步，伸手就朝半空的钱袋探去。
啪！
他根本没看清余毅的动作，钱袋就掉进了余毅的手中，而李想的手还僵持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嗯嗯，意识不错，就是实力差了点。”余毅轻笑一声，“再练个一百年也许就能抢到了。”
看着他犯贱的模样，李想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认栽。
007 赌局·拳手·预热
花园洋房内噼里啪啦的响声经久不衰。
余毅忽然有点后悔制定那个标准了，他原以为李想在尝试几次无果后就会暂时放弃，没料到这家伙的精力居然充沛的要命，整整一个晚上折腾的他完全没法睡觉。
明明动作和速度都变得迟缓了许多，为什么他还不停下来？
余毅啪一声拍掉了李想偷偷伸来的手，再看他时李想的身影已经飘退到了几米之外。
这家伙......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只是一个晚上就能感受到李想不可思议的进步，他在清楚了自己单凭正面袭击是无法夺得钱袋后就打定主意通过消耗精力来迫使自己露出破绽。
思路是没错的，但这样下去他自己倒是要被搞得神经衰弱了。
“好了，现在到此为止，你这样子是一辈子都没可能从我这里拿走钱袋的，好好思考下我们见面时的场景，我带着鸣绪去赚钱哈。”余毅闪步，身影突然消失在李想的视野里，等他意识到时，余毅已经悄然来到了他的身后。
砰！
一记手刀将李想打晕后，余毅将他随意丢在了沙发上，又朝一旁安静坐着的鸣绪招了招手。
上午天刚亮，南区里基本还没什么人流，余毅带着鸣绪重新回到了绯红之月酒吧，月姐打着哈欠，当看到余毅时精神猛地一震。
“你终于来了。”她熟练地摇动雪克壶为他调了一杯烈酒，“小妹妹喝什么？果汁？”
“切，人家可是鼎鼎有名的杀手，你这样调侃小心被她杀掉哦。”余毅接过烈酒一饮而尽，“人家......”
“要。”鸣绪毫不留情地当面拆台，月姐轻笑一声为她沏了一杯泡沫果汁。
鸣绪捧着玻璃杯坐在一边安静听他们谈话。
秃鹫蹲在一边看着余毅不太敢说话，昨天被他扔飞的场景历历在目，凶恶如他也不敢再去随意招惹这条毒蛇了。
“这就是你带来的人？”月姐慵懒的吸了一口烟，瞥了瞥鸣绪，又看了看余毅，“你可要想清楚啊，你欠我一共一百万蓝星币，起码得赢六场，那里可不分男女的，小妹妹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不负责哈。”
“你疯了么，余毅！？对方可是鬼兵的人，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啊！你居然打算就让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妹妹去打？”秃鹫忍不住发声，被余毅瞪了一眼后又缩了缩脑袋。
看到一个大汉被他吓成这个样子，月姐抿嘴轻笑，既而收敛笑容郑重地又问了一句：“你确定？”
“嗯哈，拜托你们了啊，我先去赌场碰碰手气。”余毅随意摆了摆手，留下鸣绪独自离开了酒吧。
月姐白了他一眼，随后瞅了瞅秃鹫，秃鹫会意，不情愿的起身带走了鸣绪。
两人离开酒吧穿过街区，秃鹫还是很耐心地为她解释了一番，他的眼中略带怜悯，在他看来鸣绪就是被余毅这个赌鬼给骗了，希望这小丫头能有命从那里活着回来吧。
“我们一会儿要去的是南北区交界的地下拳场，一般有些分量的黑拳比赛都在那里举办。黑拳知道不？一块格斗场里两个人没有任何防具不准使用武器的生死决斗，打死了为止！参赛者一般都是些亡命之徒，我看你像个大学生，你们学校里那套在地下拳场可不适用，记住了，不管对方是谁，一定要打死他才停！”
“嗯。”鸣绪神色淡然，秃鹫感觉自己完全摸不透这名少女的心思，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说的话不超过五句，身上杀气十足，却偏偏又让人觉得柔弱不堪。
这种剧烈的反差感让人想将她保护在身后又害怕她突然冒出的无尽杀意。
两人登上了一辆老式皮卡，看到秃鹫走来，大胡子司机麻利地抽出一根烟递给他：“咦，秃鹫老哥，这次绯红之月不打算玩了？今天几场可都是大牌啊，不好好捞一笔？”
在地下拳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些黑拳成名高手出场自带身价，他们的支持者会为他们提供一份基础身价金，如果他们赢了，身价就会上涨，主办方要将门票收益的一部分给他们，输了的话所有赌赢的人可以从身价金处分红一笔。
因此两名身价高的拳手搏杀是最受欢迎的比赛。而鬼兵和绯红之月作为两大庄家自然拥有不少身价高的拳手，秃鹫当年也去打过黑拳，也是从那里被月姐挑选出来的。
“捞个屁。”秃鹫拍了下他的脑袋，“开你的车去。”
“是是是。”大胡子司机点头哈腰，看到秃鹫带的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妹妹，他就明白要怎么押了，可惜了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一般从拳场上拖下来的尸体都面目全非了，也许只有拾荒者还会有点兴趣？
卡车飞驰，载着两人来到了一片巨大的废弃厂区。
这里原本是一个能源供应中心，现在还能看到许多高耸入云的能源塔和纵横交错的蒸汽轮机组，不过没了驱动力这些装置都早就废弃了。
拳场就在正中心的一个巨大车间里，里面划出了一块空旷的区域放置了一个格斗擂台，周围都是一个个**上身的巨汉，偶尔也能看到几个衣着火辣暴露的女郎，她们游走在每个男人之间，发出娇媚的笑声。
车间其他地方摆满了各种钢铁制的健身器材，看到秃鹫走来，不少人停下手上的动作大喊着“秃鹫哥”。
一身西装短裙的鸣绪可爱动人，和那些风俗气很重的性感女郎不同，更惹人怜爱。
大汉们纷纷吹起口哨，不过还是识相地让开了一条路。
“今天鬼兵的人是第几场？”秃鹫重重拍了下收钱台，坐在那里的美少女愣了下，连忙帮他查阅起来。
“秃鹫哥，是上午第三场，炎头黑鬼。”
“帮我安排下，这是我们绯红之月新来的拳手，呃......你叫什么来着？”秃鹫挠了挠脑袋，转头看鸣绪。
“鸣绪，冬零鸣绪。”
冬零？！
“小姑娘，名字可不能乱说的啊。”美少女笑着看她。
“冬零鸣绪。”她重复了一遍，忽然问道，“打死没关系么？”
“嗯？呃......是的，规则就是分生死。”美少女点头，只能在炎头黑鬼旁写上了冬零鸣绪，“对了，秃鹫哥，鸣绪妹妹第一次参赛，所以身价暂时是零。”
秃鹫点头，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他找了个轮胎坐下，拳场没有正经的位置，不过此刻临近第一场比赛，人基本都站满了。
听说今天绯红之月来了新的拳手，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少人都觉得这是绯红之月要赚一笔散钱，大部分人头也不回地投了炎头黑鬼，这家伙是鬼兵有名的拳手，身价都涨到了三万蓝星币。
也有些人觉得鸣绪是绯红之月的隐藏杀器，摇摆不定，决定观望一阵再做决定。
拳场内不能擅自带武器，鸣绪取出一枚硬币抛着玩，秃鹫考虑到她可能不喜欢沾血，还特意弄了一副黑色无指手套给她。
过了半个小时，车间里的蒸汽钟发出轰鸣声，齿轮转动，预示着第一场比赛即将开始。
四周立即从平静转为沸腾，观看者有的跑去下注，有的则掏出吃喝的东西坐等看戏。
黑拳比赛没有裁判，两个人高马大的拳手从场下跳到擂台，活动了一阵就准备开始比赛了。
第一场的两人都没什么名气，算是给后面的比赛预热，但也偶尔有过黑马杀出的例子。
两人一接触就展开了疯狂的攻势。
鸣绪微微抬头，看了几眼就重新低头了，似乎完全不感兴趣。
四周的呐喊助威声不断，黑拳比赛的刺激在拳拳到肉，招招见血，这两人格斗技巧一般，速度、力量等基础技能也很普通，不过胜在战斗方式凶狠，打了一阵，其中一人被重拳直接击飞倒地，另一人冲上去连续补了十几拳，血花溅射得四处都是，确认对手没气后他直起身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举起右拳一脸得意。
秃鹫挖着鼻子有些意兴阑珊，这种低层次的拳手没啥好看的，他期待的是第二场。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上台清理尸体和污渍，至于赌钱结算是在一天之后，等到台面弄干净后，第二场的钟声骤然响起。
率先迈上擂台的是一个相貌普通的短发男子，他浑身肌肉坟起，却又不是肌肉男那种狰狞模样，他的对手是一名穿着军部破旧士兵服的年轻人。
秃鹫起身推开几个挡在眼前的混混靠近台面，那个年轻人据说是军部的逃兵，基础扎实，是他比较看好的拳手之一。
鸣绪依旧保持着高冷的样子，完全不去关注台面上的比赛，而那个军部年轻人脱下破旧的制服，露出了满是纹身和刀疤的身体，引得众人一阵尖叫。
他捏了捏拳头，眼神却是瞟向了坐在角落处的鸣绪，他舔了舔嘴唇，神情有些兴奋。
“和我打之前还分心看女人，你找死么？”短发男子冷哼一声，他们两人的身价差不多，这个名叫应海的小鬼仗着自己会几手军中格斗术就目中无人，今天他就要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比赛开始，应海忽然收起笑容，身影猛地一顿，既而如猎豹般弹射而出！
......
花园洋房。
李想揉了揉有点发酸的后颈，继续回味着他和余毅见面的时刻，他究竟想提示自己什么呢？
在一晚的尝试后他已经发现余毅和自己的差距极大，别说是当面争夺，就算趁其不备也很难拿走钱袋，以难度而言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他既然说了，那就一定有办法。
办法究竟是什么呢？
008 炎头黑鬼·对决·碾压
地下拳场。
应海一把将对方软趴趴的尸体抛到擂台下，周围的观众还陷在刚才的激烈搏杀中没能出来，他在和短发男子的战斗中充分展现了自己彪悍的军中格斗术技巧，局面完全一边倒，这一战过后他的身价也将上升到一个比较高的层次。
“干得好！”台下用力鼓掌的是一个头戴鬼头面具的中年男人，他的声音沙哑难听，站在台下周围的人群自然分开，谁都不敢去招惹这名鬼兵。
他之前就有意买下应海，现在似乎是下定决心了。
应海微笑，挑衅般地看向坐在不远处的鸣绪，然而从始至终少女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应海有点气结，还没擦干身体就一路小跑来到鸣绪面前，冲着她笑道：“喂，女人，我喜欢你。跟着我，你就不用去打拳了，我会养着你。”
周围几人看着热闹，吹起了口哨，在鬼城，女人就是一种附庸品，谁有实力谁就能拥有，也有不少女人和鸣绪一样想通过打黑拳获得一定地位，可惜最后结局都不怎么样。
要不是秃鹫在那里坐着，怕是有很多人会忍不住上去调戏鸣绪。
鸣绪微微抬头，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一旁的秃鹫推开人群来到应海面前怒声道：“小鬼，搞清楚状况，我们绯红之月的人你也敢惹？”
听到是绯红之月的人他愣了愣，不过话都说出口了，再表现出怯意未免显得有点胆小，应海努力挺起胸膛看秃鹫，就在这时，那个鬼面男人慢步走来。
“啧，秃鹫，怎么，你想吓唬我的人？绯红之月怎么了，就什么人都碰不得了吗？”鬼面男人走来拍了拍应海的肩膀，“小子，不错，挺能打，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鬼兵？”
应海其实早就知道鬼兵有意招揽自己了，只是为了提高身价获得更好的待遇才打算再打几次黑拳，这个鬼面男人是鬼兵这边的负责人之一，他自然立即应承。
有了鬼兵的人撑腰，他感觉腰板挺直了不少，面对秃鹫也不再势颓。
眼看两边就要爆发出一场小矛盾，拳场的蒸汽钟陡然奏响，第三场比赛即将开始。
鸣绪听到钟声一下子从破轮胎上跳下，随手退了下挡在跟前的应海，冷声说道：“让开，我要比赛了。”
应海一开始没注意，胸口陡然传来一股巨力，竟然身体踉跄了一下，被鸣绪直接推开到一边。
他窘迫的看了眼鸣绪，打算上去却被鬼面男人伸手挡住。鬼面男人摇了摇头，对着他低声说道：“别急，一会儿出场的是我们鬼兵里有名的拳手炎头黑鬼，是非陆那边过来的人，很能打，一会儿让他把这小妞弄得半死不活后还不是随你折腾。”
“多谢大哥。”应海高声应答，炎头黑鬼的名气他也听过，对方的实力可不低，就算自己上场也不能说有十足的把握取胜。
非陆是距离亚陆比较远的超级大陆，幅员辽阔，面积近3020万平方公里，由白王的死对头黑王统治，如果说冬零家因为理念、产业等和白家站在对立面，那么黑王的纪家就是白家真正的死敌，没有缘由，天性不和。
黑王崇尚狼性统治，因此非陆战事比其他大陆多得多，那里的玩家大学也混乱不堪，从那个大陆走出来的人大多凶狠嗜杀。
炎头黑鬼是土生土长的非陆人，要不是三年前那场恐怖的星流漩涡事件，也不会有那么多其他大陆的人来到亚陆，他就是其中之一。
鸣绪上台后四周响起了不少口哨声和调笑声，不过大多还算收敛，毕竟秃鹫就在一旁看着，鬼兵的人敢得罪他不代表其他人也有这个资格。
隔了片刻，一个黑人壮汉迈着沉重的步子从车间外走来，他脱掉了身上的披风，下身只有一件运动短裤，浑身精壮的肌肉看得人头皮发麻，他喝着一罐饮料，喝完之后整个铁罐子被直接捏成铁饼扔在地上，握力极其恐怖。
黑人壮汉人如其名，头发是醒目的红色冲天扫把头，他看到台上的鸣绪明显一愣，直到鬼面男人点头后旋即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一步步走上了擂台。
在他上台的刹那比赛就宣告正式开始了。
秃鹫不再和鬼面男人斗嘴，全身心投入到比赛观摩中，余毅这个人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实力没得说，总不会真的送这个小女孩来死吧，而且她要是真的是冬零家的人，那可就有意思了。
炎头黑鬼跳步试探了几圈，突然身体猛地下沉一个冲刺，动作简洁，速度奇快。
别看他块头不小，真打起来，速度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一些观战的人只觉视线一模糊，他就已经来到了鸣绪的跟前，一记平稳而结实的上勾拳直接对着她的脑袋轰去。
就在许多人都以为鸣绪会瞬间脑袋开花，结束比赛时，少女娇小的身姿猛地在擂台上一蹬，黑红色超短裙的裙摆犹如蝴蝶般在半空急速旋转，同时右手手刀就朝着炎头黑鬼的喉咙割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鸣绪动手的刹那炎头黑鬼就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危机感，这小妞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她精通暗杀！
见识过真正强悍杀手的人都知道他们会有一些独属于自己的格斗技和特殊体术，这些被统称为暗杀术，一般杀手根本接触不到。
因为他之前在非陆就被一名顶尖杀手追杀过，因此才深有感触。
这招叫做“鬼闪”，是一种中高阶的暗杀术，不过因为鸣绪是在众目睽睽下用出的，只能算是一种高明的体术而已，效果完全不如暗杀时所发挥出来的大。
“啪”
炎头黑鬼侧移一步，用手格挡住她的手刀，指尖削过他的手掌，瞬间划拉出几道血痕，同时他右手猛地一探，顺利抓住了鸣绪的后脚。
“给我去死！”炎头黑鬼手臂上的肌肉猛地坟起，将鸣绪的身体带偏用力朝着地面一扔。
就在鸣绪即将坠地之际，她的身体忽然如同敏捷的小猫般一蹿，从炎头黑鬼的手里挣脱出来，贴着地面滑出一段距离，又再度起身。
如果对方是一名杀手出身，那就绝对不能给她任何的喘息机会。
杀手强于瞬杀和隐匿，现在擂台之上无所遁形，只要防住她的突然袭杀基本就奠定胜局了。
噼里啪啦的交手声不断传来，这场原本大部分人都以为一边倒的战斗意外的好看，鸣绪展现出了惊人的体术和格斗技巧，看得应海不断蹙眉。
而炎头黑鬼则打算一力降十会，根本不和她比拼任何技巧，只是单纯用自己的力量来应对。
他这样常年混迹在灰色圈子的人一般都有些专属特长，速度和力量就是他最引以为傲的长处，不过在一名高阶杀手面前炫耀速度是很愚蠢的。
因此炎头黑鬼第一时间就将力量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几乎是用碾压的姿态逼迫鸣绪和他对拳接触。
底下的喝彩声接连不断，观众们基本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觉得两人打的旗鼓相当，而且还比之前两场精彩，只有秃鹫和鬼面男人以及应海三人看出了一丝不对劲。
按照道理说炎头黑鬼的力量处于绝对优势，只要不断放大就能轻松对付鸣绪的，一个不算大的格斗擂台不可能给她提供太多躲避之处，可问题是每当他们以为鸣绪被逼入绝境了，她总能用匪夷所思的招数躲开致命一击。
当她又一次躲开，然后正面用劈掌格开了炎头黑鬼的重拳后，他们终于看明白了！
这丫头竟然在拿对方练手！
生死擂台上，她居然是在磨练自己！
鸣绪重新摆开架势，微红的手掌对着炎头黑鬼，一脸凝重。在知道自己的优势无法发挥后，她果断放弃了身为杀手的一些技艺和本能，强迫自己用正面应对的方式去和他搏杀。
如果余毅在这里一定会惊叹鸣绪的领悟力，这正是他让鸣绪来参加这种拳赛的真正目的。
又打了一阵，炎头黑鬼也从一开始的镇定变成了焦躁，他再迟钝也能感受出鸣绪不弱于自己的力量，两人的搏杀成为一人单方面的磨练，换做是谁都会感到憋屈。
就在他焦躁之际，鸣绪的身体忽然一顿，他的心头陡然升起一丝不安，接着是强烈无比的危机感，本能驱使着他从台上离开，可双腿还没动，鸣绪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片刻之后，整个观众席爆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惊叹！
绚丽的血花从炎头黑鬼的身上绽放，他的胸口裂开一个大口子，红色的血，黑色的肉混在一起如同喷泉般涌出，而少女则一脸淡然的从漫天血雨中走下擂台。
那一刻，恍如永恒。
她的实力根本就是碾压炎头黑鬼的，只是习惯于暗杀的她没能将自己从本能中解脱出来，当她习惯以后，那就是一尊彻头彻尾的杀神。
而在远处的花园洋房，一直冥思苦想的李想也终于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他已经明白了余毅的用意。
009 领悟·鬼手·鬼鲛（三更完毕）
“余毅！余毅！你带了个什么怪物回来啊！”秃鹫现在完全不敢接近浑身是血的鸣绪，两人走在街区惹来无数拾荒者注目，意识到鸣绪身上的是新鲜人血后那些拾荒者神色大变，一个个像是躲避瘟神般快速离开。
秃鹫将意犹未尽的余毅从赌场里喊出来时，他也被鸣绪的一身血污给吓了一跳，这么大的出血量可见对手死得有多惨。
不过余毅旋即一脸笑容，欣慰地拍了拍鸣绪的肩膀：“不错，再赢两场你就合格了，看来你比那个笨小子聪明多了，不知道他想明白没有，我们去看看。”
两人抛下目瞪口呆的秃鹫回了花园洋房。
鸣绪刚进门，李想就被她浑身的血气给惊住了，此刻他刚完成一套热身运动，浑身是汗，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的毛巾抛给了她。
“这里没什么干净的毛巾，将就用下吧。”
“嗯。”鸣绪捧着毛巾走进里屋，而余毅则是似笑非笑地抛了抛手里的钱袋。
“小子，想明白了没有？”余毅一屁股坐在脏乱的沙发上，看也没有去看李想。
“嗯，想的很清楚了。”李想的声音还在背后有一段距离。
余毅的感知力可比他们强多了，他微笑了下，手里继续上下抛动着钱袋，就在这时他心中猛地升起一阵警觉感，在他准备停下手里动作时，那个还在半空的钱袋陡然不见了！
怎么可能？！
他迅速回头，却看到手里拿着钱袋的李想已经离开自己一段距离了，他捏紧钱袋笑着问道：“老师，我合格了么？”
“呃，当然是合格了，不过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余毅对自己的感知力极有自信，听李想的声音明明感觉还有一段距离的，他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的？
“只是取巧了而已。”李想摊了摊手，“你对我的声音很敏感，但是呢......”
“嗯，想的很清楚了......嗯，想的很清楚了......”李想手里掏出一个小的机械装置，这是他花了点时间做成的小复读机，这种具备播放和录音功能的蒸汽设备并不难制作，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骗过余毅的办法。
“这......”余毅哭笑不得，敢情这小子就是用这种小伎俩麻痹了自己的警觉性啊，不过刚才那一瞬，他的气息确实消失了，这才是他希望李想做到的东西，否则只靠这个小玩意儿也不可能从他这里拿走钱袋。
“不过我思考过，单凭它最多只能让你大意一秒钟时间，我必须隐藏自己的气息接近你，这也是你当初在卡蜜拉号上成功偷走我钱袋的做法。这一招隐藏气息是从鸣绪那里偷学来到的，我见到过几次她的战斗，只是依样画葫芦而已，没想到运气还不错。”李想如实回答。
余毅的笑容渐渐淡去，神色逐渐凝重。李想确实不懂任何暗杀术，但只是偷学就能掌握一些“暗步”的精髓，这小子的天赋比自己预期的要高的多啊。
“在你们离开后，我认真思考了下你让我们两个达成各自目标的用意。我相信极夜委派的人不会真的如此随心所欲，我能想到的就是你大概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两人的优劣势，是希望借着这个机会让我们意识到并改进自己的缺陷。钱袋的事情确实让我认识到了自身的不足，还有一个非常大的缺陷战斗中太过偏向正面，而鸣绪应该正好相反，来自冬零家的她过分偏重于暗杀，我们一正一奇，走的路却都不完整。”
因此李想要学会隐匿气息的那种作战方式，而鸣绪则要拥有足够的正面作战能力。
道理说开了就很简单，余毅听得不住点头，他确实在得到两人情报以及在卡蜜拉号上就思考过这个问题，还有一点李想没提到，只有他自己清楚，那就是他的教学风格偏向于全能型暗杀，完善两人的弱势点后才能更好的教导他们。
“嗯，不错不错，等鸣绪打完三场把我的债还清了，我就正式开始你们的二期训练吧。”余毅嘿嘿一笑，鸣绪正好从里面走出来，李想听得目瞪口呆，这家伙还真是把他们当免费打手了啊。
吃过午饭小憩了一会儿，鸣绪的第二场拳赛就开始了。早上经过余毅的一番提点后李想心有所悟，就没去观摩她的比赛，而余毅则趁着空档又偷偷跑去了赌场。
下午，当秃鹫带鸣绪再度出现时，拳场的气氛瞬间燃烧到了极点，只是一场拳赛，鸣绪的身价就涨到了惊人的五万蓝星币，而她第二场的对手依然是鬼兵的人，这次换了一名实战经验极其丰富的雇佣兵，而且还是鬼兵的正式成员。
“这家伙叫鬼手，手上功夫很厉害，是鬼兵里的中高层人员，专门混迹在拳场捞钱，算是这片区域有名的黑拳王之一，你要是不想和他打，我们就弃权。”秃鹫低声对鸣绪说道，他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过鬼手，第二场就碰上这种对手，就算弃权也不是很丢人的事情。
周围口哨声四起，鬼兵那边显然是故意要整绯红之月，鬼手可比炎头黑鬼厉害许多，就算鸣绪在上一场展现了碾压姿态也不一定就是稳赢。
“哦？你们不想打？也行啊，我刚加注了三万蓝星币，回头秃鹫你们只要付个三十五万蓝星币就成了，对绯红之月也不算多对吧，哈哈哈。”鬼面男人早就坐在了看台上，不时讥讽几句。
“别听他的，你不想打就说，我来解决。”秃鹫虽然看起来是个傻大个，但其实心细如发，他知道余毅来历不凡，很可能会帮上月姐大忙，他的人还是得尽量保护起来的。
鸣绪皱了皱眉，戴上了黑色无指手套摇了摇头，她表态了，秃鹫也只能随她心意，看到高冷的鸣绪一步步走上擂台，周围的观众们瞬间高呼起来。
漂亮可爱又能打的女孩必然极受欢迎，她享受的欢呼声虽然多，但真正押注她的人却不多。
鬼手太厉害了，没人敢这么赌。
擂台之上，一个高大的男人一步跨了上来。他的两只手臂格外粗壮，几乎比鸣绪的腰身还粗，登台之后就是一个疾跑，直冲鸣绪的身体扑来！
蒸汽钟发出呜呜呜的轰鸣声，台上的两人瞬间缠斗在了一起。
和第一场不同，鸣绪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精通的暗杀术，直接以刚猛的体术和鬼手硬憾，在极夜时，她能在机械相关课程中全部零分都紧咬在姬晚晴的后面，可见体术方面的造诣多么惊人。
李想也见识过她每天完成双倍训练量都能自如活动的模样，对于一名杀手而言，体能亦是重要的技能。
两道身影在擂台上交错奔行，速度之快已经让很多人完全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了，力量的比拼上鸣绪依旧不落下风，而速度犹有过之，看得秃鹫一阵惊愕。
这丫头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啊。
他要是知道鸣绪是从极夜而来，大概也不会这么吃惊了，极夜是出了名的怪物集中营，在那里活着走出来的训练生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因此极夜也是各大势力钟爱的人才培训基地，当然前提是你能从极夜活着出来。
鬼手越打越吃惊，他自认和炎头黑鬼还有一定差距，就算听到鸣绪以恐怖的手段杀死了炎头黑鬼，他也不认为一个看起来十八岁都没的小姑娘能和自己这样光实战经验就有将近十年的雇佣兵比拟，但事实证明他错了，错的离谱。
在不断的战斗中，鸣绪的双瞳慢慢泛起了一点点殷红之色，淡红色的视野里鬼手的身姿变作了一个如火焰般燃烧的身影，一条条诡异的红线随着他的身形移动而不断摇曳。
与此同时，鸣绪的右臂慢慢泛起淡红色的魔术回路纹路，落在鬼手的眼中宛如死神夺命的镰刀。
“你、你......”鬼手没能把嘴里的话说出来，在他还在惊愕时，鸣绪已经一个近身从他的身下掠过，单臂用力将他的脖子给扭断了。
其他人只看到一团模糊的幻影之后鬼手的脖子直接发生了古怪的扭曲，“咔嚓”的清脆骨裂声听得很多人浑身寒毛倒竖。
鸣绪轻轻一扬手，鬼手软绵绵的身体一下子飞到了那个鬼面男人的跟前，他戴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不过可以从微颤的双肩处看出他的愤怒与惊恐。
“好、好......”鬼面男人甩下一大叠蓝星币，没再说什么，领着一群人离开了拳场。
鬼兵走后，场内的欢呼声更加热烈，没有人再压抑，即便输了钱，他们也见识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鸣绪摘下无指手套随手一扔，底下的人随即一拥而上跑去争抢。
这一场打完，她的身价就上涨到了惊人的九万蓝星币。
鬼城北区，鬼兵基地。
应海双手举着厚实的挡板身体左右摆动，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戴着拳套疯狂轰出重拳，拳套轰击在挡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应海也因为不断前冲的巨力而一直后退。
可以看出他挡的很勉强，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拦年轻人随意的重拳。
这时封闭的大门猛地开启，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快步走来，对着年轻人恭敬行礼后说道：“鬼鲛少爷，拳场那边传回来消息了。”
“哦？打赢了？”鬼鲛随意出拳，头也不回地问道。
“输了，鬼鲛少爷您输了二十五万蓝星币。”
砰！
应海还没回过神来，鬼鲛突然侧身一个后踢腿，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挡板击碎，而他的身体也凌空飞起摔倒墙壁上滑下。
“废物！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鬼鲛撤掉拳套，接过瑟瑟发抖的侍女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准备下我的衣服，晚上我要约战那个女人。”
“鬼鲛少爷，老爷说过了，这些天他外出您......”
轰！
鬼鲛侧身一拳，中年管家的脑袋直接如西瓜般爆裂开，吓得一旁的侍女直接瘫软在地。
“应海，你去做。”鬼鲛抽了抽鼻子，“晚上八点。”
“是、是......鬼鲛少爷。”应海顾不得胸口剧痛，连忙起身跑去通知，原以为进入鬼兵自己好歹是个干部，一开始听到被派在鬼鲛身边他也认为是飞黄腾达的机会，没想到这个鬼鲛就是个疯子！
他是鬼兵老大的独生子，天生好斗，听说在统一招录考试时后的军训打死了同班同学而被开除，现在一直帮父亲管理北区的许多生意，最喜欢就是赌和黑拳。
010 第三场·被废·偷袭
次日清晨，鸣绪便跟着秃鹫离开去了拳场，打完这最后一场她就能还清欠余毅的“债”和李想一起正式开始二期训练了。
李想没打算去观摩，以鸣绪的实力对付这些黑拳拳手绰绰有余，他这两天一直忙着体悟余毅说的隐匿气息的作战方式，其次就是将老鬼给自己的那本笔记好好研读，按照老鬼的说法，要真正成为一名枪械师还得先从理论知识着手。
他笔记里推荐的理论书籍一共有一百六十二本，长短不一，按照获得难易度用不同颜色区分，在鬼城是找不到这些书了，他只能等完成二期训练再想办法去寻找。
李想稍微往后翻了翻，果然老鬼是一名能够自主设计枪械的顶尖枪械师，后面附录里有一些他自己设计的图纸，这才是真正的珍宝。
观摩更多的图纸有利于他对枪械构造以及机械装置的各项理解，李想很快就沉浸进去了。
拳场。
寂静无声。
原本应该喧闹无比的车间此刻安静地能听到细针落地的声音，观众们也忍住不出声，静静看着擂台下做着热身运动的年轻人。
他身材健硕魁梧，肌肉不算发达却十分结实，应海站在一边讨好般的给他提着外衣，看到之前还意气风发的拳手现在和狗一样对着这个年轻人摇尾乞怜，许多人心里不禁唏嘘。
这就是鬼城，实力和权力才是最重要的，尊严？根本不存在！
鬼鲛，鬼兵的大少爷，父亲鬼无岐是鬼兵的创始人，也是鬼城曾经的统治者，现在北区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在整个0126号城市也极有名气，自身关系网纵横交错在周边编号城市的各个大势力中，因此看似和绯红之月齐平，实际上鬼兵的底蕴更加深厚。
而鬼鲛曾经考上南方的一个大学却因为在军训期间打死人而退学，他的凶名也在鬼城暴涨。
现在的他负责鬼兵近一半的生意，这个拳场就有他的注资，但没人想到他会要下场和拳手打生死战。
毕竟以往他只是这样收服好的拳手做手下的一条狗罢了。
即便秃鹫说了好多次，鸣绪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说了一句“赶时间”就套上了黑色无指手套走上了擂台。
“女人，你知道昨天我损失了多少钱么？”鬼鲛从台下缓缓走上来，两只拳头捏得咯吱响，声音异常气愤，脸上却是带着一丝笑容，“二十五万蓝星币！足够买你这样的女人上百个！你放心，我今天不会杀你，我会让所有鬼兵都好好玩玩你，让你感受下惹怒我的后果。”
嗖！
鸣绪根本没有听他说话，身形如同鬼魅般移动，她和鬼鲛直接撞在了一起，几次对拳下来，速度快得让人完全看不清。
这一场战斗足以称得上是这个拳场开设以来最精彩的一局，双方的实力都很强悍，两个人化作两道虚影纠缠在一起，如闪电般腾挪旋转，擂台被踏出一个个浅浅的脚印，可见他们力量之大。
单论体术而言，鸣绪所用的显然更精巧奥妙，但鬼鲛一看就是杀过不少人的狠人，招数更加狂暴，打到一半，鬼鲛也渐渐对这个女人升起了好奇心，他是第一次在黑拳场遇见这么强的对手。
绯红之月究竟是从哪里找的这样的怪物，就凭她现在所展现的实力，确实足以匹敌鬼手。
可只是这个程度，应该不能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杀死鬼手吧。鬼鲛心存疑惑，不过还是很有自信，他可是两条魔术回路达到明知的人，这些打黑拳的再厉害也不能和正规大学的学生比吧？
他见过很多所谓的杀手、雇佣兵，自认为在刀尖上舔血多年就会比那些正规教育的学生强悍许多，但他们根本不知道，既然五大王座等势力花费心思设计了这个教育体系培育高高在上的玩家，那就说明他们对这种体系出来的人极有信心。
事实亦是如此。
其实鬼鲛已经很后悔了，这一次父亲外出狩猎同时也是为了帮他重回大学铺路，他犯事以后是在整个大学体系内留下了污点档案，要消除这个点必须花费极大的代价。
可这个代价他们愿意出！就是因为大学对一个人的塑造太重要了！
而要打通这个关系，就要钱，数不尽的钱！
必须得给这个女人一个教训。
鬼鲛这么想着，渐渐将自身的力量和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他明知的两条魔术回路分别是四肢和内脏，虽然只是最低级的c，那也依然会让他和一般人拉开差距。
轰！
重拳直下！
陡然爆发出的力量连观众们都感受到了，可鸣绪接下这一拳后只是身体微微晃动了下，既而又如黑猫般蹿起，继续她的攻击。
怎么可能会挡住？！鬼鲛心头大惊，他可是故意藏了这么一手，瞬间发力的破坏性足以将应海这样的拳手打成重伤，可他的力量提升的刹那鸣绪的防御力也随之上涨。
他强她更强！
永无止境！
这个女人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实力？
鬼鲛自然不知道鸣绪也是同样明知了魔术回路的人，而且还是三条，契合了暗杀者职业的大脑、五官以及四肢，并且都是最高级的s。
越打心越惊，鸣绪就如同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海，无论他怎么用力都会被轻易吞噬，而随着体力的消耗，鬼鲛的速度已经有所下降，当第一道伤口出现时，他有点慌了。
观众们屏气凝神，鬼鲛这个人喜怒无常，以至于他们连喝彩声都只能憋着不喊出来，而实力比较强的几人，譬如秃鹫、应海他们已经看出一些端倪了。
“这鬼鲛要输，鸣绪小妹妹不会留手，要不要让她停下？”秃鹫有点担心，鬼鲛毕竟是鬼无岐的独子，绯红之月和鬼兵现在虽说是敌人，但还没到真正开战的时候，月姐的准备也没有做好，这个时候杀了鬼鲛，万一鬼无岐无视规则引发鬼城大战，对绯红之月并非好事。
秃鹫皱眉，还是决定静观其变一阵。
就在这时，一声尖厉的惨叫惊扰了秃鹫的思绪，他猛地抬头，不禁头皮发麻，鬼鲛的右小臂整个被鸣绪单手弯折成逆向的九十度，结实无比的肘关节就和脆骨一样碎裂，原本充满肌肉的手臂此刻软绵绵的荡下。
“别，别杀我！”鬼鲛忍着疼痛大喊，右臂在电光火石间就被废了，鸣绪淌着血的手随意挥动了下，就要冲上去扭断他脖子时秃鹫大喊了一声，
“别杀他！”
这家伙现在还不能杀！
鸣绪冲刺的身形停顿了刹那，在鬼鲛的身前止步，她疑惑地回头看了眼秃鹫。
捡了一条命的鬼鲛半躺在地上，惊魂未定，看到鸣绪背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破绽，忽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猛地从应海的腰间将那把蒸汽手枪抢了过来，对准鸣绪的后背，白色的气柱陡然射出！
他抢走枪到开枪的瞬间应海根本没能反应过来，他本能的是想要靠近鬼鲛将他从擂台上带下来，却没料到他居然会违反规则使用武器对付鸣绪。
近距离喷射而出的炽热气柱极难躲闪，濒临死亡的危险直觉让鸣绪直接放空了其他思绪，身体极力旋转，朝着擂台的另一侧滚去！
在秃鹫喊出“小心”之前她就已经做出了一个规避射击的动作，说明她身体的本能早就适应了这样的偷袭。
但还是晚了一小步。
炽热的气柱小半擦过她的身体射在对面的一台巨大废弃蒸汽装置上，装置轰然炸裂，碎散的金属片飞的到处都是，就地一滚的鸣绪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血痕，旋即身体再度暴起，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鬼鲛面前轰碎了他的四肢。
殷红的鲜血沾满了她藏青色的小西装制服，腰间还有一个狰狞的伤口，鸣绪单手捂住伤口，将另一只手从鬼鲛的身上移开，应海跳上台，确认鬼鲛被废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天知道鬼无岐会怎么对付自己？
他看着摇摇欲坠的鸣绪新生一丝杀意，突然迈出一步一拳狠狠轰出。
鬼鲛的被废炸裂了整个拳场，从他开枪到被废其实只过去几秒，看到他废了观众们第一时间想的都是离开这里，否则等鬼无岐来清算，这里的人恐怕都走不了。
鸣绪皱眉，那一枪虽然被规避了要害，但也让她受了重伤，此刻双眼视力已经变得模糊，应海的一拳过来她只能勉强一格，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再度倒退几步，从擂台上跌落了下去。
一旁观战的秃鹫只比应海慢了一步，他以冲刺之姿野蛮的撞开周围的人群，将跌落擂台的鸣绪一把抱住就朝着拳场外跑去。
无论如何，先得带鸣绪离开。
“快追！通知鬼兵总部！”应海指挥着其他鬼兵的人然后一个箭步跑去追赶秃鹫。
鬼鲛废了，要是能抓到鸣绪，也许鬼无岐还能饶过自己一命，要是能在这个时刻表现出非凡的能力，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秃鹫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在外面横冲直撞，他要先把鸣绪带回绯红之月，鬼鲛死了是一个麻烦事，但鸣绪死了也许麻烦会更大。
011 浮空艇·月家·治疗
绯红之月酒吧。
最后赶来的李想看到浑身是血躺在吧台的鸣绪眼神骤然一冷，围聚在她身旁的是绯月几人以及一脸凝重的余毅。
看到李想走来，余毅冲他招了招手。
“怎么回事？”李想看着台面上已经半昏迷状态的鸣绪低声问道，“这伤......蒸汽手枪？基础式，不是官方口径，大约三分之一的气柱从腰腹处穿透擦过，伤到了内脏。”
他的眼光毒辣，对枪械的了解基本能还原出鸣绪受伤的场景，唯一的疑惑就是黑拳既不能使用枪械，鸣绪也不该会这么轻易被人射中。
秃鹫又解释了一遍，听到鬼鲛的名字，李想的眼神又寒了几分。
“所以说是他们破坏了规矩？”李想看了眼余毅，余毅的表情也很糟糕，“为什么不送鸣绪去治疗？”
“来不及。0126号城市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医院，要去的话只能回杭城，她这个状态去坐蒸汽列车等于自杀。”余毅有点头疼，事情也有他一部分的原因在，没人能治疗也是个大问题。
“我有办法，不过需要大量的源质气体。”一直沉默的绯月忽然说道，“鸣绪小妹妹出事我们也有责任，我会负责到底。”
绯月说完让秃鹫等人把守在外面，她领着余毅还有抱着鸣绪的李想走进了酒吧的里间。
到了酒吧里间李想发现里面的空间大的惊人，绯月竟然在里间藏了一艘小型浮空艇！这艘浮空艇看上去有些破旧，不少零件都是拼凑上去的，看起来倒是有点规模。
“你还真打算自己想法子回去？”余毅感慨了一声，惊叹道，“南陆距离这里可不近，凭着这种半吊子浮空艇你以为能通过空间乱流？”
“试试总比不试好，你也明白那场星流漩涡影响之大，我这种出身要是被你们这边的人知道还活着，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月姐瞅了眼李想和鸣绪，还是继续说道，“不过多谢你了，在这里帮我那么久。”
“小事，倒是你，决定用那个魔术救她？”余毅让李想将鸣绪放到一块巨大的平台上，看到他一脸疑惑，解释道，“不用胡思乱想了，救了鸣绪之后我自然会全部告诉你。”
“我先跟李想小弟摊牌吧，虽说鸣绪妹妹的事情和我有点关系，但远不止于让我动用这个魔术来救她，如果我救了她，你们必须欠我一个人情。”绯月抽出一双红色皮手套戴在手上，“等价交换，接受么？”
“接受。”李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鸣绪那边也交给我，如果之后她不愿意的话。”
在极夜和当初的任务中鸣绪帮了他不少忙，现在他能出力自然义不容辞。
“行！”绯月爽快地答应了，让李想和余毅守在一边，她俯下身子右手上的魔术回路隐约浮现，随后手臂上一个又一个紫色的月轮印记升起。
“生生不息。”月姐轻声呢喃道。
当她的手按在鸣绪伤口处时那些紫色月轮一个接着一个地涌进了她的伤口，随后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着。
治疗很快，也没有消耗源质气体，当月姐结束了这个魔术后，她的身体晃了晃，余毅连忙上去扶住她。
“厉害，你们家族的传承魔术还是厉害啊，可惜一年只能使用一次。”余毅赞叹了一声，示意李想为鸣绪合上衣服，此刻她脸上的痛苦表情已经淡去，似乎从昏迷中熟睡了过去。
趁着这个空档，余毅正好给李想解释了一番。
原来绯月来自于遥远南陆，五大王座之一的月家，五大王座这样的巅峰家族都有一个传承魔术，等族内成员成为一名魔术学徒后就能正式学习。
月家的“生生不息”就是一种极有名的治疗魔术，能够在短时间将很重的伤势控制住，让受伤者脱离生命危险，但每一年只能使用一次，并且伤势实在过重也会无能为力。
但对于尚不是玩家的魔术学徒和魔术师来说，这种治疗型魔术实在是太重要了，但现在为鸣绪使用后月姐也将失去一张强力底牌，因此确实算是一个很大的人情。
至于她来到这里的原因和三年前那场星流漩涡有关，不少其他大陆的人也是因此流落到了亚陆，不过很多人都没有选择回去，甚至隐姓埋名，这让李想很是在意。
而且以绯月的身份通过一些关系搭乘大陆级穿梭列车必然不是问题，根本没有必要耗费巨资打造浮空艇来冒险自己回去。
结合刚才两人无意间的谈话，李想隐约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不过绯月和余毅都摆明了不愿意细说这个事情，他自然不会傻得开口问。
而余毅和绯月是大学同学，因此关系匪浅，余毅在这里久居一方面是为了极夜安排的任务，一方面则是为了帮她一把，有他在这里，鬼无岐也不会做的很过分。
“说起鬼无岐，听说他又去那个遗迹探寻了？是打算为他儿子回大学敛资？”余毅抱肩问道。
绯月点头：“应该是，这一次听说他还邀请了军部的大人物一同前往，那个遗迹，要是有收获的话，应该可以大赚一笔。”
“有了这笔钱，你也能回去了。”余毅笑了笑。
“但愿，不过还是得麻烦你了。”绯月无奈的一笑，“不过嘛酬金我还是会足额支付的。”
“免了免了，我可不想再欠你的人情，反正这本身就和我接受的任务有关系，就当顺便帮你一把了。喏，这小子一愣一愣的，还不知道欠你人情有多麻烦吧。”余毅连忙摆手，拒绝了绯月的酬劳。
李想确实听不太懂，面对这种情况他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李想小弟，听余毅说你对机械方面很精通？”绯月也不矫情，直接大方的提出了要求，“你也看到了，我需要弄一架浮空艇，刚才说要源质气体是跟秃鹫他们说的，你记得保密。这艘浮空艇才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希望你能帮忙弄一下，当然，不会打扰到你的训练的。”
“没问题，不过我的能力有限，可能帮不上什么忙。”李想笑了笑，他说的是实话，对于机械方面他确实有天赋，但不代表有能力去构筑一架浮空艇。
“没关系，我当然不会让你去打造，只是一些细节性的问题而已。”绯月微笑着回答，又看了看鸣绪，“说起来你们极夜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冬零家觉醒了玩家资质的小姑娘竟然还会来，以她的天赋，在冬零家混一个职位完全不是问题，根本不需要这样舍生忘死的搏斗啊。对了，鸣绪妹妹是哪个分家的人？”
李想犹豫了下，摇了摇头：“她很少提起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好了好了，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接触。”余毅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我为什么敢把小月的事情这样告诉你么？你要是不能从二期训练毕业，那么你一定是个死人，如果你能顺利毕业，那么你也是极夜人，和我一样。极夜之中不分你我，而且你们被分配到一个组，就意味着你们以后必然要生死与共，这点之前没说给你听，就是担心你接受不了，现在看是我多虑了，你们关系不错嘛。”
“等等，生死与共？”李想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隐瞒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对啊，巳蛇组，你们是同一个组，最后的期末测验自然也是盟友，要么同生，要么共死，除非你有能力一个人去面对别人两个人。”余毅脸色凝重地说道，“这是十二生肖计划的规定，之所以一开始不告诉你们，就是担心你们胡思乱想。”
“啊，极夜果然是个残酷无比的地方，不过还是很羡慕你们啊，从那里活着出来就可以取得玩家资质，这可是无数人一生的追求啊。”绯月感慨道，“只有进入大学后才会明白，即便成为一名魔术师，能看到的东西也太少太少了。要想知道一切，就必须不断的前进，只有玩家才能站在真正的真相面前，在学校的时候大家虽然不说，但是都很羡慕你呢，余毅。”
“哈哈，谁叫你们当初不去报名极夜呢？我们现在的一切也是那时和他们一样用命换来的，你以为随便就有呐。”余毅瞥了她一眼，又转头对着李想说道，“对了，有件事情忘了和你说，现在暂时别想着去找鬼鲛的麻烦。”
“鬼鲛的老爹鬼无岐可比你知道的要复杂的多，而且摊上那个遗迹的事情，最近挺他的大人物不少，别说什么你一个人什么都不怕这种屁话。”余毅提醒道，看李想没有太大反应，又补充了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场子我迟早会帮你们找回来的。敢动我巳蛇的人，现在坟头草都已经好几米高了。”
“我明白了。”李想只是低头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余毅也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东西。
012 魔术起源·共鸣石·信念（三更完毕）
次日清晨，鸣绪就从重伤中恢复过来了，第一次正式见识到魔术的神奇，两人都惊叹不已。尤其是李想，目前为止，他也就在和墨海的交手和王重月驾驶浮空艇时见到过两次所谓的魔术，这可是和他前世见过的所有东西都不一样的超凡力量。
蒸汽科技也好，机械技术也罢，都还在他的理解范围里，唯独魔术，这是完全超自然的力量，也是李想除了枪械外最渴求的知识。
“怎么，是不是觉得魔术非常的神奇？”余毅笑着看向李想和鸣绪，“我能理解你们的感受，当初我第一次见到魔术时反应可比你们大多了！从小到大我们接受着教育就是为了成为一名玩家而努力，可惜玩家对我们而言太过遥远，即便是我这样的大学生也很难见到一次真正的玩家，但魔术师和魔术学徒却不再遥远。”
余毅感慨了一声，示意他们两人坐在自己面前，准备开始正式授课。
“成为一名真正的魔术学徒才意味着你们能触摸到另一个世界的边缘，而打开这个世界的第一把钥匙，就是魔术！”余毅在桌上铺开一张白纸，取出钢笔书写起来，“说到这里你们应该会有所怀疑吧。”
“嗯。”鸣绪点头，即便是冬零本家的人，在没有达到一定的实力层面依旧无法接触到真正的魔术，更别说窥视家族传承魔术了，可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此刻坐在李想身边，连他都能感受到那股隐约的躁动。
“李想你说说看。”
“什么是魔术，怎样学习魔术，学习魔术的先决条件是什么？”李想不加思索地回答道，和王重月认识后他也知道了魔术并非必须是魔术学徒才能学会，要看其觉醒的魔术回路以及各种因素制约。
“没错！这是魔术三大基本问题。因为不知道你们之前了解了多少，我也懒得询问，我会从头开始解释一遍给你们听，就一遍，给我记住了。”余毅对着他们在白纸上开始迅速书写。
“先明白第一个概念，魔术学徒。所谓魔术学徒除了在三项基本技能上达标外，只有掌握了至少一个魔术才能有资格称为魔术学徒，才能通过正式的魔术学徒考试！其实在大学中有不少人即便毕业了也没能学会任何魔术，因此就算三项基本技能达到了3级魔术学徒的标准，他们依旧无法成为真正的魔术学徒。”
余毅在白纸上写下了大大的魔术学徒字样，又用极浓的笔触圈了起来。
“而学习魔术的先决条件便是至少你觉醒的一条魔术回路达到具现化的程度，但这不是绝对的，有一种通用型魔术是可以不用贯通魔术回路也能学习的。”
李想了然，那时王重月所使用的魔术便是通用型魔术了，她自身并没有成为一名真正的魔术学徒，可见这种魔术并不在考核范围内。
“然后便是什么是魔术了。”余毅其实很不擅长讲解，但既然答应作为巳蛇组的教导老师，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忆大学老师的教授方式了。
他又在白纸上写下魔术这个词。
“你们知道玩家的三大职业吧。”
“魔法师、暗杀者、守护者。”李想接口道。
“没错，实际上你们熟知的蒸汽文字和魔术都来自于魔法师大人们。”说到这个余毅一脸羡慕，在白纸上重重写下来魔法师这个词，“他们不仅是战力超强的玩家，还是玩家中的智者，创造了许多便利的东西。所谓魔术其实是他们针对魔术师和魔术学徒所创的低阶普适魔法。”
“低配版的魔法？”李想诧异地接了一句，余毅重重点了点头。
“没错，因此魔术在某方面和魔法是有共通性的。魔法一共有六种类型：攻击性、强化域、辅助系、通用型、召唤类、神秘侧，而魔术则选取了强化、辅助、通用三种，外加一种比较特殊的家族传承魔术。这就是魔术的来历，至于如何学习......”
余毅顿了顿，感觉自己教学时耗费的精力比参加大学内的考核还要多的多，自己还真是不太适合这类教学啊，当初不应该贪极夜给的那些资源。
“魔术卷轴，贯通所需的魔术回路，大量源质气体以及魔术共鸣石。”余毅一个个写在白纸上，然后逐个进行解释，“第一步，你们要了解有什么魔术，哪些适合自己的作战风格，哪些自己可以去学习；第二步，要想办法获取这个魔术的魔术卷轴，你们应该知道，想要学习一个魔术只能通过这个魔术卷轴或者是创造这个魔术的魔法师，第二条途径基本不可能；第三步，你们要囤积所需的大量源质气体以及一颗对应的魔术共鸣石。”
“魔术共鸣石？”源质气体李想还好理解，就和以前看的小说中修炼者需要灵气等资源一样，可这魔术共鸣石又是什么？
“没错，简单说，魔术是由那名创造者魔法师大人所创造，你要学习他的东西必然要征得他的许可。一般魔法师大人都会为此制作不少魔术共鸣石，每消耗一块可以尝试学习一次，购买魔术共鸣石只能通过官方渠道打款到那位魔法师大人的账户里，现在你们明白了吧，这种庞大的资源消耗可不是一般人能负担起的，一块魔术共鸣石售价至少是一千标准管源质气体。”余毅郑重地说道，“即便是那个魔术的学习者也无法将它再次传授给其他人，魔术卷轴消耗了一次也会消失。”
一千标准管！
一标准管源质气体市场价大概在十万蓝星币，一千标准管不就是一个亿？！
当初费钰景家里也不过是十几亿的资产而已，而且大部分还是属于固定资产，无法短时间拍卖变现，估计能运转使用的资金也就是一个亿而已。
这才只能买一块魔术共鸣石！万一学习失败了那岂不是......
看到李想的神色大变，余毅嘿嘿一笑，淡然说道：“明白了吧，在极夜的一期训练我相信教官们已经说过，在往后的道路里资源才是最重要的。任凭你天赋卓绝，得不到足够的源质气体，那就都是空谈。在大学期间除了完成学业，你们所要做的就是不断像我这样外出执行任务获得绩点换取资源来保证魔术上的学习。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毕业都没法成为一名真正的魔术学徒了吧？”
“滚雪球。这是从家族身世开始**裸的滚雪球。”李想点头，难怪当初只是一个统一招录考试就会让无数家长紧张到无以复加，而那些类似费钰景一般的大家族子弟更是早就开始为日后的进修铺路了。
家族资源、大学、自身天赋缺一不可，而只要迈过魔术回路测试这一个基础关卡，摆在大家面前的第一个困境就是高额的学习消耗！
那时候，来自大家族的子弟将会展现出恐怖的优势，一下子就和他这样的平民阶级拉开差距。这也是为何即便无法参加极夜的二期训练，那些活着离开的训练生依旧喜笑颜开的原因。
他们在极夜证明了自己，就代表能有势力青睐，在未来大学的学习中道路会广阔许多。
至于玩家，实在太遥远了。只是获得资质就那么困难，更何况七个大陆玩家大学也有上百所之多，每年招录的具有玩家资质的新生数以百万计，能真正从学校走出成为玩家的又有几人呢？
比起这个虚无缥缈的追逐，也许明确的定位更合适。譬如拥有足够的资源后成为一名强大的魔术学徒甚至是魔术师亦可以在不少地方呼风唤雨。
李想深呼吸了几次，看向身旁的鸣绪，少女的眼神异常坚定，和他一样，誓死要朝着这条道路无悔的走下去。
他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他自己是为了能有一天从白家将妹妹带回来，至少要有能力站在她的面前。但此刻鸣绪散发出的信念丝毫不弱于自己，也许和余毅说的一样，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可能会成为同伴许久许久。
“哈哈，吓到了？”余毅将白纸翻面，笑着看他们的表情。看着他们，他总能联想到当初刚进极夜的自己，他和李想的身世差不多，平民出身，统一招录考试失利，准备在极夜殊死一搏。
其实他的天赋不高，一步步走来有运气，有实力，更多的还是依靠那份坚定要成为玩家的心！
他认为信念才是真正能改变一个人的东西。
如果他们两人连这份信念都没，那就没可能闯过难度最大的十二生肖训练计划了。
“有点，不过我更好奇接下来的训练。”李想微微一笑，鸣绪也点了点头。
看到他们两人丝毫不受影响，余毅欣慰地一笑，对着他们说道：“很好，刚才说了学习魔术的先决条件。因此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想办法至少贯通一条魔术回路，我知道这很难，许多人在大学都没能达成这个目标，可你们不同，你们在极夜，要成为极夜人就必须有这种觉悟！”
013 注射·感知·具现化
魔术回路的具现化很依赖自身的悟性和天赋，同时还要大量的源质气体来刺激魔术回路内魔法粒子的运动。
简单说，所谓魔术回路的具现化就是让体内积蓄在魔术回路里的魔法粒子充分填充在回路里，使其具现在身体表面，以此增强身体某些方面的能力。
因此具现化魔术回路很看重个人的天赋等级，同时为了能运作魔法粒子，必须吸收大量的源质气体来促进体内的魔法粒子运动。
“这是最基础款式的源质注射器，能将一标准管的源质气体直接打入你的身体，这样比源质分解屋的吸收效率要大的多，同时对身体的负荷也极重，一般都要求身体素质标准达到1级魔术学徒后才能使用。你们两个都能用，但记住，一天最多只能打一标准管，它的功效太猛，你们的身体是无法承受过多量的，不要想着去尝试多打。”
余毅说着从一个小木箱里取出了两个包装好的金属注射器，能隐约看到里面藏匿的标准管，灰白色的气体缭绕在其中。
他简单讲解了下源质注射器的使用方法，就催促着两人先打入一标准管看看情况。
“也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我知道你们的天赋等级可能比较高，也许自己已经能部分具现化，但想要完整具现化一条魔术回路，这个步骤必不可少！”余毅把源质注射器递给两人。
未使用过的源质注射器，耐久度：100%。
一排细微的蒸汽文字出现在李想眼前，他装作什么都看不见，接过源质注射器细细打量着，灰白色刻度条里的源质液体已经上升到32.3%，他要等到100%的时候观察变化，平时暂时就不随意使用里面的源质液体了。
没想到从这一步开始就要大量的源质资源，果然资源是一个无比重要的东西。
“你们看着我干嘛？难道觉得我会提供给你们源质气体？”余毅看两人捧着注射器迟迟不动手，怪异地瞪了他们一眼，“该不是你们没有自带源质气体吧？”
“呃，带了。”李想这里还藏着当初从冬零家武器库购买来的一打十二个标准管的源质气体，不过想想也是，余毅他们这些大学生单学习一次魔术就要至少花费五千标准管的源质气体，自己手头必然紧张无比，肯定不会有余力给他们预备训练的资源。
他看了看鸣绪，少女红着脸没说话，李想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了两标准管源质气体。
“给。”李想将自己的注射器填充好后又帮鸣绪也弄好了她的注射器。
余毅在一旁看着嘿嘿直笑，什么都没说。第一次使用源质注射器，他是必须要在旁边全程把关的，以防出现什么岔子。
“嗯。”鸣绪接过源质注射器，撩起西装制服的衣袖露出雪白如藕的手臂，尖尖的针头猛地一扎，手指按压在把柄上，细微的齿轮转动声下，源质气体缓缓流进了她的身体中。
李想也不再看她，自顾自地开始注射。
他冥想了一会儿，尝试使用机械精通的能力，当瞳孔中两只白色的齿轮开始高速旋转后，他猛地按下把柄，里面的源质气体如同沸腾般燃烧了起来，汹涌地冲进了李想的身体中！
一旁观察的余毅眼睛陡然眯起来，随后脸上划过一丝羡慕的神情。
这小子果然是在机械操纵上有着过人的天赋。
机械师之所以名声极大，原因是一方面他们能设计制作许多高精度的机械装置，另一方面则是他们在操纵机械装置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有些人精通蒸汽设备，有些人精通纯机械装置，种类不同，各不相同，这样的机械天才一般被称为“相对操纵者”，而李想这样能对所有机械装置有天生操纵能力的人则是极少见的“绝对操纵者”，是一种数量极小的人群，是各个巨大研究机构疯狂吸纳的最尖端人才。
余毅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绝对操纵者，但能让第一次接触的源质注射器爆发出惊人的功效，至少也是一名相对操纵者，这样的人才会随着进入大学，在往后的任务和成长中越来越受欢迎。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要是绝对操纵者，一次注射的效果会抵得上别人十次左右，可惜不知道他在极夜时吸收源质的情况，无法深入判断。
另一边鸣绪在刚吸收不久后双手都隐约浮现起了殷红的魔术回路，比李想的单臂更加清晰，可见她具现化的程度更高，余毅无限感慨，自己那时候在这一步还是个普普通通的菜鸟，极夜的训练生真的是越来越怪物了。
此时的李想身心早就陷入了感知魔法粒子中，直接通过源质注射器果然效果非凡，身体除了燥热之外，对魔法粒子的感知瞬间达到了极致。
他能清晰感受到那些在体内游荡的各色魔法粒子，只要将它们想办法引导向正确的魔术回路，那具现化就能实现了。
魔法粒子的运动是无规则的，要引导就像是教育不听话的孩子一样，十分麻烦，而随着时间流逝，感知力会降低，此刻清晰的如同能触摸到它们一样，而当初使用源质分解屋，最清晰时比起现在也算是有些模糊。
李想立即抓紧时间去先引导红色的魔法粒子，它们是四肢魔术回路具现化的基础，只是单臂具现化，他的瞬间爆发力就能提升到将近800kg的拳力，这种巨额增幅要是可以在战斗中长期维持，那简直就和开挂了一样。
难怪在普通地方很难看见真正贯通了魔术回路的魔术学徒，他们应该早已不在一般区域活动了吧。
想到自己的教导老师余毅是一名1级魔术师，李想终于意识到这个称谓的分量了。
除了羡慕，更多的是动力，他也要变得更强。
似乎是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红色的魔法粒子游动的更加快速了。
余毅正无所事事，忽然看到李想的手臂陡然浮现起清晰无比的魔术回路，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家伙打了太多的剂量，确定没有问题后眼中再次流露出无比羡慕的神情。
这家伙一开始就摸到门槛了啊！
其实魔术回路的具现化是有方法的，但这种方法不和这些初学者说更好，说了反而会影响他们自己的体悟，除非是在无法贯通，老师才会破例提点，但正因如此，很多人也一辈子不能贯通了。
方法很简单，就是用情绪去调控魔法粒子的运动，然后未来就是用固定的情绪来快速具现化魔术回路。
可情绪是人体最复杂的东西，是很难自己协调把控的，你非常难强行酝酿出一种情绪，也很难在情绪爆发时进行把控，所谓的情绪协调只是一种压制而已。
因此知道了这个方法，去刻意调度情绪最后只能适得其反，极少有人能真正把握住自己的情绪。
顺其自然是最好的方法。
当然也有一些人很特殊，他们的情绪很难变化，生性有些冷淡，呆萌之类的，对于他们而言，具现化魔术回路会变得很困难，但同时一旦成功，他们就能很轻易，随时随地的具现化魔术回路。
这也是余毅没有讲的点，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进入大学最后碌碌无为的原因之一！每一条魔术回路理论上都要用一种情绪去调控，如果要用同一种情绪去把控两条甚至以上，那么那种情绪要足够强烈！
由此推论，必须贯通六条魔术回路才能成就的魔法师职业该有多么困难！所以很多魔法师大人要不就是人格无比极端，要不就是喜怒无常之人。
看李想的样子，是已经摸到一些门路了，他有四条魔术回路，到时候别乱具现化，加上毕业后能获取玩家资质，应该问题不大。
余毅下意识就放弃了魔法师这个职业，虽说理论上讲李想是有机会成为魔法师的，可那太难了，他只要再随意觉醒一条，无论是守护者还是暗杀者都不错。
余毅更倾向于守护者职业，毕竟鸣绪是铁定的暗杀者，他们大概不知道未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会互相相伴，要是能从极夜毕业的话，理论上守护者加暗杀者才是完美搭配。
“还是找个时间给他说一下，哎呦这小子是在具现化四肢魔术回路啊，麻烦，这条守护者又不需要，可又是他最好的一条。”余毅感觉头疼无比，还是决定等他们这一轮结束后再看。
在余毅纠结期间，李想完全沉浸在了感知魔法粒子中，他发现自己一旦处于兴奋激动的情绪中，这些红色的魔法粒子就会特别躁动，也更容易控制，因此要想方设法的控制住这份高昂的情绪。
随着他的调控，左臂的魔术回路也慢慢浮现，和右臂交相辉映，无比耀眼。
“好，接下来是双腿。”李想感觉双臂已经完成了，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双腿，可只是那一刹那下意识的强迫自己冷静点，他的情绪一消退，红色的魔法粒子就不再那么活泼了。
倦意如潮水般涌来，这是效果在消退的征兆。
014 训练·绯月·源质枪
等两人都从感悟的状态中回转过来后，余毅思索了下，还是没有干预李想和鸣绪自身的打算，只是稍微提点了下他们，无论自己是用什么方法修炼魔术回路的具现化，都不能和任何没有成为魔法学徒的人交流探讨。
这本身也是在极夜强调了无数遍的重中之重，两人自然点头答应。
从这一天起，两人正式进入了余毅安排的特训，他们要一边修行魔术回路的具现化一边学习各种暗杀术，因为余毅自身走的便是暗杀者的道路，所以他们没的选择。
隐匿、突袭、藏身、去痕、踩点等等，余毅自己其实没有一套完整的教学体系，他想到哪里就教到哪里，不过教他们的都是最实用的技巧。
除此以外，余毅还特别注重两人平时战斗时的配合与默契，他要求李想和鸣绪相互之间无条件的信任，甚至到后来吃睡都在一起，要摸透对方的心思和作战风格。
余毅没解释原因，介于他的淫威，李想也只能屈服，他其实完全看不透鸣绪的想法和内心，她本身也极少和人交流，只是能感觉到自从鬼鲛重伤她之后，听说了李想和绯月的约定，她对李想的感情似乎产生了一点点的变化。
除去修炼的时间，李想还要赶去绯红之月酒吧帮助绯月修缮那艘隐藏的浮空艇，这是一个浩瀚的工程，绯月花了不少钱请机械工人一个个来检查修理完善，每一次来的人不同，同样的人李想也看不到第二次。
总之他就做好自己的事情，从不过问绯月，也不多嘴，这个性格反而很讨绯月喜欢，在闲暇时她偶尔会和李想谈起一些比较高层面的东西。
绯红之月酒吧，密室。
李想一头埋进满是机油的驱动装置底部，多接触这种机械装置对他本身也有好处，既能更熟练自己的技术又能提升灰白色刻度条上的源质液体，绯月来自五大王座，本身还是大学生，人脉资源极广，经常会有大批量的武器装备流入绯红之月，再出手出去。
两人熟络了以后绯月甚至会拜托李想和秃鹫他们一起押送这些武器去给客人，他也没有拒绝，毕竟那可都是能增加源质液体的好东西啊。
就这样，灰白色刻度条终于迈上了50%，他陡然发现到了这个点，源质液体的攀升速度瞬间下降了不少，原本能增加1%量的机械装置现在只能增加大约0.1%了。
唏嘘之余李想也对这个能力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强化各种机械装置的效果其实在战斗中才有用，类似用源质液体去增强源质注射器这样的行为非常浪费！因为他那种特殊的机械精通能力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
只要专心致志，等双瞳泛起白色旋转齿轮的印记，他对机械的感知和操纵能力会在短时间提升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那时候并不消耗源质液体，只是会极大的耗费他的体力和心神，但达到的效果有时候比用源质液体去强化更好。
目前来说，如果积攒到100%没有产生质变的话，将这些源质液体应用于图纸解析才是最合算的。机械师们最头疼的就时“吃”透一份图纸，这需要大量的基础知识铺垫和日积月累的钻研才能完成，而当初他在学习制作基础式蒸汽手枪时就发现自己可以使用源质液体加快这个学习的进程。
那时解构一份基础式蒸汽手枪图纸只消耗了0.4%的源质液体，而他在战斗中如果强化机械，一下子就能使用10%甚至20%的源质液体，太奢侈了。
现在他从玛利亚教授那里得到了一份飞翼战车的残缺图纸，老鬼那里还有一堆枪械图纸，解析这些的后期作用可比强化机械好多了。
这也是他积攒这么多源质液体的原因之一。
“咚咚咚”
浮空艇的金属壁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李想弟弟，你在下面么？”绯月的脑袋从一侧探出，她只穿着薄薄的衣衫，白皙的皮肤与姣好的身材完全落入了李想的眼中。
和绯月待久后他明显感受到月家人那种一颦一笑都会勾起男人心底最深处的野兽**的感觉，五大王座里唯一的女氏家族，五王中唯一的女人，月王。
据说这整个家族的女人都天生自带媚骨，目的就是招纳外界英才入赘，这几天李想算是深深感受到了月家女人不一般的魅力。
“怎么了，月姐。”李想继续敲敲打打，竭力不去看她泄露的春光，这副光景对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冲击还是太大了点，“我在检查驱动装置的稳定性，有事？”
“啊哈，没什么大事，就是给你带了个礼物。”绯月从胸口取出一本皱巴巴的书册在他面前晃了晃。
李想愣了下，从浮空艇的底部爬出来，绯月亲昵地帮他一起拍掉了身上的灰尘，然后将那本书册又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嘿嘿，想不想看？”她存心要逗弄他一下，可摆动了几下后李想依旧那副冷淡的模样，她无奈地摊了摊手，将书册抛给了他，“你这家伙真没情趣。”
“嗯......咦，《枪械的基础构造解析大全》，这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李想如获至宝般赞叹了一句，这是老鬼推荐给他的一百六十二本基础书籍之一，说是基础，当他和绯红之月的一群人混熟后才知道枪械类的书籍管制极其严格。
一般势力都没有保存权，被军部和五大王座等尖端势力牢牢把控。最方便的途径就是通过大学的枪械课程或是图书馆借阅，其他途径极难获得，价格贵，黑市还充斥着各种假货。
他随意翻阅了几下就明白绯月给他的这本是真品，获取难度虽说最低，但也不是他目前能靠自己力量得到的。
“啧，保密啦。”绯月故作大度地挥了挥手，“反正你这些天帮了我挺多，算是给你的小礼物呗。”
李想拿着书微微点头，心里有些小感动，他当初也只是随意提了一嘴，倒是没想到她会记在心里，毕竟来这里帮忙本身就是他要做的。
至于帮助秃鹫他们一起押送货物，他权当是给鸣绪偿还人情了，即便绯月不要求鸣绪做什么，但他不喜欢自己这边总是欠人人情。
从理性角度说，李想还真不想拿这个，可他太需要这个了。
“啧，干嘛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怕欠我人情啊？”绯月从桌上跳下来凑到他面前，香气扑鼻，突然魅声道，“要不肉偿了？”
“呃......”
“哈哈，说笑的啦，你这家伙和余毅真是完全相反，这么正经冷酷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哦。哦不对，你有鸣绪小妹妹了，啊，羡慕羡慕。”绯月一下子从他身边跳开，在外面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其实在熟人面前还是很活泼开朗的，难怪余毅总是在暗地里骂她疯婆子了。
李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随口说道：“那个，我和鸣绪不是......”
“所以说你太正经了嘛！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书你拿着，要是觉得有点为难，今晚就再帮我去出一趟货如何？”绯月收起笑容，压低声音说道，“老规矩，货你先玩玩，不过这次有点棘手，我是听余毅说你已经快完成四肢魔术回路的具现化才敢让你带队的。”
“什么货？”李想没急着答应，先问道。
绯月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从身后拎起一个银白色的箱子，咔嚓一声，齿轮转动弹开，露出了里面黝黑的枪身。
李想对于枪械的了解远超她的想象，只是稍微瞥一眼他就明白了问题所在。
这可不是一般的枪械，而是黑市流通的源质枪！
一般来说源质武器只有两大重工才能制作，就算有能力独自制作的枪械师也不敢公然制作售卖，毕竟圈子就那么大，有了个人风格后谁做的东西一目了然。
只有极度缺钱的枪械师才会铤而走险的干这个行当，一般就是做这种大众化的基础源质枪械，看不太出个人风格，通过无数黑市的转手倾销获取丰厚的利润。
这是两大重工绝对禁止的买卖，要是被抓到，别说绯红之月，整个0126号城市都等着一轮洗牌吧。
“源质枪，还是黑货。月姐你玩这么大？”李想脱口而出，没有隐瞒自己看出来的事实。
绯月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旋即叹气道：“我也不想啊，但是时间很紧迫，你也有点了解我的处境，我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得尽快离开。这一次交易是熟客，其他问题不大，就是这货......你不愿意的话就当没看见，我没关系的。”
“没事，晚上通知我就成。”李想摇了摇头，富贵险中求，这笔买卖对他也有好处，在见识并拒绝了冬零家后，他有种想做一名独行者的冲动，那么资源就必须依靠自己来积攒了。
“行！”绯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好弟弟，一箱一把，这个就留给你玩了，还有二十九箱哈，晚上就辛苦你了，么么哒~”
她一边说着一边飞快从密室里跑出去，生怕李想反悔。听到还有二十九箱，李想有点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将银白色箱子完全打开，就在那一刹，他忽然愣住了。
015 书籍分析·出发·火凤（三更完毕）
这把源质枪的做工一般，或者说有点粗糙，采用的是白氏重工那种将标准管放置在外侧的工艺，唯一不同的是制作者运用了双罐技术将两个标准管连接在了一起，双罐技术目前只有两大重工和某些顶尖枪械师才拥有，而他所使用的特殊工艺属于禁术一类，正是老鬼得意的技术之一！
“老师跟我说过这种工艺是他独创的，可看这把源质枪的制作工艺又很粗糙，不像是他的作品，难道他以前还有别的弟子？”李想触摸着源质枪，现在的源质液体增加速度已经非常缓慢，只能说聊胜于无。
没见到制作者一切都只是猜测，他暂时作罢，慢慢等到源质液体吸收完毕后才将源质枪放回到原处。
晚上还有重要的交易，他检查完浮空艇的驱动装置便坐在一旁小憩起来，顺手拿出那本《枪械的基础构造解析大全》翻阅起来。
虽说拆卸大量的枪械可以让你对枪械的基本构造有一个初步的了解，在极夜也教过一些基础知识，但是书上的内容更具体权威，精细到一些细微的小零件也有好几页的解说，只是稍微了解了下，他就明白为什么当初做的第一把蒸汽手枪性能不够好了。
他自认为做的细致，实际上依旧粗糙不堪，在很多细节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想到那时鸣绪居然还打算拆下恶魔之翼的零件去修复自己的那个处女作，他不禁一阵汗颜，要是被一些顶尖枪械师看到，她会被大骂败家女吧。
这个机械白痴大概不知道恶魔之翼的珍贵性吧？
看了约莫半个小时，他合上书揉了揉眼睛，就在这时那个图纸一样的符号突然闪烁了下。
李想猛地睁开眼睛，尝试着打开图纸符号，如同装备栏般的一排排灰色小格子显现在他眼前，第一个小格子里的基础式蒸汽手枪图纸还在，只要用意念就能打开观看，不过解构完的图纸内容早就深深印入了他的脑海里。
而随着光芒一闪，他看到那本《枪械的基础构造解析大全》也化作一个黑点进入了第二个小格子中，同样的加号出现在这个灰色小格子的右上角。
“难道这个也可以解构不成？”李想犹豫了下，还是点了下那个加号，果然，灰白色刻度条上的源质液体从50.7%骤然下降到了45.1%，看着减少了5.6%的源质液体他心痛不已，而随着金光的闪烁，原本灰色的第二个小格子瞬间变作了白色，和依旧灰色的第一个小格子不同！
大量的信息如潮水般疯涌进李想的脑海里，原本接受那么多信息量必然会感到不适和难受，可使用这个解构能力后的他并不会这样，只花费了大约一秒钟时间，他就将所有信息给消化了。
“原来如此，关于枪械的内部构造竟然有这么多繁奥的门道，要不是科班出身是没可能在这条路上走远的。”李想啧啧称奇，解构之后的书内容不仅将知识融会贯通到他的脑袋里，还进行了延伸和串联，一下子就将他脑海里有关枪械的知识都系统化了。
“这5.6%的源质液体花的真值，简直是物超所值啊。”李想心中大喜，原本按照他的学习能力，完全啃下这本书起码要一周时间，要达到现在这种融会贯通后串联起的知识网络层次，那就至少要半年了！
这个解构能力大大缩短了他学习的时间，增强了效率，某种意义上说，他觉得这才是自己能力的主体，至于强化机械，大概只是一种没找到方法的错误使用吧。
直接使用强化机械现在看性价比低的不行。
平复了心情后他起身准备回花园洋房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顺便看看鸣绪的进展如何。因为之前给源质注射器提升了效率，原来还落后鸣绪进度的他此时已经反超，而这小妮子大概好胜心极强，从那之后就足不出户的疯狂锻炼自己。
回到花园洋房，果然只有鸣绪一个人在大厅里刻苦修炼，余毅不知道又跑去哪个赌场潇洒了，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在大学学习的阶段太压迫人，需要一些放松手段，而这种无伤大雅的爱好自然成了他的首选。
可惜这家伙的赌运一直很差，从没赢过钱。
微笑着对鸣绪点了点头，李想直接走进里间休息，躺在床上不久他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等他睡着之后，房门忽然轻轻开启。
浑身是汗的鸣绪慢慢走来，站着看了他的脸颊许久，忽然俯下身也趴在了他的身侧。
......
李想起来时身旁的鸣绪还在呼呼大睡，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自从余毅说要两人加强联系后他们基本就是同吃同睡状态，看到她没洗澡就趴在床上，李想一阵头疼。
“这家伙......”犹豫了下，他还是拉起一旁的被子慢慢盖在了鸣绪的身上。
伸了个懒腰，又在外面做了一整套的热身运动，身体迅速恢复到了巅峰状态。李想将黑蛇别在腰间，子弹很稀少，除了老鬼亲手做的那枚银色子弹，他从绯月那里好不容易搞到了十颗子弹，短刃匕首也是从绯红之月那里顺来的。
战术制服、军靴......一样一样检查完毕后，李想提起银色箱子走出了花园洋房，他对时间很敏感，把握极准，刚走出大门就看到秃鹫开着一辆重型卡车从不远处火急火燎的赶来。
“李想，来！”
重型卡车猛地一个甩头，漂移过弯后副驾驶的位置大门陡然开启，秃鹫的声音从主驾驶位传来。
李想一个箭步便冲上了副驾驶座位上，顺手关上了门。
“这次还是老客户？”李想将手里的银色手提箱朝后方一甩，卡车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舱室，不过中间的隔板已经被卸除，从他们的位置能直接到舱室里。
一只白皙的手立即接过手提箱，开箱、检查、重新锁上一气呵成，很快一个中性的女人声音从舱室里传出。
“没问题，是老客户。”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御姐风范，单边的刘海下垂遮住了右眼，穿着黑色紧身衣，将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她叫火凤，和秃鹫一样是绯红之月的骨干成员之一，是一名枪械好手，在得知李想对这方面有所研究后两人时常会一起切磋交流。
后方舱室里坐着十个人，都是绯红之月的骨干成员，可见绯月对这次交易的看重。
“嘿嘿以防万一我还是带上了不少武器，不过有李想小弟带队，就算对方要黑吃黑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牙口了，哈哈。”说话的是一个坦克般的光头壮汉，他外号暴龙，人如其名，脾气火爆，在绯月介绍李想的第一天就和他打了一架。
也多亏这一场，让李想直接打进了他们这骨干圈子里，任何地方都是以实力为尊，他的实力赢得了这些亡命之徒的尊重，虽说李想自己也不清楚绯月干嘛非得把他往这个圈子里拉的原因。
但确实对他有不少好处。
这些人对他而言实力一般，但常年混迹在各个圈子和区域中拥有许多信息源和人脉，这是李想目前最需要的。
几人笑骂了一阵，卡车疾驰在荒野上，离开了鬼城之后空气变得清新了许多，多年的各种灰色交易让整个城市变得乌烟瘴气。
他们不少人感慨着想赚够一大笔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有不少仇人，但在心里却是无比渴望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而原本和妹妹一起会过上普通人生活的他却在想方设法的迈入新的世界，这难道就是命运的反复无常？
火凤稍微解释了下，这次的客户依旧是绯红之月的最大客人，代号大眼的男人，他吃下了不少货，可这一次订购三十把源质枪比以往的单子都大许多，听说他钓到了一个大城市来的贵族少爷，秉着友好交易的规则，绯月还是打算干这一笔的。
“贵族少爷？从哪里来的，叫什么，背景如何。”李想皱眉，他比火凤他们更清楚绯月的难处和缺钱，因此也能理解这个做法，但要是信息不对等，就必须警惕起来。
在这种地方可没有朋友的说法。
如果可以，谁都不介意杀光他们再吞掉这三十把源质枪。
“对方不方便透露信息，不过大眼那边我们早就里外打听过了，问题不大。”火凤轻声说道，她是这些人中最谨慎小心的，同时对绯月无比忠心，她确认过，应该就问题不大了。
李想继续擦拭着她递来的那把蒸汽枪，触摸了许多武器后他越发对老鬼那句“枪械是有自己生命”的话深信不疑，善待手里的武器，它自然也会在最危急的时刻帮你一把。
秃鹫始终一言不发，他平时大大咧咧，但在执行任务时会格外认真，卡车慢慢变得平缓，而前方也亮起了几束强光交易地点到了。
“老规矩，一半人留在车上，一半人跟着我下车。”李想挥了挥手，秃鹫点头坐在驾驶座上，只要有一点动静，最差情况下，他就会带着大量货物和一半人离开。
火凤提起身旁的银白色手提箱招呼着另外四人跟她下车。
李想单手拿着蒸汽枪从副驾驶座位上跳下，对方迎面走来的是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因为强光看不清脸颊。
016 遇袭·杀神·夜行
年轻人将强光手电在李想的脸上照了照，刺眼的光芒让他看不清对方的脸。
李想皱了皱眉，微微将右手向下朝后推了推，看到他手势的火凤几人行走的速度立即变缓慢了不少。
“你就是李想？”年轻人站在离他还有几米远的地方突然开口，他似乎没有穿上衣，坟起的肌肉线条格外明显。
“是，怎么？”李想的感知十分敏锐，对方身上传来了隐约的杀气，到了这一步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次的交易是被阴了。
重型卡车的发动机没有停止轰鸣，年轻人那边有不少人影耸动，但看不清人数。
“没什么，问清楚了好送你上路。”年轻人陡然迈出一步，随后身影如同鬼魅般蹿出！
当他来到李想面前时，火凤几人也立即行动了起来，她右手一挥，秃鹫立即发动起了重型卡车。
与此同时，冲刺到李想跟前的应海右手一扬，仿佛暴鸣般的蒸汽摩托响声震彻荒原。
无数蒸汽摩托从四面八方而来，摩托上的人全部带着鬼面具，乍一看人数不下一百，手里捏着各种冷兵器朝着重型卡车直奔过来。
“是鬼兵！你们先走！”火凤当机立断，她不是没遇见过黑吃黑，但鬼兵这么大阵仗的袭击还是第一次见，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好这次的货物，那可是绯月耗费无数心血得来的东西。
背后那几名骨干立即点头接过她手里的银色手提箱就朝着重型卡车后方而去。
坐在驾驶位置上的秃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漫山遍野般冲刺而来的鬼兵可不是那些小混混，要是真打起来，他们全部要栽在这里。
“特么的，这群混蛋！”秃鹫强行按住发抖的双手，随着正前方一声惊天的爆炸声，他也从呆滞中恢复了过来，确认后方的人上了车，头也不回的一个急转掉头朝着鬼城而去！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李想和火凤两人了，而且刚才的爆炸声就是从李想那里传出来的，他已经交手，更不可能逃脱。
应海原以为近身后就能十拿九稳，李想手里拿的是绯红之月的蒸汽枪，这种枪械被人近战后就没法迅速充能了，可他贴到李想跟前时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这家伙为什么发动蒸汽枪完全不需要充能？!
也许是没瞄准，也许是故意，李想那一枪打偏了，贴着他的头发飞出，轰击在后面如山海般的鬼兵们身上。
剧烈的爆炸声轰然响彻，奏鸣了战斗的第一声号角。
砰！
应海被那一枪吓得惊魂未定，脑袋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力，李想单手按着他的脑袋，力量大到根本难以反抗。
“鬼兵么？我正好也要找你们呢。”他的声音冷到让人心寒，仿佛不带任何情感。
李想身体微微下蹲，应海的脑袋被狠狠压在地上，接着就是一脚踏在他的胸口处，清脆的骨裂声和刺耳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而李想的身影则如猎豹般急速弹射而出。
应海躺在地上，脸上、胸口全部是血，意识模糊，只听到周围鬼兵不断发出惨叫就昏过去了。
后方一边射击一边后退的火凤惊诧地看着李想一个人冲入数十名鬼兵中，宛如一名杀神穿梭在其中，那些骑着蒸汽摩托的鬼兵还没挥舞手中的兵器就被一拳或是一脚从上面打了下来，接着就是干脆利落的补刀，毫不迟疑。
李想的冷厉战斗风格让她无比颤栗，和自己平时切磋交流时的风格完全不同，单手对敌，单手使用蒸汽枪，而且几乎不需要去充能，简直就是一尊可怖的杀神。
最可怕的是他的身法还非常鬼魅，原本作为优势的蒸汽摩托此刻反而成为了这群鬼兵们的束缚，根本跟不上李想的动作。
原本设计好的黑吃黑此刻反而成了李想一个人的屠杀，他的四肢魔术回路已经接近全部具现化的层次，这些日子瞒着余毅和鸣绪差不多将十二个标准管都打完了，修行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殷红的魔术回路具现化在双臂双腿上后，增幅的力量与速度让他很接近2级魔术学徒标准了，这些鬼兵顶多也只是些善战的雇佣兵，在他这样的强者面前和蝼蚁差不多。
这次的袭击是鬼鲛主导，应海指挥的行动，调动了差不多一百名鬼兵，在他们看来只是袭杀十几人的团队，十拿九稳。可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李想的实力可能比鸣绪还强，要是他不在，也许这波绯红之月的损失会挺大。
不过实际上鬼鲛的目的还是报复李想等人，在擂台上差点被鸣绪杀掉的他从没受过这种气，更何况前几天鬼无岐回来后他更是有了强有力的靠山。
李想游走在一群鬼兵中间，大概也能猜测到事情的缘由，他答应了余毅不会主动去找鬼鲛麻烦，但不代表送上门的人他会放过。
厮杀进入中段后火凤也止住了后退的念头，开始在一旁帮李想清理包围圈外的鬼兵，她的枪法很准，不过使用的蒸汽枪和李想的一样，需要充能一秒左右时间，杀伤力也不大，连开了十几枪后双手都被后座力震得发麻了。
反观单手持枪的李想，她愈发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恐怖。
“火凤姐，放几个回去。”李想浑身是血的从一侧走来，他摆了摆手，任由那些逃逸的鬼兵离去，只是不到一刻钟时间，荒原上就遍布了尸体。
他没找到所谓的大眼等人，以鬼鲛他们的行事风格，这批人怕是已经被杀光了。
火凤点头收好蒸汽枪，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应海：“他怎么办？似乎是这群人的头。”
“弄醒他。”李想蹲下来，火凤用脚狠狠踢了应海的脑袋几下，当他迷糊着睁开眼睛后她立即俯下身伸手拉起他的头发。
“咳咳......别杀我，我......”
“鬼鲛派你来的？”李想稍微避开视线，他蹲下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火凤黑色紧身衣敞开后的雪白事业线，她倒是不怎么在意。
“是、是鬼鲛大人......”应海的脑子还有点不太清楚，他不知道自己该冲着他们发狠还是示弱求饶，只是看着李想的表情总觉得似曾相识，像是那个叫做鸣绪的少女。
冷漠，无情。
“你呢，叫什么。”李想摩挲着手里的蒸汽枪，声音愈发冷淡。
“应海，我......”应海忽然变得有些急躁，强烈的不安感从他的身上四散开，他剧烈扭动着想要挣脱火凤的手，脑袋上又挨了结实的一下。
“没什么，问清楚了好送你上路。”李想猛地起身，火凤会意，眼神中划过一丝冷芒。
片刻后一道沉闷的枪响声和蒸汽摩托的轰鸣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夜风从两侧呼啸而过，李想握着车把，感受着凄凉的风潮，这是他第一次尝试驾驶蒸汽摩托，有了机械精通能力后他可以轻松驾驭这些机械装置，当初和王重月学了一手浮空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直接上手驾驶浮空艇了。
“李想弟弟，你骑车的姿势很赞哦。”火凤火热的身体贴着他，微笑道，“是不是以前就经常骑着蒸汽摩托骗那些小妹妹？”
“呃。第一次，第一次......”李想尴尬地笑了笑。
火凤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旋即抿嘴轻笑了下，轻声说道：“那我可是罪过了，这种第一次可得好好留给你喜欢的女孩啊。”
她嘴上这么说，手臂却是环抱得更紧了。
“喜欢的女孩......”李想苦涩地一笑，此刻费钰景恐怕还在京北学府的军训吧，想象着她住在干净整洁的宿舍，过着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心里还是有点羡慕的。
“火凤姐知道有关大学军训的东西么？”
“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火凤愣了下，夜风吹起她的黑色长发，刘海遮蔽的右眼显露了出来，却是空洞无物，“我不知道呀，说出来怕你笑话我。在跟了月姐前，我还在为下一顿吃什么发愁，小时候从福利院偷跑出来，得知自己没有什么天赋就开始混日子咯。”
“啊，抱歉。”李想连忙道歉，福利院和孤儿院一样，都是收纳孤儿的场所，唯一的区别是孤儿院收纳的是父母过世的孤儿，而福利院的孩子更惨，他们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哈哈，有什么好道歉的。”火凤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笑了一会儿忽然正色道，“倒是你，这里可不是你该久待的地方，以后离开了可不要忘记姐姐我啊。”
火凤半开玩笑性质的话听在李想耳中总觉得莫名的伤感。
这就是人生的差异么？于她而言，可能一辈子都会在0126号城市过着这样的生活，去往别的地方没有她的立足之地，而长时间留在这里，也许哪天就会和这群鬼兵一样突然被人杀了，消失在这个世界。
而且她还不知道，其实月姐早就有了离开的打算，但她没想过带走任何人。
得知这一切的李想看着后视镜里火凤的容貌忽然觉得更加寂寞了。
“嗯，我不会的。”
017 异种·特殊任务·兴奋
两人刚回到绯红之月酒吧就看到正整装待发，准备出发营救他们的绯月等人。
还在骂骂咧咧的秃鹫看见李想骑着蒸汽摩托和火凤一起回来时仿佛看到了鬼一般怪叫了一声，绯月他们也是一脸古怪地死死盯着他们两人。
“呃......你们回来了？”绯月挥舞了下手里的源质枪，尴尬地问道，“不是说有上百鬼兵么？”
“全部被李想弟弟给干趴下了。”火凤抿嘴轻笑，旋即又正色道，“鬼兵的人这次是不是太过分了，这算是开战了吧，月姐？”
“呃，其实这事情和我有点关系。”李想突然开口，月姐几人还沉浸在他一个人击败一群鬼兵的错愕中，这时他忽然说话，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了他。
李想解释了一番鬼鲛和鸣绪之间的矛盾以及他推测的可能性。
“啊，是这样，我猜也是。鬼无岐回来了，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绯月重重拍了下脑袋，突然一把拉过李想的胳膊就朝着酒吧里走，“正好你来了，我有事和你说。”
李想一头雾水地被拉进了酒吧里间，看到他们两人安然无事，绯月也没有下一步指示，火凤他们便招呼着其他人散去，只留下几个骨干守在酒吧大堂。
砰！
里间密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她妈的，太嚣张了吧？”绯月喝了一口桌上的凉茶，把茶杯用力搁在了桌子上破口大骂，“虽然我知道事情说不准会黄，可他们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手，是真的以为我不敢和鬼兵开战？”
绯月一边说着一边用拳头锤击着一旁浮空艇的外壁，她是为了趁早离开亚陆才始终不愿意和鬼兵起大冲突的，而不知情的对方看来是误以为她好欺负了。
“你刚才说有事？”李想一脸平静，用白毛巾擦干了身上的血污后又倒了一杯茶递到绯月的面前。
“啊，差点忘记了。”月姐接过茶杯灌了一口，“鬼无岐回来了，而且带来了一个很大的消息。我们这边余毅也打算一起出手，你和鸣绪妹妹可能也要同行哦。反正一会儿余毅和鸣绪妹妹来了，你自己听他说就是了。”
“嗯？”李想听得一头雾水，不过绯月既然这么说了，他就闭口不谈，静等余毅和鸣绪。
过了一会儿，密室的门被缓缓推开，余毅和鸣绪的身影钻了进来，随后门再度关闭。
“没事吧？”余毅随手拍了拍李想的肩膀，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后就一屁股坐下来了，他似乎完全不担心李想会折在那群鬼兵手里，倒是鸣绪难得地侧目看了他一眼。
“没事。”
“没事就好，”余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直接问绯月道，“你确定是真的？”
“嗯，鬼无岐那边我有安排人，消息源一定不会错。”绯月点头，郑重地说道，“反正要是没错，他的人恐怕两天内就会过来了。”
两人又交流了一阵，随后对李想和鸣绪解释了一番。
原来余毅之前来鬼城为的就是处理这里的一个神秘遗迹，在0126号城市内有好几个大型遗迹，听说是当年玩家和灾厄战斗后留下的神秘遗址，因为太过忌讳而没有人定居，那些拾荒者们时常过去探索，有时还真能淘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大约在三年前，那个神秘遗迹开始不断死人，渐渐成为拾荒者们口中的死亡之地，一开始也没多少人注意，毕竟拾荒者本来就是朝不保夕的群体，谁知道他们会死在什么东西手中。
而且这些人心思最狡诈，多的是故意杀死同行同伴然后瓜分财产，最后用神秘遗迹来搪塞的例子。
随着一队鬼兵的惨死，前去探测的鬼兵又无一幸免后鬼无岐才重视起来。
有危险的地方就有财宝。
这三年鬼无岐全身心投入到这个遗迹的探索中，甚至都不怎么打理鬼兵的内部事务，前段时间他还邀请了军部大佬去神秘遗迹探寻了一番，余毅来这里是因为一个不限时任务，任务发布人怀疑这里可能存在异种出没，他便从寒陆千里迢迢赶来处理。
正好在这遇到了绯月，又接到了极夜的二期训练邀请，他就索性留在这里没走了，毕竟现在正好是暑假实习期间，他的时间充裕，也能帮一帮这个昔日的校友。
“异种？”李想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
“啊，忘了给你们解释。”余毅捏着茶杯忽然把声音压低了不少，“异种又有一个名字叫做灾厄之种，它们就像是未孵化的蛋一样，一旦破壳而出，就会成为真正的灾厄！”
真正的灾厄！
李想的身体不自主地打了个激灵，提到这个词时整个密室的空气似乎都寒冷了几分。
玩家和灾厄两大阵营无数年的纠葛几乎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只是因为先辈们的驱逐以及灾厄长城的建立，现在七大陆的人们基本很难看到真正的灾厄，可提到这个词，总能感受到阵阵寒意。
据说灾厄无比恐怖，越是进入到更高的层次，越是对此感到绝望。七大陆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小型灾厄，甚至恐怖的灾厄浪潮，可对从未见过这些的李想他们而言，还是太过遥远。
有关灾厄的知识，卡塔斯兆菲委员会规定只有迈入大学之门后才能了解。
神秘，恐怖，血腥，残暴，无数词汇叠加在一起的大恐怖，让人忍不住好奇地去探测，又不敢真的去触碰。
几乎所有人提到这个词都是讳莫如深的表情。
他们竟然会在这里可能见到真正的灾厄？
“别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嘛。”余毅勉强笑着摆了摆手，对于他和绯月这种见过真正灾厄的人来说，那种恐怖阴影深入脑海，挥之不去，提到这个他的声音都有些不自然了，可恐惧归恐惧，任务还是要执行。
如果连一个异种都处理不了，他未来怎么去面对真正的灾厄？
“异种在没有成型为灾厄前是有办法消除的，可一旦形成，别说这边几个城市，整个0126号城市都会完蛋！”月姐郑重地说道，她来自月家，某种程度上说对灾厄的了解比余毅更深，只是她的实力远不如余毅，没有真正直面过灾厄而已，“同时，异种也是非常珍贵的资源。各个超级势力基本都有专门研究异种的机构，他们会高价收购异种残骸，因此面对攻击性不如灾厄，价值极大的异种，几乎有能力的人都会想分一杯羹。”
“目前来说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异种，是哪一种也不清楚，但若是消息正确，鬼无岐这两天一定会找上门。这是一笔大买卖，足以让鬼兵和绯红之月都一跃成为更强的势力，他一个人吃不下，就算带上那些人也不行，必然要找我们帮忙。”余毅分析道，“而想尽可能多吃一点，就要尽量少通知人。”
富贵险中求。
对于大部分的非玩家大学生来说，要一步步朝前走，必须经历各种危险，在生死边缘赚取资源，余毅早已习以为常。
“一般而言，普通的异种只要有三名以上的魔术学徒就可以解决。我还是1级魔术师，多重保险下对付那异种问题不大，但你们两人的二期训练是在这个月至少一条魔术回路达到具现化，随后我会安排一场考核，通过后你们就能知道期末测验的内容，并不包括这种危险的任务。”
余毅顿了顿，对他们说道：“不去没事，去了可能会死，也可能可以分一杯羹，你们自己选择。”
“我去！”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说完后又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能看到一模一样的信念。
这可是一次难得的磨炼机会，说不定还能让增长他们不少见识，至于危险，走上这条路就不存在安全这个说法。
“啊，年轻真好。”绯月羡慕地笑着，看了下余毅，他也是一样的表情，“当年我们第一次面对异种前也是这么热血，可惜，这份热血终究会在一点一滴的恐惧中流逝。”
“或许吧。”余毅低垂着睫毛，他无法辩驳，却又不想承认。即便是他这样从极夜一步步走来的人也差点被吓得动弹不得，差点就永远离开了这条路，更别说其他人了。
还有一点他们也都没提过，大学四年到最后的毕业率低得吓人，中途有人离开，有人死亡，有人放弃太正常不过了。余毅大一一起入学的同学有近万人，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不到千人，还有最恐怖的大四没有经历呢。
既然李想和鸣绪下定了决心，他们自然不会干涉，因为有关灾厄的信息在进入大学前是被要求绝对封锁的，所以他们也不能随意透露有关异种的东西。
只好折中告诉他们一些需要注意的点。
“难以真正杀死。”李想总结了下绯月和余毅的话，他们不好明说，但他还是从字里行间推断出了不少信息，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一旁的鸣绪微微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除此以外就是武器装备的准备了，这一次绯月会提供一整套的装备，可惜无法和冬零家的武器库相比，但聊胜于无，交流完这些后李想和鸣绪早一步返回花园洋房继续修炼他们的魔术回路。
从听到异种以及灾厄有关的信息后鸣绪就处于一种淡淡的亢奋情绪中，要不是李想和她这些日子很亲密，否则也看不出来。
她在兴奋时会不断把玩恶魔之翼，出现抛掷，擦拭等等小动作。
他也不好过问，只能由得她继续这样下去，注射入一标准管的源质气体后，李想渐渐沉浸到了魔法粒子的世界中，和鬼兵的战斗中他又体悟了不少，应该在近期就能完成四肢魔术回路的具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