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0【不寒而栗】
中海，股票交易大厅内----
“股指升了！哈哈哈！一个亿砸下去，果然有效果！”
看着不断上升的股指，聂卫东发出欢喜的笑声。
“是啊是啊，我们的股票升了！”
旁边，熊耀华，乌冬他们也都欢欣鼓舞，差点互相抱着跳舞。
……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愤怒的胖三死死盯着不断跳动变化的股指。
麻五更是忧心忡忡地问胖三：“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有什么大变化吧，龙少呢，他怎么还不出手？”
蒋百川和冯万里两人也是如此，看着大屏幕心中焦急。
胖三心中虽然也很担忧，不过他挥挥手，做出一副大佬模样说：“大家别担心，龙少会出手的。我之前已经打电话给他，他一定会采取措施，不会让那个聂卫东获胜。”
“呃，但愿如此。”所有人安静下来，等着奇迹的出现。
……
当天下午四点钟---
眼看距离股市结束还剩下一小时。
今天这场没有硝烟的股市大战让所有人都绷住了心神，那些跟随龙建飞脚步的拥趸者，一个个心急如焚，因为那些原本被打压的股指都在不断地上升，在眼看就快要恢复到原价位---之前，聂卫东可是拿出一亿一口气在最低价位买入的。
“怎么办，这场战争不会就这样结束吧？”胖三眨巴硝烟，看着那快要临近原价位的股指。
“是啊，那些期货我们可是做空的，现在竟然上升了。”麻五有些不高兴地吧嗒嘴，“虽然总地算下来还是赚了一点点，不过也太少了。”
“是啊，花费那么大力气，龙少也太不给力了吧！”又有人说。
“也不知道那聂卫东从哪里找来了一个亿，那么多钱狠劲儿砸下去，还真不愧是败家子的名头。”有人咋舌道。
听着这些话，胖三的心就更乱了。
一开始聂卫东能拿出一千万已经让胖三很惊讶了，现在又是一个亿---这聂卫东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难道那个姓宋的真是什么大人物？
想到这里，胖三忍不住侧脸朝着大客户区域的宋志超望去。
此刻的宋志超正在笑眯眯地和聂卫东说着什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麻五也看向宋志超，嘴里道：“怎么越看这家伙越觉得奸诈---简直跟狐狸一样。”
霞姐也看向宋志超，对于她来说，从那晚开始她已经看不透宋志超了---这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忽地又想起那晚自己欲-仙---欲-死模样，忍不住更加羞愧，忙把头扭了过去，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心中秘密。
就在众人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大声喊道：“快看，股指又降了！”
胖三猛一激灵，急忙拿眼看去，果然---
大屏幕上那原本还在慢慢往上涨的股指像是刚刚发芽的春苗，遇到冰雹一样，直接被砸落下来。
“哈哈哈！看到没有，你们看到没有！我就知道龙少会出手的！这次我们可要大赚一笔了！”胖三大笑。
“天啊，我刚刚得来消息---龙少为了做空这些股票，投资了十个亿！”霞姐高声惊呼。
什么，十个亿？
所有人瞪大眼，都震惊住了。
毕竟在这个年代，十个亿代表什么，是很多人都想象不到的。
既然龙少敢拿出十个亿，那么---
不用多说了---
“做空，快些做空！”
“股指要落了，做空！”
“把我所有的钱拿出来，做空！”
“拼了，做空啊！”
“做空！”
“空！！！”
那些贪婪之人瞬间嗅到了金钱的味道，疯狂的金钱味道，让他们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
霎时---
整个交易大厅内一阵糟乱。
蒋百川和冯万里等人更是把心一横，把手中所有的资金三千多万全都压下了去---做空期货！
赢啊，我们一定要赢！
……
时间争分夺秒。
就在所有人把自己手头的钱全部压下去的瞬间，整个中海市的股市已经跌落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数目。
几乎所有跟随龙建飞的人无不兴奋异常，这些股指的价格越低，他们赚的就越多---国内股市还是好啊，监管力度不够，像怎么祸害就怎么祸害。
终于，今天的股市要结束了，这帮人一个个喜不自禁，却不知暗地里一个手正在疯狂扫货，凡是他们抛弃的低价股票，被全部扫罗一空。
扫罗股票的金钱数据还在疯狂跳跃---一亿，两亿，三亿！
黑暗的巨兽在黑暗中吞噬这些人刚刚撒入股市大海的筹码。
……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聂卫东闭上了眼睛，看着最后那跌落不堪的股指，流下了两行热泪。
熊耀华什么也没说，他默默地离开了股市，抬头看看天空，五点钟的太阳却是那么刺眼。
乌冬和周光他们一个个苦笑着离开，他们要去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只有这样，才能忘记几天发生的一切，忘掉这惊心动魄的失败。
聂卫东抽噎着，泪水不断涌出。
他尽力了，一个亿也砸进去了，可是最后却还是输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龙建飞会那么狠，为了斗垮自己，竟然舍得下十亿本钱。
十个亿啊。
再次让聂卫东尝到了失败。
仿佛自己倾家荡产那次。
“对不起，宋先生，我没能赢。”聂卫东终于鼓足勇气，用手背擦干眼泪，转身对看着他的宋志超说。
宋志超看着满脸悲怆的聂卫东，说了一句：“但你毕竟尽力了。”
“不，是我的错。”聂卫东哽咽道，“我应该告诉你的，这里股市和你们香港不同，就是弱肉强食，只要你有钱，就能在股市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顿了一下，聂卫东红着眼说：“龙建飞财大势大，从一开始我们就斗不过他的，是我不甘心---可正是我的不甘心害了你，让你损失了一个亿。”
宋志超没说话，沉默了一下，忽然说：“你的偶像不是那个股神吗？”
聂卫东：“……”
怔了一下，不明白宋志超忽然提这个干什么。
宋志超继续道：“你那位偶像曾经说过一句话，这个世上有一种东西可以打败金钱，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聂卫东想了一下，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宋志超一字一句道：“权力！”目光远眺那人群消散的股票交易大厅，“唯有权力是金钱打不倒的，相反，在权力面前，金钱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聂卫东不明白宋志超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但觉宋志超的目光变得越来越锐利，越来越凌厉，越来越阴毒---
恍若换了一个人，
让聂卫东，不寒而栗。
721【惊天变】上
暮色降临---
快要建设完毕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开始了试灯工作，在夜色中，高耸入云，发出璀璨的光芒。
作为中海繁华地摊的夜市摊，李老实在中海已经打拼了十三年。
当年他用扁担挑着被褥来中海闯荡，在车上被人偷了塞在裤兜内的钱包，除了扁担和被褥，以及一个搪瓷茶缸，可以说一无所有。
可就是这样，他李老实已经靠着勤奋，靠着一手做面的手艺，在中海这繁华地带扎根。
中海人吃食很杂，有喜欢吃米食的，也有喜欢吃面食的，李老实最拿手的手艺就是手擀面---手擀牛肉面，手擀酸菜面，手擀茄汁面，肉丝面……
他的摊子不大，奋斗了十三年，也就巴掌大的地方，总共能放下五张桌子，可是每次五张桌子都爆满，也是靠着这门手艺，李老实赚了一些钱，最近中海流行炒股，李老实啥也不懂，也跟着学人家炒股，然后……他花了一万买了几支股票，不知道咋回事儿今天吃了泻药一样，使劲儿下跌。
跌啊跌，跌得李老实浑身哆嗦，一万块啊，那可是自己做了多少份手擀面赚到的。
一碗面五角钱，一万块，那可是要做两万份！
李老实不懂股市，也不懂股票，却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要赔钱了。
为此，李老实心里头堵得慌。
炒股这件事儿他不敢告诉老婆，怕被她骂。
心里头李老实也把自己骂个通透---被钱迷了心窍，股票是你这种人能炒的吗？以后再也不沾惹这种东西，比赌博还要害人，再玩，那就剁手指！
心中发下誓言，李老实就开始卖力干活，今晚他要多做几碗面，争取把自己赔的钱赚回来---不过一想到要多做出两万碗手擀面，李老实就是一阵胃疼。
此刻，临近六点钟，又到了饭点，无数下班的行人开始找合适的饭店和摊点。
天气闷热，很多人都懒得在家开火---不划算，老累了一天，再待在灶台热得跟狗似的就为一顿饭，还不如简简单单买着吃。
很快，五张桌子就坐满了客人，什么类型的都有，知识分子，工人，还有一些闯中海的外来人。
当然，这种砂锅摊是不上档次的，那些有钱人是不会光临的，他们嫌这里卫生不好，也嫌弃人太乱。
此刻，李老实肩膀上耷拉着油腻的白毛巾---当然，如果能够称之为白毛巾的话，站在灶台正大汗淋淋地做着牛肉面，手中掂着炒锅上下翻腾，很快爆炒牛肉就做好了，再掺入青辣椒，花椒籽，胡椒粉……再刺啦一声，汇成臊子汤，很快香味扑鼻。
这时候汤水翻滚，下了手擀面，几筷子捞出几碗，浇上刚出锅的臊子汤，再撒上一把鲜嫩的葱花，拍几个细碎的蒜瓣，一丢，几碗牛肉面霎时就好了。
李老实的儿子小虎头胡乱写完作业，正凑在摊子内的黑白电视上看《七巧板》。
《七巧板》是鞠萍阿姨主持的节目，小虎头可喜欢看了，尤其喜欢听一开始的片头曲，小虎头甚至还会唱；另外，小虎头也很喜欢里面的“金龟子”姐姐，以及可爱的“河马牛”。
电视台《七巧板》节目过后是动画片，要放《米老鼠和唐老鸭》，这可是全国小朋友们的最爱，“嘎嘎嘎，我是唐老鸭……”每次听到这个声音，很多孩子都会忍不住大笑。
节目放的很快，小虎头就擦着脏兮兮的鼻涕，凑在电视前看。
很快，动画片播放完了，到了七点钟，电视开始播放《新闻联播》。
熟悉的片头声音，熟悉的男女主持播报。
摊子内几个食客就让小虎头挪开，说他们要看电视，要关心国家大事。
小虎头就不乐意，他还想看电视，还想看动画片，可是七点钟很多电视台都只播放《新闻联播》，连一个儿童节目都没有。
无奈，小虎头就只好从书包内摸出自己的绿色铁皮小青蛙，放在地上，上了阀，然后按一下青蛙的屁股，青蛙就啪嗒啪嗒蹦哒起来。
李老实心情不好，给客人端面的时候，踩着那只蹦哒的绿皮青蛙，吓了一跳，然后就开始骂孩子，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主要是发泄心中的闷气。
小虎头不明白哪里做错了，看着被父亲踩扁的青蛙更是哭得稀里哗啦。
见儿子大哭大叫，李老实就更怒了，正要操起来给儿子屁股来几下，就听几个客人说：“快闪开，快闪开，不要挡住我们看电视！”模样很是紧张。
李老实诧异，不明白这电视上要讲啥，怎么这些人都神经兮兮的。
于是，李老实就顾不得打孩子了，扭头看去，只见黑白电视上面，男主持人正在用超级磁性的声音播报一则新闻---
“7月30日中央新闻，为了帮助中国经发展，中国证监会会同国--务院等有关部门出台一系列新措施，以便刺激经济发展，巩固改革开放成果……”
李老实不懂，啥叫证监会，他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吃饭的这些人都张大了嘴巴，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得。
就在李老实诧异的时候，其中一个知识分子模样的食客，竟然大吼一声：“发啦！”
这一嗓子声音极高，吓了李老实一大跳。
不明白这样斯文的一个人，肚子也那么小，咋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跟蛤蟆似得。
“是啊，我们要发了！”另外一个食客竟然放下饭碗，和这个知识分子握着手，喜极而泣。
“证监会和国家联手出台政策，这是太大的利好消息啊，我们的股票要涨了！”
“是啊，是啊，一直以来证监会成立之后都没啥动静，想不到现在丢这么大一个炸弹---我们要发了！”另外一个大胖子大吼大叫。
“赶快呀，股票要暴涨了！”
“明天一定是天大的牛市！”
“涨涨涨！老子总算转运了！”
一群人像疯了一样。
李老实看不懂，他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这样高兴，但有一点他听明白了，好像这啥利好的消息一出，全中海的股票都会涨---
那自己呢，自己花一万买的那些股票……会涨吗？
722【惊天变】下
中海市，夜巴黎夜总会---
“不醉不归！”
“我们虽然输了，却没什么可耻的，资金没人家多，势力没人家大，认赌服输！”
“输了这一次，下次还是好汉！”
作为中海市有名的夜总会，夜巴黎夜总会的名头几乎相当于香港的“大富豪”，是很多暴发户和上流社会趋之若鹜的地方。
此刻，在夜巴黎夜总会内，乌冬作为代表，沉痛地宣布了这次炒股失败之后，就开始和大家一起狂嗨起来。
为什么狂嗨？
为了买醉。
为什么买醉？
只有买醉，才能忘记一切。
乌冬不断地饮酒，酒桌上啤酒瓶，白酒瓶，洋酒瓶，放了一大堆。
了解乌冬此刻的心情，周光等人并没有主动劝酒，相反，他们每个人喝得很多---大家都想一醉方休。
输得太惨了。
惨烈啊。
就连熊耀华这个输的最少的家伙，此刻也是抱着威士忌猛灌。
至于吗？
乌冬，周光等人不明白。
算起来熊耀华才赔了一百来万，他们可是数百万。
他们哪里知道，对于熊耀华来说，那一百万已经是他手头所有的钱，为了支付土地的拍卖款项，他早已倾家荡产。
是的，很快他就会和那个有名的聂大少一样，成为中海有名的败家子，破落户。
偌大基业，就这么毁在自己手里。
熊耀华不甘心呀，可是他却没有选择，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自己拿什么和那个龙建飞斗。
灌酒！
使劲儿地灌酒！
熊耀华想要一醉方休。
这时候有人拦住他了。
不是乌冬，也不是周光，却是聂卫东。
聂卫东拦着熊耀华，看着一心买醉的他说道：“这事儿是我的错，你要喝，我陪你喝，你要醉，我赔你醉！”
熊耀华惨笑：“有用吗？输都已经输了，有用吗？”
聂卫东还没回答，身后头有人说了：“是啊，有用吗？你们都输的这么惨了，我实在是不忍心说什么，可是不说又忍不住---”
胖三得意洋洋地站了出来，在他身后正是众人簇拥耀武扬威的龙少---龙建飞。
“你们这帮衰人啊，你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和我，不，是不应该和龙少作对---龙少是什么人？中海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你们呢，只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以为有那个叫宋志超的香港人给你们撑腰就了不起了，耍你们的！”
胖蛋指着熊耀华和乌冬的鼻子：“你们看看自己现在的嘴脸，多凄惨，多无助，多无奈呀！那个宋志超呢，帮过你们什么？还不是不断地骗你们的钱！”
随即，胖三小眼一闪，又看向聂卫东：“还有你，我亲爱的聂大少，你可是中海有名的大人物啊，上次你倾家荡产，这次呢，你让别人倾家荡产，这是你的超能力？我好佩服哦！”
讥笑，嘲讽，让聂卫东抬不起头。
“好了，胖三，你这是在做什么？”龙建飞感觉这个胖子抢了自己风头，站出来说道。
“好歹我和聂少也是老相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他？虽然他现在破产了，不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聂大少，但怎么也是个人。是人就该获得尊重，尤其这次，聂大少不在乎骂名，拿出一亿多给我们送钱，作为一名股民，作为他的朋友，一定要感谢他，感激他。”
诛心！
绝对是诛心！
聂卫东有心忧伤，什么时候自己成了“扫把星”，简直不可理喻。
胖三见龙建飞站了出来，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直接把舞台让给了龙少。
龙少---呃，开始你的表演。
龙建飞自小到大，根本就不知道“恬不知耻”四个字怎么写。
相反，聪明绝顶的龙少却知道怎么去折磨人，怎么去羞辱人。
“聂卫东，你还不认输吗？这次你又输了。要知道，股票市场玩的就是资本，没资本，你就是一根毛。无足轻重。只要我张嘴这么一吹，你就灰飞烟灭！”
侮辱！
天大的侮辱！
聂卫东整个人都快疯了，被龙建飞这样侮辱，这样嘲笑，只要是人就都受不了。
“龙建飞，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聂卫东怒吼。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让你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要整天做白日梦---想报仇，做梦吧！”龙建飞指着聂卫东的鼻子说：“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明白，股市就是资本的游戏，有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没钱你只能认输！”
聂卫东也怒了：“我不信命！我更不信天！就算你真的资本强大，可以一手遮天又有什么了不起！”
顿了顿，说道：“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卑鄙小人！是的，你赢来的钱，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龙建飞笑了，哈哈大笑。
“执迷不悟！你算什么东西，哪里有资格来教训我！”龙建飞指着聂卫东鼻子说道，“你从头到尾都是个乞丐！在这里只能丢人现眼，没半点用处！”
聂卫东想要反驳，却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出嘴。
是的，龙建飞说的没错，此刻的他就是一个乞丐，没有钱，只能大声吼叫的乞丐
见聂卫东等人沉默不语，或者说，没法反驳，龙建飞就更嚣张了，张开双臂，像上帝一样招呼信众：“你们信我，我就会给你们回报！胜利属于我，我会给你们收货！中海，我说了算！中海，我才是霸主！”
太狂，太傲，太嚣张了！
一时间，整个夜总会都是龙建飞那肆无忌惮的声音---天下有我，无所畏惧！
面对龙建飞的猖狂，聂卫东等人却沉默不语。
是的，这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
成王败寇，历史早已有了定论。
就在聂卫东，熊耀华和乌冬等人无比自卑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大声说道：“你们看！”
本来夜总会是很吵闹的，却被这一嗓子给震住了，大家都忍不住朝着夜总会悬挂着的彩色电视看去，上面正在播报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
要知道，在夜总会本来很少人看这种无聊的节目，可是现在龙建飞在股市上大胜，所有人都不免关注一些时事新闻，看看这次胜利有没有变化。
此刻，电视上面开始了新闻播报---
一开始龙建飞还不在意，但突然有人喊道：“龙少，你快看！”
龙建飞被这一嗓子喊得心神一颤，忙放眼看去，然后，电视上面男主持人宣布了---
“7月30日中央新闻，为了帮助中国经发展，中国证监会会同国--务院等有关部门出台一系列新措施，以便刺激经济发展，巩固改革开放成果……”
别人听不懂，但龙建飞可是明白人，霎时，他愣住了。
他有些恍惚。
他有些惊愕。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龙建飞整个人都糊涂了，
胖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旧在聂卫东等人面前耀武扬威：“哈哈，你们死定了！”“哈哈，你们连给我提鞋子都不配！”
啪地一声！
突然，龙建飞一巴掌拍在他的脸蛋上，“混蛋！去死！”
胖三整个人都懵住了---龙少这是怎么了？发了什么狂症？
龙少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混蛋！”
723【赚足三十亿】
中海市，财富沙龙---
隐秘的房间内，宋志超趴在按摩床上，舒服地闭着眼睛，在他旁边的桌子上，点燃着清新的檀香。
霞姐骑在他身上，正在给他按摩肩膀。
宋志超很怀念这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番禺，见到了美发厅那个“霞姐”。
可是突然，霞姐按摩肩膀的手停住了。
宋志超微微一怔，呓语道：“怎么了？”
霞姐的眼睛盯着前面的小电视上，忽然说：“你早知道，是不是？”
“知道什么？”
霞姐伸手指了指电视新闻，“这则利好消息。”
宋志超头也不抬，没有否认。
事实上，前世的时候1994年8月1日，深沪两地股市暴涨百分之三十，那可是那个年代最大的新闻。
宋志超本身就是做金融的，对于这些历史怎么会不知道。
正因为如此，宋志超才会知道，无论聂卫东买什么股票，都会赢---当然，前提是那些股票不能太烂。
相反，宋志超之所以要让聂卫东帮忙投资炒股，目的就是为了刺激龙建飞。
龙建飞和聂卫东是死敌，当聂卫东炒股的时候，龙建飞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搞死聂卫东，把聂卫东再次搞失败。
事实证明，宋志超猜对了。
聂卫东一进入股市，就受到了龙建飞的狙击，甚至不惜利用自己手头的钱狠砸，目的就是要压低聂卫东炒股的股价，聂卫东买多，龙建飞就买空，两人对着干。
最终，龙建飞靠着手头足够的资金---砸进去了十一亿，终于把聂卫东手头的股票压到最低价。
这时候，宋志超动手了，在股市结束之前，让人开始疯狂收购这些低价股票，因为宋志超知道，只要新闻联播中的这则利好消息一出来，那么聂卫东的这些股票就绝对会反弹，甚至暴涨。
你想啊，按照前世的历史轨迹，在1994年8月1日的时候，深沪股市全部暴涨百分之三十。
而现在宋志超收购的这些股票，却是被龙建飞拿钱砸跌到最低价的，比方说，本该是2块钱的股票，却被压低成了2毛钱，属于人为因素，在国家调控政策出台以后，这所谓的“人为因素”立马就会洪水滔滔淹没---本来2块钱的股票，暴涨百分之三十之后是2块6，可是现在呢，却是从2毛变成了2块6，因此这几支股票可不是暴涨百分之三十，而是足足翻了十倍！
嘟嘟，嘟嘟嘟！
宋志超放在桌子上的爱立信电话响了。
宋志超示意霞姐帮自己取过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鬼佬喜悦的声音。
“哦，亲爱的老板，你真是神机妙算，我们投入深沪股市的三亿足足翻了十倍！上帝呀，我真是不敢相信！”电话是从香港那边打来的，打电话的人万信投资公司的执行总裁---罗兰度。
这个从汇丰银行跳槽到万鑫国际的高层人员，如今在香港可是大名鼎鼎的投资专家，也是很多人眼中的“财神爷”。
罗兰度的执行力很强悍，在加盟万鑫国际之后，就一口气投资了好几个项目，其中包括vcd研发和营销项目，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收购项目，以及瑞典的爱立信总公司收购项目等等。
可以说，这每一个项目都是大手笔，其中收购哥伦比亚花费了五十六亿美金，收购爱立信花费了四十三亿美金，再算上其他的，在罗兰度担任执行总裁这几年内，他投资的项目总资金已经高达上百亿美金。
正因为如此，宋志超在设局的时候就联系上了他，让他在龙建飞把股价压到最低的时候，悄悄吸纳那些价格低到几毛钱的优质股票。
龙建飞以为自己有钱就可以在股市上为所欲为，就可以只手遮天，却想到自己砸出十几亿，最后却帮宋志超做了嫁衣。
他抛售的股票，全被宋志超偷偷吸纳；他做空的股票，最后却因为利好消息，全部暴涨。
龙建飞从头到尾都被宋志超算计在内，输得稀里糊涂，也输得稀里哗啦。
龙建飞赔了差不多十亿。
宋志超却赚足三十亿。
股市就是这样神奇。
一夜让你暴富，一夜也能让你倾家荡产。
作为万鑫国际的执行总裁，罗兰度一向自诩是个“稳健型”的投资人。
尤其在他投资的各大项目中，除了投资vcd开始赚钱盈利之外，投资的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投资的爱立信通讯公司，这些都是花钱最多的，却还没怎么见到效益的投资项目。
也就是说，罗兰度投资的项目几乎都还没怎么赚到钱。
稳健是够稳健了，但投资公司的资金是有限的，作为资金的掌管者和管理者，罗兰度感觉一直都很苦逼---眼看手头的钱越来越少，都快要入不敷出，他心里很焦急。
如今，有这么好的投资机会三天赚三十亿，他怎能不心动？
准确地说，这不是投资，这是投机！
是个人都喜欢赌。
何况这次还赌这么大，罗兰度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爆爽”！
……
啪地一声，宋志超挂断了电话。
他起身，霞姐给他披上衣服。
宋志超从桌上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霞姐亲自帮他把火点着，在幽幽的灯光下，看着他。
一开始，霞姐只是被宋志超的年轻和俊朗所迷惑，可是现在，她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多么的恐怖。
龙建飞厉害吧，号称中海大少，是年青一代最强代表，可是与眼前这个年轻人比起来，只能用“弱爆”了来形容。
被人卖了还不帮人数钱，说的就是这次被坑惨了的龙大少。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霞忍不住伸手抚摸宋志超的脸庞，轻声问道。
宋志超朝她吐了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庞变得更加神秘。
“你说呢？”宋志超笑了笑。
霞姐从宋志超嘴里取下香烟，放到自己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浓烟。
“我有些看不懂你了。”霞姐抽着烟说。
宋志超笑了笑，只好又摸出一支烟，咬上：“我来自香港，不过却不是香港人。我与那龙少无冤无仇，只是他得罪了我的朋友，恰好他的生意与我想要进行的生意有冲突，所以我才摆他一道。”
“摆他一道？让他赔掉十亿？”霞姐白了宋志超一眼。
宋志超：“那是他自愿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霞姐咯咯笑了，“那说说看，你做什么生意与他冲突？”
“手机。”宋志超接过霞姐的香烟，对着烟头把自己的点燃，“我经营爱立信，他的却是诺基亚和摩托罗拉。”
“同行是冤家，这句话是对的。”霞姐叹口气道，“估计现在那个龙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坑他。”
“他会知道，因为我们很快就要在手机战场上交手。”宋志超目光灼灼。
“那么我呢……”
“什么？”
“对于你来说，我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有。”宋志超回答的很干脆，伸手勾起霞姐的下巴，望着她媚眼如丝的眼睛，还有那红润润的嘴唇，“不但有利用价值，还有研究价值---不如我们再研究一下上次解锁的各种姿势……”
霞姐，脸红了。
724【一鸣惊人】
对于宋志超来说，他并不是个好色之徒，何况他身边也一直不缺女人。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笼络霞姐，原因很简单---这是个极好的“双面间谍”。
对于龙建飞这样的人来说，吃过这次败仗之后，对于身边的人就会不再那么信任，可是霞姐不一样。
首先霞姐是他的禁脔，一直以来龙建飞都以为自己能把霞姐吃的死死的。
其次，霞姐是个懂得欲擒故纵的女人，这让玩过很多女人，视女人如玩物，可以随手丢弃的龙建飞，对霞姐多少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霞姐貌似不怎么贪钱---主要是她经营的财富沙龙很赚钱，这就让霞姐至少在经济方面可以自给自足，不会求龙建飞施舍。
也正是因为如此，宋志超知道和霞姐这种女人相处，除了谈钱，谈利益之外，最重要的是“谈感情”---现实证明，宋志超这一招走对了。
霞姐之所以会背叛龙建飞，而甘愿充当宋志超的秘密武器，准确地说，是被宋志超给迷住了---女人一旦迷上一个男人，那可是会把命都给你。尤其像霞姐这种对物质方面已经没什么追求的女人，对感情的追求，就会更疯狂。
虽然这次宋志超在股市上赢了龙建飞一把，但龙氏家族在中海财大势大，输掉十亿，也只是伤了皮肉，还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境地。
何况龙世家族最大的盈利来自于手机营销，现在这个年代，一部手机一两万，只要龙家在中海卖出个几万部手机，在股市上亏掉的钱就会立马赚回来，绝对比印钞票还快。
而对于宋志超来说，他收购的爱立信想要在中海称霸手机市场，所要面对的最大对手就是龙氏家族的两大手机品牌---诺基亚和摩托罗拉。
这两大品牌无论是在质量上，还是知名度上，貌似都要比爱立信强一点点---即使现在宋志超使用了新的广告战略和营销战术，但在很多人心目中，根深蒂固地认为诺基亚和摩托罗纳就好，毕竟这两大品牌在中海手机市场耕耘的时间要比爱立信长很多，已经拥有了足够忠诚的“粉丝群”。
可以预计，接下来宋志超的宋氏集团，和龙建飞家族的龙氏企业，将会在中海展开一场无比残酷的“手机争霸战”。
并且这场战斗会慢慢变得激烈，会从中海蔓延至全国，到时候熊熊烈火，将会焚烧最后的失败者。
至于这次股市上的较量，只不过是宋志超和龙氏的热身赛。估计，很快龙氏家族的人就会查清楚他的底细，并且在手机上率先出招。
……
1994年8月1日---
当这一天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人们才发现---变天了。
准确地说，是股票市场变天了。
因为昨晚央视报道的“利好”消息，整个沪深股市的指数一下暴涨百分之三十。
无数股民欢欣鼓舞，可以说一夜之间就在股市上盈利超过百分之三十，简单地说，投资股市一万块的，直接赚了三千块，投资一百万的，直接赚了三十万……
酒店客房内---
聂卫东惺忪着眼睛，从睡梦中惊醒。
他刚刚做了一个很惊奇的梦，好像是自己被龙建飞狙击的股票暴涨了。
是梦，不是梦？
聂卫东有些拿不准了，他猛地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就打开电视机，看今天早报。
不过没等他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客房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是熊耀华打来的，先问聂卫东起来没有，身体怎么样，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没问题吧，然后又在电话里兴奋地说，说感谢聂卫东的投资，让自己一下赚了许多钱，对于未来，熊耀华更有信心云云。
聂卫东：“……”
难道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的？
聂卫东狠劲儿拍打自己的脸。
喝酒太多，有些糊涂了。
在人生道路上输习惯了的聂卫东，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在夜巴黎夜总会大家一起庆祝这次的“失败”，然后就是电视上播报新闻联播，再然后就是利好消息……想起来了，当时在一起的还有乌冬他们四个。
聂卫东刚想到乌冬，挂断的电话就又响了。
这次是乌冬打来的。
乌冬很兴奋。
是的，这次他可是投资了将近五百万，合计下来，最少也能赚一百五十万。
一天到晚打麻将能赚几个钱，看看，让人帮忙炒个股票，立马进账百万。
当然，乌冬打电话过来也是为了感激聂卫东的，说自己当初有眼无珠，没认识到聂卫东是这么厉害的人物，还以为投资的钱要亏本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峰回路转，大赚一笔，这真的是老天开眼呀！
聂卫东：“……”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老天开眼，本来已经被龙建飞逼得死定了，没想到国家突然出台了这么好的利好政策，连龙建飞龙大少都扛不住，直接飙升了股指。
这算不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聂卫东还没搞明白呢，电话又响了，这次却是周光打来的，然后是丁多宝，鲁军纷纷打电话过来，意思几乎差不多，有道歉的，有感谢的，又说自己之前瞧不起聂卫东，可是现在却明白了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又有人说聂卫东这是在忍辱负重，扮猪吃老虎……无数的新鲜词汇搞得聂卫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有那么厉害吗？貌似从一开始自己就是被龙建飞按在地上摩擦再摩擦，差点摩擦死，要不是宋志超一直鼓励自己，可能自己早就放弃了。
宋志超？
突然想起宋志超，聂卫东回想起这次炒股期间宋志超对自己的鼓励，以及对股市的预判，还有宋志超坚定地相信金钱在权力面前全都是土鸡瓦狗---预判的结果不是和现在一样？
国家政策一出台，立马就让龙建飞砸进去的十几亿成了水漂。
难道说宋志超从一开始就知道国家要出台这几项利好措施？
聂卫东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猜测---宋志超怎么会知道国家政策，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时候出台，除非他是什么超级官员，知道很多国家内幕消息，可是他分明不是啊，这就奇怪了。
满肚子的疑惑，让聂卫东恨不得这时候就去找宋志超，把事情真相问清楚。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一看号码，却是宋志超打来的。
聂卫东还没去找他，宋志超却先找上了。
电话里，宋志超慢条斯理地对聂卫东说，“过来一趟，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725【千军易得】
中海市，鱼翅大酒店---
作为中海有名的海鲜酒楼，这里的鱼翅是制作最好的，聘请的也是香港那边的顶级大厨。
聂卫东对这里很熟，曾经还是中海聂家大少爷的时候，聂卫东不少来这里吃喝。
那时候，整个酒楼的人他都认识，那些人也都认识他。可是时过境迁，现在聂卫东见到这家酒楼就会心里头发憷，长久以来的落魄，让他难免产生了一丝自卑心理。
咬咬牙，最后聂卫东还是迈步走进了这家鱼翅酒楼，熟悉的迎宾小姐并没有看不起他，见到他依旧那么热情，鞠躬行礼，穿着红色的旗袍，性感，青春，靓丽。
聂卫东埋头上楼，宋志超定的包间是808号。
引导他上楼的女迎宾员很健谈，说好久没见聂卫东过来了，挺想念他的。
聂卫东一声不吭，感觉这是在嘲笑。
女迎宾在前面引路，又说不久前见过聂卫东的老朋友龙少爷过来，宴请的也是个香港朋友，看起来很气派。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当即聂卫东的心就动了一下。
此刻他算是明白，这个女迎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破产的事儿，更不知道自己和那个龙建飞已成仇敌，还以为两人是好友。
可笑自己刚才还胡乱猜测对方是不是在讥笑自己。
然后聂卫东又问龙少跟那个香港朋友都谈了些什么。
这个女迎宾员有意在聂卫东面前卖弄，毕竟能够在这里消费的都不是一般人，搞好了关系以后准有好处，就说他们在谈什么合作，又说什么通讯，手机之类的。
聂卫东就仔细地听。
……
很快，808号包间到了。
女迎宾员将聂卫东送到这里就离开了。
聂卫东自己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进来。”
聂卫东整理了一下衣服---因为宋志超打电话很郑重，聂卫东今天特意穿了一身西服，并且把自己的头发也打理了一下，剪短的头发成小平头，显得格外精神。
进去一看，聂卫东不禁一怔，因为偌大包间内已经坐了五六个人，除了宋志超之外，还有熊耀华，乌冬，周光，丁多宝，以及鲁军等人。
相比之下，自己反倒是来的最晚一个。
“阿东来了，快些请坐。”宋志超穿着一袭很是休闲的体恤装，示意聂卫东坐到他身边去。
聂卫东走到他身边坐下，扫视一周道：“我还以为宋先生你只约了我呢。”
宋志超笑道：“不要宋先生长宋先生短，我们是朋友，像以前那样叫我宋志超，或者阿超就好了。”
宋志超的这番亲近话，让聂卫东心里头一阵舒服。
熊耀华等人却是一脸的羡慕。
毕竟这次股市大战，算是让他们彻底看到了宋志超那超强的实力。
女服务给聂卫东的门前斟上茶，“你说要介绍朋友给我们认识的，怎么还没来？”聂卫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
宋志超就掏出手机，刚要拨打，就听到咚咚声，门被人推开，一个人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宋志超收了手机，对大家说：“瞧，中海这个地方就是邪气---说曹操，曹操到。”
聂卫东和熊耀华，乌冬等人朝那人看去，只见那人打扮的很古板，发型三七分，一丝不苟，戴着黑色的方框眼镜，脸上不苟言笑，穿着黑色西装，一板正经模样---对了，手里头竟然还提着公文包，不像是来吃饭，倒像是来谈生意的。
宋志超指着来人说：“好了，给大家介绍一下，毕文峰，毕大律师---哦不对，他现在是中海爱立信手机通讯公司的总负责人，我们该叫他毕总。”
毕总？爱立信总负责人？
对于爱立信这个最近风头十足的手机品牌，只要是人长了耳朵，眼睛就都知道。
销售量虽然比不过诺基亚和摩托罗拉，但是胜在够新颖，质量也好，最主要的是通信的时候清晰度高，这可是很大的卖点，尤其受年轻人欢迎。
“见到你们很高兴！”宋志超介绍完，毕文峰主动上前与大家一一握手。
自从跟了宋志超以后，毕文峰可是干了很多大事儿，眼界也高了，本身又是身兼重任，那种上位者的气势也是十足，因此在握手的时候，竟让熊耀华，乌冬等人产生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聂卫东还好一些，他虽然为人落魄，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像毕文峰这种强人，以前他也是结交过很多，只是在握手的时候感觉对方的手很厚实，很有力。
当然，这些都是其次，此刻聂卫东心中快速转动，想起那个女迎宾员说过的话，龙少和一个香港客人也在搞手机通讯合作，现在宋志超又要介绍这个毕文峰给他们认识，难道……
“好了，老毕，坐我这里。”宋志超左边给毕文峰余留了位子。
毕文峰也不客气，放下公文包，整理一下西服，就坐了下去。
宋志超见人全部到齐，就端起茶杯，轻声说了句：“之前你们说过要跟着我发财，那么现在，机会来了。”
聂卫东，熊耀华等人：“……”
宋志超抿口茶：“现在我们爱立信要扩大营销规模，需要找几个省级营销代理人，你们谁有兴趣？”
聂卫东，熊耀华，乌冬等人：“……”
没看清楚情势，他们都不敢轻易吭声。
宋志超笑了，“我知道你们慎重……”
“不慎重不行啊，”熊耀华，乌冬等人心说，“炒股都快炒糊了，幸亏转运。所以以后的投资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宋志超将众人眼神和表情尽收眼底，当即抿口茶，给毕文峰使个眼色。
毕文峰当然知道自己今天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呃，绝对不是来饮茶食饭的。
当即，毕文峰就拿起自己带来的公文包，打开，取出一份文件来，说道：“这是我们上个月的销售报告，和这个月的销售报告。”
咦，让我们看销售报告做什么？
聂卫东，熊耀华等人拿去随意翻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全都惊呆了。
726【一将难求】
这个世上最大的动力就是利益。
对于熊耀华，乌冬，周光这些生意人来说，本来做生意就是要盈利。
只不过他们各自做的生意不同，因此盈利的利益也不一样。
但是，做人都有贪心的，做生意当然是盈利越多越好。
此刻，他们眼睁睁看着手中爱立信两个月的营销报表，上面分明有前后两个月的总营业额，那是一千三百万，直接飙升到两千五百万。
这是---增长一倍还要多，并且是直接多出一千多万！
暴利啊！
这个绝对是暴利！
熊耀华的心激动开来。
他本来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可是如今中海的地产生意不好做，主要是还没发展起来，前世也是在1997年之后，中国地产也慢慢兴起。
可是手机不同，如今的手机生意绝对是火爆，一部手机一两万，甚至两三万，盈利空间更是高达百分百。
在前世，那些在这个年代做手机生意的人，大多全都发家致富，成为一时英豪。
熊耀华也有做大亨的心思，看了报表当即就明白---这是个机会！
乌冬是个粗人，是做酒店生意的。
周光他们也都是丘八，一个个都不怎么懂得经营之道，也不懂得经济学，但是他们却看得懂这报表上的销售增长数据---一千多万，这是个怎样的数字？
毕文峰见他们看完报表，说道：“讲真，如果我把这报表发不出去，招募代理人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蜂拥而来，这其中不乏一些拥有强大实力，资金雄厚者；可是宋先生对我讲，你们是和他一起经历过风雨，共生死共患难过的，要优先考虑，所以我才会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见你们，不过……看你们样子似乎对我们爱立信的手机生意不怎么感兴趣，那么我也不必再强人所难……”
说完这些，毕文峰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提起公文包，对宋志超说：“宋先生，这次我是给你面子才来的，公司真是有很多公务要处理，我就不在这里耽搁了，告辞！”
“毕总，请留步！”熊耀华大叫。
“留步啊！”乌冬大喊。
毕文峰转身看他们一眼，停住了脚步。
从一开始，宋志超就只顾抿茶，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
聂卫东自从在股市上获胜之后，俨然已经恢复了聂家大少的气度，做事很冷静，何况他还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比如龙少和那个香港客人的关系，以及交易。
熊耀华叫停毕文峰，当即用十分诚恳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毕总，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那样犹豫的。”
“是啊，做生意都要考虑的嘛！”乌冬在一旁说。
“不过现在我们已经考虑好了，我们要加盟！”周光说。
“是啊，我们都是宋先生的好朋友，他一片心意，我们怎么能不领情呢！”丁多宝说。
“我们要加盟---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鲁军拍着胸脯说。
毕文峰笑了，看了宋志超一眼。
宋志超冲他点点头，毕文峰重新坐下，放下公文包，笑道：“既然你们都这么有诚意，那么我就坐下来和你们好好谈谈。”
这时候，饭菜陆续上来。
宋志超发话：“大家先吃菜，吃完再说！”
气氛瞬间缓和。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宋志超今晚几乎没怎么说话，酒席上都是乌冬这些大老粗在一旁咋呼。
作为宋志超的左膀右臂，毕文峰有些不明白，宋志超为什么要把这样好的机会让给这些人来做。
正如毕文峰之前所说，如果公开召集的话，会有很多有资本的人愿意**立信的代理商，根本就没必要搞这么一个酒局，来拉拢这些人。
好的项目，好的商品，向来不缺代理商。
但毕文峰不知道的是，宋志超召集这些人绝对不是单纯的要施恩与人，或者说单纯的拉关系，而是有更深一层的目的。
首先，熊耀华乌冬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扎根中海的商人，他们各自所在的行业不同，有经营地产，经营酒店，经营百货，还有做干菜买卖的，可以说五花八门，做什么的都有。
所处的圈子不同，他们所接触到的人就不一样，而人是营销学中最基本的营销单位，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这个基数越大，成功率就越高。
其次，如果按照工资只配能力，以及存款支配能力把中海人民分成九等的话，那么熊耀华和乌冬等人的圈子，几乎囊括了这九个等级所有的顾客群体。
在这个年代，做营销，最难的不是商品质量好不好，而是开拓---开拓市场，开拓顾客群。
找个有资本的，资金雄厚的代理商容易，难的却是对方能不能帮你开拓广大的市场。
但是交给熊耀华，乌冬这些人，基本上事半功倍，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顾客群中的磁铁，能够吸引很多属于自己的客户。
比如说，熊耀华是做房地产的，那么他完全可以搞一个大规模的“买房送手机”活动---类似前世的买房送家电，买房送装修等。
毕竟这个年代手机还属于奢侈品，买个房子就能得到一两万的手机，这促销力度绝对够大。
还比如说乌冬是开酒店的，他认识的人大多数都是来他酒店吃饭的食客，那么简单，只需要在他酒店摆出一个“爱立信临时售卖柜台”，只需要他在客人就餐的时候搞个“爱立信大促销活动”，只需要他搞个什么“爱立信之夜”的餐饮晚会，就都能够帮助爱立信扩大宣传力度加大销售量。
这些想法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宋志超早已写好了详细的营销计划，只等熊耀华和乌冬等人决定之后，交给他们实施。
现在，似乎时机已经成熟。
这正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
餐后---
毕文峰拿出合约和各种资料，与熊耀华他们商谈合作事宜。
这边，见熊耀华和乌冬他们与毕文峰合作，聂卫东闷声喝着酒。
宋志超举起酒杯，与他碰杯道：“怎么，不高兴？”
聂卫东说：“是啊，他们都做了代理商，可是我呢，我没资本，没人脉，只能看着他们成功。”
宋志超微微一笑：“但是有一样东西是你有，他们没有的。”
“什么？”聂卫东看着宋志超，好奇道。
宋志超伸手指了指聂卫东的脑袋：“投资头脑。”
聂卫东：“……”
半天，“你不是在笑我吧？我这投资头脑可是把偌大的家产都搞赔了。”
“那是因为有人挖坑。”宋志超笑道，“通过这次炒股我发现你很有投资头脑，如果给你一个公平的平台，那么你一定能赢。”
聂卫东没吭声，因为他知道宋志超还有话要说。
果然，宋志超继续道：“来爱立信公司---以后毕文峰是要离开这里的，如果你能掌控大局，他现在的位子就是你的！”
聂卫东，心动！
“同意就举杯。”宋志超举起酒杯，盯着他说。
聂卫东再不犹豫，举起酒杯。
啪，碰杯！
727【引狼入室】
中海，龙氏公馆---
在中海有很多这样的深宅府邸，样式基本上都是民国时期的那种老式洋房。
这种洋房给人一种历史沉厚感，不像一般的住宅，没有丝毫的文化底蕴，即使有，也是开发商自己做出来的。
此刻，龙氏公馆迎来了尊贵的客人，却是龙大少龙建飞带着从香港来的“小超人”李泽楷，前来拜会龙氏家族的掌舵人，龙老爷子---龙鼎康。
龙鼎康今年七十五岁，当年上--海滩大亨杜月笙称霸中海，号称上--海滩皇帝的时候，龙鼎康恰好17岁。
龙鼎康记得清楚，十七岁那一年，他穿着缝了补丁的衣服正在闸北摆摊卖水果，却因为民乱，被人踢翻了水果摊，当时自己赖以为生的水果滚落一地，很多鸭梨，苹果，还有橘子被人踩烂，还有一些被人哄抢。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扎起来的摊子，遭受这么大损失，又想起家中生病的老娘，还有在码头卖苦力的老爹，龙鼎康忍不住悲从心来，当即跪在地上抹眼泪。
这时候有人捡起一只还算完整的鸭梨递给他，用中海话说：“男子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流泪是弱者才会做的行为。”
龙鼎康抹着眼泪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五十多岁身穿青衫模样儒雅的清瘦男子，感觉面熟，却叫不出来名字。
那人见龙鼎康还在抹眼泪，就把鸭梨上的灰吹了吹，塞给他说道：“水果烂了，可以捡起来做成果酱，或者榨成果汁便宜售卖，这样多少能减轻你的损失。倘若你一个劲儿地这样哭泣，于事无补不说，还耽误我行路。”
龙鼎康一听这话，才发现自己此刻正跪倒在马路中央，眼前一辆洋车正嘟嘟响着，自己分明挡住人家路了。
“不好意思啊，先生，我不是故意的。”龙鼎康忙站起来，闪到一旁说。
那儒雅男子笑了笑，“记住我那句话，大丈夫流血不流泪，遇到事情一定要想办法解决，却不是一味的哭鼻子。”
龙鼎康点点头，见儒雅男子要走，忍不住抹把泪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旁边人打开车门，正要上车的儒雅男子回头看了龙鼎康一眼，说了句：“以前，我也是卖水果的。”
龙鼎康：“……”
日后，又一次龙鼎康读书识字，看了报纸才知道，那个帮助过自己，给过自己金玉良言的人竟然是青-帮大亨杜月笙。
龙鼎康将杜大亨告诉自己的话深深记在心间，并且贯彻在自己的行事上。另外，龙鼎康心说既然杜大亨能从做水果生意发家，自己为何不可？
于是，龙鼎康卖水果，做米铺生意，又做矿业……那时候的他见证了诸多大亨的浮沉，也见证了抗战和内战，并且从一名少年变成了一个叱咤风云的中海大佬。
龙鼎康不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但历史却将他推上了富可敌国的位置，于是，他把这个位子传给了自己的孙子龙建飞，自己则颐享天年，有空打打太极，听听小曲，日子过得十分逍遥。
龙建飞不负众望，如今更是把龙氏企业做的有声有色。只是每逢遇到大事的时候，龙建飞还是习惯性地要来探望老爷子，征求他的意见。
此刻，开满鲜花的后花园内，头发花白，一身白色大褂装束的龙鼎康微微闭着眼睛，正在慢慢地打着太极拳，“野马分鬃”，“双锤贯耳”，“海底捞月”……动作舒缓，连贯，一气呵成。
旁边，老佣人财叔拿了白毛巾，备好了参茶伺候在一旁，看见龙建飞带着李二少过来，老佣人就准备上前问候，龙少却噤声，指了指老爷子，意思是不要打搅他。
财叔就没动，只是点头，用眼神给龙少和李二少行了一个礼。
大户人家的佣人都是很有礼貌的，这也是富豪和暴发户的区别。
好不容易等老爷子打完拳，财叔上前递上白毛巾，让龙鼎康擦拭额头汗水，然后又端上参茶，这才轻声对龙鼎康说：“老爷，龙少爷带了朋友过来。”
龙鼎康呷口参茶，回头看了看龙建飞和李二少，笑着：“你们来了，进屋去坐。”
李二少施礼，就笑着和龙建飞去了会谈室。
这边，龙鼎康饮了参茶，去换衣服。
……
会谈室内---
龙建飞和李二少没等多久，龙鼎康就换了一身休闲的唐衫出来，很有礼貌地招呼李二少用茶，这才询问他们这次过来有什么事情。
李二少就说自己过来主要是看望龙老爷子，并且带了一些薄礼，又说龙李两家虽然一个在中海，一个在香港，但作为两地的大门大户，彼此仰慕已久，这次也是抱着学习和求教的态度来的。
龙鼎康是什么人，当然不会相信这些客套话，在稍微客套了几句话之后，直接开口询问找自己做什么。
李二少当然不会亲自开口，他可是出了五亿，该做什么事情，龙建飞心里清楚。
龙建飞当然清楚，自己炒股亏掉了十个亿，不可能从全部从龙氏公司的流动资金中拿出来周转，只能借助李二公子的能力，所以……必须要给他一些甜头。
“是这样的，爷爷，我们龙家不是经营手机通讯业务吗，现在我觉得有必要扩大业务，拓展市场，慢慢把全国的业务都拿下来，这样了一来就需要很作资金投入，恰好李少对我们的手机业务也很感兴趣，于是就打算和我们一起合作，现在来主要是征求你的意见。”
“征求我的意见？”龙鼎康笑了笑，“既然你们已经谈妥，又何必多此一举。我也不是那种不开通之人，年轻人做事情，还是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龙建飞一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通他老人家。
李二少也是心中高兴，心说人人都讲这位龙家老祖宗精明过人，如今看来廉波老矣，也不过如此。
两人各怀心思，既然谈成了此事，也没必要再在这里多呆，当即就要告辞。
龙鼎康看一眼李二少，示意他现行离开就是，自己和孙子龙建飞许久不见，有些话要讲。
李二少不疑有他，当即告辞。
见李二少离开，龙鼎康这才拄着拐杖起来，对龙建飞说道：“刚才外人在场，我不好说你，现在有句话要告诉你知道……”
一听爷爷有教导，龙建飞忙摆出毕恭毕敬模样说道：“不知道爷爷有什么话要教导孙儿。”
龙鼎康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踱步，说道：“人，不能太贪心---全国市场那么大，一个龙家岂能吞得下？”
龙建飞：“……”
忙说：“所以我们才要和香港李家合作。”
“李家？他们是靠房地产起家的，这个李二少号称小超人，行事却是心狠手辣，尤其喜欢赚快钱，你与他合作当心点，莫要引狼入室。”
龙建飞：“……”
忙说：“放心吧，爷爷，我不会被人骗的，何况这里是中海，他是香港仔，我怕他作甚。”
龙鼎康见龙建飞如此固执，也不多说，“你好自为之，我累了，先去休息。”
当即在财叔的陪同下离开了客厅。
龙建飞在后面思忖着龙鼎康的话，继而自负道：“这人老了，是没有雄心壮志，做什么都疑神疑鬼---看着吧，我一定要让龙家再上一层楼，扬威华夏！”
龙建飞，信誓旦旦。
728【不择手段】
龙氏公司，总裁会议室内---
宽敞明亮的大会议室，装修很是高档奢华，红木椭圆形会议桌，意大利真皮沙发，法国订制的水晶大吊灯，让整个会议室看来很是气派，上档次。
此刻，龙建飞端坐在会议桌上首总裁位子上，旁边抽着细长香烟，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则是从香港来的李二公子李泽凯。
在他们下首，坐着的则是龙氏公司手机通讯部门的高层，包括人事部，营销部，企划部等经理，主管和基层领导。
这些人此刻都十分奇怪地看着李二少这个外来“不速之客”，不明白他怎么坐在这么显眼的位子上。
龙建飞看出了大家的疑惑，当即宣布，从今之后，李二少旗下的电讯公司将会和龙氏的手机通讯公司展开长时间的合作模式，因此，从今往后李二少就是工资的副总裁，拥有公司各大事务的投票权和决定权。
此话一出，当即下面众人议论纷纷---
“怎么会这样，香港李家怎么也掺和起龙氏公司的手机生意？”
“是啊，公司生意很不错的，干嘛要他们加盟进来。”
“这不是便宜外人吗？”
“我们公司规模这么大，没必要与外人合作的。”
龙建飞没想到自己做出来的决定会有这么多人反对，还有这么多质疑声，忍不住刚要开口训斥这些人，坐在他身旁的李二少斜靠在椅子上，左手夹着细长香烟，抽一口，吐一口烟，右手用手指关节“啪啪啪”，敲打几下桌面。
这一声响把所有人都吸引过去，大家都看着他。
李二少慢悠悠地把手中香烟碾灭在烟灰缸内---他不太喜欢抽雪茄，认为那种东西是落伍的玩意，只有那些不懂得真正享受的人才喜欢抽那么冲的雪茄烟，相反，他喜欢抽细长的烟，因为他觉得香烟和人一样，也是有各自气质的，什么样的人就抽什么样的香烟，这才协调，这才完美。
见李二少似乎有话要说，龙建飞就把自己要说的话憋回肚子里，看向李二少，看他说什么。
原本以为李二少长篇大论一番，要不然就和大家说一些场面话，拉拉感情，可是没想到李二少碾灭香烟，抬起头，看一眼大家，然后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反对的话，你们可以写辞职信，立马离开。”语气冰冷，无情。
所有人：“……”
连龙建飞也不可思议地看着李二少---直接炒人？连自己都无视了。
可是，效果似乎很好。
原本还在质疑，议论的众多高层和基层干部，瞬间，全都不吭声了。
龙建飞：“……”
感觉曰了狗---这招这么灵？难道说自己平时对他们太仁慈。
再看李二少扫视一圈，眼神灼灼，嘴角露出一丝傲然说：“既然没人反对，那么继续开会！”看一眼龙建飞，意思是接下来的话题交给他。
龙建飞：“……”
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存在像是多余的。
……
“好了，今天会议的大致内容就是这些，现在，我询问一下，对于扩大诺基亚和摩托罗拉手机的销售，打压爱立信在中海手机市场上的销售狂潮，大家都有什么建议和策略。”龙建飞扫视一周。
这时候，整个会议室很安静。
要知道这阵子手机市场风大浪大，具体就是爱立信手机做了很多营销策略，尤其刘德华为爱立信拍摄的那个“爱立信大电影”广告很是火爆。不仅在中海电视台黄金时段连续播放，还高价买下了央视黄金时段的广告播放权，对着全国人民展开了疯狂轰炸。
爱立信如此疯狂的广告轰炸效果很明显，短短一个月销售量就翻了一倍，不说别的地方，单单中海这一个地区的销售量就达到了惊人的一万两千部，原本比起诺基亚和摩托罗拉低很多，现在销售量的差距在大幅度缩小，甚至有超越的趋势。
这正是龙建飞和龙氏通讯公司现如今最关心的，毕竟龙氏公司的主体产业就是手机通讯。
此刻，见龙建飞征询大家意见，沉默了一下后，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却是企划部的负责人。
企划部经理给出了建议，第一，扩大手机广告的宣传力度，在报刊杂志刊登广告，最近电视剧《封神榜》很红，可以邀请姜子牙，纣王，或者妲己的扮演者来电视广告。
第二，搞大型的销售活动，主要是手机促销活动，可以降低手机售价，吸引那些喜欢占便宜的普通顾客。
第三，从手机的进货渠道去开源节流，主要是提高进货量，以此来压低手机进价，降低销售成本。
企划经理在介绍完自己的建议之后，就分发给在座各位每人一份详细资料，是很清晰的企划方案，上面有每个计划的成本，收益比等。
龙建飞看的很仔细，很认真，毕竟在这个年代，想要把手机卖出去，是要向一些手段的。
李二少却没看手头企划直接丢在一旁说道：“太弱了，弱爆了！”
众人：“……”
再次瞪大眼看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李二少。
李二少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指甲剪，正在打理自己的指甲，一边磨着指甲，一边说：“做企划就是搞营销，搞营销想要有效果就要够狠。”
众人不吭声，因为大家知道他会继续说下去。
“你们邀请什么《封神榜》的明星来做广告，他们很红吗？全国皆知吗？能红过天王刘德华？”
众人，尤其那位企划经理哑口无言，毕竟刘德华的名头要比那些明星响亮很多，但他还是说了就：“这不是能节省经费嘛，邀请刘德华需要很多钱的。”
李二少笑了，看着那企划经理轻蔑地笑了，“龙氏公司很缺钱吗？需要你这么去节省？企划要的是效果，不是让你帮忙省钱！”
企划经理脸涨的通红。
李二少继续道：“既然要做就做大一点，他们邀请刘德华，我们就邀请周润发！让周润发拍摄一个更大气的广告，要国际版的！”
顿了顿，李二少继续道：“至于搞促销活动，也要做大，买下中海最贵的报纸头条，连续三天刊登新闻，告诉所有人，我们的手机就快要搞活动了，让那些正准备购买爱立信手机的客户耐心等一等，一定会给他们天大的惊喜，这个惊喜最少能帮他们省下一千元！”
咝地一声，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要知道这个年代的一千元可不是小数目，促销力度有必要做这么大吗？何况还刊登报纸直接诋毁爱立信，让买爱立信手机的人等一等，这不是恶性竞争吗？
似乎看出了大家心头所想，李二少讥讽道：“一群土包子！这里是内地，我看了新闻，你们内地的《广告法》要等到今年的10月份才会出台，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随便你们怎么去诋毁对手，都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所以，你们明白的，除了这些还可以用很多卑鄙的手段，比如说买通人说爱立信手机质量有问题，说他们公司偷税漏税……”
众人：“……”
瞪大眼看着李二少，这还是香港人吗？香港人不是很讲文明很讲道德的吗？这个怎么如此卑鄙无耻！
李二少丝毫不在乎众人怪异目光，最后说了一句：“你们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为达目的就要不择手段，这才是商战的精髓！”
众人，无言以对。
729【谣言四起】
1994年，8月13日。
“再等三天，诺基亚手机大促销！一次降价一千元！”
“爱立信手机存在质量问题，买手机绝对不要买爱立信！”
“爱立信公司偷税漏税，正在接受调查！”
诸如此类消息，在中海流传开来。
一家手机专卖店内---
一个漂亮女孩正在男朋友的陪同下正在看手机。
最后，女孩看中了爱立信手机，觉得小巧可爱，很适合自己。
男朋友却阻止她，说这种手机名不副实，听说存在质量问题，任凭那个店员怎样解释也不相信。
女孩很是喜欢爱立信，可是她更爱自己的男朋友，何况买手机也是男朋友掏钱，所以最后，她选择了诺基亚。
……
另外一处手机专卖店内---
一个工薪阶级的公司职员，存了好久的钱正准备在这里买一部属于自己的手机，毕竟现在很多成功人士和时髦年轻人都以能买得起手机为荣，他也想要买部手机充面子。
他看中的是爱立信手机，因为他喜欢听刘德华的歌，是华仔忠实粉丝，而华仔又是帮爱立信做广告，做代言人，所以他爱华仔，爱屋及乌也喜欢爱立信。
可是当他看到柜台上一份报纸上醒目地刊登着“诺基亚和摩托罗拉”品牌手机大促销，促销力度高达一千块时，他愣住了。
一千块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才三百块，三个月才能赚这么多钱，那为何不选择稍等两天，买促销机呢？
一时间，自身的利益战胜了对华仔的崇拜---毕竟像他的这样的工薪阶层，考虑最多的还是实惠。
……
手机店内---
一个商人模样的客人在朋友的陪同下在柜台挑选手机，他看中了一款新型的爱立信商务型手机。
买手机的店员很热情地给他介绍，说这种手机如何如何时髦，功能如何如何齐全，是各精英人士必备手机。
商人听完介绍，又主动让店员取出手机仔细看了看，觉得真的很不错。
可就在他决定要付钱的时候，
旁边，跟着他的好友忽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商人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然后说了声对不起，离开了专柜，朝着诺基亚和摩托罗拉专柜走去，任凭后面的爱立信店员如何叫都留不住。
对于商人来说，纳税是企业和公司应该尽到的职责和义务，一个涉嫌偷税漏税的企业，是没有前途的。当然，他们的手机，他也不会购买。
……
就这样，类似的事情在中海各大手机专卖店发生。
因为龙氏手机通讯促销广告和故意制造谣言的影响，爱立信手机在短短一周内销售额从以前的暴涨变成下跌，并且跌幅高达百分之三十。
面对这样残酷的销售业绩，中海爱立信总部立马召开了重大会议。
会议由毕文峰主持，聂卫东作为助手在一旁协助，宋志超直接化身局外人，负责旁听。
按照毕文峰分析，目前爱立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稍有不慎，在中海的地位就会岌岌可危。
聂卫东则认为，这是对手在施展压迫技能，逼迫他们屈服。后续可能会有狠辣的招数。
毕文峰表示赞同聂卫东的观点，告诉大家，他得到可靠消息，龙氏企业正在高薪邀请香港天皇巨星周润发拍摄他们的手机广告片，并且是在海外拍摄。
顿时，周围都静了。
周润发？
那可是超级大牌呀，比刘德华还要高一个档次。万一他的广告片播出，恐怕要万人空巷，到时候诺基亚和摩托罗拉还不卖疯？
这个年代，因为传媒不多，也没网络什么的，大家对明星效应的认知都来自于电视广告---当然也清楚周润发的威力有多大，那可是小马哥，那可是许文强，那可是……我们全华人的偶像！
但目前情况看来，首先要澄清企业偷税漏税和手机存在质量问题这两个难题，这涉及到公司形象，属于重中之重，询问大家有什么解决办法。
参与大会的高层集思广益，纷纷提出意见，有说登报澄清的，又说在电视上做解释说明，还有的直接上诉控告谣言来源，总之解决办法五花八门，却都让毕文峰感到不怎么满意。
作为助手，聂卫东当即也表示反对，理由是这些建议治标不治本，尤其在目前爱立信品牌受到重创之际，如果贸然这样做，只会把事态扩大，让那些原本还不知道此事的群众也知道了此事，那就正中对手下怀。
聂卫东的这番话让所有人深思起来，觉得很有道理，毕竟谣言目前传播的范围还很有限，没必要自己这边花钱把事情闹大，那样就会得不偿失。但就这样置之不理，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宋志超在旁边冷眼旁观，看着大家各抒己见，也看到了毕文峰做事的干练和沉稳，以及宋志超亲自提拔的聂卫东做事情的深思熟虑---这个原本自暴自弃的聂家大少，似乎已经开始展露他做生意的天赋。
这时候聂卫东又发话了，他说这个年代的手机质量不是一个人说了算，也不是简简单单诋毁质量差就能达到目的---只有专业的，才是权威的。
大家都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卫东解释说，很简单，手机是一个很复杂的高科技产品，不是一般人能够评判的，既然对手说我们的手机质量有问题，那么我们何不找个权威机构，找那些真正的专家检验一下呢？俗话说得好，真金不怕火炼，除非我们自己对自己的产品也没信心。
停顿了一下又说，到时候真相大白，我们不需要开口，就会有人代表我们发言---并且代表我们的是权威人士。
聂卫东的这番话把大家都说愣住了，检验，怎么检验？还有专家是什么鬼？
聂卫东眼看大家都望着自己，就说当然要找电子方面的专家了，并且是那种拥有权威的，能让人信服的。
众人：“……”
继续蒙圈。
可是这时候却听“啪啪啪”，有人鼓起掌来。
众人侧目，忍不住看去，只见那人却是一直都在旁听，却没开口说过话的宋志超---这家公司真正的大老板。
730【不破不立】
会议室内---
宋志超鼓掌引起了众人注意，作为主持人的毕文峰忍不住道：“宋先生，你听了这么久，不知道有什么想法？”
聂卫东也看向宋志超，毕竟刚才那些建议都是自己提出来的，许久没做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其他人更是看着宋志超，大家都知道他是大佬，并且是心狠手辣那种，一上台就把爱立信原本的高层清洗一遍，现在被他提拔的都是在座众人---可以说，大家对他是又怕又敬畏。
宋志超似乎在椅子上坐的久了，有些浑身不舒服，于是就从椅子上站起来。
今天因为参加大会的缘故，他穿了一身正装，外面是黑色西装外套，里面是白色西式马甲。
此刻，西装外套被他搭在衣架上，他一只手大拇指插在马甲的小兜内，迈步沿着会议桌踱步，手扶在聂卫东椅子上，转身竖起一根手指，语气郑重地对众人说道：“你们知道这世上什么谣言最容易攻破吗？那就是高科技方面的谣言。造谣者不懂装懂，故弄玄虚，只要在专家面前一验证，立马就现出原形。”
“聂助理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建议，我们现在就缺少这样让大众信服的专家。”宋志超笑了笑，又走到会议室的书刊存放处，这里的书刊杂志是让那些开会前无聊的人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当下比较畅销的报刊杂志。
宋志超弯腰，随手取下一份报纸，然后丢在会议桌上，语气不容置疑道：“收购它！”
众人：“……”
模样很是诧异，什么东西就这么随便收购。
毕文峰率先拿起那份报纸看了一眼，笑了，然后递给聂卫东。
聂卫东接过去看了看，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宋志超。目光露出一丝敬佩，似乎在说，难道你早有算计？
其他人好奇心就更重了，纷纷抬头看去，靠后的人甚至站了起来，非要把那份报纸到底是什么看清楚不可。
大家这么仔细一看，不禁愣住了，只见那份报纸刊头写着豆大的三个字---《电子报》！
《电子报》创办于1977年6月。原名《电子仪表技术简报》，1980年正式更名为《电子报》，1981年由月报改为半月报(四开四版)，并正式通过邮局向全国发行，从而成为国内第一份公开发行的电子技术专业报纸。1982年改为周报;1993年由原四开四版增为四开八版。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家报纸在全国的影响力。
一直以来，在电子报刊行业中，其发行量和经济效益上均位居前茅，单期发行量最高时达到52万份。《电子报》从八十年代开始，便策划了“全国电子爱好者十大专题制作竞赛“，它不仅是《电子报》历史上的首次竞赛，也是中国电子报刊史上的第一次大规模竞赛。迄今为止，被公认为全国电子类报刊开展竞赛次数最多和社会影响最大的媒体。
此刻一看到这份报纸，再结合之前聂卫东的那番话，众人全都明白了，只要这家报纸能够刊登一些关于爱立信手机的利好消息，那些该死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毕竟，在电子领域，这家报纸的话语权绝对是权威。
只是……完全可以暗地里联系这家报纸，让他们帮爱立信做个澄清事实即可，为什么要收购它呢？
喝牛奶，没必要买一头牛吧。
当即，就有人把这个疑惑提了出来。
宋志超笑了，踱着步慢慢回到自己的座位，一边慢慢坐下，一边说道：“阿东，你来解释。”又把问题抛给了聂卫东。
聂卫东知道这是宋志超在考较自己，准确地说是在给自己机会在众人面前树立威信---毕竟他是降落伞，靠着宋志超关系凭空降落下来，做了高层，很多人都不服气。
聂卫东扫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看向他，就说：“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我们宋氏集团除了做手机业务之外，还做dvd业务，以及其他涉及电子方面的业务，准确地说，我们集团最大的投资方向就是电子业务，因此，我们需要一个具有权威的口舌来帮我做业务方面的宣传，这种宣传不同于一般广告，要有很强的技术含量，而恰恰《电子报》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打个比方说，我们现在要推出一款新的手机，一开始做手机发布就要选择一个很专业的平台，这时候我们就可以选择《电子报》，在上面刊登我们手机的新技术，已经软件和硬件更新，这些学术语言一般人是听不懂和难以理解的，但是订阅电子报的人却是知道什么意思。”
“等到这些人明白我们新手机的优点和超前技术之后，他们就会不由自主地帮我做宣传，有了他们这些专家或者说技术人员做宣传，说服力就会达到百分之百，到时候我们再推出普化般的广告，就可以事半功倍，因为我们需要解释的新科技，这些专家已经帮我们解释过了，我们无需再投入更多广告费。”
既然大家能够坐在这里，那么就都不是傻瓜，一听聂卫东话就立马明白，这是找了一个稳定的宣传平台，借助那些专家的口舌帮自己公司的产品做宣传。就跟卖特效药似的，也必须要找专家才行。
但很快又有人站起来问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份报纸属于“周刊”，就算用最快的速度发行，也远水救不了近火---怎么办？
这个问题是挺有些难办的，聂卫东沉吟了一下，寻思半天还没有好的建议。
其他人也都抓耳挠腮，却也想不出办法。
毕文峰执行力强，法律方面的知识很渊博，但在企划方面却是欠缺的，毕竟隔行如隔山。何况这里是中海，不是香港，对于这里的地理环境和人文，他也不太熟悉---其实这也是宋志超提拔聂卫东做他助手的原因之一。
聂卫东虽然家族没落，但好歹也做过这里的“地头龙”---是龙不是蛇，对于环境的熟悉，是一般人不能比的。
见众人不吭声，宋志超再次开口了，说道：“那就办dm广告！”
众人：“……”
一起看着宋志超，一脸懵逼。
宋志超这才想起来，这个年代的“dm广告”还没流行，很多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前世的时候，超市每次搞活动发放的那种彩页，其实就是dm广告，后来又延伸成了dm报纸，就是一种免费发放，只收取广告费的特殊报纸，上面刊登的几乎都是一些房产信息，招聘信息，以及二手汽车买卖信息等。
见大家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于是，宋志超思索了一下，就不紧不慢地解释什么叫“dm”，属于英文单词的缩写，这种报纸属于免费发放的，类似于时下的宣传单……
讲解半天，大家这才明白，就是“宣传页”嘛，还搞个洋名字。
他们却哪里知道，这个宣传页和他们心中的宣传页有着很大的不同。
731【消费金字塔】
这个时代人们的宣传思维模式还局限于电视广告，和简单的纸片广告。
却哪里知道宋志超所说的“md广告”和他们所知道的宣传单广告根本就不一样。
是的，这个年代的宣传单漫天飞舞，尤其随着保健品行业的大爆发，像什么三株口服液，还有蚂蚁口服液等等，大量廉价的纸片广告飞入千家万户，甚至张贴在广大农村的茅厕上，以及国道旁的墙壁上。
这种廉价广告“深入民心”，因此保健品市场也从农村包围城市，做的非常火爆。
但问题是，手机不一样，手机属于高消费产品，也做这样的广告好吗？
面对众人的疑问，宋志超也不给他们讲太多，只是说这种广告可以好好设计一下，必须要内容丰富，样式精美，最好用铜版纸彩印。
这一下周围众人有些懵逼。
铜版纸彩印？
那本钱可是很大的。
是啊，简单黑白印不就可以了吗？
宋志超懒得给他们解释，什么叫做“当代企业的实力展现”---dm广告越印制的精美，就越能体现一个企业的软实力是多么强悍。
比如说你在街头，同时接到了两家房地产宣传的广告彩页，这时候你如何判断这两家公司的实力？当然是从彩页的纸张，内容，样式等方面了。
越是彩页做得好的，越是舍得花钱的，在广大人民群众心中，它的实力就越强悍。
最后，在解决了上面一系列问题之后，宋志超再次把主动权交给大家，研究这一期dm广告的发行量，毕竟要针对目标顾客，发行量可以控制在具体数目，免得浪费。
这次，那位企划经理就有发言权了，毕竟做了这么久的宣发，当然知道自己的目标群体是谁，具体数量有多少。
这位企划经理说，目标群体是那些中海逐渐富裕起来的中产阶级，毕竟一次性购置一两万，甚至三四万的手机，属于奢侈品行为，能够买得起的人不多。因此，这位经理把目标定在了五万份。
其他人听完，没人吭声，毕竟这个企划经理说的很有道理，五万份应该已经很多了，足够应对市场需求。
眼看自己讲完，没人吭声，更没人反对，这位企划经理难免有些洋洋得意，之前吃瘪的沮丧一扫而空，心说，做企划还是要专业呀，单单靠嘴巴说是不行的。
心里想到这里，这位企划经理就忍不住扫视了一下聂卫东---他就是针对聂卫东的，对于这个降落伞，他一万个不服气，凭什么来到这里，就能和他们这些高层平起平坐？
聂卫东见企划经理向自己看来，还以为这位经理在用眼神“咨询”自己有没有意见---毕竟刚才他锋芒太露。
聂卫东原本想要收敛一下光芒，可是既然对方这么诚恳地征求自己意见，那么---
“咳咳，不好意思，我能不能讲两句？”聂卫东说。
企划经理：“……”
用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坐不住，还想出风头，来吧，看你能说些什么。
其他人也都看向聂卫东。
宋志超摸出一支烟咬在嘴里，看着聂卫东，表情若有所思。
作为这次会议的发起者和执行者，总裁毕文峰示意聂卫东可以继续---只是不明白他要补充什么，在毕文峰看来，那个企划经理确定的目标群已经很具体，几乎没什么漏洞。
聂卫东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然后走向会议室旁摆着的白板旁。
大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聂卫东走上前，拿起粉笔，直接在上面画了一个很简单的“中海地图”，然后粉笔如刀，刷刷，直接把这个地图分成了四部分。
然后回头对在座的众人说道：“我大致研究了一下，如今中海有大约2000万人，按照薪资水平大体可以分成四个群体。”又在地图旁画了一个金字塔。
“分别是最低一级的外来务工者，他们的月收入在150到300元左右，具体人数大约在70万到100万左右；第二层月收入在500元左右的本地就业者，这个群体是中海最多的群体，人数大约在1500万；第三层是800元到1500元左右的外资企业雇员，以及其他公司的精英，人数大约在350万；最后一层第四层，也是当下手机普及率最高的一个阶层，他们属于新兴的中产阶级，他们大多数是公司老板，个体户，炒股者，资产基本上都是几十万，上百万，甚至上亿……人数大约在50万。”
众人没想到聂卫东会这样分析，几乎把整个中海的工薪阶层和新兴阶层都分析了个透彻。
聂卫东拿着粉笔直接把那第四层，也是金字塔最高的一层圈起来说道：“目前，我们手机市场的消费主体就是他们，但是，这个阶层的拥有量近几年已经趋于饱和，因此企划部指定的五万份发放目标是没有错---五十万，抽取十分之一，不就是五万份吗？”
“但是---”聂卫东突然把声调拉长，给所有人一个思考的瞬间。
所有人看着他，不明白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聂卫东目光灼灼，他伸手把第三层和第二层的金字塔圈了起来，语气悠然地说道：“我们为什么不把目标群锁定这两个阶层呢？一千八百万人的群体，难道就这样白白放过？”
在坐众人全都愕然---锁定第二层和第三层群体？
第三层还好说一些，毕竟月收入上千，稍微存几个月的钱也可以买到手机，可是那第二个阶层，他们月薪才五百呀！
五百块，还买什么手机？
虽然在这个年代五百块看起来也很多，毕竟全国人均工资才250元左右，但是中海可是高消费城市，一家大小的开销全靠着五百块支撑，谁要是买了，那才叫疯了。
就在所以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理解，表示反对的时候，突然，啪啪啪，掌声又响了起来。
那企划经理一看，竟然又是大老板宋志超，忍不住露出幽怨的目光，心说我发言的时候怎么没掌声？一轮到这个姓聂的你就鼓掌？不带这样玩的！
732【按揭买手机】
爱立信会议室内---
“宋老板！宋先生！”企划经理忍不住了，从座位上直接站起来说道，“我知道，聂助理的这个提议很有建设性，也很吸引人，毕竟一千八百万的市场，谁都忍不住吞口水---但是……”
企划经理也学着刚才聂卫东的模样，拉长声调，“但是你要清楚，现在中海人民的生活消费是个什么水平，更要清楚，他们的薪资是个什么状况……”
说完，企划经理非常自傲地抬起下巴：“所谓的企划，不是简简单单用嘴巴讲，也不是抛出诱饵让大家流口水，是要有目的性，可执行性---如果有目的，却执行不了，那么这个企划只能是纸上谈兵，一点用处都没有！”
面对企划经理的鄙夷，聂卫东并没有反驳，其他人则纷纷点头。
是啊，这个计划看起来很吸引人，毕竟是上千万人的市场，就算是抓住十分之一，那也是上百万人---每个人买一部手机，那就是上百亿的业务。
可是，人民群众的消费水平不允许啊！
准确地说，是工资太少，买不起！
“这个方案蛮好的！”
“是啊，只是缺乏最基本的可执行性。”
“不能执行的计划又有什么用。”
“中海人民很多还是买不起手机的。”
“是啊，就算想买，也买不起，这不是由谁谁谁决定的，而是又工资水平决定的。”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宋志超也不阻止，只是抽着烟，模样悠闲地看着聂卫东。
他知道，聂卫东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既然出了这么个主意，那么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果然，等到现场议论的声音小了，聂卫东突然发问道：“刚才有人好像讲了，中海人民很多都想买手机，但买不起是吗？”
在座众人楞了一下，其中一个部门负责人举手说：“是我说的，没错。”
其他人也都很认同地点头。
聂卫东笑了，一字一句地说：“请大家注意这句话的上半句，‘很多人都想买’……”
现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继续蒙圈。
聂卫东继续道：“既然大家都想买，可是因为薪水低，却不得不望而却步，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帮帮他们？”
众人：“……”
蒙圈啊蒙圈。
怎么帮？
借钱给他们？
我们是卖手机的，不是观音菩萨！
这时候，聂卫东忽然看向了宋志超，说道：“宋先生，听说香港很流行买房子是吗？”
宋志超点点头。
“香港人是不是都很有钱？”
宋志超摇了摇头。
“那他们怎么能买得起房子？”
面对这个问题，宋志超笑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就问聂卫东：“这种模式在香港可以，在内地，尤其还是买手机，可行吗？”
“为什么不可以？”聂卫东伸手指了指自己圈住的那两个阶层，“这些人都很渴望买到手机，渴望自己能够像真正的有钱人一样，拥有象征自己身份的通讯工具，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试一试？”
面对聂卫东的慷慨激昂，其他人都有些摸不著头脑，只有少数人，包括毕文峰在内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宋志超吐口烟，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毕竟聂卫东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在前世也没有尝试过，可行性未知。
聂卫东此刻双眼紧紧盯着宋志超，似乎在等待他的答复。
宋志超伸手把香烟在烟缸内碾灭，然后看向聂卫东，舔舔嘴唇说道：“房屋按揭是可以有的，但手机……”
聂卫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紧紧地看着宋志超，目光中充满期待。
其他人也瞬间明白了，聂卫东的办法竟然是---按揭买手机，分期还款！
可行吗？
也全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宋志超，目光中充满好奇。
宋志超微微一笑，“也可以试一试。”
瞬间，哗然！
按揭买手机？
分期付款买手机？
人们全部兴奋开来。
如果这个企划方案真的成功，一定能够压过其他手机巨头，让爱立信屹立于世界手机之巅。
那可是一千多万的人口基数，如果再扩大到全国，那就是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顾客群。
这个创意，不单单能够为爱立信击败对手，还能改变手机销售的历史。
是的，到时候他们就是创造这一历史的人。
连宋志超都相信，如果这个企划成功，还真就会改变历史，毕竟前世这个时代可没有这种购买手机的方式---当然，未来的网购不算，未来网购手机还能打白条！
……
众人兴奋莫名，在得到宋志超的肯定后，纷纷鼓掌。
宋志超却做了一个手势，指向聂卫东，意思是说，这个建议是他提出的，该接受掌声的是他，自己不敢居功。
于是，人们又都纷纷朝聂卫东鼓掌。
就连之前那个不怎么看得起聂卫东的企划经理也忍不住鼓起掌来，对于聂卫东这次脑洞大开的创意---他不服不行。
可是很快，在掌声落下之后，作为这次会议的主持人，也是这家公司的代理总裁，毕文峰提出了一个问题：“既然要手机按揭，可是内地有哪家银行敢和我们合作？毕竟这个新合作类型，从没出现过。”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是啊，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谁敢接盘？
如今内地虽说在大搞改革开放，但很多银行做事还是很谨慎的，尤其在合作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项目时，难免会保守一些。
相比之下，作为世界金融中心之一的香港，那里的银行就比较活跃一些，也比较开通，敢做各种项目的贷款，但是现在总不能把香港银行搬到内地来。
就在众人纷纷敲脑袋想办法的时候，宋志超发话了，他说：“大家不要想太多，既然计划已经制定了，那么就按照计划执行---至于银行的事情，我来解决！”
什么叫老板？
老板就是来解决事情的。
一听宋志超会解决这个难题，其他人忍不住挥拳：“太好了！”
“总算可以大干一场！”
“是啊，这段日子被诺基亚压得喘不过气，憋死啦！”
“爱立信，必胜！”
“必胜！”
看着众人气势如虹，宋志超也被感染。
至于接下来要选择哪家银行合作，反倒不再是什么天大的难题。
733【融资两亿】
会议结束之后，宋志超就把熊耀华，乌冬等人集合在了一起，向他们询问内地各大银行的事儿。
作为房地产商，熊耀华对这个话题最具有发言权，毕竟他做地产开发，根本就绕不过和银行合作这一关。并且现在他之所以资金链断裂，也是因为银行不再继续给他放贷原因。
乌冬等人也是做生意的，也避免不了和银行打交道，只是他们不像熊耀华，摊子铺得太大，没被银行捏住命脉，反倒是银行是不是找他们，向他们征求储蓄，言语间基本上是上面有任务，储蓄要达到什么标准。
这时候，本着互惠互利的准则，乌冬等人就会把手头的闲钱存进去，让这些银行渡过难关。等到乌冬他们开始新事业的时候，再把钱取出来，顺便贷一贷款。
可以说，他们这些商人和银行根本就是船和船客的关系，上船，下船，来回循环。
听完他们的解释，宋志超已经明白一大半内地银行的做派。
这个年代的银行工作，秉承慎言慎行，只要只能够提高储蓄率即可，至于投不投资，那是另外的事儿，一句话概括---很多银行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办事原则，宁可稳扎稳打，也不愿意进行“高风险投资”。
听取完熊耀华等人的建议之后，宋志超忽然问熊耀华当初掐断他贷款的银行是哪家？
熊耀华就不隐瞒，说了一个大银行的名字。
实际上，国内手指头扳着稍微一算就知道，四大行---工商建农。
其中熊耀华打交道的就是建行。
当初熊耀华花费大价钱拍下地之后，原本建行准备与他一起合作，贷款给他一起开发这块地，建设成楼宇出售，但是被龙氏龙建飞搅局，建行重新审核合作计划书，觉得贷款金额太大，主要是龙建飞把伪造的熊耀华“资金短缺”证据给抛出来，直接把建行给吓住了，认为熊耀华根本就没有开发偌大地产的实力。
当初熊耀华也是对建行抱的希望太大，没有正式签订合作协议书，以至于建行单方面反悔后，熊耀华也无可奈何，只能一个人在树上吊死。
现在熊耀华的那块地还搁置着，只是简简单单地挖了地基，因为没钱雇佣工人开工，原本买来的很多沙子，水泥，砖块只能烂在工地。
听完这些，宋志超就对熊耀华说：“既然这样，现在你那块地还想不想开发？”
熊耀华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好久，本来他之所以投奔宋志超，目的就是为了救活自己的企业，可是等到他跟了宋志超之后，才发现这个宋老板实在是太精明了，不是那种容易糊弄的港商。他就开始踌躇自己该不该提出融资的要求，万一宋志超拒绝了，那么他的地产公司也就彻底完蛋了。
可是现在---
当即熊耀华再不犹豫，直接点头，“我当然盼望着继续开发那块地，只要宋先生愿意融资，日后房子盖好在利益分成方面……”
不等熊耀华把话说完，宋志超制止住他，说道：“利益分成日后再说，现在你的公司缺几多钱？”
见宋志超像是在来真格的，熊耀华激动了，内心念叨着公司有救了，嘴上说道：“差不多还缺两个亿。”
宋志超点点头，“这两亿我出了，不过当初是建行和你们合作，他们贷款两亿给你是吗？”
熊耀华点头，“是这样的，我拿下地，从他们那边贷款两亿合作开发。”
“那么现在你把建行的人请过来，我要当面和你签约，他们必须要作为见证，你知道的，万一他们反悔了怎么办，毕竟是他们先签约的。”宋志超神情严肃地说。
熊耀华：“……”
建行的人也是要脸的，怎么会再次反悔。
可宋志超已经这样说了，熊耀华只能打电话过去，邀请建行的一位负责人过来，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
……
建行这位负责人，是贷款部的主任，姓梁，叫梁永发。
梁永发今年四十岁，正是事业上升期，因此做事格外谨慎。作为贷款部的负责人，梁永发有个绰号叫做“滴水不漏”，就是说他在审核合作对象的时候，永远把资金安全放在第一位。
如果按照正统观念来说，梁永发的这个做法是没错的，毕竟他掌管着中海市建行，黄河路分行的贷款工作，每次贷款出去的都是几十万，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金额，必须要小心谨慎才行。
尤其上次，熊耀华与他们分行合作想要贷款两亿开发房地产，梁永发就觉得这个风险指数太大，万一那个熊老板没把房子盖好，或者说直接卷款潜逃，那么他们分行可就损失惨重，他这个主任也就做到了头。
因此，那段日子梁永发是寝食难安，也就在这时候他得到龙建飞传来的消息，那个熊老板手头资金不足，根本就是在“空手套白狼”---这还了得？
梁永发当即吓住，立马打电话给熊耀华，找了一大堆借口，说贷款困难云云，取消了与熊耀华公司的合作意向。
虽然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地道，但梁永发却庆幸用自己的厚脸皮保护住了银行贷款，保护住了国家资产。
从思想高度来讲，他梁永发是站在了一个很高的道德高度上---为国为民，甘愿变成不讲信用之人。
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后遗症很快就出来了，就是那个“打不死”的熊老板一直追在他屁股后哀求。
先是请自己吃喝，还去什么卡拉ok，夜总会等高档场所---
自己可是吃公粮的，会去吗？能去吗？
自己是个有原则的人！
在拒绝了一波又一波后，这个熊老板还不死心，竟然堵在自家门口哭穷---偌大一个爷们竟然还流马尿。
换做是一般人，估计心肠就软了，可是梁永发自认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把国家利益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所以你哭就哭吧，可别在我面前哭。
就这样，梁永发开始躲避这个熊耀华，躲来躲去，搞得像躲猫猫一样。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这几天好不容易消停一阵子，这个熊耀华再没纠缠自己，可是今天却又打电话过来。
梁永发原本不想接电话的，不过寻思了一下，还是见个面把这段“孽缘”斩断的好---彼此就这样你躲我找也不是办法。
于是梁永发就接听了电话，可是没想到，没等他主动开口要求见面，把彼此的事情解决干净，对方却说有人准备融资给他盖楼，不再需要建行贷款。
why？
梁永发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
自己被抛弃了？
不被需要了？
那你还打电话做什么？
示威吗？
很快电话那头又给出了答案，融资方希望梁永发代表分行作个见证，就是分行与他们的地产公司再无瓜葛。
这个……呃，可以理解。
毕竟商业上“前任”与“后任”撕逼的事情很多。
于是，梁永发梁主任就很大方地撂下一句：“约好地点，我准时到！”
734【任重道远】
中海，轩尼诗西餐厅---
作为中海最大的西餐厅，轩尼诗西餐厅只能用一个词汇来形容，那就是高逼格。
是的，这个年代普通人连海鲜都吃不起，又哪里能吃得起西餐，因此是西餐是一种很时髦，很高级的事情。而随着中海经济的快速发展，西餐厅更是在这个大都市遍地开花，不但很多外资企业的白领，高管喜欢这些餐厅，连一些来中海的外国友人也很喜欢。
可以说，这个年代的中海虽然还不如香港那么富裕，却已经有了国际大都市的气象。
此刻，正当晚上八点钟，整个西餐厅坐满了客人，因为今晚有从法国来的大厨做冷盘料理，因此吸引了很多喜爱西餐的精英人士。
在一处餐桌上，宋志超和熊耀华等待着梁永发的到来，在他们餐桌上，只是简单地上了咖啡。
宋志超喜欢抽烟，但这里的餐厅却是禁止吸烟的，没办法，只好忍着。
旁边不远处，一个中国女孩正在陪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外吃饭。
那老外明显四五十岁，头发都秃顶了，模样更是难看，即使洒了很多古龙香水，也掩不住身上那股子难闻的体臭味道，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那个二十来岁看起来还算青春靓丽的小眼睛女孩却一口一个“达令”地叫着，并且时不时地秀恩爱，叉了水果塞进老外嘴里，或者依偎在老外身边，抱着他胳膊咯咯笑，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傍上个外国人。
没办法，这个年代很多女孩都以出国为荣，外国的月亮就是圆的，外国人就都是香的，不管这个老外长得有多丑有多难看，只要你能傍上就显得你很有本事。
这样的情况，让很多心怀不轨的老外钻了空子，不管是从美国来的白人，还是从穷酸的非洲来的黑人，只要来到中国，就可以凭借自己外国人的身份，随随便便地玩女人。承诺她们，会带她们出国，会给她们未来，可实际上呢，玩过之后就直接抛弃。
这个时代很多女孩都很傻，这种傻来自于“出国潮”，来自于外国就是要比中国好的错误认识。
此刻，那个小眼睛女孩就是这类人，在她眼里，不管对方长得有多老有多丑，都比不过他能带自己出国这个“保证”。
……
就在宋志超观察这对男女的时候，梁永发来了。
不过梁永发不是一个人来的，像这种被人宴请方面的事情，梁永发一向都很谨慎，毕竟自己还很“年轻”，在事业上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可不能因为一顿饭就出现污点---非常时期，也非常注意细节，这才是屹立不倒的关键，所以这次梁永发带了分行的戴组长过来。
戴组长名字叫戴小强，是黄河路分行审核部的小组组长，平时和梁永发关系不错，在事业上也是经常互相帮助，这次梁永发叫他过来，他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一顿饭而已，也不许要考虑太多，于是就一起过来。
宋志超起身迎宾，熊耀华作为中间人给他们做了简单介绍。
一开始梁永发还不怎么在意，还以为这次熊耀华是想要忽悠自己，没想到真的来了个融资的；再一听熊耀华的介绍，宋志超竟然是来自香港，梁永发的心就有些相信。
毕竟，这个年代“香港”两字，真的是金字招牌。
双方坐下之后，都显得很客气，彼此简单地寒暄几句。
尤其梁永发，本身是分行的官员，言谈间就更加矜持，生怕说错什么，影响到自己。
宋志超见这位梁主任谨慎细微，而跟他来的那个戴组长也是做什么都很谨慎，于是就忍不住好笑，看起来这个年代很多人做事都太保守了，口中喊着改革开放，实际上却不敢大刀阔斧，生怕承担什么责任。
一句话，改革开放，任重道远。
……
既然是来这里谈生意，在讲正事之前当然要先吃东西。
一名金发碧眼的女服务员过来，递上菜单。
这个年代，中海有很多西餐厅都聘请有洋妞做服务员，一来能提升餐厅逼格；二来这些服务员的工资也不高，大多数都是来中国留学的留学生，可谓“物美价廉”。
接过西餐菜单，宋志超很有礼貌地转手交给梁永发，意思是他是贵宾，理应由他先点菜。
梁永发一开始还没感觉怎样，毕竟他高学历，英语说的也不赖，可是接过菜单一看，上面根本不是英语，却是法语，这才记起这家餐厅其实是法国餐厅。
看着菜单上一个不认识的法文，梁永发有些脸红，幸亏用菜单遮挡住了自己的脸，才没被人看见。
“咳咳，戴组长，你是陪我来的，我就借花献佛，还是你先点菜吧。”直接把烫手芋头丢给了戴小强。
戴小强还以为梁永发客气，谁知接过菜单一看……尼玛，我也不认识啊，这全都法文！
戴小强尴尬了一下，直接又把菜谱交给熊耀华说：“既然这次是熊老板做东，那么还是让熊老板来吧！”
熊耀华：“……”
他别说法文了，英文也不认识。
无奈，熊耀华只好求救般地看向宋志超。
梁永发和戴小强两人则顺势端起咖啡，低头抿着咖啡。
宋志超原本是出于礼貌，没想到……嗯，那好吧。
他重新接过菜单，然后用非常流利的法语同那个金发碧眼的女服务员讲了一通。
那洋妞频频点头，做着记录。
宋志超也算是明白了，估计眼前这三位都不懂法语，于是就笑着说：“不好意思，失礼了---刚才我看了看菜品，斗胆也帮大家点了菜，如果待会儿有什么不满意，还请多多担待。”
一听宋志超已经帮忙点了菜，梁永发和戴小强这才松口气---吃西餐就是这点不好，每样菜都要自己点才行，问题是你菜单也搞些中文啊，满本子蝌蚪文，给鬼看哈！
与此同时，两人忍不住多看了宋志超一眼，一开始知道他是香港人的时候，就高看对方一眼，没想到此人还如此博学，懂得法语；另外也很回事儿，知道什么叫给人留面子---看起来今晚这顿晚宴，将会吃的很是舒服，人对胃口，饭菜也一定会很对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