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六章 风险（一）
所以刘畅还是问了问，‘老倔，怎么了？突然间这么急迫。’
老倔深吸了一口气，才仔细的说道，‘我在机架桥上面，现在听到了细碎的崩坏声。可能整个桥都处于一种正在损坏的状态。所以不要让人来了，拉起警戒线。’
刘畅听着老倔这么紧迫的声音，就知道不是一个玩笑。可当时观测的数据并没有说明现在的状况，所以刘畅赶紧说道，‘老倔，当时设备扫描并没有这样的问题，为什么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
老倔只能解释，‘这个跟碳纤维外骨骼有关系，外骨骼遮蔽了内部存在的问题，导致不用肉眼仔细看的话，是根本不知道现实情况。当然这个也是因为这里的特殊情况而导致的。我早就看到了，只是因为避免影响整个大局的计划，所以才隐藏了这问题。但现在这个情况似乎更严重了，所以我的意思是先避免出现问题。避免出现最糟糕的结果而，先进行警戒线的设置。之后再说其他的问题。’
刘畅也不敢含糊，也没做其他想法，便直接联系了胡局长，‘胡局长，废弃水闸出问题了。老倔现在在水闸上，好像是听到了细碎的粉碎声，说让设置一下警戒线。’
胡局长到是不疑惑，直接先问，‘有出现位移的参数么？把参数发过来。如果有超标的位移参数，我才能设置警戒线，否则不是空穴来风么。’
刘畅赶紧看了看现在的参数，并没有发生过大的偏移，但也确实是产生了很细微的位移。可刘畅还是把这个数据发过去之后才说道，‘胡局长，就老倔说这个参数不足以体现现在的情况，毕竟整个外骨骼成为了一个独立结构支撑这整个建筑物。一旦失去平衡之后带来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胡局长在通讯那头沉吟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参数才说道，‘警戒线我会通知上面，然后设置完成的。你现在离着最近，去看看具体的情况。当然老倔说了什么你也完全听从就是了。但你先去寻找老倔所说的点位，找到之后用探测器仔细勘探裂缝情况，再进行评估，如果不行的话，只能强制破拆掉了。’
刘畅了解了情况，好在是已经吃了两口饭，便赶紧拿起桌上的鸡蛋，就这样开车出发了。
到了现场之后，刘畅还是先联系了老倔，‘你人在哪里呢，我到了水闸这里，没看到你的人啊。’
老倔此时在桥上已经缓和了很多，毕竟这种药品的作用就是一个急速减缓肌肉痉挛的药物。效果快速但持续时间并没有那么长，毕竟持续时间久的话，可能会造成其他的问题。但副作用就是四肢无力会持续一段时间。所以在通讯过来的时候，老倔的声音倒是没了什么问题，‘刘畅，记住机架桥尽量别上来，交通桥的话倒是可以站，因为是后修的。这个损坏点在第六闸门的左边后闸墩上，你可以用长焦镜头看一看。这个裂缝应该是比较明显的。’
刘畅也顾不得其他，赶紧拿着自己的终端机去看了看老倔所说的位置。只有拿到详细准确的数据之后，才能保证这个废弃水闸能够得到最妥善的处置。
而刘畅到了老倔所说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裂缝，虽然说触目惊心有些夸张，但这个裂缝还是真的很明显。虽然有碳纤维外骨骼阻挡视线，可这个风险竟然用设备扫描不到也是真的让人觉得费解。
为了找到问题，刘畅翻了一下历史记录，发现这个裂缝在历史记录当中一点也没有。但大概也跟自己之前去景点有关系。这边这个水闸附带的工程交通桥，并不算宽阔，所以不太适合停车在上面。所以刘畅一般都是选择在桥头或者桥尾选择用长焦镜头扫描。
这样的选择就很难看到现在这个后闸墩上的损伤，因为前面的视野阻挡还是很明显的。而透视更主要的是看整个桥体的内部金属结构是否有问题，很显然，现在就这样的情况，也金属也不一定产生断裂。这样的情况一般来说都是因为地基偏移而导致的问题，结构没有硬性损伤也是正常的。可金属疲劳出现之后，能够产生的危险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看到危险的情况之后，刘畅把这个照片以及局地扫描的结果发送给了胡局长。结果刚刚同步，胡局长的通讯就过来了，‘这么大的裂缝，绝对不是头一天就出现的，你这么多次的巡查，一次都没有发现过这个问题么。对裂缝走势的扫描分析呢，再做一个。实时传送。’
人工智能已经给出了相应的模拟裂隙走势图，只要按照方向进行扫描就行了，而刘畅现在真的一句话说不出，犹如机械一般的扫描着裂隙的走势。走了两条危险较小的走势之后，全部不吻合的情况下，只剩下了最危险的结果了。可刘畅却说不出有什么感受。
而胡局长那边也是沉住气，才对刘畅安排到，‘水闸闸门有破坏点，先尝试把闸门破拆掉，别阻挡排水，这个事情危险不小，你可要做好准备。警戒范围我已经发布了。交通桥上也不安全，但这件事你一定要抓紧做，因为下游的排水已经开始了。我现在去停止，也有一定流量的水过来了。’
刘畅机械般的走到了第一闸门处，看着已经抬升起来的闸门，嘴里突然泛起了一层苦涩，‘胡局长，闸门已经起闭了四个，应该足够应付下游来的水量了，只是可能有些压力偏移，这样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胡局长那边沉默了许久，才有些沉重的问道，‘老倔是怎么有柴油机操作系统的？你不知道这个系统是绝密的么。’
刘畅无话可说，只能静静听着，然而胡局长除了那么一句之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道，‘检测频率加强，尤其是裂缝处的情况一定要更及时的观看。剩下的就是你要陪着老倔了，别的事情就不用你去担心了。’
刘畅却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老倔还在机架桥上，没下来。具体为什么不知道，但还没下来。’
第四九七章 风险（二）
胡局长却已经切断了通讯，不在跟刘畅交谈。而刘畅举着终端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可想了想之后，还是拨通了老倔的通讯，‘老倔，我上去陪你吧，现在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经过测定之后还是没有那么大的危险了，我上去陪陪你吧。’
老倔在通讯那头，发出了一阵声音不算大的笑声，‘傻孩子，你说我要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会阻止你上来么。我也不想呆在这里啊，可没办法，心脏药物让我动弹不得，不然我也早跑的远远地了。现在为了保证建筑物不会收到更大的冲击，只能尽量的避免外力冲击。’
刘畅听了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马上下游的排水就要来了，虽然胡局长说去停止了，可这个水还是已经过来了一定的流量。这个外力冲击是避免不了。’
通讯那一头没了声音，这让刘畅以为有了什么问题，正想出声问问的时候，老倔却说道，‘别让下游排水停止，流量保持在一百左右就行，如果流量小了反而会导致这个水闸上下游的受力不平衡。所以一定要保证一定的流量，在这个过程当中，你联系一下胡局长，看看有没有回收公司，用直升机吊装住整个顶棚，之后就是坍塌也可以拥有一定的可回收材料。一会儿如果我的身体好转的话，我会尽量下去。等排水完成之后，我就会想个办法让这个水闸尽量的反向坍塌在下游的滩涂当中，同时切断闸门的连接，让这个闸门尽量的保持基板完整。’
刘畅不知道老倔的身体状态是什么样子的，但在网上稍微搜一搜，就知道这个药物的副作用还是非常大的。虽然看上去并不明显，可有时候突然之间的失去力量，很容易碰伤自己。当然一般情况下佩戴这样的自动注射系统的，都会有一个警报装置，会提前预警，让人有一个可靠点的时间。可老倔现在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肯定是没有及时的离开，否则现在应该在桥头堡里面而不是机架桥上面。
不过现在刘畅也真的不太敢上去，毕竟现在这个桥墩的裂缝，代表的是整个地基出现了问题，而导致的撕扯裂痕。而真的有一个外力的影响之后，很有可能会导致一个连锁反应，最终导致这个不稳定结构的崩坏，从而导致整个建筑物的崩塌。
经过一定的计算还是有安全点的，但现在刘畅也不敢大意。只能按照老倔的意思汇报给了胡局长，之后开始扫描每一根闸墩的状态和地基状态。
经过仔细的扫描之后，刘畅发现情况远远要比老倔说得严重的多。毕竟肉眼可见的东西远远要比参照扫描看到的东西少得多。而经过扫描之后刘畅看到的是更大的问题，尤其是地基的状况，已经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了眼前。
在建设之初深埋的桩子，与桥墩的连接部分，因为时间太久的风化从而导致断开。而碳纤维外骨骼加装的位置，固定的部分其实是闸墩而并非是这个地基下部。虽然有一定的部分接触在了地面之上，可因为水流的冲击，现在基本上等于是裸露在地面。
而这个建筑物之所以能够支撑，一个是因为水闸两边与地面的连接处还有一个足够的支撑力。而另一个就是因为这个碳纤维外骨骼支撑的作用，加上当时建筑设计的平衡还是非常好的，所以才能够稳定的在这里。
举个直白的例子来说，现在这个水闸的样子，就好比是一个放在水上的不倒翁一样，如果能够保持平衡的话，那么这个不倒翁自身的结构还能够保证自己的直立。可一旦真的收到外力冲击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让这个不倒翁失去平衡，这样风化的上部结构就有可能会出现一个严重的损坏。
刘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把所有采集到的资料一步步的发送到上面，给胡局长看这个问题。
大约半小时之后，胡局长也已经到了现场。看着手里的资料和眼前的情况，胡局长也是一脸的愁容，‘小刘，老倔他还没下来呢？’
刘畅点点头，‘老倔应该是心脏不太好，被注射了这个肌肉抗痉挛药物，现在还没有从药效当中缓过劲来。但我看了网上的说法，这个副作用最多也就是六小时左右就会完全消退，可能过阵子老倔就没什么问题了。’
胡局长算是听到了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呼，只要人没事，就算其他的问题再大也不成问题。我看你刚才发过来的材料，这个抽水不能停，还要维持一个不低的流量，这也是老倔说的么？’
刘畅点点头，‘这个是老倔跟我说的事情，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计算出的这个流量和情况的，只是您也知道现在这个废弃水闸的情况了。我们要怎么办？’
胡局长抬头看了看这个黑漆漆的水闸，又看了看河道当中已经过来的水，正在向着干流当中流淌，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现在只希望老倔所说的一切都能成功了。而回收的事情是没戏了，我联系了上面，得到的答复是如果有危险可以不进行回收，毕竟无风险之后回收也可以的，现在进行老倔所说的那种方案，风险太大了，所以还是选择放弃这个方案。只能等尘埃落定之后再做打算。所以现在我们就得保证老倔能够安全下来，之后发生什么也就都是等一个结果了。’
刘畅听到这样的说法，也是无奈的点点头。毕竟这个回收并不是一个人能够决定的问题，而这样的情况，只能把问题交给时间。
聊完之后，却突然没有了什么话题，只剩下了这种哗哗作响的流水声，能够代表着时间依旧在流逝。
而刘畅还是不放心，开始扫描人工智能标注的危险点。这些点位一旦出现损坏的话，就代表了这个建筑物真的是跟这个地面完全分离开，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那么在这个水位下面，倾覆就成了一个自然而然的情况。而胡局长带来的人，又开始进行临时休息处，只不过这次人们脸上更加急迫起来。
第四九八章 风险（三）
老倔的通讯突然在刘畅的终端机上面响了起来，而刘畅赶紧接听了，‘小刘，叫人在工程桥上面等着，我把柴油机抛出去，你们尽量兜住，别让机器损坏了。’
这话一说，周围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可胡局长在旁边却似乎是听明白了，‘老倔，别管那些机器了，这不是你的风格。你现在第一要务就是下来避险。剩下的那几个机器，能比你的命还值钱？’
老倔却在通讯里面笑了，‘人啊，不知道为什么到老了就爱财了。这个你们放心好了，我已经找到了相应的安全点，这个小机器又不重。’
胡局长吸了一口气之后，用最大的声音喊。这个声音恐怕不用通讯器在桥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老倔，你就不能在这时候不发倔？你以为你还是三十岁年轻人了，毫不在意。快下来吧，我们这么多人都在担心你呢。’
老倔在通讯里面说道，‘这都是国家财产，这样做不好吧。毕竟我现在有能力，还是不想就这么浪费啊。人才值得保存，而像我这样的人，能够做出最后的贡献，其他的都是次要了。’
胡局长大概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保证自己的安全下，你抛吧。我找人用篷布接着。’
从机架桥到交通桥的落差，有个差不多十米的样子。一个人是肯定无法接住这个柴油机的，所以胡局长早早的就安排好了人，四人一组就准备去接这个柴油机了。
老倔在通讯当中说出了相应的窗口，之后人们便在下面等着。而就着这个落差，老倔果然把这个柴油机抛出来了。而这个下落的时间也足够人们反应，所以这水闸上拿上去的四台机器，都完好的抛出来，也全部都完好的接住了。
而老倔还有心情在上面夸赞道，‘接的漂亮啊。我忙完我的事情之后，就会下去了，不用急。’
说完之后，通讯就切断了。而谁也不知道老倔忙了什么。
十分钟之后，老倔又拨通了通讯，‘交通桥上面不要站人了，我已经把这个顶棚的固定装置完全解除了。这一会儿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所以请大家都去警戒区之外。’
说完之后，通讯又一次切断了。可胡局长随着这个通讯的声音，也是越发的感觉着不舒服。毕竟胡局长大致也是才出了老倔要做什么事情，可这个事情做起来风险太大了。
同时胡局长还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这个流量要保持在一百。并不是因为这个平衡的原因，而是因为一百的流量，更加好计算这个时间。
这让胡局长更觉得气愤，恨不能去把老倔从机架桥上拽下来。可现在谁也不敢随意的去上面随意的走动。毕竟现在存在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这个建筑物的平衡正在巧妙的维持着，不知道是老倔的计算还是纯属的运气。但这个平衡一旦打破的话，建筑物的崩塌就在瞬间。因为这个钢混结构的建筑物，已经淘汰了很久，所以很少有人明白这个钢混结构的建筑物到底有多么高的强度。
明白这一切的胡局长，已经开始安排善后的事宜了，‘现在严密监控警戒区域，驱离所有生命体，警戒安全区域扩大五十米。’
命令出来之后，自然有人去忙该忙的事情了。而老倔却依旧在上面不知在忙活什么事情。而胡局长也知道劝不动老倔，也就按照相应的应急预案，开始进行操作。
整个机关运转起来的时候，其力量绝对是非常可怕的一种事情，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水闸，现在出现问题，并不是说不能解决，而是如何在代价最小的解决问题，才是现在追求的最佳结果。
一个问题的解决方案有很多种，有些方式看起来很好，可实际上影响却很大。而这也是为什么胡局长没有采取其他的方式来进行操作。
排水是势在必行，因为这附近的土地规划已经完成，因为地势较高的原因，这附近将形成一片工业建筑区，加上干流的治理能够达到局部通航，这样的情况下其实交通非常方便。所以才会一点点的谋求发展和合作。
当然计划是计划，实际是实际，因为没有相应资本的操作，所以这附近的发展并不算太快。主要也是因为重工业生产更加集中化，市场蛋糕逐步稳定，没有新产业加入的情况下，很难去开拓新的产业。
不过土地的进一步整理，也是在政府的工作计划当中的，只是资金的问题让这里一直搁置。而当这个水闸确定废弃的时候，其实代表的是已经确定的土地新规划开始实行了。
但计划正在准备阶段，这场降雨的到来让一切又只能重新开始，而之后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让这个计划的时间一再推移。其实说到最差情况的时候，是谁都不愿意遇到的，因为一旦无法回收的话，这些碳纤维材料，就会成为一种破坏地质情况的材料。
但现在老倔做的这些事情，其实就是在可控的情况下，将损失降低的最佳方案。只不过这样的选择对于老倔个人来说，风险太大了。
可这就是一个取舍的问题吧，而老倔选择的就是这种以国家利益为先的选择，所以谁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好。
此时在桥上的老倔，其实状况并不算太好。毕竟早上虽然吃了一点东西，可现在这样的体力活动加上药物反应，让自己的身体处于一种十分疲劳的感觉下。现在如果不是在机架桥上，还有事情等着自己做，老倔只想要找一个干净床铺，好好的躺下睡一觉。
可现在还有很多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去做，所以老倔也是一刻也不敢放松。而将柴油机扔下去，顶棚分离，也仅仅是第一步而已。剩下的事情，老倔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现在，老倔已经着手开始分离已经落在底部的两孔闸门上了。
分离的过程并不算顺利，虽然这两孔闸门并没有什么受力的情况，可闸门起闭装置的分离螺丝，因为时间过久，很难拆下来。不过老倔倒也是不急。
第四九九章 风险（四）
毕竟这个流量和排水的计算，让老倔知道，自己的时间还有四小时左右。但水流一旦结束之后，这个平衡被破坏之后，出现什么问题就等于是完全不可预测的事情了。
这时候老倔决定去下面补充一些能量，在上来处理这些问题。毕竟现在的体力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做一些体力活动了，自然也就不能处理现在这个状况了。
可老倔也明白，自己如果下去了，再次上来又是需要费不少心思才行。毕竟安全第一是一直有的理念。但老倔有着自己的想法，一会儿下去之后，肯定不能自己一个人上来，毕竟那样做效率太低了。所以老倔已经准备好了万全的方式，保证自己能够上来。
如果真的不能上来的话，老倔也已经想好了办法，让这水闸能够尽量的进行回收，最终不至于在结束的时候被称为建筑垃圾。
建筑垃圾这种东西的存在，已经有很久的时间了。随着建筑物的升级改造，建筑垃圾的产生一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也想出了一些方式来进行建筑垃圾的改造升级。
不过就现在来说最方便的方式还是采取粉碎之后的挖坑深埋，才是比较方便的处理方式。处理过后的垃圾堆放坑，重新盖上土之后，就会成为全新的土地。
当然这样处理的建筑垃圾，还是要经过一定的无害化处理之后，才能够达到最优的结果。
并且这些填埋点的选择，也要非常的考究，不能随意的挖坑填埋。
而经过时间的推移，这些建筑垃圾就会渐渐地被土壤同化。所以人们也不必担心最终没有地方可以去种植。
当然建筑垃圾的精细化分类也是很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水闸要拆除的话，这个回收要做好的原因。
老倔想了想之后，还是在机架桥上面标注了很多的点位。这些点位就是现在相对来说的安全点。基本上在这个点位上进行一定的活动是没有问题的。但点位之外就不好说了，就很有可能影响结构的稳定性，最终导致直接崩塌。
而这样的情况是老倔也不愿意见到的，所以老倔慎之又慎的标注了这些点位，只要是有风险的点，就完全舍弃。
经过标注之后，这个机架桥上面其实并没有多少可以工作的地方，而行走也要小心。
就这样的情况，老倔还是从机架桥上下来了。而在桥头堡门口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刘畅。
此时刘畅的眼睛里面竟然有一丝发红的样子，这让老倔也有点过意不去，但还是笑着拍了拍他，‘小刘这跟你没什么关系的，这些事情早就该发生了。能够撑到最后，我就觉得很庆幸了。’
然而刘畅吸了吸鼻子之后才说道，‘这些不都是次要的么，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什么事情也比不过生命安全重要啊。’
老倔却摇摇头说道，‘咱们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谁的命都重要的情况下，那我做这件事是为了更多人的命，其实没什么不好的。’
刘畅知道也说不过老倔，便一把拉住了老倔，‘别管那么多事情了，我先带你去站上吃点饭。’
老倔挥挥手，想要把手抽回来，可却并没有完成这个动作。刘畅的手抓得很紧，老倔也只能无奈的说道，‘好吧，我去吃饭，但没必要去站上了。情况瞬息万变，不能这么随意的离开。在这里没有能吃的东西么，我补充些能量就行了。之后我是打算上去弄完分离的事情，就算是完成了工作了。放心，上面的安全点还是非常多的，不会有危险。’
然而刘畅就是没有放手的意思，这让老倔也是有些无奈，‘你这快赶上我了，以后你就叫小倔算了。这样吧，我跟胡局长见个面，跟他说说计划，如果他也不同意，我就不上去了。但胡局长同意的话，我就再次上去，同时还要带着你跟我一起上去。’
刘畅这才放开手，‘行，我肯定相信胡局长的专业性，你能忽悠我但是你忽悠不了胡局长。只要胡局长允许你上去，我就同意并跟着你一起上去。’
看着刘畅认真的样子，老倔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能点点头，‘你去给我找点吃的，我这体力跟不上，一会儿估计又要扎针了。’
这话一出让刘畅又是一阵念叨，‘你说你身体不好，还顾着喝酒，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喝酒了，今天恐怕你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危险。’
两人直接来到了胡局长的办公室当中，而胡局长看到了老倔下来，不知为何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然而老倔的下一句话，让胡局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老倔进屋直接就说，‘我还是得去机架桥上面操作一番，希望胡局长能够答应。’
胡局长也是走过去一把拉住了老倔，‘你疯了么，那上面有多么危险你肯定清清楚楚。还用我提醒你么？你是打算让我也跟着背个锅就行了，还是说看我不顺眼想让我回家吃饭去？’
老倔笑着摇摇头，‘都不是啊，我是有着自己的计划的，你听我跟你细细的说完，你再做决定。我在机架桥上面已经标记好了安全点，在这个碳纤维外骨骼支撑下，这些点位的安全性甚至比平地还要安全得多。而我上去的目的，主要也是为了分离剩下的闸门。上去之后只是需要切断连接部，之后锁止机构就不用动了，在下面遥控也能够让这个闸门与机架桥分离的非常彻底。这样即使是真的完全坍塌下来，回收的难度也会降低非常多，所以我也是提一个非常好的建议罢了。当然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也还是要在这个废弃水闸外面做点什么，这样能够保证最小损失的情况下，我才能安心啊。’
胡局长听完之后，果然进入了思考。而刘畅这时候却拿着一些食品刚刚过来。然而看胡局长的这个状态，刘畅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胡局长，您这不会是被老倔这个人说动了吧，这个危险的情况下，你能让一个老人独自上去么？’
第五零零章 分离
胡局长仔细的想了想，才点点头说道，‘好吧，这个事情就交给您了。刘畅，你也跟着上去出力，一定要听指挥。’
老倔却制止，‘一个人上去就行了，毕竟风险还是不小的。再者小刘也还年轻，万一出现问题，不是让国家人才损失了么。要不这样，胡局长你跟我一起上去，虽然你身处的位置够高，但这个年龄也是最大的，就算是入了土，也活过半百不算夭折了。’
这话说完，胡局长脸都黑成煤了，‘你就损吧老倔，我是服气你了。你快自己去吧，安全和体力都保证好啊。有事情的话抓紧联系，肯定是有能配合你的一定配合你。’
老倔一拍手，‘还确实是有点事情要麻烦您，给我找一个加力电动工具。上面的螺丝锈蚀的厉害，有些拆不动。刚才我已经滴了机油在上面，现在只要有工具的话，就能够完好的卸下螺丝了。之后这个分离工作基本上就能完成了。还有我想跟胡局长确定一点，这个水是不是还有三个小时才能够排放的差不多？’
胡局长倒是很快地询问了一下之后，肯定的回答了这几个问题，‘电动工具我问了一下，一会儿给你拿过来。至于这个排水的问题，可能要比想象当中快一些，毕竟当时排进去的流量，到现在这个时间总是有些渗漏的部分，加上有些地势的水还是无法全部排空，所以预计在一个半小时内就会完全无法抽取水来向上输送了。所以这个流量下可能能够持续的时间也就是在五十到一百分钟左右，这个时间足够么？’
老倔清清嗓，‘这个时间比估算的要短啊，那也没关系，时间足够了。也不用过于担心。只要有电动工具，半小时就能完成分离工作，剩下的事情就只有等待内部材料自行崩塌了。’
胡局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不能把问题放在不可控的时间上面，最好能够加速崩塌。等水排完之后，如果可以的话，也能用炸药爆破。我已经申请了一定量的炸药，只要是能够快速的清除障碍，回收都是可以放在第二点考虑的问题。’
老倔拿过了快速营养液，喝了一口之后。似乎是因为味道不太适口，也可能是因为现在的问题让老倔觉得棘手。总之老倔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没必要吧。万一留下什么不好的后遗症，岂不是得不偿失？最好还是自然崩塌来的方便，并且我这样做已经能够做到最大程度的回收了。’
胡局长这时候却坚定地摇摇头，‘无论是你安排的是什么方案，下午三点钟排水一定会结束。而天黑之前，这个建筑物将不能再以矗立的姿态存在着。’
老倔抹了抹嘴角上并没有残留的营养液，叹了一口气，‘交给我了，没必要用什么炸药。炸药炸了之后，这个交通桥恐怕也要受到影响，这样的情况谁也不愿见到。我有办法让它提前垮塌。不过到时候那个景象可能看上去会比较可悲就是了。’
对于这个话，谁也没有在意。而电动工具送到了之后，老倔也是补充完足够的能量，又拿了一瓶水把自己携带的药品吃了之后，才重新上桥。而在上桥之前，刘畅还是拦住了老倔，‘为什么非要一个人上去呢？你也是说了，安全点已经标注了，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危险。我跟你上去不是还能照应一下。’
老倔却拍了拍刘畅的肩膀，‘小刘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这一切的结果都是经过计算得来的。然而有些偶然事件不可能作为条件去计算的，这就有可能造成一个很不好的结果，所以我认为也没必要这么在意这些问题。你也不必要担心，只要是不出现在我计算之外的情况，这上面还是很安全的。而我也会尽量不做超出计算范围的事情。我也知道你的心情，你现在有些自责，有些担心。可事实上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即使是早就看到了那一条裂缝，这件事也不会改变其结果。我的目的一直很清楚，那就是让这个水闸能够保证最后的作用。就像是战士在最后的时候也希望马革裹尸而不是当叛徒，像是这样的水利工事也是一样的，它们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为了与大自然进行争斗，而最终的结果，也不希望输在自然的手里。’
老倔说的这么波澜壮阔的感觉，让刘畅觉得自己也有些热血沸腾了。当然这样的问题其实也并不值得庆祝，只是作为一个已经既定的结果，能够有一个好的仪式感也未尝不可。
就这样，刘畅自己也就留在了这里，看着老倔蹒跚而坚毅的背影，却突然间感觉到这个背影如同这个机架桥一般，看似坚挺可事实却已经老去的事实。
不知为何，刘畅的鼻子有点酸涩，但在这里还有其他人观看的情况下，刘畅选择了回到临时休息处好好的休息一下。等待老倔完成最后的步骤，剩下就是最华丽的退场。
而老倔上了机架桥之后，并没有那么急切的直接去拆分部件，而是特意的来到每一台启闭机上，如同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般，抚摸着启闭机。而从一头摸过一个遍之后，老倔如同在道别一般，念叨着，‘老伙计们，自然不给你们一个能够新生的机会，但你们埋在这里也算是有始有终了。到最后时刻，陪伴着你们的，是我。也许过不几年，我可能就会来下面陪着你们了。你们先行一步，我为你们奏响一个最后的乐章，让这周围的人都听听，你们最后的绝唱。’
说完之后，老倔拿起手中的电动工具，开始一步步的拆分闸门与启闭机的连接点。如同刚才跟胡局长说的一样，只要有了工具，加上刚刚已经使用的机油润滑，拆卸并不算费力。而这样还能减少很多的多余发力，只需要下盘稳固，就没有任何问题。
拆卸完所有的螺丝，其实还是需要很多的时间。可正如老倔预计的时间一样，半小时之后，所有的拆卸都已经完成，只剩下了最后的锁止机构在已经提起的闸门上了。
第五零一章 绝响（一）
而这个锁止机构的拆除，老倔现在是绝对不能动的，因为一旦拆除之后，闸门就会滑落。而现在还未排完水的情况下，基本上就代表了这个排水失败了。而之后这个水闸无论是崩溃还是矗立，都不能够让这个水排出的非常方便了。
所以让这个闸门与水闸本体分离的方式，还有一个外部干预的手段。这是老倔早就想好的方式。这机架桥上算是完成了所有工作，不过老倔还是稍微的用绳子操作了一番，到时候好把这个顶棚从机架桥上直接分离开。就老倔的想法，是接着水闸闸门下落的重力，带动绳子反向发力，把顶棚甩出去，预测落点是在下游，要比坍塌点远一点的位置。这样河里面还残留的地下水可以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
当然计划是这样，事实能不能够达到目标，还都是一个未知数。弄完这一切之后，老倔看了一眼这机架桥上熟悉的一切，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轻轻倒出两字，‘再见。’
而仿佛是回答一般，整个水闸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似乎是某个地方的结构有所损坏一样。但在老倔耳朵里面，这就是一种回应。
当然这声刺耳的摩擦不仅仅是老倔听到了，所有在警戒区之外准备的人，都听到了这声摩擦声。纷纷出来查看到底出了什么情况。而刘畅则是第一个出来的，他生怕老倔会受到什么伤害。
而看到老倔的身影从桥头堡出来的时候，刘畅就放心了很多，赶紧跑过去问道，‘老倔，刚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声巨响？’
老倔回头看了看机架桥，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事情，只是这水闸在庆祝自己马上就要完成自己的任务而发出的声音罢了。一会儿虽然用不到炸药，但还是得需要一个远程武器来进行一个冲击，才能让我的计划实施完成。’
刘畅皱了皱眉，‘远程武器？长矛行么？’
老倔笑了笑，‘长矛算远程武器，你这小伙子一看玩游戏就玩的少，长矛最多算是长柄武器。现在我至少需要一支十字弩，如果有枪的话就更好了。这个射程要至少一百米以上，才能保证安全。’
刘畅一听这个要求就觉得有些困难，毕竟枪支管制现在是越来越严格了，非专业人士很难弄到这样的枪械。而老倔提出这样的要求，估计现在在这里的人都达不到要求，毕竟就是这个射程里的射击精度都很难达到。
所以刘畅有点挠头的说道，‘这个很难吧，毕竟专业人员很少了，要是叫胡局长调人的话，恐怕需要很久的时间。’
然而老倔却似乎是早就有了目标一样，直接说道，‘这个一点也不费力，你们站上就有这样的人。’
刘畅不明就里，‘我们站上有这样的人？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老倔笑着摇摇头，‘这个还用仔细想么，我直接就跟你说答案。你们生物观察点上面肯定有兽医，现在的兽医手里面都有注射麻醉剂的气枪。而这样的力量换上别的弹药，就足够达到我需要的要求了。虽然可能需要多次发射，但这个没有压力也不怕被打扰。也不用担心因为射击惊扰到动物而对动物造成损伤。所以我相信这样的射击精度还是存在的。’
经过老倔这么一说，刘畅真的是打心里面佩服老倔这个人。虽然年龄大了，并且已经退休多年的人，还是能够直接想到这一点。也不得说不说是老倔这个人的头脑灵活。而这个灵活程度其实也已经超越了很多的年轻人。
但经过老倔这么一说，刘畅也就抓紧跑去找胡局长报备之后，就准备回站上找人去。而老倔倒是不慌不忙的，踱步去了下游查看水位的情况和水闸裂缝的情况。
其实刚刚的摩擦声，老倔大致也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毕竟之前就已经有损坏的地方，而老倔下楼的时候，专门在一些比较薄弱的位置踩了几下。果然还是让碳纤维外骨骼形成的结构发生了偏移，刚才发出的噪音其实就是外骨骼之间结构的破坏而发出的摩擦声。
而看完现实的情况之后，又看了看流量的老倔。转身就回到了胡局长的临时办公室那边，‘小刘跟你说情况了吧，这个水看样子很快就会流干净啊。到水流干净之后就能够实施相应的计划了。’
胡局长倒是有点宠辱不惊了，‘这个你看着办，现在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你要明白一件事，人命是第一位的。所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老倔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还是说道，‘既然胡局长你都这么说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这个警戒区在扩大一些。尤其是这个下游的警戒区，更要扩大。而上游的这个交通桥，也有必要说一声，万一出现什么损伤的话，需要及时修缮。’
胡局长把要点通过终端全部记录之后，看老倔没有要走的意思，有些奇怪，‘怎么，这此不是那么风风火火的了？有什么事情让我办么？’
老倔摇摇头，‘没有那么多事，只是刚才吃完之后，现在觉得有点困就是了。借你的办公室睡会儿。’
胡局长有些无奈，但还是指了指旁边的折叠床，‘你在这睡吧，好好睡一觉，等刘畅回来估计也得一个小时了。’
胡局长还没说完，老倔这边的鼾声就已经响起来了。而姿势也是保持着警惕的坐着，这让胡局长觉得老倔也真的还是老了，也确实是被折腾的够累了。
其实胡局长自己都有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毕竟这个地方的意外情况真的是太多了，这让胡局长感觉这一个月快赶上一年的疲劳度了。可有时候就是这样既然选择了与自然对抗，就需要拿出足够的努力，否则自然带来的破坏就远远要超过没治理之前的状况。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对于天气，人们虽然有办法改变却并不去做改变的原因了。毕竟能够影响周围环境的因素太多了，都去干涉，这个天气很可能会紊乱。这样的影响就会更大。
第五零二章 绝响（二）
刘畅提前联系了李站长之后，回了站上就已经遇到了李站长和生物观察站的小张。作为一个兽医专业的人，一个女孩子却是这个站唯一的麻醉师，并且还负责远程狙击的工作。
从李站长这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刘畅都觉得这一定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女汉子。然而到了站上，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刘畅都惊呆了，‘你好小张，我叫刘畅是水利观察员。不过平时好像没有见过你在站上值班啊。’
‘你好，我叫张婧，我家就住在附近的，加上平时真的有任务我才会去远程注射，所以平时并不让我在这里值班。在家里的时候，我也能够去学习进修一些新知识，加强我们基层的水平。’小张笑着说道，那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透着一种笑意。而这个笑意背后是一种习惯这种注视的感觉。
就从相貌上来说，与刘畅自己的想法就算是大相径庭。张婧能算的上是一个美女，不过因为经常出门的原因，皮肤有些黑，却显得非常健康。虽然身材高挑却并没有那么臃肿的感觉，让人看上去都感觉有些心跳加速。尤其是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让刘畅都有种不敢对视的感觉。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问题，刘畅还是赶紧说道，‘我们这里有个需要，希望你能带着你的枪，过去帮个忙。具体的情况还是需要到现场才能知道的，不过我不太清楚的是，你们用的这个枪，能发射其他的弹药么？’
张婧扬了扬手里的箱子，这个箱子并不算太大。而张婧则是肯定的回答道，‘这个你放心好了，刚才李站长跟我说了个大概，我也准备好了。常规的弹药虽然不能用，但我们这个气动枪，现在的压力还是很高的，发射一些配套的钢珠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够达到相应的出力标准就是了。至于射击精度倒是不用太在意。曾经我学兽医之前，是在射击队拿过奖牌的。’
对于张婧的履历，刘畅是真的不想深究，怕知道的越多自己就越自卑。不过刘畅还是记着正事的，‘那就上车吧，车上我们再聊。’说完要伸手帮忙提箱子。
然而张婧摆摆手拒绝了，‘这个东西还是我自己拿就好了，这东西还是有点怕碰撞的，万一碰撞的严重，精度就可能会降低。到时候校准的话非常麻烦，而在我自己手里，即使是有碰撞了，我也能够自我校准一下。’
刘畅倒也是不再坚持那么多，而是过去帮忙把后门打开了。而张婧也不矫情，直接上车，把车门关闭。
上车之后，刘畅便专注于开车。只有上了路之后，刘畅才想着刚才的问题，‘张婧，你说你的能力这么强，为什么还要选择下基层呢？这里条件多么艰苦。也不那么方便。’
张婧倒是没什么犹豫，‘只有在基层才能够直接接触到足够多的生物物种，才能真正的治疗这些小动物。而不是在实验室接触各式各样的标本。可能我和你不太一样，我自己是更希望能够亲手接触这些活生生的生物，并且希望能够让这些小动物能够在自然当中开心的生长。这就是我的梦想吧，而在办公室坐着签署文件，总不如亲自体验来的更好。翻过来我也想问你，那你为什么选择了基层呢？我听说你们的工作挺枯燥的。’
刘畅笑了笑，又显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我本来也不想来基层的，可是面试的时候，领导就直接让我来了基层。而我这几年也沉沦了几年，在站上没事玩玩觉得也挺开心的。也就没考虑其他的事情，而之后我可能还会留在这边吧，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让我明白了这份工作的意义在什么地方。与其去其他的地方重新寻找工作的意义，不如直接在这里扎下去，好好的发掘工作中的精彩。’
张婧听了之后，也是没了声音。而路程并不长的距离，让这个时候结束话题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而到了地方之后，刘畅先找好了地方，之后也是像刚才一样拉开车门。而张婧下车的时候，还是报以微笑，‘谢谢你了。我们现在去哪？’
这话一说，让刘畅也觉得自己有些挠头。虽然到了这个地方，但具体该做什么事情，自己其实也是一窍不通。这样的情况，刘畅也只能直接联系老倔，‘老倔，你在哪里呀？我已经把人带来了，你带着人看看。’
老倔那一头明显还是在刚刚睡醒的那个阶段当中，连舌头都还有些打结，‘嗯~你先来~胡局长这个临时办公室吧，我得稍微醒醒盹。’
面对这样的情况，刘畅只能有些无奈的转过头对着张婧笑道，‘这个知道情况的人可能刚刚睡醒，我们先过去找他吧。你这个枪重么？要是重的话先放在车上也行，一会儿我把车开过去。’
张婧倒是无所谓的摆摆手，‘没必要了，就这么几步路。之前去远处的那边湿地里面捕捉那只孤狼的时候，提着枪走四五公里也就那样。这两步路还叫路么。’
面对这样的情况，刘畅心里也只能是一个大写的佩服。现在自己也就只能起到一个引路的作用了。之后的一切都要交给老倔来处理了。
到了胡局长的办公室以后，老倔此时刚刚清醒，正在伸懒腰。看见刘畅带着人进来，老倔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说道，‘先把枪装好。我看看情况给你找一个合适的点位。’
张婧倒是不犹豫，直接把枪从盒子里面拿出来，开始组装起来。组装的过程当中，张婧有些犹豫的问道，‘是老倔对吧？’
老倔回头看了看，有些迟疑的点点头，‘是我，你是哪位？’
张婧一脸惊喜的说道，‘真的是你啊，我是小婧啊，你不认识我了？前阵子听说你到社区里去了，我正想找您，却又不知道您的行踪了。我估计着您应该在这里，没想到真的能够见到你。老倔，这次来是干什么了？’
老倔扯开嘴角，‘如你所见，让你来拿枪把水闸拆掉。’
第五零三章 绝响（三）
张婧的手上停滞了一下，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但随即便释然了，‘也是啊，终于到了拆除的时候了。您老也终于能够歇歇了。’
刘畅对于两人的关系十分好奇，正想说话的时候，张婧却说道，‘枪我已经安装好了，您说要打什么地方吧。射击点位我自己找就是了。’
老倔点点头，便出门开始走，而张婧和刘畅则是跟着老倔一起出了门。而胡局长从别的屋子里面出来的时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在夕阳的映照之下，总感觉是一个老父亲带着一双儿女一般的样子。
这次老倔也并没有再次上到机架桥上面，而是只在交通桥上面走到了桥的中段之后，指了指碳纤维外骨骼上面的一个有拳头大小的圆球说道，‘一会儿我们要去百米以外，把这个圆球用枪打破。这样应该会有一个连锁反应在。射击完成之后，我希望小婧你能够再次撤离的远一点。因为这个崩塌产生之后，不知道会有什么情况，万一有碎石或者是碳纤维基板崩坏的话，这个碎片威力相当巨大。’
老倔说明了之后，张婧点点头表示明白。之后就来寻找合适的射击点位了，看着张婧矫健的身姿，刘畅颓然的摇摇头。
不过老倔却在身后拍了拍刘畅的肩膀，‘怎么，心动的感觉？’
刘畅倒是不隐藏自己的想法，‘是啊，有点心动。您能助我一臂之力？’
老倔笑了笑，‘追女孩这种事，还是要靠自己努力。别人帮你成功追到手，也不能帮你一辈子不是，想追的话，就努力去追。不尝试永远不成功，尝试了才有可能不是么。’
刘畅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正准备跟上去的时候，老倔却拉住了他，‘你也不要这么猴急的样子，太不稳重。现在，先看看这一枪的效果如何吧。去办公室那边，把你的终端调到长焦对准那个点附近。’
两人来到了警戒区之外，用这个长焦对准了点位。而刘畅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在远处的那一抹靓影上。
要说张婧的姿势，其实并不像是那么专业的狙击手，会采用一种俯卧的姿势。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个点位的关系，张婧采用了一种蹲踞式的瞄准方式。这样的姿势对于上肢的力量要求很高，要知道新材料即使是轻便，也是有一定的重量的。而在这种重量之下，还能保持一个稳定支持，这就需要一定的力量，还是持续的力量才行。
瞄准的时间并没有特别长，而随着一声轻微的空爆声，钢珠的发射已经完成。而老倔是一直关注着长焦镜头下的水闸状态。一发钢珠击中之后，老倔无奈的摇摇头，对着张婧高声喊道，‘这个力度还不行，至少还要发射两发。’
张婧并没有表示，但随之而来的空爆声就代表了张婧听到了老倔的话。连着发射的两发钢珠，跟安装了导航一样，依旧击中了目标。
而镜头当中的圆球，与基板上连接的短臂，就这样折断了。本身折断并不会有太大的声音出现，最起码在这附近根本听不到相应的声音。可现实却是，即使是离着百米远，也能听到一种响动。
老倔赶紧招手示意到，‘小婧，远离。已经结束，可以去休息了。’
张婧大概也是看到了这个指示，站起身来却也没离开很远，而是向着老倔这边走来了。
而这段时间，水闸发生了不可言表的巨大变化。整个顶棚竟然真的被掀起来抛出去了一块距离。而这么大的物体被掀翻的那种感觉，其视觉冲击是真的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顶棚从上面落下的时候，激起了大量的水花和泥巴，还伴随着一声轰鸣声。然而这一切仅仅是变化的开始。这个变化的速度虽然没有这么快速，但可以看到的是，周围的外骨骼都开始剥离。
然而这种剥离的方式，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壮观的感觉。整个外骨骼的剥落，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一片片的剥离下来。在夕阳照耀下的黑色碎片，似乎染上了一层血色一般，让看的人都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凄凉感。
这碳纤维外骨骼的崩塌，从势头上来说就显得非常壮观。但这种壮观却是建立在这个完全崩溃当中的。这样的情况下谁也没有心思欣赏这些东西，却又不舍移开眼睛。毕竟可能一生只能见到一次的景象，如果就这么放弃的话，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见到了。
而随着剥落的碳纤维外骨骼越来越多，也似乎是因为刚刚闸门坠落和顶棚掀翻的力量，整个钢混结构的内部，也开始了崩溃。不过这个崩溃就要比碳纤维外骨骼快得多。本身只有那么一两道的裂缝，突然间就如同碎裂的玻璃一样，各处碎成了网状。
最早开始碎裂的就是发现裂缝的这个后闸墩，这就导致了启闭机重力的影响而让这个桥面也失去了支撑。巨大的喀嚓声，代表了机架桥的断裂。而之后产生的连锁反应就快速的多，让人猝不及防的是整个建筑突然间像是打开了开关，就如同水流一般像地面塌陷而去。
而因为这个塌陷和风化导致的问题，周围扬起了一朵蘑菇云样式的灰尘云层。看这个弥漫的速度，老倔一把拉住了在身边的张婧，‘小婧，快走。这个灰尘要弥漫到这边来了。’
张婧并没有听清到底说的是什么，但这一拉拽加上眼前的这个情况和巨大噪音，都让她并没有听清老倔的意思，但也还是直接跟着老倔一起跑开了。
而刘畅看到了这个动作，也是丝毫不犹豫，跟着老倔就一起跑起来了。而老倔早就知道了这个问题，并没有跑得太远而是直接拉开了胡局长的休息室。就让三人进去了。进门之后，老倔还向外看了看在那里盯着看的胡局长，不禁出声提醒道，‘胡局长，还不进来准备吃土了？这个爱好也不是适合现在做的啊。’
胡局长听到老倔的声音，加上眼前的景象，也是着急忙慌的进入了自己的休息室。而进门之后老倔是及时的将门使劲的关闭，‘看看窗户有没有没关闭的，抓紧关紧。’
第五零四章 尾声
这个临时房应该是刚刚展开的，所以窗户封闭的还是比较严实的。而老倔说完话时间不久，就看到窗外弥漫过来的粉尘，气势并没有那么强烈了，但里面带着的细小微粒，还是在这个临时房上面造成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声响过去之后，外面就静下来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崩塌产生的噪音，让飞鸟走兽全部被惊走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从刚才的噪音到现在的安静这种反差感，让人觉得安静。
不过从窗户外面就能够看出，外面的灰尘基本上已经变干净。
到了这个状态之后，老倔似乎是完全放松了。而这个放松来了之后，身上的力量似乎是一下子都失去了，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而后面发生了什么，老倔都不知道了。
这一阵的疲劳，让老倔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之后的昏迷，似乎是为了休息，也是为了一种逃避。但在完全失去意识的之前，老倔却这么想到，‘这样的结果还是很好的。’
等老倔清醒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苍白。老倔缓了缓之后，意识才重新清醒过来。而等意识回来之后，老倔才知道，现在自己已经身在医院了。而身边陪着的，正是刘畅。
而看到老倔清醒了之后，刘畅绷着的脸才有些松懈下来，‘老倔你可吓死人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这整整四十八小时了。现在马上又要天黑了，所以您女儿才回去，而我也是吃完饭才过来倒替一下。不过老倔，虽说你这个名不好听，但来看你的人还是真的不少。’
老倔对于这个问题倒是笑了笑，‘你这不是开玩笑呢，这外号就证明了我的人缘差不了啊。不过折腾这么多人，我也是有点过于不去。但我还是问个问题，拆完之后的水闸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可回收的部分不算少？’
刘畅带着一脸无奈的笑了笑，‘你还真的如同胡局长说的一样，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这个水闸的事情，您女儿您是一点也不关心的么？’
然而老倔却一脸的不屑，‘我关心那么多干什么，都快要做奶奶的人了，我再关心她，她还长不大么？相对来说，这个水闸拆除是不是伤人了，是不是有些难过，都是更需要关注的问题。你说说吧。’
刘畅只能无奈的说道，‘果然我还是输给李站长两百块钱，您跟李站长互相之间了解应该也不算太深啊，怎么李站长就这么了解你呢。那个水闸现在应该是完全看不出有相应的影子了。而胡局长本身是打算留下残骸让你看一下的，但李站长过去就直接制止了胡局长的想法。找李站长的意思说，您都累病了，就没必要操心这些事情了。真要是觉得您干得好的话，不如弄个十万二十万的奖金给您。当然胡局长是怎么考虑的我是不清楚了，总之现在水闸附近已经变成了一个深挖的坑。当然正如您说的一样，这个水闸可回收的东西是真的不少，所以现在还在回收阶段了。’
老倔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李站长还是真的了解我的想法，但这些事情我倒觉得胡局长做的也行，但李站长做的也没错了。不过既然已经拥有了既定的结果了，自然而然也就不能多想了。而如果留着残骸的话，我可能还真的会马上爬起来看看。现在到了这个阶段了，我倒是也想好好休息休息了。’
刘畅露出一个笑容，‘您老还是好好歇歇吧，您自己也说了，现在别的也没什么好挂心的了。’
老倔闭上了眼睛，‘我睡会儿，你也该忙什么忙什么吧，既然醒了，就不会再次麻烦别的人了。’
刘畅嗯了一声，病房也就进入了寂静。而老倔虽然闭上了眼睛，但不知为什么，这么安静的环境反而睡不着了。
曾经有人说，人在死亡的时候，脑子里的回忆会想电影一般过一遍，但对于老倔来说，没有死亡的时间，这一生的记忆，竟然也在脑子里面好好的过了一遍。仔细的想了想自己的一生，老倔突然觉得，这一生虽然见得东西不多，可也是精彩纷呈。就在这样的回忆当中，老倔睡了过去。
——两月后——
刘畅开着车在河道当中巡视着周围的环境，而自从这个附近建成了工业基地之后，其实路上的车要比原来多很多。这样检测任务也就变得更加困难起来了，毕竟除了这些观察点以外，这个检测水质的事情也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主要也是为了避免遇到工业废水渗漏的情况影响水质，其他的倒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毕竟现在为了环保，没人会把废水排入河道当中。
而巡查的路上，刘畅还是会选择在这个工业区的码头附近，停下车来仔细的看看现在的景致。毕竟这里，留下了壮观的回忆和壮观的景色。而每次到这里的时候，都能让刘畅想起来当时的情况。
不过今天，刘畅突然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便上前叫出了这个名字，‘老倔，您怎么在这呢？’
今天的老倔跟平时还是有很多的差别的，首先说身上的衣服变得干净整洁起来，而头上也专门带了一个帽子来了。而还有一点更重要的是，老倔身边竟然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让刘畅有些奇怪。
而年轻人倒是先说话了，‘您好，我是工业区的负责人，王守业。这是我外公，之前听说他一直在这附近奋斗过。这不是正好赶上出院，我带着老爷子出来转转。’
对于老倔后代的身份，刘畅感觉到了惊讶，毕竟这么大的工业区，其负责人的力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上的。不过对于王守业的这种行为，刘畅还是给予了非常高的肯定，‘是啊，人老了，还是需要多出来转转。这样经常转转回忆回忆过去还能让自己的头脑变得灵活。’
刘畅说完之后，略微有些后悔，毕竟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但老倔却还是说道，‘这里的一切，即使是再过二十年，我也忘不了周围是什么样子。也许这周围变化再大，在我脑中还依旧是过去的样子。’
第五零五章 兵
服兵役，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但在过去的乱世当中，当兵，却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事情。大概最初当兵的原因，除了那份坚不可摧的信仰以外，大概还有一些不得不说的原因。这些原因，有的是因为物质压迫，物资不足导致人们选择当兵避难。而还有的原因，就是因为一些内在的精神压迫，让人选择离开自己的家庭，去开创一个新天地。
而就我的了解，我的爷爷奶奶，两个人当兵的原因就不太一样。
爷爷家（也就是我的祖籍）在一个丘陵当中，相对于那种富含矿藏的矿山来说，家乡这边的山脉就非常的贫乏。可能偶有一些铁矿石，也是一些纯度极低的铁矿。这样的矿石没有人愿意采挖，还不够付出相应的人工钱。
虽然在爷爷还是少年的那个时代，还处于日本人的侵略下，可依旧没有人选择来挖这样的矿山。
这样的情况也就造就了一个问题，就是山地特别的贫瘠，基本上很难有相应的农作物生长。更有一点就是在这样的土地上，种植粮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而爷爷的年龄能够参军的时候，就从山沟当中跑出来，参加了当时的八路军。
只不过那个时候解放战争已经到了后期，这样的情况从我两个长辈的名字上可以看出。一为宁，并没有那么多的寓意，只是因为孩子降生之时，正好赶上在宁夏的打仗。
又一为闽，其意义也是相同的，正好人在福建，也就如此取名了。也并不能够怪人并没有什么文采，毕竟山沟当中，能够受到的教育是基本没有的。人们基本上都为生存付出了所有的能量，也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学习。也没有条件学习。
即使是到了现代，这个山沟当中，依旧还是这样艰苦。这个我也是体验过，所以才了解到这样的情况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状况。就说我父亲小时候，上学的时候，还是需要翻越两道大山才能到家（还不是自己的家，只是一个亲戚家里面。再要回家还需要翻越一道山。）
到了后来爷爷选择了定居的城市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要求，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选择一个交通方便的地方，可见也是深深感受到了这种交通不便的困苦。
相对于爷爷这样的出身来说，奶奶这边的出身就要好得多。在胶东沿海地区的家庭，算是当地比较富足的。毕竟当时那个时代能够上到高小毕业，也绝对是有着相应的家庭资本的。并且那边毕竟当时也算是德国租界地区，所以日本人也没有那么猖獗的行为（毕竟二战德意日是轴心国，作为少数的同盟，自然不能互相攻击）。
这样的安定富足，这样的大家闺秀出身的奶奶之所以选择去当兵从军，跟家里面的传统意识有着很大的关系。大概是因为要准备出嫁的原因，所以要准备缠足。而听闻了这个消息的奶奶也是依然跑出了家门，跟着部队一起走了。
而作战部队虽然会各处战斗，可爷爷和奶奶也算的是老乡，自然在部队里面就会接触的比较多，加上组织的介绍和安排，两个人成立了一个家庭。
这样的缘分，在我们国家应该是不少的。但我要说的是，当兵这种事情，在那个年代并不是那么容易选择的一件事。如果不是被逼迫到一定的情况，谁也不太会选择当兵的这么一条路上。毕竟当时当兵虽然能够管饭，可最终还是要参加战斗的，而战争就会死伤。具体的情况我们是不能想象的，可我还记得小时候，跟爷爷玩耍看到爷爷身上的伤痕，当时还是问过具体是怎么弄的。
爷爷当时笑着对我说，‘那是狗咬的，当时美国鬼子的狼狗咬的。可是那时候我们的精神，就是被咬了也不能怎样，还是带着伤冲过阵地才行。所以这样的小伤不算什么。’
而还有没有更多的伤口，我是不知道了，只不过当时就觉得非常稀奇，还专门在爷爷的身上尝试咬一口，试一试能不能够咬出同样的伤口来。
也许是因为离着战争年代太过久远，亦或者是因为爷爷也不愿意回想起这一段的时间。但在那个年代的人，应该都是经历过了足够的艰辛，所以对于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相当的珍惜。
而现在之所以会回味并且描写这么一段故事的原因，也是因为一个非常偶然的契机。上班之后，经常在附近巡查的时候，总会遇到那么一两个附近村里的村民。尤其是靠着河边的这个附近，因为取水方便，所以有很多人愿意耕种。而总有些种完地之后闲着或者说是疲劳休息的时间。
而就在这个时间当中，我才了解到了一个新故事，那就是我们这个水闸修建的时候，是由我爷爷作为负责人而修建的。而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之后，我才大致明白了这么一个故事到底是怎么来的。而再那个时代修建一个现在我上班地点的水闸是需要多久的时间，需要多少的人工以及还要多少的精力。以及这个水利工程使用了五十年，虽然已经成为危桥却依旧是周边村子的主要交通要道，到底需要怎样的一种精神才能够建设起来。
先要说明的一点，这总归是个故事，没有体验过那个年代的我，可能并不能很好地还原当年那个时代背景下的感觉。可在这个水闸即将拆除翻新的时代，我希望我不会因为某些情况忘记这个时代，忘记属于我们国家的这个时代，忘记有我亲人努力建设而产生的这样一个建筑物。
故事的开始，却与部队上面不无关系。因为当时爷爷所在的部队，专门是学习了相应的知识，之后才获得了相应的建设资质。虽然并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可依旧能够建成同样标准的建筑物，这样的情况，是非常难以想象的。而以小见大来说，世界七大奇迹的建设难度，自然也就可以进行相应的了解了。
而故事的开始，就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开始了。
第五零六章 复员
当接到命令的时候，白的心里是抵触的。虽然跟着部队东奔西走，可毕竟年龄到了，加上地方上也确实是需要人才。白本着自己是社会主义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想法，就选择了当时交通相对发达的平原地区作为自己的以后安家点。
当然接到命令的时候，白还是征求了自己家的人，‘礼，你觉得我选择的这个地方怎么样？’
作为白的另一半，礼对于白的要求，倒是没有任何的反对，‘只要是你选择的，我都会跟着你一起走。咱们走过的地方也不是这么一个两个，这个事情我肯定是同意的。只是以您的水平，我觉得在这个地方是有点屈才了。’
白对于这个也是有些无奈，不过组织既然是安排了，自己自然是不能反对的。但当时在长沙工兵学院学习的工程学，在现在安排的预制厂，倒也不是说完全用不上。只是这些东西，可能需要重新学习一些新知识。但对于这样的行为，白倒也不是十分抵触。毕竟现在不学习的话，是跟不上时代的。作为一个从山区里面出来的孩子，白十分了解学习的作用。而自己的另一半礼也是
不过作为一个军官，即使是复员回来之后，也是有相应的官职的，所以这个预制场的厂长就在白的身上了。
不过这个预制厂的隶属，却是水利局下属的这么一个附加单位。而随着工作时间的推移，档案的调取终于是了解到了，白是拥有相应学历的。这个学历是进入和平年代之后，为了能够拥有相应的管理人才，而进行一种再教育。
这种教育都是比较有相对性的，更像是一种职业教育。（不过就作者我的认为，人只要是过了年龄之后，靠着书本学习就成为了一个非常没有效率的行为。书本当中的知识很难到一种拿来即用的情况，需要人理解完成这种知识在进行应用。在过去的那种时代当中，其实在没有基础教育的情况下，能够记住的东西反而更不如一边应用一边学习来的更加方便。）这样的教育对于现在情况倒是正好合适的。
所以到了预制厂里，白的学习和适应能力很快。毕竟从部队当中来说，受到这样的教育还是非常多的，而当时的局势虽然已经明朗起来，可相对来说国内的矛盾还有很多。
当档案从部队转回地方的时候，被当地的水利局领导看到了才能。而这时候白已经在预制厂当中干了两年的时间。不过有着更好的机会，谁也不愿意在小地方呆着。并且白自己的内心希望，也是能够为这个国家贡献自己更多的力量。不能在部队贡献力量了，自然也不能荒废在自己的能力和力量。
而到了水利局之后，正好就赶上了当时国家对于河道治理的计划。这个其实也是源于当时那个年代当中我们国家遭受的重创。要知道最早的时候，******到底产生了多么大的影响，其实是让整个国家都处于一种崩溃的状态。
人在吃不饱的情况下，自然是不会有能力去做劳动。这是一种恶性循环，让整个国家的环境都变得非常困难。那个时代可能只有在部队当中能够拥有一个比较稳定的食物供应。而到了农村之后，可能连正常的食物都吃不到。
毕竟配给供应制度的存在，是当时的一种政策一种计划。而国家当时想的是更大的局面，能够解决更多问题而想的方法。
当时北方主要的主要粮食产区在于华北平原这片广大的地区。但这片平原其实也是遭到了多次的自然灾害或者是人工灾害。尤其是在抗日战争时期，当时的国民党政府为了阻止日本关东军与当时的南部侵华日军汇合，专门掘开了当时的黄河河堤，形成了一片黄泛区。而这片黄泛区在当时的战术战略上来说起到了相应的作用。
可到了六十年代左右，这就成为了一个非常大的问题，那就是黄泛区的盐碱地让种植本身就变得困难。而形成的淤积带也让过去存在的河道都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所以这个******的原因，既有天灾也有当时留下的历史遗留问题。
而当时那是一个百废待兴的时代，大部分的老百姓刚刚遭受了战争洗礼之后，人们都从那种战争的状态当中脱离出来。本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想法，先开始的是维持生存。而当时的政策也是为了团结整个国家的力量，而让整个国家都进入到一种大生产的状态。
只不过因为执行的问题，而让这个问题变歪了。最终产生的后果，大概人们都或多或少的有所了解。
其实当时白的选择绝对不是一种错误，毕竟白的年轻时代，大致也明白了，没有交通的情况下，就代表了没有相应的交易和配给。而没有交易和配给的情况下，人们不得不选择最费力的方式去种植最贫瘠的土地。
山区的土地大部分都是沙壤土，基本上能够生长的只有玉米和谷子。还有一些花生等等的作物可以生长。只是当时并没有那么多的肥料让作物生长，加上水也只能靠着自然界赋予，基本上不存在人工浇灌的可能性。所以这个作物的产量，基本上只能足够来年的种子。
当时大概是流行一句话，‘庄稼不收年年种，碧水难入年年开。’其实这个话的意思，就代表了自然条件不能赋予我们全部的东西，而我们也不能放弃，完全仅仅靠着天上的赏赐，来过着我们自己的生活。所以我们要年年进行播种，无论收成多少，这都是我们努力的成果。
但自然条件的严苛，也是限制我们能力的一大因素，也许在其他的地方，付出同样的努力能够收获相当多。而在山区之内，这样的情况就非常困难。
山区里面的主要食物都是煎饼，并且还是一种经过发酵酸煎饼。这样的煎饼大概是因为含有一定量的酸，所以消化起来会比较方便，比较容易提供大量的能量。
第五零七章 煎饼
煎饼这种东西，都是由粗粮制作的。山区里面把煎饼作为主食也是有着很大的原因的。
因为山区当中，适合种植的土地并没有那么多。正常来说，一个能够种植粮食作物的土地，仅仅靠着山村旁边的这点土地是完全不可能养活一个村子的人。所以人们为了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获得更多的粮食，也只能靠着走更远的路，去寻找更加优良的土地，来收获相应的粮食。
在那个时代，山区里面有手艺的人，才是过得比较好的。像是石匠这样的技术工种，基本上都不需要去耕种土地来进行生存。当然石匠的手艺一般在村子里面都是家庭式的代代相传而来的。所以一般来说，还是会有相应的人来种植土地。
而煎饼这种食物也就应运而生了。
煎饼的制作首先说是比较简单的，只要有灶坑，再有一块光洁的铁板甚至是石头板都能制作。当然专用的工具还是鏊子，而粗粮经过配比之后，放在这里经过醒制之后，就能够进行煎饼的制作了。
当然这种酸煎饼的出现，刚刚开始的时候，估计也是因为夏季的时候，早早起床在家醒制粗粮面糊的时候。因为一天的农忙，让这个面发酵了，而产生了酸味。而物资不丰富的情况下，这样的酸面也不可能选择丢弃，只能将这样发酸的粮食摊成煎饼。
可随着普通煎饼和酸煎饼的对比之后，人们发觉酸煎饼虽然味道有些酸涩，可却更加柔软细腻。加上消化起来并不会有那么多的烧心感觉，渐渐地人们也就会转而专门去食用酸煎饼了。
而我们说为什么山区里的人会选择煎饼作为食物，其实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以下几点。
第一煎饼的制作简单，相比于馒头和米饭这样的主食，煎饼的制作会比较的容易。从和面的时候，就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只要有水有面，等待一段时间就可以烙制出相应的煎饼。
第二煎饼的储备相对来说比较容易。相对于馒头和米饭来说，煎饼本身的含
水量就要小很多，而这样的煎饼制备出来之后，就会比较容易储存而不会出现变质的情况。像是米饭和馒头这样的食物，在过去没有冰箱的时间可能在炎热的夏季只需要一个中午的时间就会完全变质而无法食用。
第三煎饼这种东西因为其本身足够薄又能够进行折叠，能够在身上携带比较大的量还不至于因为风沙而让煎饼本身沾上相应的脏污。这样食用起来，就会让人感官上觉得卫生一些。
因为山区干农活的时间，与平原地区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基本上要起个大早，之后就上山去干活。而因为来回的路程上实在是过于漫长，而浪费来回路上的能量，不如在地里面多干一点活。
而煎饼经过水泡之后，会胀大很多。而胀大了之后其实饱腹感就会强很多。这一天的主要能量，基本上都在这个煎饼提供了。而下午收工的时候，会比较早一点。因为要趁着有光亮的时候，回到家里把需要做的食物准备出来。毕竟山沟里面，太阳落山要比平原地区早很多也冷很多。
这样的情况下，早上弄好的粗粮面糊，就已经醒好。只要进行烙制就可以做熟了。而烙制完成的煎饼，可以一次性做完一周甚至是半月的口粮。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季，这样的酸煎饼大概放置一周也并不会出现什么变质的情况。而当时的山区当中，缺医少药的情况下，自然是对于食物的质量也是比较看重的。
配合煎饼使用的食物，其实还是比较多的，而为了补充没有的盐分，同时为了保障营养。到了后期咸鱼虾酱这样的东西，成为了配合食用的主要辅料。
可吃煎饼作为主食，总归还是有一定的问题。首先就是煎饼这样的食物，如果不泡水的话，干吃虽然口感会比较细腻而且有韧性的情况，可咀嚼费力，撕咬困难是煎饼的一大劣势。
（但煎饼制作的最大一种劣势，却是当时人们想不到的问题。煎饼本身是不能用新粮食制作的，具体的原因不太清楚，但根据经常制作煎饼的人来说，新粮食制作煎饼的话，首先说是不能成为一个整体。即使是能够做成煎饼，这个煎饼也是一种非常松散的感觉。不过就现代科学研究过，陈化粮里面或多或少的都会存在一定量的黄曲霉素，而这种毒素摄取到体内之后，很难拍出体外。）
白早早就发现自己家里的亲戚们，其实牙齿都有一种内扣的感觉。这个内扣的牙齿是因为人们在撕咬煎饼的时候，人体自然而发生的一种改变。这是肌肉力量的一种适应性罢了。
所以为了避免各种各样的已知问题，白才没有选择回到家乡，而是选择去一片新天地之中开创一个新的生活，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生活来改变自己和自己家人的命运。
这也是从部队里面离开的时候，白自己选择的一条道路吧，毕竟从部队离开了也并不代表不能为这个社会创造价值，并且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就是地方也确实是需要一些人才来开展相应的工作。当年为了理想选择的从军，现在自然也能为了这份理想重新进行一种崭新的工作。
而礼虽然作为一个新时代的新女性，可传统的意识还是保留在在自己的脑子，自己的身体当中。就如同自己的乡音一样，无论去哪里，无论走过多少地方，依旧不能改变的东西。
而这样的情况就让礼对于白的决定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对。
传统的教育在这个新旧交替的时代，如果没有强制性的政策，是不可能从一个人的自身而改变的。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基本上不可能简单的改变的。所以等白被调入水利局的施工队伍作为队长的时候，没人会阻拦这样的选择。而这也让白自己的才华得到了非常完美的展示了。
当然，这也跟时代背景有关系。建国以后，政府对于海河流域的治理是非常的重视，而建国之后的最初几年，一直都在整个海河流域当中进行堤坝加固，扩大入海道等一些措施来进行治理。一九五七年编制完成了《海河流域规划草案》，但之后的几年，却发生了非常大的问题。
第五零八章 洪灾
一九六三年八月份，一次七日降雨量在两千多毫米的雨水袭击了整个海河流域。这样的波及范围以及降水量级别都是前所未有的，而也让政府真正的认识到了这个自然灾害的威力到底有多么强大。
降雨区域分布广泛，有暴雨级别的降雨影响了**万平方公里，而自北向南的降雨锋线，让整个洪水涌入华北平原。而整个平原地区因为海河流域河道狭窄，使得加固的堤防被洪水没顶垮塌的，不计其数。这就导致了这次大洪水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之前建设的水利工程已经发挥了相应的作用，可毕竟基础建设时间并不算太久远的情况下，加上漫过水坝的洪水过大，使得整个华北平原受到影响的地区过于广泛，仅仅河北地区有一百零四个县域受灾，严重地区积水甚至能到达三米以上。淹没农田五千三百多万亩，占播种面积的百分之七十六，其中绝收三千七百四十万亩，占播种面积的百分之七十一，造成粮食大量减产，估算减产粮食二十五亿公斤。灌区工程有百分之六十二被冲坏，大部分排水工程和灌渠被淤平，扬水站、变电站冲毁，一千四百万亩灌区不能发挥效益。
这样的一场大洪灾，不仅仅影响了华北平原的种植，还影响到了整个南北铁路的运输。据铁路部门统计，“六三八”暴雨洪水造成京广、石太、石德、津浦铁路相续中断，毁坏八百二十二处，冲毁铁路七十五公里，冲毁涵桥二百零九座，路基土方流失一百六十五万立方米。修复基本上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完成，这对于当时的国家来说，交通影响巨大。
而对于建国之后我们国家的生产力来说，这一场自然灾害对于财政支出以及相应的后续调拨资源产生了极大地影响。因为自然灾害而产生的饥荒，让人们饿到了一个难以言说的程度。
虽然白家里因为在工作的问题，配给方面并不存在问题。但真正的农户家里面，家庭条件不好的，孩子们的食物都很难保证。毕竟当时的成年人就要保证家庭的劳动力，自然需要吃的多一些，而孩子们为了避免消耗过多的体力而食用更多的食物，只能选择一些土办法来进行抗饿。
像是白天，一般孩子们都会放在有阳光的墙头下面，就这么呆坐着，直至晚上。而晚上吃饭的时候，也基本上只能吃到少量的食物，也并不足以果腹。只能保证最低的生存。
亦或者是选择另一个看起来可信的方式，一旦饿了，就倒立起来，让肠子里面的食物回流。但这样的行为能不能够起到作用，很难确定。
就是这样的一种环境，我们国家还是努力前行，扛过了这一重又一重的灾难。而因为这一次六三八大洪水之后，我们国家也是看明白了相应的情况，进行了分析之后，决定对于河道上游防洪能力强而下游防洪能力差的情况进行改善。一九六五年编制了《海河流域防洪规划》，随即根据规划安排，在各河中下游，大规模开挖或扩大了泄洪排涝河道。特别是扩大了入海通道。解决了河道泄洪能力上游大、下游小的矛盾。
而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开始进行了一种用工方式，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上河工。上河工是利用人们在农闲时期的闲散劳动力，进行的一种工事活动。按照当时来说，人们吃饭和购买都是需要工分来进行换购的。上河工也是一种挣工分的方式。从六五年开始，以上游修建蓄水水库、中游疏通原有河道、下游扩宽入海通道的方针，综合治理整个海河流域各项水利工程的工作，就这么开始了。也就是这时，广大华北平原的农民在农闲时期都要上河工挣工分了。
在这个年代，上河工并不是一种非常轻松的工作。在完全靠着人工施工的情况下，这个河道内部的土方量并不算少。加上还需要将清除的土方完全运输到其他的地方甚至是堤防之上，这个高低差以及运输路程。都是由人工进行的。
上河工的时候场面也是非常大的，当时的工作方式应该是以生产队为单位，每个生产队拥有多么长的河道段，而这一个枯水季节，就要完成相应的工作。之后还要为春耕春播留下足够的蓄水时间和送水时间。
而一般的农闲时间，都是在天寒地冻的冬季，虽然河道当中的土质依旧是含水量充足，可依旧不能避免的是土壤的冻结。所以在真正的冬天之前，这个工程能够做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这个工作量也就是一种非常大的情况。
（也许我们在现代对于河道清淤的工作会感觉比较简单，土方使用挖掘机或者是挖泥船甚至是泥浆泵这样的工具，就能够将土方从河道中转移至河道之外。而事实上即使是机械来负责这样的工作，这个工程依旧需要很久的时间和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在过去的生产力之下，这样的工程能够做成，不易于修筑京杭大运河。）
海河的整个流域面积是三十一点八万平方公里，这个流域面积的大小，是我们国家的百分之三点三的国土总面积。加之因为“六三八”大洪水的原因，人们对于洪水灾害的认识比之前深的多，还要开挖多条新河流。这样的工程量在全人工时代，基本上只要是拥有劳动力的人口全部成为了工人才能够完成的工程，其宏伟程度可见一斑。
当然，人工的辛苦程度以及当时的物资补给，都是相当匮乏的一种状态，尤其是当时人民子弟兵主要还是忙着保家卫国以及内部阶级敌人的斗争。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工程基本上都是属于有组织的自发性工作。毕竟这样的大洪水，我们国家可没有所谓的诺亚方舟来接我们。所以我们国家决定修缮整个海河流域，虽然当时这样的工作压力比较大，可对于农闲时期并没有什么事情的农民来说，这样的工作能够提供足够的食物，也是一种非常不错的工作了。
第五零九章 上河工（一）
当然，上河工这种行为，都是有相应的生产队进行分配整理的。但施工标准却是由水利局方面进行测定和上报的。
当然那个时候白还并未加入到水利局工作，所以这些事情并不清楚现场是怎么样的。但偶尔一次路过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却也是很壮观的情况。首先说是人比较壮观。这个河道的开挖在前期的时候还是非常困难的，那个时代人们的热情也是相当的高涨。在我党的领导之下，每个人在工作的时候都是充满热情的。虽然被某些人曲解了相应的政策方针，可人们的热情却依旧不减。
虽然整个国家的生产力在那个时代并没有发展的这么迅速，可基础建设确实是没少做，并且这些基础建设成功之后也为以后我们国家的快速发展有了巨大作用。
从一九六五年之后的三十多年来，时代发展一直在进行中，这几年海河流域的工程一直没有结束。这之中的时间变化也是非常的大。但对于白来说，一九六九年，是一个非常值得铭记的年份，因为这个年份应该算是白第一次接受大型工程的开端，也为了之后做了很好地铺垫。
虽然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但在这种缺少大型机械的年代，建设这样的大型工程是一种别样的考验。
与之前在部队做的工程还不一样，毕竟工程兵在部队上面，进行工程的时候都是有着不错的食物配给的。无论粮食的质量是一种什么情况，这个补给依旧是充足而有保障的。
而到了地方之后，这个粮食的配给首先说就并不如部队上面那么充足，虽然配额依旧不低，可能不能够及时的运送到，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但对于当地的农民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情，因为上河工虽然会累一点，但上河工的工分算是比其他工作工分高的多的一种。在生产队时候来说，工分就是每个人的命根子，没有工分，养家糊口就成了问题。
但作为一个工作的负责人，对于这些问题就不能够考虑的太多了。毕竟负责人在当时需要负责的主要就是工程质量的问题，以及施工方法和施工材料配比等等一系列的监察管理工作。（要按照现代来说，应该是属于监理方。工程甲方都是国家，乙方是生产队，而在这里的施工单位则负责这些技术指标。）
这几年附近已经开挖了一条相应的新河道，在排涝的同时，似乎也有灌溉的目的。不过当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在出现同样情况下，能够让洪水有地方可以排放，有地方可以蓄水。
当然这次工程的地点，其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连通各个蓄水点的水，能够进行科学的调度和管理水位，而不至于在同样降水量之下出现同样的灾情。
而整个河道内部，同时建设的水闸，至少有十多座。这还仅仅是这么一个地区建设的工程数量，也许其他地区也是同样会有这样的大生产行动。
工程的开始最先需要准备的东西，白都在农忙之前就开始想办法了。像是需要配给和计划的材料，应该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运输过程也是早早准备中。平原地区的好处此时就显现的非常明白了，像是这些材料，只要有的话，就能够通过铁路再经过陆路运输很快的到达施工地点。
而在自己的家乡，这样的运输就非常的困难，虽然已经有了相应的公路修筑起来了，可相应的运输机械还缺少非常多，大部分靠着人工的情况下，这样的路对于运输大宗的货物，是非常困难的。
所以当时在山区的建筑，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像是建筑物，都是由石头经过简单的打磨雕刻之后，进行一种结构上的互相罗织，让这个建筑物成为一个完整的建筑物。
相对于平原地区的土质地基来说，山区的地基相对来说会比较稳定，不会出现太多因为地下水位拨动而产生的地表沉降等问题。除非是因为采矿而产生的采空区以外，剩下的地区抵制都是相对稳定的。而建筑物也就不太担心地基的问题，这样的建筑建造起来之后，基本上只需要很少的外来材料（像是水泥）。基本上就地取材都能够完成一个民房的建筑。
而在平原地区，这样的建筑就肯定不行了，因为黄泛区的原因以及本身的地质土层原因，让这个土质非常容易因为水的问题而导致地基沉陷发生变化。所以第一步的施工方针，就是进行地基的建造和加固。
虽然海河流域在正常的年份里面，主要的水流时间基本上都是在七月份至九月份，剩下的季节有可能出现断流的情况。可为了避免这样的问题，加上正好整理河道的情况，围堰也是可以先弄起来的。
而粮食的配给也是非常重要的，毕竟没有配给的情况下，人们吃不饱的情况也不可能拥有非常高的效率。
虽然粮食可能以粗粮为主，但当时能够吃上粗粮也算是非常不错的待遇了。毕竟六三年的自然灾害影响是非常深远的，而为了这个受灾地区能够保证大部分的存活，这国家也是费尽了心思，各处调拨了物资，才让人们能够保留下相应的劳动力。
要说那个年代的物资匮乏归匮乏，但人们的热情还是非常高的。毕竟要说结束全面战争才过去了二十年。而当时饱受战争洗礼的小孩子们，才长成主要的壮劳力。而当时的壮丁们，现在也是一些非常有经验的工人们。人们对于来之不易的和平，还是非常的在意，加上***的领导都是非常正确又非常行之有效的方针。
各种计划出现之后，人们都会跟着脚步一步步的去努力建设一个富强发达的新中国。而这样那样的努力，都是在为了美好的明天而努力奋斗的。所以人们不在乎条件是否优良，肚子是否管饱。只要努力才有明天的意识，在每个人的心里扎下了根。所以当时人们对于安排的每一个活，都是非常努力又全心全意的干活的。
第五一零章 上河工（二）
上河工并不是从六九年才开始的第一年，这个工作在五几年就开始了。而到了现在，其实那时候的人们都已经适应并且掌握了相应的工作技巧。
就上河工这样的工作来说，人们在挖土的时候，都是尽量减少挥动铁锹的次数，让铁锹尽量插入土中。这样含水量比较大的土质，基本上从河道里面挖出来，都是能够成为一个整块的。
而小推车上面装载的泥土和淤积，基本上都要装到最满。而除了因为陷入泥土弄不懂的时候，这个装车的人和运送的人基本上是不会进行配合的。因为工分相同的情况下，谁帮别人做了，也就代表自己多干了一些工作。而工分却并不会因为这样多干的活而上涨一些。反过来说，运输的人也不会因为土装的少多跑了两趟而多挣一些工分。
虽然没有配合但是却干的有效率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工分责任块，是两个人在一起成为的小组要负责一个面积基本固定的土地大小。如果完成不了当天的工作，那么这个工分是发不到手里的。而如果干完了一块土地的话，还是可以再次干另一块土地的，这样的工分才会增长。实打实的工分挣到手里以后，才是人们的动力之一。毕竟为了下一代的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只有挣了工分才有相应的出路。
虽然那个时候对于教师的打压是非常严重的，但一些基础的物资还是需要用工分去换的。如果没有工分，这一家老小很有可能都无法生活。
工分制度是以一个中年壮工一天的工作量为准的，一个工分为十个工分。如果能够超过这个标准，那么工分都会多一些。但基本上那样的标准制定的都是非常高的，加上需要吃饭等问题。所以基本上上河工一天能够挣到的工分大概是七分到八分。而妇女一般能在五分左右就是非常不错的。
虽然有些教师受到了一定的影响，需要上山下乡。但对于基础教育的重视，我们国家是一直没有放弃过的。而学生们下课之后，也可以选择去干活。一个孩子的工作能够到两到三分也算是不少了。
不过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人们还是参与到各式各样的工作当中，为的就是能够平时能够保证粮食果腹，在一年到头的时候，能够吃上那么一两顿精细的白面罢了。
而这样的工作当中，白只负责施工质量的程度，而并不关注这个生活。社员们的生活是很苦的。且不说吃到的食物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就是能够果腹的量，也算是很不错了。
不过那时候粮食基本上还是要从公社里出，所以真的困难的时候，吃饱也成了问题。而白作为施工队，虽然伙食可以另起炉灶，可这样的情况会产生的问题白还是考虑了。
为了保证工程质量，人们还是同吃同住同劳动。但看着普通社员的生活，白还是有些无奈。
虽然还没到数九寒天的季节，但这个时节气温已经降低，夜里的温度也是非常凉的。这些负责工程人还有一个简单的窝棚可以稍微挡一挡夜里的寒气湿气。而一般的工人，为了能够在第二天抓紧回来挣第二天的工分，都是在远离河边的滩地上挖一个浅坑，在坑中铺一些秸秆。就这么穿着衣服睡觉。
都知道这个时节的蚊虫虽然减少了一些，可也是最为让人厌恶的时间，因为这些蚊虫需要在完全变冷之前，将最终的繁殖任务进行完毕。所以会对人进行一种搏命般的吸血。
就是这样的环境，人们也避免去走很远的路返回家中，浪费这样往返的体力。毕竟能够食用的食物不多，如果不把从食物中摄取的能量完全的用在工作上，第二天的工作肯定要差很多。
而社员们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努力抢攻，为的就是来年能够风调雨顺的渡过一个种植季节，以防来年又没有粮食吃。
衣食住行在现在人们看起来最需要的基础生活物资，在那个年代，都很难做到完美的保障。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是最基本的。像是食物也是一些没有油水的基础粮食。盐水就是每个人能够配合下饭的唯一。住在堤防旁边，稍微靠着堤防挡挡风，每个人只有那么一席之地。人挤人人挨人，根本也别想有太过宽敞的空间。毕竟当时上河工，需要的人工并不是一万两万的情况，稍微有个工作，动辄十万八万的人是非常正常的。（如果不能想象人口的多少，就去鸟巢转转。鸟巢里面有九万一千个座位，那么多的人在一个环境当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大致就能想象到了。）
而真要是家里有事想要回家看看，脚程近一点的，可能三里五里的路，走着在当时那都不叫路程。十里八乡都是正常情况。而这样的回家路，都只能靠着脚走，更是没有交通工具。
衣食住行仅仅只是一方面，卫生条件更是一种问题。虽然会有专门的烧水做饭的厨房存在，可水土不服这样的事情在那个时间还是非常正常的情况。就是有医疗组存在，可能也仅仅有一些常备药物，暂时止住腹泻这样的情况。当时也并没有那么多的厕所存在，所以也就只有在附近找一些比较隐蔽的土地进行解决。
这仅仅是基础条件，还有更多的困难也等着人们。但这样的困难，也是可以通过一定的方法来解决的。而更多的情况则是靠人们坚韧的意志来克服的。
众志成城这样的话，从古至今都是有相应成绩可参考的。如果说古代的万里长城等各种名胜古迹都是对于古代人意志和智慧的体现，那么现代的各种河道治理以及随之而来的上河工工作，就是展现现代人们意志和能力的展现场。而我们国家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抗击侵略的战争，战争结束后，人们依旧还保留着相应的热情和毅力。只不过敌对的方面从阶级敌人变为了大自然，自然我们依旧有着足够的决心来面对大自然的灾害和无情。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水闸的修建也就轰轰烈烈的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