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有心插柳
这一天我正在院子里面扫着因为风刮进来的落叶，虽然正午的时候气温还是那样的居高不下，可早晚也开始变凉了。院子后面种植的杨树，此时已经开始落叶，北风一起，正好这些落叶就已经落在了我们的院子当中。
不过这个时候我却看到了陆老爷子正在鱼池的岸边上插着什么东西，抱着休息一下的想法，我跟陆老爷子搭上了话，‘陆老爷子，你干什么呢？这又忙活什么呢，当心涨水给你淹了。’
其实鱼池里面的水位，刚刚挖出来的时候，是随着外面的河流涨落会跟着上涨下落的。可自从鱼养上之后，加之今年几次大雨把岸边也冲了个七七八八，就连建设的水簸箕都因为地基塌陷而损毁了不少。
但因为这个雨季塌陷，鱼池当中的水位似乎也并不是像之前那个样子，能够随意涨落了，而是变成了这些水有多少，就持续多少的样子了。但此时我们还没有观察出这个问题，所以还是担心鱼池会不会突然涨水，让陆老爷子的辛苦完全白费。
但陆老爷子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但话语上却是很自信的说到，‘柳树没有那么娇贵的，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我这特意种植的，还能不好好长，那就太对不起我了。’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柳树怎么种植？你这我看也没用种子，也没用其他的东西，怎么能让柳树生出更多柳树呢？’
只见陆老爷子伸出自己黝黑而粗糙的手掌，手掌里面躺着几根并不算长的树枝，树枝的一边是有一个斜口的，‘这个是用扦插法种植的，用今年的新树枝，切成小段，之后插在土里就可以了。来年总有一些环境适宜的柳树会发芽，长大了以后就是成材的柳树了。’
看着陆老爷子手里面那个还不足二十厘米的小树枝，我有些好奇，这么一点点的小树枝就能长成大树，‘这么一点就够用了么？我怎么感觉好像还差一点的样子？’
陆老爷子却摇摇头，‘这个也不是越长越好，虽然长了以后蕴含的养分也多，可自身需要的水分也就越多，条件不合适的话，这个柳树条子也不好存活。所以这个都是看条件的。’
虽然曾经在生物书上面也是看到过关于扦插的知识，但像这个样子这么详细的了解还是真的没有的。
但这时候陆老爷子又继续说到，‘其实更重要的是数量，毕竟这样的法子也是靠着数量来保证存活率，真正能活多少还是未知的。咱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毕竟这个鱼就夏天死的那些，就损失了不少，要是再不找一个别的方法创收，这一年我这个累就算是白受了，而我儿这五千块地钱却还依然是得缴纳的。’
这话说的也确实是没有什么错，可这个地方的土地也并不是承包土地，自然还是要跟领导说一声现在的近况。所以我把陆老爷子在鱼池边上种柳树苗的事情直接告诉了张所长。
而张所长在接到电话之后，也是非常的惊讶，‘陆老爷子种了多少了？你去抓紧制止他，别让他种了，顺便点点数。我得去跟领导汇报一下这件事情。’
之所以张所长这么急切的原因，也是因为张所长听到了以后这个鱼池使用的方式，首先来说科里的领导就要换届，且不说还会不会包给陆大吹，就是是否向外承包也是一个问题。
虽然陆大吹也属于局内的职工，可这一切的承包行为，最终还是要恢复原貌的，万一这些柳树种植之后真的长大了，又没有相应的进行处理，那么最终这些柳树的处理就会成为一个大麻烦。这件事也不是因为说是陆老爷子开的头，之前也是有类似的事情的。
在西边院子还没有开发的时候，老孙的老爷子还在所里上班的时候，这个西边办公区还整体是一个大坑的时候，为了能让所里的收入增加，老孙的父亲就让自己的五个儿子各自经营一块地面，以补贴家用。而老孙作为老大，算是接了班。剩下的几个兄弟，都有自己的生意，老二倒是最出息，已经自己在村子附近开了一个不小的工厂。
老三老四倒也是混的可以，纷纷离开了家里，自己去外地闯荡了。只有老小，是家里混日子混的最差的，也就仅仅指望着土地里的收入，不过后来慢慢的也是跟着村里有本事的人，干一些运输工作了。
但无论是什么情况，这个西边办公区在修建起来以后，西南角上就有几棵树，是由老孙的小弟种植的，而最终为了让院里面去除所有的外来植被和外来物品，这几棵树最终还是给予了赔偿。
树木不同于粮食作物或者经济作物，这些草本生的东西长得再好也是一年就完成任务。但木本植物就不是这样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植物只会越长越大，产生的经济效益也是越来越高的。
所以树木的种植和采伐，其实是比较重要的，毕竟这个树长在土地上就能产生效益，而砍了很有可能就无法获得当时预估的经济收益。自然而然的不能让陆老爷子种植这些树木，到时候真的要结算，这个土地的后续要是还需要花钱，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在得到了指示之后，我也就下到鱼池当中，找到了还在浴池边上插树枝的陆老爷子，‘陆老爷子，今天就别再继续种了，我们这边的领导似乎是不太愿意你种这个东西，所以现在先停手吧，等以后领导们说了，让你种你再种。’
陆老爷子一听这话，手上的动作是停下了，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得更加难看了，‘这还让不让人在这里干了，当时来的时候是怎么说怎么好，怎么自从干上了以后，这是干什么也不行了呢？’
对于陆老爷子这种愤怒的感觉，其实我觉得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陆老爷子付出了多少，都是能够看得见的，如果是一个家庭来说，这个真的是够多了。可对于单位来说，这些东西做的还是远远不够的。
第一六七章 波澜起伏
虽然陆老爷子对于这些事情十分的不高兴，但既然领导不愿意让做这样的事，为了自己的儿子，还是把手里的树枝插完就不在继续了。
而张所长在我打完电话之后的一小时，就来到了所里，刚来也顾不上说什么，就直接去鱼池里面，绕着鱼池转了一大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到底种植了多少柳树枝子。
等转完一圈之后，也并没有上来，而是去了陆老爷子居住的地方，似乎是跟陆老爷子要聊一些什么。不过聊的时间也不长，张所长便打着电话回来了。而根据张所长所说的话，大概能够判断出，这是再跟陆大吹打电话。
我在张所长的办公室里等待着张所长打完电话之后，才问道，‘领导是怎么说的？是真的不打算让陆大吹继续承包了？’
张所长看了我一眼，见我的脸上求知欲旺盛，叹了一口气说道，‘之前具体的细则应该是陆大吹和丁科长订的，但签字的是蒋处长和陆大吹。现在蒋处长彻底的退居二线，金主任来了之后自然是要推翻这些东西了。而我们局里的大局长是欧局长，欧局长来了以后，就十分反感对外经营的事情，毕竟局里面的经费年年都不缺，每年还要把没花掉的钱还给财政局。而经营的收入入账也很麻烦，所以这个局里的招待所什么的不都取消了么。而金主任还是很了解欧局长的这些想法的，自然是不打算对外承包的。’
听张所长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现在陆大吹的处境是多么的糟糕，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自然而然是肯定要撤走这个鱼池里的对外经营权。可先期投入的钱，陆大吹可以说是一分钱也没收回来，这样的情况让陆大吹现在也绝对是十分难受的情况，进退维谷说的也就是陆大吹的处境了。
这样的情况下我也是琢磨了一下才问道，‘那现在咱们局里肯定得多少的有个政策出来给陆大吹他吧，要不然陆大吹他能愿意么？’
张所长也是无奈的摇摇头，‘据说丁科长已经去其他科室了，虽然局内还未完全公示确定，可日常工作已经进行了交接了。而我们这里董主任也是正式的接班上任了。但董主任对于这件事，也是正在和金主任商量，并且其他的工作也不少。而之前持支持态度的钱工，似乎还在忙自己的事情，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现在根本没有定论。不过我今天去找董主任的时候，董主任对于陆老爷子种植这些东西是坚决反对的，所以我才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程度。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陆大吹离开咱们这里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其实这长达半年的合作，也并不算是那么的开心，因为陆大吹除了春天的时候来的比较勤以外，到了夏季直到现在也没怎么来过，而这里只有陆老爷子在这里，说什么事情有时候也很难执行。可我看张所长的脸上却并没有多么的开心，不禁我也有些奇怪，‘张所长我看你不怎么开心啊，可鱼池回来了以后咱们不是就能用上了么。’
张所长摇摇头，‘这个鱼池在我没来这里干所长的时候，所有人跟我说和我自己看的话，都算是一个很好的收益点，甚至是一个比其他所好的地方。可自从我亲自干上之后，我就知道这个鱼池，其实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虽然用一用的话是可以盈利的，但你看陆大吹干的这个鱼池就知道了，外人来怕丢，光靠自己人最后这个钱也不好回收。但我们一旦接手，这个鱼池里面所有的活，就离不开我们这里的人来做了。现在我们这个院子里的活就不少了，之后再加上这么一块，这个活的量确实不小。并且还有一点那就是西边院子，这个西边院子里面到底是个怎么个规划，也还没有做出来，但万一真的应用起来，我们这里的活又将增加，你说我为什么发愁呢。’
经张所长这么一讲，我大概一思考也是想出了之后的这些活要是落在我们这里，确实是有些繁重，毕竟原来陆老爷子在这里干活，首先是没有要求干到什么程度，其次也是多了一个长期二十四小时人，干的再少也是一个人工。
而等我们接手的时候，这个管理肯定要比现在这个强度高得多，再一个就是这个活也确实是比较多。毕竟西边院子今年的这个成果绝对是很差的，如果不是今年的干部调整，这西边院子的管理差，肯定会成为一个问题。
经过这样一想，我的脸色也变得差起来了。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种事情丝毫不用考虑太多，总有办法能够干好的。
而张所长也是没有在这里呆很久，因为要回去汇报一下现在所里这个鱼池里面的情况以及现在安排好的事情。
不过在走之前，张所长还是交代了我一间事情，‘小白你这几天可要盯住了，要是陆老爷子还是种植一些树苗或者别的什么树，都要及时汇报。而大周来的话你也跟他交代一下，千万别含糊，这最后的阶段，出点麻烦少不了要让我们吃瓜落。’
我点点头表示清楚了，张所长也就骑着摩托车回去了。而我也是很上心的经常关注着鱼池里面。不过就如同风起之后的鱼池里面，波涛汹涌的让岸边的一切都有些不稳定。
某些时候陆老爷子对于一些不公平的事情非常反感，但对于我们这里真的交代的事情，陆老爷子还是执行的很好的，也不会说太多的问题。所以也并不是太过于担心陆老爷子对于鱼池里面在做什么东西。
而大周来接班的时候，也是知道了这件事，看大周的眉头一皱，我就知道大周似乎是有想法了。不过大周现在却跟我聊起了别的事情，‘小白，你说我买一个什么车比较好？’
这让我有些惊讶，‘周哥你要买车么？这上下班骑摩托车不是挺方便的，怎么就想着要买车了呢？’
大周无奈的叹息一下，‘今年这个雨水这么多，来回上下班下雨太不好了，而家里面偶尔下雨的时候孩子也是不愿意挨淋了，家里也有点闲钱，不花不是亏了。’
第一六八章 车
听了大周这么一说，我哈哈一笑，‘这个是嫂子愿意给你花这个钱了吧，那你得看你有多少钱，顺便还是得对比对比，现在的车是一个价位一个样子，如果你想买个好车，还是得多转转。’
大周琢磨了一下才说道，‘你帮我上网看看，三四万能买个什么车？能开么？最多预算五万吧。’
听了大周这么一说，我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才回答了他，‘这个看你的这个需求的话，可以看看买个面包车，也可以买个小轿车。面包车的话就随意的转转吧，看看哪里有优惠就在哪里买，开发区这边4s店还是很多的，不过面包车都差不了很多。小车的话可以考虑乐风、qq之类的车，这样的车虽然小，但都比较省油，家里用的话，三个人就够了。但有人更多的情况，就买面包车吧。当然面包车最好的还是五菱荣光。’
大周点点头，‘行吧，你还是帮我在网上看看大概还有那些车，我下次回家以后也是转转去。’
看来大周对于车可能是非常想买，我也就点点头表示，‘好吧，我回去看看四万左右的车吧，不过估计还是有很多选择的，毕竟现在的国产车有些也很不错，但个人觉得还是看你自己的需求吧，可能更适合于面包车。’
聊完这点事情，我突然也想起了我自己的驾驶证，虽然考试已经考过了两次，可因为集中力不够，还是挂掉了，这让驾校教练也是很无奈的跟我说了，等过一年再说吧，手下压得人实在是太多了。
但张所长的驾驶证最近也是忙着考试，似乎是很快就能拿到的样子，不过张所长却暂时就没有考虑买车，毕竟骑摩托车还是要方便一点，毕竟这边的路虽然是修通了，但也是多了很多的南北路口。摩托车么，可以看情况过去，但汽车么，因为有监控，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汽车这种东西，我个人从学驾驶证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但随着上几次因为大雨而延误的交接班，让我也觉得，这个驾驶证应该更加专注的学一学，毕竟这也是一种生存技能。
抱着这样的想法，这次回家我还是主动地给教练打了个电话，而教练倒也是比较轻松的回答道，‘你这个情况吧，还得多多练习，这一车人满了，等我带出这些人来，你再来就是了。到时候我电话联系你，你也不用等很久。’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之后，我也就放心了，毕竟从上次的考试到现在，也确实是过去了不短的时间。转而也就想起了大周的事情，上网给大周看了看车的价格。不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现在即使是花三四万，车型的选择也是特别的多，虽然大部分都是国产车，可这个价格来说，其实选择性也比原来多的多了。
所以转而我也选择了看一看其他价位的车，也不得不说，这几年的发展也确实是越来越快。而从车辆的选择上来说，也确实是越发的多。想我小学时期，满大街的还都是面包的时代。而转到初中就能看到不少的桑塔纳捷达在路上跑了，但偶尔见到的宝马奔驰，还都是万分的惊讶这是什么车。再到高中的时候，街上已经是帕萨特主打，而出租车也都升级成为了轿车。而私家车也是变得多了起来，而各式各样的品牌都快认不过来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奥迪似乎已经成了标配，而宝马奔驰更是基本上每条街都能看到，更多的豪车也出现在了视野当中。可也就只能引起一时的视线，谁也不太会在这些车上瞩目太久。
不过偶尔急加速传来的轰鸣声，还是能让吸引一下人们的目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晚上寂静的时间也越来越推后。
不过车辆的增多其实也是造成了一些问题，那就是城里的路并不能再次加宽，而车却比原来多得多。这就造成了早晚高峰和天气突变的时候，停车场是空的，而路面上是停车场的局面。
当然相比于大城市来说，我们这里的早晚高峰也并不会持续那么久就是了。偶尔赶上一阵子也只能算是自己的运气不好。并且作为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来说，早晚高峰什么的也仅仅就算是一种风景罢了。
生活和工作就在这种暂时的平静下，来到了十月份，经过一个长假之后，张所长还是来到了所里，当时叫着我和老孙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开了一个小会，‘首先要说一点，干部调整呢，是已经公示确定了，丁科长以后就不是我们这里的领导了，但也没有离开我们处里，只是换了一个科室作为了正科长。而级别也是相应的做了提升，不过呢也跟我们关系不大。而另一个就是金主任已经来到我们这里正式的接任了处长的职务，不过叫主任处长都是可以的。而我们这里的科长则也是确定了下来，由董主任接任。但以后我们也可以继续叫董主任，叫董科长也没错就是了。副科长暂时空缺，等待下一次了。’
张所长说了这么多，就停止了之后的话语，但这让我有些奇怪了，毕竟这件事跟我们这里的关系并不算大，就我的认知里面，只要是来到我们所里的，其实都可以算是领导，就不是领导，也是带着考评的心来的。可更重要的事情张所长似乎是没说，这样我不禁问道，‘那咱们这里张所长你是不是也正式的提升了，以后咱们这里就是中心站了？’
张所长听了这话，眉头是深深的皱了一下，叹了口气才说道，‘这个中心站的事情，虽然已经报了运行计划，但似乎是现需要试运行，而现在试运行还没有正式开始呢，所以这个中心站的计划也就暂时没有在这次调整中进行。而明年就要在咱们这里和其他的地方进行一下试运行。所以明年的工作，我们要做的更细致，争取让试运行得到领导的肯定。’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而老孙这边似乎是更重视其他的事情，转而就继续问道，‘张所长，那这个陆大吹承包鱼池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定准了，是不是基本上已经确定了陆大吹不会在继续干了。’
张所长摆摆手，‘这个暂时还确定不了，因为董主任还是刚刚来到我们这里，办公室和人员的交接是完成了，但这些基层单位的事情，因为还没有出来看看具体的情况，也很难判断具体的决定。’
第一六九章 尘埃落定
听了张所长这么说以后，我也是大致明白了现在的这些情况，可从张所长所说的事情当中，我也是了解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董主任应该是会来各个闸管所转转看看，来进行一些实地调研，‘那张所长，我们是不是需要准备准备，是不是最近董主任会来我们这里转转看看，顺便给我们解决一些实际问题呢。’
张所长看了我一下，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董主任要来的？不过也确实是，董主任最近有来这里的意思，虽然还没确定到底是什么时间过来，但大体的时间也基本上定准了，这个国庆节假期结束了，就准备开始在所有的所里面转一圈。不过因为路线和时间安排以及与局里的安排是否冲突，都是需要考虑的，所以让我们先行收拾收拾。这几天哪一天过来，就当天通知。’
既然张所长这么说了，我就知道应该进行大整理了。而老孙却是有些不满意的问了问，‘大周人呢？这样的时候大周不过来吗。’
张所长无奈的一耸肩，‘我倒是给他打电话了，他说今天应该休班的情况，有了别的安排了，就不过来了，明天再来干活。咱也不能光等着这么一个人啊，万一明天董主任就过来了，这个责任也不光是他的，主要还是在咱们自己身上啊。’
老孙撇撇嘴，非常不屑的说道，‘大周这人，就是这么不着调，咱们都这么照顾他了，心里没点数，还老是想着这些杂七麻八的事情。这个现在还行啊，以后要是活多了，他要是再这么弄，非得找他个事。’
张所长有些无奈，但也知道这确实是无奈的现实，只能转而把话题放在了具体要做什么事情上面，‘行了，也别说那么多了。咱们现在还是着眼咱们自己的活上面吧，首先就是院子里面的卫生问题，这个周围的绿化带，需要好好的整理一番，杂草需要清除，而绿植则是该修剪的修剪一下。西边院子里面，当时打的百草枯管用了么？如果不行的话，至少要保证没有多少的大草，别让院子里面显得很荒芜。地瓜的采收如果要是到时候了，就准备准备，收一下到时候我送到科里去。’
老孙想了想才说道，‘这个地瓜采收是还早一点，需要等等。至于西边院子里的草，这个路台子上面的那些是没有问题了。但树地里面领导没让打，我也就没打，里面的草确实是不少了。想弄的话，这几天的时间恐怕是不太够了。毕竟咱们这里的人不够，其他的活倒是没什么问题、’
张所长皱着眉思考了一下，才确定的说道，‘现在西边院子里的情况先不用管，主要是先把咱们办公区域里面的绿化带和绿植弄好。而其他的东西暂时先不考虑。西边院子的情况我去转一下，顺便交代一下鱼池的问题，老孙你带着小白先做我说的这些事情。’
我和老孙点点头，就起身去仓库里面拿工具去了。而张所长也是不在坐在屋里，而是直接出门拿着钥匙去了西边院子。因为西边院子有一个小门，那上面还是挂着锁的。
而我和老孙在院子里一人拿了一把锄头，是工具和手齐上阵。在种植的三叶草里面，有一些高出草皮高度的杂草，就用手拔掉。而有些没有草皮的地方，锄头上手就开始满地的除草。
院子很大，一上午的时间，基本上就算是整理完毕的样子。不过这些活也算是不少了，毕竟院子的面积在这里摆着。但好在现在已经进入了秋天，虽然天气偶尔还是会很热，但偶尔吹来的习习凉风还是让人感觉很舒适。
而平时就做除草的事情，也确实是让现在做的事轻松得多，如果是从春天就积攒下来，那现在这个草皮的样子基本上是不能看了。
而张所长也是转完了一整圈之后，再跟鱼池里的陆老爷子聊了一些事情，就回来跟我们一起做活了。等弄完的时候，张所长也是觉得有些疲劳。
之所以觉得疲劳，其实也算是正常的，因为张所长在办公室是经常性的伏案工作，虽然平时也经常性的打篮球，可体力总归不是那么充足，并且打篮球引起的损伤也是很明显的。
所以中午的时候，张所长特意交代了让弄几个好菜，中午好好吃一顿，下午就不急着干活了，等稍微凉快一点再干，毕竟中午的时候还是能够体味到秋老虎的滋味。
下午的时间则干的相对比较轻松，毕竟只是收拾一下屋子内的卫生，加之整理一下仓库里的杂乱。完成的倒是很快，但时间确实是没少用，毕竟这些事情虽然不是很费体力，可响应的细致性却要比除草来的多。
不过大致的整理了一下之后，整体来说院子里和屋子里面都呈现出了一种新的状态，环境也变得好起来了。
而晚上的时间，端着一杯花茶，看看周围的风景，以及那影影绰绰的灯光，想象着灯火阑珊的城里，加之还有虫鸣之声，总觉得一天的活干下来，成果越是有的。而疲劳感也并非有想象中那么强烈。
而此时张所长也从屋里出来，拿着小板凳坐了下来，不由的感叹道，‘这一入了夜，还是外面的温度舒适，屋里面总感觉有一种热气。也还是外面的环境好啊，城里这个时候还是那烟熏火燎的时候呢。要是我在城里，估计不知道又跟谁在一起，喝啤酒吃烤串了。’
我看着天上那些星星，以及特别明亮的月亮，听着张所长说的话，也是跟着聊，‘夜景是要比城里看起来好一些，气温也确实是比城里清新凉爽一些，节奏也是比城里慢得多。可真正能够适应下来的人，也挺能耐得住寂寞的。张所长说句题外话，你不觉得下来之后后悔么？当时为什么要选择来到所里当所长呢？我觉得在城里上班，最起码比较容易顾家吧，上下班也方便啊，来到这里家里面的事情不就有些顾不上了。’
第一七零章 原由
张所长此时也是望着远方，听我这么问，连呼吸都停滞了一下，才有些困难的说道，‘这个事情，既是形势逼人，也是人选择了机遇吧。为什么有些人去选择算命，其实也就是迷茫的时候想给自己找一个答案。而我选择下基层，其实也是选择命运的一种吧。’
那语气中带着的无奈是我也能听的出来的，可也根本不明白张所长的处境，所以也就只能静静地听张所长继续说下去。
张所长也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才继续的说道。‘之前坐办公室的时候，虽然天天都是稳定的生活，基本上三点一线。其实最早的时候我也是从基层干上来的，可后来在办公室里坐着，领导都换了不少了。但我还是在那一方办公桌旁边坐着，有时候没什么需要干的时候，经常性的对着办公桌上的电脑发呆，因为也看不到之后的一切，想要的变化，想要的波折，都没有。而身边除了领导调整以外，旁边新来的大学生们也是越来越多，而有些复杂的工作我自己都看不明白的时候，那些新来的大学生却能基于自己的学识，很快的把问题解决完。偶尔一次两次的让别人帮忙，还可以厚颜无耻的接受，可时间长了，心里总感觉有落差。’
对于张所长的这种想法，其实我也蛮理解的，这就好像小时候隔壁老王家的孩子一样，老是被拿来作比较，就会让自己产生一种难道自己真的不行了的感觉。但我们这样的单位里面，其实也并不是特别需要工作能力的地方，基本上只要是可以保持学习的情况下，并不会有那么多的变化。所以我还是有些奇怪，‘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吧，可这也不能成为您下来的理由啊。毕竟有很多事情资历经验比理论知识重要的多。这就是张所长你拥有的财富啊。’
然而张所长却无奈的摇摇头，‘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机会往往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在加上年轻人其实也是需要晋升机会的，我占在这个位置上，虽然能够提供一些帮助，可也不是万分紧要的。而下基层来，我能够发挥出我的作用，而单位也给了我这么一个晋升的机会，互有所需的情况下，我觉得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自然也就选择了下基层。而事实上来说，虽然我还没有看到相应的保证，可总归要比在办公室科里坐着的机会大得多。’
经过张所长这么一说之后，我也才大概明白了张所长为什么会选择来到我们这里。虽然基层的条件相对于办公室来说，可能要差一些，对于家庭的照顾也要少一些。可过于稳定的生活对于一个想要提升家庭生活质量的人来说，还是有些不足的。而在办公室当中的激烈竞争，让张所长选择找一个更好的机会，而以自己的能力来说，也只有选择来到基层，才有更大的晋升空间。
虽然事实是这个样子，但就心情来说，肯定是糟糕的，毕竟踌躇满志的想要得到一些东西，还未获得，就需要先付出足够多。但情况就是这样，没有谁是能够不付出就获得足够回报的。
但对于一个人的心情来说，应该是十分不舒服的，这种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觉，无论是谁，可能都会觉得有些头疼。
但张所长还是能够很好的适应现在的一切，这让我也觉得有些佩服，‘你从办公室下来，不觉得条件变差了么，现在连空调都用不到，夏天闷热冬天冷的。这有很大的落差吧。’
张所长倒是无所谓的摇摇头，‘这个物质条件其实我是并不算特别在意的，因为在儿时的时候，家里的条件也并不是那么好，也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家里的活也是很小的时候就接手了，所以对于体力劳动和物质条件，我是都不太在乎的，毕竟既然选择了，就要接受一切随之而来的结果。一切不足的地方，靠努力改变吧。’
对于张所长的过去，我还是真的不了解，但看着张所长的样子，并不像是经常干活的样子，‘我还真的没听说过你讲你的过去，但现在你这么一说的话，我觉得也可以理解你的这种选择。毕竟从下向上怎么也是很难的，谁也想要站的更高。’
张所长听了这话倒是笑了笑，‘小白你说的这个话也是没错了，但也没有那么大的执念，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也并不是像之前有那么多的要求和需求了，也没有那么多的冲劲了。但让我就那么直接混到退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就张所长的这种心态，我还是真的有些佩服的，因为这样的情况，不是谁都会做这样的选择的，毕竟更多的人可能会选择一个安稳的生活。当然机会有了而自己又准备好了的时候，再向前走一步也是很好的。可这种冒险的事情，一般人都不愿意做。
但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如果不豁出去赌一把的话，恐怕张所长可能也只能在自己的老家经营着一些技术性的小买卖，然后收获一些并不算丰厚的收入，仅仅勉强养家糊口的样子。
而如果不选择来到我们这个边营闸里面，那恐怕张所长这一生也会慢慢的就在办公室里面坐到退休，之后慢慢的被所有的人遗忘。
所以我对张所长竖了一个大拇指，‘张所长你的这个心态，我是真的感觉很厉害。但这个选择的风险还是比较大的，毕竟在这里，我们的机会就比原来小得多。’
张所长也是点点头，表示很明白这些，‘这个没办法了，有的时候就要富贵险中求一下。并且还有一点，我还是有职称在的，即使是不能获得副科的职位，也可以按照职称走工资的。’
虽然张所长说的很轻松，但事实上却差距很大，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多的还有对于家庭和对于其他东西的区别罢了，最重要的就是位置的不同的。原来在科室里面，跟领导的接触总归还是要比在我们这里高得多，在基层见个领导就很难，除非是主动去找。
第一七一章 调研（一）
闲聊的时间过得飞快，而晚上的时候也是正式的接到了领导的电话，说第二天中午就要来我们这里进行实地调研。所以为了准备这件事，张所长就让我早早的休息去了。而大周那边，张所长也是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他，想让他今天晚上这个时间就过来。就他自己的意思来说，明天一大早赶过来，也安全一些，也比较快，路上没有那么多的其他车辆。
张所长想了想也是那么一回事，就让他明天早上八点之前一定要到。而大周也是答应的很快，但能不能来，不光我和张所长心里没谱，恐怕大周自己心里都没谱。
这一夜，虽然躺下的时间并不算晚，可在床上躺着却不那么容易入睡，一个是因为张所长所说的那些话，让我思考了很多。而另一点则是因为第二天的调研，从来没有经历过调研的我，还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做错的事情。
辗转反侧之后，终于也是睡过去了，不过这一夜的梦很多，梦到了很多学生时代的事情，以及还有考试的事情。而第二天的时候，因为这些梦，睡得总感觉不那么踏实，所以早上起来的时间，总感觉精神不够充足。
而大周来的也确实是比较早，八点之前果然就到了，而此时我和张所长也是刚刚吃完早饭，而老孙也是卡着八点钟来到了院子里面。
看着已经到齐的众人，张所长也是直接就说道，‘昨天呢，我们的院落和仓库，都已经整理清洁完毕了，今天我们就着重的打扫一下室内的卫生，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这些窗户需要擦一个遍。’
听了这话以后，我们也并没有犹豫的地方，全面的分工合作，像大周比较仔细，所以最后的一道用报纸擦玻璃剩余水分的工作就交给了大周。而我因为身高较高且比较年轻，上半部分的玻璃则是交给我的。而张所长和老孙则负责搬动踩着的桌子和下面的玻璃擦洗。
虽然我们这每一间屋子都有两扇窗户，但我们四个人的分工下，还是在九点半就已经完成了前窗户的全部的工作。本来后窗户也是想擦一下的，可马工已经打电话来说从局里出门了。我们自然也就不能在顾得上擦玻璃的事情了，而是转而把会议室的桌子椅子弄好。
之后就是一阵等待了，毕竟从局里到我们这里的距离不算近。不过等待的时间也并不长，大约也就有十多分钟的样子，由冯师傅和吕师傅开的两辆车就同时已经开进了院子里。
有些熟悉的面孔从车上下来，像钱工马工，还有别的科室的一些人，之前都有一些机会见过面，而唯一一个没见过的人，应该就是新来的领导董主任了。
董主任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稳稳当当的感觉，身高虽然不算太高，但偶尔透过眼镜射出的目光，却有着一种能够穿透人心的感觉。这种目光让我想起了高中时期的训导主任，一时之间，这个心理面就更有些发毛了。
不过随着所有人都落座以后，我才发现其实也并没有我们的位置可以坐，所里面最多也就只有一个张所长可以坐下。这样的情况下，心里面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下来，而张所长也是嘱咐好了我们，让我们三人都在旁边的值班室里面坐好，万一有事情的时候可以直接过去。
在会议室坐着的时间并不算长，稍稍的有那么一段时间，会议室当中的人便非常快速的从办公室当中出去了，而张所长在走之前对值班室里的窗户招了招手，我们也就不再犹豫的直接跟着一行人一起走了出去。
这一行人先是去了西边的院子里，而在这个院子的口这里一过，董主任就以非常厌烦的口气说道，‘这么一个影壁墙，后面还弄个厕所，摆明了就是不打算让人去西边院子里面啊。你自己都不愿意去了，这外面的老百姓想要强占的话，也是有理由的。松林啊，等找个时间，把这个影壁墙和厕所都拆了，把这边的这个院墙打通了，这样咱们这个院子里的格局才算是够大么。现在这么一弄显得憋屈，咱又不是没有土地，这为什么还要这么憋屈着自己呢。’
张所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在董主任身边的钱工却发话了，‘这个影壁墙不是挺好的么，当时也没少花钱，这拆了金主任愿意么？再说把这个旱厕拆了，这所里上班的人也就没有厕所可以用了。’
此时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西边院子里面，看着满地的荒草和涨势不怎么旺盛又稀疏的杨树苗，董主任也是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先问了刚才的旱厕问题，‘怎么这个就没办法上厕所了呢？我听刚才松林说，最西头的房间不是洗手间么，怎么就不能用么？经常打扫就好了，再一个旱厕这也不卫生啊。并且离着办公区域也不近，这要是赶上个急病，根本来不及啊。’
张所长这时候才接着说道，‘这个最西边屋子里的旱厕问题，似乎是冲不下去，而且还有一点，咱们这里这个自来水似乎也不太行，还是用的井水，怕水压不够冲不干净，自然也就一直没有用这个洗手间。还因为这个井水的问题，洗澡都是一个问题，水压不稳定啊。’
董主任大手一挥，‘这叫问题么，不能用咱就修理，修到能用。但旱厕和影壁墙，绝对不能留，否则你看西边院子这么一大片土地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等影壁墙拆除以后，我会跟金主任好好的谈一谈，看看合理的规划一下，别弄得跟现在一样乱七八糟的。怎么也得修的跟花园差不多，这样领导来了也能走走不是。’
钱工这个时候倒是又提出了相悖的意见，‘这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所里这些人自己的不作为，你看看这满地的草，但凡要是勤快一点，也不至于长成这个样子，这些树但凡浇上一些水，也不至于死这么多，现在才活了几棵树。’
张所长听了这话也有些无语，毕竟这样的情况跟钱工说的这些也不无关系，可现实在这里摆着，这不是说靠勤快就能完全解决的事情。
第一七二章 调研（二）
不过董主任也并不是干纯文职工作上来的，在一个地方负责全局的统筹，自然也是了解这些事情，自然也不会把全部的事情都算到我们头上，‘这件事情虽然跟他们所里有不小的关系，但到这样的程度也说明了我们上层跟基层的交流不畅。所以呢，这个问题我们暂且先不急，毕竟就是要种树，现在这个季节也是不允许的。这些东西咱们回去之后再进行详细的开会讨论。’
既然董主任都已经这么说了，钱工也只能偃旗息鼓。而董主任也根本没有去更西边转悠的意思，也就是用目光鸟瞰了一下整个院子的大概容貌，也就示意众人回去。
之后就是去鱼池当中转悠一圈，而特别关注的问题就是当时张所长汇报的那个关于陆老爷子种植的那些柳树。
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些树枝虽然还没有成阴凉，可现在已经有一些树枝上面，冒出了一些树叶。这样的情况就让董主任有些头疼，转而问道身边的钱工，‘当时签合同的时候，你们就没把这个合同里面设定好相应的东西么，现在种的这些柳树，真要是长大了，咱到时候用自己的地，把人赶走的时候不等于白给人家钱么。’
钱工一时间也有些含糊，‘当时虽然草拟了一份合同，但真正签字的时候，我和丁科长都没看见到底是什么内容，就让陆大吹他拿着合同去找蒋处长签字去了。之后签完字我们也就没有复核更多内容，只看了一下签字就归档了。’
董主任听了这话，也是没有再继续多说别的，但就我从其身旁看，董主任的表情也是极为不好，可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多说的。
而到了陆老爷子的小屋里面，就看门口的那个样子，董主任就没有进去的心情，而陆老爷子的眼色也是很快，早早的在遮阳棚这里等着董主任的到来。董主任刚刚接手，也是例行的问候了几句话，‘老爷子在这里过的怎么样啊，这一年干下来收获不少吧。’
但陆老爷子也是不含糊，没有说什么隐晦客气的话，直接就把答案矗到了脸上，‘过得好，妻离子散算好的话那就挺好的。收获，除了一池子没人要的鱼以外，剩下的什么也没有。’
这话一说出口，跟着来调研的人没有一个能有好脸色。这张所长还是赶紧说道，‘陆老爷子净开玩笑，你这个也只能说是先期投资有些大罢了，收获来说也不小啊，怎么地这些鱼每一条买回来不得长个一二斤，这有什么亏损的。再说鲜活的水库鱼还能没人要了。’
陆老爷子对于张所长说的这些话，本来还想反驳几句，但似乎也是考虑明白这里面的轻重，转而也就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打哈哈了。
但董主任也没有笑的心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直接抬脚走向了回去的路了。既然董主任已经开始走路了，那剩下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留下的理由了，自然一行人都是想着办公区里面走回去。不过张所长还是落在了后面，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句什么，但这话的内容我没听到了，毕竟我要拿着钥匙在前面看董主任要去哪里，拿着钥匙开门。
等其他的地方都转悠完了，剩下的就是办公区域的这些房子了，而这次董主任是每一间房子都打开了门看看里面的情况和装饰。不过看我开门的那个方式，董主任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开个门好像还用多大的力气一样？这个事情不是很简单的么？’
这问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合适，只有把目光转向早已跟上来的张所长。从张所长的眼色当众我读懂了随意的意思，便照实说道，‘当时这些门弄来以后可能是喷过油漆，所以干了以后有的地方有黏连，有的地方可能比原厂的缝隙要小了，所以有点变形，就不那么好开了。’
这话说完，董主任的目光就转向了钱工，‘老钱这个门还是你在这盯得工地吧，怎么当时门弄成这个样子还让他装上了呢？’
钱工一脸的冤枉，‘这个事情吧，就有点说来话长了。首先当时我们在这里盯工地的时候，这门基本上是跟着房子盖好了就安装上了。当时我和老张俩人一起去县城里面转悠了一天才找到这家最便宜的门，咱也没办法，毕竟当时蒋处长说这个房子的规格都不要太高，略高于民房就行，可这个门弄普通的木头门怕不安全，而只能考虑防盗门，可防盗门问了问价格，只有这一家里的防盗门价格还算是低一点的，那也将近一千块一扇了。可谁知道这两年发展得这么快，现在别的所里盖得都是楼了。’
董主任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这个门必须得换啊，不然这么好的条件就全糟蹋了，到时候要是真的有领导来这里居住的话，中途想上厕所打不开门不就笑话了。松林，你在这里也上了一阵子班了，这两天转转，看看一切需要改善的方面，列一个表格出来，等下周一的时候去我办公室里，给我看看，我抓紧找人来修理。’
张所长点点头表示明白，钱工则悄悄的贴在董主任耳边，说着什么。但董主任听了一会儿就直接说道，‘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自己跟金主任商量的。倒是老钱你可以也提一提其他所里面有什么该换该修而我顾及不到的地方，你负责补充一下，毕竟你比较熟悉这一块。’
钱工也是点点头，表示明白。
等董主任来到了餐厅的时候，看着这餐厅当中的大餐桌，也是很高兴，‘这餐厅还是我比较满意的地方，但是咱们有做饭的人么？如果有做饭的人，到时候来尝尝手艺啊。’
张所长也没说什么，只是示意大周自己说，大周赶紧摆手，‘我这个手艺可能不怎么样，家常菜还是可以的，但想吃大菜的话，手艺就拿不出手了。这领导们要是来，我恐怕难以胜任。’
董主任倒是无所谓的摆摆手，‘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的。你到时候先试试。’
第一七三章 如山父爱
而今年冬天似乎要比以往冷的早了一些，往年在这个十一月份的时候虽然已经变凉了，可今年的冬天，总感觉都要有一种上冻的感觉。
虽然张所长说是不在关注鱼池里的一切，可我们已经有三四天没看到陆老爷子出来的时候，心里也是有点慌，赶上我在这里值班的时候，张所长叫着我去了鱼池里的监管房。
然而当我们来到屋子里面的时候，陆老爷子还是在炕上躺着，而炕上也并没有什么像样的被褥，只有一身当时夏天铺在身子下面的军大衣。而看我和张所长来到了屋里，陆老爷子也没有下炕的意思，‘张所长，我就不下炕了，这炕上还有点热乎气，我下去以后就怕没热气了。还得去外面捡柴火。’
这话说的我和张所长都有些心酸，首先这个屋子里面是里外两间房子，除了外间屋里的角落里面有那么剩下的几袋子鱼饲料以外，家徒四壁说的可能就是这个屋子里的景象。
曾经雷击之前，这屋子里面还有一台电视机在卧室里面，可现在这屋子里只有放电视的桌子，上面放着电锅，其他的东西就没有了。
并且在这间屋子里面，最可怕的是那个玻璃破碎了一块，虽然没有后窗户，可寒风还是从这个破损的窗户里面灌了进来。
张所长有些疑问的说道，‘你这个玻璃怎么不给你儿子打电话换一块啊，这样也能稍微的靠着炕的热度让屋子里面暖一点啊。’
陆老爷子一脸的无奈，‘儿子最近没有什么时间来这边，家里的事情不少，单位似乎也比较忙，所以就这样凑合着吧，反正下午捡点柴火捂上炕，就能睡得挺舒服的。只是这个天气太异常了，要不然怎么也能抗住，等儿子忙完这一阵子，就可以拿被子来了。’
张所长想了一下，才说道，‘小白你去库里面拿剩下的那一块塑料布去，先用塑料布给陆老爷子把窗户封上。老爷子你也多活动活动，趁着中午头暖和的时候，出去活动活动也比在床上捂着舒服。’
陆老爷子也是点点头，‘好的吧，正好也能顺道拾些柴火，但晚上也不敢多烧，毕竟烧多了太热了，晚上睡不着。’
虽然陆老爷子在强颜欢笑，但我和张所长都能看得出陆老爷子内心里面的坚持，也许这样的条件是过于艰苦了，可陆老爷子还是全心全力的用自己的每一分力量为自己的儿子帮忙。
也许这样的举动并不能让陆大吹感受很深，但所谓的父爱如山就是这样吧，每一个做父亲的人，都想要让自己的下一代获得最好的东西。
有诗云‘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而父爱就如同这诗句一样，有些人觉得感受不到父爱，是因为这一份父爱实在是太过于博大，而他又一直存在着，虽然有可能离得太远，可你处于这份爱当中，就会渐渐的失去对于山的意识。
可当山真的消失了，当旷野上那凌冽的寒风就会直接吹拂到身体的时候，山依旧会是那一座山，为你遮风。
稍微的给陆老爷子收拾收拾窗户，但感觉还是不怎么好，因为塑料布虽然能挡风，可透光性也是比玻璃差远了。当然，因为这个监管房其实也属于是一个北房，南面是没有窗户的。
这样的情况下，面朝鱼池其实是有一种又湿又冷的感觉。陆老爷子的年龄也确实是不小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有点不舒服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所以张所长虽然是没有呆很久，但回到办公区还是给陆大吹打了一个电话，说明白了现在鱼池里的情况，但却没有做任何的建议，因为决策还是要靠陆大吹自己来做决定。
而我在回办公区的途中，也是从一个现象当中看到了现在这里的气温是多么的寒冷。陆老爷子养的乌鸡，虽然都是一些不算大的鸡苗，可经过半年的养殖也都是羽翼丰满。可就在这样的气温之下，这些乌鸡在鸡棚当中还是要紧紧的靠在一起取暖。就是这样也是集聚，还有的乌鸡在那里打哆嗦。
就浑身羽毛的乌鸡都这样，何况是还只有那么单薄衣服的陆老爷子，这让我们都为陆老爷子感觉到悲惨，毕竟现在的气温也不是闹着玩的。
到了下午的时间，陆老爷子一般不太会来到我们的院子里，但这天下午陆老爷子还是很特意的来到了院子口的小门跟前，从远处叫我们，‘谢谢张所长了，这我儿子给我打电话问我了，他说给我弄一些厚衣服厚被子来，这样我也能熬得住了。’
张所长也是走过去，稍稍的笑了笑，‘这有什么的，主要是看你在这里受罪，我们觉得你实在是太辛苦了，这样的情况不能不让你儿子知道啊。他就是在忙，也得该关心你关心你啊。现在这个天气这么冷，不是闹着玩的。’
陆老爷子罕见的有些感动，眼圈里面有点泛红，之所以说陆老爷子是感动而不是被风吹的眼红，是因为陆老爷子说的话，‘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感觉到真正的温暖是什么。这次真的谢谢张所长你了，之后不论有什么结果，我是不恨你的。’
听陆老爷子这么说，张所长根本无法说什么其他的话，因为这种事情就是现实，陆老爷子是为了挣钱才来受这个罪的，只是投资都是有风险的，而恰巧陆大吹的运气不是很好，就恰巧赶上了这么一个领导换届的时机，不然承包这个鱼池绝对是一项名利双收的举动。
而张所长自己对于已知的结果也是没有任何可以改变的能力，就这样的情况下只能看着陆老爷子和陆大吹在这里受罪。而张所长自己毕竟也是一个听领导安排的职工罢了。
而最终陆大吹能够得到多少的回报，肯定是要看陆大吹在领导面前能够拉下多少脸面来了。毕竟这样的承包并不仅仅是那种签合同之后就承包的情况，这里面牵扯着很多的事情。而陆大吹这次就必须要做一个取舍了。
第一七四章 取舍
这个承包之后的损失赔偿多寡，肯定要看陆大吹自己能够拉下多少面子来。如果陆大吹舍不得跟领导之间的良好关系，那么这个赔偿必不会很多。因为领导之所以能够让你陆大吹来承包这个鱼池，其目的就是为了在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时候，需要让承包鱼池的人自己离开。
如果是外人承包的养鱼池，那么在合同约定的条件达不到的情况下，即使仅仅是一个口头协议，这在结算的时候也必定会让这些承包人要上一大笔的赔偿金。
而陆大吹来承包，就能够避免这样的情况出现，毕竟这陆大吹属于是自己人，总不可能拉下脸面来非要那个赔偿金吧。
所以说陆大吹想要一个合理的赔偿金，自然是需要拉下脸面才能谈这种事情。但这之间的度也很不好掌握，否则以后见面都困难。
当然陆大吹这个人来说，还是很有拼搏精神的人，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估计陆大吹也可能会不计后果的直接去弄吧。
当然这一切也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而所长也是私下交代给我和大周，看陆老爷子要是又有两天没出来，就直接去鱼池里面看看，别陆老爷子真的在鱼池里面冻坏了，这样这所里上班的人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我们当然也是明白张所长的苦心，但这份心情却根本没有机会传达了，因为陆大吹在张所长给他打电话的第二天，就已经驱车来到了所里。从车上一下来，在屋子里面稍微待了一会儿，就直接出来了，从车上抱下来不少的被褥，之后也没在鱼池里面多呆，直接就开车又走了。
但没过多久，陆老爷子自己就从鱼池下面上来到我们办公区里。但看只有我一个人在，也就有些无奈的对我说道，‘有兴趣买几只乌鸡么？’
这话说的我都有些懵了，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这乌鸡不是正下蛋的时候了，我觉得唯一挣钱的乌鸡蛋，怎么不想弄了么？’
陆老爷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儿子说了，看我在这里太受罪了，不想包这个鱼池了，毕竟光靠这么几个乌鸡蛋，挣的钱还不如在城里扫大街来得多，那个多少还能顾得上家，并且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受着累还要承受一些多余外的责任。’
对于这个结果，我倒是不怎么吃惊，因为这早就是既定的结果了，只是没想到，陆大吹能够这么果断这么迅速的就做出了这个决定，‘这也就是说，陆哥不打算干了，可之前投资的本钱你们家里还没收回来吧？就这么舍弃了么？’
陆老爷子一天天，‘这哪能舍弃本钱呢，儿子的意思是去找领导要去，我倒是劝他不要那么激动，可我觉得他也不可能听我的话。希望能把本钱找回来吧，否则就等于扔了七八万呢。’
对于陆老爷子说的这个数字，我还真的是有些吃惊的，但随即就想到有关乌鸡的事情，‘这样的情况下，就不能随意处理这些乌鸡了吧，估计领导怎么也是心里有数的。你要是对外卖的话，这肯定不如直接卖给自己人合适啊。’
陆老爷子很干脆的摆摆手，‘不是这么回事了，无论最后怎么算，可咱也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之前也没有给所里的人带来任何的福利，现在要走之前，怎么也得让大家吃个自己地里长得东西吧。’
陆老爷子这话说的倒是像那么一回事，可事实上却是我们自己花钱，还得搭着他的人情，这样的情况下，也就果断的回答道，‘不用了，陆老爷子你家里还有孩子呢，给自己孩子捎回去两只吃吃吧，最多也就是让我们领导吃个。我们这些人，也不能吃这么高端的东西。’
其实之前也是对陆老爷子卖的东西的价格有所了解的，毕竟有些对公经营的意思，这个价格也是有些过于高昂。就最多的乌鸡蛋来说，这一枚的价格是三块。因为乌鸡也没有对外卖过，所以这个价格到底有多少，还真的不好说。
这样的情况就会出现一个很尴尬的事情，首先陆老爷子他肯定是不会白白把乌鸡送给我们，而这个价格要是给我们比较低的价格，那对于陆老爷子来说，就算是一个很大的人情。如果价格过于高了，那我也接受不了。所以直接拒绝了还是比较好的。
而陆老爷子倒是没有强求的意思，而来到这里说话传达消息的意味更加强烈一些。等说完话之后，陆老爷子也就向着来时的路走回去了。看着有些蹒跚的陆老爷子，我突然觉得这半年多时间的辛苦，恐怕要比之前受的苦都要多。毕竟刚刚来的时候，陆老爷子还是那么精气十足，走路生风。虽然人有些黝黑，可脸色却显得十分健康。可现在再看陆老爷子他的样子，真的是有些憔悴了。
没过几天之后，张所长也是来到了所里，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这个时候来就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又过了半个小时以后，我看到了之前送我来所里的那一辆皮卡车，不过司机已经换成了杨哥，而据说小杨现在也是在维修队里面只是跟着干活了，有活就出来，没活就正常上班。
不过杨哥开的车，也没有在院子里停留太久，而是拉着张所长就去了鱼池那边。虽然办公区和鱼池这边是有连接的路，可要想走车的话，还是需要绕一圈子，从院墙外面过去。
等车到了鱼池里面的时候，我才知道车上陆大吹也在，跟着张所长和杨哥以及陆老爷子四人，就开始进鸡棚里面开始抓鸡。忙活了大约两个小时，这数百只鸡才算是全部抓完。
而抓完鸡之后，杨哥拿出一个罩网，把车斗整个罩起来之后，就和张所长一起上车走了。不过陆大吹倒是没跟着走，而是从鱼池的这边上到了办公区里面，跟我打招呼，‘小白，在这值班呢？中午等他们回来之后，咱们中午好好的喝一场，绝对不醉不归。’
我有些迷糊，‘这怎么了，发财了？不过发财也不能这么花啊，所谓你不理财财不理你。这个得学会理财啊。’
第一七五章 陆大吹离开
然而陆大吹却很是无奈的摇摇头，‘算了吧，这些乌鸡处理了以后，我基本上也就不太可能再往这里来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也没有那么多了，并且咱们也算是共事时间不短了，并且这大半年时间呢，你们所里的人也是对我老爷子照顾有加。但我却只有刚刚来的时候跟咱们这些人聚了聚，这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所以今天中午就算是我谢谢大家对我的照顾吧。’
对于陆大吹的心情，其实我也能够理解，毕竟这里面还是掺杂着很多感情的，而陆大吹也想向着了解情况的人发泄一下，自然也就是我们这些人最合适了。但我肯定是不能做这个主的，自然也就说道，‘那陆哥你得请张所长啊，我们这些人都是听张所长的，张所长说不去我们也不能够强硬的去啊。’
陆大吹也就点点头不在说别的了，可自然也不能够回自己那个又冷又破的小屋里了，我也只能去别的屋子里搬了两把椅子，让陆老爷子和陆大吹在我的屋子里坐一会儿，等着张所长和小杨回来。
而大约又过了两小时，都已经到了中午一点钟了，陆大吹和陆老爷子两人都有点望眼欲穿的意思。而我也是有些饿了，可这两人还没吃，我也不好意思去自己做点饭吃。而招待两人咱也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
而杨哥拉着张所长回来的时候，车斗上面已经装了整齐划一的塑料袋，里面大概装的就是已经屠宰好的乌鸡了。而此时张所长已经买了一些现成的熟食，和不少的包子，叫我拿到厨房切一下。
这一下让陆大吹的面子上似乎是有些过不去，有些急切的问道，‘张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我这想请请你还请不动了？’
张所长倒是游刃有余，对于陆大吹的质问好不在意的说道，‘这都几点了，咱再去外面吃，吃的是晚上饭还是中午饭？正好屠宰的时候我和小杨也插不上手，这不是正好去别处弄了点熟食。然后弄完了顺道买了一些包子，当做主食。咱们这不就是图这么一个意思么，正好我也算是给你送送行。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咱可以回城里以后再吃么。’
这么一番话说下来，陆大吹也找不到有什么可以反驳的话，只能有些愤愤的说道，‘那咱们可说好了，等回城里我一定得请你吃一顿。那今天我也就谢谢你送我了。’
聊了这么一段时间，我的菜也已经切好了，而里面还有一包紫菜和几个鸡蛋，就已经煮成了一锅汤。不过为了防止变冷，我也没有称出来，顺便还把买来的包子放在了笼屉上面一起保持温度。
而餐厅里面的熟食类，好歹算是八个菜了，而且量都不算小。等我弄完了这些菜，看着还未开动的众人，也就抓紧坐下了。
见人到齐，张所长便直接说道，‘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开席吧，不过今天中午就不喝太多的酒了，毕竟下午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陆老爷子想多喝点的话，倒是没有问题。’
陆老爷子却摆摆手，‘不行了，喝不来太多，都喝差不多就行了。’
大概是因为下午真的有什么事情，所以不论是张所长还是陆大吹都喝的不多，一人一杯白酒，就这样喝到了结束。而陆老爷子也仅仅是喝了两杯白酒，也就表示喝够了。而杨哥因为开车，更是滴酒未沾。
桌面上的话题，倒是根本跟鱼池的事情一点也不挨着，反而说的更多的事情，不是张所长的发展，就是陆大吹以后的规划。而陆老爷子偶尔也会插言说说自己的经验和见解。
中午这顿饭持续的时间比较短暂，而吃完饭之后更是没有做太多的逗留，就直接四人上车，再次回到鱼池里面。
而这一次去鱼池里面就是为了把陆老爷子和陆大吹自己拿来的东西，好好的收拾收拾，正式而直接的离开了所里。
之后陆大吹到底是怎么解决这个成本的问题，我们整个所里面都无从知晓了。但老孙大概是从其他的渠道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好像是基本上全部赔偿了陆大吹的投资成本。而这个鱼池里面的鱼也就没有进行清算，就这样保持着鱼池的原貌，重新交付回我们的手里面了。
鱼池交还之后，所里的每一个人，心思都变得不一样了。这在平时的谈话当中，都能明明白白的听出来。、
张所长是一只在发愁明年开春之后，这些活到底应该怎么干。毕竟本身就繁重的工作，就直接增加了将近两倍的面积，还包括别的问题。比如这个鱼池里面的鱼养殖，还有鱼池的经营。防止鱼池里面的鱼类丢失之类的事情也算是很重要的。
而老孙则是渐渐的询问这个鱼池的承包问题，毕竟老孙其实也是比较了解这里面的利润，所以也是在琢磨这里面的道道。不过对于这高昂的承包费，还有就是这周围的治安环境也确实是不大好。这一点老孙是更明白的。
而这两件事，我都是有相对应考虑的，只不过承包方面顾虑比老孙更多。而干活方面，也确实很头疼，毕竟这个干活的事情也不仅仅是一个人的问题，但平均分配之后，这干活的问题就不可避免了。
而大周这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许是真的快要过年了，这天正好是交接班的时间，而张所长又正好在所里的时候。大周便来到了张所长的办公室里面，似乎是聊了什么。
但等大周回到屋子里的那个愤愤不平，让我有些奇怪，没有忍住好奇心，直接就问，‘周哥，这是怎么了？不高兴？’
大周一脸愤愤的坐在了床边上，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这不是快过年了，我看鱼池已经交回给咱们自己了，按我的意思，是不是捕捞几条，分一分作为年货，这样也算是福利不是。干了一年了什么也捞不到岂不是显得咱们这里太不怎么地了。’
大周这话一说完，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吧，毕竟里面还有公家花钱买的鱼呢，领导们都没说分，咱们能分么？’
第一七六章 贪婪之意
大周则是毫不在意的说道，‘这有什么的，也就咱们张所长拿这个鱼池当回事，在单位眼里谁还拿这个当回事。当时我在打印部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没有数的，就连发补助费都是随意填的。有一次脑子睡迷糊了，二月份填了三十天的补助，不也就那样过来了。’
大周丝毫不在乎的心态，让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大周小周没有留在变成了自主经营的打印部里继续干，变成了基层单位的人。这样的不在乎，可能某些大单位是不在乎的，但真的去一个打印社里面干活，每一张纸都是从老板自己的盈利里面拿出来的。
单位里面可能不太在乎这样的蝇头小利，可轮到个人身上的时候，谁也遭不住拿着工资还要做蛀虫的人。
并且大周做的也并不是那么聪明，毫无漏洞的让人看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是明目张胆的这么做，实在是有些低估每个人的心思了。
当然，就大周自己的角度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错误，毕竟过年了，多少的有点东西也是代表了对于职工工作的肯定。但这种事情，肯定是轮不到我们这里的人能够决定的。
并且说是快过年了，但仔细的算一下到过年还至少有那么将近三个月的时间，现在就讨论是不是发福利，也着实是太早了。
我知道这些事情，跟大周肯定是说不通的，也就转而跟大周聊到了别的话题上，‘周哥，车考虑的怎么样了？这时候还不买车么？打算过了年再买么。要是过完年再买的话，可就借不上劲了。’
大周点点头，‘是准备买车了，都已经看好了车，不过因为银行的钱还没有到期呢，所以这一阵子也就没有提车。但肯定是过年前就提出来，过年也好开车能够回老家。’
我倒是笑了笑说道，‘这个越早提车越早享受啊，毕竟现在这个天气，你骑摩托车还是太冷了，有个车再怎么样也不冻腿了吧。’
大周对于这件事，还是非常的认同，‘也确实是这样子，前几年骑摩托车可能是也没骑这么远吧，没什么感觉。但这几次骑摩托车，冻的腿疼。可能跟年龄也有关系了。’
对于大周说的这句话，我其实也能了解得到，毕竟大周的年龄比不上老孙，可跟张所长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加之之前的锻炼不够，且保护措施做得不够得当，自然是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所以我也是告诫大周，‘以后骑摩托车裤子穿厚一点，再买一个好一点的护膝，这样还能好点吧。’
大周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我也不打算在这里呆太久，毕竟今天已经是交接班的时候了，待久了也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时间渐渐推移，鱼池当中也已经上冻，而且又经过了一场巨大的雪，而已经进入了一月份的时间，其实是我们这里最冷的时候，这个时候张所长还是专门的来到了所里，而这一天正好也算是交接班的时间，让我们共同的来做一个活。
其实我们还是有些不明白的，为什么鱼池上冻了之后，为什么还要把雪扫除掉。
其实张所长自己也是不甚了解，只是听董主任说，‘这阵子可是下雪了，你得去鱼池里面，把这个鱼池上面的雪扫出来，最起码能够透光，这样鱼池里的绿植才能够进行光合作用，释放氧气。这样才能够保证鱼类的存活。’
既然有领导的教导，我们自然也是不敢含糊，全部人员上冰，然后把雪扫出了一条条能够透光的通道，而其他的雪也正好堆放起来，这样也算是最省力的方法了。
经过扫除之后的样子，张所长也是比较满意的看着冰面，才放心的回到了办公区里面，并且好好的交代了一句，‘这个鱼池，里面的鱼呢，已经正式的还给了公家。而这个鱼池的管理权，就等于是交给我们了。但我们只有管理权，没有相应的经营权和使用权。’
这话一说其实大家都是一脸的迷茫，老孙更是直接问了，‘什么叫只有管理权？管理还不能用么？’
张所长只能换了一个措辞，‘其实就是我们只有维护鱼池周边环境，鱼池内鱼的存活这样的事情。而想要靠这鱼池挣钱是不可能的。或者说得更简单一点，我们只有干活的份，而这个鱼池里面不论是鱼还是其他的东西，都与我们没有关系。’
这话一说，让我和老孙都低下了头，这话说出来实在是太难受了，白白干活的事情，总是干着没有什么动力，但又不得不去做。最重要的是，张所长当时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了现实。
而大周的脸色则是变得更加难看了，不过此时大周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坐在这里一言不发的坐着。
但此时谁也没心情去管大周做什么，只是想着开春之后到底会怎么样，毕竟现在头沉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西边院子的管理因为没有跟上，在年终总结会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一个专门的问题。而现在又增加了这个鱼池的问题，这就让人觉得非常头大。
事在人为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可没有人的情况下，想要干好也确实是有很大的问题，不过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样的工作，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去逃避了，只有想办法解决即将面对的问题。
并且现在最头疼的绝对不是我和老孙这样的人，而是张所长。毕竟张所长才是真正的第一责任人，如果做不好的话，最先要受到问责的肯定是张所长，而不会是我们这些人。
张所长讲完了这些，也就直接回家去了，而老孙也是没什么事情，就直接回自己的老办公区去了。毕竟在这边也没什么事情。而我又开始准备回家了，毕竟交接班的时间，不是来就是走。不过也是渐渐地临近了过年，这一年即将已经过去了，而新的一年又将来到。但不知为何，这个年末总是那么不平静。
而这种不平静到底缘自何方，我实在是摸不清楚，但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还真的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
第一七七章 贪婪之想
却说大周在值班的时候，越想越不舒服。毕竟鱼池都已经交付给我们自己管理了，可鱼却一条也吃不到，这让人觉得很泄气。
当然大周也是比较闲，毕竟电视没有什么台可以看，自从卫星锅被封禁的越来越厉害，现在只有一些偏远地区的电视台可以看了，这就让人觉得很无聊。所以大周便没事开始瞎琢磨起来。
然而也不知道是哪一根弦突然波动了大周的心思，让大周直接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不太常用的电话，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听了，而大周没等对面说话就直接问道，‘贾宇啊，最近忙什么呢？有时间咱俩坐坐啊。’
现在是中午的时间，正常来说这个时间也算是大部分人的午休时间，可贾宇却十分的清醒，直接就回答了，‘这不是周哥么，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那要不就晚上坐坐，去哪个地方你说。’
大周仔细地琢磨了一下，才很直接的说道，‘来所里吧，别的地方实在是有些招眼，晚上你买上两个菜，我弄两个菜，咱们就坐下喝点，顺便我问你个事情。’
贾宇倒是很痛快，没什么犹豫的就说道，‘好吧，这个好说，那晚上早晚的你可都等着我啊，我这现在在外面呢，等我回去肯定好好的准备。’
大周放下电话之后，这心里才算是舒坦了一点，才踏踏实实的躺在了床上，就这样盖好了被子，睡着了。
等大周清醒的时候，也并不算太晚，但大周还是急急忙忙的穿好了衣服，骑着自己的摩托车去镇上买了点简单的菜，之后弄回所里就已经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支好了桌子，就等着贾宇来了。
而贾宇也确实是来的很早，这个季节，天还未擦黑，就已经来到了所里。而大周看贾宇来到了院子里，也就急急忙忙的去把大门锁好了。之后就把贾宇让进了屋子里。
而贾宇看见屋子里已经摆好的酒菜，笑了笑说道，‘周哥这是真的着急啊，这么早就已经摆好了，不过还好我弄得菜比较硬，否则咱们这个晚上光靠着花生米豆腐皮，喝酒也变得没味了。’
大周确实是没弄什么菜，只买了花生米和豆腐皮，就那么简单的一弄，酒也没准备什么好酒。但脸色上却是根本没什么愧疚，‘咱哥们儿，喝酒不主要是为了谈事情么，要是真想喝好酒吃好菜，咱就去镇上了，在自己这里，主要是为了说话方便。’
这么秘密的行动，让贾宇也已经重视起来了，不过贾宇虽然那么说，其实买的菜也不怎么样，一只真空的烧鸡，加上那么几个鸡爪，也就凑合了那么四个菜。不过大周和贾宇的心思却都不在酒菜上了，贾宇是很急切地在乎大周又要带给他什么消息，其实贾宇现在也不在意提闸所带来的那点收益了。
毕竟随着洪水退去，这个河里面的鱼也没有那么多了。而贾宇现在已经开始使用电子捕鱼器，起五更开着车拉着船去各个河沟池子里面捕鱼了。虽然疲劳，但两天干一次也算是可以维持生活了。
但这样的日子就如同上班一样，根本没有什么闲着的时间，凌晨去电鱼，而剩下的时间就要用车拉到大桥边上去卖。
之所以不去市场卖，是因为在桥边上只要有兴趣的，都知道这个鱼是野生鱼，自然是能够获取一个比较高的价格，而且还可以掺杂一些从别的鱼池里面购买一些半死不活的鱼苗，当做野生鱼卖。
毕竟用电子捕鱼器捕的鱼，都是那种半死的状态，有些大点的鱼，可能在水里面待一阵子还能缓回来，但小一些的鱼，能缓过来也基本失去了正常的生活能力。但在卖鱼的水池里面，看着还是能够游动的，显得十分新鲜。
不过用电子捕鱼器最终受害的却不是这些卖掉的鱼，而是那些被电击之后的漏网之鱼，这些鱼一般都是鱼苗，连电子捕鱼器的渔网都捞不起来，但在水里面也不能继续存活了，这样的情况下，其实河里面的生态就已经被破坏了。首先这些繁殖迅速的鱼因为下一代并不能够好好的存活，数量定然锐减。而渐渐这些靠着吃小鱼为生的鱼也会因为这些小鱼越来越少，而饿死。而这些死掉的鱼则会渐渐的腐烂发臭而使得水域富营养化，产生大量水藻，从而影响水质。进而可能会产生更多的影响。
不过这些问题肯定不是贾宇会想的，他想得更多的是怎么样能让中午吃饭的时候餐桌上面多一点肉，酒变得好一点，而不是仅仅喝那种五元一斤的散酒。
而大周虽然是着急把贾宇请来了，可却很懂得怎么样获得最大的收益，转而却不着急跟贾宇聊了，而是把两杯酒倒满，自己先品上了。
这样悠闲的姿态看的贾宇心里面冒火，但脸色上却不能有任何的不满意，反而还让自己赔笑到，‘周哥，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一定是有事发愁，既然是找兄弟来了，兄弟自然是全心全意的给你把问题解决了。’
大周反而更加沉得住气了，不在意的示意贾宇坐下，‘你先坐，这个事情先不急，兄弟你最近混的怎么样啊？我看你买的这个菜，恐怕最近有点困难。来，别发愁，机会早晚会出现的，到时候抓住机会肯定能让自己变得更舒服。来，哥敬你一杯。’
贾宇听了这话，心里面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心说，‘没想到还有这么虚头巴脑的人，连我都比你实在一百倍。’
但贾宇的面子上却不能有任何的难看，反而变得更加高兴，‘哪能让哥哥敬我酒呢，要敬也是我敬酒啊。实不相瞒，大冬天的，这么冷谁愿意早起去水边上弄那个鱼，然后再跑老远在外面冻着卖鱼呢。我也想找个机会发财啊，可不跟哥哥你一样，有那么多路子，那么多机会让我发财，咱不还是得挣这个受累的钱。今天来也是想让哥哥给咱指一条明路，好让兄弟咱过一个好年啊。’
然而大周也是摆摆手，‘谁不是混日子，要是真的有本事还能在这么个破地方，守着个鱼池却连鱼都吃不上呢。’
第一七八章 贪婪之计
不过就这么一句话，却让贾宇一下子就看明白了大周的意图。这样其实就让潜在的形势变得均衡了起来，这样贾宇也不急了，反而坐下拿起了一个鸡爪，边啃边说，‘守着鱼池吃不到鱼能怎么样呢？自己浴池里面养的鱼该卡嗓子还是卡嗓子。还不如买的舒心呢，毕竟买回来人都给宰好了。’
大周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似乎是说多了，但心里却丝毫不慌张，毕竟大周知道自己才是掌握真正主动权的人，‘有时候还是捕的鱼好吃啊，主要是自己捕鱼他不花钱啊。白捞不是最好的么，这样鱼吃起来虽然有可能卡嗓子，但是不卡手啊。’
这话说完，大周和贾宇都笑了。其实贾宇也明白，这个事情如果没有大周在，也不是不能做，但那种行为就属于是盗窃。但有大周在，自己只能算是干活索取劳动报酬了。
而大周之所以笑，是因为贾宇的聪明，这样的话也不用说太多的话，也不用太过于说的很明白，‘咱就先喝酒吧，别管其他的了，等喝的差不多咱在仔细聊。’
贾宇倒是毫不含糊，直接说道，‘这个喝不上劲，哥哥你先等一阵子，我再去弄几个菜，咱得喝的痛快才行啊。’
说完，也并没在意大周的阻拦，就直接想出门去买菜，但走到大门口看到大门锁着，也就无奈的走回来了，‘周哥，麻烦给开个门吧，我再去弄几个菜去。’
然而大周却如老僧入定一般闭着眼，轻轻的说道，‘咱俩人能吃的完么，还不如省下钱了，等完事之后，咱好好的去喝一顿。’
贾宇暗暗嗤鼻，心说，‘你倒是贪，这想弄几条鱼就吃一顿，我都没你这么贪。但为了这些鱼，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些。’面上就笑了笑，‘那好吧，周哥还是真的考虑我的心情，那咱们就先这么凑合一晚上，等完了事，咱们再来一顿。’
大周则是睁开了眼，根本不聊这个事情，‘贾宇，你这个酒可差了一口，赶紧喝着。’
贾宇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喝上了酒，而连菜带酒的就都喝起来，聊的话题也根本不再说关于任何鱼池的话题了。
而一瓶酒喝完之后，菜也变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大周似乎是打算把话题转移到正经问题上了，‘兄弟，以你的经验，现在你说咱院子里前面的这个鱼池，鱼好捉么？’
贾宇想都不想的直接说道，‘好抓，什么东西都不用，一根长杆子加上一片网，只要在踩一踩冰面，准有不少收获，再说今年你们这里投资的鱼苗可真不少，这样更容易获得了。这些养殖的鱼比河里的鱼傻多了，很容易抓的。’
听贾宇这么说完，大周也就放心多了，又从橱子里面拿出了一瓶酒，‘兄弟多喝一点，晚上就靠你受累了。咱这酒管够，但活可得干好啊。到时候咱俩一人一半。’
看大周还要倒酒，贾宇赶紧摆手，‘周哥，你要是想让我出力，那就不能再灌我了，我这个酒量虽然是没什么问题，但晚上要上冰干活，自然是不能够再喝酒了。这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不注意掉进冰窟窿里，这上不来的可能性很大，到时候那就不是人吃鱼，成了鱼吃人了。’
既然贾宇主动拒绝，大周也就不再推让，把酒重新放进橱子里面，回到桌子前问道，‘还用准备什么东西么？要不然咱们就开始干活？’
贾宇倒是毫不急切，稳坐钓鱼台的状态，跟大周说道，‘这个你急什么，鱼它在鱼池里面又跑不掉，咱们现在就弄我是不敢的，毕竟怎么也是个盗窃，被别人看见了到时候解释不清楚，你不也跟着难受么。所以咱还是跟上次一样，等到快凌晨的时候。现在你就踏踏实实的睡觉，我也会去眯瞪一会儿，等晚上睡醒了，我到你大门口处我给你打电话。’
说完，贾宇也就靠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了，这让大周也明白了，贾宇绝对不会做那种犯傻的事情，心里面也是更高看了一眼贾宇这个人。所以大周也就起身，‘走吧，我送你出去。’
贾宇也是毫不留恋，就这么起身，跟着大周来到了大门口。等出了大门之后，贾宇才转过身来说道，‘晚上手机声音调大一点，要是听不见我可不在外面挨冻，你自己看着办。’
其实贾宇这么说，就是为了给大周压力，毕竟现在最急的是大周，而不是他贾宇。贾宇对于这样意外的收获，其实并不是那么的有意。这种事就好像是大街上捡钱一样，你看见了可以选择捡起来，但你也可以选择捡起来还给失主。贾宇现在就是那个有选择的人，但大周不是。
大周如果不选择和贾宇合作，那这个鱼想要捕捉，就需要其他的方法。但方法是什么，就需要大周再费很多脑子，甚至还要在花些钱。并且还有一点，那就是这样再拖延下去，也许被发现的可能性就会增加，而跟贾宇合作，虽然可能会付出一些更多的报酬和精力，但明显比再找其他人可靠的多。
所以在送出贾宇以后，虽说是可以睡觉，但大周的脑子里面，就如同沸腾一般，产生了各式各样的想法，根本也睡不着。
可随着夜渐渐加深，大周却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会不会被贾宇放鸽子，到时候再生出什么其他的问题，就更麻烦了。一时之间，大周变得躺也躺不住，直接就坐了起来，穿好了衣服，再打开灯。一边拿起一本书，随意的翻看着。另一边的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机上面。
然而大周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到了凌晨两点钟，大周都有些熬不住的时候，电话铃声终于是响了起来。这一下子让有些迷糊的大周清醒了过来，赶紧接听了电话，‘贾宇，你到了？’
可惜电话另一头的贾宇明显还是那么迷迷瞪瞪的状态，只是含糊的说道，‘我只是先打一个电话看看你睡醒了么，既然你醒了我这就出门，五分钟以后到，到时候我可不给你打电话了，你可在大门口等着我。’
第一七九章 贪婪之行
大周一想也就明白了这贾宇的行为，是对自己不放心，却从未想过贾宇其实是有心想要捉弄一下大周。
不过挂断了电话之后，大周还是抓紧起身去开大门了。但一月份的凌晨两点钟，这个温度绝对是能让人冻的一激灵的时间。毕竟我们这边不像是东北，不论是取暖还是保暖，都做的很到位。
所以，开完大门之后，大周也就抓紧跑回了屋里面，而不是真的像贾宇说的一样，在大门口等着贾宇。
而贾宇也并不是真的会在意这些事的人，等来到了所里，也就直接奔着大周开着灯的屋子里，直接开门进去了。
但看着大周裹在被子里面冻的瑟瑟发抖，贾宇还是忍不住笑起来了，‘你这至于么，不就是稍微冷点么，你这屋子里面已经够暖了，还裹成这样。一会儿让你上冰面拉网，你能拉得动么。’
这话说的，让大周都有些不可思议，直接就坐起来了，‘我还得跟着拉网么？你之前怎么没说。’
贾宇笑的更开心了，‘难不成按周哥你的意思，我还得再找一个人来，那到时候分鱼，你不可能让人白干活吧，所以我为了你考虑，自然也就一个人带着一片网来了。’
大周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也就释怀了，赶紧起身，‘那就别闲着了，早点弄，我看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好弄，毕竟还得破冰，再穿网，也得费不少时间吧。’
贾宇点点头说道，‘这没错了，毕竟这个东西是需要出力的，周哥咱这里有洋镐或者大锤吧，要没有我还得回去拿。’
大周翻了个白眼，‘你这连工具都不拿，还想捉鱼，我也真的是服气。我去拿工具，顺便把大门锁好，你先上冰吧。’说完也就打算推着贾宇出门。
然而贾宇却赖在屋里，‘你锁门什么的我去冰面上干什么，那么冷也干不了什么活。你顺便再找一根够长够硬的长杆子，要不然咱们这个网也不好弄啊。’
这话一说让大周也有些皱眉，但看贾宇根本没有动的意思，也就点点头说道，‘那你先在这屋里等会，我去找工具去，等弄完了我在进屋来叫你。’
大周说完便出了屋，心里却是产生了一点后悔，找贾宇来实在是让人心烦。心里面这么想着，脚底下的步子也都跟着变大了起来。
等找完了贾宇所需要的工具，大周把工具放在了鱼池门口，才进屋回去找贾宇。而贾宇倒是不认床，此时已经躺在了大周的床上，竟然睡着了。这让大周有些心头火起。
大周这个人其实是有一些小洁癖的，刚刚开始时倒是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周的洁癖也是显露的出来。有些时候条件达不到，大周也就不那么严格，但自己的床铺，他是十分反感我们所里的其他人去动的。
所以看见贾宇躺在自己床上，大周也就毫不客气的过去拍了他一下，‘你倒是挺会挑地方的，这别人的床也随便躺，是不是弟妹不在家的时候也去趟别人的床啊。’
贾宇虽然是睡着了，但睡得并不深，被这么一拍肯定是清醒了，但听到了大周这么说，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赶紧赔笑，‘周哥，这我错了，我这不是等的太无聊。再加上这个时间实在是有些困了，就靠在你的床上迷糊了一会儿。走吧，咱们去鱼池。一会儿凿冰的时候我主力还不行么。’
听了这话，大周的脸色才算是有些好转，但心里面却还是暗暗定下了，这以后绝对不继续和贾宇在一块混这些事情了，太糟心。以后就是不弄鱼了，也不跟贾宇在一起了。
两人很快来到了鱼池边上，但大周此时心里却突然打起了鼓，毕竟这个鱼池的水不浅，现在就是结了冰，也不清楚能不能够承受人的重量，何况是在上面干活呢。
但贾宇倒是毫不犹豫，直接就跳到了冰面上，转过头看大周还没有动作，也就大致明白了，‘周哥，这个别担心，现在这个冰怎么也有半米厚了，肯定是不会掉下去的。不信你把洋镐递给我，我给你跳两下。’
大周把洋镐递了过去，贾宇接过以后便真的跳了两下，落在冰面上确实也是没有什么反应。这大周才放心的来到了冰面之上，跟着贾宇上了冰面。
贾宇也是挑选了一个中间偏东的部位，开始用洋镐凿冰。虽然如贾宇说的一样，这个鱼池里的冰面确实是有大约半米的厚度。可在凿冰的时候，那个震动还是让大周有些心慌。
不过当第一个冰窟窿凿好了以后，大周也是放下了心，转而用铁锹把水里面的浮冰铲到了一边，而贾宇则是看着杆子的长度，去了下一个点继续凿冰。
两人总共凿了四个孔，从东边向西边是一字排开。之后贾宇便开始捣鼓渔网，穿好之后，把杆子伸进了水里面，让大周在另一边接住杆子，再把渔网抽出来。循环了此次，网也算是布好了。
渔网的两头，贾宇固定好之后，就示意大周在冰面上制造一些动静，‘咱俩在冰面上来回的走，用铁锹和洋镐砸冰面，等半个小时我们就收网。今天晚上就这一网吧。’
大周没有什么异议，由渔网的一线作为中心线，两人一人一边，开始敲击加走路。
半小时之后，贾宇来到了渔网的一边，同时示意大周去另一边抓好了渔网。等大周把渔网拿好，贾宇就把另一边的固定装置撤掉了。
随着固定装置的撤出，大周的手里面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沉重感。而贾宇也从另一边快速的跑向大周的这边。
两人一起抓住渔网之后，贾宇便喊道，‘咱俩一起拉啊，我喊一二，一起用力。’
大周倒是有些担心的说道，‘别喊吧，现在外面应该有人活动了，被听到了不太好。’
然而贾宇选择了无视大周的担心，当然声音也没有那么大，还是喊着稳定的口号。
而随着渔网的拉出，两个人的眼睛都是有些发直，毕竟这个收获无论是大周还是贾宇，都是不敢想象的。出鱼的量实在是太大了。
第一八零章 贪婪之胆
这个渔网是多片渔网连接起来的，属于那种网眼比较粗的粘网。而仅仅拉出第一片粘网的时候，这上面就有七八条鱼粘在了上面。拉在冰面上之后还有着很强的活力。
而每一条鱼都基本上有三四斤的样子，并且是鲤鱼草鱼都有，这让大周和贾宇都比较兴奋，拉渔网的手都变得有劲起来了。
等所有的渔网全部拉起，这冰面上的鱼和渔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山。而贾宇则是示意到，‘现在摘鱼吧，这鱼池里面玩意还真不少。’
大周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当看到这么多鱼的时候也是有些惊慌了，‘再多这个也不能随便弄了，现在咱们凿的这个冰窟窿，这两天要是冻不上的话，就有可能被别人发现。不过好在小白倒是没有那么多事，也不那么敏锐。’
贾宇的手倒是一直没闲着，忙着在渔网上把鱼拿下来，‘现在这个温度，别说两天了，就是两小时也能冻上一层了。但你得把你铲上来的那些碎冰回填回去，要不然那么一堆堆的碎冰，很容易就被看出来的。’
大周一听这话赶忙去拿着铁锹把凿来的碎冰往冰窟窿里面填，但正如贾宇说的，现在这个温度，不用很久就会重新结上一层的冰。所以大周只能用洋镐重新凿开冰面，再把碎冰填回去。
不过碎冰也因为带着水上的冰面，现在也已经有很多冻结在了一起，集结在冰面之上。这让大周又一次拿起了洋镐，尽量的把冰面凿平，再把碎冰填进冰窟窿。
但手工修复这个问题，总归是不如自然形成的冰面平滑。而鼓捣完这一切，贾宇那边已经摘下了不少鱼，而这时候贾宇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编织袋子，就开始装鱼。
这一幕让大周有些愣神，有些奇怪的问道，‘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不收拾了？’
贾宇摇摇头，‘这都几点了，我还在这里晃悠，一会儿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咱俩都说不清楚。这渔网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我先撤了。’说完也不等大周回答别的话，就直接背起所有的鱼，直接去了上面，也根本不等大周去开门，直接就从大门上面翻走了。
那灵活的身手看的大周都有些发毛，但现在大周也根本没心思关注贾宇的行动。毕竟这冰面上的狼藉还等着大周收拾。
而现在大周只能找一个最方便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只见大周用力气把渔网拉拽起来，然后用自己的力气把渔网拖拽到了厨房里面，之后的一切都在厨房当中操作起来。
主要是大周也是比较担心鱼在外面，可能会产生变质的问题，加上现在的时间也确实是不早了，虽然天还没到亮起来的时候，可这个时间外面也有行人开始走动了，万一被有心人看到，大周也是有点担心。
大周也不在乎渔网是否完整，而现在也终于是困意上涌，还要勉强自己把鱼从渔网上摘下来，之后再把鱼直接扔到冰柜当中。
而剩下的鱼，也确实是不少，再填满了有半个冰柜的情况下，大周把剩下的鱼摘下来，就放在了一个袋子里面，打算是直接找时间回家一趟，拿回家去。等弄完这一切，渔网已经不成样子，但大周自己也已经累得不轻了。可大周还是觉得庆幸，因为现在才刚刚天亮，这就之后再有什么事情也没太有所谓了。
大周也就不打算再干什么别的了，把袋子隔好，再次把装在袋子里的鱼塞到了冰柜里面。而残破的渔网，这让大周再次跑远了一趟，去了鱼池南边的监管房，把渔网放在了监管房的后面。
之后，大周就去转了一圈看了看水位，之后时间也基本上可以报水了。报完水位之后，大周也就直接大门一关，躺在床上就睡了。也许是因为脑子里面没有了其他的事情，即使是外面的天色已经亮起来了，大周还是直接就睡着了。
但大周却忽视了，这里面存在的危险。估计大周也是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事情了。
但这里面存在着一种可能性，毕竟这些鱼存在单位的冰柜里面，还是有可能会被发现的。并且随着冷冻的持续，鱼在变硬之后，也很有可能无法从冰柜当中拿的出来。
可大周一夜没睡就导致了脑子里面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想着能把活干完，之后能把鱼完好新鲜的拿回家，就可以了。
但不得不说这种胆魄，是让大周吃了一个狠狠的亏，这充分说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意义。
而在这件事里面真正受益的人，可能就是贾宇了。毕竟白白获得了不少的鱼，让贾宇可以不用付出很多的力气就获得了很多的收益，而过年的时间就让贾宇舒舒服服的。
大周如果有预知能力的话，也许就不会选择这样的行为了。但大周也仅仅是一般人，现在睡觉才是大周最想做的事情。
这一个白天，大周除了报水位以外，就是睡觉。等大周觉得可以清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变黑了。这时候大周就决定了回家先拿回去一些鱼，毕竟拿回去很多，家里面也放不下。
但来到厨房之后，大周才发现了，无论是已经装在袋子里面的鱼，还是在袋子外面的鱼，都已经结结实实的冻结在了冰柜里面。这让大周有些无奈，只能给自己家里面打了个电话，‘媳妇，咱家里面的冰箱能放下多少东西？’
大周的对象接到电话都有些懵，‘怎么了？放不下多少东西吧，这冰箱里面东西还算是不少的。’
大周有些皱眉，‘我这在单位放了一些鱼，要不你看看冰箱里面有什么没用的，扔了吧，我弄不少的草鱼鲤鱼。’
大周媳妇直接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回来弄，都是你买的东西，我知道什么该扔什么不该扔。’说完也没等大周在说什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让大周有些无奈。
这样的情况大周也不太敢拿鱼回去，只能打算今天晚上先回去一次，看看具体能够装多少的东西。
然而大周就是回到了家里，这冰箱里面也根本装不下多少东西。但大周媳妇却很生气的问道，‘你弄的鱼呢，怎么不知道弄几条回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