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吊打学痞
楚东阳在“古武学院”读大二,修为f级精英,是临江大学出了名的“学痞。”
仗着家里有点家底,平日在学校里纠结党羽,巴结豪族,替世家子弟充当打手,两年下来,在临大多少混出了点名声。
混迹校园这么长时间,经历了大大小小十余场斗殴,从来没像今天这般丢人过。
不但被人提着棍子撵的狼狈不堪,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崩了个屁出来。
瞬间让他羞怒交加、暴跳如雷。
楚东阳红着眼睛转过身来,瞪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俊朗少年,黑着脸道:“你特娘的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插手老子的私事!”
陈元直视着他,讥诮笑道:“你专程把我两个兄弟‘请’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打听我的事么,怎么,见了正主反倒认不出来了?”
楚东阳听他说完,脸色倏地一变。
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愕然道:“……你就是陈元?”
“不错,”陈元将棍棒拄在地上:“有什么问题赶快问,晚了食堂该关门了。”
楚东阳:“……”
学生甲乙丙:“……”
凤小六:“比我还能装,绝了。”
楚东阳想象过陈元的模样,也听说过对方年少得志,目空一切。
却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这么狂,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登时面色一沉,阴森森道:“我听过你,临江市今年的‘文武状元’,‘分班测试’三项第一,刚上大一就能混成这样,还算有点道行。”
说到这里,他仰起脑袋,趾高气昂道:“但作为学长,我要提醒你一句,做人不要太嚣张。在临大这一亩三分地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不学点儿生存之道,再厉害的天才也得跪下。”
“不好意思,这话我听不明白。”
陈元微一挑眉,淡淡道:“把我兄弟掳到这里的是你,让人追着他们揍的也是你,现在反倒说我嚣张?”
楚东阳狞笑一声,道:“一个刚刚入学的菜鸟,仗着自己有点天赋,竟敢染指临大校花,这不是嚣张是什么?”
“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宁夕。”
陈元低头一笑,道:“我看咱们也不必绕弯子了,说吧,是谁指使你打探我和她的关系的?”
“什么指使,我听不懂。”楚东阳目光微一恍惚。
“别死扛着了,”陈元双眼微眯,将他神情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
往前走了两步,缓声道:“凭你楚东阳的本事,根本想不出对刘虚和凤小六下手这样的‘阴招’。况且……你根本没追过宁夕,犯不着冒着挨处分的危险,在校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认得我?”楚东阳听陈元说出自己的名字,不禁微感诧异。
陈元耸了耸肩,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既然敢一个人前来,必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也提醒你一句,督导队的人马上就会赶过来,如果你现在说出幕后主使,我会考虑在吴穹学姐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如果你死咬着不承认,就等着校方来处理这件事吧。”
楚东阳听到这里,终于不淡定了。
身后那几名高年级学生,也都面色大变,显然对“督导队”三个字颇为忌惮。
陈元看见众人的反应,心中暗自发笑。
抬起手环看了一眼,道:“最多五分钟,督导队的人就会赶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你自己看着办。”
楚东阳脸色一沉。
陈元猜得没错,他之所以找茬将凤小六带到“奕剑园”,确实是“受人之托”。
一开始他只想吓吓凤小六,逼他说出“上峰”想要打听的消息即可,并没有动手的打算。
可他没想到,凤小六的脾气居然如此臭硬。
不但一个字也没透露,反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加上刘虚忽然闯入,这才使得冲突加剧。
楚东阳在临大混了两年,身上背的处分已经不少。
若不是家里有点关系,加上“上峰”帮他暗中周旋,恐怕早已被临大扫地出门。
所以“上峰”派他逼问凤小六时,特意嘱咐过“别闹太大”。
如今双方不但动起手来,还把“吴穹”这娘们儿引了过来,不禁让楚东阳一个头两个大。
看了看己方惨叫哀嚎的三名“伤员”,楚东阳目光一沉,黑着脸道:“算你狠,这次老子认栽,想知道我背后是谁,先把你手里的家伙扔了,自己走过来,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
陈元听到这里,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顺手将棍棒抛到一边,抬腿向楚东阳走去。
刘虚和凤小六一看就急了,大声喊道:
“陈元,这货满嘴跑火车,别相信他的鬼话。”
“这就是个坑,快回来!”
楚东阳听见二人叫喊,长满横肉的脸上挤出一抹怪笑,眼神中充满了挑衅意味。
陈元笑笑,不以为然道:“混迹江湖最讲个信义,东阳学长好歹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怎么会失信于人?”说着,加快了脚步。
见陈元越走越近,楚东阳眸中闪过一道狡黠之色。
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冲着身后三名高年级学生轻轻勾了勾。
三人立刻会意,暗自运足灵气,只等陈元一到,立刻一哄而上,“瓮中捉鳖”。
不多时,陈元已来至近前,一脸笑意的望着楚东阳,道:“怎么样,能说了么?”
“当然,”楚东阳凑近陈元耳畔,狞笑道:“我想说的是,就算老子挨了处分,也要拉你一起垫背!”
说着,运足全力,右手五指一勾,一招《虎形拳》中的“饿虎扑食”,径往陈元胸口空门抓去。
陈元等的就是他主动出手。
见他虎爪攻来,身子向右一侧,轻松避开。
左手向上轻轻一托,将对方右臂荡开,右手倏地探出,一招摩诃指中的“三入地狱”,径直戳向楚东阳面门。
楚东阳见对方以指法攻来,面色一变。
左臂一横,挥掌向陈元食、中二指拍去。
“雕虫小技,”陈元冷笑一声,将周身灵力灌注于双指之上,向着对方左掌攻去。
顷刻间,楚东阳的掌法与陈元的“摩诃指”正面碰撞。
后者双指瞬间破开对方在左掌上构筑的“灵气防御”,“破甲”而入,直刺掌心。
但听“哧”的一声脆响,楚东阳“啊”的一声惨叫。
手掌上登时血肉模糊,跌跌撞撞的向后倒去。
陈元面色一凛,单足猛一点地,身子纵跃而上,向着楚东阳的上、中、下三路分别戳出十余指。楚东阳左掌已“废”,见陈元指法来势迅猛,不敢硬接,立刻爬起身来,屁滚尿流的向后逃去,同时冲着身旁三名高年级学生大喊道:
“我草你们大爷,还不快上,想看老子被人戳死是吗?”
那三名高年级学生看见陈元一指破防,打的楚东阳毫无招架之力,一个个都愣在当场。
正自心慌,听见“老大”吩咐,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前去。
陈元见三人合围过来,神色淡定如初。
身子一偏,避开正面攻来的一记炮拳,反手就是一招“五岳朝天锥”,直接将那人崩飞到三米开外,瘫在地上哀嚎不止。紧接着闪向左侧,对着一人面门佯攻一拳,趁对方闪避之际,飞起一脚将其踹飞,而后借力折返右侧,一套《咏春拳》里的“寻桥”,打的对方节节败退,最终以一记干脆利落的直冲拳击飞对方,结束战斗。
“……这尼玛是大一新生?!”
看见这一幕,楚东阳完全懵比了。
他这帮手下在大二年级虽然只能排在中下游,但实力好歹都达到了f级,其中一个甚至已经接近“f级精英”。
万没想到,非但自己不是陈元的对手,就连三人围攻也产生不了丝毫效果。
不禁让楚东阳心中发颤,开始质疑起自己刚刚的决定来。
他之所以对陈元发起“突袭”,一方面是对陈元刚才让自己当众丢人怀恨在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对陈元通知“督导队”的说法将信将疑。
一开始听见陈元的说法,他还心有戚戚焉。
生怕真的把吴穹引来,落得个难以收拾的下场。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
陈元既然已经和吴穹取得联系,为什么不直接带着督导队的人一同前来?
反正前后只差几分钟,何必舍易求难,一个人跑出来单挑自己一群人?
再说了,双方既然已经交上手,谁是谁非就很难说得清了。
楚东阳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陈元三人主动闹事,出手打伤学长。
反正自己一方人多势众,“伤员”也多,真要联合起来反咬陈元一口,也未必不可能实现。
所以楚东阳怀疑,陈元之所以抬出“吴穹”,完全是在虚张声势。
为的就是让自己心生忌惮,自己三人好全身而退。
想到这一点,他才有意引陈元到自己面前,猝然发难。
先把“正主”制住,再好好盘问有关宁夕的事。
楚东阳自以为“魔高一尺”,却未料到陈元“道高一丈”。
不但对他的“计划”早有防备,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的己方四人仓皇落败。
栽在陈元手里,楚东阳顿时心如死灰。
看着陈元一步步靠近,捂着受伤的手掌,一边往后退去,一边惊恐道:“这里是校内,你……你特么别乱来!”
“你也知道这里是校内?”陈元向前逼近几步,冷笑道:“明知督导队就在附近,还敢设计诓我,看来……你是真不把临大校规放在眼里。”
第二百三十章 诡辩家
“……你特娘的少唬我!”
楚东阳强忍着手掌疼痛,厉声道:“你小子压根就没通知‘督导队’,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我装神弄鬼?”陈元失笑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点击了一下灵能手环。
“嘀”的一声,一方全息屏幕弹至半空。
上面显示的,正是楚东阳一伙人威胁刘虚、凤小六的画面。
陈元关上屏幕,道:“时间有限,就不给你看那么多了。”
“发生的事已经全部录下来了,你是如何威胁刘虚他们,双方又是如何从口角演变到斗殴,视频上记录的一清二楚,待会儿我会亲自把它交给吴穹,你自己跟他解释。”
“你……真的通知了吴穹?”
楚东阳神色蓦地一变,旋即狞笑道:“别装了,你也参与了斗殴,要是把视频上交给吴穹,你一样脱不了干系。”
“我无所谓,”陈元若无其事道,“校规上写的很清楚,‘被动伤人’只能算是‘自卫’,别忘了,刚才是你先出手,我才‘被迫反击’。”
楚东阳沉着脸道:“你早就知道我会对你下手?”
“当然,”陈元望了望站在一旁的凤小六和刘虚,笑道:“他们俩那么大声提醒,我总不能当作耳边风吧?”
“果然瞒不过你,”楚东阳嘴角一勾,道:“可惜你忘了一点。”
说着,抬手指向旁边四名先前被陈元撂翻的手下,笑道:“他们可没有主动对你出手,你怎么解释?”
“不用解释,”陈元耸了耸肩,道:“我揍他们那一段没录下来。”
“???”楚东阳脸顿时绿了,“你特么故意的吧。”
“没错,”陈元很干脆的应了一句,接着道:“所以吴穹看到的,只会是你们主动殴打我们的画面,他们四个跟你们是一伙的,自然‘同等对待’。”
“……!”楚东阳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浑身气血上涌,连带着手掌上伤势加重,疼得他“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陈元抬起双眸望了他一眼,冷冷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不过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说着,再度打开手环的录像功能,道:“对着这里说,说的好,我不但会删掉刚才的视频,还会替你在吴穹面前说情,说不好,你就等着累加处分,被校方扫地出门吧。”
楚东阳看着陈元手环上不断闪烁的红色光点,陷入挣扎之中。
说吧,不但暴露了“上峰”的身份,而且给对方留下了实质性的证据。
不说吧,自己已经累加了好几个处分,一旦陈元将聚众斗殴的视频上交,就算最后不被开除,也必将面临十分严厉的责罚。
“特娘的……怎么碰上这么一个妖孽,真是日了狗了。”
楚东阳哭笑不得,正要开口。
忽听“奕剑园”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陈元抬头望去,只见吴穹带着十几号人正穿越步道,快步走来。
令他稍感惊讶的是,傅青竹居然也在人群当中。
不由目光一沉,冷笑道:“他还真会挑时间。”
一行人来至近前。
吴穹率先走到陈元跟前,道:“刚处理完‘商才学院’的一起校园纠纷,来晚了。”
“没关系,”陈元微笑道,“你这么忙,能过来就很好了。”
吴穹微一点头,转向刘虚和凤小六,问道:“你们呢,伤着没有?”
刘虚挠头一笑,道了声“没”,凤小六则光顾着摇头,一声也没吭。
“死要面子,”吴穹瞟了眼凤小六。
走到楚东阳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冷道:“行啊,‘n进宫’了吧?”
楚东阳脸都吓白了,一个劲的往傅青竹方向瞟。
后者很自然的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下颌稍稍抬起,神态淡定自若。
吴穹见他不搭理自己,反倒求助傅青竹,面色一黑,沉声道:“楚东阳,我在跟你说话。”
她这一嗓子暗含灵力,颇有些“狮子吼”的韵味。
一声吼出,登时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发麻。
楚东阳浑身一阵巨颤,连忙回过神来,哭丧着脸道,“吴穹学姐,我就是闲的无聊,找几个学弟聊聊天,没别的意思。”
吴穹看了看他手掌上的血渍,又望了一眼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的七人。
冷笑道:“聊个天能聊成这样,你当我是傻子?”
说着,转向陈元,问道:“过程都录下来没有?”
“录下来了,”陈元一脸讥诮的望了楚东阳一眼,旋即低头一顿操作,将刚才拍摄下来的视频传输到吴穹的手环上。
吴穹点开手环上的视频文件,认真“研究”了一会儿。
旋即抬起头来,看着楚东阳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东阳当场就懵了,苦着脸道:“学姐,刚才都是误会啊学姐,我们真的只是闹着玩的……”
吴穹面色淡淡道:“根据临江大学校规第七条第二款,蓄意聚众闹事、殴打同学,处‘留校察看’处分,情节严重者直接开除。”
说着,有意无意的往傅青竹方向瞟了一眼,冷笑道:“过去几次有人保你,被你侥幸逃过去了,这次我看谁还敢在暗中帮你!”
楚东阳听她这么说,心态瞬间崩了,带着哭腔道:“学姐……我知错了学姐,看在我们楚家和凌家交好的份上,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威胁我?”吴穹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也行,你让‘凌慎行’亲自跟我说,看他愿不愿意放下脸面替你求情。”
楚东阳一听就愣了,正要开口。
旁边的傅青竹忽然打断道:“吴穹,你看这件事能不能换个处理方式。”
说着,指了指满地的“伤员”,道:“现场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楚东阳他们‘主动伤人’,却弄得遍体鳞伤,陈元三人‘被动防卫’,反而毫发无损,这里面会不会存在‘防卫失当’或者‘隐瞒真相’的问题?”
“你什么意思?”吴穹秀眉微蹙,道:“你是说,我有意包庇陈元三人,故意陷害你的‘好兄弟’楚东阳?”
“我没这个意思,”傅青竹面色淡然道,“我只是觉得,这起事件中还存在许多的疑点,如果不先弄清楚疑点,就贸然启动‘处分程序’,万一诬陷了好人,岂不是影响‘
督导队’的权威和名誉?”
吴穹气笑了,指着楚东阳道:“你说他是好人?”
傅青竹没有正面回答,耸了耸肩道:“任何人都有好的一面。”
说着,双眼直视着吴穹,笑道:“过去的事暂且不算,就今天的事件而言,单凭目前掌握的信息,你怎么判定谁是‘受害者’,谁是‘施害者’?”
“好厉害的诡辩。”
陈元在一旁冷眼旁观,立时听出了傅青竹话语中暗含的锋芒。
表面上是站在中立者的角度,劝导吴穹“秉公处理”。
实际上刻意模糊了楚东阳“欺人在先”的事实,并以“信息不足、存在疑点”为由,将这起斗殴的过错引向自己。
吴穹也明白了傅青竹的用意。
显然,后者是发现了视频中存在“缺漏”,所以才见缝插针,将矛头直指陈元。
以吴穹的眼力,不可能没看出陈元在视频上做了细微的“处理”。
之所以选择视而不见,一是因为对楚东阳的行径深恶痛绝,恨不得早日将他开除出校;二也是因为和宁夕关系匪浅,不愿在这件事上和陈元多作纠缠。
可她这一次无疑遇上了“劲敌”。
傅青竹三言两语之间,就道出了这段视频当中的玄机,并逐一列举出疑点,玩了一招“祸水东引”,一下就让陈元三人陷入被动。
如果吴穹继续坚持刚才的处理办法,确实可以将楚东阳一帮人一网打尽,甚至驱逐出校,但陈元也会因此受到牵连,一并受到处罚。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显然不是吴穹乐意看到的。
她沉吟许久,微眯双眼道:“按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处理?”
傅青竹假意思索片刻,抬起头道:“我的方案一共两条,一,将双方一并送到教导中心,并将证据视频交由‘信息工程院’鉴定,如果发现视频缺损,并找到陈元‘主动伤人’的证据,则两者一并受罚,如果无法证明陈元‘主动伤人’,鉴于楚东阳等人伤情过重,也应该判定为‘防卫过当’,进行适当的惩戒。”
吴穹听他说完,冷冷的望着他,道:“明明是楚东阳挑事在先,却能被你掰成‘各打五十大板’,厉害。”
“学姐误会了。”
傅青竹往陈元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淡淡笑道:“我与楚东阳是高中同窗,和陈元学弟更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又怎么忍心看见他们自相残杀,一并受到校方的责罚?所以我还准备了第二套方案。”
说着,对吴穹使了个眼色。
吴穹微一点头,跟着傅青竹走到偏僻处。
陈元转头望去,只见一座残缺的石柱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从争论到僵持,再从僵持到争论。
不知不觉间,五六分钟已经过去了。
二人终于结束了“探讨”走了回来。
傅青竹满面春风,显然争取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反观吴穹,却是面无表情,目光阴沉。
她首先来到陈元面前,略带歉意道:“对不起,这次帮不了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完,缓缓转向楚东阳,冷冰冰道:“带着你的人滚,再被我发现一次,绝不宽恕!”
第二百三十一章 新三剑客
听见吴穹的话,在场的十余名“督导队”成员登时愣住。
万料不到,一向铁面无私、执法严明的“吴队长”竟会忽然改变主意,放过楚东阳一帮人。
刘虚和凤小六更是一脸愤慨,气得浑身发抖。
相比之下,楚东阳等人却如释重负。
就连那些个倒地不起的“伤员”,都挣扎着爬起身来,赶到吴穹面前连声道谢。
吴穹面色愈加冰冷,正要出言喝骂。
旁边的傅青竹抢先一步,狠狠瞪了楚东阳一眼,道了声“滚”。
楚东阳不敢违逆,立刻带着七名“手下”,头也不回的仓皇离开。
傅青竹轻蔑的瞥了凤小六二人一眼,走到吴穹面前,笑道:“学姐,事情既然处理完了,我也该回去了,希望你我今后通力合作,一同构建良好的学院环境。”
吴穹强忍住心中不断升腾的怒意,冷声道:“通力合作就免了吧,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
“一定记住,”傅青竹嘴角一勾,转向陈元道:“今天的事已经替你摆平了,下次碰到麻烦可以直接找我,校有校规,别再像今天这么冲动。”
说罢,转身向园子外走去。
“我们也回去吧。”
吴穹看起来有些疲惫,领着十余名“督导队”成员准备离去。
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凤小六在背后骂道:
“吴穹,我看不起你,为了利益放弃原则,根本没资格领导‘督导队’!”
吴穹缓缓转身,淡淡望了他一眼,道:“随你怎么说吧,我累了。”
说着,率先走上步道,一帮督导队员立刻跟上。
不多时,一行人就消失在苍凉破败的园子中。
凤小六气不过,正要追上去讨个说法。
陈元将他拉住,淡淡道:“别追了,吴穹已经尽力了。”
“尽力?”凤小六愤愤不平道,“我们被楚东阳那帮杂碎围攻,他们主动动手打人,证据也拍下来了,她凭什么放他们走?就因为姓傅的小白脸跟她谈好了‘条件’?”
见他越说越激动,陈元叹了口气,道:“吴穹这么做,也是在保护我。”
“毕竟我也参与了动手,还被人抓住了把柄,如果视频上交教导处,我也脱不了干系。傅青竹不简单,他身后的人更不简单。现在跟他撕破脸,对我们没有好处。”
听完陈元的分析,凤小六就算再气不过,也只得压下心中怒火。
平复了好一阵,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帮人无法无天?”
“一个字,忍。”陈元目光微沉,道:“我们初来乍到,无论是实力还是背景,都远不如傅青竹他们深厚。我们必须尽快变得强大,先在学院扎稳脚跟,再联合各方,壮大自己,等到积攒下足够雄厚的实力,再集中力量,与他们一决雌雄。”
他这番话说的坚毅果敢、掷地有声。
就连满腹怒火的刘虚和凤小六,都被他所感染。
暂时放下心中的怨气,各自陷入沉思。
过了片刻,刘虚抬起头道:“你说的没错,这世界遍地是武者,实力不够强大,只有挨揍的份。从现在开始,我刘虚豁出去了,总有一天,我会把那些骑在我
们头上屙屎撒尿的家伙揍得满地找牙。”
凤小六听见刘虚的“慷慨陈词”,登时绷不住了,笑骂道:“这么光荣的事情,能不能说的文明点?”
接着轻叹一声,道:“说实话,我刚进临大那会儿,对自己挺没自信的。没接触过‘古武学’,也没几个认识的朋友,能说几句真心话的也就你俩。”
说到这里,他望向陈元道:“我承认,从我认识你第一天起,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超越你,高考的时候是这样,暑期特训营的时候是这样,上大学之前还是这样,直到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我才放弃了最初的想法,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位置。”
陈元看了他一眼,调笑道:“怎么,被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
“有一点吧,”凤小六没有完全否认,接着道:“但更多的是因为你内心存在的某种力量,顽强、坚韧、永不言弃,这既是我最佩服你的一点,也是我永远比不上你的地方。”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陈元淡淡笑道,“如果你的经历和我一样,也能磨练出这种脾性。”
“你是说……贫民区?”凤小六试探道。
“还有高中三年经历的一切,”陈元云淡风轻道,“这些虚胖和霍少都懂,相信你也能懂。”
“我明白了。”凤小六嘴角微微勾起。
还有一点陈元没有明说,也永远不会跟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提及,就是“前世”。
没有前世在武学路上的摸爬滚打,坚持,付出,以及积累。
他或许连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勇气都没有。
也正是“古武学”,给了曾经羸弱的他征服一切的信心。
前世的执念,加上今生的经历,共同构成了凤小六刚才所称力量的真正根源。
陈元转头望向二人,缓声道:“今天过后,各自加油,总有一天,一定要让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家伙,为自己的狂妄和无知付出代价。”
说着,伸出一只手掌。
“加油。”刘虚哈哈一笑,立刻将手掌叠了上去。
凤小六犹豫了一会儿,不知该不该伸手。
陈元看了他一眼,笑道:“‘新三剑客’还差一个,你不来我让秦无言来。”
“我去,”刘虚登时瞪大双眼,“你不是说认真的吧?”
“开个玩笑,”陈元微微一笑,看向凤小六,“等你呢,快。”
得知自己终于被陈元接纳,凤小六目光微微一闪,深吸一口气,将白净的手掌叠在最上面,郑重其事道:“‘新三剑客’,加油!”
……
……
陈元自己也没有料到,未来华夏第一古武势力“炎黄圣殿”的最初班底,居然会在临江大学最破落的一处园林中成立,这是后话。
三人在“奕剑园”中呆了一会儿,一同到食堂打了些残羹冷炙,匆匆解决。
经过一个中午的折腾,此时已经临近下午两点半。
三人在校园里瞎晃了一会儿,各自回到班级。
由于“奕剑园”地处偏远,吴穹和傅青竹又没有对中午发生的事继续追究,因此“群殴事件”并没有对大一年级造成影响。
陈元到了班上之后,立刻调整状态,准备迎接下午的课程。
刘虚则因为太过疲惫,在后排随便找了个角落睡着了。
下午的两节课,分别是《炼器学》以及《古武学发展溯源》。
陈元全神贯注的听下来,并作了详细的课堂笔记。
很快,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陈元稍微活动了下筋骨,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后排,拍了拍刘虚的后背,见他半天没反应,咳嗽两声,大声道:“曲老师来了!”
“曲老师??”刘虚睡得正酣,听见这三个字,立马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胡乱的擦去残留嘴边的哈喇子,眼神迷离道:“曲老师好!”
“乖。”陈元哈哈一笑。
刘虚一下反应过来,不满道:“靠……有你这么扰人清梦的么。”
“没办法,你睡太死。”陈元笑道:“放学了,今天你自己回去,我有事。”
“什么事儿?”刘虚还在犯迷糊,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哦,你得去模拟训练馆报到。”
“嗯,”陈元微一点头,道:“见教练和队友。”
刘虚瞥了他一眼,道:“你别又跟人干起来。”
“你以为我是你?”陈元没好气的应了一声,接着道,“你的手环拿回来了没?”
刘虚掏了掏口袋,道:“在,楚东阳给还回来了。”
陈元道:“我传个东西给你,替我存好,以后用得着。”
说着,在自己的手环上轻轻一点。
不多时,刘虚的手环“嘀”的一声响起,一个“邮件”模样的图标出现在屏幕上。
他随意点了一下,又凑近耳边一听,脸色骤然一变,讷讷道:“这是傅……”
陈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保密,这事目前只有你和我知道。”
“你没事录人家说话干嘛,吃饱了撑的,”刘虚嘟哝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陈元神秘一笑,道:“现在也许没什么用,未来就不一定了。”
刘虚“哦”了一声,将邮件拖进一个加密文件夹,没再多问。
二人离开教室,一同下楼,刘虚和凤小六先走一步,陈元则独自前往位于“古武学院”南面的“模拟训练馆”。
时间已经临近五点四十五分。
天边夕阳渐渐落下,洒下一地金黄色的余晖。
陈元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不一会儿,已来到一座占地极广的巨大建筑前。
他登上建筑前的阶梯,来到一扇玻璃大门外,在门禁系统上输入自己的信息。
“嘀”的一声,大门向两侧缓缓打开。
陈元进入大厅,按照曲含薇上午的指示,穿过一楼大厅,向着右侧拐角的一扇合金隔离门走去。
少时,来到门前,见门没锁上,立刻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走进门,立时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只见隔离门内,是一方巨大的空间,空间正中布设着一座长方形的高台。
高台之上画着纵横交错的方形格子,看上去极为规整,一道沟壑横亘在高台中间,两行古篆大字飘浮在上方,写着:“楚河、汉界”。
看见这一幕,陈元的思绪一下被拉回到前世,怔怔道:“中国象棋?”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天班恩怨
眼前的场景,确实与陈元前世见到的“中国象棋”极为相似。
只不过棋盘大了无数倍,“棋子”也改为了武者扮演。
陈元抬头一看,见棋盘下正站着一帮人,随即走了上去。
除了萧纯纯之外,西门烈、罗傲和郭罪都入选了本次“新生阵营”的二十人大名单,见陈元走了过来,面色都微感诧异。
罗傲转头看向郭罪,道:“怎么样,我说楚东阳奈何不了他吧。”
“没办法,”郭罪略感遗憾道,“我已经‘尽力’了。”
“白费心思,”罗傲讥诮道,“你那点小心思,连我都看出来了,陈元一个‘文武状元’能看不出来?”
“失策失策,”郭罪挠了挠鸡窝头,讪讪笑道,“我以为楚东阳是块‘铁板’,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陈元撞穿了,看来下次得想想别的办法。”
“你还来?”罗傲无语道。
“没办法,个人爱好,”郭罪挑眉一笑,道:“你不觉得和聪明人斗法很有意思?”
“不觉得,”罗傲板着脸道,“你小子整天给人挖坑,别一不小心把自己埋了就行。”
不多时,陈元已来到近前。
打量了一下在场的人群,发现只有和西门烈一伙人稍微熟悉点,信步走上前去,微微笑道:“来的真早。”
“不早,是你晚了。”罗傲笑道。
“课后有些私事,耽搁了。”陈元应了一句,往四周望了一眼,问道:“怎么,萧纯纯没跟你们一起?”
话音刚落,郭罪和罗傲二人脸上都现出幸灾乐祸之色,转头看向西门烈。
后者面无表情道:“她是‘天’班第二十名,没资格参加。”
“第二十?”陈元失笑道,“运气这么好的吗?”
“你俩上辈子估计是仇人,”郭罪笑道:“‘天’班前二十只有她一个没进,占据这个名额的刚好又是你,估计那妮子现在正躲在被子里扎小人呢。”
“怪不得最近点儿这么背,原来是因为这个,”陈元撇撇嘴。
转向郭罪,挑眉笑道:“中午的事多谢了,要不是你‘仗义指路’,估计刘虚和凤小六他们已经被揍惨了。”
郭罪咧嘴笑笑,道:“小意思。”
“我真不知道那帮人那么难对付,”陈元叹了口气,道:“早知道就把‘关西骁虎’一起带上,省得我一个人孤军奋战。”
罗傲和郭罪相视一眼,笑容玩味。
西门烈目光微沉,缓缓道:“你能毫发无伤的回来,说明那帮人已经被收拾了,我去不去都一样。”
“那不一样,”陈元笑道:“你若来了,郭罪和罗傲也必须跟来,他俩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友往坑里跳吧?”
听见他这么说,郭罪眉头登时挑起,没好气道:“陈元,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故意坑你?”
“开个玩笑,别这么认真,”陈元看着他,眯眼笑道,“再说了,就算有人想要坑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否则坑人不成,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话在理。”郭罪也不反驳,神秘一笑。
正在这时,从旁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谁这么大胆,连咱们的‘文武状元’也敢坑?”
陈元转头望去,只见人群中走过来五人。
为首一人个子与西门烈一般高,都在一米九左右。
穿着一件黑色紧身t恤,肌肉极其发达。他皮肤黝黑,留着一头钢针般的短发,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举手投足间,颇有一番领袖风范。
走在身后的四人,在五官上与前者都有几分相似,但各有各的特色。
一个身材瘦高,面色阴鸷,一个五短身材,笑容憨厚,一个油头粉面,骚气鄙人,还有一个脸色苍白,略带病容。
五人一齐走到近前,为首的壮硕男生伸出粗糙的手掌,对陈元道:“华东褚良臣,身后这四位,是我的族弟褚文龙、褚文虎、褚文斌、褚文杰。”
陈元对这几个名字显然不陌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笑道:“‘褚氏五虎’果然英武不凡,幸会。”
褚良臣哈哈笑道:“跟你一比,我们五个差得远了。”
“褚大哥客气了,”陈元淡淡笑道,“全年级前二十名,光你们华东褚氏就占了四分之一,若论团体战力,整个大一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哪里哪里,”褚良臣嘴上虽在客气,脸上却挂着掩盖不住的得意之色,笑道:“刚才听你说‘被人坑了’,心里好奇,所以过来瞧瞧。”
说着,瞟了一眼郭罪,挑眉道,“怎么,你也着了这‘华西小忽悠’的道?”
郭罪皱了皱眉,道:“褚良臣,不带你这样的啊,一上来就人身攻击?”
“我说错了吗?”褚良臣瞥了他一眼,道:“华夏武道界年轻一辈谁不知道,华西崆峒派有一大一小俩忽悠,大忽悠‘申屠飞’人称‘坑死无算’,小忽悠‘郭罪’绰号‘无坑不欢’。大忽悠坑了华西六大世家家主十几本武学秘籍,被人悬赏上千万追杀,小忽悠远遁临江,还没站稳脚跟,就开始心搔手痒了?”
郭罪瞥了他一眼,低头冷笑。
罗傲斜睨着褚良臣道:“我们华西武道界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干出枉顾国法、违法乱纪的勾当,上个月沪海、江浙发生了好几起武者袭击平民、强抢钱财的恶性案件,你敢拍着胸脯说和你们华东褚家毫无干系?”
褚良臣一听脸色就变了,黑着脸道:“没根据的话不要乱说,小心闪了舌头。”
罗傲毫不示弱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特么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
“你……”褚良臣瞪起眼睛,正要跟罗傲杠到底。
西门烈面色一沉,低声道:“行了,华东、华西武道原系一脉,吵来吵去成何体统。”
说着转向罗傲、郭罪二人,缓声道:“你们也少争两句,省得让旁人看笑话。”
“说得好。”
他话音刚落,从人群中又走过来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精瘦,目露精光,女生一袭白衣,容貌清丽。
二人来至近前,精瘦男生瞥了西门烈一眼,嬉笑道:“不愧是‘关西骁虎’,不但实力超群,和稀泥的本事也是一绝。褚氏枉法无据可查,郭罪坑人却人尽皆知,你动动嘴皮子,就
将过错平摊到华东、华西两家身上,倒是‘公平’得很。”
西门烈目光隐隐一沉,道:“怎么,你们华北武道界也要来掺一脚?”
“我可没这闲工夫,”精瘦男生挑眉一笑,道:“只不过看不惯有些人明明偏袒己方,却偏要装出一副公正严明的模样,所以站出来说两句。”
“不知所云。”西门烈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
精瘦男生见状,也不多做纠缠,转向陈元,将满是汗渍的手放在裤边上擦了擦,伸出手道:“华北洪震霆,洪家铁线拳北派第三十六代弟子。”
陈元伸手出道:“久仰大名。”
在“分班测试”上,他就不止一次听过对方的名字,知道对方是和西门烈实力不相上下的“厉害角色”。
见他言谈秉性和自己颇为对路,心中不禁生出些许亲近之感。
和他客套了几句,转向旁边的白衣女生,“这位是……”
白衣女生没有伸手,只微微点了下头,淡淡道:“周清雪,峨眉派。”
“幸会,”陈元也微笑点头。
洪震霆、周清雪都是在“分班测试”中大放异彩的“古武天才”。
峨眉也隶属华西范围,周清雪没跟西门烈他们在一起,却与专门找西门烈抬杠的洪震霆关系亲近,不禁让陈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天’班果然鱼龙混杂,是非颇多,幸亏顾老把我分入‘玄’班,不必卷入这帮人的内斗之中。”
陈元目光一闪,对在场众人的关系做了个大致判断。
显而易见,势力最大的是褚氏五虎代表的“华东系”。
其次是西门烈、罗傲、郭罪领衔的“华西系”,最后是洪震霆、周清雪组成的“混合系”。
三大派系之间针锋相对、互相看不顺眼。
至于陈元和其他八名学生,则自成一派,置身事外。
仔细想想,这些冤家对头组成一队并肩对敌,倒也是一副挺有意思的画面。
陈元和三大派系寒暄几句,又走到另一边,和八名“无党派人士”攀谈片刻。
正在这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回头一看,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正手持一个蓝色的小盒子缓步走来。
他年纪约莫四十来岁,身材略微发福,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显然腿脚不大灵便。长着一张怎么也不算好看的脸,眉毛粗短、眼角下吊,脸盘正中挂着个红通通的酒糟鼻,一张大嘴周围长满了络腮胡。
看见他这副模样,在场的学生纷纷议论。
“这瘸子不会就是我们的教练吧,模样也太磕碜了。”
“临大没人才了吗,派出这么一位来带我们训练。”
“小声点,小心被他听见给你穿小鞋。”
中年男子虽然与众人相隔老远,但显然功力不俗。
左耳微微一动,已将对面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嘴角一勾,装作若无其事,腆着大肚子接着往前走。
陈元见他这副做派,不禁淡淡一笑,暗道:“长成这副德行的一般都是高人,希望这位教练不要让我失望。”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请将不如激将
中年男子大步上前,不一会儿,已来到学生们面前。
重重的咳嗽两声,洪声道:“集合!”
这一吼蕴含了三成灵力,在场众人顿感耳膜生疼,连忙停止了交头接耳,在空地上站成两排。
陈元刻意远离“三大派系”,与其他九名学生站在第二排。
中年男子半歪着身子,环视着面前的两排学生,歪嘴笑道:“初次见面,我叫华群峰,来自‘临江大学’战研组,从今天开始,担任你们的‘华夏战棋’教练。”
“……战研组?!”
在场学生闻言,脸上大多露出惊异之色。
陈元略微一怔,转头对身旁一名高瘦男生道:“战研组是什么?”
高瘦男生名叫高迪,听到陈元发问,略一偏头,诧异道:“你没听过‘战研组’?”
“没。”陈元老实回答。
开学一周多,压根没人跟他提过“战研组”三个字,没听过纯属正常。
高迪想了片刻,道:“哦……可能你们‘玄’班上课没说。”
陈元看了他一眼,眼神的意思不言自明。
高迪见陈元神色怪异,立刻明白过来,尴尬笑道:“……我没别的意思。”
话音一顿,接着道:“‘战研组’全名叫‘战略研究特别小组’,是临大最神秘的组织之一,成员人数不多,但全是学校里的中坚力量。华教练来自战研组,实力必定极为不凡。”
“‘战研组’具体是做什么的?”陈元接着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但听说是在为‘华南大区官方’和‘武者协会’做事。”高迪道。
“明白了。”陈元笑道。
“战研组”的存在意义,有点类似于前世的“军事研究院”。
负责为官方研究和制定作战方略,同时为一些潜在的突发事件拟定预案。
临江大学是整个华南大区东部最知名的学府之一,坐拥大批教授学者,“华南官方”和“武者协会”会将战略研究的重任交托给临大,也无可厚非。
想到这里,陈元目光一闪,暗道:“一个大腹便便的瘸腿胖子,来头竟这么大,看来这次的‘新老生交流会’有的玩了。”
华群峰亮出身份之后,现场再也没人敢窃窃私语。
一个个神情严肃,战战兢兢。
华群峰向前扫视一眼,缓缓道:“废话不多说,直接进入主题。”
“这次的‘新老生交流会’,虽然只是一次娱乐性活动,但对你们每个人的实力提升都大有益处,胜负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从中汲取营养,收获到对自己有益的信息与感悟。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对待,不要因为败局已定,就轻言放弃。”
“……我去?!”
在场学生一开始还面色如常,听到“败局已定”四个字时,瞬间就不淡定了。
西门烈、罗傲、洪震霆、褚良臣等人眼中都明显露出了不屑之色。
“不服?”华群峰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嘿嘿笑道:“我说句实话,虽然一些妖孽级别的小家伙未能参赛,但‘老生阵营’中修为最低的,也达到了f级顶尖,最高的甚至达到‘半步e级’,凭你们这些刚入学的菜鸟,根本不是老生的
对手。”
听见己方教练一上来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褚良臣登时憋不住了。
上前一步,黑着脸道:“华教练,我有不同意见。”
“说。”华群峰将蓝色盒子放在身后,饶有兴致道。
褚良臣面色一沉,缓声道:“我认为,‘华夏战棋’中决定胜负的不只是实力,还有‘执棋者’的战略安排,老生阵营实力虽强,在‘棋力’上未必胜过我们,只要选出一位棋力过人的‘执棋者’,就算‘战棋士’实力稍逊一筹,也能以弱胜强。”
“说的不错,”华群峰挑起一边眉毛,道:“‘华夏战棋’中,‘执棋者’往往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但你不要忘了一点。”
“且不论你们当中能不能选出一位棋力超群的‘执棋者’,就算选出来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难逃败亡的命运。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是成长的第一步,我固然希望你们获胜,但那很难,非常难。”
听他说完,褚良臣登时面色涨红。
身后的学生一个个也都激动起来,挥舞着拳头大声争辩,大有立马找老生一决雌雄的干劲。
陈元在后排冷眼旁观,暗暗道:“不愧是‘战研组’的人,说话办事就是讲究。”
三言两语之间,他已经大致判断出了华群峰的“带队方法”。
新生的整体实力不如老生,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要想反败为胜,只有先将众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西门烈、罗傲、褚良臣等人都是华夏古武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人才,不可能在寥寥数语间就被说动。
唯有抓住他们骄傲自负的弱点,往死里刺激,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帮散兵游勇拧成一股绳,激发出他们内心的求胜欲,使他们为了同一个目标发起冲锋。
华群峰见“火候”差不多了,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噤声,接着道:“罢了,既然学校委派我担任你们的教练,我也有义务为你们争取胜利,这样吧,如果有信心战胜老生的,就留在这儿继续训练,如果对自己和队伍没有信心的,现在就可以离开,免得活动结束说我‘赶鸭子上架’,逼着你们‘自寻死路’。”
他话刚说完,将双手背负在身后,笑眯眯的看着众人。
十秒、二十秒、半分钟……一分钟过去了。
全场没有一个人提出主动退出,所有人都身躯笔直,目光坚毅。
“很好,欢迎你们,正式加入‘新生敢死队’。”华群峰微微笑道。
“‘新生敢死队’,这名字形象。”陈元淡淡一笑。
其余的新生也都立刻理解过来,不禁莞尔。
华群峰咳嗽一声,道:“这次的‘新老生交流会’,对各位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挑战,你们要面对的对手,在各个方面都占据极大优势,恕我直言,要在一个星期之内找到方法战胜他们,显然极为艰难。”
他说到这里,抬起一双吊角眼,动容道:“但是……就如我们的队名一样,敢死敢死,只有不怕输,不怕死,才能激发出所有的潜能,向死而生,只要你们能将刚才那股干劲,投入到接下来一周的训练当中,未必不能创造奇迹,愤怒吧,菜鸟们!”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跟老生拼了!”
“豁出去了!”
除了少数几人之外,其余学生都开始大声起哄。
华群峰见状,嘴角一勾道:“既然如此,下面进入第一项程序。”
说着,看了看褚良臣,道:“刚才这位同学说的没错,在‘华夏战棋’的赛事中,‘执棋者’的选择至关重要,一名优秀的‘执棋者’,不但要对‘华夏战棋’的下棋规则了如指掌,更要有统筹全局的能力和智慧,要想战胜老生,首先需要从你们当中选出一位担当大任的‘执棋者’,为此,我特地给你们带来了一样东西。”
说着,将蓝色的盒子缓缓打开。
新生们一听,全都心生好奇,立刻将视线集中过去。
少顷,盒子完全打开,露出一块缩小版的玉质棋盘,棋盘两侧,各自叠着十六枚红、黑棋子。
华群峰将棋盘托在手中,对着新生们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我知道,”一名男生举手道,“是‘华夏战棋’的缩小版。”
话音刚落,立刻遭到群嘲:“废话,这还要你说?”
郭罪淡淡一笑,走出队列,缓缓道:“这叫‘中国象棋’。”
“很好。”华群峰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中国象棋’是古华夏的‘国粹’之一,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在华夏古代极为流行,‘天地巨变’之后,由于全民尚武,‘象棋’逐渐没落下去,直到‘华夏战棋’的出现,才重新恢复了生机。”
陈元饶有兴致的看着华群峰手中的象棋,不禁想到了前世的一些经历。
虽然他自己棋艺一般,但他的祖父、父亲都是下棋的行家。
陈元小的时候,总喜欢缠着祖父和父亲下棋,一局接一局,乐此不疲。
此时目睹旧物,思及故人,心中不免怅然。
正自思索,忽听华群峰道,“‘华夏战棋’是‘中国象棋’衍生出来的武学竞技运动,其规则与后者几乎无异,要想当好一名‘执棋者’,必须精于棋艺。”
“所以,‘新生阵营’执棋者的选拔方式,就是下棋,谁能下得过在场所有的人,即当选为本队的‘执棋者’。”
听他说完,在场不少学生都跃跃欲试。
忽然,一名男生插话道:“华教练,我问一句,你刚才说‘在场所有的人’,也包括你在内?”
“那当然了,”华群峰腆着大肚子,嘿嘿笑道,“不过我的棋艺差劲的很,跟我下得让一边儿车马炮。”
此言一出,立刻收获一堆白眼。
“骗人……”
“无耻……”
“以大欺小……”
华群峰懒得理会学生们的反应,将棋盘在地上一摆,又走到场边拿了两把小板凳,往棋盘两侧一摆,问道:“谁先来?”
“我。”郭罪走出人群。
“你下过棋?”华群峰问道。
“跟师兄学过几年。”郭罪道。
他话音刚落,一些好事之人立刻大声起哄起来。
“师兄?就是那个‘大忽悠’申屠飞吧?哈哈哈……”
华群峰对其他人的说法充耳不闻,对着郭罪笑道:“好,你第一个站出来,勇气可嘉,坐左边,执红棋。”
第二百三十四章 棋圣
“是。”郭罪微一点头,走向棋盘左边的小板凳。
还没来得及坐下,前排一人大声喊道:“‘小忽悠’,我来跟你下。”
郭罪转头一看,见喊话的是“褚氏五虎”中的老二褚文龙,嘴角一勾,笑道:“求之不得。”
褚文龙身材矮胖,一脸贱笑。
走到棋盘边,和华群峰说了两句,大马金刀的往右侧板凳上一坐,十分熟练的将黑棋一一摆好。
相比褚文龙,郭罪的动作倒是从容得多。
不疾不徐的捻起红棋,一颗颗地摆放在相应的位置。
见二人“整军待发”,其余十多名学生尽皆走了上来,围在棋盘边上观战。
褚家老三褚文虎凑近褚良臣,小声道:“大哥,你看二哥能赢么。”
“那是当然,”褚良臣一脸傲气道,“老二的棋艺可是沪海一流棋师一手调教出来的,‘小忽悠’绝不是他的对手。”
老五褚文杰咳嗽两声,哑着嗓子道,“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会不会留有什么后手?”
“他那是在虚张声势,”褚良臣不屑道,“你们瞧着吧,不出十分钟,老二必定杀的他‘片甲不留’。”
棋局两边,红黑双方都已经准备就绪。
褚文龙将手一伸,道:“红方先手,请。”
郭罪微微一笑,将右侧第二枚“兵”向前推了一步。
“兵七进一?有点意思。”
褚文龙嘴角一勾,将黑炮挂至中央,威胁对方中兵。
郭罪从容不迫,上了匹马守住中兵。
褚文龙嘿嘿一笑,继续调集火力,全力进攻。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各下了数十着,红黑双方你来我往,驰骋厮杀。
看得观棋众人眼花缭乱,紧张万分。
又过了一阵,一开始攻势猛烈的褚文龙渐显疲态,反观郭罪,则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五分钟后,陡然显出杀机,两马一车长驱直入,将对方的“老将”将死在九宫之中。
这一刻,旁观众人不禁一阵唏嘘,褚氏四虎更是面如土色,一言不发。
褚文龙面色一黯,道了声“你赢了”,起身离开棋局。
陈元见状,不禁笑道:“好一个郭罪,果然怪招频出。”
话音刚落,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道:“开局用‘仙人指路’迷惑对方,是许多行家惯用的手法,黑方太急于进攻,才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陈元转头一看,见说话的是周清雪,笑道:“你也下棋?”
周清雪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淡淡道,“早年间跟师傅学过一些,下得不好。”
“我也挺菜,”陈元“感同身受”道:“不过在场这么多人,应该能选出一两个高手。”
周清雪点头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二人抬头望去,只见第二名“挑战者”已经闪亮登场。
此人名叫田敬,也是古武“天班”的学生。
一改先前褚文龙的激进打法,选择了“小火慢炖”,耐心布局。
不想意图被郭罪发觉,反其道而行之,在设伏“诱杀”对方几枚重要棋子之后,双炮齐上,锁定了最后的胜局。
紧接着,第三名、第四名……一个小时后,竟有六名学生败在郭罪手中。
郭罪连胜六局,就算心
性再沉稳,也难免面露得色。
就在众人以为郭罪即将拿下“执棋者”的位置时,一道白衣倩影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到棋局前,看着前者道:“我跟你下。”
“勇气可嘉,”陈元见周清雪主动上前,心里暗暗佩服。
在这个“全球尚武”的年代,会下棋的人本就不多,女性下棋更是少之又少。
周清雪虽然棋力不济,却勇于挑战自己做不到的事,光是这份勇气,就令他钦佩。
旁边众人看见周清雪居然主动站出来挑战刚刚完成“六杀”的郭罪,心中都颇感新奇。
与此同时,站在前排的洪震霆双眸一亮,嘴角勾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弧线。
郭罪看见周清雪在自己对面坐下,皱眉笑道:“清雪,你这是干什么?”
“下棋,”周清雪将黑棋一枚一枚的捻起,轻轻摆放在棋盘上。
“行吧,”郭罪见她执意要跟自己下,坏坏一笑,道:“要不我让你几个子?”
“不用。”周清雪言简意赅道,“我从不占人便宜,尤其是华西宗门的人。”
“……”郭罪讨了个没趣,耸了耸肩,兀自摆棋。
人群之中,西门烈看着周清雪清冷的神情,淡淡道:“她还是没有忘却当年的事。”
“童年阴影,怎么忘记?”罗傲叹了口气,道:“当年清雪一家满门被灭,求遍了华西各大宗门,若不是峨眉派掌教将她收入门下,恐怕她已经死了七八年了,会记恨华西各大宗门,一点也不奇怪。”
西门烈目光微沉,道:“当年西华宗本来有意插手周家灭门一事,但出于一些特殊原因,最后只能作罢。”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罗傲自嘲笑笑,道:“周家的对头有多厉害,你也不是不知道,哪个宗门胆敢插手,估计很快就要步周家的后尘。要不是觊觎周家的‘镇族之宝’,你以为峨眉掌教会为了一个小丫头冒这么大的风险?”
“你说的没错,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了。”西门烈道。
“还是专心看棋吧,”罗傲笑笑,忽然问道,“不过话说回来,周清雪会下棋么?”
“会一点,”西门烈道,“小时候我跟我师傅到峨眉拜山,曾经跟她下过几局。”
“哦?”罗傲望了他一眼,饶有兴致道:“胜负如何?”
“输成狗,”西门烈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一共下了九局,八局被‘剃了光头’,还有一局我受不了屈辱,主动投降。”
“你可真幽默,”罗傲顿时哭笑不得,“这特么也叫‘会一点’?”
“跟她师傅比,的确只是‘会一点’,”西门烈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笑意,道:“她师傅和我师傅连下三十六局,我师傅当晚直接气出内伤,闭关三个月才养好。”
“……”罗傲愣了好一会儿,讷讷道,“我忽然有点同情郭罪了。”
“输就输了,正好长长记性,”西门烈淡淡道,“至少在我看来,周清雪比他更适合当一名‘执棋者’。”
……
……
郭罪已经快哭出来了。
第一局刚开始没多久,就被周清雪“花式吊打”。
十分钟后,红棋只剩下一枚“帅”在九宫内瑟瑟发抖,被周清雪的三枚过河卒成功“逼宫”,含恨而终。
郭罪不信邪,向华群峰申请再开一局。
第二局崩的更快,五分钟刚过,己方已经“全军覆没”。
紧接着第三局、第四局……
半个多小时过去,郭罪七战七败,每一局都输的惨不忍睹。
第七局过后,郭罪的“鸡窝头”已经被他挠成“爆炸头”,眼中布满血丝。
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丢,看着周清雪道:“你特么是魔鬼吧?”
“是你棋艺太差,”周清雪淡淡道,“还下不下,不下了换别人。”
说着,抬眸向人群中望了一眼。
包括华群峰在内,所有人本能地向后一缩,生怕周清雪“意犹未尽”,拉自己上去“受刑”。
郭罪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苦笑道:“我就不求虐了,‘执棋者’你来当。”
说完,从板凳上站起身来,一脸苦逼的走回人群。
陈元站在一旁,愣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眼角抽搐道,“这特么也叫‘下得不好’,我也算长见识了……”
等了半晌,见四周鸦雀无声。
华群峰咳嗽两声,道:“既然没人出来挑战,那么……”
“华教练!”一名男生举手道。
“说。”
“……你好像还没跟周清雪下过棋。”
“你出去。”
华群峰黑着脸骂了一句,接着道,“既然没人出来挑战,那么‘执棋者’一职,就由大一‘天’班的周清雪同学担任,希望她能带领大家克敌制胜、创造奇迹!”
他话音刚落,其余十九名学生立刻鼓起掌来。
周清雪将棋子放回原位,从小板凳上款款起身,冲着众人淡淡一笑,道:“‘中国象棋’只是战术演练,‘华夏战棋’却是真正的战斗,希望大家都拿出最强的实力,为新生阵营争口气。”
“好!”
“必须的!”
周清雪的惊艳表现,无疑折服了在场所有人。
有了这么一位“执棋者”加入,新生们的信心登时空前爆棚。
之前被华群峰打击留下的“阴影”也一扫而空,由最初的“愤怒”,转化成了实实在在的“自信”。
华群峰见学生们状态焕然一新,心中也颇感欣慰。
将蓝色盒子收拾好,缓缓道:“‘执棋者’已经选出来了,下面进行第二项,‘战棋士’的角色挑选。”
听到这里,所有学生瞬间兴奋起来。
在“华夏战棋”之中,棋子“身份”不同,也意味着“价值”不同。
“车”、“马”、“炮”是进攻的中坚力量,表现的机会也多,俨然成为学生们心目中的首选。
相比前三者,“相”、“士”和“帅(将)”由于活动范围较小,选择的人相对较少。
最冷门的角色,无疑是站在“楚河汉界”旁边的五个“兵”。
在一盘棋局当中,“兵”的作用大多是充当炮灰,自然令所有人望而却步。
华群峰点了一下手环,一方全息屏幕立时弹至半空,上面显示着一个虚拟棋盘,棋盘右边,在场众人的名单呈纵列排开。
他往名单上望了一眼,缓缓道:“按照校方制定的规则,‘角色挑选’按照班级级别的高低依次进行,同一级别的,则以‘分班测试’时的排名成绩为准。”
陈元一听就懵了,“我去,凭什么?”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兵小帅
“凭什么?”
陈元顿时懵了,“这特么不是坑人吗?”
他原本以为“角色挑选”是按照“分班测试”时的排名顺序进行。
正在为了当“车”还是当“马”纠结。
没想到校方忽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瞬间让他的幻想尽数破灭,从“第一顺位”直接掉到“第二十顺位”。
见陈元愤愤不平,华群峰抬起头来,淡笑道:“我听过你,你叫陈元,是临江市高考‘文武状元’,分班测试的三项第一,如此分配,的确对你有些不公。但校方已定下规则,难以擅改,希望你能理解。”
“……”
陈元沉着脸看着华群峰,半晌没吭声。
旁边众人见了他这副模样,有人表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也有少数人替他感到不平。
华群峰想了想,道:“如果你不愿执行校方的规则,可以主动申请进入‘后补名单’,如果有人因故退出或者主动谦让,也能获得扮演其他角色的机会。”
华群峰这话本无恶意,但有心之人听在耳中,却别有一番意味。
一时间,除了洪震霆与周清雪之外,其余两大派系的人,神情都变得颇为玩味。
陈元想了一会儿,开口道:“算了,我接受校方的安排。”
华群峰看了他一眼,道,“你考虑好了?”
陈元摇头叹道,“我还有考虑的余地么?”
华群峰皱了皱眉头,过了片刻,叹道:“好吧,随你。”
说着转过头去,对着其余十几名学生道:“周清雪已经当选为‘新生阵营’的‘执棋者’,不必参加接下来的‘角色选择’,下面先从‘天’班开始,喊到名字的同学走到屏幕前,挑选自己看中的‘角色’。第一名,西门烈。”
西门烈往陈元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既看不出讥嘲,也见不到同情,眼神无比平静,宛如一湾死水。
他走到全息屏幕之前,也不多想,直接将自己的名字和九宫中的“帅”连在了一起。
在场众人看见这一幕,全都惊呆了。
“西门烈什么情况,魔怔了?”
“就是,以他的能力,当个‘车’根本不在话下。”
“本来可以大杀四方,却偏偏把自己封锁在小小的九宫格里,这和‘画地为牢’有什么区别?”
纵使四周非议纷纷,西门烈依然毫不犹豫。
选完之后,向着华群峰点头致意,随即回到自己的队列里。
华群峰并没有干预他的决定,继续念道:“‘天’班第二名洪震霆。”
洪震霆算是场上为数不多愿意站在陈元一边的人之一。
他看了看陈元,叹了口气,走向屏幕,将自己的名字和左侧的“车”连在一起。
对于洪震霆的选择,在场众人并不感到意外,因此没掀起太大的浪花。
第三个出场的是罗傲,毫无悬念的拿下了另一侧的“车”。
紧接着,第四个、第五个……
很快,除了陈元之外,其余十八名学生都已经挑选到了属于自己的“角色”。
其中,“褚氏五虎”三攻两守,褚良臣、褚文虎和褚文杰选择了“双马一炮”,褚文龙和褚文斌选择了左侧的“一士一象”,郭罪则拿下了另一个“炮”。
至于其他位置,也各有人选。
不多时,场上只剩下“中兵”一个空缺。
这一刻,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陈元。
与此同时,华群峰的声音也适时响起:“第十九名,陈元,请选择你的‘角色’。”
“日了狗了……”陈元一脸黑线,走向全息屏幕,随意点了一下,就回到队列。
高迪看他脸色不大好看,苦着脸道:“知足吧,你好歹是个中兵,我比你惨多了。”
陈元转头问道,“你也是‘兵’?”
高迪指了指全息屏幕,道:“喏,就在你右边两格,估计第一个死的就是我。”
陈元皱眉道:“你都知道死的早,为什么还要选它?”
“别提了,被‘郭罪’坑惨了,”高迪嘟哝道,“我不会下象棋,就像找人参谋参谋,他告诉我三、七两路上的兵最值钱,进可攻退可守,还能得到‘相’的重点保护,所以我稀里糊涂就选了。”
陈元哑然失笑道:“服了,我第一次听见兵还能退后的。”
“可不是,”高迪叹了口气,道:“后来找周清雪一问,才知道被郭罪忽悠了,当时已经选定了位置,没法换了。”
陈元问道:“那我左边那位‘兵哥哥’呢,也是被郭罪忽悠了?”
“算是吧,”高迪道,“他偷听到我和郭罪谈话,所以就跟着我选了。”
“然后就‘一箭双雕’了,”陈元摇头笑笑。
说真的,他真是服了郭罪。
果真是“无坑不欢”,干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轻车熟路,而且死不悔改。
听高迪说完自己的经历,陈元郁闷的情绪也稍稍得到缓解。
中兵就中兵吧,虽然位列第一批“敢死队”,但好歹能多撑几个回合。
比起高迪他们两个倒霉催的,总算幸运一些。
华群峰见众人都选择完自己的角色,关上全息屏幕。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环,缓声道:“已经九点多了,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明天傍晚五点半继续在这里集合,正式开始实战训练,不许迟到,解散。”
众学生一听,一齐道了声“教练辛苦了”。
各自收拾东西,向场馆外走去。
陈元刚要动身,见西门烈三人缓步走了过来,停下脚步,挑眉笑道:“一帅一车一炮,豪华阵容。”
“不敢当,”郭罪坏笑道,“我要是有你的本事,也当大头兵去,”
“得了吧你,”陈元似笑非笑道,“把高迪他们坑了不算,还专程来数落我一番?”
“一时技痒,惭愧惭愧。”
郭罪嘴上说着“惭愧”,脸上却没有丝毫愧意。
陈元懒得理他,转向西门烈,调笑道:“第一个选,居然选了冷门的‘帅’,你不会是为了找个最好的视角看我怎么躺下吧?”
“你说是就是吧,”西门烈微一耸肩,也没反驳。
陈元瞥了他一眼,问道:“整盘棋都把自己憋在九宫格里,不闷?”
西门烈嘴角一勾,反唇相讥道,“你都说了,能稳坐钓鱼台,悠闲自在的看着你躺下,怎么会闷?”
“说的也是,”陈元笑道,“那就提前预祝你‘看戏’愉快。”
“行了,玩笑也开的差不多了,”西门烈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瞬也不瞬的望着陈元,淡淡道:“我之所以选择‘帅’,是想堂堂正正的和你比一场。”
“比什么?”陈元冷笑一声,道:“比谁先挂掉?”
西门烈笑着摇头,淡然道:“比谁杀的‘战棋士’多。”
“我是中兵,你是老帅,怎么比?”陈元皱眉道,“难不成,我俩还能像罗傲和洪震霆那样飞来飞去?”
“‘帅’和‘兵’一样,都有脱不开的限制,我无法出九宫格,你只能无畏向前,正因为这样,这场比试才更有意思。”西门烈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比?”陈元有些不解,“有什么必须胜过我的理由么?”
“有。”西门烈直言不讳道,“从‘分班测试’第一场之后,我就想找机会跟你正面比试一场,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没有勇气跨出这一步。”
“所以你故意放弃‘车’‘马’‘炮’这些拥有更多行动空间的角色,是为了保证比试的公平性?”陈元问道。
“不错,”西门烈挑衅道,“怎么样,敢不敢应战?”
“敢是敢,只不过……”陈元挑眉一笑,道:“我怕你会输。”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西门烈讥诮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
陈元挑眉道,“你是老帅,身边有一帮人保护,对方的‘战棋士’要接触到你,必须绕过重重防线,并且干掉你身边的‘士’或‘象’,我就不同了,光杆子中兵一个,受到攻击的概率比你大太多了,吃亏的当然是你。”
“那可不一定,”西门烈望了陈元一眼,笑道,“你确定自己能把‘来犯之敌’统统解决?”
“不确定,”陈元直言道,“但也并不是不可能。”
“够狂的,”西门烈嘴角一勾,道:“如果真是这样,我自愿认输。”
“输了有什么惩罚么?”陈元皱眉笑道,“总不能白比吧?换句话说,我能得到什么?”
“我不在宗门,没法跟你赌战利品,”西门烈缓缓道,“但我可以向你承诺,如果你赢了,你将收获四名实力还算不错的‘盟友’,相信我,这对现在的你而言,尤其重要。”
“也许吧,”陈元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停顿片刻,问道:“那我输了呢?”
“放心,不会让你做违背原则的事,”西门烈道,“只要你、凤小六,还有那个不怎么顶用的胖子和我们结成同盟。”
“输赢有差吗?”陈元皱了皱眉。
“当然,”西门烈道:“你赢了,同盟以你为主导,我赢了,同盟以我为主导,这应该算公平。”
“确实,”陈元眸中隐然闪过两道狡黠的光芒,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西门烈微眯双眼,点头道:“一言为定。”
第二百三十六章 执棋者
与此同时。
临江大学某座偏僻的教学楼。
一间灯光阴暗的阶梯教室内,正坐着二十来个人。
他们大多穿着学院服,神态各式各样。
有的百无聊赖、有的玩世不恭,有的干脆掏出灵能手机玩起了游戏。
傅青竹站在讲台前方,单手托腮,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低头深思。
过了片刻,教室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走在前面的,正是新近成为傅青竹“新盟友”的寸头男生。
在他身后,跟着一名相貌丑陋的青年。
他身材极其魁梧,比寸头男生还要高出大半个头,穿着一身暗色战斗服,两条臂膀上肌肉爆棚。留着一头略微卷曲的短发,皮肤黑如锅底,双眼向外暴突,眼神中透着浓重的凶戾之气。
见有人走进教室,教室里的众人立刻转头看去。
看见后面的凶戾青年,一个个瞬间怔住,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惊恐之色。
“我天……常岩铠,他怎么来了?”
“他不是早就到校外的‘武者事务所’实习了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可怕……看来临大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二人没有理会学生们的反应,径直走向傅青竹。
后者大步迎上前去,冲寸头男生微一点头。
转向常岩铠,伸出一只手,微笑道:“你好,傅青竹。”
常岩铠面无表情,也没有伸手。
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江峰跟我提过你,‘古武学院’的学生会副会长。”
傅青竹在众目睽睽之下受人轻慢,也不生气。
将手缓缓收回,脸上带笑道:“学长记性真好。作为‘新武学院’的七大高手之一,能专门回来参加本次的‘新老生交流会’,学弟们都倍感荣幸。”
“你不必恭维我。”常岩铠冷声道:“要不是因为江峰搬出‘慎行’这尊大佛,我才懒得陪你们这些后生晚辈瞎折腾。”
“学长说的是,”傅青竹陪笑道,“若不是此事关乎‘凌少’的声誉,我也不敢让江峰请你出山。”
“在临大这一亩三分地,竟然有人敢抢慎行的女人,真是稀奇了。”常岩铠勾起嘴角。
“而且还是一名大一新生,”寸头男生“江峰”接茬道,“这人刚入学没多久,就拿下了‘分班测试’的三项第一,不但宁夕对他芳心暗许,就连穆清远那帮老教授都对他青眼相加,如果不能及时采取‘措施’,将他的发展势头遏制住,他很快就会成长起来,到时候……别说你我,就连‘凌少’都不一定治得住他。”
“有那么邪乎?”常岩铠挑起一边眉毛,邪笑道,“那我真要好好会会这小子,看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值得你们一个个如此推崇。”
“学长放心,这名叫‘陈元’的新生,必定不会让你失望,”傅青竹阴沉笑道,“他也入选了这次‘新老生交流会’的二十人名单,到时候学长可以亲自出手,试试他的实力。”
“‘试试’?”常岩铠玩味一笑,道:“行,那我就好好‘试试’,试出问题了,你们替我兜着就行。”
“那是一定,”傅青竹笑道,“学长尽管放开手干,出了事自然有人收拾残局。”
“有意思,”常岩铠看了傅青竹一眼,笑道:“我有点明白为什么‘慎行’特别提起你了,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过奖,”傅青竹低头一笑,道:“大家都是为凌家做事,不必客气。”
说着,第二次将手伸了出去,挑眉笑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一次常岩铠没有拒绝,伸手和傅青竹握了握,狞笑道:“只要有架打,我向来很愉快。”
江峰看了看傅青竹,又看了看常岩铠,阴森一笑,将手叠了上去。
……
……
陈元回到宿舍时,时间已临近晚上十点。
校园内的学生大多已经回到宿舍,四周楼内亮起点点灯光。
陈元到卫生间洗漱完毕,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
照惯例和宁夕煲了半小时电话粥,旋即走到阳台,复盘这一天的经历。
楚东阳的幕后指使人就是傅青竹,这一点毫无疑问。
后者之所以选择凤小六和刘虚下手,无非是想“敲山震虎”,对自己提出警告,顺便从他们口中挖出有关自己和宁夕的信息,为下一步“计划”未雨绸缪。
傅青竹为什么死咬着自己不放,陈元不得而知。
但他可以肯定一点。
傅青竹的所作所为,绝不只是为了徐无疆或宁夕的事,而是包藏着某个不为人知的重大秘密。这个秘密是什么,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知道。
陈元有强烈的预感,这必定与“古武学院”有着极大的干系。
就像对刘虚和凤小六说的那样,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忍。
在对方采取更大的行动之前,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实力。
以不变应万变,等待对方露出马脚,再顺藤摸瓜,一步步查清傅青竹的“图谋”。
除了傅青竹之外,“凌慎行”这个名字也令他印象深刻。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凌慎行就是傅青竹背后的“大佬”。
这位“大佬”的能量到底有多大,对自己又会采取怎样的“制裁”,谁也说不清楚。
但今天的经历,好歹让陈元明白了对方是真实存在的,而非傅青竹刻意杜撰。
这让他心里多了一道预警,肩上背负的压力也陡然增加了不少。
相比其他事件,傍晚的“集训风波”显然是“小巫见大巫”了。
大小不过是一场校内活动而已,兵也好,帅也好,无非是供人围观的“演员”。
参加与不参加,赢与不赢,对陈元而言没什么太大影响。
至于和西门烈的赌约,也是出于将来势力组建和团队壮大考虑,与“新老生交流会”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想到这里,陈元抬起双眸,望向黑漆漆的夜空,讷讷道:“看来要加紧修炼的步伐了,如果能将修为提升到f级,或许……现在的许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
……
接下来的几天,陈元表现得更加刻苦。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修炼《洗髓经》,疏通受阻的经脉。
白天到教室专心听课,认真做好笔记;傍晚参加“华夏战棋”的例行训练;晚上十点左右回到家,吸收领悟一天下来的心得,而后继续修炼《洗髓经》,直到凌晨一两点。
通过将近两周的刻苦学习,陈元在“古武学”上的理论知识水平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脑海中初步形成了一个由各门古武知识组成的理论体系。
有了大量理论知识作为支撑,陈元修炼起来也更有章法。
从在穆清远课堂上受到启发开始,他就完全改变了之前的修炼策略。
将用于淬炼身体的灵气有意识的引导到疏通经脉上。
一周下来,效果十分显著。
之前阻塞郁积的阴跷、阳跷两道脉络,已经疏通了80%以上,再有几天,就可“水到渠成”,尝试冲击“f级大关”。
时光飞逝。
一晃眼,开学的第二周已经过去了。
明天一早,一年一度的“新老生交流会”就将拉开序幕。
“新生阵营”的二十名学生云集在“模拟训练馆”,等待着比赛前的最后一次训话。
华群峰穿着一身油腻腻的汗衫,走到学生阵营面前。
面色一肃,洪声道:“菜鸟们,在过去一周的训练当中,你们已经初步掌握了‘华夏战棋’的竞赛规则、攻守策略以及实战技巧,整体作战水平也有了很大提升。”
“但,光有理论还远远不够,‘华夏战棋’并不是几场队内拉练就能悟透的,只有经历过真正的‘厮杀’,才能领悟到这项竞技运动的精髓所在。明天,你们就将迎来强大的对手,要想战胜他们,除了策略和武力两点之外,还要做到相互配合,互为支撑。希望你们能赢,加油。”
听华群峰说完,在场学生不禁有些动容。
曾几何时,他们还看不起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
在他轻言己方必败之后,更对他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但这一周接触下来,他们对华群峰的印象逐渐发生了改观。
见识到他独特的训练方式和成熟的战略思想之后,更是钦佩不已,为之折服。
在华群峰的调教下,新生们从一开始的一盘散沙、目无纪律,逐渐变得重视规则、进退有度,就连一向互相看不顺眼的“三大阵营”,也暂时放下了彼此之间的嫌隙,为了同一个目标共同努力。
在七天的训练中,最让人惊艳的无疑是“执棋者”周清雪。
在她的指挥下,“战棋士”们演练了许多玄妙的战术,其中一些更堪称“神来之笔”,就连华群峰都连连称赞,自愧不如。
陈元由于把绝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和修炼上,所以一直表现平平,没有太多的闪光点。反观西门烈,却拿出了百分之两百的精力投入到训练当中,与前者形成了鲜明对比。
华群峰又对学生们交代了一些竞赛细则,转向周清雪道:“在‘华夏战棋’当中,‘执棋者’的决策至关重要,‘老生阵营’的执棋者极为厉害,你做好准备了吗?”
“下棋而已,无须准备,”周清雪淡淡道,“最多就是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华群峰早已习惯了她冷冰冰的态度,微笑道:“行吧,轻装上阵也不错。”
郭罪忽然举手问道,“教练,对面的‘执棋者’由哪位学长担任?”
“哦,你问这个,”华群峰缓缓道:“他叫傅青竹,是‘古武学院’学生会的副主席。”
陈元正在走神,听到这个名字,双目骤然一凛,冷冷道:“果然是他。”
第二百三十八章 呵,女人
此时,天已经大亮。
陈元修炼完两门“防御系”功法,又趁着天地灵气最为浓郁的时段练了一遍《洗髓经》。
这才回到房内,洗去身上的污秽,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
《金钟罩》和《铁布衫》虽然作用于“防御”,但也能归于“炼体”一类。
陈元练了一整个通宵,非但没有感到疲惫,反而精神焕发,状态极好。
他走出房门,跟父母一同吃了个早餐,而后像平常一样,约上刘虚一同走向校园。
由于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新老生切磋交流会”,临江大学给各个学院的学生放了一天假。
本次“交流会”虽然原则上鼓励“各院学生共同参与”,但实际参与的只有“新武”和“古武”两所学院。
在老生阵营中,除了“江峰”与“常岩铠”等少数几人之外,其余参赛者都是“古武学院”的学生。相比前者,新生阵营更为夸张,“新武学院”由于生源惨淡,直接放弃参加,二十个参赛名额全都归于“古武学院”名下。
新老生交流会定于早上九点开幕,地点选在临江大学占地面积最大的场馆之一剑庐体育中心。
这座场馆始建于二百年前,创意出自当时名震华夏的几位建筑设计大师之手。
整座场馆承椭圆形结构,从远处望去,犹如一个上方裂开的史前巨蛋。
“巨蛋”的边缘,插着一柄柄造型古朴的华夏古剑,围成密密麻麻的一圈,看上去别出心裁,又不失一股庄严大气之感。
陈元和刘虚来到“剑庐体育中心”时,时间刚过八点半。
穿过潮水一般的人群,来到体育中心左侧门外,一眼就看见了早早等候在那的凤小六、宁夕和吴穹。
“楚东阳”事件已经过去一周,凤小六对吴穹却仍心存芥蒂。
只顾着和宁夕,故意把吴穹晾在一边。
后者也完全不在乎凤小六的“有意冷落”,时不时和宁夕搭几句话,大多数时间都在自顾自的玩手机。
陈元看见这一幕,无奈一笑,和刘虚走上前去。
宁夕一看见他俩过来,立刻向陈元投去“求救”的眼神,苦笑道:“你们可算来了,我都快尴尬死了。”
陈元微微一笑,转向凤小六道:“你什么情况,还记仇呢?”
凤小六往吴穹站立的方向瞟了一眼,道:“我这人‘嫉恶如仇’,你又不是不知道,哪像有的人,明知有人作恶,还故意当没看见。”
吴穹正在玩手机,听了他的话,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
凤小六见自己被无视,双眼一瞪,正要“乘胜追击”。
刘虚瞥了他一眼,坏笑道:“好了好了,别‘嫉恶如仇’了,你不就是因为吴穹学姐罚了你没罚楚东阳心里不平衡么,都过去了,大老爷们,大度点儿。”
“去去去,哪儿都有你,”凤小六白了刘虚一眼,没好气道,“我打人被罚我认了,有人打着‘保护陈元’的旗号包庇坏人我也认了,可一碗水总得端平不是,同样是打架,怎么罚我那会儿没想着‘保护陈元’。”
“小六,这话就有点没道理了,”宁夕秀眉微皱,道:“吴穹罚你的时候陈元根本没
出手,跟保不保护根本扯不上关系。”
“我知道小六为什么咬着吴穹不放,”陈元狡黠一笑,道:“有些机会现在不把握住,以后……”
凤小六一听就急了,结结巴巴道,“你……你别乱说。”
一直顾着玩手机的吴穹也抬起头来,冷冷瞥了陈元一眼。
显然,吴穹眼神的杀伤力比凤小六的无力辩解强太多了。
陈元兀自一笑,知趣的闭上嘴。
宁夕见凤小六不闹了,转向陈元,关切道:“早上的‘交流会’,你准备的怎么样?”
“必须给力,”陈元微微笑道,“否则怎么对得起‘学姐’亲自到场观战?”
“傻子,”宁夕双颊微红,笑道,“你一个‘大头兵’,能给力到哪儿去。”
“大头兵怎么了,”陈元嘴角一勾,道,“象棋残局里多得是‘大头兵’直入敌营、力挽狂澜的例子,一会儿我给你们上演一个‘真人版’的。”
“吹牛,”宁夕嘴上虽然在嗔怪,但眼中尽是柔情,轻声道:“上了‘棋盘’别逞能,量力而为,知道不?”
“嗯,明白。”陈元点头笑笑。
二人虽然交流不多,但每一个眼神都充满爱意。
刘虚和凤小六实在看不下去,找了个借口先尿遁了。
吴穹抬起头来,看了看陈元和宁夕,酷酷一笑,又低下头玩起手机来。
二人聊了一阵,陈元见时间差不多了,对宁夕道:“我得先到‘备战区’集合了,虚胖和小六先进去找座位了,你要是不乐意跟他们一起,可以和吴穹自己找地方观战。”
“不,我偏要跟他们一起。”宁夕仰着脖子,道。
“为什么?”陈元皱起眉头,笑道:“你不怕我兄弟和你闺蜜打起来?”
“真打起来我也管不了啊,”宁夕看了吴穹一眼,笑道,“指不定他俩还能借这个机会冰释前嫌呢。”
“随你吧,”陈元笑道,“看我一会儿怎么大杀四方。”
“这可是你说的,”宁夕美眸一闪,道:“要是几分钟就被人打下来,别怪我嘲笑你。”
“放心,保证不给你丢人。”陈元神秘一笑,又和吴穹打了声招呼,转身向着场馆内走去。
宁夕将双手背在身后,望着他的背影,笑靥如花。
吴穹将手机塞进包里,走到她身边。
伸出一只手在宁夕眼前晃了晃,秀眉轻挑道:“看够了没?”
宁夕蓦地反应过来,轻轻将她的手挡开,嗔怪道:“你坏不坏?”
“我坏?”吴穹嘴角勾起,笑道:“看看你刚才那个样子,活脱脱一个目送夫君出征的小娘子,我都有点嫉妒陈元了。”
宁夕羞红了脸,别过头道:“懒得理你。”
吴穹望了她一眼,摇头道,“陈元本事还真大,能让咱们临大的‘冰山美人’折腰相送,他算是头一个。”
“大惊小怪,”宁夕噘着嘴说了一句。
不过片刻,双眸又是一亮,道:“不过他确实挺特别的。”
“是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吴穹道,“也不知道那小子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修来你这么一位‘神仙学姐’。
说着,转过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可没答应和姓凤的他们一起观赛,要去你一个人去。”
“不行,你必须得陪我,”宁夕美眸一闪道。
“别跟我来这一套,不管用。”吴穹仰着头道。
宁夕笑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学弟不懂事,你还真打算跟他‘不死不休’?”
“他爱说什么说什么,我才懒得计较。”吴穹不屑道。
“真的?”宁夕嘻嘻一笑,道:“我怎么觉得……你俩有点像情侣间在赌气?”
“我跟他?饶了我吧……”吴穹翻了个白眼。
宁夕接着道:“那你为什么躲着不敢见他?”
吴穹应道:“刚才不是见得好好的?”
“刚才不算,”宁夕坏笑道,“你不肯跟我一起,就是怕见到他,对不对?”
“激我?”吴穹没好气道。
“就激你。”宁夕毫不示弱,道:“如果你心里没鬼,就证明给我看,否则就是看上人家了。”
“我怎么发现你说话越来越像陈元了呢……”吴穹一阵无语。
宁夕非但没有生气,脸上反倒浮起一抹得意之色,道:“像就像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不去我就告诉凤小六,说你……”
“我去!”吴穹彻底败给宁夕。
黑着脸道,“我就不明白了,看个比赛而已,干嘛非要和他俩黏在一块儿。”
“因为我想更了解‘他’,”宁夕甜甜一笑,道:“书上说,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从他身边的人入手,从刘虚和凤小六身上,可以折射出‘他’的真实一面。”
“呵,女人……”
吴穹摇头苦笑道,“谈个恋爱,还得拉上我一起受罪。”
“好啦,”宁夕近前一步,挽着吴穹的胳膊道,“算我欠你一次,下次你有需要,我也会帮你的。”
“放心,不可能。”吴穹眼角微抽道,“看见你这样,我更不想谈恋爱了。”
“话别说太早,”宁夕挑眉一笑,道:“等你真正遇上‘那个人’,说不定比我还疯。”
……
……
二人相互调侃几句,宁夕拽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吴穹进入“剑庐体育中心”,在西面前排的位置找到刘虚和凤小六,挨个坐下。
而此时的陈元,已来到体育中心另一侧的一间休息室外。
他轻轻推开门,信步走了进去,发现教练华群峰以及其他队员已经悉数到场。
见队员们早已“全副武装”,调笑道:“我去,你们这是干嘛,cos圣斗士吗?”
正想说下去,华群峰已将一个红色盒子递到他面前,黑着脸道,“迟到了还那么多话,就差你了,快换上。”
“……”陈元接过盒子,打开一看。
只见里面正平放着一件赤红色的战甲。
战甲上下一体,还配置了一顶模样类似于古希腊角斗士的赤色头盔。
在教练和队员的“逼视”下,陈元只得拎着战甲到更衣室换上。
走到镜子前转了个身,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回过头道:“教练,不穿行不行?”
第二百三十九章 开幕
“想‘死’你就别穿。”
华群峰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这套战甲是校技术部连夜赶制,每个人的‘超纳米战斗服’也涵盖在内,你小子难道想‘零血条’上去跟人干仗?”
“……”
陈元一听不说话了,默默的离开镜子。
华群峰看向全场唯一没有穿战甲的周清雪,缓声道:“你要特别注意一点。每副战甲上预设的数值虽然都是‘100%’,但血条下降的速度,却和‘战棋士’自身的体质和防御能力直接相关。对手的整体实力远高于我们,到了棋盘上,不要幻想靠‘换子’占便宜,多动动脑子,争取先建立局部优势,再一步步向外试探,争取出‘奇招’,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我知道了。”周清雪微一点头,轻声应诺。
华群峰腆着个大肚子,转向众人,感慨道:“该说的过去一周已经都说过了,能不能配合好‘执棋者’的战术安排,拿下这场棋局的胜利,也全靠你们自己了,我会在场下和你们并肩作战,也希望你们能赢,加油吧,菜鸟们!”
说着,将胖胖的右手举起,在空中用力挥舞。
在他的感召之下,新生们的战意也被充分调动起来,一个个站起来振臂高呼,嘹亮的声音响彻整间休息室。
西门烈不知何时坐到陈元身旁,淡淡道:“赌局就要开始了。”
陈元“嗯”了一声,笑道,“看你的样子,好像已经稳操胜券了?”
“我已经赢了,”西门烈直言道,“有傅青竹在,你不可能活太长。”
“话别说的太早,”陈元挑眉笑道,“指不定他另辟蹊径,绕过中兵直取老帅呢?”
“那样最好,”西门烈耸耸肩,道:“我可以杀光他们,堂堂正正的赢一次,不必假手他人。”
陈元转过头望着西门烈,过了半晌,缓缓道:“好,那就堂堂正正的比一次,谁能笑到最后,我们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西门烈嘴角勾起,阴沉一笑。
在休息室里等候了十分钟,终于传来了“队员入场”的讯息。
华群峰一马当先,带着一帮新兵蛋.子离开休息室,向着赛场方向走去。
陈元身着赤甲走在最后,穿过一条长长的廊道。
不多时,廊道尽头出现一道刺眼的光亮。
一行人迎着光亮照进来的方向大步前行,心跳也随着脚步不断加快。
十几秒后,总算离开廊道,进入赛场。
一阵巨大的欢呼声顿时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将众人包裹其中。
观战席上人山人海,座无虚席,所有人都站起身来,用欢呼和掌声迎接双方队员的入场。
主席台上也坐满了人。
临大校长古剑沧、副校长墨今古,古武学院院长陆凤吾、新武学院院长席慕云,以及穆清远、李沐阳、闻仲儒等二十多名资深教授悉数出席。
赛场正中央,一方长百米、宽八十米的巨型高台巍峨独立。
高台正中,一道蔚蓝色的虚拟河流穿行而过,其间隐然有浪涛涌动之声,上方飘浮着“楚河、汉界”四
个大字。
陈元跟随教练和队员走向高台。
踏着一道石质阶梯走到台上,在棋盘左边面向主席台一字排开。
与此同时,棋盘右侧走上来一帮身披乌黑战甲的临大“老生”。
傅青竹西装革履,脚穿皮鞋,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面,一副倨傲之色。
陈元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老生阵营”的教练,不禁纳闷道:“什么情况,他们教练呢?”
“教练就是傅青竹,”高迪侧过头,小声道,“听说他主动向学校申请,把教练的活儿也给揽下来了。”
“会玩,”陈元冷笑道,“这么一来,就没人能限制他的决策了。”
高迪久在队中,知道陈元和傅青竹颇有嫌隙,小心翼翼道:“你待会儿悠着点,不行就主动认输,别死扛着。”
“谢了,我没事,”陈元双眼微眯,淡淡道,“他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看看最后谁玩死谁。”
高迪只当他是气话,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又过片刻,只听主席台上传来一阵轰鸣之声。
古剑沧从居中的座位缓缓起身,双手袍袖一抖,洪声道:“诸位肃静。”
他面前没有灵能话筒,这一声却比十只话筒传出来的声音还要响亮。
声浪所到之地,众人尽皆噤声,纷纷抬眸往主席台望去,无一人敢再喧闹。
古剑沧抬眸环视四方,见众人安静下来,苍老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慈眉善目道:“临江大学的诸位师生,欢迎大家莅临‘剑庐体育中心’,共同见证学校一年一度的盛事新老生切磋交流会。往年我们采用的是‘擂台对抗赛’的形式,今年推陈出新,首次尝试以‘华夏战棋’作为新老生交流的方式,相信能给各位带来耳目一新的不同感受。”
他说到这,话音微微一顿,接着道:
“‘华夏战棋’源自华夏国粹之一‘中国象棋’。后者与‘古武’一样,在华夏流传了数千年,经历过繁荣和没落,直到现在,才焕发新生,衍生出‘华夏战棋’这一深受民众喜爱的竞技运动。之所以在‘新老生交流会’中采取这一形式,也是想借此致敬‘古武’,致敬‘国粹’,同时致敬我华夏数千年的瑰丽文明,希望在场的各位能从这项古老的技艺中,体会到文化传承的魅力。”
古剑沧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登时响起雷鸣一般的掌声。
陈元站在高台之上,同样听得热血沸腾,感触颇深。
从某种意义上说,“中国象棋”和“古武学”算得上同根同源。
二者都是由华夏冷兵器时代发源出来的历史瑰宝。
只不过,前者侧重于宏观的战略层面,后者则更多彰显个体的具象表现。
“华夏战棋”将“中国象棋”和“武学”合而为一,既促进了武道的多元发展,又兼顾了对古老传承的融合和发扬,的确不失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古剑沧等掌声渐渐停歇,接着道:
“今天有四十名临大学子,肩负着传承古老文化的神圣使命,站上了‘华夏战棋’的赛场。他们将分成新生、老生两支队伍,在‘执棋者’的
指挥下以武会友,相互切磋。让我们预祝他们能拿出最优异的表现,为我们奉上一场空前精彩的‘沙场对决’。”
说完,带头鼓起掌来。
主席台上的领导、教授、老师纷纷起立,用力鼓掌。
看台上的观众见状,也大声击掌欢呼。
一时间,掌声一片连着一片,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席卷了整座体育中心。
古剑沧发表完演讲之后,副校长墨今古缓步上前,宣布了本次“新老生交流会”的相关规则。
陈元耐心听完,将对方交代的要点一一记下。
本场交流会,采取“一局定胜负”的形式。
由新生穿赤甲担任“红棋”,老生穿乌甲担任“黑棋”。
两位“执棋者”将在己方棋盘后的控制台上,依据“红先黑后”的规则操控“战棋士”进行博弈。
一旦某一方的“战棋士”对另一方发动进攻,双方的“战棋士”就将进行“生死对决”。
若“杀棋”成功,则进攻方胜,防守方出局。
若“守棋”成功,则防守方胜,进攻方出局。
如果双方“血条”同时归零,则攻方、守方一同出局。
直到红方的“帅”或黑方的“将”被击败,即可分出胜负。
此外,出于安全考虑,本场“华夏战棋”禁止使用任何灵能武器,学生们将以“徒手对战”的方式,决出最后的胜负。
墨今古介绍完竞赛规则,宣布“比赛开始”,旋即坐回原位。
华群峰鼓励了新生们一阵,转身走下高台。
对面的老生们看见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讥嘲之色。
江峰眯着眼睛看向那道臃肿发福的身影,冷笑道:“连华群峰这个酒鬼都能当教练,真是荒谬至极,看来,这回咱们可以躺赢了。”
“你可别小看他,”常岩铠拢了拢身上的黑甲,阴森笑道,“‘战研组’的一个无名小卒,也比外头的普通教授强得多,华群峰虽然嗜酒,但多少有点本事,你们一会儿千万不要大意,以免阴沟里翻船。”
江峰嗤笑一声,不以为意道:“再有本事也是纸面功夫,落到实战上,照样一败涂地。今年老生一方的‘战棋士’全是我亲自挑选的,难不成还能被一帮初出茅庐的菜鸟收拾了?”
“我只负责提醒,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常岩铠狞笑道,“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打完收工,输赢你们自己看着办。”
江峰瞥了他一眼,正要说话。
傅青竹咳嗽了一声,淡淡道:“这次‘交流会’受到全校瞩目,与老生们的声誉也息息相关,所以我们不但要完成‘计划’,还必须赢下来。”
说着,他看向常岩铠,微微笑道:“学长是我方的‘杀手锏’,不到关键时刻最好不要轻动,以免对方察觉,对‘目标’形成保护。我已经备好了方案应付这帮菜鸟,一旦奏效,保证杀的对方片甲不留,且让‘目标’插翅难飞。”
常岩铠斜睨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转向江峰道:“听见了没?怪不得‘慎行’说你难成大器,和青竹一比,你小子他娘的差远了。”
第二百四十章 斗法
江峰听常岩铠说完,脸色登时一阵青一阵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傅青竹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转向常岩铠道:“学长说笑了,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为凌家做事,没有高下之分。”
“再说了,江峰兄弟是‘凌少’的发小,青竹不过一介走卒,怎敢僭越?”
“好话都被你说了,坏人让我来当?”常岩铠挑起一边眉毛。
傅青竹微微低头,含笑不语。
江峰阴沉着脸,扫了二人一眼,暗自捏紧了拳头。
……
……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十点。
主席台上一声令下,红黑双方的三名“候补棋士”一同离开棋盘,到场下的“休息区”等待轮换。
与此同时,周清雪和傅青竹二人也分别转身,向着棋盘后方的“操控台”走去。
本场竞赛的“操控台”,是一方一米多宽的“虚拟棋盘”。
执棋者分别坐在棋盘前的圆形皮椅上,操控己方“战棋士”的各项行动。
不一会儿,两名“执棋者”都已经各就各位。
周清雪一袭白衣,面色淡然,犹如夏日里的一朵清丽白花,在四周的声浪中无声绽放。
反观傅青竹,则是一脸阴鸷,狭长的眸子中闪烁着阴毒的寒芒,如同一头潜伏在暗处的嗜血蝙蝠。
双方的十六名“战棋士”也开始行动起来。
按照帅(将)、车、马、炮、相、士、兵(卒)的方位依次站定。
几乎同一时间,棋盘两边的上空各自显示出一方巨大的全息屏幕,上面显示出双方“战棋士”的名单、学院,以及修为境界。
观战台上的看客看见屏幕,立刻兴奋起来,大声议论着:
“老生阵营清一色的‘f级顶尖’,还有一名‘半步e级’,新生阵营只有五人达到了‘f级顶尖’,差距也太大了,这还怎么比?”
“不只是‘战棋士’,连‘执棋者’也不在一个水平上。傅青竹是华南大区青年战棋队的候补执棋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希望新生能多挺几个回合,反正是来蹭经验的,别输的太惨就行。”
除此之外,也有许多人第一时间关注到了新生阵营名单最底下一栏上突兀的“g级顶尖”字样。
登时瞪大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什……什么?陈元的修为只有‘g级顶尖’?这特么搞错了吧?”
“应该是真的……听说他正是因为修为没达标,才被‘古武学院’下放到‘玄’班。”
“一个‘g级顶尖’武者,居然能接连拿下‘临江市高考状元’和‘分班测试’的三项第一,我真怀疑这些成绩的真实性。”
“是‘真货’还是‘水货’,看看就知道了,‘华夏战棋’可是实打实的干,连作弊都作不了,要是陈元没法拿出令人信服的表现,状元之名只能沦为笑话了。”
听见身边人的议论,刘虚顿时涨红了脸,气得不行。
正要站起来和对方理论两句,凤小六将他一把拉住,低声道:“别和这帮人一般见识,不值得。”
一帮狗样看人低的家伙,看见就来气。”刘虚愤愤不平道。
“别气了,”凤小六笑道,“陈元的德性你还不知道?处境越艰难,越能爆发出超强的潜力,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咱们耐心看着就好。”
“唷,转性了?”刘虚瞥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怪异。
宁夕也在一旁笑道,“小六,没想到你还挺会分析问题的。”
“那是,”凤小六挑起一边眉毛,面色得意道,“绝大多数时候我还是很讲道理的,除非……看到一些实在看不下去的糟心事儿。”
说着,故意往吴穹的方向瞄了两眼。
后者低头玩着手机,耳朵里塞着耳塞,直接无视了他的“蓄意攻击”。
凤小六见状,面色一变,似乎心有不甘。
宁夕秀眉微蹙,轻声笑道:“行了,你这招对吴穹根本就不管用,要想引起她注意,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凤小六一听,神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红着脸辩驳道,“我干吗要吸引她注意,临大那么多漂亮妹子,我犯得着找个男……”
说到这,嘴巴忽的被刘虚捂住。
抬头一看,只见吴穹已然摘下耳机。
看了凤小六一眼,冷冷道:“说话之前动动脑子。以你现在这副德性,根本没人会高看你一眼。还有,别把自己高中时期的光环带到大学,整天活在昔日的成绩里,拿不出像样的实力和成绩,只会让人更看不起你。”
说着,从座位上缓缓起身,径直向着旁边走去。
“站住……!”
凤小六连喊了几声,吴穹连头也不回,不过片刻,就消失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
刘虚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口气道:“别喊了,人都已经被你气走了,再说,吴穹学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凤小六直接气笑了,瞪着刘虚道,“你特么到底是不是我兄弟?”
刘虚大义凛然道:“我是正义的兄弟,向来帮理不帮亲。”
“……”凤小六顿时语塞,站在那哭笑不得。
宁夕往吴穹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无奈道:“真是对冤家,受不了。”
说着,转头望向“棋盘”上的陈元,眼神中充满了柔情。
不多时,观战台四周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刘虚和凤小六登时将吴穹的事抛诸脑后,抬眼向“棋盘”上望去。
一时间,二人眼中都泛起兴奋的光芒,激动道:“终于开始了!”
……
偌大的“棋盘”之上,“新生阵营”代表的红方走出了第一步架中炮。
周清雪在虚拟棋盘上轻轻一点,右侧“红炮”郭罪脚下的方格立刻开始飞速变幻,眨眼间便腾挪到了“中兵”陈元背后的位置,炮口直指黑方中卒。
傅青竹稳坐钓鱼台,不疾不徐,将己方左侧的“黑马”调上前去,护住中卒。
周清雪面色淡淡,继续调兵遣将,布局进攻。
反观傅青竹,却出人意料的采取了守势,棋子极少过界,大多在己方地盘巡弋。
华群峰站在台下,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上方的全息屏幕。
黑方的布局异乎寻常,眉宇不禁紧紧皱起:
“傅青竹那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居然主动采取守势?”
根据他赛前的分析,傅青竹执掌黑方,必然会借助己方在个体战力上的优势,集中大量火力主动进攻,以图速战速决。
所以华群峰特意交代周清雪,开场之后先以“佯攻”迷惑对方,再暗中调遣兵力守御中路,防止对方集中火力突破中兵,直捣黄龙。
没想到傅青竹居然反其道而行之,非但没有主动集火中路,连像样的进攻也没发动过几次,不禁让华群峰心中大生疑窦。
他一改先前玩世不恭的“酒鬼”做派,神色凝重的望着全息屏幕。
过了半晌,双眸骤然一凛,道:“明白了……他是在‘以退为进’,通过故意示弱,引诱我方主动出击,待我方‘棋子’掉入他预先埋设好的陷阱之后,再各个击破!”
说到这里,华群峰抬头望向傅青竹,双眼微眯道:“不愧是‘专业执棋者’,布局果然不同凡响,接下来就看周清雪和那帮毛头小子如何应对了。”
不知不觉间,双方已经你来我往互拆了十余招。
新生方面损失了一枚“三路”上的兵,老生方面则全员齐整,没有出现减员的情况。
傅青竹和周清雪二人仍在互相斗法,彼此试探。
其间,前者曾不止一次的派出“战棋士”骚扰红方边境。
但周清雪完全不为所动,调遣己方“战棋士”假意驱赶一番,待敌方撤退之后,立刻龟缩回阵。
由于双方都没有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正常棋局显得十分沉闷。
观战台上的看客也开始渐渐烦躁起来,抱怨声不绝于耳。
“搞什么啊,这帮人还打不打了?”
“就是,不打趁早和局结束,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主席台上,诸位教授师长看起来倒是淡定得多,一个个饶有兴致的望向棋盘,时不时评论几句。
墨今古坐在古剑沧左侧,双眸瞬也不瞬的看向棋局,微笑道:“这盘棋有意思了,局面看似平淡,却处处暗含杀机,这两位‘执棋者’的确不简单。”
古剑沧赞许的点点头,转向陆凤吾,微微笑道:“凤吾,恭喜你们‘古武学院’,又出了两位不可多得的‘战略奇才’。”
“哪里哪里,”陆凤吾嘴上在谦虚,脸上却溢满了得意之色。
墨今古看在眼里,调侃道:“陆老头,此二人都是你们院的学生,你来说说,他俩孰优孰劣,谁又能笑到最后?”
陆凤吾微一思忖,道:“从目前来看,两人平分秋色,各有千秋,傅青竹心思缜密,擅长‘挖坑设伏’,周清雪则长于心性,任他千变万化,我自稳如泰山,这两人孰优孰劣,现在还很难说。”
“至于‘谁能笑道最好’,老朽还是比较看重老生,毕竟‘战棋士’实力相差太大,绝不是一两招妙棋所能弥补的。”
“英雄所见略同,”墨今古哈哈一笑。
穆清远坐在二人身后,听见这话,不屑一顾道,“现在讨论胜负,恐怕为时过早吧?别忘了,新生阵营中还有一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二位同僚……可还记得前不久在‘分班测试’上发生的事?”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兵五进一
“你是说……陈元?”
陆凤吾一下反应过来,笑道:“他的确是个妙人。”
说着,微微叹道:“如果陈元突破至f级,老朽敢断言,就连‘新武学院’那个‘准e级’武者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可他现在还只是g级,充当的又是最容易吸引火力的‘大头兵’,要想全身而退,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也同意,”墨今古笑道,“我理解穆老弟的惜才之心,但要以‘g级顶尖’的修为,力抗一帮‘f级顶尖’武者的围攻,的确极难做到,能替‘新生阵营’多抵挡几轮进攻,就已经很不错了。”
穆清远眉宇微挑,淡淡道:“没到最后一刻,你怎知他做不到?”
墨今古摇头一笑,“你这是抬杠,我不和你争。”
穆清远牛脾气上来了,正要瞪起眼睛回应。
古剑沧咳嗽两声,淡淡一笑:“好了,都别争了。”
话音一顿,接着道:“我同意清远的看法,‘古武学’之所以玄妙,正在于其‘化腐朽为神奇’、‘于不可能中创造可能’的奇异功效,棋局尚未分出胜负之前,我等还是耐心观赛。陈元能超常发挥、力捍强敌,是他的造化,也是我临大之幸,如果发挥未能超出预期,也无伤大雅,毕竟……古武讲求‘水到渠成’,只要他能在棋局中获得领悟和成长,本场‘交流会’也不算白来一遭。”
听了古剑沧的话,陆凤吾、墨今古、穆清远三人也不再争执,抬眸向棋局中望去。
不多时,陆凤吾倏地站起身来,指着棋局道:“看,傅青竹开始攻了。”
众教授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巨大的棋盘之上,黑方忽然调集兵力,向着红方的左翼软肋发起猛攻。
在傅青竹的调度下,一名担当“车”的战棋士长驱直入,杀向红方最左侧的“兵”。
“红兵”的修为是“f级精英”,在新生当中也算名列前茅。
可到了“f级顶尖”的老生面前,却很快显露出败相。
仓促应付一阵,被对方抓住机会,接连三拳轰在胸口,向后倒飞出去,血条瞬间清零,黯然出场。
高迪就站在那名红兵的右侧,见对方如此轻易就被“三震出局”,不禁心慌意乱,转头对陈元道:“怎么办?对方攻过来了,再这么下去估计要垮啊。”
“别慌,站好自己的位置,”陈元沉声道,“有人杀过来干就是了,就算要挂,也要拖几个垫背的。”
见陈元面色沉着,语气冷静,高迪紧张的心态也稍稍得到缓解,将心一横,道:“草他大爷的,豁出去了,照你说的,要挂也要拉几个垫背!”
“这就对了。”陈元应了一句。
嘴角一勾,双眼同时微微眯起。
傅青竹在沉寂了大半场之后,终于开始有所动作了。
这次进攻虽然看似集中在左翼,实际上留了“后手”。
将一门炮、一匹马、一架车留在己方阵营,随时准备突袭右翼。
等到左翼、右翼相继打开突破口,接下来就是自己和西门烈所在的中路。
“想把两侧的障碍肃清,再集中火力对付中路,算盘打得确实不错。”陈元面色一沉,邪笑道:“想动手尽管放马过来,能凿穿中路算
你们厉害。”
面对傅青竹忽然发动的攻势,周清雪立刻采取了应对措施。
将在右翼活动的罗傲、郭罪、褚良臣三员大将轮流调集到左翼,对偷渡河界的敌军进行“反围剿”。
三人修为都达到了“f级顶尖”,是“新生阵营”中的中坚力量。
但老生阵营全是清一色的“f级顶尖”武者,整体实力明显高出一大截。
三人用尽全力,最终以罗傲、褚良臣黯然出局为代价,拼掉了对方在左路兴风作浪的一马一炮。
罗、褚二人出局之后,周清雪手中可以调度的“f级顶尖”武者,只剩下洪震霆、西门烈、郭罪三人。
西门烈身居帅位,关系着全局成败,自然不可轻动,洪震霆、郭罪更是“新生阵营”中最后的进攻力量。
如果二人再度出局,场上负责进攻的“战棋士”只剩下“左炮”褚文杰和“右马”褚文虎。
以他俩f级精英的修为,根本无法肩负起“新生阵营”进攻的重任,一旦连他们也战败退场,场上能过河的“战棋士”就只剩下“中兵”陈元和另一名“边兵”,到那时候,败亡显然只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里,周清雪不禁秀眉紧蹙。
她虽然棋艺精湛,但仍不足以填补敌我双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加上对方的“执棋者”是“专业选手”傅青竹,给红方的战术执行制造了极大的阻碍。
一时间,连素来淡定的她,心中也不禁烦躁起来。
正当周清雪为红方每况愈下的战局焦头烂额之时,对方另一侧的黑车、黑马、黑炮轮番上阵,向着红方右翼发动猛攻。
担任突袭任务的正是“黑车”常岩铠。
他身披乌黑重甲,身形如山岳般伟岸,甫一出场,立刻带给新生们极其强烈的视觉震撼。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大步跨过“河界”,来到右翼一名边兵前方,右臂肌肉瞬间紧绷,一记凌厉无匹的炮拳,径直轰向对方面门。
本场“华夏战棋”旨在促进新老生之间的良性.交流,原则上不允许击打对方头部。
常岩铠一上来就对对方下重手,立刻激起了周边看客的“公愤”。
一个个从座位上站起来,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嘘声。
常岩铠充耳不闻,手上继续发力,“轰”的一拳砸在对方面门之上。
那名边兵“啊”的一声惨叫,鼻孔中喷出两道血箭,整个人打着转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掉落在棋盘之上,在血条清零的同时,人也当场晕厥过去。
这一刻,全体红方的新生全都怒了。
洪震霆、褚文龙、褚文虎、褚文杰等人立刻冲上前去,将常岩铠团团围住。
黑方一边也毫不示弱,除了担当“将”的江峰之外,其余十余名老生立马护在常岩铠身旁,和新生们推搡在一起。
棋盘之下,华群峰顾不得其他,立刻向裁判组申诉。
少时,几名临大老师纵身掠上棋盘,将扭打在一起的新老生分开。
一名稍微年长一些的中年男老师走到常岩铠面前,冷冷道:“出手过重,严重警告一次,如若再犯,直接出局。”
常岩铠显然对这种阵仗习以为常,嬉皮
笑脸的应了一声,连句道歉的话都懒得说。
新生们显然对校方的处理极不满意,一个个围上前去,大声斥责常岩铠的行为。
任中年老师如何解释,众人依然不依不饶,坚持要校方修改对常岩铠的处理,将他直接罚出去。
见场面濒临失控,一名临大的老教授亲自下场,来到棋盘之上。
先听取了新生们的述求,又作了一堆大大小小的保证,才将众人的情绪稍稍安抚下去。
洪震霆等人愤愤不平的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站定,但心中怒气仍然没有丝毫消减。
常岩铠一帮人则显得若无其事,仿佛刚刚被他一拳揍飞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沙包。
红方之中,只有陈元、郭罪和西门烈三人没有参与刚刚的纠纷。
西门烈和郭罪是由于性格使然。
一个懒得理会这些纷争,另一个崇尚“损人不利己”,从不为他人的事强出头。
至于陈元,则是因为洞悉了傅青竹的真实意图,对刚才发生的一幕略感无奈。
从常岩铠刚才露的那一手来看,他的修为在“老生阵营”当中绝对名列第一。
之所以安排常岩铠一拳轰飞边兵,无非是想最大限度的激发出新生内心的愤怒,从而使后者章法大乱,无法冷静的执行“执棋者”的指令,使局势继续向对“老生”有利的一方发展。
虽然周清雪并未受到刚才事件的影响,调度起来依然有条不紊,进退有据。
但洪震霆等一干人显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与老生“狭路相逢”之时,一改之前稳扎稳打的策略,转为不计后果的“疯狂进攻”,很快就被老生阵营抓住破绽,伺机击败。
半个小时过去。
不只是洪震霆、褚文虎、褚文杰,就连担任左相和右士的两名新生也双双退场。
此时此刻,新生阵营只剩下“老帅”西门烈,“左士”褚文龙、“右士”褚文斌,“右炮”郭罪,以及“中兵”陈元五名“战棋士”在场。
反观老生阵营,除了“牺牲了”两名边卒和一马一炮之外,场上还存留着十二名“战棋士”。
看到这一幕,华群峰不禁长叹一声,感慨败局已定。
刘虚、凤小六和宁夕也都面色凝重,手心里捏着一把汗。
而在“观战台”的其他位置,支持“老生”阵营的大多眉开眼笑,神情得意,支持“新生”阵营的则是长吁短叹,愁眉苦脸。
红方阵营之后,周清雪额角已经噙满了汗珠。
这一场棋局,着实消耗了她太多的心力。
可惜的是,任她绞尽脑汁,依然无法冲破傅青竹设下的重重陷阱。
眼看着败亡已成定局,心中虽然充满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正当她心灰意冷,决定操控棋子与对方“同归于尽”时,忽然听见四周围传来一阵喧嚣。
抬头一看,只见棋盘中路前方,一名身着赤甲的俊朗少年转过身来,对自己用力挥手,寓意不言自明:“别放弃,我们还没有输。”
“你说得对,我们还没有输。”周清雪美眸中闪过一道决绝之色,望向虚拟棋盘,伸手在上面轻轻一点,口中缓缓吐出四个字:“兵五进一。”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最强兵王
陈元刚一转身,立刻感觉到脚下的石质方格发出一阵轻微颤动。
正前方的方格同时向下陷落,为自己前进让出充足的空间。
紧接着,脚下的方格迅速向前移了一步,将前方的“下陷区”占满,与此同时,一枚新的石质方格从地下“生长”出来,将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填充起来。
看见红方的“执棋者”忽然让“中兵”向前,看台上顿时响起一阵质疑之声。
就连主席台上的一干老教授,也都微微皱眉,看不懂周清雪此举的用意。
目前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
黑方阵容齐整,且呈现出全面进攻之势。
红方此时最明智的做法,是利用郭罪的“炮”和褚文斌的“相”死守“中兵”,先将中路控制住,再伺机消灭对方的“残血”棋子,耐心等待反击的机会。此时将中兵顶上去,除了“送死”之外没有丝毫意义。
傅青竹站在己方的“控制台”后。
看见红方主动将“中兵”往前送,心中不禁一阵暗喜。
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线,阴森笑道:“原本还想剿灭剩余‘棋子’,再集中力量对付‘中兵’,不想这家伙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也好,我先灭了你,再一鼓作气,将剩下的‘棋子’杀的一干二净。”
说着,抬起右手,在“虚拟棋盘”上操作一阵。
不多时,守在红方河界旁的一枚“黑车”立刻横向移动,飞速向陈元靠拢。
担任“黑车”的是“古武学院”大二的一名天班学生,修为f级顶尖,在班上成绩名列前茅。
由于擅长攻杀之术,被傅青竹委以重任,与常岩铠共同担当棋盘上杀伤力最强的“车”。
早在“华夏战棋”开始之前,他已经得知了此战的“目标”之一正是陈元。
此时获得了亲手“击杀”陈元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脸上泛着狞笑,聚集起全身的灵力,只等双方“短兵相接”,立刻暴起发难。
陈元见“黑车”急速杀来,面色一凛,立刻准备迎战。
少顷,两块方格撞击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几乎就在同时,“黑车”高高向空中跃起,一记凌厉无匹的“谭腿”,径直扫向陈元的左肩软肋。
陈元冷笑一声,同时运转起《金钟罩》《铁布衫》法门,抬臂向前挡去。
“黑车”这一招使上了九成气力,一腿扫出,何止千斤之重。
没想到陈元居然闪不避,直接以手臂阻挡,面上骤然显出阴狠之意,腿上的力道往上又加了一分。
“砰”的一声爆响,“黑车”的右腿结结实实的扫在陈元右臂外侧。
顷刻间,“黑车”犹如一腿扫在一根坚硬无匹的钢柱上一般,腿骨瞬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双眼向外暴突,口中发出“嗷”的一声惨叫,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身子重重砸在方格之上。
陈元见对方右腿已“废”,没有一刻犹豫。
立刻飞扑上前,一记“秋风扫落叶”攻向对方下盘。
“黑车”见势不妙,强忍着右腿剧痛,向着左前方扑出。
哪知陈元早已判断出他的逃窜方位,一个闪身跃至近前,使出前些日子刚刚复习过的《形意拳》招式,将被右腿
严重拖累的“黑车”打得节节败退、血条狂掉。
半分钟之后,“黑车”一拳落空,身子失去平衡。
陈元抓住机会,身子微侧,一记“摩诃指”直取对方胸口。
“黑车”脸色大变,再想抵挡已来不及,左胸被陈元一指戳中,惨叫一声,栽倒在地,“血条”彻底归零,含恨出局。
看见这一幕,全场瞬间沸腾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修为达到“f级顶尖”的“黑车”居然会被陈元“反杀”。
一时间,惊呼声响彻整片“剑庐体育中心”。
刘虚、凤小六激动的从座位上蹦起来,挥舞着拳头高声呐喊。
宁夕长长的出了口气,俏脸上尽是如释重负的神情。
主席台上,穆清远见陈元“首战告捷”,老脸上登时现出得意之色,将身子往前探了探,笑道:“看吧,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有这小子在场,黑方休想轻易取胜。”
墨今古摇头笑道,“看来真是我们老眼昏花了,惭愧,惭愧。”
穆清远抚须而笑,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陆凤吾看着棋盘方向,笑叹道,“太不可思议了,‘g级顶尖’竟能跨越整整一个大阶,反杀‘f级顶尖’,看来守阳真的给咱们‘古武学院’带回来一位‘稀世奇才’。”
古剑沧听见几人讨论,含笑不语。
脑中浮现出刚才陈元出招格挡时,体表闪过的一金一白两道流光,眼神意味深长。
棋盘之下,华群峰看见陈元反手击杀了对方“黑车”,兴奋的满脸通红。
场上场下的队友看见这一幕,更是欢欣雀跃,心中重新燃起了胜利的希望。
郭罪转头望了西门烈一眼,见他神色有些落寞,无奈的叹口气,低下头去。
“控制台”旁,周清雪暗暗松了口气,抬眸望向“河界”旁身姿挺拔的少年,清丽绝伦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
“他竟然做到了,真好。”
陈元击败“黑车”之后,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的血条。
见上面的数值显示出“95%”,心中不禁暗喜。
“f级顶尖蓄力一击,居然只造成5%的伤害,《金钟罩》《铁布衫》不愧是名震天下的‘护体神功’。”
陈元能反杀“黑车”,《金钟罩》《铁布衫》固然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稳固后方”的《洗髓经》同样功不可没。
尤其是在调整了气息走向之后,他的“阴跷脉”和“阳跷脉”离全面贯通只差一步之遥。
贯通脉络期间,身体的力量、速度和爆发力都获得了巨大的提升。
因此,才能确保他面对“黑车”时从容不迫,应对自如。
红方阵营欢声雷动、士气大振。
黑方阵营却一片寂静,气氛凝重。
“黑车”之所以有资格与常岩铠互为搭档,其实力自然远高于“老生阵营”中的绝大多数人。
如今,实力强悍的“黑车”居然被陈元成功反杀,不禁让老生们心中惴惴不安。
傅青竹身着西装,迎风而立。
狭长的眸子中寒光闪动,杀意毕露。
他知道陈元很强,强的超出他的想象。
所以一开始就派出麾下“大将”,意图“快刀
斩乱麻”,干掉陈元,直捣黄龙。
万没想到,连“黑车”那样的高手,都能被陈元反手击杀,瞬间将他心中的仇恨之火彻底点燃。
“一个‘黑车’杀不死你,还有‘黑马’‘黑炮’,再不济,还有常岩铠这张‘王牌’,我们慢慢耗,看谁能耗死谁。”
在一波强似一波的欢呼声中,周清雪再次“另辟蹊径”,调动陈元跨过河界,和对方中卒来了个正面碰撞。
黑方中卒是个卷发胖子,见陈元逼近,当场就吓懵了,立刻回过头去看傅青竹。
后者根本懒得管他死活,直接下令“兵五进一”。
卷发胖子见傅青竹下达指令,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前去。
身子猛地向前一挺,一记“通背拳”直击陈元胸口。
陈元身子向右一偏,闪开拳锋,单手向上一架,将他的右臂荡开。
而后侧过身子,肩头向外,一记早就使得滚瓜烂熟的“贴山靠”撞向对方胸膛。
刹那间,但听“咚”的一声闷响。
卷发胖子胸口陡遭重击,全身一阵剧震,双脚站立不住,踉踉跄跄的向后倒去。
陈元立刻欺身而上,使出《咏春拳》当中招式,寸劲一发连着一发,攻向对方身体要害之处。
不过片刻,就打的卷发胖子惨嚎不止,“血条”不断下降,最终被陈元一记飞腿踹出三米,淘汰出局。
傅青竹看见陈元两战两捷,面色更加阴鸷。
正要改换策略,周清雪却再度变招,指挥陈元在河界边缘横向移动,收割黑方残留的两枚“卒子”。
结果毫无悬念。
两名“黑卒”在陈元的凌厉攻势下很快落败,双双出局。
陈元反杀“黑车”时,总共掉了5%的血量,击杀三名“黑卒”,“血条”却只下降了1%。
傅青竹眼看陈元在己方“河界”大开杀戒,不觉怒上心头。
立刻调集“黑马”和“黑炮”,轮番向陈元发动猛攻。
相比“黑卒”而言,“黑马”“黑炮”的实力显然强上不少。
纵使陈元有《金钟罩》《铁布衫》加身,也难以如先前一般轻松过关。
使出浑身解数,与“黑马”“黑炮”分别鏖战十几分钟,才将二人先后击败。
此时的“血条”,也下降到86%。
“黑车”“黑马”“黑炮”以及三名“黑卒”接连被陈元解决,“河界”两岸为之一清。
此时黑方阵营当中,只剩下双士、双相、“黑将”江峰,以及作为杀手锏的“黑车”常岩铠。
看着陈元一步步向前逼近,江峰终于开始慌了。
他的实力虽然在“老生阵营”中位居前列,但撑死也就和之前的“黑车”一个水平。
身旁的“士”和“相”修为连他都不如,根本不可能挡住陈元前进的脚步。
心慌意乱之下,江峰急忙转过头,向傅青竹投去求救的眼神。
傅青竹也意识到事态紧急,立刻在“虚拟棋盘”上一顿操作。
下一刻,“黑车”常岩铠脚下方格飞速移动,向着陈元所在方向扑杀过去。
陈元转过头,看向迎面杀来的常岩铠,冷笑道:“总算来了,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最强兵王!”
第二百四十三章 铜皮铁骨
棋盘之上,方格飞速腾挪。
不多时,常岩铠已杀至近前。
他并没有立刻出手,而是一脸戏谑的俯视着陈元,狰狞笑道:“小子,到此为止了。”
陈元转身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新武者’?”
常岩铠一脸倨傲道:“‘新武学院’大四s班,常岩铠。”
“s班?”陈元挑眉笑笑。
与“古武学院”的“天地玄黄”班相似,“新武学院”也按照学生实力的高低,将班级分为s、a、b、c四个品阶。
作为临江大学规模第二大的学院,“新武学院”招收的大多是来自本地的豪门子弟,常岩铠能在一帮“二世祖”中脱颖而出,跻身s班,自身实力可见一斑。
想到这里,陈元皱眉笑道:“棋盘上不得使用任何灵能武器,你赤手空拳,拿什么跟我打?”
“你错了。”常岩铠阴沉笑道,“‘新武者’依仗灵能武器作战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就算赤手空拳,一样可以轻松碾压你。”
“是么?”陈元耸耸肩,不置可否。
抬眸望向常岩铠,语气平淡道:“那就出手吧,让我看看‘拔了牙的老虎’到底有多厉害。”
“死到临头尚不自知,简直愚蠢至极,”常岩铠面色愈加阴鸷,阴森笑道:“今天……我就让你为自己的无知和狂妄付出代价!”
说着,山岳般的庞大身躯猛扑上前,将灵气灌满整条右臂,黝黑的肌肉疯狂鼓胀,带着一道霸道无匹的劲风,向着陈元的脑门怒砸下去。
单从这一拳之威,陈元已能看出对方实力不在自己之下。
不但比黑方的其他“战棋士”强出一大截,连“黑车”“黑马”“黑炮”这些精英战士也难以望其项背。
面色一凛,不敢怠慢。
单足轻轻点地,身子向后跃出,勉强闪出了常岩铠的攻击范围。
常岩铠一拳击空,拳势却丝毫未减。
“轰”的一拳砸在陈元先前站立的石质方格之上。
拳锋落处,石屑纷飞,地面上陡然出现一道一尺来宽的裂缝,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三格之外。
观战台上的看客看见这一幕,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我天……常岩铠也太暴力了吧。”
“不愧是‘新武学院’当年的最强者之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二者修为相差太大,再这么打下去,陈元恐怕是悬了。”
刘虚和凤小六神色紧张,屏住呼吸望向棋盘,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宁夕更是俏脸发白,粉拳紧攥,目光中尽是担忧之色。
主席台上,古剑沧看见常岩铠出手,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左手边一名身着唐装的富态老者,问道:“继昌,这个学生是你们学院的吧?”
许继昌微笑道:“此人名叫‘常岩铠’,是‘新武学院’大四s班的学生,目前正在校外的一所‘武者事务所’实习。”
古剑沧微一点头,不再言语。
旁边的陆凤吾拉长了脸道:“实力固然不错,但下手未免太过凶狠。且不论之前打伤对方‘边兵’一事,就说刚才那一拳,若是砸在人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墨今古
也一脸愠色,沉声道:“这里是‘新老生交流会’,不是‘生死厮杀’,下手如此歹毒,难不成还想致人伤残不成?”
“就是。”
“说得对。”
“下手太重了,建议重罚。”
后面一帮老教授闻言,也上前从旁附和。
古剑沧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转向穆清远,笑着问道:“清远,你怎么看?”
穆清远低头思忖一阵,抬头道:“我的意见就八个字,维持现状,静观其变。”
一干老教授一听,顿时惊讶不已,纷纷出言劝阻。
“老穆,你可想清楚了。”
“此战万分凶险,稍有不慎就会有人受伤,若是陈元出了任何意外,咱们如何跟守阳交代?”
“是啊,不如下令将常岩铠撤下来,换一名‘候补’上场,既维持了棋局的公平,又能护陈元周全,岂不两全其美?”
穆清远微笑摇头,转头望向古剑沧。
后者点头一笑,缓缓道:“我同意清远的意见。”
“常岩铠虽然招式凶狠,但并非没有破解之法,此外,咱们的‘状元’也亟需一位势均力敌的对手,助他激发潜能,突破瓶颈,各位同僚且先稍安勿躁,专心观战,静候赛果即可。”
墨今古还有些担忧,皱眉道:“可万一陈元受伤……”
“放心吧,”古剑沧苍老的脸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淡淡道:“常岩铠伤不了他,这一点……老夫可以确信。”
棋盘之上。
陈元拍了拍战甲上的石灰,望向常岩铠,皱眉笑道:“常岩铠,亏你还是大四的学长,不知道损坏公物要赔偿吗?”
“巧舌如簧,”常岩铠狞笑一声,道:“我今日就算把整个棋盘掀翻,也要亲手废了你。”
话音刚落,两条健硕的大腿瞬间紧绷,带动着庞大的身躯弹射而出,双拳紧紧握起,裹挟着一道道细小的紫色雷光,再度向着陈元头顶劈头砸下。
“f级武技怒雷拳,去死吧……!”
“雷系血脉?”陈元双眸一凛,立刻将《金钟罩》和《铁布衫》法门运转到极致,顷刻间,一金一白两道流光在他的体表一闪而逝。
接着将双臂相互交叉,举过头顶,迎向从天而降的巨拳。
“轰”的一声巨响。
常岩铠的双拳重重砸在了陈元支起的双臂之上。
顷刻间,陈元只感觉浑身一阵剧震,整个身子猛地向下一沉,一股巨力自手臂传导至足下,地面瞬间开裂,脚下同时出现两个浅浅的坑洞。
常岩铠的情况也不比陈元好到哪去。
双拳直接被荡开,虎口一阵剧痛,整个人失去平衡,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一连退出十几步,才勉强止住身形。
“不可能……他只不过是‘g级顶尖’,怎么可能挡住我的蓄力一击?!”
常岩铠面色狰狞,暴突的双眼中布满血丝。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臂上青筋毕露。
他之所以一开始就使出八成力道,无非是想速战速决,避免校方的人中途插手,导致计划功亏一篑。
没想到陈元居然凭借肉身,硬生生的接了自己一拳。
不禁让
他心中大骇,同时对陈元的实力有了全新的认识。
“这小子一定隐藏了修为,否则……绝不可能拥有这么强的实力!”
观战台上,看客们目睹这一幕,全都瞠目结舌。
在他们看来,常岩铠的修为远远高于陈元,一击之下,就算不能直接干掉陈元,也能瞬间废掉对方的战斗力,将对方打成“残血”。
可所有人都没想到,陈元居然再次创造了“奇迹”。
不但正面接下了常岩铠的“雷霆一击”,还借反震之力,将对方弹出十几步。
主席台中,一帮老教授看见这一幕,也都惊叹不已。
他们身为临江大学的资深教授,眼力自非常人可比。
稍加一眼,就看出常岩铠这一拳绝不简单。
别说一般的f级武者,就算是“半步e级”,要正面硬接也绝不轻松。
陈元区区一个“g级顶尖”,竟能以双臂挡下这一击,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墨今古第一个反应过来,讷讷道:“这陈元……莫非是铜皮铁骨?”
“真奇人也……”陆凤吾感慨一句,转头看向穆清远,问道:“你看没看出,他刚刚使得是什么功法?”
穆清远皱了皱眉头,道:“应该是一门上乘的护体功法,至于是哪一门,我却实在看不出来。”
说着,望向古剑沧道:“古师兄认为呢?”
古剑沧早已认出陈元使的是少林一脉的“护体神功”《金钟罩》和《铁布衫》,但碍于四周人多口杂,不便明说。
微微一笑,道:“不论使的是什么功法,今日一战过后,此子都将名震临大。”
墨今古点了点头,认同道:“守阳果然有伯乐之才,发掘出这么一位‘旷世奇才’,假以时日,此子必成大器。”
……
常岩铠彻底怒了。
他的实力在“新武学院”久居“第一梯队”。
虽然比不上那几位惊才绝艳的“妖人”,但也足以碾压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
万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被一名刚刚入学的新生逼得狼狈不堪。
常岩铠之所以答应江峰回校参加“新老生交流会”,无非是顺手卖“凌少”一个面子。
一个新兵蛋.子罢了,只要他愿意,随手即可灭掉。
可陈元今天的表现,无疑刷新了他的三观。
不但武技层出不穷,肉身也极为变态。
若再不祭出“底牌”,自己恐怕也会像先前那些“棋子”一样,落得个黯然出局的下场。
一念至此,常岩铠双眸一凛。
直起身子,仰头望向不远处的陈元,一字一顿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千方百计地对付你。”
“以你的天赋和实力,用不了几年,就能站上临大武者的巅峰,与那些真正的‘绝世奇才’一争高下。这对于某些人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威胁。”
他说到这里,嘴角一勾,道:
“我虽然欣赏你的天赋,却不代表我会放过你。相反,我会拿出真正的实力对待你,让你败的心服口服。”
“求之不得,”陈元邪邪一笑,道,“拿出‘准e级’的真实水准,不要让我失望。”
第二百四十四章 破茧成蝶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
一大片乌云从远方飘来,笼罩在“剑庐体育中心”上方。
棋盘右侧,陈元和常岩铠相隔五米,冷冷对视。
不单是棋盘上其他的“战棋士”,就连观战台上的诸多看客,也察觉到了二人之间不断孳生的浓重战意。
“生死”大战,一触即发。
倏尔间,常岩铠率先发力。
一声暴吼,全身气息陡然增强,两条健壮的臂膀同时膨胀,青筋如蛟龙一般虬结凸起,浑身上下散溢着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傅青竹站在“控制台”后,看见这一幕,眼中骤然闪过两道寒芒。
阴森笑道:“常岩铠总算开始动真格的了,我倒要看看,陈元这一次如何承受住他的滔天怒火。”
陈元兀立台上,见常岩铠双眸血红,满脸煞气。
知道对方已经“爆种”,立刻将两门“护体神功”运转至极致。
蓦地抬头,见常岩铠忽然消失在原地。
心中骤然一凛,失声道:“不好。”
刚一反应过来,陈元立刻感到身后一股劲风袭来,急忙闪向右侧。
不料常岩铠速度奇快,宛如一阵黑风一般,瞬间挡向右路,狞笑一声,一记飞腿径直扫向陈元胸口。
陈元避无可避,只得举臂抵挡。
被常岩铠一腿扫中,整个人向后倒飞三米,“砰”的一声砸落在地。
“我去……这就是‘准e级’的真实实力吗?”
虽然陈元有《金钟罩》和《铁布衫》护体,但刚才那一击,仍然将他的右臂完全震麻,全身气血不断上涌,“血条”也瞬间掉到了70%左右。
“再这么打下去,用不了几招‘血条’就会归零,到时候,‘新生阵营’就彻底完了。”
陈元一咬牙,奋力从地上爬起来。
还没站直,常岩铠已经再度杀到。
“轰轰”两拳,分别攻向陈元的上、中两路。
有了前一次的教训,陈元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
一招《大力金刚掌》中的“凤凰展翅”,架开常岩铠的左拳。
身子向右一偏,甩手一记“劈山掌”,径直劈向对方左肩。
陈元这一招本是佯攻,目的是为了逼迫常岩铠向右闪避,自己趁机以“摩诃指”偷袭他左肋下方。
不料常岩铠不闪不避,硬生生用左肩接了陈元一掌。
狂吼一声,一把握住陈元右臂,用力往前一抛,登时将他甩至半空,接着双腿一蹬,跃至半空,一记“怒雷拳”重重砸在陈元的腹部正中。
陈元腹部陡遭重击,“哇”的呕出一口酸水。
身子重重摔落在棋盘之上,溅起一地尘灰。
与此同时,铠甲上的“血条”迅速下降到50%。
看见常岩铠两招将陈元打至半血,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的红方阵营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那个匍匐在地的身影,眼神既担忧又焦急。
观战台上,看客们见常岩铠出手越来越重,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叫骂。
刘虚和凤小六更是义愤填膺,气得浑身发抖。
宁夕脸色一片煞白,见主
席台方面没做出任何反应,不禁秀眉紧蹙,心中为陈元暗暗祈祷。
此时的主席台,已经吵成了一锅粥。
一些对陈元青睐有加的老教授赶至古剑沧面前,强烈要求中止活动,并且严厉惩处常岩铠;
墨今古、陆凤吾二人更是拍案而起,大骂常岩铠心狠手辣、枉顾校规;
“新武学院”院长许继昌则缩在角落,一声不吭,生怕说错话,激起老教授们的公愤;
就连一贯支持陈元的穆清远,此时也有些动摇,好几次想要开口,挣扎一番,又将嘴默默闭上。
唯一保持淡定的,只剩下古剑沧一人。
他长袍一抖,款款起身,环视着四周众人,淡淡笑道:“我理解各位同僚的爱才之心,但请相信老夫一次,也相信陈元一次。此子自修行以来,一路顺遂,这次的‘华夏战棋’对他而言,是一次不可多得的磨炼机会。”
说着,向棋盘上一指,微笑道:“你们看,蝴蝶很快就要破茧了。”
墨今古等人一脸狐疑,纷纷向棋盘望去。
下一刻,所有人眼中都露出惊喜之色,惊愕道:“他……他竟然……”
观战台上,所有人都发现了异样,纷纷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向着棋盘中望去,眼神中挂着惊讶的神色。
但见九天之上,八方云动。
陈元从地上缓缓起身,盘膝坐在棋盘之上,双手合十,神态安详。周身金芒流转,宛如神佛在世。
浩瀚无边的天地灵气从四面八方狂涌而来,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道看不见的灵气旋涡,在他身边不停绕转。
转瞬间,棋盘上狂风大起,飞沙走石。
一道道灵气旋涡相互靠近、融合,最后化作一道灵气飓风,将陈元笼罩其中。
漫天的砂石之中,陈元如老僧入定,独自枯坐。
与此同时,体内的《洗髓经》疯狂运转,将四周的灵气一缕缕吸纳进体内,于“丹田气旋”中盘绕一阵,悉数灌入“阴跷”“阳跷”两道脉络之中,不断冲击着经脉中最后的阻滞。
随着体内经脉的不断贯通,四周的灵气也在飞速减少。
渐渐由灵气飓风,分散成一道道灵气溪流,最后化作一缕缕灵气,散入空气之中。
不多时,陈元怒吼一声。
体内的“阴跷”“阳跷”两道经脉完全贯通,灵气流动再无一丝阻滞。
这一刻,他只感觉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丰沛的灵气,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源源不断的力量。
少顷,双眸骤然睁开,两道金芒自眼中一闪而过。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淡笑道:“终于f级了。”
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
一次次遇到瓶颈,又一次次想方设法克服困难。
直到上了大学,得到顾老、穆教授点拨,才找到了自己修炼当中的“症结”,一步步夯实基础、贯通经脉,历经半月,终有所成。
陈元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突破f级时,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但真正到了这一刻,才发觉自己比想象中淡定多了。
纵使自己在武道途中前进了一大步。
纵使拥有了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实力
他依然能很好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被突如其来的狂喜冲昏大脑。
“古武学里强调的‘修心’,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陈元双眸一闪,淡淡笑道。
“古武学”中的“f级”,被命名为“小暗劲”。
“古武者”们突破f级,一般是先贯通“阴跷脉”,再贯通“阳跷脉”,最后再冲击“阴维脉”和“阳维脉”。
陈元一次贯通“阴跷”“阳跷”两条脉络,虽然修为只是“f级入门”,却相当于拥有了“f级精英”的战力。
瞬间从“g级顶尖”跨越至“f级入门”。
实力到底增强了多少,陈元不得而知。
“要想弄清楚答案,得找个人试试先。”
一念至此,他转过头,望向对面的常岩铠,冷笑道:“来,我们继续。”
常岩铠虽然表面上强装淡定,但内心已经渐渐开始慌了。
他在临大读了四年,又在武道事务所摸爬滚打了几个月,眼界远非一般学生可比。
略一观察,已发现陈元已经突破成功,实力今非昔比。
方才他之所以可以压制陈元,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爆发出了全部的实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两人之间存在境界上的绝对压制。
如今陈元临阵突破,整体实力大幅提升,若不出“奇招”,恐怕难以取胜。
思虑已定,常岩铠暴吼一声。
将全身灵力催动到极致,身子微微一弓,庞大的身躯如炮弹一般弹射而出,眨眼间便闪至陈元面前,右臂肌肉绷起,倏地向他面颊挥出一记重拳。
陈元冷笑一声,抬手轻轻一挡,便将常岩铠的拳锋抵住。
蓦地低头,见常岩铠左拳又至。
目光一冷,沉声道:“灵能武器?”
常岩铠左拳之上,正箍着一个棱角分明的手指虎,色泽透明,若不仔细观察,极难发现。
他从“华夏战棋”开始之后,就从未离开过棋盘。
如今手中忽然出现灵能武器,只有一个可能手指虎一直被常岩铠带在身上,为的就是寻找机会,给陈元致命一击。
“原来……你们早就打算在棋局上废掉我。”
陈元目光一沉,邪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顾及同校之情了,好不容易突破境界,正好第一个拿你开刀!”
冷喝一声,运转《金钟罩》《铁布衫》护住身体。
左掌旋即探出,一记《大力金刚掌》中的“金刚推山”,狠狠拍在常岩铠的左拳之上。
他修为突破了f级大关,掌力比从前不知大了多少倍。
一掌击出,登时将常岩铠拳头上的一级“灵能指虎”拍的粉碎。
常岩铠见手指虎碎裂,登时面如土色。
不想陈元掌心劲力未消,倏地拍在他拳锋之上,登时将他左拳打的鲜血直流。
常岩铠“嗷”的一声惨叫,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
陈元压根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左足轻轻一点,身子如疾风般闪至常岩铠右侧,将他粗壮的右臂一把抓住,五指深深陷入他健硕的肌肉之中,冷冷笑道:“刚才你怎么对付我的,现在我统统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