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叛变（下）
这瓶东西，是不久前布列颠尼雅帝国的斥候们交给他的。
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
不仅毒性极强，隐蔽性也很好，倒进饮品之中后，是尝不出任何的异味的。
是最棒的暗杀利器。
“找准机会用这瓶东西把楚波尔要塞的所有将官灭掉。”——这是布列颠尼雅帝国的斥候们将这瓶毒药交给他后所说的原话。
自拿到这瓶毒药后，亚岱尔便一直寻找着下手的机会。
现在总算是等到了机会了。
今晚的这个只有将官才能参加的宴会，就是绝佳的下手机会。
将毒药倒进这锅肉汤里面后，亚岱尔便赶忙将盖子重新盖上，随便拿了点食物后，便离开了厨房，朝宴会现场缓步走去。
……
……
来到宴会现场后，亚岱尔没跟任何人打声招呼，直接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地等待着宴会的开始。
像这种有各级将官参与的宴会，座次肯定都是安排好的。
韦谢洛夫元帅自然是坐在这张大长桌的主座上，然后等级越高的将官，就坐在离将官越近的位置上。
亚岱尔是一等将官，地位只能算是不低，但也没有高到哪去。
因此他的位置位于这张大长桌的中间位置。
在亚岱尔来到宴会现场后没多久，韦谢洛夫元帅也终于到场了。
韦谢洛夫元帅的到场，也宣布着宴会的开始。
一盘接一盘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美食、饮品被端上长桌。
同样被端上长桌的，还有那锅肉汤。
侍者们掀开这锅肉汤的盖子，浓郁的肉香瞬间充溢在宴会现场的每个角落。
闻着这肉香，不少人只感觉口腔内的唾液正疯狂分泌着。
侍者们给每名将官都添上了满满一碗肉汤。
在场的众人都分得了一碗肉汤，侍者们也尽数离开后，坐在主位上的韦谢洛夫元帅捧着他的那碗肉汤站起身来。
“各位！”
“你们应该都清楚——布列颠尼雅军已经将这座楚波尔要塞给团团包围了！”
“现在正是这座楚波尔要塞的生死存亡之际！”
“我只希望在座的各位之后能戮力同心、共击外敌！”
“因为现在大敌当前，不能饮酒，所以我们就用这碗肉汤来做替代吧！”
“干杯！”
说罢，韦谢洛夫便将他手中的肉汤高高举起。
而长桌两侧的将官们也纷纷效仿韦谢洛夫元帅，将摆在身前的肉汤高高举起。
“干杯！”
众人高呼过后，便纷纷将手中的这碗肉汤一饮而尽。
除了亚岱尔。
跟随着周围的人一起高呼了一声“干杯”后，亚岱尔并没有将手中的这碗肉汤朝唇边递去，而是缓缓地放回了原处。
并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将各自手上的肉汤一饮而尽的众人。
韦谢洛夫元帅在将手中的肉汤喝尽后，才注意到亚岱尔并没有喝。
“艾奇逊一等。”韦谢洛夫元帅问道，“你怎么不喝呀？”
“韦谢洛夫元帅，非常抱歉……”亚岱尔的脸上堆满了满是歉意的微笑，“我最近的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不是很能吃下这种过于油腻的食物。”
亚岱尔的这番话，瞬间招致了周围人的反感。
所有人都在举杯共饮时，就你没喝——这在神圣希兰帝国是一种非常没礼貌的行为，很容易招致他人的反感。
然而韦谢洛夫元帅并没有将亚岱尔的这一无礼行为放在心上。
而是轻叹了口气后，朝亚岱尔语重心长地说道：
“艾奇逊一等，我知道**夫一等的死让你很伤心，但你还是要尽快振作起来。”
“如果**夫一等还在世，那他肯定是不愿意看到你现在的这番消沉模样的。”
为了帮助亚岱尔掩盖**夫的死亡真相，布列颠尼雅帝国的斥候们进行了非常周密且残忍的布置。
他们把**夫的死，伪装成了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连环杀人犯的刺杀。
为了演得更逼真一些，布列颠尼雅帝国的斥候们还杀了几个无辜的市民。
楚波尔要塞出了一个变态杀人犯，在大街上无差别地杀人，目前已经杀了好几个无辜的民众，而军队中的**夫一等就是惨遭这名变态杀人犯的毒手的众多无辜人士中的一员——这就是布列颠尼雅帝国的斥候们期望达成的效果。
现在看来，斥候们演的这出戏非常地成功，效果相当拔群。
楚波尔要塞上到韦谢洛夫元帅，下到普通的市民，真的以为楚波尔要塞出了一个变态杀人犯，在大街上无差别地杀人。
为了追查这个其实根本就不存在的杀人犯，还出动了大量的人员来追踪线索，最后自然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亚岱尔这些日子的情绪一直都很消沉，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所以韦谢洛夫元帅自然而然地以为亚岱尔最近的异样，都是因为**夫的死。
韦谢洛夫元帅有简单地查过亚岱尔的过去，因此他自然知道亚岱尔与**夫是亲密的朋友。
亲密挚友惨死街头——这换做是谁都忍受不了。
韦谢洛夫元帅认为亚岱尔刚才所说的话都是假的。
他不是因为身体不佳才不喝肉汤的，而是因为情绪不佳才不想喝的。
韦谢洛夫元帅对于死了朋友的亚岱尔非常地同情，因此忍不住出声安慰了亚岱尔几句。
见亚岱尔不愿喝这肉汤，韦谢洛夫元帅也没有强求他，跟亚岱尔劝慰了几句，让亚岱尔早点振作精神后，便开始招呼其余的将官开宴了。
然而就在这时，韦谢洛夫元帅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随后“哇”地一声，吐出了大量的鲜血，将长桌上的白色桌布给染得血红。
在场的众人都被突然吐血的韦谢洛夫元帅给吓了一跳。
“元帅！您怎么……咳、咳咳咳！！”
“怎么回事……唔……呕！”
“可恶！是毒！我们被下毒了！咳！咳咳！”
“混账！是谁？！是谁下毒？！”
……
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般，自韦谢洛夫元帅开始剧烈地咳嗽并吐血后，其余的将官也纷纷咳嗽、吐血、然后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而亚岱尔全程静静地坐在他的位置上，眼神平静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第845章 楚波尔要塞落城（上）
这毒药的毒性极强。
从开始咳嗽到死亡，只花了不到数秒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这短短的数秒时间内，在场的所有人员——楚波尔要塞的全体将官便尽数毒发身亡了。
当然了，也有极个别人士还剩一口气。
比如——韦谢洛夫元帅。
瘫倒在地的韦谢洛夫元帅想要站起来。
但不论如何驱使四肢，双手双脚都不听他的使唤。
不仅如此，韦谢洛夫元帅还感觉自己的视线越发模糊了起来。
他已经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的生命力正飞快地流逝。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他的手边光线一暗。
韦谢洛夫元帅努力移动着视线，向自己的上方望去。
只见亚岱尔正站在他的身侧，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他。
“亚岱尔……”
震惊、痛苦、难以置信……韦谢洛夫元帅望向亚岱尔的目光中包含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是你……吗……？”
舌头已经有些麻痹的韦谢洛夫元帅，努力转动着舌头质问亚岱尔。
“是你……在肉汤中……下毒吗……？”
“……是的。”
“为……什么……？”
“对不起……”
“你……叛国通敌……了吗……？”
“对不起……”
“这样呀……”
韦谢洛夫元帅嘴角微翘，露出一抹满是自嘲之色的微笑。
“真没想到呀……没想到我竟然会死在了自己人……死在了自己之前很欣赏、还想大力培养的人手上……”
“真的是……很对不起……”
亚岱尔并不知道韦谢罗夫元帅有没有听到他最后的道歉。
因为在说完那番自嘲的话后，韦谢洛夫元帅便没有任何生息了……
……
……
亚岱尔刚离开举办宴会的大厅，便遭到了守在门外的侍者们的追问。
“将官阁下。我刚才听到里面发出了很多奇怪的响声，是怎么了吗？”
这名侍者的话音刚落，亚岱尔便用不带任何感**彩在内的冷漠语调说道：
“没什么，只是因为大家的情绪都太高涨了，所以发出的声音太大了点而已。”
“元帅刚刚下令：从现在起，不得有任何人进去宴会大厅。里面现在正在谈论重要的军情。”
“不仅你们不得进入，就连其他人都不得进入。若是有人想要进去，记得给我拦下来。”
“从现在起擅闯宴会大厅的人，都会受到严惩。”
“是！”这名侍者高呼道，“我们绝不会进去！也不会让其他人进去！”
亚岱尔轻“嗯”了一声后，便快步离开了此地。
在亚岱尔离开后，这名刚刚和亚岱尔对话的侍者跟他身旁的另一名同伴说道：
“刚刚的这名将官是刚哭过吗？”
他口中的这个将官，指的自然是刚离开的亚岱尔。
话音刚落，他的同伴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我看他的眼睛很红、很肿，这模样的确是很像刚大哭过一场。里面不是正在开提振士气的宴会吗？为什么会哭呀？难道是太高兴了，喜极而泣吗？”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理了，继续好好守门吧。从现在开始都打.asxs.精神吧，不要让任何人进入宴会大厅。”
……
……
在离开宴会大厅后，亚岱尔便径直地朝楚波尔要塞的南侧城墙走去。
来到楚波尔要塞的南侧城墙后，他就下达了2条让南城墙的守兵、守将们匪夷所思的命令。
第一条命令是将南城墙的吊门放下。
第二条命令是让15名士兵拿着火把在南城墙上挥舞。
这2条命令中的任何一条，南城墙的将兵们都理解不了。
“艾奇逊一等！”
一名小军官朝亚岱尔大声质问道：
“为何要放下南城墙的吊门？！放下了吊门，城外的布列颠尼雅军就可以杀进来了吗？”
“还有！为什么要让15个士兵拿着火把在城墙上挥舞？请给我一个理由！”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亚岱尔毫不客气地怒斥着这名小军官。
“你以为你正在和谁讲话？”
亚岱尔扯了扯身上的一等将官的制服。
“我可是将官！只有我跟你大声说话的份！你没有和我大声说话的资格！”
遭到亚岱尔的怒斥后，这名小军官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不解、愤懑。
但他还是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了几口气后，用和刚才相比要冷静许多的语气朝亚岱尔问道：
“抱歉，艾奇逊一等。刚刚是我冲动了。”
“我是真心想要知道这么做的理由。”
“哼。”亚岱尔冷笑了一声，“你懂什么？这是战术！”
“这是韦谢洛夫元帅刚想出来的制敌战术！”
“战术？”这名小军官疑惑道，“这是什么战术？为何还需要放下吊门？”
“行了！”
亚岱尔满脸不耐地挥了挥手。
“快点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这是军令！”
这名小军官虽然还是满腹疑问，但在听到“军令”这个词汇后，还是被迫轻叹了口气，然后去吩咐麾下的士兵们把南城墙的吊门放下，并派出15名士兵拿着火把在南城墙上挥舞。
……
……
苏诚现在正在自己的大帐内休息。
一向跟苏诚形影不离的阿兰，自然也是跟着苏诚一起参加了此次的“极光”攻势。
现在时候还早，再加上目前没有什么事做，所以苏诚现在正在自己的大帐里和阿兰玩牌。
苏诚和阿兰现在正在玩的牌，正是目前已风靡全大陆十数年的卡牌——特昆牌。
特昆牌是目前全大陆最流行的卡牌游戏，不仅便宜还非常地好玩。
苏诚初次接触特昆牌，还是在去年的年初，也就是在伊尔莎刚刚登基、苏诚留守帝都的那段日子里。
就是在那时，那个神秘兮兮、又会魔法的黑袍人莉雅——也就是那个外表16岁，实际年龄可能上千岁的“少女”，教会了苏诚打特昆牌。
在学会打特昆牌后，苏诚就爱上了特昆牌。
虽然还没痴迷到茶饭不思的程度，但也是一有机会就会跟目前身边的唯一一名牌友——阿兰打牌。
就在苏诚正与阿兰打牌打得正欢时，帐外突然响起了侍卫的高喝：
“团长阁下！有传令兵想进帐与您汇报军情！”
“传令兵？让他进来！”
“是！”
苏诚的进帐许可刚下达，一名传令兵便快步进入了苏诚的大帐，朝苏诚汇报道：
“团长阁下！楚波尔要塞的南面城墙的吊门已放下。”
“南面城墙上还有15根火把在那摇晃、挥舞！”
第846章 楚波尔要塞落城（下）
号角响起，气势如虹。
欢呼呐喊让人耳鸣。
战靴踏地宛如雷鸣。
敌人惨叫发出哀鸣。
——后世史书对“极光”攻势的概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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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南面城墙的吊桥，并在南城墙上挥舞15根火把——这是他们与亚岱尔约定好的信号。
这个信号的意思是——布列颠尼雅军可以放心进入楚波尔要塞了。
所以在从传令兵的口中得知南面城墙的吊桥已被放下，南城墙上还挥舞着15根火把后，苏诚便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特昆牌，快步走出了大帐。
在见到楚波尔要塞南面城墙的吊门真的放下、南城墙上真的有15根火把在那挥舞、摇晃后，苏诚便再也按耐不住脸上的喜色。
但苏诚也没有放松警惕、并没有冒冒失失地将大军开进去。
毕竟谁都不敢确定亚岱尔是不是在耍他们。
为了保险起见，苏诚先派了一支先遣部队进城。
待探查明白城内是真的安全的之后，再将大部队开进去。
……
……
亚岱尔现在正神色漠然地站在楚波尔要塞的南城墙之上，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那股不断逼近南城门的黑色洪流。
亚岱尔还能保持淡定，但他身边的将兵们就没有办法再保持淡定了。
“艾、艾奇逊一等！”
刚刚的那名质问亚岱尔的小军官，此时也正好站在亚岱尔的身旁。
在见到布列颠尼雅军的骑兵队逼近楚波尔要塞后，这名小军官赶忙朝亚岱尔说道：
“艾奇逊一等！布列颠尼雅军的骑兵队快来了！我们快拉起吊门吧！”
“你真烦呀。”
亚岱尔瞥了这名小军官一眼。
“我刚才不是都说了吗？这都是战术。”
“战术?我从没见过这么荒谬的战术！直接把吊门放下，让敌军大摇大摆地进城，有这样的战术吗？”
“这只能说明你的见识短。”
说罢亚岱尔便不再理会这名小军官，抄着双手朝城下走去。
而这名小军官望望亚岱尔，然后又望了望城外那正飞速逼近这里的黑色洪流。
他除了干着急之外，一点办法也没有。
……
……
苏诚派出了3000骑兵进城试探。
这3000骑兵大摇大摆地通过了南城门，发现城内是安全的、亚岱尔并没有跟他们耍诈后，这3000骑兵便迅速控制了楚波尔要塞的南城门。
在控制了楚波尔要塞的南城门，这3000骑兵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留在南城门，向城外的大部队发出信息，告知大部队楚波尔要塞安全的消息，并等待大部队的到来。
而另一部分则去攻占楚波尔要塞的其余大门。
直到这3000骑兵控制了楚波尔要塞的南城门、并朝其余的大门攻去后，楚波尔要塞的守军才终于后知后觉。
伴随着号角响起，厮杀声震天，要塞内的守军顿时慌慌忙忙地披盔挂甲，出击迎敌。
不多时整个城内便火把通明，大街小巷人来人往，脚步声震天动地。
但因为城内的大小将官都已全灭的缘故，要塞内的守军现在都跟没头苍蝇一样，有的往南走，有的往北走，满城乱窜，连该去哪里都不知道。
说句难听点的，现在失去了指挥的要塞守军，就是一帮乌合之众。
都不用城外的大部队进城助战，光是率先进城的这3000骑兵都能将已成乌合之众的要塞守军给击溃。
骑兵队在楚波尔要塞内一阵冲杀过后，便来到了楚波尔要塞的东门。
将东门的吊门放下并留下一部分人马守住东门后，余下的骑兵便再次调转马头，朝楚波尔要塞的东北门冲杀而去。
因将官已经全灭的缘故，现在能指挥士兵们御敌的只有一些小军官了。
在小军官们的带领下，沿途不断地有小股部队来阻截这支在楚波尔要塞的城内四处冲杀的骑兵队。
但因为指挥不协调的缘故，他们的力量根本就发挥布出来，根本就没有办法挡住这支骑兵队。
这支骑兵队一阵砍杀，这些前来阻截他们的希兰军登时星落而散。
这支骑兵队所向披靡，到处都是被杀败的希兰军将兵的尸体。
直到现在，绝大部分人还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布列颠尼雅军的士兵冲进要塞内了，也不知道这些布列颠尼雅军的士兵是怎么进到要塞里来的。
在骑兵队朝楚波尔要塞的东北门攻去后，城外的大部队也陆续抵达了。
将官们全军覆没、楚波尔要塞内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要塞内乱成了一锅粥，毫无头绪地各自为战，根本发挥不出原本的兵力优势。
楚波尔要塞内现在的状态连那3000骑兵都奈何不得，那就更别提要挡住已经陆续进城的布列颠尼雅军大部队了。
……
……
在大部队陆续抵达后，楚波尔要塞的反抗也被逐步镇压了。
从那由3000骑兵组成的先遣部队进城，到肃清楚波尔要塞内的全部反抗，仅用了2个多小时。
要塞内的所有将官都被毒杀，7万守军阵亡了2万余人，剩余的5万人全都乖乖放下了手上的兵器投降。
这阵亡的2万余人，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被自己人给杀死的。
在通讯并不发达的这个时代，军队最怕的就是混乱。
一旦混乱了，就极易发生踩踏。
踩踏的破坏力，不亚于一支重装骑兵队的墙式冲锋。
楚波尔要塞内的街巷上，随处可见一滩滩肉饼。
缺少了统一的调度、指挥，要塞内守军的抵抗极其混乱，绝大部分人连该去哪都不知道。
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最起码有1万人是被自己的战友给活活踩死的。
楚波尔要塞被完全肃清后，苏诚才骑着马、领着他的护卫悠悠然地进入了这座神圣希兰帝国花费了大量的心血才终于建出来的楚波尔要塞。
4月15日出兵，4月19日的夜间便用极其轻微的代价攻下了耗费神圣希兰帝国大量心血的重镇——楚波尔要塞，并全灭了要塞内的7万守军。
包含行军时间在内，仅用了4天便攻下一座要塞，还将要塞内的7万守军全灭，并顺利拿下了要塞内的所有物资——这个速度绝对是足以载入史册、让后人们瞻仰的速度。
这场“极光”攻势的开局，堪称完美。
第847章 兵分两路
我在哪只部队，哪只部队就是这场战役中的主力部队。
——苏诚/于日常的闲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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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诚刚穿过楚波尔要塞的南门，便见到了一直候在南门旁的此战最大功臣——亚岱尔·艾奇逊。
在得知眼前的这名青年正是米迦勒骑士团的团长苏诚后，亚岱尔赶忙单膝跪地，用半生不熟的布列颠尼雅语向苏诚问候着。
这是苏诚第一次和亚岱尔见面。
苏诚一边下马将亚岱尔扶起，一边说道：
“亚岱尔阁下，感谢您的帮助，多亏了您，我们才能拿下这座要塞，您辛苦了。”
“不敢当。”亚岱尔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希望团长阁下您能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那是自然。”苏诚笑道，“如果连这点信用都没有，我就不配做一团之长了。”
“艾奇逊一等！你这个叛国通敌的混账！”
就在这时，一道大喝突然从苏诚和亚岱尔二人的身侧传来。
苏诚与亚岱尔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军官打扮的人正涨红着脸朝亚岱尔破口大骂着。
这名军官的身上溅满了血，被两名布列颠尼雅军的士兵押运着。
从这名军官现在的模样可以看出——这名军官应该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抵抗后，才最终被俘的。
望着这名被俘虏、押运的军官，亚岱尔的瞳孔微微一缩。
因为这名军官正是在他下令放下南城墙的吊门后，用激昂的语调向他询问着为什么的那名小军官。
这名小军官因情绪激动而涨红着脸，用尽一切脏话朝亚岱尔破口大骂着。
望着这名正大肆辱骂他的小军官，亚岱尔抿紧了嘴唇，然后将头扭开，不再、也不敢去看这名小军官。
负责押运这名小军官的两名布列颠尼雅军士兵想把这名小军官给拖走。
但这名小军官此时因见到了仇人而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这两名布列颠尼雅军的士兵不仅没有成功拉动他，还让他给挣脱开了。
挣脱了身后的那两名布列颠尼雅军的士兵后，这名小军官便一边咆哮着，一边朝亚岱尔扑去。
然而，就在他离亚岱尔仅剩数步的距离时，一道位于苏诚身侧的娇小身影便动了起来。
这道身影用比这名小军官要快得多的速度，迅速拦在了他与亚岱尔之间，并一招将这名小军官给制服在地上。
这道身影自然就是阿兰。
阿兰之所以拦住这名小军官，并不是因为想保护亚岱尔，只是想要保护苏诚而已。
亚岱尔与苏诚离得极近，让这个人靠近亚岱尔说不定会有伤到苏诚的可能，阿兰考虑到这一点，才出手拦住了这名小军官。
这名想要铲除叛贼的小军官，见自己最后的努力付之东流后，眼中渐渐浮现出绝望和疯狂之色。
他扭过头，朝将他按在地上的阿兰咆哮着：
“￥#%&*！（￥！#%—+-=*&%$#!”
阿兰：“……？”
阿兰不懂希兰语，所以完全听不懂这名小军官在说什么。
因此阿兰只能偏转过头朝苏诚投去求助的目光。
苏诚对希兰语的熟练程度，并不亚于布列颠尼雅语，所以他自然听得懂这名小军官在说什么。
“你这杂种！放开我！”——这是这名小军官刚才的原话。
在听到这名小军官的这一番话后，苏诚便皱紧了眉头。
“阿兰，把他的下巴给我卸了。”
“嗯？”阿兰疑惑道，“这家伙刚才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吗？为什么要卸他下巴？”
“他刚才的确说了不中听的话，但他具体说了些什么，阿兰你就不要知道了。”
“哦……那算了，反正我也没多大兴趣。”
说罢，阿兰便“咔”地一声卸了这名小军官的下巴，让他再也发不出声，然后将这名小军官还给了那2名负责押送他的布列颠尼雅军士兵。
……
……
在攻下楚波尔要塞后，参与“极光”攻势的联合兵团便在要塞内进行了短暂的休整。
经过1天的休整后，总兵力为16万4千人的联合兵团便正式按原计划那样，以楚波尔要塞为.asxs.兵分两路，各自进军，进攻各自负责的目标城市。
苏诚将联合兵团拆成了2路军队——西路军与东路军。
西路军总兵力6万4000人，由乌列尔骑士团的4万大军、4000铁甲锐士、米迦勒骑士团的第3军组成。
主帅为威利，麾下的骑士有艾伦、恩利、盖瑞……
西路军的目标，是位于神圣希兰帝国西北方的重要城市——奥托。以及沿途上的所有城镇。
奥托是神圣希兰帝国重要的经济、贸易大城。有相当高的战略价值。
而东路军的总兵力为8万人，由米迦勒骑士团的第1、第2、第4、第5、第6军组成。
由苏诚亲自指挥，麾下的骑士有艾丽莎、邓佳尔、雷蒙、塞缪尔、黛尔……
不论是从兵力还是从骑士的人员编成上来看，东路军都是此次“极光”攻势中毫无疑问的主力部队。
苏诚之所以给东路军调配最多的兵力、最多的骑士、自己还亲自指挥，便是因为东路军的任务是最艰巨的。
东路军的目标，是神圣希兰帝国的陪都——阿黎尔，以及沿途的所有城市。
虽然论路途，没有西路军那么遥远，但是沿途的城市是最多的，阿黎尔的攻陷难度，肯定也是奥托的好几倍。
阿黎尔是神圣希兰帝国的陪都，是神圣希兰帝国的第二大城市。
苏诚都不用派出斥候去刺探情报，只是用屁股来想，都想象得出阿黎尔的城墙会有多么地高、多么地厚。
而且东路军的行军方向是一路往东，是最容易碰上神圣希兰帝国援军的。
神圣希兰帝国现在虽然很虚弱，但现在再怎么虚弱，曾经好歹也是个“超级大国”，国力底蕴深不可测。
神圣希兰帝国现在手上还有多少部队，苏诚也不知道。
但苏诚猜测——神圣希兰帝国现在咬咬牙，再挤出个10万左右的大军来迎击他，也是有可能的。
为了保险起见，苏诚自己揽下了这场攻势中最艰巨的任务，亲自统率东路军去攻占难度最大的阿黎尔，并且迎击极有可能到来的神圣希兰帝国援军。
第848章 先锋
4月21日。
在攻下楚波尔要塞后的第2天，由威利负责统率的总兵力为6万4000的西路军率先开拔，朝他们的目标——西北方的奥托进发。
在送别西路军的各位将领时，苏诚没有忘记跟他们重申一遍此次攻势的作战要领。
“从楚波尔亚塞到西北方的奥托，途中将经过18座城市。”
“为了确保补给线的顺畅，这18座城市肯定都是不能绕过的，都得一座一座地打下来。”
“诸位都是身经百战的骑士，应该都清楚攻城是一种多么耗时间、多么低效的事情。”
“碰上一座难啃的城市，被堵在城下好几个月也不是什么多么罕见的事情。”
“我们的补给虽然很充足，但也没有富裕到能让我们在一座城池底下肆意浪费时间。”
“所以——为了保证进军的顺利与速度，我授予各位对城池行‘过分之举’的权利。”
“碰上一座城池时，先劝降。”
“劝告他们——如果不乖乖投降，等破城之时，我们将实行报复性的屠城，城内所有身高超过一个车轮的人，都会被杀掉。”
“只要乖乖投降，我们就只掠走城中的财物，绝不伤及城内市民的性命。”
以上，就是苏诚在送别西路军时，跟西路军的诸位骑士所说的原话。
这是一场注定会撞上很多座城池的作战，为了保证部队的行军速度和补给线，苏诚授予了麾下所有骑士“屠城”的权利。
敌人若是不乖乖投降，等破城后就可以直接屠城。
苏诚不仅允许西路军的骑士们这么干，也允许东路军的骑士们也这么干。
……
……
西路军开拔后，东路军也准备开拔了。
苏诚将自己亲率的东路军分成2部分——先锋部队与主力部队。
先锋部队的总兵力为1万余人，负责在前方开路并剿灭一些可以自行解决的敌人。
主力部队则跟在先锋部队的后面，与先锋部队一前一后互相配合。
主力部队自然是由苏诚亲自统率，至于先锋部队该交由谁来统率，苏诚在深思了一会后，决定把东路军的先锋部队交给邓佳尔负责统率。
先锋部队负责在前方开路，既然是负责在前方开路的部队，那战斗力自然是不能太低。
苏诚不仅将3000精锐骑兵与7000精锐弓、步兵交给了邓佳尔，还将米迦勒骑士团的精华、他麾下的王牌部队——德兰不死队交给了邓佳尔。
然而——苏诚对邓佳尔的任命刚下达，却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
……
布列颠尼雅帝国皇历293年4月22日。
神圣希兰帝国，楚波尔要塞。
“团长。不论如何，我还是不能接受。”
就在刚才，塞缪尔突然敲响了苏诚寝室的大门。
塞缪尔在获得苏诚的进入许可后，便毫不客气地一把拧开苏诚寝室的大门门把，前脚刚踏进苏诚的寝室，塞缪尔就义正言辞地朝苏诚这般说道。
苏诚现在正好在看地图。
在听到塞缪尔的这番话后，苏诚便缓缓地把头抬起，望向身前正死死地盯着他的塞缪尔。
他清楚塞缪尔刚刚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但在回答塞缪尔的这个问题前，苏诚先用无奈的语气朝塞缪尔说道：
“塞缪尔，能先将门关好吗？”
因为塞缪尔刚刚着急着进来，所以门并没有关好，留有着一条不大也不小的门缝。
“关门的事情不急。”
塞缪尔摇了摇头，随后继续正色道：
“团长，能否告诉我为什么要让邓佳尔·奥布莱恩来做先锋部队的统帅？”
“据下官对邓佳尔·奥布莱恩的了解，她应该并没有那个能力来胜任这么重要的任务。”
“上次，团长就一意孤行地让邓佳尔·奥布莱恩担任平蛮军团的统帅，让她去平定利伽索斯山脉上的山蛮。”
“这场仗打成什么样子，团长您应该也清楚。”
“平定山蛮的那场战役，邓佳尔·奥布莱恩可打得不怎么样。”
“对付一帮还处于部落时代的山蛮，邓佳尔·奥布莱恩竟然还需要放火烧山。”
“先锋部队的责任很重，肩负的任务很艰巨，必须得由能力出众的骑士来担任先锋部队的总指挥。”
“下官认为邓佳尔·奥布莱恩具备这样的能力，所以下官认为实在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邓佳尔·奥布莱恩。”
“团长，请务必给下官一个能让下官接受的理由——为何要让邓佳尔·奥布莱恩担任先锋部队的总指挥。”
静静地听完塞缪尔的这一大番话后，苏诚轻叹了口气。
在决定让邓佳尔担任东路军先锋部队的总指挥后，他就猜到可能会引起很多人——尤其是塞缪尔的不满。
邓佳尔是米迦勒骑士团目前年纪最小、资历最轻的骑士。
说句难听点的话——很多人都不是很看得起资历浅薄的邓佳尔。
早在291年苏诚让邓佳尔担任平蛮军团的总指挥，将平定山蛮的任务交给邓佳尔后，就引起了以塞缪尔为首的许多人的不满。
他们之所以会不满，便是因为他们觉得邓佳尔并没有那个能力来完成这个任务。
而那场对山蛮的平定战争中，老实说——正如塞缪尔刚才和苏诚所说的一样，邓佳尔在这场仗中的表现的确不怎么样。
当时在得知邓佳尔对付一帮山蛮，竟然还需要放火烧山时，苏诚就忍不住露出苦笑。
邓佳尔在山蛮平定战争中的不佳表现，也坚定了塞缪尔等人的想法——邓佳尔的能力的确不怎么出众，她不值得被委以重任。
只要能知道他们对邓佳尔的看法，也就不难理解塞缪尔等人在得知邓佳尔被任命为先锋部队的总指挥后，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塞缪尔还亲自过来与苏诚对质。
望着正用毫无动摇、畏惧之色的目光直视着他的塞缪尔，苏诚在心中暗道着：
——既然塞缪尔都亲自找上来了，那就如他所愿，告诉他原因吧。
苏诚将桌上的地图缓缓卷起，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塞缪尔，你是不是认为我是因为偏袒邓佳尔，才一直对邓佳尔委以重任的？”
第849章 苏诚与邓佳尔
“……下官可没这么说过。”
“你虽然没这么说过，但我已经从你的语气和神态中感受出来你有这个意思了。”
“……”
塞缪尔在沉默了一会后，便像是认命了一般轻叹了口气。
“……没错。”塞缪尔沉声道，“下官认为——团长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这些重要的任务交给邓佳尔·奥布莱恩，就是在偏袒她。”
“团长，请恕下官直言——您这么做，会让大家寒心的。”
“不论是谁，都受不了自己的长官偏袒某个人、把重要的任务与资源都倾斜给给某个人。”
“如果这个人的能力出众也就算了，但邓佳尔·奥布莱恩显然不是那个能力出众的人。”
“所以下官在此恳请团长您更换先锋部队的总指挥。”
“骑士团内有很多人的能力都比邓佳尔·奥布莱恩要出众，都比邓佳尔·奥布莱恩要更适合胜任先锋部队的总指挥。”
塞缪尔的这番话可以说是毫不给苏诚面子，直截了当地告诉苏诚：请更换先锋部队的总指挥。
但苏诚对于塞缪尔的这番毫不给他面子的话并不在意。
“邓佳尔不是那个能力出众的人吗……”苏诚重复着塞缪尔刚才说的话。
同时，左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的想法和你相反呢，塞缪尔。我认为邓佳尔的能力相当出众呢，如果好好培养的话，邓佳尔日后的才能与成就，说不定并不会逊于我。”
“你如果认为我是在偏袒邓佳尔的话，那你倒也没说错。”
“我现在的确就是在偏袒邓佳尔，我看中了邓佳尔的潜力，我对邓佳尔有很高的期望，所以我想不遗余力地培养她。”
苏诚的话音刚落，塞缪尔便皱紧了眉头。
“……团长，请恕下官直言——你为何会认为邓佳尔·奥布莱恩有很高的潜力？”
“塞缪尔，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邓佳尔的？”
因为对苏诚的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很疑惑，所以塞缪尔挑了挑眉。
但塞缪尔还是迅速回答道：
“290年的冬天。在阿瓦隆要塞。”
苏诚就是在290年的冬天抵达了阿瓦隆要塞，正式接管了米迦勒骑士团的军权。
邓佳尔也就是在那时跟着苏诚一起来到了阿瓦隆要塞、来到了米迦勒骑士团。
“塞缪尔，你是在290年的冬天才认识邓佳尔。”
“而我可是在289年的夏天便与邓佳尔认识了。”
“虽然认识的时间并没有比你早多久，但是我对邓佳尔的了解肯定要比你多得多。”
“邓佳尔跟随着我平定过那场不大也不小的农民叛乱、跟随着我打过伦德王国救援战、跟随着我参与过‘夏风’攻势。”
“我和邓佳尔的关系，除了是朋友之外，还是一同努力、成长的前后辈关系。”
“邓佳尔可以说是一路看着我成长至今，而我也是一路看着邓佳尔在不断地成长、强大。”
“我相信着我的判断，相信着邓佳尔的能力与潜力。”
“所以——塞缪尔，你愿意相信你的团长吗？”
这次改为苏诚用毫不动摇的坚定目光直视着塞缪尔了。
塞缪尔抿了抿嘴唇。
过了好一会后，他才轻叹了一口气。
“……下官知道了。既然团长您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下官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团长，下官有个请求。”
“说吧。”
“团长，请让下官担任先锋部队的副指挥官。”
塞缪尔的这句话出乎了苏诚的意料。
还没等苏诚出声询问为什么，塞缪尔便自己解释道：
“既然团长这么看好邓佳尔·奥布莱恩，那下官也对她产生几分兴趣了。”
“下官想要跟在邓佳尔·奥布莱恩的身边，亲眼看看她到底有没有那个能耐，值得团长您这么期待。”
“团长，让我去先锋部队吧。”
“你想去做邓佳尔的副官呀……”
苏诚上下扫视了塞缪尔几眼，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调问道：
“塞缪尔，你现在是繁兰骑士，而邓佳尔现在也还只是一名新桂骑士而已，你们两个的阶级差这么多，你真的不介意做一个新桂骑士的副官吗？”
谁知，苏诚的话音刚落，塞缪尔便用同样带着玩笑之色的语调说道：
“团长您刚接过米迦勒骑士团的军权时，还只是一名双橡骑士呢，而我那时早就已经是繁兰骑士了，下官不也照样为您尽忠尽职到现在吗？”
苏诚被塞缪尔的这个回答给逗笑了。
在轻笑了几声后，苏诚便正色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看，那就让你去看吧。”
“但你去了先锋部队，可得牢记自己在先锋部队的身份。”
“你在先锋部队的身份，是邓佳尔的副官。”
“不要让我发现你有任何违抗邓佳尔的命令的迹象。”
“若是让我发现了，我就直接把你送军法处去。”
“放心吧，团长。”塞缪尔朝苏诚行了个军礼，“我怎么说也是一个有着十几年军龄的骑士了，部队中的规矩，我早就烂熟于心了。”
咔。
塞缪尔的话音刚落，门外便突然传来了一声异响。
塞缪尔赶忙回过头去。
然而回过头来的他，只能看到没有关紧的大门，与那条不大也不小的门缝。
“是我听错了吗……”塞缪尔喃喃道。
“不，你没有听到。”此时，苏诚接话道，“我刚才看到了——那不过只是风吹动大门的声音而已，所以我刚才都叫你进门的时候先把大门给关紧嘛。”
刚刚塞缪尔急着质问苏诚，一时心急的他，并没有把门给关严实，留下了一条不大也不小的门缝。
苏诚的话音刚落，塞缪尔便赶忙满脸歉意地说道：
“抱歉，团长，下官以后会注意的。那下官现在就不打扰您了，先告退了。”
说罢，塞缪尔便离开了苏诚的寝室，并帮苏诚把他的房门给关好。
其实——苏诚刚才撒谎了。
那并不是风吹动大门的声响。
而是某个人离开时，不慎发出的声响。
因为苏诚的身体是正对着大门的，所以刚才苏诚看得很清楚——从塞缪尔开始与他谈话时，就有个人趴在门外，透过那条不大也不小的门缝，偷听他与塞缪尔的对话。
虽然因角度的原因，苏诚没有看清这个人的模样，但他还是从她这娇小的身影，与那不慎露在苏诚视野范围内的柔顺黑发认出了此人是谁。
第850章 东路军
布列颠尼雅帝国293年4月23日。
按照计划，东路军也要在今天出动了。
总兵力一万余人的先锋部队将先在上午时开拔，而苏诚亲率的主力部队也将在下午时分紧随其后。
被苏诚任命为先锋部队总指挥的邓佳尔，现在早就已经穿戴好了她的铠甲，佩挂好了她的骑士剑。
由她统率的先锋部队，将在早上的9点开拔，而现在已经是早上的8点28分了，也就是说再过半个小时，她就要统率着这一万余人的先锋部队正式开拔，朝神圣希兰帝国的陪都——阿黎尔进军。
为了消除心中的紧张，邓佳尔现在正坐在她寝室的床铺上，弓着腰、双手紧紧地互握着。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声刚落下，随之响起的是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
“邓佳尔，是我。”
“先生？”
邓佳尔一脸惊讶地朝房门望去。
敲门之人，正是苏诚。
“我可以进来吗？”
“啊，当然可以，门没锁，你直接进来吧。”
苏诚此时也穿戴好了他的铠甲、佩挂好了他的骑士剑。
苏诚进入邓佳尔的寝室后，便见到了现在正满脸不安地坐在床铺上的邓佳尔，以及她那双紧紧互握的双手。
望着此时近乎是将“紧张”这个词汇写在脸上的邓佳尔，苏诚不由得无奈地笑了笑：
“邓佳尔，你在紧张些什么呀？这也不是你第一次统率军队了不是吗？”
“哈哈……”
邓佳尔一面干笑着，一面松开了紧握的双手。
邓佳尔的双手正不断地发抖着。
“先生……”邓佳尔低声道，“我现在……有些害怕……”
“……邓佳尔。”
苏诚一面缓步走到邓佳尔的身前，一面出声问道：
“昨天那个趴在门外偷听我和塞缪尔的对话的人，就是你吧？”
“……抱歉，先生。”邓佳尔低声道歉着，“我只是偶然间路过你的寝室门口，碰巧听到你和塞缪尔先生正在讨论关于我的事情，所以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趴在门外偷听了一下……”
“不用道歉啦。”苏诚摆了摆手，“反正又不是什么不能被你给听到的谈话内容。”
说罢，苏诚便面带些许歉意地接着说道：
“邓佳尔，对不起了……看来我昨天跟塞缪尔的那番话，给你带来了压力了呀……”
“哈哈哈。”
苏诚的话音刚落，邓佳尔便捂着嘴轻笑了几声。
“是呀，在偷听完先生你昨天的那番话，以及得知塞缪尔先生将以副官的身份跟随着我一起统率先锋部队后，真的是感到心理压力瞬间暴涨了好几倍呀。”
“不过在感到压力倍增的同时，我也感觉非常高兴。”
“没想到先生你竟然这么看重我，对我有这么高的期望。”
“既然知道了我很看重你，对你有很高的期望，那你可要好好地努力呀。”苏诚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哦。如果你的战绩太难看的话，会害我也跟着一起丢脸的。”
“先生，你这么说，让我更加紧张啦。”邓佳尔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快点放轻松下来吧。”苏诚没好气地敲了敲邓佳尔的额头，“先锋部队马上就要开拔了，如果让其他人看见你满脸紧张的样子，会觉得你这个总指挥不靠谱的。”
“现在多亏了先生你来跟我闲聊，我现在竟然感觉好多了。谢谢你，先生。”
“先生，你特地来找我，该不会就是为了来跟我闲聊，好让我放松下来吧？”
“我才不是为了来跟你闲聊，才来找你的。我是为了跟你说点正事，才来找你的。”
“正事？”
“嗯。”苏诚点了点头，随后正色道，“邓佳尔，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清楚现在身为先锋部队总指挥的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了吧？”
苏诚的这番话，让邓佳尔再次抿紧了嘴唇，沉默了下来。
“骑士团现在很多人都对我此次的任命有意见，觉得你根本没有能力胜任先锋部队总指挥官一职——关于对于这一点，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很清楚。”
“所以，此次的这一战，对你来说非常地重要。”
“你的战绩好坏，将直接影响到之后所有人对你的印象。”
“你若是没能打出能让大家满意的战绩，我之后若想再分配一些重要的任务给你，就一定会得到许多人的反对。”
“所以如果此战你的战绩并不好看，我之后也很难再分配一些重要的任务给你了。”
“正因此战对你很重要，所以我打算传授一点我的宝贵经验给你。”
“宝贵经验？”
“没错。”苏诚点了点头，“我的经验就是——”
说罢，苏诚抬起手指戳了戳邓佳尔的脑袋。
“虽然部下们的建议很重要，但有时候你自己的想法与直觉也同样重要。”
“……先生。”邓佳尔一边揉了揉自己刚才被戳的地方一边问道，“什么意思呀？”
“简单来说，就是让你在广泛听取部下们的意见和想法时，也不要忘记多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当你觉得你自己的想法是正确时，就干脆大胆一点，即便受到所有部下的反对，也要把你的想法给坚持下去。”
“你要始重牢记你的身份。”
“你是先锋部队的总指挥官，你有力排众议的权力。”
“我能给你的建议就这么多。”
“快点准备一下吧，快到先锋部队开拔的时候了。”
“你之后再慢慢琢磨我刚才的这番话吧。”
说罢，苏诚便不再理会邓佳尔，转过身去离开了邓佳尔的寝室。
只留下邓佳尔一人还面带惘然地坐在床铺上。
“先生是要让我选择性地做个一意孤行的人吗？”
邓佳尔自言自语着。
“这也太难、太有风险了吧……”
“战场千变万化。”
“我怎么知道我哪些想法是对的、是需要坚持下去的，哪些想法是错的、是不能实行的？”
“如果搞错了该坚持的想法，说不定就会导致全军都受到连累呀……”
邓佳尔觉得苏诚给的这个建议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他给出的这个建议实在是太冒险了。
所以邓佳尔觉得苏诚给她的这个建议就跟没给一样……
第851章 屠城（1）
布列颠尼雅帝国皇历293年4月23日。
这一天，总兵力为8万人的东路军也终于开拔了，兵锋直指神圣希兰帝国的陪都——阿黎尔。
总兵力6万4000人的西路军，与总兵力8万人的东路军，如同两把利剑，笔直地朝神圣希兰帝国的两座重要城池刺去。
至于楚波尔要塞内的那5万多俘虏，则交给了北境总署的运输队去处理了。
为了配合苏诚的“极光”攻势，北境总署那边也是竭尽了全力。
在中央的帮助下，挤出了总规模为15万人的运输队，负责帮忙运送“极光”攻势的各种战利品。
这5万多战俘，自然也是战利品之一，而且还是比较有用、比较贵重的战利品。
这些战俘全都是廉价地不行的劳动力，不需要给他们任何的报酬，只需要给他们生存所需的饭食就够了。
在“霸王反击”中俘虏来的那20来万希兰军士兵，现在就已经全被拉去北境修路了。
现在又添了5万多近乎免费的劳动力，北境总署的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联合兵团之所以在攻下楚波尔要塞后，要在楚波尔要塞逗留几天再开拔，一方面的原因是为了休整下部队，另一方面的原因便是为了等待北境总署的运输队来拉人。
现在，楚波尔要塞内的这5万多战俘也被分批运回布列颠尼雅帝国，而楚波尔要塞也交给了北境总署的人接管。
……
……
阿黎尔作为神圣希兰帝国的陪都，其战略价值自不必言表。
楚波尔要塞和阿黎尔之间，有足足24座城池。
也就是说——必须得保障补给线顺畅的东路军必须得把这24座城池一一攻陷，才能兵临阿黎尔城下。
才花了不过2天的时间，邓佳尔统率的先锋部队便顺利抵达了挡在他们前往阿黎尔路上的第一座城池——乌兰。
乌兰只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如果不是因为参与了此次的“极光”攻势，邓佳尔都不知道神圣希兰帝国原来有一座叫乌兰的城市。
据斥候们刺探出来的情报所示——乌兰城池狭小，城墙低矮，总人口只有7万人，城内的守军只有200余人，而且都是些战斗力不怎么高的弱卒。
光从纸面数据上来看，就能看出乌兰是一座多么不堪一击的城池。
统率先锋部队的邓佳尔，除了要负责开路之外，也负责为后面的主力部队解决一些光凭先锋部队就能处理的弱小敌人。
这座乌兰城，就属于那种光凭先锋部队的兵力，就足以解决掉的弱小敌人。
先锋部队足足有1万余人，米迦勒骑士团的王牌部队——德兰不死队也在先锋部队中，就以这样的战力，要拿下乌兰简直易如反掌。
但在兵临乌兰城下后，邓佳尔并没有直接发动进攻。
邓佳尔谨记着苏诚告诉给他们的作战要领：
先劝降敌城，如果敌城不愿投降，再发动进攻。等攻下城池后，便对这座不识大体实行报复性的屠城。
虽然如果要攻下这座乌兰易如反掌，但若能不留一血地拿下它自然是最好的。
所以在兵临乌兰城下后，邓佳尔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先差人将她的劝降书给射进城里去。
……
……
神圣希兰帝国，乌兰城。
在收到布列颠尼雅军靠近的消息后，乌兰城的城主便一边派人去请援军，一边将他平常用来开宴会宴请客人的大厅改装成了作战指挥室，做尽一切抗敌的准备。
乌兰城城主此时正坐在这间临时改装而成的作战指挥室中，一脸阴沉地望着手上的一封信。
作战指挥室内，除了城主之外，还有城内守军的几名军官。
城主现在正看的这封信，正是邓佳尔刚才让人用弓箭射进来的劝降书。
这封劝降书的篇幅很长，客套话、礼貌用语极其地多。
但如果压缩一下这封文绉绉的劝降书的内容的话，这封劝降书其实只讲了一句话：
【乖乖投降，若不投降——屠城】
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将这封劝降书给看完后，乌兰城城主立即三两下将这封劝降书撕成碎片。
“要打就来打！”城主咬牙切齿着，“他们以为我会怕他们的威胁吗？我们绝不投降！我们要与可恶的侵略者们战斗到最后一刻！”
“城主……”
城主的话音刚落，他身前的一名军官便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说道：
“我觉得……我们还是投降比较好……”
这名军官的话音刚落，城主立即朝他投去满是怒意的目光。
这名军官的身子被城主的这个目光给吓得抖了几下。
“你刚才说什么？！”城主朝这名军官咆哮道。
而这名军官此时也像是豁出去了似的，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大声说道：
“城主！我认为——我们还是选择投降比较好！”
“城主您刚才也在城墙上看到了吧？城外的布列颠尼雅人最起码也有上万人！”
“而我们城内的守军也才212人！”
“就算我们的士兵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猛士，也不是城外敌军的对手！”
“更何况我们城内的这212名士兵的战斗力，肯定是不如布列颠尼雅帝国骑士团的士兵！”
“再加上我们城内也缺少各种守城器械，连箭矢都没有多少。”
“我们这样的条件根本就没有办法与城外的布列颠尼雅军抗衡！”
“如果与城外的上万敌军开战的话，只是一种自杀行为！只是在徒增无谓的伤亡！”
“城主，不论我们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给城外的布列颠尼雅军带来可观的伤害，所以我们现在的最优选择应该是投降，好保全城内……”
这名军官的话还没说完，便遭到了城主的严厉斥责：
“你这个混账！大敌当前，竟然说这样的丧气话！”
“城主，我这个不是丧气话。我这个……”
这名军官本还想再辩解几句，但城主显然是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了。
“你还是不是神圣希兰帝国的国民了？现在大敌当前，竟然不思考如何杀敌，竟一心想着投降？！”
“你这样的行为就是不忠！”
第852章 屠城（2）
“我们现在遭受到了布列颠尼雅帝国的无耻侵略！”
“在这重要时刻，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歼灭敌人！尽忠报国！打倒他们！”
“你身为一个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的军人，就更应该竭尽全力地保卫自己的祖国！而不是在这说这种无耻的丧气话！”
“可是！城主！”这名小军官没有放弃他的想法，“保家卫国和自杀是两码事呀！我们现在选择抵抗一点意义也没有！只会置全城平民于险地！”
“闭嘴！我可是皇帝陛下的忠臣！是神圣希兰帝国的忠臣！身为国家的忠臣，怎能向卑鄙的侵略者投降！”
“我定要尽己所能，多杀几个卑鄙的侵略者！给可恶的布列颠尼雅人造成尽可能多的伤害！哪怕是多一点也好！”
“城主！”
乌兰城城主的泯顽不灵，让这名小军官彻底失去了耐心。
“你还好意思提忠臣？！”
“你如果想要向皇帝、向国家尽忠的话！那你就自己去尽忠！去杀敌报国好了！”
“非要拉着全城的无辜民众一起同归于尽算什么道理？！”
“你如果是真的忠于皇帝、忠于国家，那你该做的事情，就应该是想尽办法保全乌兰城内这7万帝国子民的性命！”
“而不是拉着所有人跟你的忠心一起陪葬！”
小军官的这番话显然是彻底激怒了乌兰城的城主，他的脸已因愤怒而涨红了脸。
好在现场其余军官此时都及时拉开了二人，否则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就真的不敢想了。
“哼，懒得再和你这个连军人的耻辱心都没有的可耻之人多废话！”
说罢，乌兰城城主便将目光转向身旁的一名军官。
这名站在乌兰城城主身旁的军官，是乌兰城守军的总指挥官，与城主的关系极好，一直都死忠于城主，在布列颠尼雅军兵临城下后，他的想法也和乌兰城的城主一模一样——与布列颠尼雅人战斗到最后一刻，决不投降。
“向城外的敌人回信！”
城主朝城内守军的总指挥朗声道：
“内容如下——”
……
……
乌兰城城外，先锋部队大营，主帅大帐。
邓佳尔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收到了乌兰城城主的回信了。
回信的内容很少，只有这么简短的几句话：
【你们这帮可恨的侵略者显然对忠臣的风骨一无所知。
我只清楚如何以死明志、尽忠报国，不知如何忍辱偷生。】
在看完这封简短的回信后，邓佳尔便苦笑了下，然后将手上的这封信交给了坐在她身旁的塞缪尔。
塞缪尔身为先锋部队的副指挥官，此时也正和邓佳尔一起坐在帅帐之中。
接过邓佳尔递来的信，看清了信上的内容后，塞缪尔也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有时候真的不知是该敬佩，还是该嘲讽这样的人。”邓佳尔朝塞缪尔苦笑道，“他们这种面临强敌也不屈服的忠心，的确是让人敬佩。”
“但他们这样的行为，也会拉上许多的无辜之人跟着他们一起陪葬。”
“这种人，真的是不知该怎么评价呀。”
“啊，是呀。”塞缪尔将手上的这封信塞进了身旁的油灯里，将这封信给烧成了灰烬。
“开始攻城吧，主帅。”塞缪尔用平静的语调说道，“他们既然选择以死明志、尽忠报国，那我们就成全他们吧。”
听完塞缪尔的这番话后，邓佳尔的目光开始闪烁了起来。
邓佳尔的眼里涌现出些许的犹豫与不忍之色。
而此时的塞缪尔也正在悄悄地观察着邓佳尔。
在注意到邓佳尔的目光在闪烁、眼里涌现出犹豫与不忍之色后，塞缪尔沉默了会，随后低声道：
“放轻松，主帅。”
“这种事习惯就好。”
“我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残忍，清楚要下达这样的命令心里将会有多么地不好受。”
“我自己都记不清我下令屠杀过多少城池、村落了。”
“我也是这样一点点习惯过来的。”
“所以——放轻松吧，主帅。”
“你之所以会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国家而已。”
在静静地听完塞缪尔的这番别样的劝导后，邓佳尔缓缓闭紧了双眼。
等邓佳尔把她的双眼睁开时，她的眼中已没有任何的犹豫和不忍之色，目光也没有再闪烁。
“……谢谢你，塞缪尔先生。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向塞缪尔道谢完后，邓佳尔便脸色一肃，朝塞缪尔正色道：
“塞缪尔。”
邓佳尔的话音刚落，塞缪尔便立即站起身来，并高声应和道：
“是！”
“乌兰城的攻略，就交给你了。”
“是！”
……
……
乌兰城的守军只有200人出头，兵员素质不佳就算了，城内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守城器械。
而邓佳尔统率的先锋部队，有足足1万余人，个个都是精锐士兵，攻城器械既多又齐全。
敌我战力差过大，已经不能称为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虐杀了。
要攻下乌兰城，根本就不需要多么精妙的策略、指挥，只需要让士兵们扛着云梯冲锋就够了。
随着冲锋号的响起，步兵们在弓兵的配合下，抗着一架架云梯朝乌兰城的城墙发动了冲锋。
乌兰城的城墙太过低矮，因此都用不上攻城塔，只需要用上云梯就够了。
在布列颠尼雅军开始攻城后，乌兰城的守军们也开始了迎击。
只不过——他们的迎击几乎跟没有一样。
乌兰城内似乎并没有弩具，因此也就没有弩兵，只有弓箭手。
城头上射下来的箭矢稀稀拉拉的，而且也能明显看出乌兰城的弓箭手们的水平不怎么样，射出来的箭矢基本都没什么威力，侥幸有几根箭矢射中了城墙下的布列颠尼雅军士兵，也没有射穿他们的铠甲，给他们带来真正的伤害。
直到布列颠尼雅军的步兵们都已经冲到城墙下了，乌兰城的弓箭手们的战果，都还只是个位数而已。
布列颠尼雅军的步兵们顺着云梯爬上了乌兰城的城墙，与城内的守军展开了白刃战。
白刃战不出意外——是一片倒的碾压。
乌兰城的守军不仅训练水平差，就连身上的装备也不怎么样，很多人连套全身铠甲都没有。
城墙上的守军很快就被杀得一干二净。
乌兰城的城主就站在城墙上督战。
当布列颠尼雅军的步兵们爬上来后，他第一个提着剑杀上去。
然后连挥剑的机会都没有，他就被训练有素的布列颠尼雅军步兵们给砍掉了脑袋。
没有击杀任何一名侵略者，甚至连剑都没来得及挥，乌兰城的城主就光荣阵亡了。
从开始攻城再到乌兰落城，仅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第853章 屠城（3）
布列颠尼雅军在上午攻下了乌兰城，一直到了下午时，德兰不死队的队员们才终于可以进城。
“终于可以进城了呀。”亚拉朝身旁的达莲娜感慨道，“今天终于不用再睡在野外，可以睡在城市内了。要是我们能分到几间房子可以睡那就再好不过了。”
亚拉的话音刚落，走在她身侧的达莲娜便没好气地说道：
“你想得美，这个乌兰城就这么点大，哪有那么多房子可以分给我们这些士兵睡。”
“我们可是德兰不死队的队员呀。”亚拉不满地扁了扁嘴，“我们身为米迦勒骑士团的王牌部队，怎么说也得要有点特殊待遇吧？”
德兰不死队并没有参与刚才的乌兰城攻略战。
对付乌兰城这种城不高、兵不多的小城，根本就不需要派出德兰不死队参战，只需要派出普通的士兵就够了。
在得知乌兰城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便成功攻陷后，达莲娜他们都很高兴。
因为这代表着他们今晚不用再睡在野外了，可以睡在城里了。
虽然就算进了乌兰城，他们大概率也是要扎着帐篷睡觉，但能睡在城里肯定也要比睡在野外要舒服得多。
最起码蚊子等各种昆虫会少得多。
……
……
在跟随着长官的领导进到乌兰城后，达莲娜便被城内的气味给熏得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乌兰城内有着十分浓郁的血腥味。
达莲娜抽了抽鼻子，心中暗道着：
——血腥味为什么会这么大……
达莲娜虽然不知道乌兰城内有多少守军，但从城池的大小可以大致判断出城内的守军应该不多，可能也就一两百人而已。
——要攻下只有这么点守军的城池，不应该留下这么重的血腥味呀……
有着同样疑问的人，不仅仅只有达莲娜而已，许多队员也像达莲娜一样在闻到这浓郁的血腥味后，便皱紧了眉头。
反倒是那些在加入德兰不死队之前，便已经有着较长军龄的老兵在闻到这浓郁的血腥味后，仍旧面色如常，似乎早就知道乌兰城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一般。
达莲娜就这样抱有着重重疑问，跟随着大部队朝乌兰城的市区走去。
在来到乌兰城的市区后，达莲娜便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惊叫出声。
“安静！”
达莲娜的惊叫声刚落下，她的长官便朝达莲娜投去不悦的目光。
不过正呆呆地凝视着眼前景象的达莲娜，根本就顾不上她的长官的警告。
市区内，遍地都是残肢碎肉与支离破碎的尸体。
血水将泥地浸泡成了一泡泡泥浆。
这些死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从他们的面貌与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他们都并不是士兵，而是普通的平民。
“这是怎么回事……”走在达莲娜身旁的亚拉满脸惊愕地呢喃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平民的尸体。”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这个城池的城主没有选择乖乖投降，所以被我们直接屠城以示警告咯。”
说话的人，是一名走在达莲娜与亚拉身后的老兵。
这名老兵在加入德兰不死队之前，就已经有着15年的军龄，是一名在不死队中也算年纪偏大的老兵了。
“屠……城……？”达莲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达莲娜自然知道屠城是什么意思。
她以前只从战友的口中听过一些屠城的事迹，但从没见过其具体的景象。
望着眼前的这一片尸山血海，达莲娜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眩晕。
就在这时，他们的队伍终于停了。
他们的队伍停在了一处篱笆旁。
这圈篱笆圈住的面积极大，但这圈篱笆围的不是什么猪，也不是什么牛羊。
而是一个接一个的人。
大约二千来号人被围在这圈篱笆里。
达莲娜是农户出身，所以看得出来这些篱笆都是临时制作并安装上去的。
被围在篱笆里的这二千号人，从他们身上的衣服不难判断出来他们都是普通的平民。
他们或蹲着或坐着。
或怒吼着或哭泣着。
或挣扎着或沉默着。
而在篱笆外，站着上百来名他们布列颠尼雅军的士兵。
他们用冷漠的目光打量着这二千号被圈在篱笆内的乌兰城平民。
但凡见到有谁没有乖乖蹲着或坐着，他们都会毫不客气地射一箭过去，然后引发一连串的哀嚎与哭泣。
达莲娜他们的长官走到看守这座篱笆的士兵们身旁，跟他们耳语了几句。
达莲娜不知道她的长官跟这些看守篱笆的士兵们说了什么，只知道她的长官在跟这些士兵耳语过后，这些士兵就打开了篱笆，将篱笆内的这二千来名平民放了出来。
不过也只是将这二千多平民放了出来而已，并没有放他们自由。
士兵们像是驱赶畜生一样，强迫这二千平民排成3条纵队，被驱赶着朝不知何处的目的地走去。
而德兰不死队的队员们也跟着他们一起缓步向前走。
此时，不死队的队员们或是面露了然之色，或是面露茫然之色。
而达莲娜就是面露茫然之色的人之一。
达莲娜完全不知道现在要干嘛，他们到底要和这上千来号平民去哪里？
……
……
这二千来号平民被驱赶到了城内的某处空地上。
这片空地虽然空无一物，但这片空地的土壤却让达莲娜感觉非常地不舒服。
这片空地的土壤都是诡异的深黑色。
对于这种颜色的土壤，达莲娜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被血浸染过后才会有的颜色。
而空气中弥漫的越发浓郁的血腥味，也印证了达莲娜的猜想。
被驱赶到了这片空地后，这二千平民便被迫跪下。
而在这些平民都跪下后，达莲娜他们的长官也朝他们下达了新的命令。
“把他们都杀了。”
长官的命令很简短。
但达莲娜却一时理解不过来这道命令的意思。
达莲娜一脸疑惑、震惊地望着她的长官。
或许是因为像达莲娜这样一脸疑惑、震惊地望着他的人太多了，所以长官用更加高昂的语调朝他们下令道：
“把他们都杀了！”
“动作都快一点！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们处理呢！”
第854章 屠城（4）
刚刚足足驱赶了二千来名平民到这片空地上，而德兰不死队也刚好有两千来号人，所以基本上每名队员至少都得解决一名平民才行。
达莲娜负责解决的平民，是一名年纪大概只有14岁左右的小女孩。
这名小女孩像周围的其他平民一样，被迫跪在地上。
而达莲娜则站在这名小女孩的左后方，用犹豫、惊恐的目光上下扫视着眼前这名正不断发抖的小女孩。
不知所措——这个词汇用来形容现在的达莲娜再合适不过。
此时完全不知所措的达莲娜，向她在德兰不死队中最好的朋友、目前正在她旁边的亚拉投去求助的目光。
然而在朝亚拉投去求助的目光后，达莲娜才发现原来亚拉也几乎在同时朝她投来求助的目光。
亚拉负责的平民，是一名年纪更小的小女孩，从外表上来看，应该也才10岁左右而已。
亚拉望望身前的这名只有10岁左右的小女孩，然后又望了望达莲娜。
达莲娜从没见过亚拉如此无助、如此绝望的目光。
这些平民基本都知道他们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了。
此时，一名身材较高大的平民在求生欲的帮助下怒吼了一声，并站了起来。
他想要逃出这里。
但他的努力注定只是无用功。
他刚站起身来，站在他身后的德兰不死队队员便立即拔剑出鞘。
负责这名高大男子的队员，是名军龄稍长的老兵。
面对长官的这条屠杀平民的命令，这名队员并没有面露任何的不适。
剑光划过这名平民的脖颈。
不过因为角度的缘故，这名队员并没有漂亮地砍下这个人的脑袋。
这名平民还有一半的皮肉相连着。
砍头若是不能一下子漂亮地砍下来，那可是会十分痛苦的。
这名平民瘫倒在地，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那还剩一半皮肉连着的脖颈，身体因剧痛而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就算不会流血过多而死，此人迟早也会活活疼死。
因为此人死死地捂着自己那还剩一半皮肉相连的脖颈，导致负责斩杀他的队员找不到挥剑的角度，这名队员忍不住朝此人大声呵斥道：
“喂！把你的双手放开！你这样我没有办法让你迅速解脱的！”
但他说的是布列颠尼雅语，二人的语言并不相通，所以此人并没有听懂这名队员在说什么。
不过就算能听懂这名队员在说什么，他此时也疼得死去活来的，根本没有那个闲心与余力再去听这名队员在说什么并按这名队员的要求去做了。
见此人迟迟不肯松开捂住脖颈的双手，所以这名队员也只能变换策略，不再执着于砍下此人的脑袋，而是变砍为刺，用剑尖利落地刺穿了此人的心脏。
这位高大平民的努力求生，还是引起了些许连锁反应的。
不少人都受到了他的感染，一边怒吼着一边想要努力逃离此地。
然而他们根本就逃不出去。
德兰不死队是米迦勒骑士团的精华，是米迦勒骑士团的王牌部队，每名队员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中的精锐，其反应能力和剑术都不是普通的士兵能比拟的。
这些平民基本都没跑出几步，就纷纷被他们身后的德兰不死队队员们出剑砍倒在地了。
就算他们能侥幸逃开不死队队员们的剑，但他们又能逃到哪去呢？
现在乌兰城内遍地都是布列颠尼雅军的部队。
在这么砍倒了十几个不肯乖乖跪在地上等死的平民后，余下的平民便全都乖乖听话了起来，全都乖乖地跪在了地上。
一些人像是认命了一般，闭上双眼等待剑光闪过他们的脖颈。
但绝大部分人还是在恐惧与求生欲的作用下嚎啕大哭着。
就比如——达莲娜和亚拉负责的那2名小女孩。
在第一名逃离者被砍倒在地后，这2名小女孩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这2名小女孩一个14岁左右，一个10岁左右。
达莲娜都不敢想象这2名小女孩此时的内心会有多么地恐惧。
而他们地长官似乎也不愿再在这帮平民上面多花时间了，直接大手一挥，下令道：
“动手！”
噌——！噌——！噌——！噌——！
他的命令刚下，拔剑声便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绝大部分人都乖乖遵守了军令，拔剑斩杀了各自负责解决的平民。
不过——也有绝大部分人在此时选择了抗命。
比如——达莲娜与亚拉。
以达莲娜与亚拉为首的一部分队员，并没有乖乖遵循他们长官的命令拔剑杀人。
而这些抗命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一些年纪稍轻、军龄只有数年的年轻人。
“你们在做什么？！”
在见到有人竟然敢抗命后，长官立即朝他们咆哮了起来。
“你们没听到我刚才的命令吗？！”
亚拉咬了咬牙关。
然后鼓起了勇气朝她的长官大声质问道：
“长官！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什么要杀平民？！”
亚拉的话音刚落，长官、其他的队员、甚至包括达莲娜都朝亚拉投去惊讶的目光。
“上层的人层层下令要求杀光乌兰城内所有身高超过一个车轮的人。上层有军令下达，我们乖乖遵守军令，就这么简单！”
“可、可是！我不理解呀！”亚拉满脸无助，语调中已带有着些许哭腔，“长官！如果我的敌人是手拿武器的敌兵，那我一定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提剑上去砍！”
“但你要我对手无寸铁的平民挥剑！这算什么道理呀？！”
“平民有什么错？他们都是无辜呀！我们为什么要对他们挥剑？”
“长官！快看呀！这个小女孩才只有10岁左右呀！”
亚拉指了指她负责的那名小女孩。
“我怎么可能有办法对一个还只有10岁的小女孩挥剑！”
“闭嘴！”
亚拉的话音刚落，长官便像是失去了耐心一般，一个箭步冲到了亚拉的身前，朝着亚拉的肚腹猛踹了一脚。
亚拉虽然身穿甲胄，但长官刚才的那一脚并没有收力。
硬生生地挨了长官的这一脚后，亚拉立即因肚腹传来的阵阵绞痛而痛苦地跪倒在地。
“你也是学过军法的人！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是‘抗命罪’了！你若是再敢废话，我就把你送到军法处去！”
第855章 屠城（5）
【我是为了皇帝、为了国家】——这句话宛如一条魔法咒语，只要不断地默念着它，就像是给自己披上了一层外皮，在这层外皮的保护下，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达莲娜/于她日后与某名友人的闲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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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抗命罪”和“军法处”这两个词汇后，达莲娜和亚拉二人的脸颊不约而同地“唰”地一声白了起来。
军法处是一个什么样的机构，他们才清楚不过了，凡是触犯了军法的人，都会被军法处的人捉拿，然后量罪判刑。
而“抗命罪”则是最严重的罪过之一。
轻则吃几年牢饭，重则直接军前正法。
被长官的这番话吓得不轻的达莲娜，赶忙跑前了几步，张开双臂拦在亚拉与长官之间。
“长官！请您原谅亚拉！我们之前都没有杀过平民，所以她、她只是一时没想明白而已！”
“……哼。”
长官冷冷地哼了一声，便转身回到了他刚才站的位置。
“要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你们现在赶紧把你们的剑拔出来！然后斩杀你们各自负责的人，我就当作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长官刚才搬出了“军法处”与“抗命罪”，着实把达莲娜他们这些还没动手的人给吓到了。
得知长官还愿意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后，那些刚才没有动手的人纷纷拔出了他们的佩剑，给他们各自负责的平民一个痛快。
现在德兰不死队全军仅剩达莲娜与亚拉还没有解决她们负责的那2个小女孩了。
肚腹的绞痛稍微减缓了些的亚拉挣扎着站起了身，然后缓步走回到了那名10岁小女孩的身后。
而达莲娜此时也同样回到了她负责的那名小女孩的身后。
这2名小女孩的嗓子早已因不间断的哭喊而变得沙哑了起来。
达莲娜虽然听不懂希兰语，但还是听得出来这2名女孩在不断喊着“妈妈”。
说来也奇怪，各大国的语言基本都不相通，但“爸爸”与“妈妈”的发音却都是一样的。
望着身前的这名不断喊着“妈妈”的小女孩，达莲娜原本已经搭在剑柄上的手再次软了下来。
心里忍不住地想着：
——她的妈妈在哪呢……
——还活着吗……
——还是说……已经死了呢……
——年纪还这么小，就这么被迫与妈妈分开，跪在这样一片满地是血、遍地是尸体的地方……
——她会有多害怕呢……
想到这，达莲娜竟感觉自己的手竟在不知不觉中发起抖来了。
因为抖得太厉害了，已经不太可能把剑握稳了。
达莲娜抬起她的左手，死死地按住她的右手，想要制止自己右手的颤抖。
而就在达莲娜在努力制止自己手掌的颤抖时，站在她身旁的亚拉已经开始动手了。
眼眶有些湿润的亚拉，将左手按在长剑的鞘口，用左手的手指将长剑给稍稍拔出了鞘。
“唔唔……”
在拔剑的同时，亚拉也不断发出着痛苦的低吟。
用右手擦干净眼眶中的泪水后，便深吸了一口气。
“啊——！！”
随后便一边大喊着，一边迅速将鞘中的长剑拔出。
摄人的剑光闪过这名小女孩的脖颈。
为了让这名女孩能早点解脱、能解脱地舒服点，亚拉的这记斩击拼尽了全力，努力让这名女孩能走得舒服点。
这名小女孩掉落下来的脑袋，竟滚落到了现在这片空地上还存活的唯一一名平民——达莲娜负责的那名14岁小女孩。
这颗小脑袋正好滚落到了这名14岁小女孩的视野范围之内。
达莲娜已经不忍心去听这更加凄厉的惨叫声了。
她感觉这个世上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词汇能够形容这么凄厉、这么痛苦的惨叫。
“啊啊啊——！！”
达莲娜学着亚拉刚才的模样，一边含着眼泪大喊着，一边拔出了腰间的剑……
……
……
直到傍晚时分，达莲娜才知道原来针对乌兰城的屠戮，早在上午破城之后就开始了。
在正式攻城前，他们目前的总指挥——邓佳尔·奥布莱恩便向乌兰城的城主写了劝降书。
向乌兰城的城主承诺：如果不乖乖投降，杀光乌兰城内所有身高超过一个车轮的人。
而乌兰城的城主并没有选择投降……
所以在破城之后，邓佳尔便十分诚信地遵循了她之前对乌兰城城主的承诺——杀光乌兰城内所有身高超过一个车轮的人。
先是关闭乌兰城的各个大门，不让城中的任何一人逃出这里。
随后出动骑兵，在乌兰城的各条大街小巷上纵情狂奔，肆意践踏、驱赶着乌兰城的平民们。
不少平民直接被他们的骑兵队给踏成了肉泥、肉酱……
在出动了骑兵的同时，步兵也紧随其后。
乌兰城内的平民就像一头头牲畜一般，被一批接一批地分隔开，然后一批接一批地被杀……
之所以会在下午时，让德兰不死队的人进城，只是因为要杀的平民太多了，人手不足忙不过来，所以让不死队的人进城帮忙……
今天是达莲娜目前这辈子最长的一天。
她只记得在斩下那名小女孩的头颅后，便立即来了一伙士兵将这片空地上的尸体全部拉走。
然后又拉了一批新的平民到这片空地上让德兰不死队的队员们负责处理……
这些平民都手无寸铁，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与机会。
他们中的不少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直到见到达莲娜他们手中的剑，他们才终于后知后觉开始疯狂地哭喊了起来。
达莲娜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杀了多少手无寸铁的平民。
也不想去数她到底杀了多少平民。
为了减小心中的罪恶感，她甚至想闭上自己的双眼，不再去看那些她负责处理的那些平民。
但闭上眼睛不去看是不行的，如果想要让这些平民都走得舒服些，就必须得瞪大眼睛，瞅准挥剑的角度与方向，这样才能利落地砍下他们的脑袋。
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德兰不死队才终于能结束今天的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可以去休息了。
那时的达莲娜，已经感觉自己的身心已经麻木了。
达莲娜想：其他的队员应该也和她一样身心麻木了。
因为在回营时，其他的队员都像她一样面无表情，走在回营的路上时，没人愿说一句话……
第856章 屠城（6）
发疯的女人。
她焦急地抱着脑袋快掉下来的小孩。
哭出了眼泪。
哭出了血水。
她想救活脑袋被斩落的孩子。
她哀嚎着。
她嚎啕着。
这个可怜的母亲。
除了哀嚎与嚎啕之外便莫可奈何的可怜母亲。
——某位不幸亲眼见识过战争的不知名的吟游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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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乌兰城平民的屠杀，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停止。
在有序的组织与先锋部队的全军将士们的合力下，到破城第二天的下午，城中已经几乎见不到任何身高超过一个车轮的平民了……
对城中平民的屠杀结束后，将兵们便着手开始了对尸体的掩埋。
因为尸体的数量相当惊人，所以就连德兰不死队也被拉来一起帮忙填埋尸体。
如果把尸体在那放着不理，极有可能爆发传染病。
传染病若是爆发，不仅会给神圣希兰帝国带来大麻烦，也会给联合兵团带来麻烦。
为了不造成这种双输的局面，乌兰城的城外早已挖好了数十个大坑用来填埋尸体。
自破城开始，负责运送尸体到这些大坑旁的队伍就没有断过、停过……
……
……
达莲娜背着一具尸体朝运尸车走去。
正被达莲娜背着的这具尸体，算是比较完好的那种，四肢脑袋都在，只是心脏被箭矢给射穿了。
就在达莲娜面无表情地背着这具尸体朝运尸车走去时，她突然注意到了位于不远处地上的某样物事。
是一只小小的断肢。
是一条小小的右前臂。
从这条手臂的大小上来看，应该是一个小孩的手臂。
达莲娜对这条手臂的伤口非常地熟悉。
这条手臂并不是被砍下来的，而是被战马给踩到，然后被硬生生踩断下来的。
只有被狂奔中的战马踩到过才会有这样的伤口。
至于这条手臂的主人在哪，达莲娜就不知道了。
或许是强忍着断臂的剧痛逃走了，然后死在了其他的地方。
亦或者是被战马踏过后便当场死亡了，接着她的尸体被她的战友给搬走。
在见到这条小小的手臂后，达莲娜再也忍受不住了。
她跪倒在地，开始疯狂地呕吐。
把今天的早餐给活生生地全部吐了出来。
达莲娜明明看过许多比这还要血腥得多的画面。
但以前所看到过的任何一种血腥画面，都不能和现在摆在达莲娜眼前的这副画面给她带来的冲击力相提并论。
“抱歉……害你摔下来了……”
达莲娜刚刚跪下来呕吐的举动，让她背上的尸体不慎摔落了下来。
达莲娜一边跟这具尸体道着歉，一边将这具尸体重新背回到背上。
“我是为了国家……我是为了国家……”
达莲娜呢喃着。
“我是为了国家不再受神圣希兰帝国的侵略，才来参加这场对神圣希兰帝国的战争的……”
“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达莲娜一边不断地呢喃着这几句话，一边捡起了地上的那只小小断臂，然后继续朝运尸车走去……
达莲娜走到了一辆离她最近的运尸车旁。
这辆运尸车已经快塞满了，在装上达莲娜最新带来的那具尸体和手臂后，马夫便一扬缰绳，驱使着马车，将这满满一车尸体朝城外的填埋坑缓缓运去……
……
……
他们在屠杀乌兰城内的平民的同时，也在掠夺者城内的所有财物。
从金银珠宝再到猪牛等牲畜，他们都没放过。
猪牛等牲畜都被拉去了厨房，成为先锋部队将兵们这几天的盘中餐。
为了激励全军的士气，这些掠夺来的钱财也都将分到先锋部队每名士兵的手上。
在得知他们都将分到一笔钱财时，全军绝大部分人都相当地高兴，士气大涨。
而达莲娜则是那少数并没有感觉多么高兴的人……
……
……
将尸体尽数填埋完毕后，先锋部队也没有再继续逗留在乌兰城的理由了。
在离开乌兰城继续进军时，他们也没有忘记放把火，将乌兰城彻底摧毁成一片废墟。
将乌兰城的各处点燃，让乌兰城陷入火海后，邓佳尔便没有再理会现在已成死城一座的乌兰城，一挥令旗，让先锋部队继续进军。
他们虽然屠尽了乌兰城的几乎所有生灵，但还是放过了一些人。
有211名身高没有超过一个车轮的幼童逃过了他们的屠刀。
逃过屠刀的，还有几十名年纪已经很大的老者。
之所以放这几十名年纪已经很大的老者一条生路，并不是因为邓佳尔他们有多么地好心。
之所以放这几十名老者一条生路，只是因为这几十名老者很有用处而已。
他们强迫这几十名老人家亲眼看着他们是怎么屠戮、摧残乌兰城的，待屠城结束后，便给了他们几辆驴车，让他们驾着这几辆驴车、带着这些身高没有超过一个车轮的幼童离开这里。
简单来说——就是故意留些活口，让这些活口去传播不投降的后果以及屠城的恐怖。
因为他们人数也好，还有驴车这个载具，所以他们的行进速度肯定是要比先锋部队要快得多的。
在比先锋部队还快一步到达下一座城池的他们，比谁都疯狂地传播着乌兰城拒不投降的悲惨下场。
当有人问他们来袭的布列颠尼雅人有多少，他们张口就说——数十万大军！
恐慌是可以完全摧毁正常的思维能力的。
在人类陷入恐慌时，不论怎么荒唐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布列颠尼雅帝国发兵数十万，拒不投降的乌兰城被屠戮一空”的恐怖传言，以极快的速度传播着。
当这个消息传到先锋部队的下一个目标——哥罗城时，哥罗城的城主被吓得差点失禁。
所以当邓佳尔统率着先锋部队兵临哥罗城下后，哥罗城城主二话不说，直接开门投降了邓佳尔。
先锋部队一血未流、一矢未发，便拿下了哥罗城。
对于这些选择乖乖投降的城池，邓佳尔自然是好好对待。
苏诚给他们下达的作战策略，本就是“严厉对待不识时务的城池，温柔对待识时务的城池”。
邓佳尔没有伤及哥罗城的任何一位平民，只缴了守城部队的武器、掠走了城内所有的财物后，便留下了一些士兵负责看守哥罗城，然后继续向前进军。
之后的数座城池的城主，都像这座哥罗城的城主一样被那传得到处都是的恐怖传言给吓到了，所以只要先锋部队一靠近、都不用邓佳尔寄劝降书，他们就乖乖投降了。
这些城主的火速投降，让先锋部队的进军速度极其恐怖。
第857章 火枪的研发
面对布列颠尼雅帝国的“极光”攻势，神圣希兰帝国也没有坐以待毙。
在得知楚波尔要塞失陷、要塞守军全灭后，神圣希兰帝国中央甚至都来不及为此感到震惊、伤心。
神圣希兰帝国中央这些天正抓紧时间召集救援部队，去救援那日渐糜烂的西南战场……
……
……
神圣希兰帝国，帝都艾连穆亚，郊外，波吉镇。
这些日子，埃尔一直待在位于帝都艾连穆亚郊外的波吉镇。
埃尔这些天一直待在帝都郊外的波吉镇，并不是因为波吉镇有什么吸引他的名胜古迹。
他这些天之所以待在波吉镇，便是为了专注于火枪的开发。
在神圣希兰帝国皇历213年（布列颠尼雅帝国皇历291年）的春季，埃尔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下，从草原出身的大商人——乌力罕手上买了100支出产于东方的庆国的火枪。
埃尔看中了火枪的潜力，所以费尽了口舌，说服了他的老师，也就是多米尼克买下这100支火枪。
在买下这100支火枪后，埃尔又请求多米尼克帮他争取机会，让他能和瓦希里皇帝会面，让他有机会向瓦希里皇帝推销这些火枪。
埃尔等这个面见的机会，足足等了大半年。
一直到了神圣希兰帝国皇历213年（布列颠尼雅帝国皇历291年）的冬季，才终于等来了能面见瓦希里皇帝的机会。
埃尔格外珍惜这个错过了，可能就不会再有的面见机会。
在见到瓦希里皇帝后，埃尔便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说服瓦希里拨款并成立专门的部门开发火枪。
但不论埃尔怎么劝谏，瓦希里都对火枪的兴致缺缺。
最后还是看在多米尼克的面子上，瓦希里才终于勉强同意开发火枪。
之所以说瓦希里是勉强同意开发火枪，便是因为他愿意拨付的研发款项实在是太寒酸了……
建立专门开发火枪的“火枪部”，命埃尔为第一任部长，每个月的研发资金10万纳尔。
10万纳尔……
这点钱用来研发火枪这样的高技术兵器，实在是太少了。
但埃尔也没有与瓦希里讨价还价的资格，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
在瓦希里同意建立火枪部开发火枪没多久，“铁锤”作战便发动了，埃尔也受到了动员上了战场，火枪的研发刚刚开始便搁置了下来……
一直到现在，埃尔才终于有余力顶着“火枪部部长”的头衔，去开发火枪。
因为研发资金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为了能尽可能省钱，埃尔将火枪部的研发地设在了帝都艾连穆亚郊外的波奇镇。
波奇镇位于帝都艾连穆亚的郊外，在这里租地方研发火枪的话，租金会便宜很多。
搞定了场所，便要着手召集工匠了。
埃尔对这些器械一向是不怎么了解的，若是要研发火枪的话，还是得召集一批熟练、有经验的工匠们进行研发。
因为研发经费实在是少得可怜，埃尔到最后只召来了3名对这火枪很有兴趣的工匠……
租个不大不小的场所，召集3个工匠，就将经费花了个七七八八的了……
一个埃尔再加三个工匠，虽然起步艰难，但这个火枪部现在也总算能开始运作了。
埃尔给这三个工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研究这火枪的原理是什么。
连原理都搞不清楚，那就不要想着改进了——对于这个道理，埃尔还是明白的。
那100根火枪留了一半在帝都的家中，另外一半则放在了波奇镇这里，供工匠们拿来研究。
为了研究这根火枪，那3名工匠采用了最笨同时也是最简单的方法——把火枪拆成一个个零件，然后一点一点地研究。
这种研究方法对火枪的消耗很剧烈，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有12根火枪彻底报废了。
这样的报废速度，让埃尔感觉有些心疼。
他手上一共也就这100根火枪，报废一根就少一根，他现在可没有补充火枪的渠道了。
……
……
“奥列格先生，还没有弄懂火枪的制作原理吗？”
埃尔一脸苦笑地望着面前桌上的那堆火枪零件。
奥列格是埃尔聘来的那3名工匠中的其中一人，同时也是这3名工匠中技术最好、对火枪的兴趣最大的人。
因为实在是心疼这些火枪，所以埃尔忍不住出声朝奥列格抱怨了一下。
而面对埃尔的抱怨，奥列格嘿嘿一笑。
“伯纳德先生，不要着急嘛。”
“光从这些零件上来看，你应该也看得出来火枪是一种多么精密的武器。”
“研究这种精密武器可是很难的。”
“放心吧，伯纳德先生，这些被拆碎的火枪没有‘白死’。”
“研究已经有点进展了。”
听到“进展”这个词汇，埃尔的眼睛一亮。
“什么进展？已经弄懂这些弹丸是怎么射出去的了吗？”
“没那么快。”奥列格摆了摆手，“虽然还是没有弄懂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弹丸射出去，但是我们现在已经弄懂火药的制作方法了。”
说罢，奥列格端来了一碗黑色的粉末。
“这些是我们昨天自制的火药。”
“经过实验，我们制作的这些火药完全可用！”
听到这，埃尔的脸上浮现出大喜之色。
“我们已经掌握火药的制作技术了？”埃尔一脸欣喜地捧过这碗火药。
虽然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弹丸到底是怎么从枪管中射出去的，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研究，他们还是弄明白了这药丸之所以能从枪管中射出去，跟这些火药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竟然能够自制火药了，这毫无疑问是大大的捷报！
对火枪的开发，算是前进了一大步了。
“现在已经能够制作火药了，那离弄明白弹丸到底是怎么射出去的，也应该不会远了。”奥列格笑道。
“不过——”
就在这时，奥列格话锋一转。
“伯纳德先生，您一直要我们改进火枪，那您也是时候该告诉我们开发的具体方向了吧？”
奥列格苦笑道。
“如果没有设定几个具体的研究方向，就会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研究的效率会很低的。”
奥列格的话音刚落，埃尔便立即笑道：
“奥列格先生，放心吧。”
“我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最近也总算是有答案了。”
“奥列格先生，火枪的研发重点，请放在想办法降低火枪制作成本与提高射速、精度上。”
第858章 日渐糜烂的西部战场（上）
“我有仔细研究过火枪的各项性能。”
说罢，埃尔拿过了放在旁边角落的一根火枪。
“火枪的威力极大，远胜弓弩。”
“即便是重甲，火枪也能一发击穿。”
“但火枪的缺点也很多。”
“射程太短、精度太差。超过10米，弹丸就不知道会飞哪去了。”
“射速缓慢，装填新的弹丸时，需要花费极长的时间。”
“受环境的影响也很大，一到了下雨天火枪就不能用了。”
“所以对火枪的开发，首要的目标，就是要尽可能地增强火枪的射击精度、延长火枪的射程、并减少火枪的制作成本，让火枪能够量产。”
“只有让火枪能够量产，才能让火枪在部队中大规模地列装。”
“只有提高火枪的射击精度、射程、射速，才能让火枪真正地在战场上大发神威。”
“奥列格先生！请您想象一下吧！”
埃尔眼中开始闪烁出兴奋的光芒。
“如果火枪拥有了弓弩的射程、射速、精度，再配上它本来就拥有的强大威力，那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这将直接改变战场的规则！”
“火枪说不定还能直接淘汰掉现有的所有兵器！”
“以后打仗说不定就不是拿着剑与枪互砍，而是直接拿着火枪对射了！”
“伯纳德先生。”奥列格用无奈的语气打断了埃尔的话，“你的这些构想听上去的确是很棒啦。”
“但是——”奥列格话锋一转，“伯纳德先生，对兵器的开发可是要钱的哦。”
听到“钱”这个词汇，埃尔脸上的笑容便瞬间僵住了。
“没有钱，什么事情都是空想呀。”奥列格苦笑着摇了摇头，“伯纳德先生，实不相瞒，存放在这里的那点资金，已经快要用完了哦。”
“……我知道……”埃尔轻叹了口气，“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说罢，埃尔便将手中的火枪放回到原地。
“那么——奥列格先生，我就先走了。”
“嗯？”奥列格扬了扬眉毛，“伯纳德先生你要走了？这么快？你这不才刚来吗？”
“我要回帝都一趟。”埃尔苦笑道，“我回帝都的家中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变卖的东西……”
……
……
火枪部所在的波奇镇，就位于帝都艾连穆亚的郊外，所以骑着马的埃尔，很快就回到了艾连穆亚。
埃尔和卡米尔、加布里埃尔、以及他们的老师——多米尼克是住在一起的。
多米尼克虽然是神圣希兰帝国公认的实力最强、地位最高的元帅，但他的生活却出奇地质朴。
既没有住着豪宅，也没有成群结队的家仆。
多米尼克的家，只是一栋简单的3层小宅。
至今未婚，因此也没有任何子嗣的多米尼克元帅的家离只住着2名负责照顾起居的仆人，以及在数年前收养回家、名义上是他的学生，但实质上跟他的养子养女无异的埃尔、加布里埃尔、卡米尔3人。
回到家后，埃尔先去看望了下现在还是重病在床的多米尼克。
在“铁锤”作战以史无前例的特大惨败告终后，多米尼克便因自责与压力而病倒了。
虽然经过治疗与调养后，多米尼克的病情减缓了许多，但还没康复到足以下床的地步。
来到多米尼克的房间后，埃尔便见到了现在正靠在床头上看书的多米尼克。
“老师。”埃尔冲多米尼克苦笑道，“看来——您今天的精神很不错呀，竟然还有余力看书了。”
“哦，埃尔，你回来了呀。”
“嗯，老师。我回来了。见到你今天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哈哈哈，放心吧，我最近感觉很好。”
说罢，多米尼克便合上了手中的书，随后偏过头来，朝埃尔正色道：
“埃尔，是最近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吗？看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嗯，是呀。最近是遇到了一点麻烦。”
埃尔苦笑着揉了揉头发。
“我现在非常缺钱呀……我需要大笔的钱来开发火枪……”
“火枪呀……看来，埃尔你对火枪的热情真的很高呢。”
“中央一个月才批给你10万纳尔的研究经费，这点钱用来研发兵器的话，的确是有点少呀。”
“这样吧，埃尔。我现在有大概800万纳尔的存款，你尽情地拿去用吧。”
“8、800万纳尔？”埃尔惊呼道，“老师，这怎么行！这笔钱我不能要！”
“哪有什么行不行的，你尽管地拿去用就是了。”多米尼克没好气地说道，“反正这些钱我拿着也没有什么用处，倒不如用来给你开发火枪。”
“就当作是我借给你的。你尽情地拿去用吧。”
“我待会就让女仆把钱给你。”
见多米尼克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埃尔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再说了，二人本就亲如父子，本就不需要这么客套、生疏。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老师。”
……
……
有了多米尼克的资助，这800万纳尔应该也够用一段日子了。
但如果不及时建立能获取大量资金的生财渠道，这笔钱想必也会很快用光。
毕竟兵器的研发本就是个无底洞，不管往里面洒多少钱，可能都填不满这个无底洞。
因此即便获得了多米尼克的资助，埃尔也不能放松下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埃尔便四仰八叉地躺在了他的床铺上。
“钱呀……”
埃尔一边呢喃着，一边环顾四周。
埃尔的房间内的布置也非常地朴素，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以及大量的书籍。
——如果把我的这些书都卖了，应该能够换到不少钱吧……
——但像这样典当物品，也不是长久之策……
——书总有典当完的一天，等典当完这些书后，我又要去哪里凑钱呢……
——光靠我的军饷也不行，我现在一个月的军饷才3万纳尔。这点钱屁用也没有。
——去跟人借钱也不行……身边没有几个能够向他们借钱的熟人。
——卡米尔到现在都没有工作过，她唯一的收入渠道，就是老师给她的零用钱，以及我和加布里埃尔时不时接济给她的一点零钱。
——卡米尔肯定比我还穷。
——加布里埃尔也不行，他是个存不住钱的人，每个月的军饷总能刚好花光。他根本就不可能有存款。
——啊啊……怎么办才好呀……到底要去哪里找钱呀……
就在埃尔正为钱的问题所困扰时，他的房门被突然打开了。
“埃尔！你在这呀！”
然后响起了加布里埃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