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答应帮李干事
丧事结束,只有直系亲属有感觉吧,或者我太小了吧,反正对我影响不大。影响大的肯定有,至少二喜儿不愿意从出殡那条街走,他觉得变成鬼的三老太爷肯定很恐怖。
还有,这两天大哥和二喜儿晚上不敢出屋,撒尿都会结伴儿去,那些无良大人还吓唬小孩儿。
“不听话吧,你三老太爷晚上过来掏你鸡吃。”
掏个鸡吃。
这个梗儿城里人懂不懂?
是啥,猜吧。
十二月的最后一次交易我很满意,县里果然从靠海的南半县弄来了大批量的虾酱、虾油,系统给予了“有机、陈年手工老方”的评价,所以上架就开始疯抢。
老孙哀求道:“增加点儿粮食吧,海边儿忒缺粮食。”
我不给予准确答复,道:“大米换成玉米,肯定超过五千斤,具体多少不确定。”
老孙当即拍板,道:“可以。”
“我说……”
我把头撇向一边,道:“你想多了。”
其实,我这里可压了他们不少物资了,但是我就是觉得不保险,必须达到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地步,所以我直接把老孙的问话怼回去了。
我继续道:“那边一月一日过年,下次是一月五号。”
“努力吧,人家愿意压咱们东西才有希望,要是每次都结清,我估计就没戏了。”
老孙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对啊!”
“我都被逼糊涂了!”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行了,咱们初十再说吧。”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老孙想明白其中关键,心态好了很多,人看起来也没那么焦虑了。
回家过桥的时候,老孙遇到了五个庄村委会的书记马广仁,两个人热情的寒暄起来。
马广仁埋怨道:“刘花子,你不厚道啊!”
“这么好的事儿你不想着我,全便宜了马秃子,想当年……”
刘书记赶紧打断马广仁的话,道:“你拉倒吧,都你那个破嘴,只要告诉你,全镇都知道了。”
“别挡道,孩子身体儿软,再冻着更麻烦了。”
“得得得!你总是有理!”马广仁那是见到刘书记埋怨一次,然后拿他要饭的时候接济他的事儿说事儿,当然知道刘书记厌烦的不行,就直接说重点,道:“一月一,我们村儿知情们搞大联欢,下午两点开始。”
“为了热闹,我请了会唱戏的。”
“赵书记说支持,也会带着镇上的知情过来。”
“来晚了没地方。”
刘书记眉头一皱,道:“你都会搞用不着的。”
“我们村儿也没知青,你要是敢让我下不来台,我晚上都在你们家吃。”
回来的路上刘书记很沉默。
我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刘爷爷,你担心啥?”
“这个马大耳朵竟搞歪门邪道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儿。”
“镇上要求各村儿恢复农业生产,他这时候整这个虚头巴脑的事儿,都怕有心人抓住不放做文章。”
我觉得还好,这个时代的娱乐生活实在太匮乏了,或许搞这么个联欢还能鼓舞士气呢。
隔壁村儿知情搞联欢的事儿村里儿已经传开了,大伙儿对此表示了极大的热情,无论男女老幼都有兴趣。
我回来就找到了躲在大队部看材料的李干事。那次拿回来的材料被刘书记、谭会计当成了宝贝,钥匙就只有他们两个才有。平常都是他俩偷着研究,也是一次偶然让李干事堵住了,这才也被迫允许他跟着学习。
李干事也是如获至宝,笔记记了不少,开始明白了刘书记的新决策,也渐渐认可了开春儿的尝试方案。
我凑过去,悄悄的道:“帮你解决了,一月五号。”
“你可要好好央求我大爷爷,那个大骡子都他能赶,别人儿靠近点儿都不中。”
“真的!”李干事兴奋的站了起来。
前段时间他都以为这事儿泡汤了了,毕竟镇上把那边儿给得罪了,而且事儿大家谁也没相互隐瞒,尤其大伙儿还都知道李干事求了我帮忙。这样的事儿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所以李干事干着急也没法儿。
但是,这一次我给了他肯定的消息。他本来准备过年都不回去了,因为他怕见到家里人不好交差。
我肯定的道:“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帮你砍价了,洋车子170一辆。”
“手表150。”
“缝纫机170。”
“收音机50。”
“还有,结婚需要肉的话我可以帮你办了。”
“这都是我的面儿,所以你必须帮我一个大忙。”
“还有,这可需要860块呢。”
李干事根本不因为钱的事儿担心,无所谓的笑道:“两个老爷子准备了一千多呢,别担心钱的问题。”
“猪肉肯定是要你解决了,你不说也得靠你了。”
“至于帮你忙,忒大的事儿可不中,帮你二姐找个工儿,办了。”
二姐的工儿可不用你操心,老孙头儿那可是应着安排进县服装厂的,而且还是要有点儿设计实权的,他要是敢失言,我肯定派机器人把他那那都打坏了。
不过,通过今天的谈话可以肯定,李干事家族比我想象的还不简单,所以必须结交,而且必须卖他一个好儿。
我灵机一动,问道:“你哥跟你嫂子啥时候结婚?”
“你问这个干啥?”李干事不明白的反问道。
我笑着道:“我大堂姐明年开春儿结婚,我想请你找个照相的来村里帮忙拍一些结婚照。”
我抓抓头,眉头紧锁的道:“我弄了一个相机,但是不会用。”
“啥?相机?你弄了一个?”李干事惊讶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呗,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道:“三儿,你说,咋俩关系咋样吧!”
我向后退了几步,紧张的道:“都一个,还没到呢。”
“我都不相信你!”李干事一脸得意的淫笑,威胁道:“没有我的份儿,我天天上你们家检查思想工作,不吃了饭不走。”
“实在不中,我都跟你二姐搞对象。”
我无语了!
可不能让他天天往家跑,肯定会露馅儿的,只能蔫儿了,妥协道:“那咱们一块玩儿吧,真的都一个。”
李干事直接霸道的道:“是我的,借你玩儿。”
“但是,钱我只能欠着来。”
92.二堂姐犯烂桃花
回到家,我就找到了臭美的二姐,拿出一些服装设计的衣服书籍给她。
我拿出几张图纸,道:“二姐,这样的衣服你能行吗?”
二姐看了看,摇头道:“上次爷爷的中山服我都是找三婶三婶她们学着做的,我的水平可不行。”
“不过,我可以跟着学。”
我终于有打击她的机会了,绝对不能放过,道:“你真是个笨蛋,一件衣服搞不懂,要是我早都会了。”
二姐都不跟我抬杠,道:“你能,有出息,行了吧。”
二姐说完抢过图纸看了起来。
其实衣服就是高领西服和唐装样式的女士礼服,是给大堂姐和李晓伟准备的。当然,其中还有一个领结的做法。
二姐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道:“这个女的衣服简单,男的没见过,估计有点不容易。”
那是自然!
前面的书籍都是民国以前的服饰资料,中山装和军装就应该是最前卫的了,做个复古礼服肯定是没难度了,尤其还有村儿里几个老裁缝帮忙。
母亲正好回来,看见我跟二姐在操持做饭,就问道:“你二堂姐的事儿拜托打听了吗?”
这还用打听,那不都是现成的数据吗。但是,也不能说呀,就道:“等一天,明天就会有人来传话儿。”
“不过,国梁家大妈介绍的古塔庄的有准信儿,一个黑市里面的搬运工是那个庄的。”
“据说,小伙子又俊又帅,还特别回来事儿,但是家里上面哥哥结婚欠了一屁股饥荒,不分家也不是什么家庭合睦。”
“正好相反,几个结婚的哥哥嫂子贼精的很,都有自己的小算盘,结了婚一分家肯定有挺大一块饥荒。”
“还有,那个小伙子是老儿子,不是很勤快。”
“唉!”母亲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道:“要坏事儿呀!”
“那小子在你三老太爷发丧的时候来过咱们村儿了,私下里肯定是见面儿了。”
“还有,你大伯也去另外两个村儿大听了,也看到两个人了,人头子(颜值)上来说,跟这个小伙子没法比呀。”
好吧,又回到了老剧本儿了。
咋整!
我也是暂时想不出办法,但是我是肯定不建议二堂姐嫁到古塔庄,我更中意的是古山庄那个大姐曾经的坑。别的不用说,大姐嫁过去就当家,第一胎生个闺女也没受到歧视,反而把自己的弟弟接过去养,就这都没事儿。
还有,我也认那个曾经的姑父一个好儿,上学那会儿……
所以,这时候我必须有立场。
“我看好古山庄的。”我想通了之后立即发表了个人意见,然后装作思虑过后的人样子,道:“人家是石矿的正式工,他爸还是班儿长。”
“我可是听说了,人家村里日子过的硬,镇上的骡子、马都在人家村儿里。”
“五个庄剪树的,能比咱们村儿里强多少?”
母亲一边替下二喜儿烧火,一边儿听着我的意见,但是眉头皱的更深了,道:“那小伙子住你国梁大伯家儿了,忒会来事儿。”
“啧,人头子肯定合你二堂姐的心意,不好办呐。”
我只能棒打鸳鸯了,可不能把二堂姐推过去,否则以后少不了埋怨和麻烦,道:“先跟我爷爷奶奶说,然后让他们两口子定夺。”
“最好让我国梁大伯知道这事儿,我只怕国梁婶子背着国梁大伯呢。”
“都这样儿的家儿,我估计国梁大伯要是知道实情肯定不让介绍。”
母亲也没有啥好办法,下午就把事儿先跟爷爷奶奶说了,果然下午二堂姐就被禁足了,于是我也看到了那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
好吧,确实很帅!
但是,他这个家庭情况,过去之后真的不容乐观。现在这个年代,出远点儿门儿都要村镇开介绍信,限制个人做生意、创业啥的,光靠他们自身不好办呀。
还有,这货上一世就不是安分守己过日子的主儿,特别时期还是个带头儿的破坏分子,最后成了镇上街头儿出名的老混混。
不行,棒打鸳鸯也得打了。
我听见大堂姐在做二堂姐的思想工作,但是显然二堂姐沉迷美色,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奶奶在旁边也是一筹莫展。
我无奈的深吸一口气,道:“二霞姐,你也不用无动于衷,觉得我们都不理解你。”
“前两年挨饿的时候那是奶奶和大妈顶着,你没挨饿。”
“在困难,你也能喝顿饱饱的野菜粥,今年家里后半年纯粮食饼子管饱,你忘了我们家咋过的了?”
“到他们家儿,跟我们家的日子没区别。”
“现在是冬天,早晚都是稀粥,你不想你自己,也得想想以后的孩子。”
我看看外面靠着大树的帅哥,冷哼一声,道:“你记住喽,出了这个门儿,老杨家就不会帮你了。”
“我,看不上他。”
二堂姐不以为然的瞟了我一眼,道:“这是新时代,提倡自由恋爱婚姻自主。”
“你懂狗屁!”
我无所谓的道:“随便儿你,从今儿起,奶你做两样儿饭,今晚就按照其他村儿的标准让她吃。”
“别以为你偷着给他拿饼子我不知道,我啥都看见了。”
“哦,对了,他们家儿啥样儿国梁大伯都知道,只要国梁大伯打包票,谁拦着我怼谁。”
奶奶赞同的道:“那晚上让她喝野菜干粥吧。”
“喝都喝,又不是没喝过。”二堂姐无所谓的道。
大堂姐凝重的道:“二霞,你记住喽,中途找别人家蹭吃的我是会知道的。”
“要是真的跟了他,没处蹭去。”
二堂姐已经被爱情冲昏头脑了,现在估计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但是这时候国梁大伯跟着爷爷出现了。
国梁大伯过来就劈头盖脸的骂道:“耿万良,你不是到我们家玩两天吗!”
“啊?祸害我们老杨家闺女来了,我看你姨姐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要不是你们家一天到晚喝粥,你妈对你姨姐有恩,你还想在我们家儿混吃儿?”
“你那点儿事儿用我抖了出来不!”
耿万良一看国梁大伯气势汹汹而来就知道坏事儿了,不敢在做停留,转身就跑了。
93.讨论二堂姐对象问题
事实证明,爱情冲昏头脑的人智商为零,美男计也确实很有效。二堂姐不仅知道了三方细致的家庭情况,就连耿万良村儿里有相好都知道了,这货居然为了口吃食出卖过色相。但是,二堂姐依然相信那是她的真爱。
这是没办法的,现在就是说破大天也没用了。
国梁大伯回家就发飙了,进屋就骂道:“许巧英,你吃饱了撑的是吧!”
“你那个姨弟啥玩意儿你没个数,推我们老杨家闺女填火坑,是不是觉得吃了几顿饱的就敢撒欢儿了。”
许巧英一点儿不怕国梁大伯,但是做了亏心事儿总是心虚的,再加上她是个识大体的主儿,知道要给当队长的男人留脸,也就低头默不作声了。
自己心里的苦自己知道!
许巧英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个姨弟是啥样人、啥样家庭,但是谁让她欠了老耿家那么大恩情。当年全家人重男轻女,要把她送人的时候,是这个姨收养了她,直到六岁才回到老许家。现在,这个姨说出了这份儿恩情,让她又能如何。
反正杨国栋家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教育出来的闺女准有个跋扈劲儿,她就想着对上那些个姨嫂应该不至于吃亏。尤其是有杨国栋家的坐镇,到时候跑到古塔庄一闹,妥妥的解决事儿。
还有,他这几个姨兄姨弟不仅有一套,各个人头子拿出来都是出类拔萃的,也亏不着姑娘。所以,她当时就一咬牙一抹脸给介绍了。
但是,她没想到那边儿这么着急,她还没给准话的时候,耿万良就来了,还偷着跟人家闺女见了面儿。
杨国梁非常生气,他可不仅仅是气媳妇介绍的这个人家庭条件不好,而是她这个六姨弟作风不正,他可是早就听说跟着村儿里寡妇勾勾搭搭了。
作为一个男人,不怕穷,都怕懒!都怕心术不正!
好吧,这两点他都占了。
杨国梁见媳妇不做声,说了几句就没劲了,道:“以后,那边儿的事儿少掺合。”
杨国梁两口子吵了一架,又把耿万良骂跑了,他们那边儿是把事儿暂时撇干净了,但是我们家这边儿的破事儿刚开始。
当晚,大伯两口子也得到了确切消息,自然是更加中意古山庄儿的这一份儿了,直接就动用了家庭暴力。但是,这样的结果肯定是适得其反了,更加坚定了二堂姐要跟耿万良好的决心。
因为,家里有成功的例子大堂姐和李晓伟。
第二天,全体家庭会议。
我派出的机器人收集到了足够的信息,道:“准信儿,五个庄剪树的在他们村儿一般家儿,绝对老实厚道的过日子家儿,没饥荒。”
“旧房子,要跟公婆住对面屋,估计翻盖房子就要掏空家底儿了。”
“大伙儿都看好的古山庄这份儿姓刘,小伙子叫刘凤清,石矿正式工,有一套两进院的大新房子,门房厢房都是盖好的,还是南院东西双厢房。”
“分家了,父母跟着老大刘凤宝过,刘凤宝还是他们一队的生产队长。”
“另外,人家老大家有四匹马,是两辆双套大车。”
“刘凤清有一辆双套马车。”
“刘凤清都是个不高,估计到我二霞姐肩头,提媒的不少,非要找个比他个儿高还秀丽的。”
大妈一拍大腿,道:“都是这个刘凤清了,都这条件,日子肯定硬。”
大伯也是赞同的道:“可得让三婶子抓紧,我看咱们占霞准成。”
全家人都很看好刘凤清,但是只有二堂姐无动于衷。
我接着道:“人头子都看见了,三个里边最俊,但是家里条件最差,而且个人作风不正。”
“他们家儿哥六个,耿万良是老六,有个姐姐嫁人了。”
“别的不说,他们家儿有五百多块钱的饥荒。”
“没房子,过去连厢房都没得住,只能住门房子。”
“一家子挤在一个院里。”
“而且,还跟村里一个带一个孩子的寡妇有勾搭,据说跟左坞镇的一个寡妇也不干净。”
“跟村里镇上二流子关系都好,反正好吃懒做、不务正业。”
爷爷一听跟二流子有关系,就不仅仅是皱眉和脸色难看了,还加上了牙花子了。普通过日子的家人,那个不怕跟地痞流氓二流子摊上关联,他们可不仅仅是小人报仇从早到晚那么简单,还会不择手段到同归于尽。
“这个杨国梁家啥意思,故意没按好心呐。”奶奶也面露难色。
大妈则不然,她反而不置可否的道:“二流子也不一定不好,摊上点儿琐碎事儿,还真的托他们办。”
大伯冷冷的道:“那都把你二闺女给她吧。”
父亲则问道:“镇上黑市有他的分子吗?”
“都他?连最外围喽都不是。”我道。
父亲又道:“那不中,没出息。”
母亲叹息一声,道:“占霞,你是个啥意思?”
“他对我很好很好。”二堂姐憋了半天才道。
我在村里可是有机器人眼线,不屑一顾的道:“跟你死皮赖脸,说一些逗你开心的笑话,然后让你到家里找吃的。”
我恨铁不成钢的道:“小姑娘,你长点儿心眼吧。”
“他送你手绢没有?手套有吗?围巾,围巾也可以!”
“他倒是想用袖子给你擦眼泪呢,我问你他的袖子干净,还是咱的小脸干净。”
我也是无奈,小姑娘就喜欢痞子气十足的男人。但是,可以喜欢有痞子气质的男人,可不能找个痞子。
我继续道:“不就是村里没有那个男孩子敢跟你无赖耍流氓吗,头发长,见识短。”
“村里都一个有痞子气质的还让大红姐拿下了,一群没出息的窝囊肺。”
“气死我了。”
大堂姐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然后不好意思的道:“没忍住。”
大伯不干了,道:“他敢摸我闺女脸,我打断他腿。”
我继续道:“杨占霞,你都认识她三天,都想以身相许?”
“他可是趟过女人河的男人,睡的女人比你睡过的都多。”
“你确定要嫁给他?”
本来很严肃的氛围,结果一下让我搞崩了,最后二堂姐羞红了脸,道:“那不是可以先触触吗……”
我松了口气,道:“明儿见见那两个,让他们公平竞争。”
94.拯救二堂姐的名声
其实全家人都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所以我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被通过了。当天,母亲只能过去通知三个媒人。
李晓军家嫂子直接回绝道:“二婶,既然你们占霞接触了古塔庄的耿万良,那么老古家肯定不会让儿子来啦。”
“咱们郭家峪离镇上和古塔庄远大伙不知道,但是北山离古塔庄不远,那个耿万良不三不四的,根本不是啥好人。”
“人家老古家老实厚道过日子家儿,你们占霞接触了耿万良……”
李晓军家嫂子没说透,然后话锋一转,又道:“现在新时代了,提倡自由恋爱,我也不能把人家一碗水看到底儿不是。”
“但是,老古家很传统,肯定不来人的。”
轮到三奶奶的时候,她也犹豫了,道:“我听国梁那天骂他媳妇了,那个耿万良都是个二混子,占霞跟他有接触,我只怕人家古山庄老刘家不一准会来人了。”
母亲临走的时候,三奶奶再三叮嘱,道:“把咱们闺女看好喽,别跟不三不四的人瞎接触。”
家里人还都等信儿呢,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全傻了。
奶奶急了,道:“我得找这个杨国梁家打架去!”
大妈过去就要扇二堂姐,但是被母亲拉住了,劝慰道:“别打孩子了,她还小,不懂事儿。”
大伯唉声叹气的道:“唉,一个个丫头片子不让人省心。”
爷爷也没主意了,拿着烟袋的手都有点儿抖了。
按照这个趋势,二孙女的名声算是完了,无论愿不愿意,就只能跟着这个地痞二流子了。但是,老杨家没有这样丢人现眼的先河,他杨万双只怕在老杨家又出名了。
大堂姐做了个深呼吸,问道:“杨占霞,你满意了?这回你不用挣了,也不用处了,你名声完了。”
二堂姐早就傻了,她咋就莫名其妙的名声臭了?她干啥了?
那个耿万良确实跟她接触了两天半,但是真的啥也没发生呀。
二堂姐也害怕了,哭着道:“我们啥也没干,我都是给了他一个玉米饼子。”
“三爷爷死,他就一直追着我,说我长得好看,是他上一世就预定的媳妇……”
这时候说啥也扯淡了,我可没想到一个耿万良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吓得连相亲看都不看了。
这时候埋怨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想办法让刘凤清过来相亲,最好是一眼就看上二堂姐。然后,让老孙安排一下严打啥的,把整个镇上的地痞流氓都集中管制学习劳改,等他劳动学习一结束,二堂姐和刘凤清就板上钉钉了。
事儿也出了,着急没用,就只能等三奶奶的信儿了。
回到屋里,二堂姐津津有味的研究着男士束身高领西装,已经用废报纸模拟过两次了,见到我回来了,凑过来悄悄的道:“三儿,布呢?”
我摆摆手,道:“现在没有,得等到一月五号,我估摸着你得做两身儿。”
“活儿干好了有奖励。”
晚上的时候三奶奶带来了准信儿,人家刘凤清要看看,不怕小流氓找麻烦。
得到准信儿全家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二堂姐脸色也明显好看了不少,但是我似乎从她眼神里看到了遗憾。
切,会来事儿,小浪漫,那还不简单。
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
第二天,我老早就一个人跑了,连小尾巴小妹都没带。
没办法,要是带着她,她一高兴准说漏了。
通过机器人巡视,我很快找到了赶来的刘凤清。
我呵呵了。
爷儿仨太嚣张了,居然是骑着三匹高头大马来的。
虽然是生产队时代了,但是这边儿并没有绝对禁止私人饲养牲畜,前提是你有钱买,有东西喂。还有,古山庄出产青石板,乃是专门儿供应首都的贡品货,所以为了方便,几乎家家都有牛马牲口。
我就叉着腰往路中间一站,骑马赶来的三人老远就放慢了速度,然后为首的刘树斌问道:“小孩儿,你劫道干啥?”
我开门儿见山的道:“我找榆木疙瘩刘凤清,我听说他不会搞对象。”
“我怕他没出息,让我二姐踹了回去哭,过来教教他。”
二人看了看岁数最小的一个突然乐了,整的刘凤清耳朵都红了。
“你别不服。”我嚣张的道。
“我问你,你要是看上她了咋办?”
刘凤清一脸懵,然后茫然的道:“看上就处处呗。”
“你看,你真笨,你赶紧给我下来。”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
“还得本大爷给你准备礼物。”
“我告诉你,你要是跟她成了,对我好点儿啊。”
刘树斌笑呵呵的道:“老二,看看吧。”
我从路边拿出一个盒子,道:“这本来是我给我媳妇准备的,记得我是借给你的啊!”
“是啥?”刘凤清打开一看,是一双透明的玻璃高跟鞋,问道:“啥玩意儿?”
我不紧不慢的把《灰姑娘》画册从背包儿里拿出来递给他,并将故事情节讲了一遍,道:“记住了,安徒生童话。”
“所有女孩子都有童话梦,你等会儿换上那匹白马,正好是白马王子。”
我赶紧从空间又整出一本《白雪公主》画册,快速的又讲了故事,道:“搞定了你要还给我的。”
“要不是我三奶奶说你这孩子忒不错,我才懒得搭理你呢。”
说完之后我也不搭理一脸懵的刘凤清,走了几步回头嘱咐道:“给她一只鞋,别傻了吧唧都给她。”
刘术斌乐的非常开心,道:“老二终于要结婚了。”
“来,你骑爸这匹白马。”
“这叫啥?”
刘凤宝也乐呵呵的道:“白马王子!”
果然,到了中午的时候二堂姐总是偷着傻乐。
我故意问大堂姐,道:“大姐,我二姐犯病了?要不要叫大夫?”
二堂姐白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愤恨的道:“我终于知道占华为啥总揍你了。”
原来,刘凤清还就原封不动的用了我的套路,然后把本来完全看不上的二堂姐感动的不行。
好吧,让这个小姑娘暂时活在童话世界里吧。
95.二堂姐婚事定下
只能说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个童话梦吧。也就是这单纯的时代,不然就咱这点儿落伍的套路想套路妹子,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但是,这是六零年代呀,二堂姐就被破绽百出的套路整成了花痴。
二堂姐花痴不是重点,重点是整个下午村里小姑娘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以及酸溜溜的语气。
其中就包括大堂姐,她已经没给李晓伟一个下午好脸色了,并且不止一次咬牙切齿的道:“你就不会浪漫点儿,都惦着占便宜。”
但是,李晓伟脸皮够厚,无所谓的道:“我沾我媳妇便宜,天经地义。”
“滚!”大姐笑着道。
我也跟着调侃道:“我说,你们回家秀恩爱行不,还有未成年的小朋友呢。”
二堂姐直接把我头摁到炕上,道:“你还是小朋友,你就是小人精。”
但是,第二天早晨可热闹了。
村里来了两个妇女,堵着我们家门口就开骂了。
唉,农村泼妇骂街脏话太多,我和谐掉了。(写了脏话,这章肯定被封了,但是我又不想和谐的瞎编。)
在做饭的二堂姐被直接骂哭了,擅长骂街的大妈和奶奶双双败下阵来,导致我们一家子只能干瞪眼了。
不用说,肯定是耿万良的姘头啊。
我的翅膀又扇坏一段已知,三堂姐和耿万良好的时候没有这一出儿呀。
恩,肯定现在还没玩够呢,或者正是如胶似漆的阶段,亦或者耿万良还没完全掌控主动权。不过,有一点我很服气,这双飞整的这么和谐统一,要不点赞说不过吧。
就在我们家焦头烂额的时候,刘凤清骑着那匹白马赶到了,然后很快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道:“两位嫂子,你们认错门儿了。”
其中一个叉着腰道:“错不了,就是那个小狐狸精勾引我们万良。”
刘凤清也不气恼,但是语气加重了很多,道:“杨占霞是我对象,我们过了年要结婚了,她啥时候勾搭什么万良了?”
另一个一听刘凤清的身份有点儿懵了,和另外一个互视一眼,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时候母亲赶紧出面,道:“二位大嫂,我估计你们遭人挑拨了,我们家占霞有对象。”
“你们再这么闹腾,我们可真不干了啊!”
“我们姑爷来了,就不招待二位了。”
二堂姐早就被骂哭很久了。外面两个泼妇骂她,家里父母和奶奶还埋怨她,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一死以示清白了。
就在这个时候,刘凤清及时赶到,那就是英雄救美的段子,所以眼睛都哭红了的二姐像找到了依靠一般。
刘凤清被二堂姐突如其来的拥抱整懵了好一会儿,这才安慰道:“没出息,哭啥,我不是来了吗。”
“两位嫂子弄错了,一场误会而已。”
二人见一姑娘搂着个男的哭,顿时臊了个大红脸,确认确实是她们搞错了。自然是满脸羞愧,骑着自行车落荒而逃。
但是,她们成全了二堂姐和刘凤清。
我觉得挺有意思,就像晒一下存在感,使劲拽二堂姐,道:“放开,大早起都搂搂抱抱的。”
“你俩比大红和李晓伟还不要脸。”
我一句话整的二人满脸通红,整个现场陷入了尴尬。
好吧,刘凤清同学,你记着我的好儿啊!咱们上一世的事儿就在这一世还给你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特别舒畅!
看二人很尴尬,我笑着道:“杨占霞,你说他今儿要教你骑大马,胡扯的吧。”
这个同学也不傻,马上顺坡而下,道:“当然是真的。”
刘凤清也不拘谨,直接拽了二堂姐的手,道:“走,我教你骑马。”
不是,曾经有人跟我说过n次,刘凤清就是个榆木疙瘩,除了会看着她傻乐,啥也不会。
不是,人家这表现可圈可点的,咋就是榆木疙瘩了?
果然,女人就会撒谎!
于是,村子南面不时传来小姑娘的尖叫声、欢笑声。
那个,早起没吃饭,他们不饿吗?
我分明来见大堂姐心不在焉,已经连续掐了李晓伟好几把了,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儿我就想笑。
中午,二堂姐满面春光的一个人回来了,大堂姐醋意十足的调侃道:“诶呦,舍得回来啦,白马王子呢?”
二堂姐脸顿时红了,但是也不跟大堂姐辩驳。
大妈则开口道:“咋不留人家吃中午饭。”
二堂姐低着头,声音跟蚊子哼哼是的,道:“他说下午要上班儿……”
爷爷露出满意的笑容,有意无意的呵斥,道:“都不饿是吧,都吃饭去!”
哼,分明是故意给你孙女解围。
虽然大伯和爷爷的关系缓和了,但是爷爷依然坚持分开起火。尤其是今天,大妈本打算借着未来二姑爷进门儿的机会彻底缓和,但是计划不如变化。
大妈斥责道:“杨占霞,你还不给我滚回家来吃饭。”
二堂姐顿了一下,但是依然低着头进了东屋。
奶奶虽然刚才和大妈统一战线怼了两个泼妇,但是那是因为有足够强大的外来势力威胁,这时候外来危机解除,二人再次开始互怼。
“呸,良心狗肺的玩意儿。”奶奶一点儿不顾及脸面的骂道。
“这回看见我们二霞对象有实力了,开始有鬼心眼子咧,都你奸是吧!”
爷爷对于家里三天一吵五天一闹已经习惯了。
好吧,其实全家都习惯了。
所以,爷爷在吵闹中开饭,有点儿玩味的问道:“这是定下啦?”
“爷”二堂姐害羞的娇嗔,脸也再次红了。
爷爷满意的笑了,道:“都是个子矮了点儿,其他的都挺好。”
“比那个油头粉面的什么良的有担当,跟着他,亏不了你。”
奶奶也附和道:“家里儿养的起大牲口,那是肯定不是普通家主儿。”
“那雪白的高头大马,以前都是当官儿的才有的。”
二堂姐解释道:“他们古山庄家家有牲口,但是不像他们家似的全是大马。”
“他自己有一公一母两匹马,这匹白色的老马是他爸的。”
“他们村儿小,都俩生产队,所以一家一人有一亩二自留地”
96.没节目,该有厕所
下午,国梁大伯面露愧疚的过来给爷爷和大伯道歉承认错误。
国梁大伯很坦然,让本来有怨言的大伯也说不出过不了面儿的话。
反而是爷爷无所谓的笑着安慰,道:“一家闺女百家求,这也正常,她婶子出发点不坏。”
我本来还准备再劫几次刘凤清的,怕他真的是个榆木疙瘩,但是人家会来事儿好吧。
给未来老丈人的大米、肉,虽然第一次看的奶奶直哼哼,但是经过二堂姐指点,第二次的东西就交到了奶奶手里,奶奶立马满意了。
给我们一众孩子准备的糖豆,孝敬爷爷的盒装烟卷儿,讨好大堂姐的红围巾等等。
可以看的出来,刘凤清忒稀罕二堂姐,估计是把这些年积攒的家底儿都得瑟出来了。
不过,这样的结果显而易见,每次都是吃完饭都回去。
此时,不管大人孩子都盼着赶紧一月一号。因为五个庄有大联欢,其他有知情的村儿也将有节目献上,所以这肯定是六二年度最热闹的盛事了。
可惜,我们村儿没有拿的出手的人物,只能过去做啦啦队了。
我闲着没事儿蹭到了大队部,因为这里的办公室有炉子,而且煤火少的旺盛,比我们家里暖和多了。但是,敢到这儿蹭炉子的也就我一个,因为大家都在听刘书记讲课,别说小孩儿不敢来,大人也会敬而远之。
学习休息的空档,我就瞎抱怨,学着官腔道:“李靖远同志,我觉得我有必要代表郭家峪全体村民给予你严厉的批评。”
李干事被我老气横生的模样气了乐,就道:“杨小三儿同志,那你说我那里错了。”
大家都知道我是村里特别的小孩儿,也喜闻乐见我给大伙儿没事儿找乐子。
我也不怕吸引火力,拿着炉钩子坐在炉子边儿上捅鼓炉子,随口就扩大了批评范围,道:“胡逸申、钱明同志,你们以为你们脱的了干系吗?”
“还好意思偷着乐,承认错误态度很不好。”
胡逸申他爹就是左坞镇武装部长胡向前,所以他每天是骑着自行车上下班的,关于我的一些事情不说门儿清,但是知道的肯定不少。
所以,胡逸申一直主动跟我拉关系套近乎,这时候见我开他玩笑,自然配合的我调侃,道:“杨小三儿同志,你可不能乱扣帽子,咱们可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三个干事就钱明根基浅,家里是进步乡绅,明年就会参军走了,但是他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清村里的状况。所以,他就跟着乐,不发表意见。
“还有,刘术同同志,我也得说说你。”我咳嗽了一声,装作很严肃的道:“你就不能给村里申请下派个漂亮的女知青吗?”
“啊?”
“你看看这三根光棍,对于生活没有任何追求,导致咱们村儿连个节目都没有。”
“唉,我太难啦!”
噗嗤。
生产队长们和谭会计都乐了,但是刘书记和三位干事脸儿都绿了。
我绝对不依不饶,继续道:“还有,李秀琴同志,你作为村里的妇女主任,工作绝对没用心。”
“都我们村委会这仨俊良小伙儿往这一坐,村里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流口水?”
“一个个妥妥的白马王子。”
“你也是组织小姑娘勾引勾引他们,这么好的小伙子咱们不内部消化掉,难道准备肥水流进外人田?”
谭会计乐的趴桌子上了,似乎是想说啥,但是肚子疼。
虽然我说到了李秀琴,但是她也乐个不停。
唉,我只能说你们笑点太低了。
刘书记铁青着脸,道:“杨小三儿,你都是吃饱了撑的。”
国梁大伯确不以为然,道:“要我说三儿有两点我赞同,咱们村儿确实该有个节目。”
“还有,这村里小姑娘确实眼光有问题,咋就没人勾搭咱们三位才子呢。”
李秀琴笑过劲儿了,道:“杨小三儿,你觉得那个给你当姐夫合适,我给占蓉牵个线儿。”
李干事最开得起玩笑,自告奋勇的道:“我,我要是当他姐夫,除了欺负他姐,还能名正言顺揍他屁股。”
“我都感觉他就是闲着没事欠揍的类型。”
胡干事很赞同李干事的看法,附和道:“照这么说算我一个,我都为了抽他。”
“不是,你们这态度不对。”我也是无语了,怎么话题就歪了,必须纠正,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申请给咱们村儿派俩仨标志的女知青,看着也养眼啊。”
“还有,咱们也操持个节目呗,还有三天时间呢。”
刘书记皱眉道:“小姑娘不是事儿多吗。”
我反对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小姑娘可以调动他们仨的工作积极性。”
谭会计插嘴道:“那你说,咱们表演个啥节目?”
徐志刚也问道:“你提倡表然节目,那你有啥建议,别竟说用不着的挑毛病。”
“就是,都会挑毛病。”李干事附和道。
“切,又不是啥难事儿。”我就是想刺激他们,这样我才可以玩三个干事。
“可惜,晚了点儿,要不可以好好操练操练他们仨。”
刘书记明白了我的意思,道:“今年就算了,明年咱们提前准备。”
“村支部可以把我和谭会计的办公室合并,这样可以腾出一间房做女宿舍,我这回去镇里就问问。”
我建议道:“反正村里开了那么多石头,要我说把村支部这排房子盖满得了,也就是多两间房子而已。”
“到时候多申请几个姑娘”
“停!”刘书记打断了我的话道。
“越说越没谱。”
谭会计建议道:“要不大队部建个厕所吧,没个公共厕所也忒不方便。”
李旭顺开始一直没说话,而是听大伙扯淡,但是听到这个建厕所的人提议很赞同,道:“确实,咱们大队确实该建个厕所。”
“尤其真的来了闺女,更需要一个公共厕所。”
徐志刚也赞同道:“省的开会的时候到处尿尿。”
李秀琴笑着赞同道:“你们男的还能转身就尿,女的忒不方便,确实该修厕所。”
刘书记笑着道:“看来确实是我工作疏忽,那咱们开春儿先修厕所。”
97.请吃糖葫芦
在大伙儿期盼中,似乎好不容易才到了一月一号,全村都提前吃了午饭,然后全村有组织的走路到五个庄村儿看热闹。
我服了!
其实,很多老人也想去,但是他们身体不好只能家待着。
当然,也有很多不爱凑热闹的,但是就这样都有三百多号人了。
人家五个庄可是比西湖庄还大的村儿,光生产队都有21个。
听名字就能明白,就是五个地主庄子合并在一起的,分别是北山庄、张家庄、王家庄、新王庄和娘娘庄。
村委会设在靠近公路的娘娘庄。这里之所以叫娘娘庄,是因为上坡上曾经有个送子娘娘庙,也称孙娘娘庙。当年清军入关一把火给烧了,但是山下属于道观的庄子确延用了娘娘庄的名字。
至于其他几个庄,是根据所属地主儿命名的。
据说,实际上五个庄可以设一个乡的,但是由于地理位置问题才放弃的。
刚接近五个庄村我就想回家了。人实在是太多了,只能远远的看到大漫地远处有个台子,然后就有背着枪的战士指挥我们到了一块儿地上。
只能说五个庄和镇里还是挺重视这次联欢的,把镇上的民兵都派来了。还有,这个位置选的也可以,西面有一个高坡地,让远点的人也能看到个人影儿。
我被裹的严严实实的,但是我还是觉得挺冷的,难怪会有人拿着被子来。
“二姐,我惦着回家。”我弱弱的跟非常兴奋的二姐道。
二姐果然没空搭理我,只顾着东张西望,漫不经心的回了我一句,道:“一边儿待着去。”
其实不仅二姐兴奋,看热闹的大人小孩都很兴奋,也不知道叽叽喳喳的再说啥。
有啥好兴奋过的,大冷的天儿,距离台子十万八千里远,稍微近视点儿都看不清楚人。
没意思!
怎么觉得不如热炕头儿睡觉舒服。
“三哥。”一样球一样的小妹拽我衣服道。
“咋啦?”我问道。
还有,这时代大人心都这么大的吗?把我们一群大大小小的娃丢在这个石灰圈里了,他们一个个三五成群的跟表兄表姐的聊天儿去了。
“糖葫芦。”小妹指着扛着根棍子转悠的老人道。
“买!”我也眼睛一亮的道。
小妹高兴的眼睛变成了一条线,大声的喊道:“卖糖葫芦的”
小老头儿高兴的扛着插满糖葫芦的棒子道:“来了。”
我问道:“多少钱一串?”
小老头儿笑呵呵的道:“五个的一分,七个的二分,十个的三分。”
我数了数他棒子上的糖葫芦,掏出准备好的毛票,贼精的小妹来时看到我准备钱了。
我喊道:“大哥、二哥、占忠、二凤,都过来。”
我一招呼,不仅他们几个过来了,其他小孩儿也都围拢过来。
我掏出一堆一分二分五分的毛票,指着小孩儿们,道:“给他他她她八个的。”
“他他他她,给六个的。”
“他他他她,给四个的。”
我一边儿看着小老头儿分糖葫芦,一边儿给他一串一串的算帐,可把小老头儿乐坏了。
但是,他的糖葫芦不够分了。
我是从小到大的分配的,越小的小孩儿拿到的糖葫芦越大,到最后不够的时候也就一些大点儿的孩子没有了。
小老头儿看着我手里的毛票,喊道:“二瞎子,过来,这儿不够了。”
另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老头儿看到这边儿的情况,赶紧跑了过来,道:“还要不。”
我笑着道:“要。”
于是,三个卖糖葫芦的货全卖光了,郭家峪小孩儿手里人手一根糖葫芦。卖糖葫芦的三个小老头儿高兴,小孩儿们也高兴,只花了三块多钱儿让所有小孩儿高兴,不差钱的我也挺高兴。
二姐一边舔糖葫芦,一边埋怨我道:“杨小三儿,等会儿我都告诉妈,你乱花钱。”
我哼了一声,道:“你懂个屁。”
我跑黑市全村儿谁不知道,钓村里儿小水库的鱼那个孩子不嫉妒,给他们买串糖葫芦高兴一下也应该吧。至于会不会遭到大人们说闲话和嫉妒,我是无所谓的,反正出了事儿就让老孙想法儿。
谭会计严厉的训斥道:“你买这么多糖葫芦干啥?没事儿竟找事儿!”
我无所谓的道:“我请客咋了,我留着钱有啥用?”
“谁不服,让他们也折腾去。”
谭会计气的就要扒拉我脑袋,我赶紧躲开,道:“你儿子闺女也吃了。”
谭会计气够呛,也是拿我没辙,糖葫芦都吃了,肯定退不回去了,道:“我跟刘书记迟早让你摆祸(牵连,祸害)死。”
“你笨啊!”我是跟他们几个熟了,早就没大没小了,道:“明年人家不要小米高粱了,谁不服,把明年小米高粱按照1:1.2换出去,其中产生差额村里儿不管。”
开玩笑,这个时代小米和高粱兑换玉米1:1大家都不愿意换,更不要说不出饭、不抗饿的高粱和小米还贵的情况下了。
估计全国仅此一家,绝无分号。
谭会计早知道明年没戏了,但是普通老百姓还不知道。今儿我这么一说出来,大伙儿免不了要议论纷纷了。
吃饭问题谁不关心?
有嫉妒情绪的几个私下依然是没搞好听的,家里人口多的就要担心口粮问题了。
“祖宗,你真是我的活祖宗。”谭会计见我开口就来一些村委暂时不便公开的秘密,眼见是恨不得一把掐死我了。
我才不管这些呢,悠然自得的舔着糖葫芦。
现在,村儿里这群屁孩儿那个不服我,你还没事儿惹我,肯定让你好看。
不过,刚才我无意识的一句话提醒了我自己。是啊,村里缺粮食就是事实,咱们只能从地里解决,明年若是没有兑换了,那……
不行,必须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谭会计虽然懒得跟我继续较真儿了,而是赶紧去找刘书记商量了。
我则坐到小板凳上愁眉苦脸的想哲……
“三哥。”小妹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指着远处喊道:“糖人儿!”
好吧,现在不想那么多了,回头慢慢研究吧。但是,糖人我可不请客了,不是没钱,而是过犹不及。
98.吐槽中枪
虽然村里小朋友都很期待,但是看到我掏出来之后几分钱了,知道没机会再次白吃糖人儿了,都开始省着吃剩下的糖葫芦了。
这个糖人也不贵,只要二分钱就能买一个福娃,小妹自然是舍不得吃了。但是把她美坏了,一手一个,美美的舔舔糖葫芦,跟二姐炫耀道:“二姐,你没有哪吒吧!”
二姐见我又花钱,就瞪了我一眼,道:“你显摆吧,我一口给你吃了。”
闹闹哄哄的场面随着一声大喇叭的喊声安静下来。
“大伙儿注意啦,咱们联欢会一点半准时开始,请大伙按照村庄安排各就各位。”
“还有十分钟,咱们马上开始。”
此时,各村儿的头头也回到了各村儿驻地,给大伙儿维持好秩序。
这样的事儿也就属于这样纯真的年代吧。
这时候还没有主持人这一说,是由五个庄村书记兼职主持人的,并且还是之前还有镇上领导的发言。
本来我就是一时好奇,对于此时的节目也不抱很大期望,现在又加上了训话式的发言,让我从不抱希望降级至差评了。
这个赵书记也不厚道,人家是联欢会,又不是演讲大会啥的,硬是在上面叨叨了快半个小时,导致我都开始瞌睡了。但是,周围的人居然听的津津有味,每每热情演绎的时候还鼓掌回应“是”。
难道是我思想落后,或者很堕落?
在两要合上的时候,赵书记的讲话终于结束了,然后在一众欢呼声中联欢会开始了。
五个庄书记马广仁一边鼓掌,一边感谢赵书记讲话啥的,在我想要打死他的时候报出了第一个节目。
“大秧歌,庆丰收。”
我勒个去,果然不能报太大期望。
服装,差评!
你们就不能收拾利索点儿,就是普通衣服,然后头上裹上个毛巾,一人发一根红布条,就踩着凌乱的鼓点扭起来。
我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嘟囔道:“广场上的大妈都比你们扭的好。”
但是,大伙儿看的似乎挺过瘾,叫好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好吧,我是火星来的。
第二个节目不错,是一个穿着打扮洋气儿的女知青,唱的歌曲咱听过。但是也没有配乐和伴舞,就是干巴巴的硬唱,有点儿曾经小学儿童节时候的情景。
《天涯歌女》
该咋咋说,人家声音干净,唱的很不错,可以赢得本尊的掌声。
但是后面这块板儿是什么鬼。
完全没听过的老段子,而且还隐晦涉黄,或者就是黄段子好不好。
听了八百六十遍的相声《反正话》。
到了评剧《花为媒》的时候我已经靠着二姐睡了。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我才醒了,是因为背着我的人嫌弃我了,直接把我摇晃醒了。
“杨小三儿,以后再也不带你看热闹了。”二姐嫌弃的道。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道:“都这破联欢,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李干事则道:“演的挺好的啊。”
我撇撇嘴,开始絮絮叨叨说我有印象的人节目,最后总结道:“除了一个缺少伴奏的独唱《天涯歌女》,你说那个好。”
“你等着,明年我也排一个节目,必须狠狠的打打他们的脸。”
二姐直接拆我台,道:“呦呦呦,吹牛不打草稿的杨小三儿,你都吹吧。”
我有心跟他们开玩笑,就顺着二姐的话,道:“李靖远同志,为什么天儿这么黑?”
李干事被我大跨度岔开话题弄的懵了一下才道:“太阳落山了呗。”
我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继续问道:“钱明同志,你说。”
钱明犹豫了,道:“这个……”
“笨蛋!”我得意的笑道:“因为天上有群牛在飞。”
我望着钱明道:“为啥牛在天上飞?”
“别问我。”钱明拒绝回答道。
“因为我在下面吃呗。”我变得很严肃的道。
瞬间,大家都懵了,然后全乐了。
我表现的很无奈的道:“唉,笑点这边这边低,难怪觉得那些节目好。”
刘书记突然道:“杨小三儿,你都闹腾吧!”
“正好,正月十五镇上有慰问演出,你都给我整个节目出来,省的一群人笑话我。”
“我告诉你,要是我不满意,皮鞭子沾凉水抽你屁股。”
谭会计笑着赞同道:“刘书记,我看中,他要是鼓捣出来的不好,明年粮食不够吃都让他想哲。”
啥情况?
我其实真的只是快嘴而已,挑毛病也只是单纯为了娱乐,让我操持节目?
好吧,万一犯忌讳咋办。
“我拒绝!”我考虑都没考虑就拒绝道。
刘书记完全没有考虑我拒绝意思的想法,道:“这我不管,上面下派任务,要求各村儿组织拥军慰问节目,这回联欢没选上几个节目。”
“到时候你没节目,我都把你摆台上去。”
谭会计认真的道:“啥情况?”
刘书记叹气道:“高帽子山上不是有驻军吗,本来想大年三十搞慰问演出着。”
“这节目凑不齐。”
“这回五个庄村联欢会都选上四个节目,缺口还很大呢。”
“这不就把任务下派下来了。”
“愁啥我了。”
谭会计也是眉头紧皱,道:“但是三儿都是一个毛孩子,指望他可费劲。”
刘书记也是一筹莫展,道:“回去再研究研究吧。”
我嘴贱的毛病又犯了,道:“不中就整个合唱意思意思得了。”
“要是怕说是敷衍了事,让李干事唱首歌。”
“他们家儿是县城的,找个会弹吉他的伴奏。”
“多简单点事儿。”
谭会计眼睛一亮,笑道:“刘书记,这小子肚子里有货。”
刘书记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道:“全村儿人任由你选,必须给我整出个像样儿的节目。”
“张书记要是不满意,我把杨国存的生产队队长给撸喽。”
躺着中枪的国存大伯不满的道:“刘书记,我有意见。”
“都是你的问题。”谭会计笑着帮刘书记道。
“你们家孩子非嘴溜滑,是不是你没管好。”
国存大伯苦着脸,知道妥不过去了,道:“回去我先把杨小三儿打一顿。”
99.想到节目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只能点着毛子油灯做饭了。
这边儿是农村,即便是到了八零九零年代通电了,很多家都还有油灯。因为农村停电长期是没商量的,完全是看电管站心情的,甚至都不用提前通知一声的。
毛子油应该是柴油吧,闻着有股味儿刺鼻子,但是比蜡烛便宜,就这灯芯还不让点太长了。
这个毛子壶油灯是地方的叫法,也是普通老百姓的智慧产物。是罐头瓶的铁盖子上打个孔,把自行车胎上的打气炮台装上去,然后通上一条棉花。
绝对不是电视里那个带玻璃罩子的马灯,更不是一个碟子加了一根灯芯,这两样儿高端货农村找不到。至于蜡烛,你想多了,那玩意儿死贵死贵的,谁们家用的起。
我上去就挑了一下昏暗的灯芯,火光一跳顿时亮了很多,但是紧跟着就遭到母亲严厉的批评,道:“挑这么长的灯芯干啥,不费油。”
“眼珠子又不是不好使,有点儿亮儿都中。”
“你个小败家子,好不了了。”
我不以为然的道:“乌漆麻黑的,我怕等会一块石头掉锅里看不着。”
二姐怎们肯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立即把我乱花钱请村里孩子吃糖葫芦的事儿捅了出来,道:“妈,我帮你打他屁股,我保证不偷懒儿。”
母亲瞪了二姐一眼,道:“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傻货。”
“偶尔维护关系是要的,咱们家儿三儿这风头有点儿过了,我忒怕出事儿。”
父亲也担心的道:“浮头的椽子先烂。”
“三儿这样儿肯定不中,但是也没啥好法吧。”
我心里暖暖的。
是的,本尊只有五岁的身体这么玩儿已经是妖孽了。就算再怎么演也没用的,三十几岁的灵魂,很多思维模式、语言习惯不可能说改就改的,露馅儿那就是必然。但是,我不后悔,不害怕……
担心!
我担心失去自由,担心祸及家人,担心最终的结果无法挽回。
开弓没有回头箭。
没有计划的穿越,又没有计划的折腾,此时已经没有选了了吧。
嗯,不弄超凡脱俗的玩意儿会不会好一点儿,然后拿着县里镇里,至少短期有这个保护伞问题不大吧。若是他们不需要这个通道了,真的卸磨杀驴,必须在这之前完成自己想做的。
我也只惆怅了一瞬间,然后就不再想这些了。
我可不想把氛围弄的很沉闷,就开玩笑道:“我是黄大仙儿转世,以后见我都得叫大仙儿。”
“尤其杨占华,你得磕头参拜,天天没大没小,还打我屁股。”
母亲微怒道:“净胡扯,再瞎说屁股给你打烂了。”
“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刘书记让你弄的节目吧。”
“哦!”一说节目我就蔫儿了,这个咱也不擅长啊。
晚上,我就躲在被窝里研究节目的问题。
必须标新立异、一鸣惊人,还要符合这个时代的认知,最好还有思想升华空间……
最后,我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
但是,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了某次k歌,然后k的是《第一次》,于是早起我有了灵感。
早饭我都没吃,漱了一下口就跑了。
其实吧,我每次都赖被窝,而且起来还不叠被,被二姐教育过很多很多次了,但是依然死不悔改。
开玩笑,现在不用用她,等她结婚了就没机会了。
对,就是不用白不用。
“李靖远!”我一进大队部院就喊道。
李干事正吃饭呢,听到我的喊声就来气,道:“屁孩子,叫李叔叔。”
“咱们这不是哥们儿吗,不要在意这些不必要的细节。”我嬉皮笑脸的坐到饭桌上,但是已经吃了一块蛋糕,对他们玉米渣糊涂不感兴趣,就道:“我看到你宿舍有一把三弦儿,你是不是会弹三弦儿?”
“吉他!那叫吉他,瞎子弹的才是三弦儿。”李干事已经纠正过很多人了,但是农村看到吉他还是喜欢叫三弦儿。
好吧,他本来不反感大家跟吉他叫三弦儿,但是后来才知道我们这儿都是瞎子弹三弦儿,也终于知道胡逸申和钱明为啥叫他李二瞎子了。
自此,他特别抵触人家跟他的吉他叫三弦儿了,甚至已经到了听到三弦儿就炸毛儿的地步了。
“哦,那个我想到节目了,但是需要你一边儿唱一边儿使三弦儿伴奏。”我看到了李干事杀人的眼神,我怕他下一秒把玉米渣糊涂泼我脸上,赶紧改口道:“是吉他,吉他伴奏。”
“嗯咳!”李干事立即开始摆谱道:“有乐谱吗?”
“乐谱?是啥?”我装作茫然的问道。
“乐谱是……”李干事也懵了,他不知道怎么跟我解释啥是乐谱,只能发愁的看着我。
我则暗自好笑,道:“节目我做梦梦出来了,但是你必须说是你弄出来的。”
“出啥事儿都是你毛病。”
“当然,有功劳也是你的。”
我也不给李干事说话的机会,抢着继续道:“那群大鼻子害惨我了。”
“我爸说的,我是小孩儿,已经跟妖怪似的了。”
“我怕不帮刘书记他们,他们会揍我。”
李干事恍然大悟,然后似有深意的笑了,道:“看样子你很有信心吗。”
“那是!我是大仙儿转世,我二姐说的。”我得瑟了一句,但是怕出问题,这个锅必须让我二姐辈。
“我想好了,不光唱歌,自弹自唱。”
“我大红姐和姐夫演主角。”
“徐志刚笑话我,我说过我很记仇的,他演大坏蛋。”
“胡逸申也笑话我,也演大坏蛋。”
“钱明,好歹也是干事,让他跑堂儿。”
“还有一个小孩儿,我客串。”
李干事双手一摊,道:“好吧,我就跟着你折腾一回,但是那个相机必须我先玩儿。”
“成交。”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儿,又道:“你哥哥和嫂子的尺码多少,我准备给我两个堂姐和姐夫弄衣服,顺便拍几张照片。”
“你哥嫂要不要参加?”
李干事表现出很大兴趣,道:“反正你会折腾的很,我就陪你玩一把呗。”
100.排节目
我开始哼哼唧唧的回忆一首歌,然后修修改改的终于完成了。
不得不说,李干事有才华,或者是出身书香门第?我这么故意跑调的哼哼他都能给纠正回去,着实不得不让我佩服。
李干事面露古怪神色,但是语气非常肯定的道:“你后面是老大哥的人!”
“这就是首老大哥风格的歌曲!”
“这么说还是有很多那边的人认可我们的兄弟关系,在用私人能力帮助我们。”
我撇撇嘴,很多人有情谊没错,但是可不能让他这么误解,万一他把想法和理由传出去怎么办。
我只能严肃的道:“有些事儿我都害怕,你觉得呢?”
这……
李干事陷入了沉思,然后满面凝重,最后长吁短叹,莫名的笑了,问道:“下面怎么玩儿?”
我微笑道:“偷着练熟,我回去弄个剧本,明儿咱们去西山儿旧庙里练练。”
“还剧本。”李干事毫不掩饰的鄙视我道。
“我的名字你会写吗。”
“不会。”我笑呵呵的出门儿了,但是不会放过鄙视我的人的,就在墙根儿雪地平整的地方写下了“李靖远是狗”五个字,然后美美的回家了。
所有东西都是现成货,所以写起来下笔如飞。我也没见过剧本儿,更不要说写剧本儿了,就是随便写了故事主线和几句简单的台词,反正意思一下就行的事儿。
写完之后我有点儿愁。
道具,需要弄点儿服装道具啊。
还有,场景也需要布置一下吧。
道具,让刘书记去解决,找村里木匠就能解决。
服装,问题也不大。
场景?
用道具布置显然不靠谱。
有了,挂几幅画得了。这个叫啥,是不是幕布?
这个需要到商城解决了。
需要几个幕布呢?
我拿起所谓的剧本儿研究起来,然后找了一家做广告幕布的下了单子。
呃,感觉被阴了,一张幕布收1200货币,居然还拒绝讨价还价。
没得挑选,因为这居然是商城起步价格。
下午,我对大堂姐道:“大姐,我一个事儿跟你们两口子说。”
“镇上要求咱们村弄一个像样儿的节目,所以你们俩必须参加演出节目。”
大堂姐愣神了一下,拒绝道:“我不会演节目。”
李晓伟则兴奋道:“怎么演?”
我笑着道:“大姐,你要是不演,我就找郭昌红、曹金枝,反正到时候拉手啊、搂抱啊,你得忍着不吃醋。”
大堂姐不干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道:“还拉手、拥抱,那不是耍流氓吗。”
我解释道:“他们在台上演的是情侣,两口子,亲嘴儿”
“不中,这个不能让小伟演。”大堂姐掐了一把笑的很猥琐的李晓伟道。
“这可是镇上慰问部队的任务节目,我可当不了家,要不你演,要不她俩。”我装作无可奈何的道。
大堂姐最终在我们的劝说下参演了节目,绝对的不情不愿的。
村里西山有一座松林禅院,有普通老百姓五家院子大小,门房、一座正殿、两座偏殿、禅房一应俱全,据说是明朝地方地主乡绅出资修建的。
二战的时候年轻和尚参加游击队了,解放的时候留守的最后一个老和尚去世了,庙就关门儿上锁了。后来,动乱的时候被推平了,变成了普通耕地。
进门儿,是彩绘的泥胎四大天王,然后到处是尘土,到处是枯草枯叶。但是,铺满积雪的院子扫出来一条路,一间房的烟囱冒着烟,还能听到嘈杂的聊天声。
我是大堂姐背来的,本来二姐也要来的,但是被我以村里重要机密村务不能公开的理由拒绝了,自然是又一次把她得罪了。
屋里应该是和尚们的宿舍,有大通炕,里面收拾过了,破烂的苇席子还在,但是桌椅板凳早就进了村支部。若不是松林禅院在半山腰上,估计当初肯定选着儿做村支部或者养殖场了。
“这么早?”我看到就差我们三个了,故作惊讶的打招呼道。
“屁,是你晚好吧。”刘书记沉沉着脸道。
“要我是你爸,天天三遍鞋底子沾凉水抽,不到八点不起炕,以后上学还不天天迟到。”
李干事拿这鞋,笑吟吟的道:“大队部院里五个字,谁写的。”
“我不会写字儿。”我肯定不能承认是我写的了,然后快速转入正题,道:“刘书记、谭会计,也没你俩啥事儿吧。”
“角色已经分完了。”
谭会计不以为意,道:“我跟刘书记是村支部审核人员,不中都给我们重新整。”
刘书记肯定的道:“李干事这歌没问题,你小子就是得抽。”
“倔驴一头。”
算了,不跟你们计较,赶紧完事儿回家。跟一群没文化没素质的人一起太难了,他们显然是要把我拉到和他们一条线,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我。
我咳嗽一声,道:“废话不多说,戏我只讲一遍。”
我把一张单子放到炕上,道:“这是需要的道具,刘书记找村里的木匠做做吧。”
“李干事管唱歌、弹吉他伴奏。”
“李晓伟和杨占红是男女主角。”
“徐志刚演鬼子军官,胡逸申演伪军翻译、汉奸。”
“钱明演领导和长大的儿子。”
“儿子小的时候我客串。”
没错,我选的就是《白桦林》这首歌。
其他的歌曲不敢乱选,怕到时候定个啥啥啥的,这首苏联风格的抗战歌曲应该问题不大。而且,我还进行了剧情改编,变成了抗日歌曲。
但是,一轮模拟演练之后,徐志刚嗷嗷叫道:“刘书记,我有意见!”
“这屁孩子肯定是打击报复,让我一游击队小队长演rb鬼子,以后我的脸往哪儿搁。”
李干事看了一遍意见更大,道:“我也反对,我就是一个人肉道具,肯定没人注意我唱歌了。”
我跃过刘书记道:“反对无效!”
“第一,只有徐志刚跟鬼子干过,你不演鬼子军官,就跟胡逸申换。”
“还有,你得研究几招对战,让李晓伟学会了。”
“别整磨磨叽叽,战斗必须干净利落,最好一两个照面结束。”
“第二,除了你李靖远能唱歌,能弹吉他,其他人谁行?”
刘书记拍板道:“都这么定了!”
101.村委视察野兔子
对于排练节目我根本不热衷,不到万不得已就不露面,而且李干事、胡干事、徐志刚对我意见那么大,我才不过去找虐呢。倒是大堂姐,刚开始胆怯,到现在落落大方的演出,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经常把自个给演哭了。
还有,胖的不像话的野兔小灰灰又生了六个小兔子。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是没了那份儿欣喜,反而是接手养兔子的母亲更加用心了,我感觉比她儿子闺女都上心。
刘书记和谭会计听闻野兔子又生了六个,带着生产队队长和妇女主任来我们家视察了一下,并看了看猪圈里活蹦乱的半大野兔。
谭会计忍不住感慨,道:“就这么个不起眼儿的事儿,咱们以前咋就没想到呢。”
刘书记会心一笑,道:“那就是一层纸,捅破了在里面,捅不破一辈子在外边儿。”
妇女主任李秀琴不着痕迹的问道:“这野兔子会打洞,会不会跑了?”
母亲在天天认真学习那些资料,天天让大哥、二姐给她念,恨不得全部都背下来。现在有人问起了专业知识,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一样侃侃而谈起来,刚才看到全体村委成员那点儿拘谨也没有了,爆发出来了强大的自信。
刘书记与谭会计互视一眼,然后均微笑颔首。
其他人,早就被母亲讲的知识整懵了,他们那里想到养个兔子还有这么细致的学问。
爷爷脸上露出了笑容,他静静地听着,看着……
李旭顺诧异的对国梁大伯道:“这是杨国柱家的?”
国梁大伯听的入神,被李旭顺问的一刹那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就明白了,道:“呃,是有点儿不像。”
李秀琴感慨道:“换了个人儿似的,让我感觉那啥啊。”
“看来,刘书记这个突击学习班儿忒有必要了。”
徐志刚也赞同的道:“手底下老娘们要都这样儿,那得多不好管呐。”
母亲说了一段之后,道:“刘书记,我能不能对修建养兔场提点儿建议?”
谭会计笑着道:“那忒好了,你继续说说。”
母亲说的可是来自未来的养殖理念,然后又加入了很多管理知识。
国梁大伯凑到国存大伯跟前小声儿道:“国存儿,咋回事儿?”
“啊?”国存大伯不明白的道:“啥咋回事儿?”
李旭顺一边解释一边打趣道:“以前杨国柱家不这样儿吧,你们家喝的水吃的粮食忒特别了,出了个妖孽孩子,又出个妖孽媳妇。”
国存大伯乐了,道:“这正常啊,杨小三儿随他妈呗,都是开窍早,有点儿欠揍呗。”
“老二家可能开窍晚呗,原来总挨揍啥的被压制的。”
徐志刚大感赞同,道:“要这么说就对了,老二家堂兄弟可都是抗日英雄,杨小三儿确实随他妈了,你们二千坟地不出这样儿苗子。”
“对了,国存儿,咱们哥两关系也不是好一天了,你把杨小三儿当我面儿揍一顿,我请你喝酒。”
李旭顺好奇的道:“咋啦,你屁孩子嘴是挺毒的,不至于到要揍一顿的地步吧。”
“那不是让整节目吗,他让我演rb鬼子。”徐志刚想想就嗦牙花子,而且还要到镇上演,更有可能去驻军里演,那群老兄弟还不笑话死他。
李旭顺兴趣浓厚,问道:“节目咋样?”
徐志刚不回答李旭顺,直接对国存大伯道:“国存儿,你都说帮不帮我揍他吧。”
国存大伯装作没听见,拉着国梁大伯道:“今儿天头也忒冷了。”
国梁大伯很配合的跟着国存大伯走了。
李旭顺越来越觉得村里管理班子有意思,不仅想快速融进去,更想有所作为,就有样儿学样儿的道:“不知道这野兔子产肉情况咋样,我也过去多学习学习。”
“没义气!”徐志刚愤愤的道。
刘书记和谭会计对于母亲的建议很满意,并将母亲写的关于建设养兔场的建议本子拿走了,说是要到镇里汇报,正好拿去作为材料。
其实兔子场的建厂无非是干燥、朝阳、背风、平坦、安静啥的,还有什么卫生等等的。但是,就这些细致基础操作村儿里都没有,因为无论养猪场,大牲口场都不咋滴。或者说,只有牛、驴、骡子圈里很干净,门口都不行。
刘书记仔细把母亲的笔记看了两遍,递给谭会计,道:“你瞅瞅,我觉得不错。”
“并且,咱们村儿大牲口圈、猪圈也有必要改革一下。”
“那大牲口圈院里堆的都是牛屎。”
“还有猪圈,也该勤启启粪吧。”
谭会计放下笔记,道:“都是怕老习惯根深蒂固,不好改啊。”
村委的人走了,母亲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着的一根弦也放松了。
刘书记、谭会计对于母亲细致入微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尤其是修野兔养殖场的建议和野兔日常生活笔记赞不绝口。
爷爷更满意,家里啥时候有过这么长脸的时候,尤其是各个村委成员赞不绝口。
“老婆子,拿一条肉,咱们今儿在老二家吃饭。”爷爷满脸通红的道。
“我得跟老二家的喝一杯,忒给咱们家长脸。”
奶奶也觉得今天很有面子,道:“要不把大米也拿点儿吧,煮点儿两米粥。”
爷爷笑道:“那还不中。”
我道:“爷爷,我给你炒菜,蘑菇炒肉、木耳炒鸡蛋。”
“奶,你不用拿大米了,咱们吃鸡蛋疙瘩汤吧。”
爷爷赞同的道:“那都听我三孙儿安排。”
“老大,你们两口子把猪蹄拿几个过来,炖肉也弄一碗。”
“还用我吩咐。”
我暗自叹息。
父母是最不要脸的,最没出息的,无论孩子多扯蛋,还是毫无保留的爱。
唉,这个世界上也就这两个人是死心塌地的对你好的,毫无所求、毫无尊严。
我能说什么!
大伯都把爷爷气病了,但是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他,总是找机会缓解家矛盾,还要照顾着面子。
我实在不愿意往更多的心思上想了,他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只要他们觉得可以就行了吧。
102.又视察
本以为村委视察一次就算了,但是刘书记把母亲的笔记交到了镇上,希望能够得到镇上给予的更多支持。结果,详细的笔记把镇委惊了一下不说,还让统筹筹备物资的润县马书记看到了。
马书记连连称赞,道:“老刘,你们村儿有人才啊。”
“我看了这些材料觉得养野兔子是个不错的项目,你可得把这事儿当重点抓,到时候就以你们村儿为试点儿,然后其他村儿推广。”
左坞镇书记赵兴邦道:“班长,要不咱们也去看看?”
“正好有充足的借口去讨好讨好那位大爷?”
上一次差点儿弄丢左坞镇这条路,要彻查的一群人纷纷消失。新来的县长李煜深知上面对这条路的重视,但是他也对对面让个小孩儿做代言人很好奇,也想看看这个被说成人精的小孩儿,就道:“正好,我这个新来的也去拜拜山头儿?”
赵兴邦阻止道:“千万别捅破了,这事儿处处透着蹊跷,但是咱们又玩不起。”
刘术同赞同的道:“您几位可得给我们村儿留点儿活路,村里今年冬天终于不用吃两顿饭了,您可得高抬贵手。”
“否则,我不让你们进村儿。”
李煜更加好奇了,道:“这么邪乎?”
刘术同认真的道:“除非明年你用一斤半玉米换一斤小米或高粱把我们村儿小米高粱换走。”
“您要是好奇,我不让你进村儿,出事儿也在镇上出吧。”
赵兴邦一听不干了,直接了当的道:“马书记,您二位回县里吧,我们镇不欢迎你们。”
“可还有忒多村子想要公牛呢,我正准备让人家协商换走小米高粱呢,1:1我们也认。”
老孙也道:“还有蘑菇、木耳、野菜、槐树花、榆钱、野酸枣,都可以换粮食和鸡膘。”
“班长,不行你和李县长商量一下,让他主抓其他工作呗。”
李煜听了吓了一跳,就一句话就把自己孤立出来了,赶紧解释道:“我知道轻重,都是想想。”
马书记也赶紧打圆场,道:“老李也是老革命了,知道轻重。”
“那咱们就跟着老刘一块儿过去?”
赵兴邦笑道:“我要去老刘他们家吃大户,一斤小米换一斤半玉米,你中午必须让我吃饱了。”
刘术同赶紧解释道:“村里儿是1:1.2换的,别给我说漏了。”
马书记指着刘术同笑道:“你呀!”
“开春儿你放开手脚干,县里支援你一批水泥瓦,算是你提供水泥瓦技术的奖励。”
“但是,是赊给你的,年底必须给我结账。”
“小气,还赊给我……”刘术同小声嘟囔道。
中午吃完饭,小妹非要磨我去松林禅院听李干事唱歌,我本来想躺炕上睡觉的。大冷天儿,躲在炕头上睡觉多舒服。但是,小妹一个劲儿哼哼唧唧,折腾的我呀只能忍了。
“诶呦喂,稀客啊。”徐志刚阴阳怪气的道。
现在,松林禅院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了,但是依然不对外开放,整的全村儿人都觉得他们神神叨叨的。
还有,期待。
大伙儿都知道村儿里排了一个节目准备参加镇上评选,若是能成就去帽子山驻军营地慰问演出。
刘书记说了,小年的时候先让他们给大伙儿演一遍助兴。
这下缺少娱乐的村里又多了一个谈资,纷纷猜测节目会是什么样儿。但是,稍稍知情的人口风都很紧,只知道徐志刚演了个rb鬼子。
我咳嗽一声,道:“我是编剧加导演,这是来视察你们排练进度嘀。”
小妹直接凑到李干事身边儿,道:“李哥哥,你唱歌儿。”
李干事很喜欢小妹,不流鼻涕、不说脏话、干净利索,他觉得比很多县里小孩儿都四至,所以净惯着她。
我来了,肯定是要认真走一遍的。
现在,大家已经能够按照节奏走完了。个人发挥还是有所欠缺,但是我也不深究。到时候服装、幕布一上,这点儿瑕疵应该无伤大雅来。
但是,我还是指出了缺点,道:“老徐,你也不像rb鬼子军官,千子木都你这样儿?”
“还有胡逸申同志,我觉得你演的不像狗汉奸,倒像小太监。”
“钱明,你来撅着嘴干啥,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
徐志刚无所谓的道:“我都这么演,不服气你上。”
“徐志刚,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突然院里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吓得徐志刚一哆嗦,然后一群人推门而入。
不是,怎么来了一群当官儿的?
马书记等人先去了我们家,结果扑空了,然后就意思了一下到了松林禅院,正好赶上我让大伙排练。
批评徐志刚的正是镇武装部长胡向前,也是以前游击队队长,绝对徐志刚一直以来的顶头上司,所以看到他徐志刚立即变成了小鸡崽。
“队长,这屁孩子让我演rb鬼子,我有意见。”徐志刚大声道。
胡向前撇了徐志刚一眼,道:“我儿子还演狗汉奸呢!”
“你冲啥不能演小鬼子!”
胡向前一顿咋呼,徐志刚立即蔫儿了了。
马书记道:“能不能再演一遍,只看了一小半儿。”
李干事自然认识马书记了,他只是冲着马书记微笑颔首,道:“杨导演,能再来一遍不?”
这是让大伙好好表现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我咳嗽一声,道:“各部门准备,那就再来一遍。”
“要是不好好演,给我丢脸了,我就换人。”
“尤其徐志刚,你就是个刺儿头!”
胡向前赞同的道:“以前在游击队就不老实,不好好演,回头让他到镇武装部找我报道。”
我讨好道:“有您镇住徐志刚这个刺儿头就好办了,他也忒不听话。”
“但是别人也没见过战场上的鬼子,只能用他了。”
胡向前听着一个小孩儿老气横生的批评徐志刚觉得特别可乐,就着刘书记问道:“老刘,这个都是那个妖孽孩子?”
刘书记笑着道:“不用介绍吧。”
所有人都笑了。
103.心又软了
其实《白桦林》没啥可说的,内容都不用编,照着第一次做成有声音的小情景剧即可。但是,胡向前哭了,而且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胡逸申赶紧给父亲递上手绢,正想安慰几句。
胡向前道:“我没事儿,想起了一些牺牲的老哥们儿,让我为他们哭一会儿。”
其实不止胡向前,其他几位也没好到哪里去。
刘书记抹了一下眼角,道:“我都不爱来这儿,来一次掉一次眼泪。”
马书记也是不停的擦眼泪,道:“正月十五慰问驻军你们演这个,谁出的主意,忒缺德了啊。”
李煜用手绢捂着嘴呜咽着说不出话了。
赵兴邦也没好到哪儿去,但是他很好的忍住了,看到一半儿的时候不停的做深呼吸,甚至为了分散注意力不停看窗外。所以,这时候他深呼吸后就平静了下来,道:“刘术同,你啥意思?”
“啊?都这个节目一上,全体驻军士气立马没了,还不哭成一个?”
谭会计跟这群人也熟,赶紧帮刘书记打圆场,然后成功的又把我卖了,道:“赵书记,你看这套路,还猜不出来谁干的?”
“杨小三儿!”赵兴邦瞪着我呵斥道。
“你不得给我个合理解释?”
李煜也缓过劲儿来了,道:“解释不满意,我也不让杨占华到我办公室当干事了,让她在家儿空欢喜一场吧。”
不是,咋又是我的毛病了。
还有,他们先去了家里,其中一位还要让二姐去办公室上班儿?
不是让二姐去服装厂吗?
马书记咳嗽了一声,道:“杨小三儿,你也看到了,胡向前同志让你折腾的,说说吧。”
我看看把头撇向一边儿的老孙,只听他不满的道:“我没面子。”
我去,你个死老头儿,落井下石。
“那你们说咋办!”我决定了,耍赖皮了。
我就不信了,你们能拿无赖怎么办。
徐志刚一直对于演鬼子有意见,借机道:“好办,你让我演好人。”
刘书记不屑的道:“放屁,你就一演鬼子的揍行。”
“三儿,刘爷爷一直把你当大人,也不跟你藏着掖着。”
“就当给刘爷爷一个面子,把你那点儿信誉都用了吧,咱们县忒缺牲口。”
“再晚了,学不出活计,都得白养活一年。”
“咱们穷,养活着白吃饱的费劲呐。”
老孙也哀求道:“要不大米鸡膘暂时不要了,都要牛,中不。”
赵兴邦老油条了,根本不把面子当回事儿,也哀求道:“你说吧,让我咋办,只要有牛,这条命你拿去。”
你们绑架我!
一个个都狡猾狡猾的,绝对不是啥好人。但是,他们瞅准了我心太软,拿普通老百姓缺牲口说事儿。
好吧,你们成功找到了我的弱点。
我无奈的嘟囔道:“又不是我的责任,凭啥为难我……”
“你们缺多少牛,只有公的,母的没有。”
“他们联系我,我就给你们担保。”
“以后再出事儿,找我也没用,我只有三次担保机会,用了这次只剩一回了。”
老孙离我最近,拍着我的肩膀,道:“够意思。”
刘书记装糊涂,问道:“三次?啥时候用了一次?”
“小妹,回家了。”我懒得搭理这群人了,一个个又不要脸又会演,实在受不了,而且也不是对手,没有比战略性撤退更好的选择了。
但是,小妹不配合,在一间间大殿禅房玩的不亦乐乎,直接拒绝道:“我再玩会儿。”
一点儿没有默契,好心疼了。
赵兴邦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立即眉开眼笑,道:“再来个五百头牛,咋样?”
“这样咱们镇老龄化牲口不仅全部淘汰,用不了的给隔壁镇,缺少的畜力也一下子补齐了。”
马书记瞪了赵兴邦一眼,道:“你倒是爽了,王官屯镇、新官屯镇等等七个镇,咋办。”
“都知道吃独食儿。”
“按照一个镇补充五百计算,再来个四千差不多够了。”
我x!
这个老马一下把我雷到了!
四千,那得多大一群啊!
我就说,整个润县吃得下这么多公牛吗?
我还没缓过劲儿来,李煜不疼不痒的补了一刀,道:“反正也是用一回,干脆凑个整儿,一万头得了,回头咱们可以处理给河图县周顺明。”
“咱们三头老牛换两头牛犊子,这买卖稳赚不赔,他姓周的还得知咱们人情。”
我xxx……
一个个咋都这样儿,一口气儿要一万头二年牛犊子,还准备贩给隔壁县。
李煜继续道:“我以前在河图县,认识忒多下面人,牲口老龄化也很厉害。”
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中年人道:“不是能弄到大骡子吗?能不能也来个千八百的,转手卖给水泥厂运输部,他们拉土、矿渣、石头也缺马车。”
“上回的拖拉机他们没捞着,意见可不小。”
完了!
这群人是看热闹不怕热闹大呀!
一万头牛!
还要千八百的大骡子!
这还是黑市吗?这不是明显的明牌打了吗!
这不行,这么玩儿迟早露馅儿啊!
想想被圈禁在一个小黑屋里……
我拒绝道:“你们没那么多押金,人家肯定不愿意的。”
老孙是巴不得我死的快,直接道:“上回那样儿的,我再给你俩,唐朝的瓷器给你三个,宋朝的盘儿碗儿也有仨。”
“够不够!”
“老孙头儿,你二大爷的!”我忍不住骂道。
“这么大的事儿,还是黑市吗?”
“出了事儿,谁兜着?”
马书记满脸微笑,道:“也没外人,明白儿的告诉你,都要一万头牛犊子,一千大骡子。”
“出了事儿,我马金生兜着。”
其实,演完了,大堂姐他们就撤了,都看出来是要谈正事儿的,也只有上蹿下跳的小妹陪我战斗到最后了。
赵兴邦也保证道:“还有我,出事儿你都让我身上推吧,这屎盆子我乐意接着。”
刘书记也道:“还有我,信不过别人,你还信不过你孙爷爷?”
“他们兜不住了,我这把老骨头替你挡刀。”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剩下的只有无力感了,这一次感觉把自己个搭进去了。
104.我抱走小圆
遭到一顿感情牌洗礼,那个大道理讲的,好像我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一样。还好哥们儿意志坚定,见识过很多洗脑套路,熬过了半个下午的精神洗礼。
我看看松林禅院,都不想再来这个破地儿了。甚至以后有运动,我都要考虑保护不保护你了,反正后世这儿变成了一片庄稼地。
再看看精神过盛的小妹,玩的那是一个不亦乐乎,要不是有大堂姐管着,肯定上神龛跟佛像玩儿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以后也不能带她来这儿了,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好管了。
回家我特意绕了一条街,想要去看看那个捡来的小朋友。但是,离老远就听到刘书记家里在吵架,从乱哄哄的骂街声可以确定人不少。
我赶紧拉着小妹赶到刘书记家。
刘书记家是常规的北方院子,进门儿东面猪圈、柴鹏、厢房,西面儿是菜园。正房两间,老大和刘书记两口子住正房对面屋,中间的过道还兼厨房。
此时,刘书记的三个儿媳妇都在,正堵着东屋门口骂街呢。
我一进院门就听到老三家的叫骂声,道:“偷着给老大家的奶粉子,都不能也给我们两家一家一罐,一个破野孩子有点儿渣糊涂喝都中了。”
老大家的附和道:“老三媳妇说的咋不对了,没人要的野孩子,喝渣糊涂又死不了,别人还天天来看是咋滴。”
老大家的想要劝着送人,道:“妈,不是我说你,你孙子孙女多大了,还收养啥。”
“给我娘家老张大哥咋不中了,他老光棍收养个养老闺女还能亏了孩子咋滴。”
“你看看,一野孩子整的全家儿不消停。”
“一碗破奶粉子,一群孙子孙女惦记着,快一家一罐分了得了。”
老二家的附和道:“可呗儿是,你们家的还能捞一口剩涝儿,我们家小宝味儿都没尝过呢。”
“反正工钱你也拿了,老张大哥养活跟你养活有啥不一样咋着。”
刘奶奶就是关着门不开,任凭屋外的人砸门、叫骂。
老刘这个书记当还可以,但是这个家长当的也不咋滴呀!
果然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嗯,或者几个媳妇都是影帝,当着老爷子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而老太太为了家庭和睦却默不作声。
一个小朋友而已,又不吃你们家东西,照顾着还有工钱,咋就容不下呢。
我懒得搭理泼妇和馋的嗷嗷叫的熊孩子。
“杨小三儿,谁让你上我们家来的!”一个流着大鼻涕的小男孩拦着我喊道。
我对小妹道:“小妹,你在外边儿等着。”
小妹已经严重受到二姐影响,臭美,不爱和邋里邋遢的孩子玩儿,所以刘书记的孙子孙女都在她不喜欢之列。
“三哥,他流鼻涕了。”小妹看着对面儿小孩道。
“他还舔,也不嫌哪则(脏)。”
小孩儿被小妹一说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直接用袖子在鼻子上就抹……
我摸摸小妹的头,道:“他爱吃,你别管人家。”
“别乱跑,等着我。”
小妹不喜欢这些小孩,但是并不怕他们,道:“那你快点儿。”
我看了小孩一眼,记不起来叫啥了,就在门口喊道:“刘奶奶,我爷爷在家儿呢没?”
我这一声喊把院里的声音都盖住了,然后我听到刘奶奶回应道:“镇里来人视察,还没回来呢。”
“进来吧。”
刘书记儿媳妇见来人是我骂声就停了,但是各个目光不善。
我打量了一下站在院里的老头儿,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农村老人,收拾的还算利索。但是,脖子、耳朵后面出卖了他的卫生习惯,还有下风闻到的味儿,让我忍不住一皱眉。
我又看了看各带着三三两两孩子的三个妇女,莫名其妙的哼笑了一声,然后摇摇头。
刘书记三个儿媳妇似乎被我撞到逼宫婆婆有点儿不好意思,又或者和我不熟悉?反正都没说话或者阻拦,任由我来到门口敲门。
刘奶奶开了门,满脸愧疚,道:“三儿……”
我打断她的话,道:“把小圆给我吧。”
刘奶奶脸色更加难堪了。
我笑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因为她整的你们家儿磨磨叽叽的了。”
“反正我二姐也要出去上班儿,我们家融的下她。”
一边说一边收拾小被子,把吃手吃的很开心的小圆包裹起来,就准备抱走。
刘奶奶急了,道:“你抱走了,回来我怎么跟你爷爷说。”
我笑着看着长开了一些的小朋友,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感慨万千。
我可是号称不喜欢小孩儿的,但是看着这个小奶娃心融化了。
“你都跟他说我抱走了,就成。”我也不是为难刘奶奶,而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小朋友很难健康长大,或者很有可能被她儿媳妇偷偷送人。所以,还不如我抱走算了。
刘奶奶叹息一声,道:“这孩子命苦啊!”
“我裹吧,别把她冻着。”
“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
我笑着道:“不用,到时候麻烦更多。”
刘奶奶会意,道:“她的东西你也拿不了诶。”
“没事儿,等会儿我过来拿。”我抱起小朋友,看她笑的挺开心,我就更不愿意给其他人了。
老大媳妇见我抱走了孩子,焦急的道:“妈,你啥意思?”
刘奶奶沉着脸,拎着小朋友的东西,声音很冷的道:“晚上你们跟你爸解释吧。”
随后,刘奶奶跟着我出了门儿,留下一众人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小妹见我把小朋友抱出来了,开心坏了,喊道:“让我看看。”
“回家看,别把她冻着。”我笑着道。
“小妹,以后她给你做妹妹好不好?”
“你看着她。”
小妹眼睛笑成一条线,开始憧憬当姐姐的没事儿,道:“那中,以后她得听我的。”
“不听话我都打她屁股,打得她哇哇哭!”
呃!这剧本儿不对吧,不是你应该多让着她吗?
家里到底谁有暴力倾向,怎么马上要走一个二姐,这又完成升级一个。
小朋友,你自求多福吧,还没进门儿,你三姐已经准备好揍你了。
105.名字与教育
家里二姐正在臭美的欣喜中。
母亲看着我抱着个孩子回来没反应过来。
我直接了当的道:“是刘书记捡的那个孩子,我取的名字叫刘雪缘,小名儿叫圆圆。”
“刘书记的儿媳妇不让留,我要留下她。”
小妹立即刷存在感,兴奋的道:“我是她姐姐,不听我话,我打哭儿她。”
二姐像踩了尾巴的猫,立即就炸毛儿了,严厉批评道:“杨小三儿,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管不了你了是吧!”
“你以为孩子是随便儿养的?”
“关你屁事儿。”我嘟嘟囔囔的道。
“也不吃你的奶,你们家儿粮食。”
父亲一直都喜欢孩子,对于生活压力从不在意,所以多个孩子根本不在意,笑呵呵的道:“我瞅瞅。”
父亲接过去,撩开盖着的被子,留出坑哧吭哧吃手的小人,挑逗着道:“长得忒俊,那都留下吧。”
父亲直接做了决定,然后满心欢喜的逗起小朋友。
母亲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笑着道:“老二要去县里上班儿,不缺孩子一口吃儿,孩子他爸也稀罕,那就留下吧。”
“那就不能叫刘雪缘了。”
“叫占圆吧,杨占圆,团团圆圆。”
刘奶奶一颗心放下了,她也照顾了孩子好几天,已经有感情了,托付给不知底的家儿可不放心。现在看到父亲的稀罕劲儿,又见母亲的反应,更加满意了。
“小圆到你们家算是享福了,我也就放心了。”刘奶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眉头也舒展开来。
二姐眼睛一亮,对小妹笑道:“小妹,我叫啥?”
“二姐。”小妹正凑着跟父亲盘孩子呢,想都没想的回答道。
“大名。”二姐强调道。
“杨占华。”小妹没过脑子的答道。
二姐继续问道:“大姐跟你大哥呢?”
小妹依然没意识到啥,直接道:“杨占蓉、杨占东。”
二姐留出皎洁的目光,就像奸计得逞的小狐狸,道:“新来的宝宝叫啥。”
“你这傻耶,妈刚说的叫杨占圆。”小妹毫不客气的给了二姐一个白眼儿道。
二姐乐了,道:“你二哥、三哥,还有你叫啥。”
“二喜儿、杨小三儿、小妹……”小妹终于意识到了,我们仨的名儿跟他们不一样,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母亲,嘴已经撇了,那就是要嚎的节奏,道:“妈,我没名儿。”
我赶紧打圆场,可不能让小妹哭了,她要是一哭不好哄不说,小朋友可能跟着哭。
“二哥叫杨占喜,我叫杨占浩,你叫杨占妮。”我毫不犹豫的报出了名字。
我的名字是自己取的,因为前任致死都没有大名儿,而这两位都是沿袭的前世大号,乃是达到学龄老师取的。
我肯定要打压二姐的嚣张气焰了,解释道:“大姐叫杨占蓉,那是出水芙蓉的美女。”
“大哥,杨占东,意思是日出东方。”
“二哥,杨占喜,是喜气洋洋。”
“你三哥我,杨占浩,浩然正气。”
“小美女你,杨占妮,可爱小妮。”
“都她杨占华名儿不好,要饭花子,她肯定是从要饭花子堆儿里捡的。”
“我是可爱小妮。”小妹屏蔽了其他人的信息,只保留了关于她的评价,然后替二姐打抱不平,道:“妈,你快给二姐改个名儿,要饭花子忒不好听。”
“叫杨占美,她天天臭美。”
“杨占愁,咯咯。”
小妹觉得很开心笑了起来,带的小人儿也咯咯笑起来。
二姐听了小妹的话很来气,一把把想跑的小妹抱住,得意的道:“我叫啥?”
“是三哥说的,我不说了。”小妹被二姐抓痒抓的咯咯笑。
刘奶奶看了很羡慕,就放下了手里的包裹,道:“国柱媳妇,你这孩子教育的忒好。”
“干净利落,还得劲儿。”
二喜儿早就凑到了父亲身边儿,拨弄着小人儿,道:“爸,小圆咋这爱吃手哇。”
父亲没法解释,就随意的道:“兴许饿了吧。”
刘奶奶笑着道:“都那样儿,不了就少点儿开水,这儿有奶粉。”
“还是苏联的进口货。”
“奶瓶、尿子都有。”
母亲笑着道:“家里都有,三丫头用过的,都收着呢。”
刘奶奶很舍不得,叹息一声,道:“好歹也当了他几天妈,没啥可留给她的。”
刘奶奶确实很喜欢小人儿,但是她也解决不了家里的事儿,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二姐,你躲喽。”小妹使劲儿推靠近小人儿的二姐,很不满意的道:“小圆是我小妹,以后她归我管。”
二姐看到襁褓里一笑两个月牙弯的小人儿也很喜欢,就想过去鲁一轮,遭到小妹阻拦后很不爽,道:“你个小没良心儿的,你小时候都是我看的。”
小妹才不认呢,直接背叛了二姐,道:“才不是呢,我是二哥、三哥看大的。”
刘奶奶一路走来心里不是个滋味。
为啥同样是儿媳妇,同样是孩子,这人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样的大道理她一个妇道人家想不懂,只能让老头子帮他想了。
结果,回家就看到刘书记在门口蹲着,肯定是知道了细情心里不痛快了。
刘奶奶详细说了送孩子的事儿,道:“老头子,要我说小圆儿该去杨国柱家,他们肯定能教育出个好孩子。”
“在咱们家,那都是坑了孩子。”
“你说,两家人都是过日子,区别咋就这么大呢?”
刘书记先是一喜,然后陷入沉思。
刘奶奶认真的道:“我的孙子孙女都不差,都挺好,咋就看着那么不招人喜欢?”
“我决定了,打明儿起,老大家三孩子归我管,我可得找杨国柱家的好好取取经。”
“不了可惜了我大孙儿大孙女。”
刘书记眼睛一眼,刚才的暗淡萎靡消失一空,赞同的道:“老娘子,我支持你!”
“你先拿老大家那仨练练手儿,谁要敢给我嚼舌头根子,我不拿他爸这个身份收拾他,我拿村支书的身份收拾不死他们。”
“那中,我想了一道儿,都怕你不同意。”刘奶奶找到主心骨,如释重负的同时升起了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