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纸人
这可把我吓得不轻,要知道刚才我明明看过里面,里面一片漆黑,哪里会有什么烛火啊。可是眼下正厅上方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点燃了一支烛火,这也太他娘的诡异了吧!
“难道里面有人?”杨权惊慌的问我。
我没有回答他,说实话这事来的太过突然了,如今就连我都不知道这里头搞鬼的是人还是鬼。而且我们一直就站在宗祠的门口,哪都没有去,如果就算有人的话,我们也应当发现啊?
心里虽这般想着,我还是提起嗓子朝着鬼祠里面喝道:“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何不敢出来一见呢?”
喝问声落下,周边依旧一片死寂,此时就连之前一直在叫个没停的虫鸟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整个夜色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总让人感觉在这黑漆漆的夜色里,或者是在眼前的这栋诡异的宗祠里,有着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们看似的。
眼前是一座大凶的鬼祠,身后则是一大片散乱着扔在荒地中的露天棺材,说实话,若不是因为救杨晴,平时若闯进这样的地方,我二话不说肯定就会急忙撤离,因为这里真的让人感觉到十分的邪门,久留不得。
这时,杨权说:“要不,咱们进去里面看看?”
虽然他嘴上这样问着,但是同样看得出来,他非常害怕。
我摇了摇头说:“别轻易进去,这可是鬼祠啊!”
鬼祠之事我已经跟他讲过,所以他见我这么说,立即闭上了嘴。可是这时,突然莫名刮起了一阵阴冷的夜风,顿时将宗祠正厅中那木梁挂着的破旧绸子刮了起来,接着我看见绸子后面竟然有两个人,此时正阴笑着盯着我们……
这可把我吓得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惊叫一声:“里面有人!”
“啊!哪里哪里?”杨权急忙问我。
可是夜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转眼之间风便停了,而那那木梁挂着的破旧绸子也重新恢复了原样,把之前那两个人给摭挡住了。
“就是那块破旧绸子后面有两个人!”我指着宗祠里头的那块绸布告诉杨权,接着也来不及对杨权细说,直接冲着鬼祠里大喝一声:“是人是鬼赶紧出来,别再装神弄鬼了,我已经看见你了!”
可是,我这句喝问声依旧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风声停了,虫声停了,宗祠里头依旧一片死寂,就好像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着任何生命似的。但是,正厅上方供着牌位的供桌上,那盏依旧燃烧着的油烛却在告诉着我们,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我心里很不得劲,来到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那个约我们来的人却迟迟不出现,难道他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么?
这时,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对杨权使了一个进去的眼色,然后当先往眼前的宗祠冲了进去!
既然打算闯鬼祠了,我也就不轻手轻脚慢慢来了,而是如箭一般冲了上去,目标自然就是绸子后面之前藏有人的地方了。
我速度很快,没个几步我就冲到了正厅上方挂有绸布的面前,而在这块破旧的绸布后面,之前就有着两个人。
我深呼了一口气,猛得一下抓住绸布就扯了开来,两只手电直接就往绸布后面一照,接着吓得我们倒吸了口凉气,因为我和杨权两个人的手电,正好照在了两个人煞白如纸的脸蛋上,而且这两个脸蛋就正对着我们不过半尺距离。
你可以想像的到,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手电照到了一张这样的脸上,而且他还就在你的眼前不过半尺距离,这种感觉会是什么样的?反正我们是吓得不轻,饶是我们一早就做好了准备,知道绸子后面有人,但是却没有料到那两个人会站得离我们这么近,何况还长得是那样的恐怖!
是的,乍一看去真的样子吓人。因为那两个脸蛋是煞白如纸,但是却在两块脸蛋上涂着两块红色的妆,小小的嘴唇也被什么涂成了鲜红,看上去如樱桃一样,咧着嘴,阴笑着。
当时我乍一看到这样的一幕,真的吓得心都跳了起来,头皮一阵发麻,接着一脚就对着眼前的那个人踹出一脚!可是,接下来对方却没有被我踹飞出去,而是我的脚一下把对方的身体整个踹了个对穿,然后我的脚竟然卡在了他的身体里了!
按理说,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应当是更令人感到害怕的。但是,当我用脚踹穿它时,我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因为这它娘的根本就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个纸人!
对,是纸人,专用于白喜之中供于灵堂前或烧祭之用的。明白过来时,我便对狂退出数步远的杨权叫道,别怕,只是个纸人!
杨权听到这话,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满脸的惊讶。接着我们就用手电打量起这两个纸人,你还别说,这两个纸人扎的当真活灵活现,不仅样子像人,就连人该有的表情都是惟妙惟肖,可以想见扎这些纸人的那人手艺有多高了。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这个村子里早已经没有人住了,怎么这个祠堂里还会出现这两个纸人呢?而且这两个纸人看上去显然就是刚扎出来的,我能看到被我踹破的那个纸人里面,露出来的竹片都是新的。也就是说,这两个纸人是刚被人搬到这个鬼祠里来的,而非陈年旧日之物。
想到这里,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顿时又紧张了起来,我开始环视着四周,警惕地听着耳边任何的动静。是的,我一直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有双眼睛躲在暗中在盯着我们。
此时正好有月光照入,只见正厅由多根冬瓜梁构成,每根屋梁两端皆配有椭圆形梁托,梁托上雕有彩云、飘带,中间分别楼成龙、凤、狮、虎。梁间悬挂层层云朵,楔上镶嵌片片花雕,连梁钩(挂灯用)都衬以刻有蟋龙、孔雀、水仙花、万年青等动植物形象的钩托。正厅两侧各为高达丈余的落地窗门,每扇窗上截有镂空花格,下截是平板花雕。正厅上首就是点着油烛的供桌了,供桌上方摆放着层层叠叠的灵位牌。
这些灵位牌上尽是灰尘,显然放在这儿不知道多么年月了,但是那盏燃烧的油烛和新扎的纸人却提醒着我们,这儿一定有人来过。
见祠堂里并没有发现人,当下我就转头对杨权说:“走,快点离开这吧!”
是的,鬼祠之所以是鬼祠,那是因为这里头锁着阴魂出不去,成了阴魂的宅子,所以称之为鬼祠。当时我之所以闯进来,那是因为被绸布后面那两个纸人给骗了,以为那是两个人,所以这才冲进来的。可是如今发现大厅中并无一人,自然就不能久留了,必竟若是惹来了阴魂,那就不好玩了。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转身退出宗祠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吱呀”声,这声音在这死寂的祠堂里响的很突兀,也很清楚。
这种声音听上去很熟悉,这不就是关门或开门的声音么?
突兀之间响起的“吱呀”声,使得我们立即便猛得转身看去,接着就看到在我们前方的那扇宗祠的大门,此时竟然在自己慢慢的闭合着……
这可把我们吓了一跳,心想这门怎么会自己关上啊?
不过此时可容不得我们去想这些,因为一旦门被关上了,一个不好非得把我们给锁在这里头,那可就玩大了。于是我大吼一声“跑”,然后就往宗祠的大门冲了过去!
可是,我们还是反应慢了一步,就当我们冲到大门的前面时,那扇不知道多少年未曾关上的厚重大门“嘭”的一声,顿时震下大片尘埃,死死的把我们二人关在了宗祠大厅里!
第三十五章 催命灯
如果说之前是害怕,那现在完全可以说是恐慌了,因为这种突然发生的情况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意料,使得我们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无力感。
我们试图着去搬开那扇门,可是两个人无论使出多大的力气,眼前那扇厚重的大门根本就闻丝不动。
杨权早就吓得脸色如灰,带着哭音问我这是怎么回事,这门怎么就会无缘无故自己给合上啊?难道……难道这里祠堂里真的有鬼?
此时的我内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慌了神,心乱如麻,哪里又能回答得了他呢?
见我不说话,杨权急了,问我现在该怎么办,可有什么办法?
我叫他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说实话,从踏入十里坟这个地方开始,我就总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很诡异。从来到这个鬼祠门口开始,到进入鬼祠被困在里面,这一切我都感觉是有人故意要引我们进来似的。
先是莫名燃着的烛火,然后是纸人,这一切都不像是阴魂所为,更像是有人在故意搞鬼,目的很显然就是为了把我们引进来,然后将我们困在里面。而这个人不用想,多半就是那个约我们来此地的邪师。
我把我心里所想的告诉给了杨权,他也觉得我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随后他便问我:“可是他为什么要把我们困在这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听到这话,我也反应了过来,是啊,如果真是有人在故意把我们引进来,他是为了什么呢?总不可能是想将我们活活饿死在这里头吧?
想着想着,我突然就好似想到了什么,接着猛然一惊,大叫一声不妙,心道果然是中了别人的奸计了!
杨权听到我突然这么一声惊叫,吓得不轻,知道我一定是看出什么来了,急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不好了,咱们之所以闯进来,一定是被那盏烛火给引进来的,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烛火,而应当是阴烛!”
“阴烛是啥?”杨权吓了一跳。
阴烛,也叫迷魂阴司灯,又叫催命灯,相传是一种用专门用来招魂或迷魂的东西。阴烛,当然不是普通的油烛,而是得用死尸棺底滴落下来的尸油所炼而成,灯蕊得是上吊女人所用的绳子为材料,如此方才能制作成阴烛。
阴烛有点类似于招魂引路灯,在民间每年的七月十五,大家都会放河边或者孔明灯,其实这个河灯及孔明灯就是招魂引路灯,目的是给阴间的鬼魂照亮回家的归路,使得已逝亲人能看着灯火寻回家过节。招魂引路灯引的是阴魂,也就是已死之人的魂,而阴烛引的却是阳魂,也叫生魂,意思就是活人的魂。
阴烛因为是尸油所炼化而成的,尸油因为是人体中所得之物,所以半阴半阳,这与活人的魂是一样的,处于在阴阳之间。而阴烛的灯蕊是从上吊的绳索中所取,带有勾魂索命之效,所以只要点燃阴烛,便能引魂迷魄。总之,阴烛这种东西很邪性,平常是没有人会去做这种邪物的。
很显然,之所以祠堂里会莫名其妙的燃着这么一盏烛火,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入进来的。要知道我早就看出来这个祠堂是个鬼祠了,也知道轻易是不能进去的,可是最后就只是眨眼间看到的一个纸人,就忍不住好奇的冲动闯进来,这其中自然是有阴烛的作用在里面。
这时,一旁的杨权问我:“那人为什么要引咱们进来呢?”
我眉头一皱:“因为对方在这儿摆了一个阳丧局,只要咱们来了就触动了这个局。”
想到这些,我整个人都后悔了起来,后悔自己太过大意了。所以我当下就转头对杨权说:“这下咱们可真的玩大了,能不能回去都成问题了!”
阳丧局,是一种非常歹毒的害人之术,也叫催命局,或办阳丧。何为催命?何为阳丧?顾名思义,催命就是让人减寿,使其阳寿减短信。而阳丧局,自然就是在人还没死的时候,就给他们置灵堂办丧事,此为阳丧!
其实,在人还没死时就给你办身后事,做出一种已死的假象,这本就是很不吉利的事,其实目的就是为了催命。当然,要想催别人的命可少不了催命符。
杨权听到我这样说,吓得不轻,问我怎么知道一定是阳丧局,会不会搞错了?
我苦笑道:“不信的话,你到那盏烛灯那儿看看,肯定供着咱们的催命符。”
是的,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我们是中了别人设的阳丧局,原因就是那盏烛火。因为那一定是盏阴烛,而阴烛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到的,只有在阳丧局中才会用到,作用就是把人引过去,这有个叫法,叫作引魂发丧。意思很显然,就是置办好办阳丧的局,这只是在催命,只有把那人给引到局中来,人到了,这才能叫作发丧。发丧发丧,自然就是入土为安的意思了,等于是把你送到阴间地府去,也就是让你真正的魂归命断!
此时的杨权哪里会知道这些,听我说祠堂上方供桌上那盏烛灯那儿能看到催命魂,立即就转身往那儿跑了过去,当然,我也跟着奔了过去,因为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猜错了。
可是,当我们来到供桌前的烛灯下时,还是见到烛灯前面的供桌上供着两张黄纸钱,黄纸钱上分别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一张写着杨权,一张写着陈二狗。
看到这两张黄纸钱上写着的名字,这不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么?看到这,我心直接就沉到了海底,心说这下还真的是死定了!
杨权也傻眼了,他拿出起那张写有他名字的黄纸钱,手都颤抖了起来,打着颤音问我:“这个就是……?”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说:“没错,这就是催命符!”
是的,这的的确确就是催命符,我们两个人的催命符都供在了这儿。把活人的名字写在死人用的黄纸钱上本就不吉利,何况还用催命灯供着,岂会催不了命。
这时,我抬头看了一眼供桌上方,接着眼睛都瞪大了。杨权见到我这个样子,问我是不是又发现什么了,我对他示意前方,接着他往前方供桌上的灵位牌看过去,也吓了一跳,指着那的灵位牌吓得惊叫了起来:“这……这上面怎……怎么会有我们的名……名字?”
是的,我们前面的供桌上供满了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苗氏家族的灵位牌。可是,就在这些苗氏家族的灵位牌的最后面那排,竟然还供着两块其它人的,因为那两块灵位牌上面写着的名字竟然是我和杨权的名字!
这也怪不得杨权会吓成这样,要知道我们都还活着,怎么就会有灵位牌呢。我想,任何一个人突然之间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灵位牌上,都不可能淡定得了。
“这就是阳丧局中的办阳丧,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我苦笑了一下。是的,我没有骗他,阳丧局之前也说过了,就是在人还没死之前,就给他做出一种死了的假象,凡事都按已死来办。要知道我们可不是苗家人,就算死了也不可能供于苗氏祠堂里,很显然,对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取一个“已死”的寓意。
杨权这下是不再怀疑了,如此眼前的这一切已经证明我所有的判断,我们的的确确是中了人家的阳丧局。他有些害怕的问我:“先生,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真的难逃一死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只等着布此局的人发丧了,对方一发丧,介时就会有地府阴司鬼差前来拘咱们的魂,到时咱们就只能上那黄泉路喽!”
第三十六章 鬼催催,命催催
我没有故意吓杨权的意思,事到如今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明明白白的去死,总比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要好得多。
如今情况的确正如我所说的那样,只等对方布局的那人发丧,就会有阴司地府中的阴差前来拘我们二人的魂魄。因为发丧,说直白点就是通知地府我们死了,让他们来拘魂。
这回杨权可谓是吓得脸都成了一片死灰,他问我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问我如果把那盏灯或者写有我们名字的催命符给毁了,会不会有用?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没用的,自从咱们走进祠堂的那一刻起,等于就应了这个阳丧局。此时就算咱们跑到天涯海角,对方只要一发丧,咱们就完蛋!”
听到这,杨权反而没有那样害怕了,而是叹了口气说:“先生,实在是对不住,把你给连累了。”
难得在生死关头还能说这样的话,我不由笑了笑,其实我之所以会来,完全是为了杨晴而来的。就算没有杨权这个人,我也会来。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心里在苦想着对策。虽然我明明知道这回是死定了,但是我内心深处也还是想能得到一丝逃生的希望。反而此时的杨权倒是有了必死的想法,他不由对着门外大声喝道:“你到底是谁,我杨家何时可曾得罪过你吗,既然要我死,怎么不敢现身让老子死个明白,如今还要躲躲藏藏又是几个意思!”
被他这么一嗓子大喝,倒还真的有人回应了他。只听见就在祠堂的大门外头响起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你们杨家人死有余辜,绝不会让你有冤!”
一声这话,我和杨权哪会不知道,外面那个人肯定就是约我们今晚见面的人啊。当下杨权就忍不住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害我杨家?我杨家何时与你有仇?”
可是此时门外头的那人根本就不纠节这事了,只听见对方带着浓浓的怨恨道:“你杨家与我苗家的仇恨大如天,今日就让你为你爷爷的所作所为赎罪吧!”
说完,对方就开始念起了咒语:“天灵灵,地灵灵,鬼催催,命催催,阳丧起,阳寿尽,阴司鬼童来索命……到时辰到了,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心都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这咒语我哪会听不懂呀,这不就是发阳丧么,而且对方竟然一边发阳丧,还一边喊冤。
我害怕之余也感到震惊,对,的确是震惊。因为喊冤可不是闹着玩的,喊冤一定得是有无尽的冤情,喊冤之人称作“引路”人,那些冤死之魂本来就含着怨恨徘徊不愿下去投胎,如今有人替他们引路寻仇,他们自然就会上门寻仇来了。
但是,这只是针对那些真正有冤的人,若是对方是个善人,那么他这样喊冤引魂,便只会引火烧身,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因为发阳丧本就违背阴阳之道,这一喊冤就好比是击鼓鸣冤,这一喊可就会把阎王都给惊动到,因为阎王专司冤情,如果你的确有冤倒还好说,如果无冤,那么损阴折寿是逃不脱了。
如今,我听到对方竟然在喊冤,你说我能不震惊吗?难不成他真的有天大的冤情?
想到这里,我猛地转头看向杨权:“他娘的,你到底有没有跟老子说真话,你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大恶之事?”
这可怪不得我会发怒,要知道我是觉得他们杨家可怜,这才会帮他们忙,化解三绝冥棺阵,否则我是绝对不会违反行内忌讳去破人家的法术的。可是如今看来,十有八九杨家的确做过什么大恶之事,要不然人家干嘛到你杨家整这么阴毒的绝术,而且如今还在喊冤。
如果杨家是善良之家,我为了行善救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倒也没事,死的心甘情愿,可是如果杨权故意在骗我,那我死的真是不值当。
杨权也被我骂蒙了,大叫道:“先生,你……你干嘛这样说我,我杨权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骗过你,我这辈子真的不曾做过一件恶事!”
“真的,我真的没有骗你。”见我不太相信,他再次重复道。
“我暂且信你一回!”我说完这话,也没时间再去理论这种事了,急忙对他说:“对方在发阳丧了,不想死的话赶紧用血在那纸人身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说完,我也不再理他,当先朝那两个纸人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很快,我就奔到了之前那个被我踹破了的纸人面前,接着就用手指上的血在纸人的身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与生辰。
是的,我之所以在纸人身上写自己的生辰与姓名,那是为了挡灾,用纸人来做自己的替身。
而此时的杨权虽然不知道我这是在做什么,但是他也明白我这一定是为了逃生,所以也赶紧学着我的样,在另一个纸人身上写下了自己的生辰信息。
就在我们刚做完这些的时候,突然之间阴风大作,呼呼作响,鬼祠外头震天震地的全是呜呜的凄厉哭声,显然是外头那人把冤魂给引来了。
听到那凄凄然的呜呜鬼哭声,我不由心里一沉,显然,杨家的确是做过恶事啊!
而就在这时,祠堂的窗外口开始呼呼作响,阴风阵阵吹入,祠堂里那屋梁上挂着的那些长布纷纷被阴风卷了起来,搅的是“啪啪”作响。接着,我就看到一阵阵白影或黑影从窗外外头飘了进来……
此时的杨权虽然看不见那些飘进来的阴魂冤鬼,但是他能听得见响彻于耳边的凄厉鬼哭啊,还有那呼呼作响的阵风,这可把杨权吓惨了,整个脸都吓成了死灰色,浑身颤抖的缩在墙角下边打着颤栗。
杨权看不见阴魂,但是我能看见。只见那些被引来的冤魂怨鬼不知何几,只见一道道影子闪入祠堂内,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拖家带口,个个进来环视了一圈,接着就朝着那个写有杨权生辰信息的纸人扑了过去!
那些鬼魂一见到那个纸人顿时就怨恨乍现,数十个阴魂围着纸人便又是打又是踢的,有的掐脖子,有的还扯下绑在屋梁上的布带套在了纸人的脖子上,而绸布带子的另一端则往那木梁上绕了过来,接着整个把纸人给吊了起来……
而那个写有我生辰信息的纸人,却被他们忽视于一旁,没有一个阴魂去动。
看到这里,我哪里会不明白呀,这摆明了那些鬼魂就是来找杨权寻仇的。可以想见,若不是用纸人做了替身,如今的杨权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惨状啊?又是被打又是被踢的,最后被绳子吊在梁上的那个就不会是纸人了,而是杨权!
正所谓吊死鬼永世难投胎,如果真的没做替身的话,如果祠堂里没有这两个纸人存在的话,那么杨权的命运可想而知,要多凄惨就会有多凄惨。
当然,我可不会相信这些上门寻仇的鬼魂会找错人,很显然,杨权与这些鬼魂之间一定存在着浓浓的仇恨,致使这么多的鬼魂死后都因怨恨而没去投胎。
我看了一眼不断打颤的杨权,此时的他眼睛瞪的都快掉到地上去了,显然是吓成了这样。是啊,虽然他看不到鬼魂,但是他能看见纸人啊,纸人突然间被布条吊起来,他总是能看得见的。
这时,阴风再一次发作了起来,吹得整个祠堂里尘埃满天飞,就连紧闭着的大门都被吹得“吱呀吱呀”的响了起来。这时,那些阴魂也有了惊慌了,开始纷纷往窗外逃去。
而就在所有阴魂都消失不见之时,紧闭着的祠堂大门“吱呀”一声被阴风给吹开了,顿时尘土飞扬,使得我们连眼都睁不开。
可是,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只见祠堂的大门口此时竟然来了两个足有九尺多高的黑影!这两个黑影手里拖着一条长长的乌黑锁链,慢慢地往祠堂里走了过来……
看到这时,我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因为我知道这突然间出现的两个黑影,一定就是从阴司走来的鬼差了!
第三十七章 牛头马面
只见那两个人身材魁梧,足有八九尺之高,一个人的脑袋长得牛头人手,两脚牛蹄,力壮排山,持钢铁钗。另外一个长得马头人身,手里提着铁链与枷锁。当下我就一惊,卧槽,这不正是牛头马面么?看来阴司是派他们来拘我们的魂来了啊。
传说,牛头马面原在地府掌管实权,后来为什么只当了阎王手下的一个捉人差役?说起来,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这个故事或许大家听过,家喻户晓了,大家听过可以跳过。)
在很久很久以前,丰都城有个姓马的员外,在城内算是个财权双全的巨头。按说,他也该心满意足了,但有一件事情却总是耿耿于怀,因他年已六旬,先后娶了十一个“偏房”,才仅有一个独丁。无论怎么求神许愿,终不能如愿以偿。不用说,马员外对他那个独子马一春,就视如掌上明珠了。但他十分担心,如果万一不幸,不仅断了马家香火。而且万贯家业也无后继之人。为此,他日夜忧愁,不知所措。
哪料屋漏又遇连夜雨。一天,马员外用过早餐,准备出门备办酒菜,为儿子明日满十八周岁办个喜酒。说来也巧,正在这时,有个八字先生从门前经过,口中琅琅有词:“算命罗,算命!”
马员外听见喊声,心中大喜,竟把出门之事忘记得一干二净。于是手提长衫,疾步走下台阶,恭请八字先生进屋上坐,茶毕,马员外诚恳地说:“先生,请给我家小儿算个命好吗?”
八字先生点头说道:“可以,可以。”
马员外立即给儿子报了生庚时辰。八字先生屈指一算,不禁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哎呀,不好!”
马员外大吃一惊,顿时吓得冷汗直流:“啥?”
“小人不便启齿。”八字先生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马员外心里越发慌张,但为了急于弄个清楚,央求道:“请先生免虑,直说不防。”
八字先生迟疑片刻,说道:“你家少爷衣禄不错,可惜阳寿太短,太短啊!”
“多少?”
“十八岁。”
马员外“妈呀”一声,晕到在地,半天才苏醒过来,面色如土。想不到明日小儿的十八岁生日,竟成了他寿终之期。想到此,便是一阵碎心裂肝的痛哭。又过了好一阵,才抽泣着问道:“先生,先生,求求你想各个办法,救救我那可怜的儿子吧!”
八字先生想了一会说:“凡人哪有办法,只有一条,不知员外舍不舍得破费呢?”
马员外听说还有办法可想,心里自然就平静多了,忙说:“只要能救儿子,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八字先生这才告诉他:在明晚半夜子时,你办一桌最丰盛的酒菜,用食盒装好,端到“鬼门关”前十二级台阶上,把酒菜送给那两个下棋的人。不过,你要连请他们三次,耐心等待,切莫急躁。马员外一一记在心上。
第二天,当他来到指定地点,果见有两个人正在那里专心下棋。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牛头、马面。
马员外不敢惊动他们,只好悄悄跪在一旁,把食盒顶在头上默默第看着。当他俩下完了一盘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请道:“二位神爷,请吃了饭再下吧!”
那二人似听非听,不语不答,又下起第二盘棋来。
马员外如此恭候到第二局完,还是不见动静。他有些急了,但又不敢冒犯,只好虔诚地跪在那里静候。又过了一会,牛头突然把棋子一放:“马老弟,我们走吧,时辰到了。”马面也忙放下棋子,收好棋盘,准备下山。
这下,马员外着慌了,担心错过机会,误了大事,忙提高嗓子喊道:“二位神爷,请吃过饭再走吧!”牛头马面回头看了一眼,问道:“你是谁?”
马员外见时机已到,忙讨好地说道:“二位神爷太辛苦了,想此时腹中已经饥饿,小人略备素酒简肴,请神爷们充饥解渴!”
牛头、马面见此人这般诚心,又看盒中的美味佳肴那么丰盛,不禁垂涎欲滴。马面悄悄的对牛头说:“牛大哥,我们此番出差,尚未用饭,就此饱餐一顿吧。也难为这人一片心意,你看如何?”牛头也早有此意,只是不便启齿,当下点头说道:“吃了下山也不为迟。”说罢,便犹如风卷残叶般,以下便将饭菜吃个精光,正要扬长而去,见送饭人还跪在地上,于是问道:“你为我等破费,想必有事相求吗?”
马员外忙叩头作揖道:“小人正有为难之事,求二位神爷帮助。”说着还烧了一串钱纸。
牛头马面过意不去,只好说:“你有何事,快快讲吧!我等还有要事远行呢。”
“二位神爷,我只有一个命子,阳寿快终,求二位神爷高抬贵手吧。”
“叫啥名字呢?”
“马一春。”
牛头翻开崔判官给他的“勾魂令”一看,大惊道:“马老弟,我俩要去捉拿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只是时辰未到,没想到......这......”
马员外连连磕头:“二位神爷若能延他的阳寿,小人感恩不尽,定当重谢!”牛头说:“阴曹律条严明,不好办哪!”
马员外暗暗着急,灵机一动,转向马面说:“我有个姓马的兄长也在阴曹地府掌管大权,你们不办,我只好去找他了。”
马面听了,心想,这阴曹地府从王到鬼我都认识,姓马的除了我就无他人了。如果这亲戚是我,可我又没有见到过他,于是便试探地问道:“我也姓马,不知你那兄长是谁?”
马员外惊喜地说:“小人有眼无珠,一笔难写二个‘马’字,有劳兄长了。”
马面说:“你说你是我兄弟,我怎么不记得?”
“你到阴曹地府后就喝了迷魂茶,阳间地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哪里还记得?”马面一想,他说的着实不假,如今又吃了他的东西,这事不办不好,便个牛头交换了一个眼色。牛头会意,既然如此,干脆就作个人情吧,也图他几个零钱花。于是,趁着醉酒,便回曹作罢。这事被阎罗天子知道了,派白无常亲自查明,确有其事。阎罗天子顿时火冒三丈,即令把牛头、马面押上殿来。为了杀一敬百,他当着群臣之面,将他俩各重责四十大板,接着又吹了两口阴风,顿时,牛头、马面边还了原形。阎罗天子见他俩实有悔改之心,就将其削官为役,留在地府当了捉人的小差。
扯的有点远,言归正转!这牛头马面一进屋,我顿时声都不敢做了,这万一被他们把我给抓去了那可就真的死定了。
不过还好,他们二位凶神一进来后,便直接朝那两个纸人走了过去,接着锁链往那两个纸人身上一锁,就突起一阵阴风,二位便不见了踪影……
牛头马面一离开,风也停了,宗祠里面瞬间恢复了死静,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不过见得牛头马面离头了,我一颗提心吊胆的心终于是落地了,说明我总算是在阳丧局中保住了一条小命。
替身在阴阳行当里常会用到,比如最常见的童子命,他们说是天上的童子,比如扫地的、看门的、守炉的,这种童子往往是偷着溜下凡间的,所以一旦被天上晓得了就会捉回去。为了能躲过天上的眼睛,他们就得扎个假人做替身给烧了,这样才能继续留在凡间。
还有就是那些快断气的人,如果命不该绝的话,也会做个替身,让他们过纸桥,只要替身过了纸桥,就等于是替身替你过了奈何桥,也就是说替你去死了一回,让你躲过一劫难。
如今祠堂的大门已经大开,虽然我不知道杨权到底是有意骗我,还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种下过冤债,但是事到如今我也不可能这就样丢下他不管,所以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走出了苗家宗祠。
一出宗祠,我们一惊,就在宗祠的门口十几步外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衣,年纪大约四五十岁。虽然我们不曾见过他,但是我们却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那个布阳丧局的人,同时,也是把我们故意约到这里来的人……
第三十八章 风水先生杨半仙
对方见到我们,也是一愣,虽然在月光下看不出来他此时的表情,但是却能感觉得到他很吃惊。是啊,在他想来我们二人肯定难逃一死,此时哪会想到我们会有命走出祠堂呢?
对方当先便开口了,他带着恨之入骨的怨气道:“你们竟然还没死!”
其实,在得知我们中了阳丧局时,就连我自己都认为这次死定了,也许这就是命吧,就要对方发阳丧之时我想起了那两个纸人,结果就是那两个纸人救了我们一命。
“多亏了你扎的那两个纸人,要不然今日还真在你这阴沟里翻了船。”我盯着他冷笑道。
“哈哈……”对方听我这么说,突然大声笑了几声,然后突然脸色一冷,说:“看来我真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这个小阴阳竟然还有真有点货。”
“这叫天意!邪岂能压正?”我冷笑一声,然后问他:“我与你无冤无仇,想不到你却欲取我性命,还当真歹毒!”
对方笑了起来,说:“这要怪就怪你自己要来淌这淌浑水,我要取的是杨家人的性命,是你这个小阴阳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听到这话,一旁的杨权可怒了,指着对方就喝斥了起来:“你tmd到底是什么人,老子见都未曾见过你,与你哪来的仇怨,非得至我杨家于死地?”
对方也怒了,指着杨权对骂了起来:“好个无怨无仇,你杨家害我苗家全族百余口人命,这会是无怨无仇吗?这等深仇大恨我不找你报,又找何人来报!”
一听这话,我整个人都震惊的差点下巴都掉地上去了。之前冤魂怨鬼前来索命之时,我就已经知道杨权一定欠有冤债,只是却万万也没有想到会是苗家全族百余口性命的深仇大恨啊。
惊愣之余,我愣愣地转头望向一旁的杨权,只见得他也是一脸惊讶茫然的样子,显然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看到这,我不由很疑惑,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杨权还好像啥都不知道的样子啊?
果然,杨权惊讶过后便发怒了,他叫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们苗家早在几十年前就死绝了,老子还没出世呢,你哪门子说是老子干的!”
对方冷冷的回道:“我可没说是你干的,但却是你杨家人干的,那个人就是你的爷爷!”
这下杨权整个人都愣住了,指着对方惊道:“我爷爷?不……不可能,我爷爷怎么可能干下这种恶事?”
杨权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已经慌了神,显然也是不管肯定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
对方说:“对,就是你爷爷杨半仙干的!”
这时,杨权更加慌了,他吱吱唔唔的说:“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爷爷的名字?”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杨家人曾经做过什么,今日你死只不过是为了还欠下苗家人的债!”对方冷冷的说着。
“我爷爷到底对你们做过什么?”杨权有些急了,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往上两辈到底发生过什么吧。
这时,对方指着我们身后的苗家宗祠,带着浓浓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说:“做过什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这苗家的祠堂就是听了你爷爷杨半仙人话才盖的!”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给惊愣住了,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虽然从之前冤魂怨鬼上门找杨权报仇时,我就已经知道杨家与那些鬼魂有着什么仇恨,但是却万万也没有想到杨权的爷爷竟然就会是苗家祠堂的风水师!
苗家祠堂的风水之前已经说过了,不仅煞风迎面吹,而且还犯了三煞,实乃一处大凶的鬼祠!如此祠堂我之前一看就看出来了,当时还奇怪谁会这么不懂事把祠堂选在这种风水地上,而且连犯三煞的忌讳也不懂,这种祠堂能不把族人给弄死绝么?
当时我就心里认为,要么就是苗家人无知,要么就是被风水师给害了。可是如今突然间听到眼前这栋害死苗家全族人的苗家宗祠,竟然是杨权爷爷替苗家选的址,我仍是被这话给震惊住了,心中不由涌起一种无力感,不知道是该救杨权呢,还是该撒手不管?
我看了一眼杨权,此时的他也满脸的震惊,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爷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要知道眼前这栋苗家祠堂的风水,我可是有跟他说过,如果这祠堂真的是他爷爷故意为之,那其中的险恶用心可就不言而寓了。换句话来说,这祠堂如果没请风水先生选址,做成现在这个样子那就只能怪苗家自己命中该绝,可是若是请了风水先生选址,那么祠堂如今模样显然不只是疏忽造成的,而应当是故意有心使坏,这种险恶用之,说直白点真是遭那天打雷僻也不为过!
杨权显然是明白此点,所以脸上尽是惊恐之色,做为他来讲,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所以此时的他如一个泄气了的皮球,早没有之前那种怒意冲冲的样子了。半信半疑的他缓缓将头抬了起来,问对方:“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我爷爷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做下这种害人之事!”
对方冷笑了一声:“这栋苗家祠堂就是你爷爷杨半仙点选起宅的,也就是因为我们苗家听信了这个恶人之言,为此全族百余口人全都死绝了,这一切可天地为证!你若是还觉得冤枉,你可以看看门楼前的石碑,上面便有他的名字。”
杨权一听这话,急忙转身去查看建造宗祠时所立的碑文,接着果真在那碑文上面见到了杨半仙的名字,而这个人就是杨权的爷爷了。他愣愣地使命摇头,念着:“不可能,这不可能,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为什么?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说完,对方便将跟我们讲了一件数十年前的陈年往事……
在解放前,当时的苗家住着上百苗姓族人。当时那年月天下大乱,可以说正逢大劫,先是改朝换代军阀混战,后又外族入侵生灵涂炭,饿死之人不知几何。苗家村因为深处大山之中,所以还算是过得稍对安稳。
有一回,村里的一位猎户进山打猎,路上遇到一位被毒蛇咬伤的人,于是好心相救,把他背回了苗家村。
山里的人心地都非常善良,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呢,匆匆寻来蛇药总算是把他的命给保住了。当时那个人在村民的家里昏迷了一两日方才醒过来,醒来后他告诉村民们,他叫杨半仙,是一名逃难的外乡人,当地在打仗,家人也全死了,本来是准备去投靠亲戚,结果在山里迷了路,后来不幸被毒蛇所伤。同时,他还告诉大家,他是一名看风水的先生,平时做些帮人看看风水,选选阴阳宅址之类的活。
村民们见他可怜,于是就让他在村里安心休养。当时的杨半仙被安排在那个猎户的家里,山里人靠山吃山,平时天天都得上山打猎,所以就让自己的女儿苗小米照顾杨半仙。
在杨半仙休养的这些日子里,苗小米又是给他煎药又是做饭,把他照顾的非常好。有的村民也送来了鸡蛋给他补身子,因为村子里很少有外人来,大家都把杨半仙当成了客人一般对待。
话说杨半仙在猎户家里休养了大半个月后便痊愈了,为了感谢村民们的救命恩情,他便开始给村民们改风水,寻宝地,把村民们给感动的,觉得是好人终于有好报。同时,看到杨半仙因为战争所害,如今也没有了家人,于是好心的村民们就对杨半仙说,如果你没地方去了,不如就留在苗家村生活吧。
当时杨半仙或许也的确没地方去了,于是当下便千恩万谢的留了下来,成为了苗家村里的异姓人。
第三十九章 怨念
话说,杨半仙因为识字,且又懂得风水之术,所以在苗家村里虽是个外姓人,但是却颇受村民们尊敬。还别说,他在村里还真的很吃香,不但村里的小孩都由他来教授识字,而且村里无论是此宅还是点穴,那都少不了要请他帮忙。
总之,杨半仙在苗家村那是活得很充实,在苗家村这一留就留了三四年。
在这三四年里,苗家村的村民早已没把他当成外人,而他也差不多把苗家村当成了自己的家。在这期间,孤身一人的杨半仙倒是喜欢上了猎户家的女儿苗小米了,对她暗心情愫。
要说这苗小米二十初头的年纪,长得是特别水灵,美丽动人的模样不知道迷倒过多少青年,当然,杨半仙也在其内。
或许是在杨半仙被蛇咬伤,苗小米服侍他的那段时间,杨半仙对她产生的好感吧,亦或许是后来的日久生情,总之杨半仙看上了这个曾经照顾过自己的女孩。
在后来有一天,杨半仙鼓起勇气来到村中猎人的家里,向其提亲想要迎娶苗小米。不过人家猎户没有答应,因为虽然杨半仙能识字有手艺,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外乡人,在苗家村什么也没有,人家又怎么放心把女人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呢?
所以,杨半仙被苗小米家人给拒绝了。
也许有人会问,难道就是因为这事,杨半仙就心生怨恨,所以就起了害死苗家人的歹心吗?
其实,提亲被拒之事倒也平常,按理来讲是不可能使得杨半仙心生恨意的,但是坏是坏在后面。因为就在后来不久,村里那猎人又救了一位年轻人,也是在这山里迷了路,又饿又累的晕倒在了进村的路边上,被他给背了回来。
村民们把这个先生救醒了,对方自称姓陈,不偏不巧也是位风水先生。不过与杨半仙不同的则是,这位姓陈的先生并非是逃难来的,自称家里是当地有名的大财主,因为历练所以出来走江湖,到得这座大山迷了路才饿晕的。同时,他对村民们说,因为大家救了他,所以等他回去后一定会百倍报答村民们。
这位自称是大财主的陈先生不出两日就这样走了,当然,他所许下的那些承若自然是没有人把它放在心上的,只以为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可是事无绝对,就在一两个月之后,那位陈先生又回到了苗家村,而且这次还真的带来了大批的钱财,整个苗家村的人那真是人人有份,每家拿到的钱财都不是小数目。到得这时,村民们方才知道原来这位陈先生还真的是大财主,要不然怎么可能如此的财大气粗呢?
村民们一得知这位陈先生竟然还真是位大财主,而且又得到了对方如此的报答,那不杀鸡宰羊的好生招待人家么?所以一时之间,这位陈先生瞬间就变成了苗家村的贵客!
话说在招待陈先生的时候,杨半仙也在其间,只不过人家陈先生被安排到了上座,当成了贵宾,而杨半仙则安排在了妇人桌上,显然不在一个档次上。为此,杨半仙心里就不高兴了,都是风水先生,为什么自己就被苗家人如此看轻?
饭间,村民们那是对陈先生频频敬酒,而杨半仙却只能一个人喝着闷酒。这时,苗家的族长问起陈先生,可有婚配?陈先生答未曾婚配。
族长一听这话,就一拍手掌,对苗小米的父亲说,你家小米这姑娘长的水灵,依我看不如就把小米这孩子许配给陈先生吧,这样岂不美哉?
顿时,在座的所有苗家族人都起了哄,纷纷叫苗小米的父亲把小米许配给陈先生,成就这美好姻缘。
猎人一听,心中自然乐意,谁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富贵人家啊。不过,身为女方的父母自然不能求着对方娶自己的女儿,所以当下就看向陈先生,那意思就是问对方有没有这意思了。
而陈先生之前就有见过苗小米,苗小米长得水灵,人又漂亮,性格温柔,陈先生也是年轻男子,哪会不喜欢这种女子啊,所以当下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希望小米的父亲能够成全。
就这样,一顿饭间,猎人就在族长的牵线下,把女儿小米许配给了这位陈先生,为这事全村的人都十分喜悦。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为此事高兴的,最起码杨半仙不会。
大家都不知道,杨半仙喜欢苗小米,如今就是因为苗家族人们的牵线搭桥,自己的心上人就这样被许配给了别人,这可让杨半仙心生了恨意。
要知道他杨半仙向小米家人提亲可是全村人尽皆知的事情,全村所有人都应当知道他杨半仙喜欢苗小米,可是如今就因为来了一个有点钱的风水先生,苗家族人就不顾他的感受,拼命的牵线搭桥,叫猎人把女儿小米许配给姓陈的,这让杨半仙又恨又气,同时也非常的悲伤。
从那顿饭间开始,杨半仙便开始恨苗家的族长,也恨那些在一旁扇风点火,起哄叫姓陈先生娶小米的那些苗家族人。
在杨半仙看来,他与那个陈先生都是风水先生,自己为村里做过这么多事情,又是教小孩识字,又是给他们看风水,可是苗家人却还这样看轻自己。越想,杨半仙就越加气,最后他认为之所以自己的心上人如今被许配给别人,这一切都是苗家族人的原因。如果不是苗家族人在那里牵线搭桥,小米是不可能被人抢走的。
到此,杨半仙心中就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另一边,陈先生因为得到了这门亲事,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次日便急急忙忙的告辞离开了苗家村,急着回去报告给自己的父母亲,好准备彩礼上门娶亲。
话说陈先生一走,杨半仙就跳了出来,对苗家的族人说,如今苗家的姑娘要嫁给大财主了,对方是一方名门望族,若是不日陈家的人上门前来提亲,见到咱们连个庙堂都没有,不免会看不起咱们苗家人,不如趁陈家人还未上门之前,咱们建个祠堂,到时陈家人来了,咱们也好把小米风风光光的从苗家祠堂嫁出去,这样苗家也不至于让人家笑话不是。
苗家族人一听,甚觉有理。要知道苗家当初也是从外地迁徙到此的,慢慢的这才发展至如今的苗家村百余人,如今也是到了该立宗祠的时候了。于是乎,苗家族人当下便把建宗祠的事情决定了下不,而这选址风水方面的事情自然就全权交给杨半仙负责了。
苗家村的人自然是十分的信任杨半仙,可以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可是哪成想杨半仙却因为小米许配给陈先生的事,心生恨怨,竟然在苗家宗祠的风水上起了歹毒之心,把苗家宗祠建成了大凶的鬼祠!
就在宗祠建成之日,苗家人将苗家神位安进祠堂之后,这下苗家可就出了大事,族中子弟当天就莫名奇妙死了十几个!
族人请来杨半仙,却找遍了村子也没有见着他踪影,只得等他回来。
可是,这一等杨半仙就没再回来过了,而苗家村在宗祠建成的七日内,要么突发急病,要么上吊投井,要么意外横生,只是短短的七天时间便全族死了个精光,包括已许配给陈先生的苗小米。
苗家村一百余口人,一个不剩……
讲到这里时,我对面的那个黑衣人缓缓抬起了头,死死的盯着我旁边的杨权,带着浓浓的恨意道:“就因为苗家没有把苗小米许配给你爷爷,他就生出如此恶毒之心,你说你杨家该不该全家死绝?”
听完这个故事后,杨权已经整个人都泄了气,嘴唇动了几下好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而此时的我也是一样,根本就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看杨权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有这种事,看来他还真是没有故意瞒我。我看了一眼对面那个人,我说:“你不是说苗家全族人都死绝了么,那你又是谁?”
第四十章 陈年冤债
我的确很好奇对方的身份,要知道他这样千方百计的来找杨家寻仇,显然他跟苗家有很深的关系。可是,苗家全族人早就死绝了,又怎么还会有人存活呢?
这时也许有人就会问了,如果苗家没死绝呢?如果换成别的风水原因,或许还真的死不绝,但是鬼祠则不同,正所谓鬼祠现,祖泣血,只要是这个宗祠里的血脉,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亦或是改名换姓,都是难逃一死。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好奇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因为他如果不是苗家人的话,那又会是什么人呢?
见我这么问他,他倒还真的开口回了我的话,他说:“事到如今我也实话告诉你们,我就是苗家村的人,不过是小时候饿晕了被他们捡回去的孤儿。”
说到这时,他还跟我们讲了一个故事。说是在一个寒冬腊月,北风呼呼,大雪飘风的一天,有一个无名无姓的孤儿,又饿又冻的晕倒在进山的路边,被一个好心的村民给捡回了家。村民见小孩可怜,便收留了他,给他饭吃,给他衣穿,给他像家一样的温暖。
这个故事倒真像是我儿时的记忆一模一样,因为我也是在寒冬腊月天里被捡回去的。不过,这个故事里的小孩并不是我,而是如今站在我们面前来寻仇的这个人,当初把他捡回去的村民就是苗家村的族长,给小孩取名苗拾,意思是捡回来的孩子。
话说苗拾早年和我一样,早早的就没了父母十分可怜,小小的就成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小乞丐,最后被苗家人收留了总算是找到了一种家的感觉。
他在苗家生活了不过五六年,这五六年是他这辈子最快乐最幸福的五六年,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切都变了,苗家人几日之内全都死了个精光,他好不容易拥有的温暖与亲人,一夜之间全都失去了,他,再次又成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小乞丐。
小乞丐当时还小,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望着曾经收留过自己,曾经把自己当成亲人的苗家族人百余口尸体,整天的以泪洗面。
不知道哭了多少天,一日,苗家的女婿陈先生回到了苗家村,看到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方才告诉小乞丐,这一切皆是因那苗家祠堂惹的祸。而到得此时,小乞丐苗拾与陈先生方才知道这是杨半仙害的。二人皆是悲伤,又是气愤。
话说陈先生在苗家村留了下来,呆了三年,为未过门的媳妇苗小米守孝三年。而在这期间,小乞丐苗拾跟着陈先生学起了阴阳风水之术,用陈先生的话来说就是,如今你孤苦零丁有一门手艺最起码不用担心饿死。
就这样,小乞丐做了陈先生的徒弟,学起了阴阳风水。三年之后,陈先生本打算带着小乞丐回陈家,不过小乞丐更愿意留在苗家村,因为这里的人虽然已经全都死绝了,但是他却早已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他感觉亲人们都还在。
陈先生无奈,只得留下一风水秘术,孤身一人的离开了苗家村,留下了小乞丐苗拾一人……
话说陈先生走后,苗拾一个人过着,他过的很苦,很可怜,每日守着空空的村子,心里不免越加的记恨着杨半仙。因为如果没有杨半仙,他不可能再次成为孤儿,如果没有杨半仙,他如今肯定还被苗家的人当成儿子一般宠着,有着温暖幸福的家。
时日一久,他的怨恨也就越深,后来他发誓,一定要让杨半仙血债血偿,他觉得老人之所以让他活着,就是留着他报仇的。如今苗家让杨半仙害得全族死绝,他也要让杨家断子绝孙。
为了报仇,他拼命的学习着陈先生所留的风水秘术,因为只有学会了此术,他才有机会为苗家人报仇血恨。
时间就在仇恨中慢慢过去,转眼二十年过去,当初的小乞丐苗拾也长大了,他为了寻仇开始去寻那杨半仙,可是十几年过年了,人又岂这般容易寻到?何况杨半仙本就是孤身一人没亲无故,所以要想找到他根本不可能。
可是,正所谓因果报应,就在几十年后的一天,苗拾被人请去选阴宅时,皇天不负有心人,那请他选阴宅的东家就是杨半仙的儿子,原来当时杨半仙已经死了,杨家请他选阴宅就是为杨半仙选的。
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是苗拾对杨半仙的仇恨可不曾忘记,见机会终于来了,他便在阴宅上做了手脚,最后把杨半仙的阴宅选在了一处大凶之地,最后自然杨半仙被凶地困住无法投胎,而杨半仙的儿子也当晚暴毙而亡,其妻也是不久出了车祸……
原本以为这仇算是报了,但是后来杨半仙才不意中发现,杨家竟然还有两个小孩没死。
原来,杨半仙算到了杨家有灭门之灾,所以在死前千叮万嘱,叫自己的儿子把孙子孙女送到了他处,而且还在杨家祖宗面前断绝了关系。而正因如此,这两个小孩算是躲过了一劫,而这两个小孩自然就是杨权与杨晴了。
当得知杨家还有后人存活,苗拾自然不甘就此罢休,于是就有了后面杨家挖出来的三绝冥棺阵了,绝财、绝丁、绝户,此乃要的就是杨家全家死绝。
说到这里,站在我对面的苗拾狠色道:“我在苗家百余冤魂跟前发过誓,杨家不绝,苗家冤魂不入土,今日我必取你狗命,让苗家百余冤魂冥目!”
听到这里,我百感交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同情苗家的遭遇,还是该叹冥冥之中的善恶果报。杨家之前种下的恶,最终还是得杨家来尝果。
是的,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有些同情起眼前的苗拾了,觉得他十分的可怜,甚至是命运十分的可悲,或许又是因为他的命运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原因吧!因为他和我一样,从小孤苦零丁,从小被好心之人捡回家,给了家一般的温暖,最后同样又生生的失去了刚到手的幸福,重新成为了一个孤苦零丁无依无靠的人。
听着苗拾的真情吐露,我在他的身上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我。是啊,没有过我们这样的经历,又何曾知道我们的那种孤苦零丁的感觉呢?
同时,我也觉得苗家百余口人十分可怜,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们,好心收留了当时的杨半仙,哪知却好心没有好报,引来了灭族之灾。这种事情,我相信无论是谁听到了都会让人觉得心寒,让人无法接受。
我叹了口气,对苗拾说:“我非常同情苗家的遭遇,像苗家村这样善良的人却得到这样的下场,的确让人心感同情。虽然像杨半仙这样的恶人就算遭天打雷劈也不为过,但是如今他已经死了,而杨权他对此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他是无辜的,希望你能放他一条生路吧!”
虽然我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心里却连我自己都说不服。是的,对于局外人来说杨权的确是无辜的,但是对于苗家全族百余口无辜冤魂来说,对于苗拾来说,杨权他并不无辜。
这种灭族的事情,无论放到谁的头上,都会恨之露骨,非要让其断子绝孙方才罢休。试想,如果你遇这种事,自家全族人都被对方害死了,你会认为对方的儿孙就是无辜的吗?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高尚,之所以认为杨权是无辜,那是因为这事没发生在你的身上,因为你身上没有肩负着全族百余口人命的仇恨。
或许,人就是这样,谁又说得清谁对谁错呢?因果报应,祖上损阴德,子孙减福德,就连天道也是如此。父债子偿,对于因果报应来说,上辈没报报晚辈,现世没报报下世,因果轮回,种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或许爷爷说的没错,插手别人的法术就是行内大忌,因为你不知道这是在救人,还是在插手因果报应,恩恩怨怨根本就分不清谁对谁错……
第四十一章 犁头巫术
一旁的杨权一句话也没说,看上去像是发着呆,也不知道此时的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是惊恐害怕,还是无奈释然?
苗拾不出意外的骂道:“苗家百余口人命我是绝不会就这样罢休的,今日我必须取了他的小命,让苗家百余冤魂入土为安。”
说着这话,他指了指祠堂外不远的荒野地里,那里放眼望去尽是裸露在外头的棺材。原来,之所以那些棺材没有入土,是为了等着报仇。冤未清,入土亦不安。
这时,对方又说:“姓杨的今日必须死,如果你现在早,我可以放你一离去,否则连你一块收拾。”
听到这话,我只得苦笑了起来。虽然如今我心乱如麻,也不知道他们这恩怨到底是谁对谁错,但是我却知道他这样继续下去,仇虽报了,但是却也是在种下恶果。杨家虽有错在先,但是杨家已经遭到了报应,杨半仙被埋葬在了大凶之地而永世不安,杨权的父母亲也早早被苗拾害死,如果苗拾还要取杨权的性命,这不等于如同当初的杨半仙一样么?
所以,我苦笑道:“我身为阴阳先生,既然已经插手此事,自然不可能让任你作恶不管,不愿让你再成为第二个杨半仙。既然你非要执迷不悟,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吧!”
说出这话的同时,我心里也知道,对方的能力并不会比我弱,今日能不能有命回去还真不一定了。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杨权突然开口了,他说:“陈先生,谢谢你。不过你还是回去吧,替我照顾妹妹,既然杨家早前种下过这样的恶果,那就让我来偿还罢!”
一听这话,我心里不由震,知道他这是有一死之心了。不过,我是不可能扔下他不管的,因为还是那句话,虽然杨家为恶,但是苗拾如果要让杨家断子绝孙,就是与当年的杨半仙无异,我又岂能容得下在我眼下发生这种事呢?
所以我对杨权说:“少废话,给老子躲一边去,我今日一定会带你回去的。”
说完,只见此时对面的苗拾脸色越加变得狠厉的,他手决一打,厉喝道:“既然你要送死,我就成全了你!”接着,手决一变,念起了咒:“乾元亨利贞,日月照吾行。三元养吾身,北斗降吾仁。行如路边草,坐如路边尘。一化天清,二化地灵,三化我变身.人不见,鬼不见,吾奉太上老君如律令……”
一看到对方念咒,我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接着身后就传来了一声闷喝声,我回头一看,大叫一声不好,只见此时的杨权突然手捂着胸口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脸上表情痛苦万分,整个脸色都变成了煞白。
就在我想去扶起杨权时,顿感身后传来一阵劲风,急忙转身一看,只见一道三角形似的红纸,带着猛烈的煞气破风而来。
看到这,我不由一惊,大叫一声不好,原来苗拾奸诈,竟然在我们四周一早就做了手脚,种下了犁头巫术!
是的,他使的是一种叫作犁头巫术的邪术。这种邪术其实是一种风水上的镇术,专用于害人取命的绝法。如果想害谁时,邪师便会在其阳宅上做手脚,用红纸剪成犁头状,画上“犁头符”,写上仇家的姓名,然后加上咒语操作即可。(因此法为邪法,具体操作内容不做详细介绍)。
犁头巫术可是取人性命的绝法,红纸剪成的犁头,不过取的是我是犁头的寓意,犁头破土之物,代表入土,取一个“死”字,且犁头是利器,代表煞,此乃死煞之物。一旦被人下了此术,定然很难活命!
据我所知,古往今来,害人之法最灵验,最厉害的就当属这“犁头巫术”了。《犁头巫家》一书中虽然记载了很多害人之法,大多不过是在风水上做些手脚而已,不过是将风水上的趋吉避凶之格局反其道而行之罢了。凡懂些风水者,一经发现,化之不难,就算是常人发现了此害人之法,亦可随手而解除之。唯有“犁头符咒”破解比较麻烦,也不是谁都能随便就解除的,因为此二法在施法时加了咒语,解除此法也必须有咒语方可。
很显然,杨权之所以突然栽倒,应当就是这玩意给害的。虽说那东西只不过是用红纸剪的,但是风水阴阳之术,取的就是一个“意”,并非只是大家肉眼所见那般简单。我敢肯定,一旦被那红纸剪的犁头打中,一定不会比真的铁犁头所带来的伤害小。
话说那迎面向我冲到的纸犁头速度很快,我根本来不及闪躲,只能双手挡在前胸,硬生生的接了下来。
当红纸剪成的犁头撞在我身上时,我就感觉到自己挡在前胸的双手废掉了一般,顿时疼痛难忍,胸口也随之一闷,人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起来,狠狠的砸出了十几步开外……
此时我哪有时间查看是否受了伤啊,因为只见远处那苗拾手决一变,那道纸犁头又掉了个头迎面飞来了。
当下我就忍着身上的疼痛,赶紧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桃木剑,手指一咬,将血往桃木剑上一抹,念起祭剑咒:“天灵灵,地灵灵,弟子祭起斩鬼剑,四面八方杀无形,万法不能侵其身,一把神剑木三分,天地正罡加中心,不论铜墙与铁壁,铜墙铁壁入三分。弟子加上五雷罡,孤魂野鬼化灰尘,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祭剑咒一念完,手中的木剑才能具有了神力。当下,那道纸犁头也飞到了面前,我哪还敢迟疑,一剑猛地劈了上去,正好砍在了那张纸犁头上,总算是把纸犁头给拍飞了出去好几米远。
不过,纸犁头虽然暂时打飞了,便是却又转了个头,又冲了过来,显然只是这样根本无法化解此术。
想到这里,我便立即从身上包袱里掏出了一张黄符纸,手指再次一咬,在黄符纸上画起了一道破犁头符,一边念咒:“天猜猜,地猜猜,仙人收犁到临来,仙人催来自消灭,押退邪兵千千败。一化天清,二化地灵,三化天神兵,急急如律令……”
之前也说过,“犁头符咒”破解比较麻烦,也不是谁都能随便就解除的,因为此法在施法时加了咒语,解除此法也必须有咒语方可。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命大,因为爷爷以前正好教过我“犁头符咒”,这也是为何我一看到这纸犁头,就能一眼认出它来。
破犁头符咒一画好,我便法指一打,大喝一声“敕”,接着破犁头符猛得向迎面飞来的纸犁头砸在了一起,最后“嘭”的一声,火光一现,灰飞烟灭……
看到犁头术竟被我破了,对方显得很震惊,显然是没想到这种绝法我都能破。的确,犁头术是犁头巫家的法术,一般的阴阳先生还真的不懂,甚至只闻其名,没未见过,就更别提懂犁头符咒来破解此术了,这也不怪对方会显得如此惊讶。
我说:“收手吧,你若再继续下去,又与当初的杨半仙有何不同?”
“少废话,为今日之事我等了几十年,我是不会为此放弃的!”说完,他又开始念起了咒语:“天地灵气,万神皆敬;我发灵气,无中生有;可比父母,鬼神皆厌;生你者我,创你者我,为人子女,服从首要。若有违背,不再供养!我此有令,永远牢记……急急如律令,现!”
一听到苗拾念出这句咒语,我当下就惊的脸色大变,这……这他娘会炼鬼术,竟然养了小鬼,他这是在请小鬼来帮忙啊!
第四十二章 养尸
养鬼最盛行的地方,莫过於中南半岛了,而又以暹逻为最!而暹逻养鬼术原自中国大陆西南部,如云南、四川一带。在融合当地巫教和印度传来的婆罗门教,便发展成现今的降头养鬼术,属于降头术里的一种。而从暹逻养鬼术再传至中南亚,尤其以马来西亚最为狠毒!以下仅介绍两种当地常见之养鬼术。
暹逻养鬼术最常见的就是童鬼了!一般降头法师最爱饲养童鬼,因为童鬼听话、容易驱使、不会造反、也没有一般厉鬼的邪气。但是童鬼祭练十分不容易、取材更是困难,所以童鬼价码不低(目前为泰国赌徒和美女们的最爱)。
养鬼术首先邪师必须挑选两位刚死不久的孩童(男女),年龄不得超过十岁。有道德的法师,就以高价向家属交换尸体,通常只有贫穷家庭才会作此交易。但邪师通常不愿花大笔钱作此买卖,并且于夜深人静时,拿着锄头往孩童的墓去直接挖尸,等收集到两位孩童後,就得马上祭练。
炼小鬼十分之麻烦,邪师得拿着燃烧剧烈的腊烛棒,往两位孩童的下巴烧约二十分钟左右,孩童下巴开始滴出人油,这时邪师要立刻拿开腊烛,手拿着瓷碗接着人油,一直到滴完为止。这时法师必须开始拿这碗孩童的人油,放在法坛,开始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不断地轮流祭练……
随后,邪师还拿着小棺材(约十五公分长),在旁不停催巫咒,在小棺木中已放置一尊木雕童像,(以两棵不同颜色的树,当地称阴阳树雕出一黑一白的童像),当祭练连续九十八天后,将调制祭练好的孩童尸油倒小棺木中,还得每日念咒。
到最后祭练的阶段,通常要全天候不断催巫咒,通常到第三至七天,小棺木会冒出白烟!这时邪师炼的小鬼就算是差不多完成了,然后就可以吩咐小鬼替自己办事。
祭练好的小鬼能替主人做何事?通常歹多善少。如替赌鬼运财,搬光他人钱财;帮助法师行迷魂摄魄之术,施降头让美男子或女子,心甘情愿以身相许,满足法师色欲,进行违反常伦的野合!通常法力高的邪师,身旁不少年轻女子,如苍蝇扑大便一般,黏着法师,并赚钱养他!
当然若驱使鬼童,帮人夫妻相爱,解救一个将破碎的家庭,使未成年的孩子有温馨的家庭,或者行运财术,帮助即将破产上吊自杀的人,这也是公德一件。
正所谓,法术无正邪,如同:“水可驿舟,亦可覆舟!”若以大乘正法,行害人之实,此法亦视为邪术!总之,善事多做,歹事谢绝才是!
如今一听到苗拾竟然念起了请小鬼的咒,自然是要用小鬼之术行那为恶害人之事。当下我就赶紧将桃木剑往身前一横,手里从布袋里掏出了一把斩鬼符捏在了手里。
苗拾大喝一声“现”,接着他的跟前竟然什么都没有出现,反而我们的身后阴气阵阵扑来,我大吃一惊,急忙回头一看,此时不知何时身后竟然站着两小两三岁的孩童,瞪着眼睛看着我……
只见这两个小孩都光着身子,脸色煞白如纸,指甲修长锋利,满脸的厉气。看到这两个小孩时,我心里更惊了,不由暗叫一声不好,养尸!
是的,苗拾养的竟然不是小鬼,而是尸!如果是小鬼的话,必竟只是鬼魂,我还是有把握应付的,但是尸的话就很难了,因为这种东西是实体,不是单纯几道灵符就能搞定的事。
据说养尸是养鬼怪中最厉害且法力最高的一种。他的做法也很特别且恐怖。具体做法是先把一个胎死腹中的婴尸取出,此尸必须是阴命方可,然后把整个婴尸埋于阴树下,每夜子时置放一碗白米饭、一碗邪师的血、三柱香于树下,然后炼尸念咒,如此七七四十九天后方才炼成,当中不能间断,否则要重头开始。
另外,养尸者还需要于每月的初一,十五晚上十二时都要滴血一次来供养,并供香火每次九枝。养尸的力量很大,甚至能让你的对头人家破人亡。但养尸的供奉者必须非常小心,否则后果是会很严重的,就算供养者本身有儿女,也先放他在首位,而把儿女当次要,因为他是非常小气的,但若你照顾得妥当,一切就会非常的顺利美满。另外供养他的人,若有任何的大意外时都可帮你逃过一劫。
关于养尸的反噬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我还记得爷爷以前就讲过这样一个养尸的故事。说的是在以前,有这么一个法师,因为正好村里有一个阴命的婴儿死了,他觉得不用可惜。于是一天夜里就把婴儿的尸体刨了出来,带回了家,把他偷偷的埋在了自家的后院中的一棵阴树下。
养尸必须是阴树,何谓阴树,就是指属阴的树,例如柳树、槐树等。当时,那个法师的后院中就正好有这么一棵小柳树,而那婴儿的尸体就埋在了树下。每天夜里法师都会盛来白饭和香烛来到柳树前,滴血供养婴尸。
时间一长,有一回法师去给邻村驱鬼喝醉了,当晚就没有回来。话说当时那法师家里还有一个儿子,不过四五岁,当晚就不知道为啥跑到了埋有婴尸的柳树下。
结果可想而知,等法师次日醒酒之后,想到昨晚误了滴血供奉婴尸,便感觉到了家里将出大事。可是等他回到家时已经晚了,整个家里找遍了也不见自己的小儿子,当来到埋有婴尸的柳州下时,只见柳树上到处是血,自己的儿子就倒在了柳树下,血全被吸干了,成了一具干尸。
法师当时就悔恨交加,有心砍了柳树,毁了婴尸。可是经过多日的血祭,此时的婴尸早已有了思想,结果法师没把树砍倒,自己却被婴尸吸干了血,最后法师闹了个家破人亡方才罢休。
这正是婴尸的可怕之处,一旦你心生邪念沾上了此术,那么就得把它当成小祖宗,甚至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能与它争宠,否则一个不好就闹得你家破人亡。
言归正转,两具尸一现身,苗拾就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个铃铛捏在手里,然后铃铛一摇,叮铃一声脆响,接着那两具婴尸就如接到了命令一般,直朝我扑来。
据说养出来的婴尸靠的不是眼睛,而是靠铃铛发出命令,看来这事倒是真的。因为死了的人又怎么可能用眼睛视物呢?所以,它们是靠声音与感应阴阳磁场来辩别事物。
虽然养尸必须是婴儿,但是眼前朝我扑来的那具婴尸明显有两三岁的,显然养了有两三年了,这种煞物凭我如今的道行还真的难以降服。
说不害怕,那是骗人,因为我的腿肚子都有点打颤了,心里知道这回算是遇到麻烦了。不过,如今逃是逃不了的,只能硬拼了。所以,我当下就拿出起桃木剑迎了上去,一剑狠狠劈在了当先一个婴孩身上,把他逼退了数步,不过这时另一个婴儿却举起右手,一个横劈扫了过来……
感觉到旁边一阵恶风袭来,我只能本能的压低身子,往地上一滚,可是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驴打滚滚到了之前那个婴儿的脚丫跟前!
我当时就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连叫娘的声音都反应不过来,那个婴儿“咯吱”冷冷一笑,然后一脚就踢在了我的肚子上,使得我横飞了起来。
我现在算是明白这种煞物的厉害了,虽然看起来他们只不过还是两三岁的孩童,放在人们眼里,他们或许连走路都要大人牵着,可是如今的他们却比练家子都厉害,力气更是大的惊人。
人刚落地,那两个婴尸就又扑了上来,没个一会儿功夫,我的胳膊上就被这两个煞物用指甲划拉开了好几道口子,黑血直流。是的,我知道这是中了尸毒了!
第四十三章 凶神獬豸
尸毒,其实就是尸体腐而未化,埋于地下良久,成为尸毒的,其中多出现于僵尸荫尸等物身上。而像眼前这两具婴尸,他们虽然不是僵尸,但是却也是属于那种腐而未化,埋于地下良久之物,死而不化,自然就会生出毒素。
不过,好在这种婴尸所带的尸毒并非像僵尸毒那般厉害,所以我倒是没有太过担心,目前唯一担心的是,如何应对眼前这两具婴尸。
婴尸是不会累的,经过半袋烟功夫的打斗,我已经是全身是伤,而且人也已经累得脱了力。再看那两个婴尸,也不知道疼,也不知道累,我用桃木剑刚将他们拍退,他们就又“咯咯”一笑,扑了上来……
看到这,我哭的心都有了,这样子下去别说是被他们打死,就是累也得活活打我给累死啊?
桃木剑对他们的伤害并不大,无论我如何对他们劈砍,也只能让得他们震退几步,根本不能对他们造成失去战斗力的伤害。
就在我重新与扑过来的其中一个婴尸相斗时,这时突感耳后恶风扑来,我就大感不妙,急忙弃了眼前的婴尸,扭身想要逃避,结果还是硬生生被后面那个婴尸给一胳膊扫翻在地,接着那个婴尸就一下扑到了我身上,把我给按倒在了地上,一双冰冷的小手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瞬间我就憋的脸都红了,心说难道我就这样玩完了么?
就在我脑袋因缺氧而感到一阵阵的眩晕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嗷叫,然后就看到一直退到祠堂墙边吓得打颤的杨权往我这边扑了上来,一下就抱住了压在我身上的那个婴尸,然后与他滚在了一边。
从婴尸的手中得到逃脱,我立即就站了起来,只见此时另一个婴尸也扑向了杨权,两个婴尸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看那模样要不了一会儿非断气不可。
想到这里,我当下知道今日唯有一拼了。不过,我没有就这样冲上去,因为我知道就算自己冲上去,也只是去送命。所以,我想到了请凶神前来帮忙。
也许有人会问了,既然能请到凶神,为何之前一早不请呢。这里要告诉大家,这神可不能乱请的,爷爷一直以来就告诉过我,凶神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请,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凶神的性格都十分的古怪,一个不好别说想请他来帮忙了,或许凶神一到忙不帮,直接把你给收拾了。也许有人又会问了,那就别请凶神,咱请正神不就没事了?其实正神就好比咱们如今的大官领导,又或者是掌管兵马的将军,你说你一个小人物能请到他们吗?
不过,今日是生死关头了,如果不拼一把的话,就真的死定了。这次,我也是真的发火了,既然你要我死,那我也就只好叫大家一起玩完了。所以,当下我一捏指诀就起了阵法要请凶神,想彻底除了这杀身饿鬼。而我要请的凶神则是——獬豸。
獬豸,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神奇动物,又称任法兽,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的瑞兽,相传形似羊,黑毛,四足,头上有独角,善辨曲直,见人争斗即以角触不直者,因而也称“直辨兽”,“触邪”。因为只有一只角,故又俗称独角兽。中国古书说它能辨曲直,拥有很高的智慧,能听懂人言,对不诚实不忠厚的人就会用角抵触,它“见人斗,则触不直者;闻人论,则咋不正者”(见到别人在争斗,则用角去触那个不正直的人;听到别人在争论,则去咬那个不讲理的人)。正是由于獬豸象征着公正,所以,在古代,它就成了法律与正义的化身,御史等执法官员所戴的帽子被称为獬豸冠,有些朝代执法官员的衣服上还绣有獬豸的图案。自古以来被认为是驱害辟邪的吉祥瑞物,也是五脊六兽中的一种。这样后世常将普通羊饲养在神庙,用来代替獬豸。
我和苗拾讲了那么多道理他不听,那我就把法兽请来和你说道一下,我看你听不听。这獬豸能辨曲直,最讲理法,对付苗拾这样只认死理的人最有用。
如果说在这之前,或许我还真的不知道是杨家错,还是苗拾过,但是如今他用养尸为恶,显然是错的。如此一来,请来獬豸是一定能站到我这边的。
请神的咒语一念完,接着我就看到眼前突然一阵狂风涌起,顿时飞沙走石,一道白光一闪,接着……接着就完了,风停了,沙石也重新落地了,而再看那两具婴尸,此时已经看不到一段完整的尸体了,只见满地全是碎肉,显然是被刚才那道白光给活活撕碎的。
说实话,此时我还在发着愣呢,因为就连我自己都完全一下没反应过来,原以为请凶神下来就会见到这凶神,哪成想就是一道白光闪现,然后就没有了,这也太他娘的快了吧?
不过,眼前的一切却在告诉我,刚才我的的确确是把凶神给请来了,要不然那一地的碎肉是作何解释呢?
当然,同时我也感到万幸,庆幸自己没有请错神,因为我知道如果请错了,或许撒满一地碎肉的人就是我了。
凶神里的我就知道有一个凶神就专门是帮恶人的,这个凶神名穷奇。穷奇是古代传说中抑善扬恶的恶神,这家伙很有意思,看见有人打架,它就要去吃了正直有理的一方;听说某人忠诚老实,它就要去把那人的鼻子咬掉;听说某人作恶多端,反而要捕杀野兽馈赠。也就是说,如果我今天请的不是獬豸,而是穷奇,那么它帮的就不会是我,而是苗拾,因为眼下我是善,他是为恶,而穷奇却偏偏只帮恶人那一方。由此可见,凶神的脾气都很古怪,谁知道它们脑子里有什么想法,万一不高兴那可完了,我今日能请凶神还留住性命,只能说是我运气好而已。
就在我发愣之时,百米开外的苗拾此时突然一声闷喝声传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看他那样子,显然是因为养尸被杀,使得他遭到了反噬。
养尸是用他自己的精血养出来的,之所以它们会听苗拾的话,就是因为苗拾用精神力在控制着它们。如今尸已遭到毁灭,作为控制者,自然遭到反噬是免不了的。
不过此时我可管不了苗拾,因为杨权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要知道他刚才可是被那两具婴尸给死死的掐着脖子呢。
当下,我急忙跑了过去,只见此时的杨权脸上全是伤,流着黑色的血迹。不过让我庆幸的是,他竟然没死,喊了他几句便醒转了过来,瞪着眼睛问我是不是到了阴间。
我笑了笑,说没事了,我说过会带你回去的,放心。
说完,我便放下了他,然后朝倒在地上正挣扎着的苗拾走了过去……
此时的苗拾还在吐着血,看见我来了,奋力的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开口又是流出了一口鲜血。他面目狰狞,满脸的不甘心,浓浓的恨意更加露骨,咬牙切齿的说:“要杀要剐就动手吧,老子就算做了鬼也绝不会放过姓杨的!”
看着他还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哪怕在死亡面前,仇恨也更重要,我原本还想跟他讲讲道理的想法,瞬间就破碎了。因为我知道,这种人是听不进道理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相信就算是当初教你风水之术的陈先生,想来也不会愿意见到你如今这个样子的。如果说仇恨,我想他会比你更加恨杨半仙,因为他的未婚妻苗小米也死在了杨半仙的手里。”
不知为何,当我提到陈先生时,苗拾原本那狰狞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变得有些伤心与难过。嘴里念道:“陈师父,虽然你让我不要记仇,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对不起师父,弟子放不下……”
“你所说的这位陈先生,叫什么名字?”为知道为何,我突然对他所说的这位陈先生很好奇,或许是因为我也姓陈吧!
第四十四章 风水陈先生
或许苗拾根本就没有想到我突然间会问他这个问题吧,所以一时之间愣了一下,抬头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冷冷的回了一句:“与你无关!你要杀便杀,如若我今日不死,它日定当取你们小命!”
说实话,虽然对方想取我们的性命,但是此时见到他伤成毫无还手的样子,我倒是没有取他性命的打算,或者说在我眼里,我一直就没有想要取他性命的想法,一直都只是为了阻止他为恶而已,又或者说,我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可怜的人。或许,这是因为他的经历和我相似吧?
当然,之所以我会对他所说的陈先生感兴趣,其实更多的原因是,我总感觉他所说的这个陈先生让我有一种熟悉感,至于哪里熟悉我又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他所说的这位陈先生和我爷爷一样,也是姓陈,也是风水先生,家里也曾是大地主,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使得我对这位陈先生充满了好奇,心想他说的陈先生不会就是我爷爷吧?
虽然我也知道这个想法很可笑,毕竟天下姓陈的人不知道多少,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呢?但是,我心里邓不止一次冒出这种念头。
所以,见苗拾不愿意多说,我只得苦笑了一下,说:“你别误会,只是你说的这位陈先生我总感觉像是我认识的一位人,你也知道我也姓陈。”
我这么一说,这回反而换成苗拾一脸的怪异了。他眉头一皱,疑惑道:“你……你不会是想说他会是你的亲人吧?”
“是的,因为我爷爷以前家中就是大地主,而且在他年轻时也的确出来走了江湖。”我点点头,看着他。
苗拾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不久之后,他便突然说了几个字:“陈国栋,我的师父叫陈国栋!”
一听到“陈国栋”这三个字,我当就时就感觉遭到了雷电一般,整个人都震惊住了,我虽然一早就感觉他所说的陈先生很是有种熟悉感,也有怀疑过会不会就是我爷爷,但是如今真的亲耳听到这个名字从苗拾口中蹦出来,我还是被震惊住了。
我当时就激动了起来,急问道:“你说的陈国栋是不是陈家镇的那个陈国栋?”
他见到我这个样子,顿时他也愣住了,傻傻的点了点头,说:“不……不会真是你的亲人吧?”说到这,他满脸的苦笑。
一见到他点头,我一时之间真是百感交集,有惊讶,惊讶于竟然在这儿还能遇到爷爷的弟子,惊讶这个世界竟然如此之小。同时,我心里也无奈,也伤感,因为我没有想到爷爷竟然有着这样一段刻骨铭心且不为人知的感情经历,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充满着仇恨的可怜之人,竟然会是爷爷的弟子。
我曾一直以为,爷爷一直未娶妻生子,是因为有我这个拖油瓶的原因。我也曾一度问过他为何不像别人家那样找个伴,他却告诉我,不想害了人家。
以前我一直不知道这话的意思,不过如今当我听到苗拾说陈先生就是我爷爷后,我便明白了过来,爷爷一定是认为自己害了苗小米,认为是自己害了苗家人,所以他一直打着光棍,一直不愿意再去找伴,因为他怕再发生像苗小米那样的事情,因为他怕害了对方,或者说害怕得到后又失去。
是的,我很了解这种得到后又失去的感觉,这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滋味。正如我和苗拾一样,从无家可归,到有人收留有了家的温暖,可是最后这刚刚得到的幸福却又被人无情的夺走了。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
突然之间,我觉得爷爷好可怜,突然之间,我觉得爷爷其实和我一样,都是过着孤苦零丁的日子,都是那样的无依无靠。虽然他有过大地主的家产,但是却被运动整成了一无所有;虽然他有过即将娶进门的妻子,可是却无法在一起;虽然他有一个弟子,却没有跟随左右;虽然他有一个孙子,但却一个在外漂泊,一个关在牢中,生生分离……
我长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只见眼前的苗拾还在望着我,显然是等着我的答案。我告诉他,陈家镇的陈国栋就是我爷爷。
我说这话的时候,如今我都记不起来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了。但是绝不会是那种他乡遇亲人的那种惊喜与高兴,相反,更多的是一种感伤。
我看了一眼苗拾,对方明显一惊,随后苦笑了一下:“幸亏你没事。”
虽然平淡的一句话,但我却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他是在庆幸刚才我没有死在养尸的手里,否则他会过不了内心的那一关。是啊,亲手将师父的孙子杀了,只要他还念一点旧情,都会自责的。
他苦笑,我也叹气苦笑,原本两个亲人相见,应当抱在一起痛苦的场面是不可能在我们之间发生的。我们只能感叹世事弄人,竟然让两个原本这么亲的人生死相斗。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终于是先开口了,他问我:“师父如今还好吗?”
我摇了摇头,一提起爷爷,我心里又莫名的涌起了浓浓的伤感,也涌起了浓浓的思念。我将爷爷的事情跟苗拾讲了一遍,最后告诉他,如今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还在不在大牢中,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苗拾听完我爷爷的遭遇后,又是震惊又是伤感,直叹为什么会是这样。
看得出来,虽然他与爷爷只不过相处过三年,虽然他们几十年未曾再见过,但是,他们之间的那份师徒情谊却还在,并不比别的师徒情份薄。
讲起爷爷,我心里也非常的难过,心里发着誓,这次回去后我一定要回家,一定要去把爷爷给找回来。他受了一辈子的苦,孤苦零仃的过了一辈子,我绝不能让他的晚年还是如此。
我缓缓抬头对他说:“你是爷爷的弟子,那我应该叫你叔了。要不这样吧,这苗家村也不适合住了,你跟我一起回去找爷爷吧?他如果能再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哪知道苗拾听完这话,虽然脸上满是向往之色,但是随后却慢慢的冷淡了下去,他对我说:“不了,你走吧!”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些失落,或许是因为我心里真的希望他能跟我回去找爷爷吧,或许我也想让爷爷能在晚年与自己的弟子重逢吧。所以,如今听到他不愿意跟我回去,心里不免就有了一些失落。
可是,我还是不太死心,我说:“苗家村已经没有人了,你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如果你不愿和我一起回去陈家镇,要不你就去我的店铺里吧?”
是的,如果他愿意,我甚至愿意将店铺给他,只要他放下心中仇恨不再害人就行。
也许有人问会我,为什么你突然之间会对他这么好。是啊,就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多年以后我回想起这事,我才明白,或许当初是因为我觉得他和我一样的命运,或许是当初的我觉得自己孤独零仃无依无靠,所以在突然间发现这世上竟然还有着一位亲人时,不免就想找回有亲人的感觉吧。
只不过他依旧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谢谢你的一番好意,造化弄人,今生我注意与你无缘。你还是快走吧,走吧!”
见他执意不愿和我一起,我只得叹了口气,然后作了个揖,转身朝另一边坐在地上的杨权走去。
可是这时,身后的苗拾却突然说:“你回去,杨家的人留下!”
一听这话,我心整个一颤,这时的我开始害怕了起来,很怕很怕,我就这样愣愣地站在了那儿,心乱,且心痛……
第四十五章 喊冤应誓
我之所以心乱,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该劝阻苗拾收手?还是该放手不再插手?劝的话,对方能听得进我的劝言吗?答案明显是不可能的。可是让我放手不管的话,我也不可能做得到,虽然杨权的爷爷当年害死的苗小米就是我爷爷的妻子,但是要我就因为这个原因就扔下杨权不管,任他被苗拾害死,我良心一辈子也会过不去。
而让我心痛的自然就是苗拾放不下仇恨了,试想,这样一个孤苦零仃之人,从小就一次次失去了家的温暖,从小带着仇恨活着,这样的人难道不让人觉得可怜么?
之前我叫他跟我一块去找爷爷时,他脸上明显充满着向往的神情,是的,他也想师父,他也想能和自己的师父重逢,但是他却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宁愿放弃自己向往的日子,也要一头钻进仇恨的死胡同里。或许,他早已明白这是条死路,是条绝路,但是他却宁愿这样选择。
我觉得他是可怜的人,或许是因为他是我的亲人,所以这更加让我心痛。
我缓缓转过身来,盯着他问:“苗叔,你真的要这样子做吗?”
“这便是我的命,我当初被苗家人捡回来不被饿死,就注定了是给他们报仇的!”苗拾点了点头,如此说道。
“如果我偏要阻止你这样做呢?”我死死的盯着他,心里的确下定了决心,就算拼了这条小命,我也不能让他做下傻事,种下恶果。
哪知苗拾突然一笑,然后脸慢慢冷了一下,说:“这可就由不了你了!”
说完,苗拾突然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就往嘴里塞了进去,然后嘴中含着土大声喊了起来:“世人无信欺吾心,万般苦难源谁起,吾恨有因,怨念难平!生死轮回何在,报应循环怎偿?吾代百余亡魂应誓,阎王明察,吾悲!吾怨!吾恨!取吾万世之轮回,偿吾恨之绝门!黄泉昭昭,何处明理!”
一看到这,哪会不明白呀,他这是在喊冤应誓。当下我心里就大叫一声不好,这回是真的完了,同时心里也慌了起来,转头就跑,刚想开口叫那还一头雾水的杨权快跑时,身边突然阴风大作,黑雾摭天,如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这时,耳边响起了震天震地的马嘶声,接着一队人马自黑雾之中走了出来。这些人每个人手中都打着一盏灯笼,但是灯笼的光就好像无法穿透他们身边的黑暗一般,你只能看见灯笼里的光,灯笼却照不亮外边一寸之地。所以,虽然这队人马就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却依旧看不清楚他们的样貌。
看到这队人马,我哪里会不知道啊,这不就是从地府阴司来的人么?
阴兵过境!从小到大我听到许多关于阴兵过境的故事,可是却没想到这回却是见着真的了。
对,这就是阴兵过境,是苗拾给喊上来的。
阴兵过境版本很多,各不相同,有的说阴兵过境就是指一群阴兵(人数不等)去押解一些冤魂,相传,看到的人都是因为阳气极弱或时运极差的人,凡是撞见阴兵过路的人没几天就会死。而之所以会出现阴兵过境,多是因为要发生大灾难或战争,阴间拘魂的鬼差不够人手,便会派出这阴间的阴兵阴将。
也有民间版本传说,说“阴兵过境”就是阎王在阳间巡逻,所以引一队阴兵开道。据说生人遇到此事,最好伏在地上,切不可抬头或者回头看,不然会被阴兵吹熄了肩头上的阳火,日后必会大病一场,甚至有被阴兵带走的传言。
当然,还有许多不同的民间版本,在此就不多说了。但不管是哪种关于阴兵过境版本,都无不说明着它的恐怖与可怕。无论上来的是阴间的阴兵阴将,还是阎王巡逻,亦或他们只是阴间的小小鬼差,但是他们对于生人来讲,都是代表着死亡,毕竟他们是从阴司那头来的。
只听见黑雾之中传来了一句话:“嗔恨之心不可起,戒定慧三学不能忘!尔之仇怨善恶薄中早已记上,冥冥之中自有报应循环,走罢!”
此话刚落,接着阴风一卷,带着浓浓黑雾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朝之前坐在地上的苗拾一看,只见此时的他倒在地上,显然是不能再活了。看到这里,我多少有些伤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或许,苗拾本人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其实早在苗拾吃土喊冤之时,我就知道他要完了,别人或许不知道他那是在干嘛,但我却看得明白,他那是在喊冤应誓。何谓喊冤应誓?其实说直白一点,就是向地府阴司喊冤,让阴司地府所有的阴魂都听见他的冤情,于此来激怒阎王,引得他上来断生死。
之所以他喊冤之前要把泥土塞到嘴里含着,就是为了让阴司的鬼能听见他喊的冤。因为据说生人有生人的话,鬼有鬼的语,人和人谈话,鬼是听不见的,相同,鬼和鬼谈话,人也是听不见的。而“土”取了一个入土的寓意,代表着“死”,所以,将土含入嘴中说的话,自然就能被鬼听见了,这也阴阳行当中称之为“鬼话”。
不过,喊冤立誓可是一种非常极端的做法,说直白点就是在赌命。你想想看,阴司地府之中有着多么鬼魂呀,哪个鬼魂没有一些怨恨之气,就更别提那些凶死枉死之魂了。当这些阴魂都听到有人在喊冤,你说这阴间能不炸锅么?
阴间一炸锅,阎王自然就得上来化解这件事了,否则你会一直喊冤。可是,阎王可是阴司最大的官老爷,他就算上来也是被你给激怒的,所以,他上来自然不会让你好看,扰乱阴间秩序,这就等于在阳间发起暴动是一个意思,难逃一死。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喊冤立誓都难逃一死,这要看你的冤情与心性,如果你的心性坚如磐石,如果你冤情阎王也听着落泪,那么自然就不会为难你了,反而还会把你的仇家锁回阴司,受那因果报应。
就刚才苗拾的心性是不用说了,连死都不怕。他那句“取吾万世之轮回,偿吾恨之绝门”,就是在表明他的心性,万世之轮回,意思就是指一万世都不去投胎,绝门就是指断子绝孙、全家死绝之意。他那是在向阴司立誓,他愿意用他万世不入生死轮回的代价,来换取他所恨之人断子绝孙。不得不说,苗拾的心性之坚,这立誓就足矣说明一切。
所以,喊冤立誓是一种赌命的做法,和阎王赌,用自己的性命甚至是千百世的轮回作代价,来博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赌胜了,杨权就死定了,赌输了,苗拾就把自己性命给搭进去。很显然,如今苗拾赌输了,他的魂已被刚才那队阴司来者押走了,这是他的结局。
这个结果其实在他喊冤立誓之时我就预见到了,苗家人的的确确死的冤,的确可怜。杨家这恶,也的确深重,但是因果报应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为恶之人消福减寿,亦或是受刑入畜,冥冥之中都自有安排。而像苗拾这样人为的复仇报冤只会徒增恶债,如果人人都如此,冤冤相报,那这阴阳两界岂不乱了?所以,他输了,是他放不下心中的仇恨。
或许阎王在拘苗拾魂魄时说的没错,嗔恨之心不可起,戒定慧三学不能忘!
所谓的戒定慧三学,“戒”,就是身口意三门的取舍。定,就是定性,把心性定在一种良性的状态下,使怨恨五毒烦恼不生;慧,就是通达心性的智慧,时时冥想自己本心之意,也就是善。
人,当真不能起嗔恨,嗔恨一起便心生恶意。做人,就得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
苗拾,心生嗔恨,一辈子活在嗔恨之中,注定了他的悲凉。
看着眼前他的尸体,心中百感交集,沉重、悲伤、无奈……
我不知道他这几十年来,是因为恨,所以才活着;还是因为活着,就是为了恨;或许,他就是因为恨,所以才活着。或许除了恨,他不知道该为何而活,因为他本就一无所有……
第四十六章 因果报应
在我望着苗拾的尸体百感交集的时候,杨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当他看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苗拾时,却并没有一点点死后余生的欣喜,反而和我一样表情沉重,甚至还能看出他有一些伤感。
是啊,虽然杨权是无辜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杨家造下的孽,或许在他心里,当他得知苗家村之所以死绝是杨家做的恶,他已经不怪苗拾会找他报仇了,或许在他心里苗拾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值得同情的人。
沉默了许久,杨权问我,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把他运出去?
我摇了摇头,说:“他不会想出去的,既然他在苗家村长大,那么就让他与苗家村的亲人们在一起吧!”
当下我们决定,暂时先回去,等明天再来给苗拾立个坟头,同时也将村口荒地里那百余口棺材全部入土。
杨权点点头,然后在苗拾面前跪拜了几下,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这才起身与我往回走,离开了苗家村……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心情沉重,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在来的路上,我原以为今日我难逃一死,原以为我的对手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原以为我只要在对方手里救下杨家就会十分开心,但是如今的结果却是我做梦也没有料到的。我没有料到我能活着,没有料到对方并非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也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是我的亲人,更加没有料到“坏人”死了,我还会如此的难过。
我一次次的问自己,我插手杨家的事,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我牢记爷爷的叮嘱,绝不插手行内人的法术,那么我就不会面对如今的一切。虽然我心里明明知道,如果我没有插手这件事,那么杨家定然死绝,但是我是人而不是神,我心底却更加不愿看到爷爷唯一的弟子落了这样一个下场。如果没有我的出现,苗拾是绝对不会死的。
如果爷爷得知我害死了他唯一的弟子,他会怪我么?
我苦笑了一下,或许会吧?在人的情感里,亲人的份量可比善恶对错更加的重。
或许这就是命吧!苗拾的命是悲哀的,但是我却在他的身上想起了自己的命,难道我的命就不悲哀么?我也注定了孤苦零仃,如今虽然得知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苗拾这么一位亲人,可是最后却因为我的出现,使得这个亲人还是离我而去。有时我都忍不住在想,这是不是老天故意在捉弄我?
我长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因果吧。也许爷爷当初教给苗拾阴阳之术就种下了因,使得我来面临着这个果。正如杨半仙心生鬼胎害了苗家村百余人一样,如今才会有苗拾寻杨权报仇的果。也许因果报应循环当真不假,这一切都是上天在冥冥之中一早安排的吧!
当我们刚刚走出苗家村,天色便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眺望天边,望着那岚岚升起的红日,我长长的呼了口气,这一切的因因果果就让他过去吧,不管是对是错,是因是果,都成为了过去,或许这一切只是命中注定,并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收回目光,前方便是杨权的车子静静的停在那儿,路边一个老者正望着我们,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给我们指路的那位老伯。
见到我们回来了,他显得有些惊讶,问我们是不是真的去了十里坟。
我点点头,说:“是的,去了。不过老伯说的没错,以后还是不要让外人去那个地方了。”
说完,我们上车离开了这个村子,一路往市区赶去,留下一脸疑惑的老伯,正对着远方十里坟的方向凝望着……
是的,十里坟是苗家村的地盘,是苗家村人的地方,我不愿让外人去打破他们的宁静!
一路直驱,到清晨七八点的样子,我们终于回到了市区,回到了“玄堂”。
车还未开到店门口,我们远远的便见到杨晴一脸焦虑的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着,显然是在等着我们回来。
当她见到我们的车后,满脸欣喜的迎了上来。下了车,他便扑了过来,一把将我给抱住了,她说她害怕,担心了一整个晚上。
我是第一次被女孩这样抱着,一时间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听着他说着这些话,心里不免十分的感动。说着说着,我就感觉到肩膀上湿湿的,明白这一定是她流下的泪。
我没有想到她会哭,更没想到她不扑在自己哥哥的怀里哭,反而扑在我的怀里哭。
见她这样,说实话我心里涌起了一阵暖流,我觉得为她做这一切是值得的。不知不觉,我将她抱住了,告诉她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好一会儿后,她终于不哭了,开始问我们这一路上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危险,问我们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们?
我们没有跟她说实话,只是告诉她,一切都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害杨家了。
同样,杨权也没有跟她说实话,或许她也不想让她知道杨家曾经做过这样的歹毒之事。
据杨晴说,杨权这一天并没有休息,而是带着一批工人,载着黄纸香烛等物重新进了山。
虽然杨晴不知道杨权这是要去干嘛,但是我却知道,他这一定是回苗家村去了,去给苗拾立坟头,去给苗家村那百余口死去的村民入土为安。
我记得在离开苗家村的路上,杨权曾突然问过我一个问题,他说他宁愿死去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愿看到苗拾死去。他觉得自己杨家罪孽深重,不知道该如何还清杨家欠下的业债。
我告诉他,今日你还能活着,这一切都是老人注定的,如果你想还清祖上恶业,以后就多行善积德吧!因为杨家欠苗家的,早在杨权上一辈就还了,如今他欠的不是苗家的债,欠下的是自己心中的不安。
当天,我也没有开店门,没有接一个客人,一天都在休息,上午睡觉,下午杨晴陪着我。这一天,因为杨晴陪着,我暂时的忘记了苗家村的事,忘记了苗拾的事,忘记了自己孤苦零仃的命。
晚上,杨晴这才回去。而这时,我却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刘家村刘强打来的。刘家村,就是之前我曾去过的地方,当时他们村子里的男人频现灾祸,后来我查清是他们老祠堂下面座石头“老虎张口煞”的原因,叮嘱过他们应该早做化解。
这次,接到是刘家村刘强打来的电话,我便笑着问他,是不是村里已经决定好炸了那座老虎张口的石山?
电话中的刘强语气显得有些许无奈,他告诉我,在我离开的当天晚上,他们村里就开了一次大会,结果大家一致表决不同意炸山。
我问他为什么?要知道老虎张口煞如果不化解的话,他们刘家村就一直不得安宁,而且他们村的公路出口正好又犯了一个凶煞,公路的三岔口正对着对面的老虎张口煞,老虎开口放肆,血光之灾即现啊!而且我离开之时,还千叮万嘱的告诉过他们,今年将特别严重,会出大灾祸,怎么难道他们还不明白么?
不过我一问出这话,我便苦笑了一下,知道他们刘家村不是不怕灾祸,而应当是不太信任我吧!
果然,电话中的刘强说:“村民们对您的话还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如果其它的化解之法,或许村民们就会照办,但是偏偏那老虎张口煞的石山上面建有刘家的老宗祠,所以他们不愿意随随便便仅凭您的一句话,就把宗祠也给毁了。”
说到这时,刘强还显得很郁闷,显然是他在村里也被村民们数落过吧!
我叹了口气,跟他说,不信便算了,或许是天意如此。不过,同时我也还是叮嘱了刘强,叫他今年一定要少去三岔路口。
就这样挂了电话,心中有些苦涩,心想我已尽力,如若出事,就只能怨你们自己了!
可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最终刘家村还真是出了事,而且还来得那么的快……
电脑联网失败
电脑今天一直联网失败,联网总是651,打了一天电话还没上门维修,手机上来发个公告,我也会尽力想办法把文档移到手机上发出来。
第四十七章 象形风水
次日,我没有开门做生意,因为我已了回家的打算。一直想着回家,想着去找爷爷,可是一直被耽误着没时间回去。如今眼下的事情暂时都处理完了,杨家的事也有了圆满的结局,也算让人感到欣慰的,当然,刘家村的事虽然没有得到解决,但是那已经不是我该操心的了,因为我已经尽力,剩下的是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早晨,杨晴来到了店里,想拉着我陪他逛街。不过我拒绝了,我告诉他我想先回一趟老家。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问我这一回去要多久才能回来。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回去得多久时间,因为我不知道爷爷的情况。如果爷爷放出来了,他在家里的话,我会尽量劝他一起来城里,毕竟家里的老房子已经无法住人了,如果他还在牢里的话,或许我还得想办法怎么去救他。
我想了想,告诉杨晴,我说我会很快回来,短则几天,快则十天半个月。
杨晴笑着点点头,她说她会等着我回来,这个店铺她会每日来替我打扫。随后,她便帮我一起收拾着行李,等着下午的汽车。
大概就在中午刚过的时候,店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一接,原来打电话的竟然又是刘家村的刘强。
这边一接通电话,刘强那头就带着焦急的声音叫了起来,说大师,大事不好了,我们村的确出大事了!
一听到这事,我心里一惊,心说虽然我算到他们那里会出事,但是也没有料到这祸事来得这么快。于是急忙叫他先别急,慢慢说,是村里边出了啥意外,还是三岔路口出了事?
刘强说,是三岔路口那儿出了事,就在刚刚吃过中饭,村里的的一辆车坏在三岔路口那儿,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熄火打不着了,于是喊了十几个村民到三岔路口去帮忙推车。当时刘强也被喊去了,不过他因为记得我的话,所以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推迟了点过去。可是,等他快到三岔路口准备也去帮忙时,结果人还未走到三岔口,恐怖的一幕就发生了,一辆直行的大客车唰的一下就对着三岔路口这边狠狠的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正在帮忙推车的村民们身上……
听到这,我心都凉了,不用想都知道,这一下定然死伤不少人。虽然心里明白,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他,死了多少人?
刘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少说也死了有几十人吧,因为光是我们村的十几个帮忙推车的村民就全死了,然后客车里的人也死了很多,暂时交警还在处理,也还不清楚到底死了多少。”
说实话,虽然我有想过会死人,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死这么多的人。当听到刘强说光村里就一下去了十几个,我心就一沉,一时间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唯有长叹一声,这都是命,刘家村注定躲不过这一劫。
电话那头的刘强带着哭音说,大师,您能过来看一下吗,现在我们村的村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我没有答应回刘家村,因为我该说的已经说了,就算我回去又能帮得上什么呢?所以,我跟刘强说,我过来也没用的,你们还是尽早按我说的方法化解老虎张口煞吧!
其实我也知道,刘强之所以希望我过去一趟,只不过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村民们心都乱了,希望我去安抚一下大家的心慌,做他们的主心骨。
刘强有些失落,不过他还是明白我的意思,的确我去了也没用了。他在电话里说了一声对不起,说村民们不该怀疑我说的话。
我苦笑了一下,说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任何人都可以怀疑别人,这都是造化,注定了要有此劫,就算我点破了你们也不会改变。
挂了电话,虽然这事怨不得我,但是我心里还有非常的失落难过。几十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没了,或许我当初离开刘家村时再有多努力一分,劝他们炸了老虎山,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事了吧。
长叹了口气,事已经发生了,多想也无益,只得希望刘家村经此事,能尽早将老虎张开煞炸了吧!
其实,在风水中,风水中的形象对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如刘家村就是因为有一块形似老虎张口的石头对着村子,便招来了大灾!其实风水中的“形象”论例子很多,比如箭煞、棺材山、老猪吃猪……等等数不胜数。
我就记得遇到过这样一件风水形象煞。有一个住宅区里头,一个金店发生了一场火灾,死了几个人,于是请我去看看风水,问还能不能装修好继续经营。
我当时应约而去,以前的住宅区不同于现在的小区,以前的住宅区都是那种建的很密集的,规划显得有些杂乱,两边是楼,中间留出来一条巷子非常的窄,只够一辆小车通过,看上去如同一道天堑,而金店所在的位置,就正好对着这条长长的窄巷子。
我来到现场经过勘测后,起初怀疑造成火灾的风水原因是前面两幢楼之间的缝形成“开天煞”,因为巷子两边是高楼,站在金店的门口望去,就像是一道天堑。
不过后来一想,“开天煞”一般是出现牢狱和刑伤,不会出现火灾。结果再次仔细一看,发现巷子里的一侧楼房下面有一条长长的大水管。我问金店老板,那水管是用来干嘛的,金店老板告诉我,那排水管是水利发电站的水管,以前从这里经过,后来水电站的坝荒废了,这水管却扔在了这儿。
这也难怪水管会这么大,水管是钢铁打造的大钢管,足有两人合抱才行,水管涂着红漆,,长长的大水管一直从巷子那来延伸至金店百十步开外,而那水管的这一端却留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正对着金店。看到这,我当下就知道原因找到了,于是告诉金店老板,之所以发生火灾,就是因为这根长长的大水管。
我当时之所以这么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金店门口看去,正好看到大水管那黑乎乎深幽的洞口,就好像犹如一架大炮口一样对着金铺,大炮的八卦类象属火,金铺虽然属金,但内存打金用的汽油,属金中藏火,那年甲申年,金遇火制,不能伤木,则木生火,“大炮”一轰,火灾即发。
金店老板听后吓得不行,问我怎么办,是否把水管移走就行了。我告诉他,还是到别处再去寻个店铺吧,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虽然水管移走了,化解了大炮煞,但是开天煞依旧存在,总不可能把两边的房子也给拆了吧?
金店老板很听我话,不日便将店铺转让掉了,接下来我也放出话来了,说这儿有大炮煞,最好移走水管,这样对谁都好。可是,除了金店老板信我外,其它的人并不怎么信我。
后来,我又一次经过那个住宅区时,发现之前那个店铺竟然又开了一家新店,而且竟然也是金店。当时我就找到那个金店老板,告知这儿犯了大炮煞,容易发生火灾。这位新来的金店老板却说他自己就是风水行的,叫我去别处混饭吃,显然是把我当成了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了。
或许大家要问了,后来呢?后来这个金店有没有发生火灾呢?
其实我还真关注了一下这个金店,时常会去打听一下这个地方。结果就在次年的年底,金店有一新来的女孩,在店铺后侧的厨房给店员做饭,由于从山沟沟里出来,没用过煤气,在换煤气时没有关汽阀门,煤气泄露出来,迅速弥满金店,客人和员工一闻到煤气味仓惶跑出,几分钟后爆炸,金店老板所有的投入和积蓄全毁于这场火灾中,所庆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我虽没判断金店什么时候发生火灾,但结论也很明显:金被火克,木生火,“大炮”一轰,火灾即发。后来听这楼上住宅的主人说,十多年前,这间铺位也曾发过火灾,具体时间说不清了,他们住在上面已成惊弓之鸟。
后来据说那个金店老板在这次火灾中,变得一无所有,倾家荡产了。
这真是风水杀人,不可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