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投胎(1)
说实话,我也不想在这阴间地府久留,虽然百鬼宴帖的事解决了,不用为陈贤懿和杨晴他们担心,但是再怎么样我这也是下阴曹,我一活人总不可能久留在此地吧?
李善人说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了,不过他还是转身进了房间,接着从房间里头拿出一个木头盒子给我,说是送给我的。
我很好奇这木盒子里装着的是些什么东西,于是接了过来急忙打开,一看,原来这木盒里装着的竟然全是冥币,还有一叠金票。所谓金票,就是类似于以前的银票差不多,每张银票的数额都很大,拿到天地银行就能兑现。
本来我是不要的,这些都是冥币,我拿着也无用。可是李善人非要给我不可,说我常下来办事也许会用得着,于是我就只得收了下来。
当然,我也十分好奇的问他,这些金票对于地府鬼民而言,多不多?
李善人想了想,然后指着他住的这种宅子说:“这种宅院可以买十来套!”
听到这话,我一愣,李善人住的宅子可是地府中的豪宅了,想到之前另外一条街的那些平房,也就是说,我手里的这些金票直接就能让一个阴魂成为上流社会了?
想到这里,我就更加好奇了,我问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冥钱。
他告诉我,这些冥钱都是姓杨那家伙烧给他的,因为担心他回去索命报仇,所以那个姓杨的就跑到一个寺庙中,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烧了三天三夜的黄纸钱,所以李善人在这下面这才会拥有这么多的钱财。
李善人告诉我,在这阴间分两种钱,一种就是民间烧来的黄纸钱,另一种就是民间烧来的“花钱”,所谓“花钱”,就是那些仿冒人民币印出来的纸钱。黄纸钱是下面最值钱的一种钱,称重按两算的,一两黄纸钱就够这里的鬼民一个月的生活费,而“花钱”要一斤才能换一两黄纸钱。
再说我手里的这些金票,是天地银行发行的一种钱据,在天地银行一定要达到十斤黄纸钱才能办理面值最低的金票。
想不到我在阳世是个穷光蛋,来到这地府却变成了个有钱人。对于在这阴间地府来说,李善人这笔财富的赠送,可谓是大手笔,只不过送给我一个活人,却没啥用处。不过,我却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就问道:“李哥,你听说过鬼轿么?”
“听说过,怎么了?”李善人疑惑道。
“你说我能用这钱请到鬼魂帮我抬轿子不?”我问他。是的,我想到了鬼轿,就是请几个小鬼做我的轿夫,这样一来,我就能夜行千里了。
李善人说:“当然可以,这一张金票的钱,就够你使唤一两年的。”
“真的!”一听这话,我心里那个高兴呀,想想如果有小鬼替我抬轿子的话,那我岂不成神仙似的了。
当下,我就觉得帮李善人的忙也没有白帮,最起码他送给我这么多冥币。虽然这冥币我无法在阳间使用,但是在阴间还真是能用得着。
我心里想着等送李善人投完胎后,就来招几个小鬼替我抬轿子。当然,我也还得叫那阎王爷划拨一批冥币给我,虽然我不是阴魂,但是谁会嫌钱少呀?
闲话不多讲,收下李善人给我的冥钱,接着我们就出了门。李善人去转轮王那儿办理入轮回的批票,而我则在城里街道上等他。这里没有日月星辰,自然也就不分黑夜与白天了,所以街道上一直都有阴魂来来往往,可以说,这里是阴间最热闹的地方。
其实这阴间的鬼都,就和阳间的城市差不太多,一样有贫富,一样有很多商店物品叫卖,很多鬼民他们吃的用的,穿的,都是用冥钱去交换而来的。
不多久,李善人就办好的投胎转世的批票,接着我们穿过几条长长的街道,不久我们就到了城门口,这出门也得排队,因为鬼差要检查每一位出门的阴魂去干什么。
不多久,就轮到我们了,不过这次倒没有遇到拦下来的情况,因为现在守城门的还是之前那位鬼差,我若没记错的话,他叫温子龙。
这哥们一见到我来了,那真是忙迎了上来,将那些原本排着队的阴魂全都赶到了一边,作着揖问我是不是回阳?
我说,暂时还不回,得先送个人去投胎。
温子龙忙将我们请出了城门,说以后旦凡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一定帮我去办。看那样子,他是要当我小弟了。
一出城,没有了城中的灯火照明,才发现原来城外是如此的阴沉,而且还刮起了阵阵阴风,回头望向城头,那一盏盏暗淡无光的风灯随阴风轻轻摇曳,真是鬼火点点,阴风凄凄……
我和李善人重新走上了黄泉路,一路上都是阴风阵阵,放眼望去,整个天地一片昏暗,远处石崖磷磷,山坡高低不平,怪石林立,再远一些的山顶则被黑雾笼罩着。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的生命,处处寸草不生。
这真是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旋风滚滚,黑雾纷纷!我想阴间或许就是如此吧,这里除了死亡不可能还有别的存在!
据说,顺着黄泉路的另一头走,有一条河,名为忘川河,那条河是地府与黄泉的分界之河。忘川河上有奈何桥,奈何桥边坐着一个老婆婆,她叫孟婆,要过忘川河,必过奈何桥,要过奈何桥,就要喝孟婆汤,不喝孟婆汤,就过不得奈何桥,过不得奈何桥,就不得投生转世。
据说,忘川河的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那些孤魂野鬼都是从奈何桥上掉落下去的,掉落河中就无法投胎了,除非他们把奈何桥上的人拉下去,那样才能换他上岸投胎转世。当然,也有一些亡魂,因为不想忘记前世的事情,那便须跳入那条忘川河,等上千年,那么就可免喝孟婆汤。
此次因为我带来的白马,所以骑在二人骑着纸马,走得倒是挺快的。白马一路狂奔,走了大约有半个钟吧,接着眼前就出现了一条大河,我知道这应当就是忘川河了。
一入忘川河,我们便见到沿河岸边长满了火红的花朵,郁郁葱葱,红色一片,看上去就犹如红色的地毯一般。阴间本来阴暗无比,毫无生命可言,但是一到忘川河边后,这里却变成了红光满天,因为这些红光就是这些红花散发出来的。我认识此花,它就是彼岸花,给鬼魂照亮投胎之路的幽冥路灯!
彼岸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通向地狱的路,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彼岸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连天的彼岸花,红得似火也算是这阴冥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顺着忘川河往前走,接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座桥,桥头上面写着三个字:奈何桥!
只见奈何桥头站着几个阴差,桥头处聚集着大批的鬼魂,他们都是些等待过河的鬼魂。个个手拿着一张小小的批票,守桥的阴兵查看着鬼魂们的批票,批票上注明了他们是善是恶,阴兵按照批票上的标注一一分派着鬼魂们的通行桥层。
那些生前为善的鬼魂,阴兵笑脸相迎,将他们请上金、银、玉质桥面;而那些前世为恶的鬼魂,阴兵则强拉硬扯往破烂的木板桥推去,有些鬼魂害怕行走那破烂异常,左右摇晃的钢索木板桥,那些阴兵就扬起打鬼鞭,一鞭鞭往那些不愿前行的鬼魂身上抽去,顿时桥头哭喊一片,好个凄凉……
可是任是鬼魂多么的不愿行走木板桥,但是他们怎么能与守桥的阴兵相抗呢?最终他们只得在打鬼鞭的毒打下,带着泪水一步步往晃晃悠悠的木桥走去。他们或恨或怒,亦或是悔,但是此时无论你是恨是怒还是悔,都为时已晚,老天不会怜悯你此时的可怜,因为谁叫你前世处处为恶呢?
正所谓“奈何桥上三重过,善恶到头路不同”。奈何桥,桥分三层,行善之人从上层通过,这为恶之人却从最下层通过,善恶参半之人则从中间那层通过。最上层的金、银、玉质桥面,既平又宽,且有阴差迎送,亡魂可安然通过;最下层的木板桥则紧贴忘川河的河面,残破不堪,河水巨浪拍打,猛鬼拦扯,虫蛇咬身,挺不住虫蛇嘶咬之苦,亦或是忍不了惊涛骇浪的惊吓,是绝过不了这小木桥的。而中间那层桥面则是善恶参半之人行走的,这中间两层虽说不会有啥危险,但是鬼魂从这两层桥面通过,惊吓还是会受到些许的。
望着那高三层的奈何桥,我不得不感叹善恶有报,为人在世还是多多行善的好,因为不论你在阳世是多么的风光,只要你做了恶事,那么你下到这地府不单会受尽地狱刑罚,就连过这奈何桥时,也只能走那最下层的破木桥!一个不小心掉落忘川河中,那么便是万劫不复,永无超生。
第三百零六章 奈何桥
奈何桥是冥界唯一一条通往轮回之路的桥梁,不管你是善是恶,都得经过奈何桥,才能到达往生之处。
我们下了马,排着队伍朝奈何桥头走去。前边哭声震天,那是因为一些生前为恶的阴魂,不敢过那最下层的奈何桥,所以站在桥头不愿前行,被鬼差打得死去活来。
有些阴魂因为害怕过桥,宁愿不去投胎往回跑,不过他们根本就跑不了,到了这阴间黄泉路上,岂还容得你想不想,愿不愿意的吗?只见有一个阴魂转身想逃跑,很快就一股阴风追了上去,一条粗粗的铁链就锁住了他,直接就往最下层的那破烂桥上一推,那个阴魂本就吓得破了胆,再这么被鬼差一推,直接一个没站稳就栽到桥下的滚滚黄汤水中去了。
忘川河里的河水冰冷刺骨,河水中鬼怪、虫蛇满布。那个栽落河中的阴魂顿时发出震天的惨叫声,在水中扑通扑通,不过很快四面八方的鬼怪和虫蛇就涌了过去,那阴魂再也没有露出水面了,这种情景很是凄惨,或许这就是地狱吧。
经此一幕,那些原本还打算逃跑的阴魂也不敢逃跑了,只得硬着头皮往桥上走去,时有落水,时有惨叫发出。因为最下面一层的钢丝木板桥,晃晃悠悠破破烂烂,脚下巨浪涛天,河水拍打着桥面,水中的鬼怪为了能投胎,纷纷去拉过桥的阴魂下水,好个惨绝人寰。
忘川河里大多都是些生前为恶的鬼魂,这种人因过奈何桥时行走的是,所以很多为恶之人的鬼魂掉落进河里,然后永世无法投胎,只能去拉过桥的替身换自己上去。
很快就轮到了我们,这时我心里也开始打起鼓来了,心说这奈何桥分三重,我虽然不是去投胎的,但是这次过桥会不会也得按我的善恶来过桥呀?那我到底算是善人呢,还是恶人呀?亦或者是善恶参半?
“批票!”这时,一位守桥的鬼差将我们拦了下来,向我们索要前往轮回的批票。
李善人忙将轮回路引拿了出来,递将过去,守桥的鬼差接过一看,然后就说了一句“请”,同时做出一个恭迎的手势,让出最上层的金玉桥面给李善人通过。
我一看,这行善之人还真是走的最上层的金玉桥面,这话一点都不假,而且还有鬼差迎送,这待遇与那些行恶之人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去比。
只见那些阴魂们都投来了羡慕和嫉妒的目光,同时也有不少的阴魂看到这里不由哀声叹气,又或是后悔不矣。
是啊,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如果当初活在世上之时多行善事,今日也就不必害怕过这忘川河上的奈何桥了,奈何奈何啊!
李善人被鬼差迎扶着上了最上面的那层金玉桥,接着我也就跟了上去,可是却被鬼差一瞪眼,将我给喝斥了下来,道:“你一生人,不能过桥!”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急了,忙对那鬼差说:“这位差爷,我是受阎王之命,护送这位李大善人投胎转世的。”
我心想,上回进城的时候,我拿黑白无常的名头就进了城门,这回老子将阎王爷的名头抬了出来,就不信你这个小小的鬼差还敢拦我。
可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眼前这个鬼差却不买阎王爷的帐,他说:“阎王爷叫你护送此人,那可有批票路引呀?”
我暗骂了一句,心说白无常让我送李善人去投胎,可没有说要路引。于是我说:“阎王爷并没有给我路引,只是让我送此人步入轮回,你还是放我过去吧,要不然阎王爷怪罪下来,可就不关我事了。”
哪知,这丫的竟然还是不肯放我过去,也不知道这鬼差是脑子不好使,还是真那么不开窍,竟然连阎王爷的面子都不卖,只是一个劲的叫我给路引,说就像阎王爷派我送人,也会给路引的,还说我肯定是想蒙混过关。
我一听,当时就气得不行,心道老子本就不想跑这么一趟,要不么白无常将这苦差事交给俺,俺还真不想干。
可是,如今这份差事已经落到了我的头上,眼下不干自然是不行了。但是这路引没有,而眼前这个鬼差又非得按规矩来办,可知道办才好啊?
这时,李善人也在一旁求情道,说我的确是一起的,希望鬼差能让我一起过去。
那鬼差脸一黑,说:“不行,要么你现在回去取路引,要么不准过去。”
我一听,心说这不欺负人么,这儿离鬼都那么老远,还得折腾老子回去取路引。当下我就问他:“你难不成是新来的?”
哪知对方却点点头:“是的,你怎么知道我是新来的鬼差。”
我一听,顿时便没有了脾气,心说这新来的鬼差果然都不懂得通融。我想了想,记起了白无常之前说过的话,说我只要报出自己瘟神孤星的名头来,鬼差就不敢拦我。于是我就说:“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没路引,就是不准过桥。我奉转轮王的命,在此看守奈何桥,除了转轮王的路引,其它一概不认。”鬼差那真是连看都不正眼看我一眼,哪里会看出我是瘟神孤星下凡的命啊。
此时,我真是拿这个鬼差没办法了。不过我也明白,怪不得这厮不买阎王爷的帐,感情守这奈何桥的鬼差是受转轮王管辖的啊。
在阴间地府有十个阎王,我之前所见的只是十殿阎王之一的第五殿阎王,阎罗王。而转轮五则是第十殿的阎王,而眼下这座奈何桥,就归第十殿的转轮王所管。
“看清楚点我是谁吧,省得等下后悔。”我重复道,心想,我是瘟神孤星,我就不信过不了这个奈何桥。
对方说:“你不就是一阴阳先生么,虽然这些年很少有阴阳先生下来,但是我可不卖你们道家的面子。”
我气得哭笑不得,于是说:“我是上天星宿,孤星瘟神,还不让道!”
哪知让我更加哭笑不得的是,这厮听完我这话之后,竟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指着我说:“你这个小阴阳,竟然还自称是上天星宿,如果你都是上天星宿,那老子岂不是天王老子了。”
说完这话,这厮竟然举起了打鬼鞭就要朝我打来,说:“敢在此处戏弄老子,看老子不抽死你!”
我一看,顿时就吓了一大跳,暗骂一句怎么白无常说的法子不好使呀。当下我就转身要跑,可是我的后面却堵满了排队的阴魂,想跑根本就跑不了,而就在那鬼差手中的打鬼鞭就要打下来的时候,这时前方传来一声喝止声:“住手!”
我一听,这声音很熟悉,可不就是白无常的声音么?与此同时,那鬼差倒是住了手,没有打过来,而是朝前方看了过去,接着就作揖道:“无常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抬头一看,一个白袍人正穿过阴魂赶了过来,这人正是白无常。看到来的果真就是白无常,我就迎了上去,大骂道:“白无常,老子不干了,你自己送李善人过去吧!”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的好好的你送李善人转世么,怎么就不愿意了。”白无常装作一副莫明其妙的样子,嘿嘿傻笑着。
看到他故作不知的样子,我就感到气愤,我说:“我刚才差点就没命了,难道你没看到么?”
白无常嘿嘿一笑,说:“哦,这都怪我啊,我忘记给你路引了。这不,我这次来就是特意给你送路引来了。”说着,递过一张黄纸折子给我。
同时,他也对那个鬼差训斥道:“你是不是新来的,怎么如此不长眼,这位大人你也敢打,你知道他是谁么。算了,说了你也看不出来。”
那鬼差倒是惧怕白无常,被他一骂,立刻就老老实实的声都不敢作。我说:“被你说中了,他就是新来的。”
白无常一拍脑袋,说:“哦,那就然怪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不开窍了。”
接下来,白无常就把我拉到一旁,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要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将李善人送往轮回。因为他实在没有时间,有好几个寿终之人还等着他去拘。
我原本想说,这儿的阴魂都是自个儿拿着路引去投胎的,怎么李善人就要送呢?不过话到嘴边我又吞了回去,心想之前拿了李善人这么多冥币金票,如今都送到半道上来了,倒也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去。看来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话一点也没错啊。看来,这份差事我是只能硬着头皮做完它了。
就这样,白无常交待完之后,就又化作一阵阴风不见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桥头。
话说这时那鬼差倒是不敢对我横眉竖眼了,笑嘻嘻的说:“大人勿怪,大人勿怪,小人也只是按规矩行事,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包涵。”
其实这鬼差也没做错什么,如今我也有了路引,自然就不与他计较了,于是将手中的路引递交过去,接着就朝上方的桥头走去。
可是前脚这才刚一迈到金玉桥头,背后那鬼差却突然叫道:“大人且慢!”
第三百零七章 奈何桥头分善恶
我没想到鬼差还会喊住我,心里有些不快,于是转头问道:“怎么,路引不是给你了么,难道还不让我过桥?”
是啊,那路引明明在他手上了,而且还是白无常送过来的,难不成还有假。
鬼差一脸的尴尬,拿着路引说:“大人,那个啥,您有了路引的确可以过桥。可是……”
“这不就结了么,那怎么还不肯我过呢?”我说。
鬼差说:“可是……可是这最上层的金玉桥是善人过的,而你不是善人,所从……”
我一听,似乎猜明白意思了,不由惊道:“你是说我不是善人?”
“不,不,不,不是我说的,是这路引上写着你是天生恶人,只能过最下边的破木桥。”鬼差拿着路引递了过来,生怕我不信,说:“你看,这上面写着呢!”
我当下就急了,心说这怎么可能啊,老子这辈子一直行善积德,从未做过恶事,怎么可能会是恶人呢。于是急忙将路引抢了过来,一看,顿时眼珠子都瞪大了,只见路引上面写着一行黑字:陈二狗,瘟神孤星,所过之处瘟疫横生,大恶!
看到这里,我当时就想大骂白无常,这不是欺负人么?要老子替你做事,却这样来出卖我,这不是故意害我么?
鬼差说:“大……大人,小的只是个新来的鬼差,您……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说着这话的同时,他还浑身打起抖来了,好像十分害怕似的。
我说这会儿这鬼差怎么这么惧怕我了呢,感情是看到路引上说我是瘟神孤星了,试想一下,哪个人敢得罪瘟神呀,那指定是不想活了。
我说:“如果我偏要走金玉桥呢?”
一听这话,鬼差一下就吓得跪到了地上,不断的求饶了起来。看得我莫明其妙,心说咋还跪起来了呢?
我问他这是干啥?他说:“大人饶小的一条贱命吧,如果大人非要走金玉桥,那么就是小的失职,转轮王就得让小的替您过一回烂木桥了。大人,您就放过小人吧,别为难小的了。”
听到这话,我算是明白过来了,怪不得这鬼差吓成这样,感情我若硬闯的话,倒霉的就是这个鬼差了。
不过,我也知道,这个鬼差是无辜的,守桥是他的职责,我倒真的不愿让他替我过桥,虽然与他不相识,但是如果一个鬼魂因为我的原因而掉入忘川河中,永世无法翻身,那也是我的罪过,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我看了一眼最下面那层破木桥,只见那木桥又窄又破,哪能称之为桥啊,两边是钢丝铁索,铁索之上铺着几块木板,木板多数已被河水拍飞到了河中,有的地方隔好远才有一块破木板。而且看那样子,就算我跳到了那块木板上,我也很担心那块木板能否承受得了我的重量。
再看桥下,那是巨浪涛天,孤魂野鬼人头涌涌,全都躲藏在木桥下面,就等着我过桥,好将我拖下水中,换他们上来过桥投胎。这下我真是傻了眼,心说这次还真是遇到大麻烦了。不会这次过桥就要了我的命吧,万一老子死在这里,可怎么办啊?掉入河中,那可是永世都难以翻身了,除非拉下另一位过桥的人,否则就是在河中呆上千年也上不来。
想着眼下的这次难关,我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心说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以前当瘟神孤星的时候恶事做太多了,所以老天要收我的命?
这时,那鬼差从地上站了起来,颤颤危危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出下面那层烂木桥。
事到如今,我也是毫无办法了,只得硬着头皮桥头处走了过去。与此同时,几个鬼差迎着李大善人,一副讨好的模样,叫着:“李大善人,您老三世大善人,请跟我来走最上面的金玉桥!”一边说着,还叮嘱着那李大善人:“您老请抬脚,小心玉阶……”
看到这一幕,再看看自己眼前的那破烂不堪,巨浪涛天的木桥,我顿时就傻了眼,人家是鬼差左拥右迎,把他当成了贵客一般招呼,再瞧瞧我自己,这还没过桥呢就胆颤心惊了,同是行善之人,咋到了地府差距就这么大呢?
因为我刚才这样一闹,桥头堵塞了很多亡魂过桥。走在上面几层的善魂没有几人,而这木板桥上却挤满了恶魂,这个世道倒真是变的恶多善少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叹了口气,在阳世人人披着一张虚伪的面纱,看不出善恶,但是到得这奈何桥来,丑恶的嘴脸便显露无疑,早知如此,在阳世做人之时又何必做的那般辛苦呢,这真是何苦哀哉!
这时身后那些看热闹的鬼魂就开始对我指指点点,纷纷议论了起来。
“你看这人,一定是以前干过什么大坏事!”
“这家伙长得就是一副尖嘴猴腮的大奸相,这还有猜么?”
“这小子这回我看是死定了,以前认识白无常就能过金玉桥,想得倒美。”
“说的对,这种缺德的人,老子见得多了,以为有点关系就了不起,我呸,还不是跟着咱们一块过木桥,一个恶人,还想走金玉桥,做梦。”
……
听着身后那些嘲讽与挖苦,亦或是泄愤的,我就翻起了白眼。我知道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样的,一定是因为刚才白无常跟我称兄道弟的原因,所以他们眼红,以为我有点关系就可以过金玉桥,心里不服。可是后来我却要走这破木桥,所以他们就觉得特别的爽,于是就趁机挖苦几句,这就是人性啊!
只不过,他们这些阴魂都是要过最下层的破木桥,如今这样挖苦嘲讽我,不知道轮到他们自己过桥时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人啊,终究只会觉得别人坏,而看不清自己的嘴脸。哪怕如今来到这奈何桥头,他们都还是没有一点点的良善之心,那丑陋的嘴脸依旧如在阳世时一样,显露无疑!
这时,鬼差一甩打鬼鞭,骂道:“看什么看,还不过桥,难不成是想让我把你们一个个踢到忘川河里去么?”说着这话,手中打鬼鞭就对着那些鬼魂抽了下去。顿时桥头一片鬼天喊地的惨叫声,有几个胆心的更是直接被吓得一个没站稳,掉落进河中,此时此地,就如一处炼狱一般。
这些亡魂,都是生前做了恶事的人,所以全被赶到了这最下面一层的桥头上。是人都会有恐惧,见到这巨浪惊拍,鬼哭狼嚎的破桥,又有哪个鬼魂不会害怕呀?不管他生前是多凶多狠,也不管他生前做的事是多恶多毒,但是看到这样的破桥,他们依旧会害怕。刚才他们还在嘲笑我,还在挖苦我,而此时的他们不知道有没有觉得刚才自己挖苦的又何尝不是他们自己呢?
他们也不愿前行,哭天抹泪,有求饶的,有只顾着哭的,也有无助神情呆滞的,不管他们如何的不愿前行,可是鬼差可不管这些,你们生前做了恶,就得从这破桥上过去。不愿前行,就打到你们前行,一阵阵的鞭子抽得他们只得硬着头皮往前挪……
可是前面的不敢往前跨,后面的就怕鬼差手中的鞭子,所以往前拥,这一下站在桥头前面不敢前行的亡魂遭了殃,顿时就被挤下了好几个阴魂,直接带着惨叫声掉落到了忘川河中,接着巨浪一卷,消失不见了。
出现了这样一幕,那些亡魂哪还敢停留呀,赶紧跳到木板桥上,往前走。可是他们还没走出几步远,此时正一个巨浪拍了过来,打那木板桥拍打的木屑横飞。等那巨浪一过,木桥上之前那几个阴魂已经不见了,显然是被刚才那个巨浪给卷进了忘川河中。
而更多的阴魂,则或是被水鬼虫蛇啃咬,或是拉扯,他们吓得或哭或喊或嚎,整座木板桥上一片哀鸣……
我苦笑了一下,长叹了口气,心道回阳之后我一定要多劝大家多行善事,免得他们以后下来也受这种苦难。于是也没再说话了,直接就往木板桥上踏了过去。
木板桥因为是由钢丝铁索构造而成,所以一脚踏在桥上,整座桥都摇晃的非常的厉害,特别是看着脚下那惊涛骇浪,还有河里正跳起来,鬼哭狼嚎的孤魂野鬼们,更是让人心惊胆颤!
木板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年月,破破烂烂,腐烂的厉害,每走一步,木板都发出承受不住重量的吱吱声响,使得我们很是担心一个不小心,木板就会突然断掉。
小心亦亦的往前走,每走一步都是非常的艰难,因为你要时时担心跨出去的那一块木板会不会断掉。当然,还有密密麻麻的河中水鬼伸着手来拉你的脚,当真是心胆俱寒!
慢慢地,我来到的桥的中央,朝前方望去,长长的桥面上好多阴魂吓得浑身打颤,时有落下水中,而后面则有更多的阴魂前仆后继。这时一个巨浪打来,桥面一晃,巨浪过后再一看,前方的桥面上竟然一个阴魂都不剩了,全给巨浪卷入了河中,做了水鬼,永世不得翻身……
这时,我也吓得胆都寒了,生怕也一个不小心栽进河中,那样可就惨了。小心的又往前走了几米,这时候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头,坐在了桥中间,拦住了我的去路!
第三百零八章 奈何桥上过,只为千年的约定
我记得刚才明明前方桥面上的阴魂都被巨浪给卷落河中去了,怎么这时候却冒出了一个老头啊?是我之前没看清,还是没记清呢?
是的,之前那个巨浪来的十分的猛烈,前方所有的阴魂都被那个巨浪卷入河中,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老头,当下我就提了个心眼,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行走江湖这么些年下来,多少我也沉稳了一些。
我慢慢地来到了老头面前,接着定眼一看,就发现这个老头不对劲。哪儿不对劲呢,他的衣服不对劲,虽然穿着打扮是以前古代的衣服,在这阴间地府也十分常见,但奇怪就奇怪在他的衣服全是湿的。
是的,眼前这个老头从头到脚浑身都是湿淋淋的,就连头发都湿了,水珠子从他头上往下滴,再一看他所在的位置,木板上竟然流了好大一摊水迹。
看到这里,我当下就明白过来了,这个老人并非普通的阴魂,而是一个落水鬼啊!
所谓落水鬼,其实就是溺死水中之人的冤魂所化而成,他们总是在桥梁上下或左右桥头,为自己寻找替身者,以便使自己能够托生而转世。所以说,水鬼是最害人的一种阴魂,五行讲究土能克水,人入土为安,所以但凡水猴者,因五行克制,必须先找人替死而脱水气,才能入土。这也就是,水鬼为什么找替身害人的原因。
当下我就觉得这落水鬼不正常,因为他就坐在桥中间,也不往前走,不像是赶前去投胎的鬼魂,而更像是刚从水中爬起来似的。
见那老头挡在桥中间不走,我就问他:“你这老头为何挡在桥中间不走呢?”
那老头抬头看了我一眼,回道:“老头我就是看桥的,为何要走?”
“看桥的?”我一愣,心说这真是鬼话连篇,难不成老子连鬼差与落水鬼都分不出来么。不过,他是什么人与我无关,只要不挡我的路就行,于是我说:“你若不想走,请让开条路我先过桥行吗?”
这老头长得骨瘦如柴,加上浑身湿淋淋的,看上去如同一乞丐似的。不过,他听完我的话后却并没有要给我让路的意思,反而笑道:“你个小阴阳太不长眼了,难不成把本神看成是水鬼了!”
我眉头一皱,再仔细一看,分明就是一个落水鬼,不可能有错。于是我就骂道:“你这个老水鬼不仅敢拦本阴阳的路,竟然还称神,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到忘川河里去!”
我这是威胁他,让他知道这回遇到的是位阴阳,如果你是想找替身的话,可找错人了。
可是哪知这老头却反过来骂我:“好个可恶的小子,竟敢骂本神是水鬼,信不信我把你弄到河里去,今日你休想过桥!”
我一看,心想今日还真给扛上了啊,于是当下就掐出法指,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好让他快点给我让路。可是哪知对方也十分生气的样子,手里不知从哪变出一根棍子,往桥面上敲,顿时桥就晃荡了起来,吓得我急忙扶住绳索,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掉到河里去。
这时,那老头就说:“小子,看清楚了,本神可不是什么落水鬼,我乃守桥的桥神。”
“桥神?”我一愣,再一看他手中的那根棍子,可不就是鬼差们用的打鬼棍么,于是惊问道:“您老是陆阿唐?”
“对的,算你小子还认识我。”老头一脸的得意。
听到这话,我不由惊愣住了,心想难道这老头真的是桥神陆阿唐?当然,我也知道,他手中拿着的打鬼棍已经表明了一切,他就是桥神。
陆阿唐就是桥神,据说在很久以前宝山境内练祁河上原本有座陆家桥,桥南为陆家宅,桥北为唐家宅,两姓人共利此桥,故双方协议于每年的三月份要轮流维修此桥。有一年,陆家修桥时,不幸有一人落水成了水鬼。第二年三月,这个水鬼拖唐家修桥者落水为替身,使自己转世回到了阳间。从此,每年三月修桥时,总要有人落水死亡,人们害怕,遂不敢再修,致使该桥沦于荒废。后来,有一个从唐家入赘陆家,名叫陆阿唐的人,自愿成为替死鬼,让大家放心去修桥。陆阿唐成了水鬼后,不仅不忍心拖他人落水,还在桥下保佑修桥者。于是,他备受陆、唐两姓的奠祭与供性。后来,凡路过此桥者,均要先在桥头拱手,表示对陆阿唐的尊敬,然后才过桥。每年一度到三月修桥时,人们供奉给陆阿唐的香火便更加兴盛,最后终于惊动了陆、唐两家的“土地”。
土地公上天廷告玉帝后,玉帝封陆阿唐为陆桥的桥神,并赐给他一根打鬼棒。从此以后,陆家桥就更加安全了,即使有落水者也不会被淹死,因为陆阿唐受封为桥神以后,一心为民除害。有时候,有人被鬼驱赶,但只要跑到桥上,就会受到桥神陆阿唐的保护。
想到拦我去路的竟是桥神陆阿唐,我当下就忙作揖道:“弟子眼浊了,不知是桥神大人在此,多有得罪,还望包涵。”同时,也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奈何桥上。
桥神说:“我是特意在此处等你的,这一等都等了上千年了!”
“什么!你在此处等了我上千年?”我的确大感震惊,这老头无缘无故在这里等我做什么?难不成我和他还有什么约定不成?
桥神说:“自然是等你做我替身!”
“什么!”这下我更加惊讶了,差点一个没站稳,栽到了桥底下去了。
我说:“要我做你的替身?凭什么!”
是的,我心里的确有些怒意,因为这次下来阴间地府竟遇到这些欺负人的事情,先是阎王欺负我,然后是白无常,接着竟然连桥神都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原以为桥神是一个心肠善良的人,民间一直流传着如果有鬼怪追人,只要跑到桥头就会没事,因为有桥神陆阿唐保护,可是眼下这个桥神怎么就和民间传说的区别那么大呢?非但不保护桥上的人,还非要拉我下去给他做替身,这还是人们口中的桥神么?亦或是说,老子就这么好欺负?
桥神说:“千年前你路过此桥时,曾说过再过此桥,愿意替我上去。自那日之后,我便日日在此等候,一等便是千年,如今你终于来了,难道你竟要让我白白苦等千年?”
“不可能!”此时我心里真的慌了,因为我最害怕的就是有这样的约定。
桥神说:“我身为桥神,又不是阴魂小鬼,难不成还是说谎不成。”
说到这时,桥神竟然抹起了眼泪,接着开始向我诉起了苦。他说当年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成为落水鬼,于是自愿成为了替死鬼,一晃上千年,一直守护着阴阳两界的桥路。在这千年之中,他忍受着冰冷刺骨的河水,忍受着孤独与寂寞,没有尽头,也没有盼头。直到千年前的一日,一位天上的星宿经过奈何桥,见他如此可怜,于是就说待千年以后,再次路过奈何桥时,就会换他上去。
说到这,桥神便抬头望向我,说:“这位天上的星宿就是你。”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心里已经是一片死灰,心想难不成这次过阴曹真就是死命一条么?难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么?先是百鬼冥帖,再是阎王让我答应帮李善人,接着要我送李善人去投胎,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替换这位桥神?
是的,越想我越觉得这一切就是这样子的,因为这儿所有的阴魂都是一个人独自前往轮回之路的,没见过任何一个阴魂需要人去送,唯独阎王要我送李善人入轮回,而且偏偏让我过这最下层的破木桥,显然,阴曹中的人都知道我的命运,千年的约定,如今我终于下到阴曹来了,自然就是一步一步让我完成当年的约定。
此时,我很是绝望,很是愤怒,我想骂阎王,想骂白无常,又想骂老天,但是最后我发现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骂他们,因为这一切根本就不怪他们,要怪的竟然是自己,因为是自己千年前许下了这个承诺。
第三百零九章 投河自尽为书友“睡醒的小虎”打赏皇冠加更
如果阴魂之体有眼泪的话,我想此时我已落泪了吧,当然,就算有泪,也是不甘之泪!
是的,我不甘心,因为我还有很多未完之事,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我一直想见到爷爷,一直要改变命局与杨晴在一起,一直想要有一个家。不过,如今看来这一切都不再有机会了,因为从此以后,或许我只能在他们过桥是,我才能见到他们从桥上经过。当然,那时候我能看见他们,他们却是看不见我。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或许这就是注定好了的,注定了我这次有去无回。长叹了口气,我最后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的。”桥神点点头,说:“我当日自愿跳下河中做了一个水鬼,这一做就是几千年,在这千年之中,我从没有害过一人,难道你还认为我会无故害你么?”
是啊,桥神不会害人,他之所以成为水鬼,成为桥神,就是因为他有着那份善心,宁愿自己下地狱,也不愿拉别人下地狱。
想到这里,我便问他:“你要我如何做?”
他指了指巨浪涛天,腥风扑面的忘川河,说:“跳下去!”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我心里都颤抖了起来,这种心颤,是对死亡的一种颤栗。原以为我不怕死,原以为自己这种孤苦零仃的命生不如死,原以为我看透了这一切。可是如今当死亡面临之际,我却害怕了,或许是因为我真的还放不下吧,放不下的东西太多太多。
不过,我也知道,如今我别无选择,许下过的承诺难道真的不要去完成吗?虽然我已不记得当初的这个诺言,但是我也知道这一切不可能是假的,正如桥神所说,他数千年来从没害过人,不可能故意来害我。
“星宿大人,请吧!”桥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长叹了口气,说:“我跳下去了,你就能投胎去了?”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约定,用你的命来换取我的重生。”桥神说道。
我点了点头,想到桥神做落水鬼已有数千年之久了,的确也很可怜。不过,同时我也想到自己今日跳入忘川河中,也会像他一样,日日夜夜,年复一年生活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我就心生绝望。我说:“我下去了,换你上来,那我又何时是个头啊,唉!”
是啊,桥神虽然在河水里做了这么久的落水鬼,但是在千年前他遇上了我,我给了他希望,可是以后的我呢?谁会给我希望,给我盼头?亦或者是永无翻身之日?
当然,或许哪天我忍受不了寂寞与痛苦,自己动手去寻一替身,只是这样一来,这还是我吗?
桥神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他说:“你今日若跳下忘川河中,是否也想有人给你一线希望,心甘情愿来换你重生?”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希望有这么一个人也如千年前的我一样,给别人一线希望,给人一个盼头。
桥神指着桥下忘川河中那成百上千的鬼魂,那些鬼魂都是过奈何桥时,或是掉入河中,或是被水鬼拉入河中的阴魂,他们掉入河中便再也无法上岸了。桥神说:“你看看他们,这成百上千的阴魂,有的是刚掉入河中的,有的已在河中呆了上千年,日日夜夜受着那冰寒刺骨的河水,还有那无穷无尽的虫蛇噬咬,他们也是如此的可怜,他们也是同样希望有一天能够得以上岸。”
听到这话,我也替忘川河中的阴魂感到同情,或许是因为我也即将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吧!虽然他们都是恶人,落入河中受那无尽的苦难也是活该,但是无论再恶的人,也该有一个苦难的尽头,而不是无尽的绝望。
望着那黄浊的河水中成千上万的阴魂,我说:“这么多阴魂,又该要多少人来给他们希望呢?”
是的,我只能换桥神上来,但是那河中成千上万的阴魂,是否又会有人愿意用性命给他们重生的机会呢?或许没有吧,所以他们才会拼了命的来拉过桥的阴魂落水,这样他们才有重生的机会。
这时,桥神就说:“你是不是也觉得应该给他们希望,给他们机会?”
我点了点头,人和鬼一样,怕的不是等待,而是害怕无论怎么样去等待都没有希望。
“只要你愿意给他们希望,你就能救他们。”桥神神神秘秘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话,我完全蒙了,我说我如何去救他们,我只有一条命,只能救你,怎么能救这成千上万的阴魂呢?
“你愿意救就能救,只要你愿意跳入河中。”桥神笑着说。
我盯着他,发现他不像说假话。说实话,如果我真的能救他们的话,我倒是愿意,反正都要跳下河去,换桥神一个人重生,倒不如换成千上万的阴魂重生。
桥神说:“跳吧,你就是我们盼了上千年的希望,难道你愿意让我们这苦等了千年的盼头也灭亡吗?”
说到这盼头、希望,如今我也就要变成落水鬼了,所以我也能感受得到这种希望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的强烈。如果我今日不履行千年前的约定的话,对桥神来说一定非常的绝望。
最后,我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这或许就是天意吧,天要派我来换取他们的重生,或许一早我就注定了此生是孤独的命吧,无论是活着时,还是在河水中。
这时,桥神显然也看出来了我已下定了决心,于是说:“下去吧,你是天上的星宿,我不会害你的。”
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桥神这话说的有问题,要我跳入忘川河中,却说不是害我,这都要害苦我了,怎么还说不会害我呢?
不过,此时我也只把他这话当成是一句安慰,于是双眼一闭,心道,杨晴,永别了,师兄,永别了。然后便一头往忘川河那浑浊的河水中扎了进去……
扑通一声,我就入了水,接着就好似有成千上万只手抓住了我,然后往河底深处拖去,黄色的河水一口一口的往肚子里倒灌了进来,那忘川河水之寒如冰裹体,似针刺骨,这种寒意直穿透人的灵魂,没扑腾几下我整个人就不清醒了。
我知道,这回我是真的完蛋了,我要成为一个水鬼了,生生世世永不能翻身的水鬼。我将夜夜如此,日日如此,年年如此,忍受这刺骨的冰寒,还有那无尽的孤独。
十八层地狱还有个脱生之日,可我呢?我难道永无出头之日了吗?我就该遭此难吗?老天为何不愿帮我?老天为何看我受苦?为何非要我一人下去,换千万鬼魂脱此苦海?
是的,在我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我心里想的就是这些,有害怕,也有不甘,还有无尽的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竟然好似做起了一个梦,发现自己浮在河水中,那黄浊的忘川河中静悄悄地一片,之前成千上万的阴魂全没有了踪影,无边无际的河水中只剩下我一个人,这河是那么的寂静,而我是那么的孤独。
我在河里使劲的游,发现这河根本就没有个尽头,任我无论如何朝前方游戏,都好像看上见岸,是的,我如今已是水鬼,除非找个替身,否是将永世也休想上岸了。
我游啊游,游啊游,这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句句的呼唤之声,是的,这呼唤之声叫的竟是我的名字,他们在叫陈先生。
这声音一会儿遥远,就好似离我十万八千里,一会儿又十分的清晰,就好像有人在我耳边呼唤。我觉得十分的难受,拼命的晃了晃脑袋,最后我终于从那梦境之中惊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岸上,而那一直在呼唤我名字的竟然是李大善人。
看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惊呆了,腾地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四处一打量,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来到了奈何桥的对岸,此时我就站在奈何桥的另一边桥头处。
当下我就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因为我明明记得之前是跳入到了忘川河中,做了水鬼,可是我怎么会上了岸呢?难道我找了替身不成?可是我并没有去找过替身呀?
我忙问一旁的李大善人,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莫明其妙出现在桥对岸?
李大善人说他不清楚,只是过桥之后见到我躺在地上,于是就来唤我,随后我就醒了。
听到这话,我就更加疑惑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的桥神难道是我产生的幻觉?还是那落河也是幻觉?
想着这些,我就朝那忘川河中望去,接着我就发现之前的那一切或许并不是梦,因为此时的忘川河中已经一片死寂,之前那成千上万的阴魂全都不见了,或许他们已经上岸了。
这时,我眼角的余光发现桥中央站着一个人,我急忙转头看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要我落入河中换他重生的桥神。此时的他正对我微微笑着,对我深深的作了一个揖。
我刚想喊他,想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这时候他却一头栽进入忘川河中,然后再也不见了踪影……
第三百一十章 孟婆
看着桥神重新跳入了忘川河中,我很是不解,心中更加的疑惑了,桥神不是要我跳入河中换取他的重生吗?怎么他却没有重生,反而还跳回了河中做他的落水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所谓的千年之约都是假的?难道我刚才没有跳入河中?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我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若说这一切都是幻境的话,那么先前忘川河中那成千上万的阴魂又怎么会消失不见了呢。
就在我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小伙子,快来喝碗孟婆汤吧,喝了孟婆汤一切都不用再去想了。”
我回头一看,在身后几步开外的路边坐着一个人,一个老婆婆。这我还婆婆看上去八九十岁的年纪,满头发白的头发,乱蓬蓬的,一身粗布衣服十分的古旧,看上去倒像是一个老叫花子似的。
在老婆婆的身旁放着一个木桶,手中拿着一个小木勺及一个水碗,刚才在背后对我喊话的就是她!
一看到这个老婆婆,我脑海中就冒出了一个名字:孟婆!
民间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黄泉路上忘川河,忘川河上奈何桥,奈何桥过望乡台,望乡台边孟婆坐。这说的就是阴曹地府,入口之处的情景。人死后要先过鬼门关,再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之为分界。忘川河上有奈何桥,过了桥就是望乡台,望乡台是人死之后,喝孟婆汤前,最后一次向阳世亲人告别的地方,有诗记“望乡台上鬼仓皇,望眼睁睁泪两行。妻儿老小偎柩侧,亲朋济济聚灵堂。”说的就是望乡台。而孟婆就在望乡台下,给要去投胎的阴阴魂熬孟婆汤。
在中国的古代传说里,孟婆是地府中专司掌管将生魂抹去记忆的阴使,关于孟婆的由来,民间出现最多的通常有三种说法:
一说鸿蒙初开,世间分为天地人三界,天界最大掌管一切,人间即所谓的阳世,地即为阴曹地府。三界划定,无论天上地下,神仙阴官,俱都各司其职。孟婆从三界分开时便已在世上,她本为天界的一个散官。后因看到世人恩怨情仇无数,即便死了也不肯放下,就来到了阴曹地府的忘川河边,在奈何桥的桥头立起一口大锅,将世人放不下的思绪炼化成了孟婆汤让阴魂喝下,便忘记了生前的爱恨情仇,卸下了生前的包袱,走入下一个轮回。这种说法最早出现在春秋时期的道家典籍里,颇有中国传统思想中“人死如云散”,“一死百了”,“莫记已死之人恩怨”之类的意味。
二说所谓的孟婆就是孟姜女,昔日孟姜女哭倒长城之后,眼见长城之下尸骸无数,再也找不到丈夫的尸骨。为了能忘记这些痛苦万分的记忆,就熬制了能使人忘记记忆的孟婆汤。后来上天念她思夫之情感天动地,就免了她的轮回之苦。让她在奈何桥畔熬制孟婆汤,让参与轮回的阴魂们忘记前世的一切。即所谓:“前世已了,今生善恶唯本心所念。”之意。这一说从元朝开始广为流传,到明清时期多见于文人笔记之中,亦是至今民间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
三是孟婆生于西汉时代,自小研读儒家书籍,长大后,开始念诵佛经。她还在世时,从不回忆过去,也绝不想未来,只是一心一意地劝人不要杀生,要吃素。一直到她八十一岁,依然是处女之身。她只知道自己姓孟,于是人称她为“孟婆老奶”。后来,孟婆老奶入山修行,直到后汉。因为当时世人有知前世因者,往往泄露天机,因此,上天特命孟婆老奶为幽冥之神,并为她造筑驱忘台。
但不管是哪一种传说,孟婆都是地府中替生魂抹去记忆的阴使,常年守在奈何桥头。要去投胎转世的阴魂,就要喝孟婆汤,不喝孟婆汤,就不得投生转世。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轮回道开始了下一世的轮回。
孟婆汤又称忘情水或忘忧散,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遗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见不识。
有人说,孟婆汤是用忘川河中的河水熬成的汤,也有的人说,孟婆汤是其实就是活着的人一生所流的泪。
每个人活着的时候,都会落泪:因喜,因悲,因痛,因恨,因愁,因爱。孟婆将他们一滴一滴的泪收集起来,煎熬成汤,在他们离开人间,走上轮回之道的时候,让他们喝下去,忘却活着时的爱恨情愁,干干净净,重新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孟婆汤的。因为这一生,总会有爱过的人不想忘却。孟婆会告诉他:你为她一生所流的泪都熬成了这碗汤,喝下它,就是喝下了你对她的爱。来的人眼中最后的一抹记忆便是他今生挚爱的人,喝下汤,眼里的人影慢慢淡去,眸子如初生婴儿般清彻。
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你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千年之中,你或许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言语不能相通,你看得见她,她看不见你。千年之中,你看见她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你盼她不喝孟婆汤,又怕她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
千年之后若心念不灭,还能记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间,去寻前生最爱的人。但是,就算你真的能在忘川河里等待千年,但是当你带着记忆重回人间寻找你曾经的爱人时,或许对方却已经不再爱你了,因为他并不会记得你。如此这般,倒还不如喝下那碗孟婆汤,放下一切来得轻松自在。
此时,我自然知道眼下这位一定就是孟婆了,而他手中那个水碗之中装的,显然就是能够让人忘掉一切的孟婆汤。
孟婆见我回头看她,于是就对我们招手道:“小伙子,过来吧,喝下这碗孟婆汤,就不会再有苦恼与悲伤了。”
我一听,急忙摇头表示不愿意喝,同时问道:“您老就是孟婆对吧?”
“是的,老身就是孟婆,在此为你们准备轮回之汤,喝过这汤,你们就可以安心上路喽!”孟婆说道。
我说:“孟婆,我并不是去投胎的,我是送这位朋友去投胎的。”
孟婆很好奇的打量着我,说:“投胎也好,送人也罢,喝下这碗孟婆汤,你也就不会有苦恼了。人世间有太多的苦恼与忧愁,倒不如忘掉一切,无欲无求。”
我说:“人活在世上,若无欲无求,无喜无悲,这又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呢?所以,您老还是将这汤留给要投胎的生魂吧,我倒是免了吧!”
孟婆倒并没有逼我喝她的孟婆汤,只是笑了笑,随后便招呼其它经过她面前的阴魂。
在孟婆的身后,有一座高台,有十几米多高,看上去看是一座阁楼,当然,其实它是一栋石亭。高高一个石台,发出阵阵阴光,坐卧路转之势,上可回头瞻望,石台上写三个赤红大字:望乡台。
是的,这便是轮回路上的望乡台。老话说,一到望乡台,远望家乡回不来。走到了望乡台,几乎就没有还魂的可能了。这望乡台是南无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体恤众生不愿死亡、惦念家中亲人的真情实意,发愿而成。让亡故的灵魂,站在望乡台上最后的看一眼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亲人。
据说站上了望乡台,能看到阳世的家宅,看到亲朋好友,看到了自己已经死亡的肉身躺在那里。
此时的望乡台上站满了鬼魂,个个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有些阴魂直接喝完孟婆汤就继续前行了,这些阴魂多是在阴间等待了数十年乃到数百年之久的,所以他们已经看不到自己阳世的家了。而更多的阴魂则都会先登上望乡台,看在这一世最后一眼自己的家人朋友,然后才会放下一切,甘心喝下孟婆汤。
这时,李善人也登上了望乡台,见他上了望乡台,于是我也跟了上去。
第三百一十一章 前世今生
李善人登上高台朝前方望去,可是望了一会儿后却轻叹了一声,我问他为何叹息?他说他看到阳世的家里住着的是姓杨的,看不见自己的儿子。是啊,如今他阳世的家被姓杨的夺去了,他又怎么看得到儿子呢?
我安慰他,说等我回阳之后,一定帮他夺回房子。随后,我也朝前方看去,首先看到的就是陈家村的老宅,不过宅子大门紧闭,显然爷爷依旧没有回家。接着我又心里想着杨晴的家,接着就看见了杨家,我看到了自己躺在杨晴家的客厅沙发上,看到杨晴和陈贤懿焦急的神色。杨晴趴在沙发旁,一直盯着沙发上的我,而陈贤懿则不断的在客厅中走来走去,二人显然都十分的担心我。
我好想唤一声他们的名字,不过却又发现虽然他们就在我的眼前不远处,但是却是相隔着阴阳两界,无论我如何去呼唤他们,他们也是不可能听得见的。所以,我张了张嘴,最后只好将心中的名字咽了回去。
看看旁边,有伤心的,有悔恨的,有叹气的,更有流泪的……
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是不明白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劝君多一些宽容心善待家人,朋友。不要等到后悔莫及的那一天,一切都晚了。这望乡台上,不知承载了多少伤心的,悔恨的泪啊!这真是身死幽冥仍留眷,阴阳两隔痛断肠!
不知为何,站在这望乡台上,我突然想起了生我的父母亲,不知道他们可曾投胎轮回去了。如果他们已经轮回去了,不知道他们经过这望乡台时,是不是就站在这个高高的台上望过我,不知道他们可曾看到过我,不知道他们在这台上可曾为我流下过眼泪……
曾几何时,我每当梦境中都会梦见亲生父母,虽然每次梦境中我都看不清他们的相貌,但是我却知道是他们。可是,没有一次我真的能碰触到他们的身体,因为每次我一走近去梦就醒了。
是的,虽然这么多年来我很少提起父母,但是我却无时无刻不想念他们,对父母的思念甚至比想念爷爷还更加的浓。但是,最后我无奈的是,我心里已记不起他们的长相,也记不得他们的声音。因为我三岁就死了娘,五岁便亡了父,他们的一切在我长大后都失去了记忆,我每次都想拼命的去记起他们的样子,可是却永远也记不起来了。为此,我也常常落泪。
或许人就是这样,亲人在的时候,我们一直以为他们将一直陪伴我们,直到有一人失去他们时,我们方才会发现,我们会是多少的害怕随着时间的推移,亲人的样子会从记忆中淡去,直到某一天,你再怎么努力也记不起来了。
在望乡台停留了一会儿,我们就下去了,孟婆直接给了一碗孟婆汤给李善人,喝过孟婆汤的李善人直接就变得什么也不知道了,连我他也不认识了,就是这样跟着前面的阴魂朝前走去。
原本,我也想跟上去的,但是孟婆却一把将我给拦了下来,将孟婆婆递了上来,说:“小阴阳,还是先喝过孟婆汤再上路吧!”
我说我只是想再送他一程,孟婆却说若是送人,到了此处已经到头了。
我心说,就送到这里么?这时,我突然想起前方的路边有块青石叫三生石,三生石记载着每个人的前世今生,于是我就问孟婆:“前方是不是有一块三生石?”
“三生石在前方的路边,不过你若想去的话,就必须喝我一碗孟婆汤。”孟婆一脸的笑意,但看在我的眼里却觉得是那样的不怀好意。
说实话,我十分的想去看看那三生石,想看看上面记载着我的前世今生,我想知道我前世是不是真的是星宿孤星。
今生已知前生事,三生石上留姓氏,
不知来生他是谁,饮汤便忘三生事。
这说的就是三生石,“三生”源于佛教的因果轮回学说。佛教认为,众生因其造作的善恶等业力,在六道中死此生彼,循环不已。众生前世的生存为前生,现世的生存为今生,来世的生存为来生,总称“三生”。三生石的三生分别代表“前生”“今生”“来生”,上面有今生前世的纠缠!很多人的爱情是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开始的,而相爱之后我们一定会期待能够再有一个相爱的来生。在有过似曾相识感动的爱情中,相信这辈子的姻缘其实上辈子早已注定……
“三生石”一直是中国极有名的石头,可以和女娲补天所剩下的那一块顽石相媲美,后来发展成中国人对生前与后世的信念,不但许多朋友以三生石作为肝胆相照的依据,更多的情侣则在三生石上写下他们的誓言,“缘订三生”的俗话就是这样来的。
据说人死后,走过黄泉路,过了奈何桥,喝过孟婆汤,就会看到三生石。它一直立在奈何桥的另一边,张望着红尘中那些准备喝孟婆汤、轮回投胎的人们。
传说三生石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样。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千百年来,它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该了的债,该还的情,三生石前,一笔勾销。
见我望着三生石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去,孟婆就笑了起来。我问她为何发笑,她说:“你一瘟神孤星,孽债累累,又何必去记起自己的前尘往事呢?”
我说:“我孽债累累?”
“你是天上星宿下凡,我自然认得你,你前世就从我这里走过,呵呵。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想着三生石的事情了,回去吧!”孟婆道。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我心里更加的放不下了,哪里愿意就此离开呀,于是我就追问道:“我前世从您这儿经过过,那您一定知道我的前世之事吧?”
“略知一二!”孟婆说道。
突然遇到一个知道我前世今生的人,我心里不由激动了起来,是啊,孟婆数千年来一直守在此处,凡是轮回转世的人都从她面前走过,都喝过她递过来的孟婆汤。
我忍着内心的激动,问她:“您能告诉我,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
孟婆笑了笑,笑意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她说:“你真的那么想知道?真的不后悔知道?”
“我不会后悔。”我点点头,示意她快告诉我。
孟婆就说:“你前世是一个大恶人,四处行瘟害人,所过之处,人畜尽亡,灾祸不断。”
这话我不止一次听说过了,不过让我好奇的是,这并不是我要这样害人呀,这是领着天意行瘟的。
孟婆好似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她说:“有的是你领着天上的旨意行瘟,有的却是你自己造下的恶,因为你常喜欢到民间行走,结果你却忘记了自己的天上的孤星瘟神,你走过的地方又怎么还能太平呢?”
听到这话,我恍然大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的确是会害死许多无辜之人。
看来,虽说我这一世处处行善积德,但是今日过奈何桥时,地府让我过最下层倒也不委屈。
想起过奈何桥的事,我就问孟婆:“我是否千年前曾与桥神许下过什么约定?”
孟婆说:“你在千年前经过奈何桥的时候,却的确许下过一个诺言。”
“我真的许下过诺言?”我心头一紧。
这时孟婆又接着说:“虽然你当年在奈何桥上许下过诺言,但是这个约定却与桥神无关!”
“啊!与桥神无关?”这下我就真的惊愣住了,于是急忙问道:“我千年前许下的不知是何诺言呢?为何我在之前经过奈何桥时,桥神会要我跳入河中,要用我的性命换取他与阴魂的重生?难道这一切他都在骗我?”
第三百一十二章 千年之约感谢书友“贤懿”打赏大皇冠
孟婆一会儿说千年前我在奈何桥上许下过诺言,一会儿又说当年我许下的诺言与桥神无关,这听得我是一头雾水,莫明其妙,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满脸好奇的望着眼前的孟婆,希望她能为我解惑。孟婆却没有立即回答我,反而就是阴阳怪气的笑了笑,说:“你真的想知道前世之事?”
我哪里会忍得了对这些疑惑的好奇呀,越是疑惑,我就越是好奇,当下我就点头求她快些告诉我。
孟婆随后点点头,于是就跟我讲起了一个故事!
她说,在以前,那时候的奈何桥并没有分三重,只是一座铁索桥,前往轮回的阴魂不分善恶皆从此桥通过。
可是,在一千年前地府来了一位上天星宿孤星瘟神,上天派他投胎转世下凡为人,踏上了黄泉路,走上了前面那座奈何桥。
就在瘟神孤星过桥之时,他见到恶人还是那样的恶,奸人还是那样的奸,哪怕有些阴魂受过地狱刑罚依旧死性不改,在过桥之时见到许多善人被恶人欺负。因为铁索桥惊险,铁索桥上并无铺筑桥面,每个阴魂从上面经过都会吓得心惊胆颤,所以就有恶人让一些善良老实的人躺在铁索桥上,为其铺路,用善人的身体当成桥面,如此恶人皆从善人的身体上踩着过桥。
有些善人不愿为恶人当垫脚石,恶人便拳打脚踢,奈何桥上哭天喊地,如人间炼狱一般。善人心地良善,天生老实,恶人心性向恶,善人又如何对付得了恶人呢?只能任由恶人欺负。
瘟神孤星见到此情此景,于是十分的愤怒,他没想到轮回路上竟然人性还如此之恶,他认为天道不公,善恶不分,如此恶性不改之人怎么能够投胎。
于是,瘟神孤星大步踏上奈何桥,站在奈何桥上猛得一跺脚,对天喝斥道:“奈何桥上见善恶,善魂泣泣尽奈何,吾要此桥分善恶,恶性不改难过河!”
他这么一声喝斥,声音之大,直震忘川河上,直震地府,直震天地!忘川河河水因其一声怒恐而激起万丈水柱,巨浪涛天,奈河桥的铁索也颤抖了起来,上面过桥的那些恶人皆是被这声怒吼震得站立不稳,一个个栽落桥下,葬身于忘川河中。
恶人皆落河中,无法上岸,在河中哭天喊地,痛哭流泪,而那些善人却在桥上四平八稳。
落入忘川河中的阴魂感受着刺骨冰寒的河水,被千万虫蛇噬咬的惨叫连天,凄凉一片。那些落水的阴魂纷纷哭求着瘟神孤星,求他饶过他们,求他放他们上岸,但是瘟神孤星已知他们恶性不改,于是在桥上发下誓言:恶性不改,永难上岸!千年之后,我再来看尔等心肠,是善是恶!
但是,人性又怎么能改呢?所以,落入忘川河中的阴魂就只能永世葬身于忘川河中,终不得上岸。
就这样,自从千年前瘟神煞星走过奈何桥后,这座通往轮回彼岸的奈何桥就能分善恶了,凡是生前心善之人过此桥,四平八稳,无风无浪;凡是生前行恶之人过桥,忘川河水巨浪涛天,脚下狂风滚滚,难有安全过桥之徒。自此,奈何桥上分善恶,知尔是善还是恶。
到后来,地府又在原来的铁索桥上加盖了两重桥,一重金玉桥,一重石板桥,留着最下层的铁索桥。从此以后,这奈何桥就分为三重过,有了“奈何桥上三重过,善恶到头路不同”的规矩。行善之人都是从最上面的金玉桥上过,稳步平安鬼差送迎入,善恶兼半者从中间的桥过,虽然也是平安无事,但难免惊吓失魂一场。大恶之人从下面的铁索桥过,猛鬼拦路铜蛇咬身,挺不住的让拽下河去,就永不得超生了。
讲到这里,孟婆就阴阳怪气的盯着我,然后说:“千年前那过桥的瘟神煞星就是你,桀桀,瘟神煞星果然所过之处皆地狱,当年这桥被你一过,就成了恶人的人间炼狱喽!”
听到这里,我真是震惊的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心想这奈何桥分善恶竟然是由我而起?而忘川河中的阴魂皆是我害的?
当下我就敢到不可思议,我说:“孟婆,您老说的可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孟婆点点头,然后说:“你当年发下誓言,说千年之后会再来地府,再来奈何桥上分其善恶,若是他们恶性不改,便永不能上岸。”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千年之约?”此时的我眉头已经皱成了一条线,万万也没有想到所谓的千年之约,竟然会是这件事。
孟婆说:“正是此约,今日正是千年,所以你来了。”
看着孟婆虽然一脸的阴阳怪气,但是却让我觉得不似说假,难不成此次我下地府过阴曹,并非是我之意愿,而是上天一早就注定好了的?我突然发现,或许我一直都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无论任何事情或许一早都是注定好了的吧!
我想了想,于是说:“可是那些阴魂依旧恶性不改,凡有人过桥,他们皆争先恐后欲将过桥之人拉下水中换其托生。”
“是啊,恶性不可能会改的!”孟婆叹了口气,说:“可是这也是人性,难道不是么?”
“人性?”我念叨一声,心想人性就一定向恶吗?落入忘川河中难道还不愿改吗?
见我不说话,孟婆就说:“其实他们不知悔改,也因你之过。”
“哦?”我一愣,问道:“我就算千年前要罚他们落入水中不得上岸,也是为了让他们知错改过,为何是我之过呢?”
孟婆说:“掉落忘川河的阴魂生前本就是奸恶之人,掉进去以后就不得超生,所以就更加为恶。他们为了能够上岸,除了拉过桥之人下水做他们的替身,别无其它办法,于是乎他们越害怕,越绝望,就越加的行恶,越加的争先恐后去拉过桥之人落水,这成了恶性循环,岂能变善?你不给他们改过之希望,他们能不变恶吗?你说这是不是你之过?”
我一听,方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是啊,一个绝望之人,他又怎么会看清自己的错,又怎么会改过呢?
孟婆似乎觉得我想明白了,于是又接着说:“人分善恶,但如今的世道人性多以向恶,所以这过桥之人也多是恶人,加上忘川河中的恶魂本就想尽一切办法拦阻过低桥之恶人,所以掉入忘川河中的阴魂越来越多,当真如一处炼狱。如此恶性循环,能投胎轮回之人越来越少,而阴魂全留在了忘川河里,怨气冲天,可以说是已近破坏了三界的平衡!”
听到这话,我算是多少回过味来了,我说:“所以地府才让桥神来骗我,要我赦免了忘川河中的阴魂?”
孟婆桀桀一笑,点头道:“算你聪明,一点就通了。对的,因为你千年之前发下誓言,若恶性不改,永难上岸,所以凡是落入河中的阴魂均永世难有翻身,除非你开口放过他们。”
说到这时,孟婆叹了口气,道:“可是,要想你这瘟神煞星开善言何其之难,你天生行瘟散恶,害人容易救人难,所以地府只好安排桥神来骗你了,说是你千年前答应用命换他重生,让你感受一次落入河中万劫不复之苦境,让你明白何为希望,如此你方才愿意给他人希望,也是给自己希望。”
此时,我算是完全明白了,我一直就怀疑桥神为何突然会要做他的替身,因为桥神当初是自愿甘当落水鬼的,曾发过誓言说永不害人,可是到了我这儿却要找我做替身,这很不符合他当初的善愿。如今听完孟婆的话,我算是知道了,感情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感受到落水鬼永世不得翻身的境地啊!
孟婆说:“恶人虽该受罚,但也不至于都不得超生,你当日让奈何桥分善恶,不就是想让恶人受下罚么,十里罚一既可,恶人虽恶,但是人皆有善恶一面,所以也并非心性全恶,既然世之恶人也有善性一面,那你又怎么能不给恶人之生道呢?恶人之生道堵死,才是最恶!”
第三百一十三章 鬼轿
百鬼宴帖的事解决了,鬼轿也有了,这一次过阴曹在下边呆了也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阳间过去了多久。之前就在望乡台上看见阳世的杨晴与陈贤懿那担忧焦急的样子,如今又在温子龙这儿停留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杨晴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回不去了,万一我阳间的身体没了呼吸,他们将我刨个坑埋了可就真完蛋了。
阴间无日月,无星辰,所以是看不出时辰的,但是下阴曹一路走来,麻烦事儿不断,我也不敢再有耽搁了,于是当下就与温子龙辞了别,骑上纸马往回阳的路上赶去……
白马带着我在黄泉路上往前奔,路上依旧到处都是赶路的亡魂,处处哭天喊地,处处凄凉,处处都是离别的不舍。
黄泉路上无老少,黄泉路上哭断肠,既然有人生,就会有人亡,这是轮回之道,就算是谁也改变不了。
回想着在阴间地府中经历过的一幕幕,我心中也是感概万千,没来过阴间的人或许根本无法体会其中的感受。没来过阴间的人,可曾想过离别之苦?可曾明白善恶之果呢?活着的人或许很少有人会去想这些吧,因为他们以为死亡离他们很远,或许他们以为阴间根本就不存在。
白马跑得很快,不多久就带着我出了鬼门关。一出鬼门关,接着前方便是白茫茫一片,我重新回到了迷雾之中,眼不能视物,天地浑浊不清。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胯下的白马还在往前飞奔,犹如翻山越岭,犹如穿江过海,而我也如置身于梦中一般。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就这样跑啊跑,跑啊跑,当我心里好似感觉永远也跑到不终点时,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亮光,仔细一看,那道亮光竟是一盏油灯发出来的火苗。我就催着白马朝那盏灯火处赶去,灯火越来越亮,越来越近,到我就将要来到那盏灯火前面时,这时那灯火的火光却突然大盛,如一道太阳光一样刺眼,刺得我突然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感觉份外的难受。
我使命的眯着眼睛,用手挡着那道刺眼的白光,当我慢慢地感觉适应了后,于是重新睁开眼睛,接着就看见眼前的那道如太阳一般的刺眼白光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依旧是一盏油灯,昏暗微弱的油灯,在油灯旁,还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杨晴。
看到她,我自然明白我回阳了。此时的杨晴就趴在沙发旁,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一旁的那盏油灯。那盏小小的油灯就是续命灯,代表着我的性命,显然杨晴是担心那续命灯怕何时突然熄灭。
而在客厅的另一边,陈贤懿依旧急得上窜下跳的,走来走去,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看到他们二人为我如此担心,我心里既感动,又自责。这时杨晴似乎发觉到我醒来了似的,转头一看,四目相对,接着他就欣喜的叫了起来:“二狗,你终于醒了!”
说完,扑了过来,接着竟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笑着,也不知道是担心坏了,还是高兴坏了。
一旁焦急的陈贤懿听到杨晴的声音,也忙看了过来,见我的确醒了,也忙跑了过来,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替杨晴擦拭掉眼泪,然后告诉他们一切尚好,同时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窗外阳光明睸,显然已经是白天了。我问他们,我这一去,去了多久?
他们告诉我,现在已经是次日的下午了。
一听这话,我倒是一点也不吃惊,因为我这一去在阴间地府的确耽搁的太久了,先是去了阎王殿,后来又过了奈何桥,登了望乡台,这一路耽搁下来时间能不长才怪哩。
杨晴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害得我们以为你在下边出事再也回不来了。”
我自然没有办法将在下面遇到的事情通通告诉他们,只好安慰她,说这不是回来了吗。
这时,陈贤懿就问我,你真的去了地府?地府怎么样,有没有见到阎王爷。说我昨晚下去后,的确就没有阴魂上来了,问是不是我解决了百鬼宴帖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们,我下去之后就到了阎王殿见到了阎王爷,已经把百鬼宴帖的事情也解决了。
陈贤懿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说过阴他只从长辈们口中听说过,但这还是第一回真正瞧见过阴的人。同时,还问我下次能不能带他也下去看看。
说起这下阴曹,杨晴也对此十分的好奇,如今我已平安的回来了,他们的担忧放下后,接着就对我此次下阴的经历好奇了起来,不停的追问着我,要我讲讲阴间的事情。
见他们二人充满着好奇,那架势我若不讲的话,十有八九他们非不肯放过我,于是我只好将阴间所见所闻说了出来,从黄泉路,讲到阎王殿,从忘川河,讲到了奈何桥。当然,我讲的只是所见所闻,而我真正经历的事情并没有说太多,比如千年之约,我就只放在心里。
说起阴间的事,我自然也就将李善人的事情讲了出来,告诉他们,接下来我还得去替那李善人的儿子将李家房产从姓杨的那人手里要回来。
答应阴魂的事情就必须做到,虽然如今李善人投胎转世去了,我就算不替他将房子夺回来,他也不可能来找我。但是凡是约定了的事情,就算此今他不来找我,下一世我也还是欠他一个约定。
这种承诺鬼魂的事情陈贤懿也是明白的,所以不由替我为难了起来,说要从别人手里夺回房产实在是太难了。
我点了点头,暂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入手,只好先将李善人的事情放到一边。问他们,张如锟害我们的事该怎么解决,因为这次他能用百鬼宴来害我们,被他知道我们没事,万一下次他再用其它手段对付我们怎么办?
说起张如锟这厮,我们三个人都恨得牙痒痒,杨晴说去找他评理,被我和陈贤懿给否决了。这种人若能讲理,也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而害人性命。上次虽然被我打了一顿,那也是他究由自取,竟然用邪术来沾污杨晴,这种人难道还不该教训吗?只是张如锟这种人根本就不知错,竟然还用百鬼宴来害杨晴,显然是起了杀心,不会善罢甘休了。
杨晴说:“跟他讲不了理,那该怎么办?万一他今晚还来可如何是好。”
陈贤懿想了想,随后说:“如果他知错不改,还不愿意收手,那他就是自寻死路。”
见他这么说,显然也是起了杀心,我问他是不是有计策了?他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即告诉我们他打算如何,只是叫我们等一下,然后就打了个电话给费三娘。
大约不到二十多分钟后,费三娘就出现了,一进门就对我们说:“张如锟这家伙不能太便宜了他,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一听这话,我哪里会不明白,费三娘显然是打算出手了,看样子是要给张如锟这厮下蛊。
费三娘的性子我是了解的,当初在老家寨的时候,就让当地人闻风丧胆,使得一手蛊术,别人没事连去她家都不敢,如今她说张如锟交给她去解决,看来张如锟是麻烦大了。
当然,我并不同情张如锟,这种人渣死了我只会拍手叫好,但是我这种人就是不想把事做得太绝,于是就对费三娘说:“张如锟虽然很坏,但是毕竟咱们现在也没事,做太绝的话损阴德。”
费三娘说:“放心,我不会主动去要他性命,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是善是恶了。”
我眉头一皱,知道她心里已有计较,于是就问她是不是有主意了?
费三娘点点头,说:“你们不是担心他今晚还会来么?那我今晚就在杨家屋前布下生蛇蛊,如果他收手了也就罢了,若是他非要取咱们性命,今晚还过来,那就别怪我麻子让他生不如死了!”
生蛇蛊!一听到这三个字,我就不由狠狠打了个寒颤。此蛊是用毒蛇炼制的,晒干研成粉末,置于香炉之上配以咒语而成。此物与香灰混合而成,若是中了生蛇蛊,即肿起物,长二三寸,跳动,吃肉则止;蛊入则成形,或为蛇、或为肉鳖,在身内各处乱咬,头也很痛,夜间更甚;又有外蛇随风入毛孔来咬,内外交攻,真是无法求治,乃为绝蛊。
生蛇蛊的恐怖我是见识过的,上回在蛊族的时候,南宫黎就是用生蛇蛊来害我们,最后反倒让端阳中了此蛊,结果他连一刻钟都没有挨到便死了,死相极惨,全身各处的长出来的肿块全都破开,一条条的小蛇从那他身体的肿包里头钻了出来,现在想想都让人心胆惧寒!
想到费三娘要用生蛇蛊来对付张如锟,我就想到了张如锟如端阳当初的死状,不由打了个冷颤。不过,我却并没有再去否决费三娘的决定了,因为她说的没错,我们已经留给他活路了,如果他就此罢休,那么之前他所做的一切,我们都不再追究。若是他今晚还来,那就不能怪我们用生蛇蛊害他的,因为这不是我们要取他性命,是他自己断送自己的性命,这叫自尝苦果!
第三百一十五章 布蛊
对付张如锟的主意商定好了,费三娘和陈贤懿就先回家了,说是晚上再过来。
他们二人离开后,整个屋内就剩下我和杨晴了。她是个善良的姑娘,问我什么是生蛇蛊,问我费三娘是不是打算要张如锟的命。
我并没有蛮她,将生蛇蛊的事情通通告诉给了她,同时也告诉她,我们并不想要张如锟的命,是因为对方要取我们的命。如果这次他还要来害我们,就怪不得我们手段太狠了。
对于一个一直要取我们性命的人,费三娘没有主动去收拾他就已经算是心善了,换费三娘以前的性子,此时的张如锟或许早就没命了。
杨晴听后只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叹了口气道:“张如锟,但愿你念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就此收手吧,放我们一马,也是放自己一马。”
我心里也对此十分的感慨,虽说我无害人之心,但是人却要害我,我不得不让恶人自食恶果,但愿上天念在我无奈的份上怜我。
此时虽然已是下午,但是天色却还尚早,于是我就问杨晴,是不是公安局那边有关系?
杨晴点了点头,问我怎么突然间问这事。于是我就把李善人的事情又提了起来,问她能不能帮我在公安局那边帮我找一下李善人的儿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赣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人海茫茫之中要去寻找一个只知其名,不知其面的人,谈何容易?如果杨晴认识公安系统的人脉,倒是可以帮上大忙。
杨晴听说要找人,想了想于是就说这种小事她可以搞定,因为市局有她的熟人。
每一个人都会在当地的公安部门留下档案的,哪怕是外来的租住人员也会留有档案,只要公安部门的人愿意帮我们查一个人,应当不难。
时间尚早,我们当下就出了门,去了一趟市局。杨晴的公司是做房地产的,她们这行若政府不认识几个熟人,是根本做不下去的。她带着我直接进了局长的办公室,那局长姓马,四十来岁,十分干练的样子,杨晴与他打招呼并没有什么客套话,显然他们的关系的确很熟。
马局问杨晴怎么会有空跑到他这儿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晴笑了笑,开门见山的告诉他,这次过来只是想请他帮个忙,帮忙查一个叫李峰的人。
虽然他们之间关系很熟了,但是马局却也没有立即就答应,毕竟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什么规矩都抛在一边的人。他问杨晴,怎么突然要查这个人?
杨晴倒是立马编了个谎话告诉马局,说这个人有恩于她,但是寻了这个人数年都无果,所以这才来麻烦他,要他帮忙找找这个人如今到底在哪。
马局一听,查这个人竟然是为了报恩,当下就笑了起来,说既然是这样,那么他就帮杨晴了却了这个心愿,答应帮他将这个人查找出来。
就这样,这查找李锋的事情算是有人帮忙了,马局叫我们先回去,最快今天,最晚明天就会打电话给我们结果。
在回去的路上,我也把李善人房产的地址说给了杨晴听,问她知不知道这地方在哪?
杨晴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个地方是赣州有名的别墅小区,并不比我住的地方差。”
一听果然是别墅小区,而且还很有名,我就心中一沉,问她这小区里的别墅贵不贵?
杨晴想了想,说:“那边的别墅虽然有十几年了,但价格却年年上涨,一套别墅如今少说也要两三百万,甚至四百多万也是可能的。”
听到这么大的一个数字,我当下就震惊得掉下来了,心想这么贵的别墅,我怎么去把它买下来啊?
杨晴见到我这个表情,不由叹了口气,问我一定要帮那个李善人将房产夺回来吗?说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打官司请再厉害的律师也打不赢。
我点了点头,这个我也知道,在毫无证据的基础上,那房子已经在别人的名下了,你就算有关系有后台,也是不可能夺回来的,何况对方能把李善人都玩死的人,显然不是什么善茬。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答应过阴魂的事,就必须的办到。既然我在地府中答应过了他,那么我就非办不可了。”
杨晴听后也替我为难了起来,于是问我可有什么办法?
我想来想去,无奈道:“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有想个办法将它买回来了。”
杨晴一愣,说:“花三四百万买下那别墅,再送给李善人的儿子?”
“是的。”我点了点头,当然,杨晴会有这种惊讶的表情也很正常,就算她再善良,心肠再好,是人都会觉得这种事儿太不可思议了,何况我是一个穷光蛋,自己都没房子,却还想着去买别墅送给人家,这不是有病么?
杨晴见我不似说笑,于是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就说:“二狗哥,如果李善人的事情你不能不办的话,我公司里倒是能拿出两百多万现钱来,只是……只是如果对方不打算卖的话,见我们想买,肯定会坐地乱开价的,或许两百多万根本就买不下来。”
说实话,我没有想到杨晴竟然会舍得替我拿出这么多钱来,所以内心十分的感动。当然,我也知道这次如果拿了他这笔钱,我就真的是白拿,还不回去的,所以心里虽然十分感动,但却不敢点头答应她这笔钱。
杨晴见我不说话,似乎明白我心里的想法,于是就笑着说:“我拿钱出来可不是借给你的,而是因为你过阴就是为了救我,如果不是为了百鬼宴帖的事,你也就不会被阎王逼着帮李善人了。所以,救李善人的事情就是我的事,这钱自然该由我来出。”
话虽如此说,但是我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不过我也明白自己的处境,自己身无分文,靠我自己的话,显然是不可能买下那套别墅的。最后我想了想,于是只好说:“先让我想想办法吧,如果实在没办法,到时就只好让你先垫付一下了。”
杨晴说:“能用钱买下来,就是最简单的办法,最让我担心的是对方坐地起价。”
杨晴这话说的不假,如果对方发现我们这么想买他的房子,肯定是会坐地涨价的。想到这事,我不由又为难了起来,我说:“这房价怎么样才能让他降下来呢?”
杨晴苦笑了一下,说房价哪是说降就能降的,这都是有行情的,非人为可抗拒。
听着这话,我不由叹了口气,不过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决定明天去别墅那儿看看,问问对方有没有想卖的意向。
就这样,当我们回到杨家时,已经快天黑了。闲话不多说,吃过晚饭,大概到了晚上临近十点钟的时候,费三娘就过来了。
进了屋,她直接就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纸包及一个大纸包,因为东西是用草纸包着,我也看不出里面包着的是啥东西。
费三娘先是打开了小纸包,里面竟然是一种灰色粉末,他将这种粉末撒在了我和杨晴的身上,告诉我们,这种粉末撒在身上,等下他布下的生蛇蛊就不会沾身。
做完这些,接着她就打开了那个大纸包,大纸包里也是粉末,看上去倒像是香灰,不过我自然知道这些不可能真的是普通的香灰,而应当就是生蛇蛊了。这些粉末显然就是用蛇磨成的粉末,当中加了下咒过的香灰混合而成的。
费三娘直接拿着那包生蛇蛊出了门,将那包生蛇蛊粉末往杨家大门前的花园里撒了起来,粉末很轻,她往空中一撒,均匀的洒在地上、草上、树上到处都是,只要谁走进了这个院子,我敢保证,他一准就会沾上这些生蛇蛊不可。
没用几分钟时间,费三娘就将一大包生蛇蛊的粉末全洒在了门口的花园里。随后,她就叫我们进屋,关上大门,她说接下来谁敢擅闯这个院子,谁就会中生蛇蛊。
听到这话,我不由叹道:“张如锟,是生是死,就由你自己选择了,若是你心里尚有一丝善念,就此收手,便是活。若是你一恶再恶,今晚还要过来,便是死,可就怨不得我们了。”
接下来的时间,费三娘也没有离去,三个人便在客厅里静静地等待了起来。说是等待,实则不妥,因为我们心里并不希望张如锟出现,因为害他并不是我们的本意……
如果张如锟不用邪术害我们,我决不会答应费三娘用蛊术来还击他,但是张如锟不仅之前用鲁班脱衣术害杨晴,后来竟然又对我们使上了百鬼宴,这种邪术可是要人性命的,如果我不会过阴曹,如果人曹将投冥帖呈给了阎王,或许昨晚我和杨晴,还有陈贤懿都会完蛋,根本不可能如今还有机会坐在这儿。
正如之前所说,我本不愿害人,但人要害我,我只得让他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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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恶性不改
我们三个人在客厅里就这么坐着,费三娘告诉我,为了不至于让张如锟死在杨家门前,他将生蛇蛊的发作时间控制在了六个时辰里。
蛊术关于蛊毒发作时间蛊师是能够控制的,这个我也听说过,比如有的蛊婆要对谁下蛊,又担心被其发现,就时常会将蛊毒发作的时间延迟。一般在湘西常会听到这样的事情,比如谁白天喝过谁递来的吃食,结果到晚上就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说是被那人下了蛊,这就是蛊毒发作的时间延迟到了晚上。
至于蛊师蛊婆是如何控制蛊毒发作时间的,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下蛊之时配以咒语,或是炼蛊之时配以咒语。
三个人在客厅中一等就到了半夜子时,不过屋外却没有任何动静,费三娘问我们:“你们觉得张如锟今晚会来吗?”
杨晴沉默了一会儿,说:“或许之前他只是记恨二狗打了他,所以来报复一下,如今也报复过我们两次了,或许念在我们同学一场的情份上,不会真的想要害死我们才愿收手。”
“但愿如此吧!”我叹了口气,心里却觉得那厮可能还会来,因为这种人不知悔改,心性已坏,若是他还有点善性,若是他还念及一点与杨晴的同学情份,也就不可用百鬼宴帖来害我们了,因为这摆明了是要取我们的性命。
费三娘说:“我猜他会来。”
说到这,她阴阳怪气的嘿嘿笑了笑,突然让我感觉之前在湘西的那个麻子又回来了。
随后,我们也没怎么说话了,就这样等着。虽然我也叫杨晴先去睡,但是她却选择在客厅里留下来。
大约过了十二点的时候,我们都在怀疑张如锟可能不会再来了,可是这个时候我们却听到屋外传来了一声闷响。这声闷响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有人在外边围墙的铁门上跳下来的落地声。
听到这声闷响,我们三人皆是一惊,立即就警醒了过来,知道这一定是有人偷偷闯进来了。
杨家的花园外边是一围墙的,若是有人来访,围墙的铁门处有电子门铃,是绝不会擅自爬围墙闯进来的。加上如今我们客厅里尚还亮着灯,小偷也不会傻到人家没睡就跑进来的,显然,刚才那闯进来的多半就是张如锟了。
杨晴当下就站了起来,惊道:“难道真的是他来了?”
显然,杨晴并不想让张如锟出事,其实我也不想害人,但是张如锟他非得要害我性命,就由不得我们了。
费三娘阴阳怪气的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厮心性已坏,是不可能收手的。”
听到费三娘这么说,杨晴也只好沉默了下来,因为如今的她也明白,哪怕自己再如何的不想害人,但是对方不愿罢休,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经过刚才那一声闷响之后,接下来变得十分宁静了,外面一片死寂,不好像我们刚才听到的落地声是幻觉一般。
当然,如果换做平时,突然传来一记闷响声,随后回归于平静,我们多半不会多想,只当是风声,亦或是认为听错了。可是如今不同,我们三个人心里都十分的明白,刚才那声闷响绝没有听错,就算一人听错了,也不可能三人同时听错。
我们屏住呼吸凝神聚气又听了起来,过了大约一分钟后,接着死静的门外又传来了动静,啪啪啪,是脚步声,听上去显然是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了。
脚步声虽然很轻,若不仔细去听的话是不会引里人的注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很快就来到了杨家的大门口,然后就停了下来。
大约停了片刻,脚步声又起,这次是那人准备离开。此时我们就站在大门后面,一听到那人在走了,费三娘就一把将大门给打开了,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门口,冷笑道:“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这时我和杨晴也走了出去,大门洞口,客厅里的灯光从门口射了出去,将门口那边几米照得大亮。此时,一个男子的背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一眼我就认出他来了,这人不是张如锟,又还会是谁呢!
此时的张如锟明显被费三娘的话给惊愣住了,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狠狠的打了个激灵,正所谓,做贼心虚,这话一点也不假。突然被人一喝斥,他能不吓住么?
张如锟猛地一回头,接着看到我们三个人站在大门口看着他,他就眉头直皱,随后说:“杨晴,你命真大!”
我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竟会是这话,我原以为他被我们发现了,会道谦,会说谎,会逃跑。可是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敢这么说。
我刚想骂人,杨晴便开口了,有些愤愤不平的说:“张如锟,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可是你的同学。与你无仇无怨,你就这么想要我死?”
是的,杨晴其实不仅与他是同学,而且以前在大学里好似还是情侣,如今对方却一心想取杨晴的性命,这也不怪杨晴会想不通。
张如锟冷笑了一声,说:“我喜欢你,可是你却宁愿选择一个臭道士,而且还在他面前一次次羞辱我,我得到不到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是疯子!”杨晴一听,不由忍不住骂了起来。
我也说:“杨晴从没羞辱过你,是你自己一次次羞辱你自己。”
见我说话了,张如锟就满是敌意的盯向我,说:“你个小阴阳,真以为老子会怕你么,实话告诉你,我的舅舅就是赣州的柳家,你得罪了我,你会死得很惨。”
“柳家?”我眉头一眯,我心里也明白,之的怪张如锟敢这么跟我说话,就是仗着柳家在后面会帮他的缘故。我说:“你之前用的鲁班脱衣术,还有百鬼宴帖就是柳家帮你搞的吧!”
“你知道百鬼宴帖?”张如锟一愣,吃惊不小,随后露出一副十分可恨的表情,说:“怪不得你们还能站在这儿,竟然被你们发现了,你们的狗命真大!”
这时费三娘在大门的右边弯下身,接着手里就多了一支燃烧着的引魂香,笑道:“就你这破玩意想对付我们,你太嫩了。”说着这话,她将那支引魂香扔到地上,一脚将它踩熄。
看到这里,我们自然明白,之前我们的猜测的确没有错,这张如锟还是没有想要收手的意思,这次显然就是又来放引魂香,想要启动百鬼宴帖的。
还好,百鬼宴帖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要不然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我们能躲得过一次,也不可能躲得过三次,非死在这家伙手里不可。其实,第一晚百鬼进宅,杨晴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她的运气了。
见我们已经发现了百鬼宴帖的事,张如锟也明白这回是失败了,不过他却还是没有一丝悔改或道谦的意思,反而冷笑道:“你们几个江湖先生,竟然与我为敌,你们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你们现在害怕了,跪在我们前求饶,喊我几声爷爷,我一高兴或许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一听,不由也冷笑了起来,说:“你真以为有柳家做靠山,我们就会怕了你么?”
“在赣州,你又以为你们能得罪柳家吗!”张如锟也冷笑着。
见他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我也是觉得十分可笑。见我冷笑,他就更加的气愤,指着我骂道:“狗道,你给老子记住,你会死的很惨。”
说完,张如锟就转身要走。这时费三娘就说:“你小子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竟敢在我们面前大言不惭,你还是赶紧去寻你那柳家高人救救你的小命吧,因为你小子我看命不久矣喽。看看你所说的那柳家有没有通天的本事,能将你小子给救过来吧!”
张如锟一个激灵,回头盯向费三娘,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命不久矣!另外你去找柳家的时候,记得跟他带句话,就说阴阳行当高人无数,只不过不愿显身露手罢了,有些人并不是他柳家能轻易得罪的。”费三娘冷笑着,虽然并没有说他中了蛊,但是这话却是在恐吓对方,也是在给柳家一个警告。
是的,是给柳家一个警告。让柳家明白,并非任何人都会怕他,并非任何人他都能轻易去得罪,如果你柳家还想来生事,就得先看看你要对付的人是否好惹。
第三百一十七章 买房之事
张如锟因为杨晴与我相好的事情,心中生恨,心性已坏,非取我们性命不可。我们只好让他自食恶果,因为这种恶人我们就算饶过他一次,他也不会罢休。
但是,柳家我们必尽没有真正的摆明面上交手,不管这百鬼宴帖是张如锟用利请柳家做的,还是柳家主动帮张如锟做的,这都不重要,我们只想给他柳家一个警告,让对方明白我们不是好惹的,要害我们性命,就要做好为此丢掉自己性命的打算。
正所谓,我不欲害人,也不愿招惹敌人,所以若是柳家能够懂得收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如果他柳家也要向张如锟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那么张如锟的下场就是他柳家的下场。
再说那张如锟,听到费三娘的话之后,显然心里起疑了,虽然不知道费三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也不敢再在我们面前猖狂了。他冷喝一声:“柳家一定会让你们几个死得很快!你们就等着吧!”
说完,他便出了花园,很快就窜出了围墙,消失不见。
望着张如锟消失的身影,我不由叹了口气,心道:死在临头还不知悔改,此人死了也罢!
杨晴显然有些无奈,她问我们为什么张如锟会变成这样,说他之前并不是这样的。有几分失望,也有几分不忍心。
我知道杨晴肯定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于是安慰道:“你别再去想了,他心性已坏,如续三晚前来启动百鬼宴帖,一次不成就来第二次,第三次,显然是要我们的性命。如今就算他中蛊死了,也是他究由自取,自食恶果,怨不得别人。”
费三娘也说:“他背后是柳家在帮他使邪术,这次我们放过他,下次柳家再用别的邪术帮他,你觉得每次你都能躲过么?上次百鬼宴你没死,那是你造化大。这次有生路,有死路,他收手便是放自己一条生路,可是他没有收手,那就是自寻死路,你也不要自责了。”
费三娘说的没错,如果张如锟不用邪术,我是决不会要他性命的。但是如今他利用柳家的邪术一次次对付我们,并没有一点收手的意思,我们不可能每次都能有这么大的造化,可以平安躲过。如今张如锟中蛊,说实话的确是他自找的。想到这里,我只是叹道:“但愿柳家能有自知之明,不会一心将术法用于害人谋利!”
“柳家如果真不长眼的话,我们也不惧!”费三娘眼神之中闪出一道厉色,显然对于这位下蛊习以为常的蛊婆来讲,害人取命是她的长项,因为蛊术虽能治病,但是更多的则是用于害人。
我苦笑了一下,说:“如果柳家真的不长眼,非要以我为敌的话,这次恐怕把你也给拉下水了。”
费三娘笑了笑,说:“我们之间还说这个做甚,以你为敌就是以陈贤懿为敌,也是以我费三娘为敌,区区一个柳家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费三娘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也知道她不可能不将柳家放在眼里,柳家有这么大的名声,显然也是有着自己的本领。特别是费三娘如今有小孩,他们若是没有特别的缘由,是绝不可能轻易去树敌的。如今的费三娘早已不是当年湘西见到的那个麻子,如今的她不再轻易对人下蛊,不再让人闻风丧胆,之所以这样显然是为了家人。所以,这次她愿意主动帮我,我内心十分的感动。
我对费三娘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一切已经不需要我多说了。费三娘也微微笑了笑,随后说:“事情办完了,我也该回去喽,若是柳家来找麻烦的话,记得通知我们,因为我们是自己人。”
我点点头,杨晴也极为感激的道了谢,接着杨晴就开车将费三娘送回了家。
当杨晴回来时已经是下半夜了,当晚我还是留在了杨家,次日上午,杨晴并没有去公司,而是抽出时间跟我一起出了门,按照李善人给我的地址,去了一趟李家别墅。
李善人的别墅在城的另一边,我们开车二十多分钟后就到了,此处背靠一座森林,前面是人工湖,景色优美,虽然座落于城中心,但因为有一座森林的原因,所以又显得十分的清幽自然,是一处很好的居住地块。
这里的别墅显然是比杨晴住的老旧一些,但是因为地段原因,所以价钱显然不会比杨晴的低到哪儿去。进入大门,登记下自己的证件,接着我们就进入了别墅小区。
按照李善人告诉我的情况,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栋别墅。这里的绿化面积极大,每栋别墅都相离得很远,四周是花园与树林相隔,走在这个小区内,几乎就好似与城市相离甚远,因为这里一眼望去,除了远处的一栋栋别墅之外,就是林子,恍如人烟稀少的山中。
别墅的外面也是有一道大铁门,门上装有电子门铃,还有监视器材。透过铁门,可见里头的大片花园绿地,在花园的在侧有一棵水桶般粗的桂花树,看到那棵桂花树,我就知道我们应该没有找到,这就是我们要找的李宅。当然,如今已是别人的房产了。
我们直接按了按大铁门的门铃,接着门铃处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像五十来岁的样子,问我们是做什么的?
我看了一眼铁门上方的摄像头,知道里面肯定能看见我们,于是我们就编谎话说,听说这儿房子要卖,所以来看看。
对方的声音显然一愣,停了一会儿,然后回道:“你在哪听说的,我没有说过要卖房子啊!”
我说:“我是听地产中介一熟人说的,所以就过来问问,如果价钱合适,我想买下。”
当然,接下来只有两个结果,一是对方切断门铃,赶我们离开;二是有想卖的意思,对我们询价。
对方沉默了一下,接着并没有立即切断门铃,果真略有几分兴趣的问我们,打算出多少钱?
我一听,心道有戏,于是就跟他说,能否见面谈谈?
对方说了声好,然后门响了一下,开了一条缝,于是我们就推门进入了铁门内的花园。
花园的确很大,最起码比杨晴家的花园大得多,进入花园快到别墅的门口时,大门开了,这时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长得肥头大耳,但却又给人一脸干练精明的样子。
等我们走到他面前时,他就问我们:“是你们要买房么?”
我说:“是的,我一直想换一套别墅,这儿的地段位置都是我喜欢的,前些天无意中听说这里有房要卖,所以就过来了。”
对方说他并没有在地产中介说过要出售,不过却也还是好奇的问我们打算出什么价。他告诉我们,因为他在南昌前不久刚又买了一栋别墅,所以如果价钱合适的话,他也是或许愿意将此套别墅转手的。
我看向杨晴,杨晴是做地产的,自然知道行情,而且她出门时还特意打了个电话,询问过这个小区里的房价。不过,她却并没有立即报出价格来,而是问对方,能不能先进屋看看房子,显然她这么说,更像是诚心来买房的。
对方点了点头,于是就带着我们进了屋,房子没有杨晴家的大,对方告诉我们,一房子两百五十平,我们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接着出到花园,在桂花树下的藤椅上坐了下来。接着杨晴就说一平八千,问他怎么样?
因为赣州并不是大城市,所以这个价却也是行情价,对方显然不满意这个价格,说:“不可能,如今房价涨得快,像这个小区更是难得的好地块,你们如果真想买的话,怎么会说这个价呢。”
杨晴接着就和对方谈起了房价,看得出来,杨晴是真的打算买下它来,只要价格在心里预期之内。
他们在那谈着价钱的事儿,我则打量着背后这棵超大桂花树。我们所坐的藤椅就摆在了这棵桂花树下,我心想,如果对方知道这棵桂花树下埋着十几斤的黄金,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当然,我是不可能将树下埋有黄金的事情说给第二个人知道的,除非房子买下来之后,告诉给李善人的儿子知道。
杨晴和对方谈了有好几分钟,最后的结果是,对方要一万五一平才愿意卖,因为他说这房子他装修花了不少的钱。
这个价格杨晴自然买不下来,但是她也没有拒绝,只是说这个价格她得先考虑一下。
不过,我倒是十分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房子是不是之前是姓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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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茶馆蛊事为书友“雲南毒藥”捧场皇冠加更
对方显然十分惊讶,问我怎么知道?
一听这话,我更加相信这就是李善人的房子了,我笑了笑,骗他说,我也是听说的,因为当时在报纸上看到的,因为姓李的卷款逃了,这房子就打官司划别人名下去了。
见我这么说,对方这才放松下来,点点头说,这房子以前的确姓李,后来才归到他的名下。同时,他递给我一张名片,告诉我们如果真的有心想买,可打他电话。
我看了一眼名片,眼前这个人果然姓杨,叫杨林,是一个做物流业务的人。
我收下名片,同时也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下玄堂的电话给他,说如果你愿意少一点的话,记得打电话给我,我们双方都考虑一下。
对方呵呵一笑,说他是不可能再少的,如果一万五接受不了,那就免谈。但是我还是将电话留给了他,说你万一想卖呢?随后我们就离开了。
是的,我留电话给他,就是为了让他打电话给我,当然,至于为何我会认为他一定会打电话给我,这也是有原因的……
当然,杨晴对于我为何非要留电话给对方,感到一丝奇怪,说明明对方咬牙不肯少,留电话给他也没用,对方多半不会降价。
我只是嘿嘿一笑,说:“等过些天你就知道了。”
“难道对方真的会打电话给你?”杨晴见我这么说,不由大感惊讶,同时问道:“不会这种事你都能算到吧?”
我说:“我不是算的,而是猜的,反正到时候他一定会打电话求咱们买。”
说着这话的同时,计上心头,心道,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是我急着要买,还是你急着要卖。
杨晴见我一脸肯定的表情,更加的好奇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说:“对方还会求着咱们买?”
“是的,不仅求咱们买,而且还会大降价。”我笑了笑,也不再多说,只是告诉杨晴,过些时日就会明白了。
见我神神秘秘的,杨晴虽然十分的好奇,但是却也没有多问了,只是嘟着嘴怪我故作神秘,真讨厌。
是的,我的确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杨林的别墅被成凶宅,鬼宅,一栋闹鬼的别墅,难道他还敢住么?一栋闹鬼的别墅,他难道还指望着想卖高价?能不能脱手,都是个问题。
也许有人就会问了,人家好好的别墅,你怎么就让它变成凶宅,闹起鬼来呢?
说实话,这也是突然想到的主意,因为之前在地府阎王殿的时候,阎王爷曾说过,只要我肯帮李善人夺回房产,让其安心投胎转世,地府就可以提供帮助,要人要物要钱,都尽管开口。当然,其中所谓的钱,指的是冥钱。不过虽然这钱我无法在阳间使用,但是这人我却有大用。
是的,我可以去地府,要阎王派些鬼差给我,然后到杨林的别墅里面去闹,我敢肯定,要不了几天,杨林就会住不下去,不吓个半死才怪哩。
到时候,房子闹起鬼来,越闹越凶,他除了卖掉还能如何?当然,到那时候就不是他想卖多少钱的问题了,而是我多少钱愿意买的问题。
其实之前我也是没有想到这个办法的,不过到了杨林家别墅之后,得知那别墅的确之前姓李,想到他当年是玩心计将房产夺过去的,我就觉得用两三百万去买下来,实在是太亏,于是就想到了这个计策。这个计策虽然有点损,甚至很缺德,但是这房子本来就是属于李家的,我用缺德的手段夺回来,也说得过去。
心里这般想着,不由心里都有些乐,心道:这种缺德的主意我怎么会想得出来呢?难道我变坏了不成?
不过,为了帮助李善人,为了让恶人将窃取之物吐出来,我觉得这种缺德的手段并不缺德,因为我的初心是为了行善,是为了惩恶。
在回去的路上,杨晴接到了公安局那个马局长的电话,电话中马局告诉我们,我们要找的那个李锋他们已经帮忙查出来了,而且这人还挺有名的,之前上过报纸,前两年曾被评为赣州十大好人。据马局讲,李锋前两年捡到过一个包裹,是一个金店进货的包裹,里面有价值百万元的钻石,不过李锋拾金不昧归还了失主,所以被评为了十大好人。
见李善人的儿子竟然是这么好的人,我心里也十分的欣慰。于是按照马局给的地址,我们直接就找了过去。
李锋所住的地方我一眼就认得是哪里,因为这个地方我就曾住过,不就是我之前租住过的那个地方么?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那个小区,下了车,杨晴就直奔小区门口走去,不过被我给喊住了,因为对于这个小区我是非常的熟。马局给的地址说李锋住在一楼的几号房,外人一看还真的会以为住在小区里的一楼,可是我却明白,这所谓的一楼,是指地下室,因为我以前就是住在这个小区的地下室。
我对杨晴指了指地下室那昏暗的入口,说:“不在小区里,在地下室!”
杨晴一愣,说:“你以前不就是住在里面么?”
我点点头,想起以前住在地下室的日子,不由感慨万千,如今想到李锋条件这么艰难,然而捡到价值百万的财物却能归还失主,这种人的确让我佩服。想到这里,我更加的觉得帮助他没有错,甚至非常的愿意去帮助他。
地下室很暗,很潮湿,走在这样的地下室的走道中,让我回想起很多当年的回忆,当年的艰辛涌上心头。我依旧记得当初的日子,因为爷爷在文革时被关进了大牢,我就一个人跑到了这外边的城市里来了,一个人,无依无靠,当时就租住在这个小区的地下室,条件艰苦,如今想想都十分心酸。
地下室里很多的房间,都是外来人租住的,当然,像李锋这种当地人还要租住在这种地方,显然是极少的。
按照上面的门牌号码,我们找到了李锋的房间,敲了敲门,却并没有人在家,最后我们只好写了张纸条,说我是你父亲的朋友,看到请回信,上面留下电话号码,从门底下的缝隙中塞入了房中。做完这些,接着我们就回去了,等着李锋联系我们。
这一天下来,又是去了杨林家的别墅,又是去了李锋家,一路折腾下来已是半天时间过去了。因为有些疲累,杨晴就提议去喝个茶,然后再回去,于是就在去找了家茶馆,坐了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茶馆是鱼龙混杂之地,什么样的人都有,这里有许多这样的人,到茶馆要一壶好茶,点几份精致的小点心,往张靠窗的桌子一坐,悠闲的人能坐个一下午,当然,邀上一两位好友,更是能谈天说地,好不清闲自在。
我们同样如此,点了几份点心,要了一壶好茶,然后吃喝起来。此时是午后,茶馆里客人并不少,喝着喝着,这时候突然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直接来到我们旁边的那一桌坐下。
原本这些我都不会吸引我注意的,但吸引住我的是那男人口中接下来讲的话。只见那男人一坐下,就对同桌的朋友说道:“你们知道吗,我刚去柳家来。”
一听到“柳家”这两个字,立即就吸引住我了,于是竖耳听了起来,想看看对方这神神秘秘的这是要说些什么。
他那桌的同伴也是好奇,问道:“你去柳家来?你与柳家好似没什么交情,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中年男子就说:“是柳家请我过去的,你们知道柳家出了啥事么?”
“出了啥事?”他那桌的人就好奇了起来,茶杯放了下来,通通望向他。
此时的杨晴见我一直盯着隔桌,接着她也竖耳倾听了起来。
这时,那男人就说:“你们是不知道啊,柳家遇上大事了,竟然是有人对柳家的外甥下了蛊,而且还是绝蛊,柳家今天之所以请我过去,就是想让我替他们解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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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树敌
“啊?生蛇蛊!这玩意我可是听说过,太恐怖了吧!”
“竟然有人敢对柳家的人下蛊?”
“下的是什么蛊呀,还得把你请过去?”
“那你解了蛊么?柳家给了你不少好处吧?”
与他同桌的人都十分的惊讶,又十分的好奇,纷纷压低着声音问了起来。
那男人说:“生蛇蛊,唉,这种蛊可是绝蛊,我哪能解得了,就算是下蛊的蛊师也解不了。”
说到这时,他还叹了口气,道:“我原来以为这赣州城里就属我蛊术了得,如今这才发现,原来是我太高看自己了,这赣州竟然还藏着一位这么厉害的蛊师,也不知道他是何人。”
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和杨晴对视了一眼,心中自然知道他们说的中蛊,肯定就是张如锟了。
他们那桌的人就说:“这柳家不是谁都敢惹的,竟然会有人敢对他们柳家的人下蛊,这人也太胆大了吧?”
那去过柳家的男人就说:“这事谁知道是谁招惹谁呢?柳家虽然让人闻风丧胆,名声很大,但是却也不代表柳家就是最厉害的,要知道江湖之中高人并不少,只不过很少露面而已。不过这回依我看啊,柳家是遇上对手了,对方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众人皆是点头,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柳家这些年太猖狂了,这回算是招惹上不该惹的人了,这也算是报应。”
“你别乱说,万一让人听到了可不好。”旁边一人担心道,同时四周环视一圈,生怕这坏话传到柳家人的耳中。
这时,另一个人问道:“柳家的那个外甥如今怎么样了?”
“中了生蛇蛊还能怎么样,我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全身长满了一个个的肿包,一条条的毒蛇从肿包里面钻出来,那血溅得满地都是,浑身全是血洞,唉,真是要多惨有多惨啊!”男子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不由狠狠打了个激灵,眼神之中满是恐惧之色。
听到那人说张如锟死了,虽然我一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结果,但还是不由叹了口气,心中略有几分感慨,心道: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路,怨不得人啊!
那些人还在聊着这些话题,接下来他们谈论的都是在猜下蛊的人是谁,为何下蛊,是柳家人得罪了高人,还是如何如何,总之出了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是个十分震惊的大新闻。
这时其中一人就问:“柳家这次吃了这么大一记亏,你们说柳家这回会如何呀?”
另一人就答道:“依柳家的性子,还能如何,肯定会报复回去的,不弄得对方家破人亡,我看柳家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个去柳家解蛊回来的男人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这才说:“这次恐怕柳家不敢太过轻易去报复了,如果对方真的是位高人,而且此次出手显然也不善,柳家可能也不敢知来了吧,毕竟他们柳家也不是不怕死的人。”
大家皆是点头,觉得他说的有理。
听着他们的谈论,我就在想,如果他们知道下蛊的人就在他们临桌坐着,他们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是惊,是恐?
他们后面的谈话我已经没有继续听下去了,杨晴脸上露出几分伤感之色,显然她心里是不愿看到这个结果的。
我握了握她的手,问她要不要先回去?她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就离开了茶馆,我将她送回了杨家。
杨晴将玄堂的钥匙交给了我,叫我暂时搬回到玄堂去住,说在我没有改变命局之前,她不会提要跟我结婚的事情。
我接下了钥匙,下午就回了玄堂。后来陈贤懿也来了,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特意跑过来告诉我张如锟死了的消息。
我告诉他,这事我已经听说了,问他是从哪里听到的?
陈贤懿说,全城的阴阳行当都在传这事,说柳家好像为此事十分的气愤,发誓一定要为张如锟报仇,不管对方是谁,绝不善罢甘休。
听到这话,我面色一冷,问:“真有此事?”
“是的,我也是听阴阳行当里的朋友说的,此事应当不假。”陈贤懿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一丝怒色,道:“这柳家看来是也想自寻死路了,别人怕他,老子可不怕。当初在湘西蛊族的族长咱都对付了,还会怕小小的一鲁班术士!”
听到柳家不愿收手,要为张如锟出头报仇,我眉头都皱了起来,心想这柳家看来是真不知悔改了,难道张如锟的死不是柳家自己一手造成的么?如果柳家一心向善,不用邪术帮助张如锟害人,张如锟又怎么会有今日的下场。现在倒好,他们柳家自己害死了张如锟,如今反倒把这事怨在了我们的头上,看来这柳家倒和张如锟一样的货色。
虽然柳家要为张如锟报仇的事情是从旁人口中听来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我也还是对陈贤懿叮嘱道:“如果这消息没错的话,咱们接下来可得处处小心些了,柳家会的是鲁班术,咱们也没和他真正交过手,不知对方深浅,小心才驶得万年船啊。可别在阴沟里翻了般,将小命丢在了这种奸人手里。”
是的,既然我们敢对张如锟下手,我们自然就不会怕柳家。但是如果柳家真的一心要替张如锟报仇,对我们来说的确也是一个天大的麻烦,算是捅了马蜂窝,我们不得不小心些。
陈贤懿刚才虽然嘴上这么说,什么也不怕,但还是点了点头,说他会多注意点的。
接下来天也快黑了,我就问他晚上有没有空,他问我做什么?我说如果有空的话,今晚想下一趟阴曹办点事,你帮我守一下身体。
于是,我就将准备下阴曹去搬一些鬼差上来,让杨林那别墅变成凶宅的“奸计”简单说了一下,陈贤懿一听,一拍大腿,说这主意真他妈的好。同时也开玩笑的问我,什么时候开始能想出这种缺德鬼主意了。
我说:“不惩恶扬善,眼睁睁地看着恶人奸人霸占着他人财物,而无动于衷,那才是真缺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叫美德!”
陈贤懿撇了撇嘴,说:“少给自己的缺德主意辩白了,不过这缺德主意倒是挺合我的胃口,哈哈……”
我说:“你到底今晚有没空啊?”
“有,这惩恶扬善的事儿挤也得挤出时间来办嘛!”陈贤懿嘿嘿一笑,显然是觉得这事儿挺有趣,想看看那姓杨的坏人到时候怎么样。
就这样,陈贤懿先回去了,说晚些时候再过来。
陈贤懿离开后,杨晴就打来电话,说李善人的儿子李锋回电话了,杨晴把对方约在明天早上在玄堂见面。
对李锋这个人,虽然还没有见过面,但是却已经留给了我一个非常好的映象,虽然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富足的生活及一切,租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但是却能拾金不昧,这种人还是挺让我佩服的,觉得帮助他是一件很值得欣慰的事情。
李锋的事情我先放在了一边,于是开始准备起过阴曹的事情,先是找出一煤油灯,然后是画了一道过阴符。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到了晚上九点左右的时候,陈贤懿就来了。
这次过阴倒是轻车熟路,因为上回下过一次阴曹,心里也不太紧张了,很快我就将过阴符拍在了胸口上,念起过阴咒,不久就下到了阴曹……
这回过鬼门关,我是直接报出天上星宿的名头,所以守鬼门关的鬼差很快就将我进去了。
过了鬼门过,经过黄泉路,很快我就来到了阴曹地府的鬼都。这次守城门的依旧是温子龙,见到我又来了,很是欣喜的将我迎进了城,问我这次是来做什么的,怎么不唤他直接抬鬼轿去阳间接我。
我笑了笑,告诉温子龙,我是来找阎王爷办点事的,或许等下会需要你帮忙。
说完,我就直接进了阎王殿,找到了阎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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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搬兵马
阎王殿上今日倒是比较热闹,或许是这次阎王老子没有啥烦心事吧,所以一众阴帅全聚在了阎王殿里头,我直接进入阎王殿,突然间见到这么多的人,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其中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我是见过面了,但是还有六位我是第一回见到。一位是鬼王、日游、夜游、豹尾、鸟嘴、鱼鳃、黄蜂个个都在。
白无常算是与我最熟的一个了,见我来了地府,于是迎了上来,满脸微笑的问我怎么有空下来了?
这白无常本来就与黑无常是一个反差,一个面善,一个露凶,所以他这么笑着迎上来,倒是一副好人模样。
我没想到白无常竟然会对我这么友好,于是就告诉他,这次下来是有点事想求阎王老爷。
这时,其中一个上身裸露,红发獠牙,手拿镇妖铃,狰狞凶恶,整个一副夜叉鬼模样的恶鬼就指着我,问白无常,这人是谁?
白无常笑了笑,说:“煞星瘟神!”
“哦?”那长得像夜叉鬼模样的恶鬼面露惊讶之色,不仅是他,另外几个阴帅都因此话打量起我来了。
白无常告诉我,他是地府的鬼王。所谓鬼王,并不是地府中的王,鬼王中的“王”字并不代表至高无上的身份。鬼王,他与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为伍,地位自然不会太高,但因其挂了个“王”字,所以是地府众鬼卒的头领。
我连忙作了一揖,同时对诸位阴帅作了一揖,接着就走到殿前,阎王就问我此次为何而来?
我就说:“因李善人的事情而来,你上回说要人给人,要物给物,所以我这次是来管您借点人手上去。”
阎王一听,顿感好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我要人手干嘛用,李善人的事情怎么还要用到鬼差?
他说,阳间的事情,阴司是不便插手的,所以摇头说不行,叫我回去。关于李善人的事情,要我自己想办法,因为阳间的一切恩怨,阴司都不能插手破坏因果。
我一听这话,当时就不肯,我说:“老子可没有那么多钱替李善人买回那套别墅,你可不能卸磨杀驴啊!”
我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哈哈笑了起来。一个个看热闹似的看着我无奈的样子,好笑。
阎王说:“不就是一套别墅么,到时我补偿多一些冥钱给你便是了。”
我心说,你这不是欺负人么,老子在上面花人民币,你在下边补偿冥币,哪有这么无耻的。于是我心一横,说:“不是钱的事儿,而是我压根就是一个穷光蛋!如果你阴司不帮忙,到死我也帮不了李善人的忙,到时他历经轮回之后若来问我,我就让他死后来找地府。”
或许阎王真是被李善人折腾怕了,见我真没办法帮助李善人,于是这才问我,打算要地府给人手怎么帮我。
见阎王终于松了口,于是我就将我的计策对他讲了出来,要阎王派给我几个鬼差,到李善人的别墅去闹。
听完我的计策之后,阎王盯着我看了好久,见他一直看着我,不说话,于是我就问他怎么了?他说:“没想到你小子也这么坏,老缺德的主意也想得出来!”
一听这话,我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去了,心说我这缺德主意还不是被你给逼的。我说:“您看着办吧,到底给不给人手,不给的话李善人的忙我是帮不了了。”
这时,鬼王就站了出来,说:“阎君,如果按照小兄弟这办法行事的话,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到是不算怎么破坏因果。”
阎王点了点头,于是就对鬼王说:“罢了,就这么做吧,谁让那姓杨的这么害人。不过这回整姓杨的主意也不是咱阴司的主意,全是这小阴阳的意思,与我阴司也无关,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别来烦老子,老子可不想掺合这缺德事!”
我心里咒骂了他一句,不过也知道他这是默认了。这时,鬼王就问我,要多少人手?
我想了想,于是说:“两三个就行了,只要去闹上一闹便可!”
鬼王点点头,于是就说等下就派几个鬼差给我使唤。一听,我连忙道谢,同时对他说:“我觉得守城门的那几个鬼差还不错,与我也相熟,不如把他们派给我吧?”
鬼王说没问题。这时,两个穿着打扮像是古代狱吏的阴帅走了过来,说:“只派两三个守城鬼差怕是没用,毕竟他们只是几个老鬼,万一对方请来高人,怕是反倒被人家给收拾了。”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谁知道姓杨的认不认识高人呢?要知道温子龙他们只是老鬼,并没有太大的本事,万一被姓杨的请来的高人给治住了,可就惨了。
这时鬼王就说:“二位游神的意思是多派几个鬼头上去?”
一听游神,我就一愣,仔细打量了这两个人。
游神,又称游巡,分日游神和夜游神。是中国民间信仰中,是负责监察人间善恶的阴帅。日游神只负责在白天四处巡游,与日游神相反,夜游神是在夜间四处游荡巡行的凶神,他们日夜轮流值班,专门监察人间善恶,活像一帮专门祸害百姓的“阴间小特务”。每一个人的善恶,他们都会记在善恶薄中,谁也逃不掉。民间所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所说的神明,指的就是他们。
在民间,日夜游神被认为是四处游荡的凶神,如果冲犯了游神将会招来不幸。他们二人狱吏打扮,披散着头发,手持木牌,一个人木牌写着“日巡”二字,一个写着“夜巡”二字。
这时夜游神就说:“让我二人上去在一旁坐镇就行了!”
一听这话,我很是惊讶,没想到这日夜两位神游竟然会这么帮我,当下我就感激的连连作揖道谢。
哪知夜游神却说:“用不着谢,咱们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我一愣。
夜游神笑了笑,说:“当然,你已经转世为人,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感情在我转世为人之前,与眼前这两位日夜游神交情应当不浅。不过想想也对,日夜游神被认为是四处游荡的凶神,如果冲犯了游神将会招来不幸,这点倒是和煞星瘟神差不多,只不过我是四处游荡行瘟索命而已。
不过,如今有日夜游神帮忙坐镇,我是大可放心了,就算姓杨的请谁也不管用。鬼王说,既然我有认识的鬼差,那就直接带他们上去就行了,他稍后会派别的鬼差去守城。
这下阴曹搬救兵的事情就这么搞定了,当下我就出了阎王殿,与日夜游神告辞之时,他们对我说,如果鬼差遇到麻烦时,就唤他们名字,他们就会去坐镇。
我点点头,然后重新回到了城门口。一到城门口,我就撞见一个人,一个熟人,这个人也立即就看到了我,接着满脸怒火的指着我就骂了起来:“臭道士,我操你祖宗十八辈!”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刚中了费三娘生蛇蛊而死的张如锟。
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在这儿竟然会遇见这个家伙,或许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吧!
见他满脸怒意的骂我,我也不生气,只是对他说:“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你心生恶念,就该想到会有此恶报!你若不一心要我们性命,又怎会中生蛇蛊,要怨就怨自己心中不该太绝了!”
“老子绝不会放过你们的,是你们害死的我。”张如锟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悔意。
见他死了还这副不愿善罢甘休的样子,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如今他人已经死了,我自然不可能再与他再对付了,于是也不再理他。
张如锟见我不理他,更加的气愤,一怒一笑的样子十分狰狞,他说:“老子做鬼也不会让杨晴好过的,老子以后天天上去吓她,去偷看她洗澡,老子天天上去折磨她,哈哈哈……如今没想到你还比我早一步来到阴间,真是报应,你就等着你那活着的杨晴让我折磨吧!”(ps:我是作者潘海根,欢迎大家加我企鹅:三一七七六四五一三,关注我空间动态!还有我的微脖是我的作者名字。)
张如锟的声音很大,一副丧心病狂的模样,我知道他心已坏,知道他很恶,但是却没想到他如此的无耻,死了竟然还口出狂言。我冷言道:“恐怕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死。另外,你是没有机会去害杨晴的,因为等待你这种恶人的是地狱刑罚,恐怕你没机会能上去了。”
说完,我也不再理他了,直接往前走。可是这个时候,那张如锟却发了疯似的冲了上来,要来打我。不过这个时候温子龙已经冲了上来,一顿打鬼鞭扑了过去,直接把张如锟打得是哭爹喊娘,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惨叫连连。
张如锟哭着问温子龙,你身为鬼差为何打人?
温子龙嘿嘿一笑,然后说:“因为他是我老大!老子不打你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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