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鬼楼惊魂
看到这些所谓的茶水点心,别说吃了,看着就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那状元郎倒是显得热情,一直招呼着我们一定要尝尝。我看了一眼刘哥,一脸的苦相,而且浑身发抖,显然这种场面他是第一回遇到,心中吓得不轻。
状元郎见到刘哥这个样子,显得十分得意似的,突然凑过脸来问道:“这儿四周义冢累累,荒芜人烟,你们三更半夜的跑到这儿来,难道不怕鬼么?”
果然,刘哥吓得脸都白了。而我则笑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就算有鬼,也是一些小畜生在那装神弄鬼,又有何惧之?”
状元郎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大胆,有些气愤的道:“既然老哥如此有胆色,那为何不敢喝在下奉上的香铭呢?”
同时,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心中骂了一句,真当老子是傻子啊。我虽然不知道这茶杯里暗红腥臭的茶水是什么做的,但是却也明白只要喝了这碗茶水,就算没有毒死,也会被阴气侵身,灭了阳火。
既然对方打定主意要收我的性命,我也知道没有必要再继续装模作样下去了,于是拿起桌面上的一双筷子,笑道:“我不吃点心,只吃鬼怪!”
说完,在鬼状元惊愣之际,拿着筷子直接朝身旁的王大嫂夹了过去……
筷子为双,代表着太极中的阴阳,而且筷子一头方一头圆,方的象征着地,圆的象征着天。方形属坤卦,圆形为乾卦,如此乾坤之象现矣,所以筷子是能夹住鬼怪之物的。在民间,一些神婆也会用筷子来对付阴邪等物,比如谁被鬼上身了,神婆就会有筷子去夹谁的手指,这样就能将上他人身的阴魂给夹出来。
我速度极快,手中的筷子直接就朝王大嫂夹去,接着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叫声,一件破烂衣裳顿时软塌掉到了地上,再看我的手里,已将一只黄皮子夹在了桌子上。
那黄皮子被筷子夹住,嘴里发出惊恐的叫声,非常的刺耳,想挣扎却又无法逃掉。
这时,那鬼状元也明显吃了一惊,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我尖叫道:“你是什么人!”
“过路的阴阳先生!”我冷冷一笑,直接将手里的那只黄皮子往墙上一摔,把它摔得在地上七浑八素,四脚朝天。
鬼状元一听到我说是阴阳先生,脸色顿时一变,知道自己今日是迷错人了,撞在了枪口上。不过,这也只是短暂的惊慌,随后他便现出生气的神气,怒道:“你这阴阳先生未免太过多管闲事了吧!”
我说:“我是受人之托来救人的,你若是识相的话,就让我将人带走,我不伤你分毫,若是你不识相,可就别怪我替天行道。”
对付阴邪鬼怪,首先一点就是不能示弱,我之所以这么说,也就是为了让他明白,不要随便招惹我。
可是,那鬼状元却不愿意就此罢休,他说:“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若要走,我不动你。但是你要多管闲事带人走,休想!”
听见他这么说,我也知道这是没得谈了。多说无益,不如先下手为强,于是拿起筷子直接朝眼前的鬼状元夹了过去。
“啪”的一声,筷子一碰到鬼状元的身上,只见他的头颅直接整个掉到了地上,还后滚出了几米远,接着身子立即变成了一堆白骨,然后顷刻着轰然散架,“啪拉拉”的散落成一堆。
看到这里,刘哥直接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吓坏了,一下就从椅子上窜到了我的身后。
而我看到刚才还是一个能说会道的鬼状元,怎么一下之间变成了白骨而感到疑惑,因为我原以为今晚将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一双筷子就全部解决了?这连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了。
就在我愣住的时候,突然鬼状元那堆白骨竟然闹出了动静,白骨堆自己动了起来!
原来我们就惊魂未定,突然见到白骨还闹出动静来了,自然惊吓的不轻,纷纷往后狂退了数米之远,接着死死的盯着那堆白骨。
那堆白骨动了好几下,接着突然“咻”的一声响,只见一个黄影从白骨中窜了出来,顿时吓得我们心里一紧。不过待我定眼将它瞧清楚时,这才发现,那个从白骨中窜了出来的竟然是只黄皮子,长得是灰溜溜的。
那只黄鼠狼对着我们发出一声极为刺耳的叫声后,便一下窜走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里,我也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感情这鬼状元并非是传说中死去的那位状元郎的鬼魂,竟然也是一只黄皮子在作怪哩!
要知道只有成了气候的黄皮子才能变幻成人的,比如咱们常说的黄大仙,但是这些畜生要想修成仙也不是那般简单的事情,于是就会有一些黄皮子钻入人身腹之中操其行走。很显然,状元郎的魂魄早就不在此处了,之所以这儿会有人见到状元郞,竟是那只黄皮子钻入了这位状元郎的尸骨之中,操其行走造成的。
再说那只灰溜溜的黄皮子,一窜出来消失不见之后,刚才还灯火通明的灯笼突然就无风自灭了,瞬间整个楼内都陷入一片漆黑!这种黑,那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啥都看不见了。
我忙将手电打开,可是伸手一摸,手电竟然不见了。此时,心中不由一惊,知道肯定是刚才在我们不知觉之间,被黄皮子给偷去了。
想到这里,我忙喊刘哥打开手电来。可是,喊了一声却没有一点动静,不仅没有听见刘哥回答,也没见到他打开手电。于是我又喊了几声:“刘哥,快开手电呀!”
依旧无任何回应,而且身旁没有任何的声响,特别的安静。不,是死静,这种静让我觉得刘哥根本就没有站在我的身旁,因为在黑暗中,身旁若是站着一个人,总是能有所感觉到的,哪怕是微弱的呼吸声,或者是衣服的摩擦声。
而我连喊了几句,身旁除了死寂,没有一点动静。当下,我头皮就发麻了,一颗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一个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刘哥莫不会是不见了吧?
这下可吓了我一大跳,当下就喊道:“刘哥!刘哥你在哪?”
我这次的喊声很大,就算是楼下也能听见,而且我也同时伸手朝刚才刘哥所站的位置摸了一下,刚刚刘哥所站的位置竟然空空如也……
刘哥人已不在,整个黑暗的空间里一片死寂,没有一丝一毫的回音!
这回我心都凉了半截,要知道刚才亮着灯的时候,刘哥一直站在我身旁,可是灯笼一灭之后,他怎么就会不见了呢?他会去哪了?
心中大急,哪里会不知道出事了呀!忙从黄布袋中掏出几道灵符,指决一打,将灵符点着。
嘶的一声,灵符燃起一团小小的火苗,这时我才发现,我所处的地方哪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大楼里呀,分明就是一栋破败荒废的古屋。
只见眼前到处都是破破烂烂,满是尘埃,破烂的门窗与墙壁上也尽是结着的一个个恐怖的蜘蛛网,也不知道这栋古楼里有多少年载没有人来过了。
灵符很快就烧尽了,接着眼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这种黑暗是让人内心感到恐惧的。
而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前方亮着一盏灯,一盏绿油油的小灯。我眉头一皱,于是冲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句刘哥,可是并没有回应,于是我便慢慢的走了过去。
那盏绿油油的灯光离我并不远,很快我就摸了过去,接着果然看见刘哥站在那里。我心中一急,忙走近前去,叫道:“刘哥,你站在这里干嘛?”--8235+415217-->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上吊换命
刘哥手里端着一盏煤油小灯,煤油小灯之上满是灰尘,只不过那散发出来的灯火却是蓝绿色的,或者说是幽绿色的,因为端在刘哥的手里,所以把刘哥的脸都照得发绿,看上带着几分阴森诡异,像极了一个鬼似的。
刘哥并没有说话,而是招了招手,那意思是叫我过去,好像是要告诉我什么似的。
看到他这样神神秘秘的,说实话,我心里十分来火,有点怪他乱跑什么。不过,脚下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可是往前走了两步,刘哥却又端着那盏幽绿色的小灯往后退了几步,又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又朝前走了两步,可是让我奇怪的是,刘哥却又退后了几步。或者说他并没有退后,而是一直就在那儿,只是无论我往前走多少步,他都是离我那么长的距离,这种感觉给人一种无力感,就好像你想去抓住他,可是他却一直让你抓不到。
看到这里,我心头隐隐发觉他不太对劲了,而且行为举指十分异常,不仅一个人跑开,而且我喊了他那么多句,他一句都不理我。
想到这里,我心里猛地一惊,心道自己不会是被黄皮子给迷魂了吧?
当下,我就甩了甩脑袋,然后抬头一看,眼前的刘哥还是在那里,被那盏小绿火照得脸色发绿。
这时,我心里有些慌了,于是干脆一咬舌尖,接着一个激灵,再睁睛一看,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刘哥呀?黑咚咚一片……
看到这里,我知道果然不对劲。于是赶紧又拿出一道灵符点燃,接着一看,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只见自己竟然就站在二楼的走廊边缘处,而脑袋面前从屋梁处垂吊下一根麻绳绳套,正对着我的脑袋,只要我刚才再往前走一步,就会直接将脑袋伸进那根绳套里去。
看到这里,我顿时生出一片寒意,想起了黄皮子换皮的事情。它们换命就是迷惑别人来上吊,柱子他爹王水根不就是这么死的么。
我暗道一声晦气,知道自己差点就着了黄皮子的道了。
这时,我也火了,同时心里更加焦急了起来,不知道刘哥去哪儿了。
这次,我拿出了更多的灵符,足有十几张,然后一起点燃。这次的火苗很大,足可以照亮周围好几米远。这时,我终于在我前方三四米的走廊边缘处看见了一个人,他的脑袋吊在一根绳套上,整个人吊在半空之中,双手双脚在空中踢打挣扎着,想喊却又喊不出声。
我不知道你们见过人上吊么?就是脑袋被绳子给套住了,吊在半空中,因为内心对死亡的恐惧,拼了命的踢打和挣扎,可是越挣扎绳套却套得越加的紧,这种时候只能听见喉管里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定眼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哥!看到这里,我吓了一大跳,他娘的刘哥竟然上吊了!
当下我就如箭似的几步就窜了过去,一把将他扯了过来,把他抱起,将脑袋上的绳套给解了开来。
被救下来的刘哥不断的咳嗽着,眼泪流得满脸尽是,整个人都像傻子一样,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还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说,你刚才都上吊了!
刘哥听到这话,自己也吓坏了,同时打开手电,看见头顶上边那根绳套还在晃荡着,而且在房梁上,还有很多绳套,绳套上吊着七八具死尸,还有七八具黄皮子的尸体,那些死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人,一具具吊在半空中,已成风干成了干尸。
看到这里,刘哥竟然害怕的哭了起来。
一个四十来岁的老男人却哭了起来,可想而知吓得有多惨。他问我刚才去哪了,一直找不见我。
我却憋了满肚子的火,说老子一直站在原地,是你突然不见了,为了找你,差点连我都送掉了性命。
刘哥显得有些吃惊,他说当灯笼灭掉之后,就看见我一个人一声不吭就朝这边跑了,然后他就追了上来,还喊我的名字,可是我却没有理他,而后面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
听到这里,我也算是明白了,这都是黄皮子搞得鬼。同时,我也是被黄皮子迷住了,要不然怎么会听不见刘哥的喊声呢。
我骂了一句:“这些黄皮子真是欺人太甚了,竟然敢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如果今天不给他们一点颜色尝尝,日后指不定还得害多少人!”
刘哥拿着手电往屋梁上照了照,只见屋梁上边到处都是黄皮子,正在上边穿来穿去,细细一看,足有上百只。
他说:“先生说的对,不能留这些害人精!”说着,拿起背上的猎枪就要打那些黄皮子。而那些黄皮子却也精明,一见到刘哥要拿枪瞄它们,全都窜来窜去躲着,刘哥瞄了半天功夫一枪也没开。
“这肯定是黄皮子的老窝,既然他要害人,老子就一把火烧了它们的老窝去!”我心头怒火的确很大,因为刚才若不是我反应得快,咬了舌尖,今天就真的死在了这儿,被它们换去了命。
说着,我就一脚将身旁一扇门窗踢烂,然后将门窗干燥的木屑木片点燃,就要烧了这栋古楼。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楼里响起了一阵怪叫声,呜呜直叫,非常刺耳,就像有很多人发出惊慌的喊声似的。
很快,一楼的木质楼梯处就传来了一阵嘭嘭嘭的走路声,接着就上来了十几二十个人。
是的,是来了一群人,这些人都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因为他们都穿着解放前的打扮,衣裳破烂,一看竟全是死人。
这可把刘哥给吓破了胆,妈呀一声就躲在了我的身后,指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一群死人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说实话,我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很显然,这些人都是这十里坟小土包里的死人,只是黄皮子钻进了这些死尸的躯骸之中,操控了这些尸体,就像之前那个鬼状元一样。
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黄皮子,发出嗡嗡的怪叫声,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惊慌与悲凉,全都看着我手中点燃的火把,好像很担心我放火烧这栋古楼似的。
这时,就有一只黄皮子操控着一具死尸走了出来,开口道:“上仙,上仙,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敢了,别烧我们的房子。”
一听,它们果然是怕我烧他们的老窝,心里就有底了。于是我就怒道:“你们这些畜生,随意害人性命,难道不怕下辈子还投畜生道么!”
“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上仙手下留情,别烧了我们的房子,我们一家老小上百口,就指望在这栋破楼里摭风挡雨。上仙若一把火烧了我们的房子,我们一家老小就无家可归了。呜……”黄皮子说到这里,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那声音倒真有几分悲伤凄凉的感觉。
这时候,那些房梁上的黄皮子,也纷纷窜了下来,聚在那些尸体的脚下,把半个房间都站满了,灰溜溜地一大片。
有的黄皮子很大,有的很小,还没有人的一只拳头大,就像刚出生不久似的。这些黄皮子都好像意识到了我要放火烧它们的房子,于是都现出悲伤的神情,而且还像人一样,两只后脚撑地,前脚伸出合十,对我作起了揖,像是在求我一样。
都说黄皮子死精死精,和人一样,这回我算是见识到了。
这时,躲在我身后的刘哥见到这一幕也惊讶到了,倒是不害怕了,瞪大了眼睛望着房间里这上百只黄皮子。
说实话,之前的确因为差点死在了它们的手里,心中很大的怒火。但是如今看见它们求饶,我的火气倒也下去了,或许是因为看见这些畜生为了家人,为了刚出生的幼仔而向我求饶,让我觉得这些畜生也是有亲情的,于是我心里不免产生了同情之心。
当然,还有一方面原因,那就是这些黄皮子实在是太多了,足有上百只,斩杀不尽。而且黄皮子又极为的记仇,如果一把火烧了它们的老窝,等我一走,它们肯定会变本加厉的祸害王家,甚至刘哥一家都难逃黄皮子的报负。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对它们道:“见你们拖家带口也的确可怜,让我放过你们也可以,但是你们从今日起不可再去害人。王家虽然打死过你们一只黄皮子,但是王水根也被你们害死了,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此前的恩怨一笔划消,你们可否做到?”
那些黄皮子连忙点头,表示答应我的条件。
“如此便好,如若它日让我知道你们再有害人,定当回来一把火将你们全都铲除,替天行道!”我威胁了一句,免得它们心里打鬼主意。
它们十分惊慌,纷纷摇头。看到这里,刘哥被这些古灵精怪的黄皮子都差点逗乐了,说这些黄皮子还真的听得懂人话。
既然一切恩怨都了结了,我也就将火把给踩熄了。不过,当我打着手电照向之前的木椅处时,却不见了柱子。于是我就问它们,柱子在哪里?它们纷纷朝楼下窜去,示意我们柱子被它们弄到楼下去了。
就这样,我和刘哥跟着黄皮子下了楼,接着在一楼的一处墙脚下果然见到了柱子。不过此时的柱子,完全不醒人事了,我忙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一道增阳火的符咒,因为如果他之所以昏迷,就是阳火太弱了,再耽搁下去,一准没命。
画完符,接下来我就准备背起柱子回家。可是这时,刘哥却一个人愣愣地站在一面墙壁下发着呆。我叫他差不多要走了,他却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反而把我给叫住,手电照向他前面的墙壁,惊疑道:“先生你快看,这墙壁上画的人是不是你呀?”
第二百七十七章 神秘壁画
原本我是背着柱子准备转身离开的,可是突然间听到刘哥说出这么奇怪的一句话来,心里就不由一愣,心道怎么可能有这回事?于是我就说:“怎么可能,你看花眼了吧。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王大嫂在家里肯定担心的不行了。”
“不,这壁画上的人真的挺像你,你过来看看。”可是刘哥却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对墙壁上的壁画越加的好奇了起来,指着眼前的壁画饶有兴趣的冲我说道。
原本我是只当刘哥开玩笑的,不过见他一脸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眉头也皱了起来,说:“真的像我?你没跟我开玩笑么?”
“怎么能跟你说这种玩笑呢,不信您就过来看看呀,真的画的跟您一模一样,旁边还有字哩!”刘哥说着还冲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也就好奇了起来,心道难不成世上还有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不成?想到这,于是便转身走了回去,来到刘哥的身旁。这时,刘哥就将手电照在壁画上,只见苍旧的墙壁上果然雕刻着一个人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雕刻上去的,反正有些年载了,仔细打眼一看,壁画上的这个人还真的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壁画上这个人,穿着一身道服,也是斜背着一个太阴图的布袋,显然是一个道士打扮,加上样子又长得和我一样,我站在壁画面前就如同照镜子一般,还真是让人不可思议,这世上会有这么相似的人。
这时,我的确也被这墙壁上的这个人给惊讶住了,自然也明白了为什么刘哥会对这壁画这么好奇了。
刘哥见我惊讶的张大着下巴,不由得意的笑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这个人是不是很像你?”
我紧皱着眉头,微微点头:“还真他娘的像,太奇怪了!”
“难道你以前来过这儿?”刘哥好奇的打趣道。
我说:“别乱扯,这儿我可是第一次来,而且这壁画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应该是解放前雕刻上去的,那时候我连出生都没出生呢,哪里会来过这里。”
刘哥笑了笑,然后又将手电光照向人像旁边的文字上,只见上面刻满了文字,一个个文字苍劲有力,这些文字显然是介绍这副人像的。
我和刘哥紧紧盯着这些文字,原来这上面所讲的竟是一个故事,一个发生在这个地方的故事,故事发生在百年前。
讲的是在百年前,这个地方发生了一场瘟疫,当地的人全都死了。对于这声瘟疫描述的很细致,年载,经过都有提到。而后而则是一个神话故事,我一看,不由瞬间便惊愣住了,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的盯着上面三个字:古境湖。
对,这上面竟然提到了古境湖三个字,这不就是我要去寻找的那个地方么?
当下,我就忍住心中的激动仔细往下看了起来。原来,这后面讲的神话故事是这样的,说是世间有一位地煞星,称之为灾星。在天上称为地煞神,在人间称为瘟神。在百年前,这位地煞星领着天命从古境湖出来,行走人间,途经此地行瘟布煞,导致此地发生瘟疫,无一人生还。
看到这里,我着实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心里同时联想到黑蛇精的事情,因为黑蛇精就是我在前一世救的,那一世的我之所以会救下他,就是因为我领着天命行走阳间,见到它可怜所以才救了它一命。而眼下的墙壁上却也相信的记载着这么一个人,领着天命而来,还是从古境湖而来,难道这里记载的这个煞星瘟神也是我?
此时的我,就好像跌进了一个怪圈之中一般,身在其中却是绕不出来。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有关我的身世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团一般,将我完全的笼罩着。
黑白无常说我这一世是带着使命来的,黑蛇精也知晓我的使命是什么,它还试图告诉我一些重要的话,但是话还没说话就被天雷给劈死了。它临死前告诉我,不能去古境湖,而眼前这个壁画上记载的故事,讲的就是煞星从古境湖而来,到此地行使瘟疫,很显然,我的身世或使命跟古境湖有关。再加上这壁画上的这个人像,不就是和我一模一样么?
如今的我,心里完全乱了,或许对于我来说,只有当我真的找到了古境湖,或许才能知道一些有关于我身世的东西。
心中的疑惑是越来越多了,我想知道黑蛇精为何叫我别去古境湖,想知道古境湖与我有什么关系,更加想知道黑白无常所说的使命是什么。是否我若这一世没有完成我所带的使命,我就享受不了一个完整的命格,就注定了一辈将这样孤苦零仃?
刘哥见到我发愣,就问我怎么了?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微微摇了摇头,也没有心思去跟他解释什么了,因为既然有人记载这些事情,自然这个记载的人就一定知道这一切,他一定知道古境湖,一定知道他所画的这个煞星。
我忙往下看去,果然见到最后边记载着一行字:赣州阴阳张家张真人行走于此记载之。
赣州张家?我眉头一皱,没想到记载这些的竟然会是江西赣州人。不过,虽然我在赣州生活过几年,可是却没有听过阴阳张家。而且记载这些事情的那位张真人,虽说是在此地瘟疫横发之后所记载,但是也离今有几十年载了,甚至百年都说不定。如此一来,这位张真人想必早已作古,化为了一堆白骨。
不过,虽然知道记载此事的张真人可能早已死了,但是心中却生出了回赣州寻张真人后人的想法。对于我来说,或许这也是一种希望,万一张真人的后人听过有关古境湖的事情呢?
就这样,我在壁画前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方才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离开了古楼,离开了十里坟,和刘哥一起背着柱子回到了王家。
回到王家时,天色已亮,王大嫂并没有睡,远远地我们就看见她一个人站在门口朝外边张望着。当她看见我们回来了,便跑着迎了上来,见到我们背着柱子,顿时就激动的落了泪,呜呜的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担心的,因为柱子还没处在于昏迷之中呢。
我告诉王大嫂,柱子不会有事了,画几道灵符烧成灰,泡水喝,要不了一天就会醒过来。
王大嫂十分的感激,当下就跪了下去,说感激我的大恩大德。
不多久,吃过早饭,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柱子被我们救回来的事情,全都跑了过来。一边替王大嫂感到高兴,一边也对我们昨晚去十里坟救人的事情充满着好奇。
因为那鬼楼里的壁画,使得我心里充满了疑惑,所以自然没有心思去向村民们讲述昨夜的怪事。但是刘哥可就牛逼了,搬了一把椅子,站在屋门前,身前围着一大群的村民,他就填油加醋的把昨晚遇到的事情讲了起来。那真是把十里坟讲的要多恐怖有多恐怖,鬼楼要多灵异有多灵异,特别是那些黄皮子,被他一吹,更是变幻无常。不过,他也把我说的十分厉害,最后使得那些黄皮子跪地求饶,救出了柱子。
被刘哥这么一通乱讲,所有村民都对我充满了敬意。特别是王大嫂,更是把我说成是上天特意派来给她们王家救苦解难的神仙。
不过,最后我也是对他们警告道,以后不能再去伤害黄皮子了,要不然像王家的事还会有第二个。
大家听到刘哥讲得那般恐怖,自然都心生惧意,连连摇头说再也不敢得罪黄皮子了。
大概就在当天临近午饭的时候,柱子就醒转了过来,这可把王大嫂高兴坏了,心中一切的担心都放下去了。大家就问柱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跑到十里坟去了?
柱子则完全不知道自己去过十里坟,只是说前天晚上睡到半夜之间,见屋外有人喊他的名字,于是就起床去看。结果出了屋就见屋外有一盏绿灯,他就跟着那盏绿灯走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后面的事则完全想不起来了。
听到这里,我就告诉他们,那喊柱子名字的一定就是黄皮子了,这叫作喊魂,一旦应答了,就会被迷去魂魄,自然就会跟着那绿火走了。
不过,如今一切都结束了,王家打死了一只黄皮子,虽然王水根为此送掉了一条性命,但是好在柱子救回来了,加上黄皮子也答应了不会再报仇了,也算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就这样,次日一早我便离开了这个村子,没有再继续盲目走下去了,而是直接进了城,买了一张回江西赣州的车票,坐上了火车……
第二百七十八章 旧地重游
只记得当时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最后终于从山西回到了赣州。
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原以为自己不敢回到这里,因为这里有着太多的回忆,有着太多让我害怕想起、害怕听到、害怕见到的事情,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为了打听到古境湖的下落,我终究还是回来了,回到了这座让我留下了太多记忆,且伤心无奈的城市。
走在赣州这个城市里的街道上,心里满是酸涩,这种感觉无法形容。它让我感觉到温暖,让我想起以前的往事,也让我想起很多无奈的伤感。
不知什么时候,旁边一个商店里面放起了一首李宗盛的《如风往事》,歌词里唱着:
往事像一场梦,将我的心轻轻触动
从前的我没法懂,人生的路怎么会困难重重
踏过的路里,交织着笑声与眼泪,起跌的半生,辗转添喜与悲
你看那时间如风,不留痕迹将岁月轻轻送,不在乎是否活在掌声中
只求心与你相通,回望在往事里,又见像似乱絮的情怀
仿佛飘远的一个我,又到身边一再旧情倾诉
就算失落过,都不想变改往事,因那所有的旧事,烙印在现在的我
你我如此相同,用歌声倾诉悲欢感动,就算有苦衷,点滴尽在不言中
请看那时间如风,告诉我们人生太匆匆
不在乎是否活在掌声中,愿从此心里轻松,徘徊在岁月里
……
耳中听着这首《如风往事》,就犹如在唱着我心中之事,当初在赣州这个城市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就如同这首《如风往事》一般,在脑中想起……
我想起了杨晴,想起与她的点点滴滴,悲喜离合;想起了陈贤懿,曾经一起走过的困难重重。这一切的旧事,都烙印在我的心中,原来在这三四年里一直都没有忘去,只是我不敢去回望。
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眼睛矇笼,热泪滢眶。我知道自己不该来这里,我知道自己不该去回望这些往事,因为曾经那些欢声与眼泪本就不属于我,我只是一个孤独的人,或许一辈子就是如此。
收回思绪,抹去泪水,我急忙离开了这条街道,让那首《如风往事》不再让我去想起任何的往事。
赣州这个城市并不算大,我就这样漫无目地的在城里转呀转,转呀转,最后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那就是陈贤懿的店铺福德堂!
虽然已时隔四年多,但是福德堂还是如当初一个样子,一点也没有变过。门口依旧摆着花圈纸人,花圈上依旧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依旧写着“买一送一,亏本大甩卖”九个大字。
店门开着,里面的长桌后面坐着一个人,正低头看着书,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年未见的师兄陈贤懿。
心中莫明的触动,微微张了张嘴想喊他一声“师兄”。可是最后却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喊出来,或许是因为当初不辞而别,我怕他会生我气,或许是因为我怕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如今的陈贤懿,显然已经改变了命局了吧,他和费三娘或许已经有小孩了吧?
想着这些,我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心道还是算了吧,还是不去打破他们的宁静,因为我就是一个煞星,一个瘟神,我不想再让人受到伤害。
可是,当我准备离开之时最后抬头望他一眼时,却惊讶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陈贤懿竟然已然站在了我的面前,就站在店门口静静地望着我……
四目相对,久久不语,两人双眼都不由泛起了泪花。我不知道他为何会泛起泪花,我只知道自己这一刻就犹如亲人重逢一般,心里忍不住泛酸,多年不见,他还好吗?
“师兄……”
我终于是唤了一声。
陈贤懿没有应我,也没有像我想像中那样来责骂我当初的不辞而别,只是当我唤一声之后,便一把将我拥抱了起来。
男人之间或许就是这么直接,男人之间,或许就是不会说太多想念及肉麻的话吧!就这样,我们拥抱了一会儿,他只是说了一句:“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难道不把我当师兄了么!”
我微微笑了笑,如今的他,对于我来说不是师兄了,而是亲人。因为在这世上,我只有两个亲人,一个是爷爷,一个便是他,而能让我见到的人,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了。
跟着他进了店中,坐在椅子上,他为我泡了茶,接着便问我这几年去了哪?
我说我回了老家。他有些惊诧的点了点头,有些不相信的道:“你躲在家里四五年?”
“不,在家让自己清静了一两年,然后跑了三年的江湖。”说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
这话或许在别人听来,不觉得如何,或许还觉得跑江湖会挺有趣。只有陈贤懿听到这话之后,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因为也只有他明白,一个人走江湖是多么的苦。天为被,地为床,餐风露宿,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会了解其中的苦楚。
现在的陈贤懿倒比当初沉稳多了,不像以前那么油嘴滑舌。他说:“一个人跑江湖,怎么也不叫上我啊,害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小店里,实在是太无趣了。”
我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当初不辞而别?”
“要问吗?”陈贤懿看了一眼我,然后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间消失不见,但是你选择在马上就要跟杨晴结婚的时候离开,我想一定是因为害怕伤害杨晴。”
与他目光相对,我感觉还是师兄最了解我,于是点了点头:“是的,因为我的命局还没改变!”接着,我就将当初黑白无常要拘杨晴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陈贤懿听完之后,不由长叹了口气,说这真是造化弄人,忍不住指着老天骂了起来。
最后,他也骂累了,于是问我,这次回来有没有去过玄堂?
一听到玄堂,我的心就颤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说:“或许她还在恨我吧,而且我也不敢去打拢她的生活了,该让她平静的生活。”
哪知陈贤懿却苦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我问他怎么了,在笑什么?他却说道:“你错了!”
“我错了?”
“是的,你错了。她并没有恨你,也没有怪你,这几年来还在四处寻找你,在等你。因为她来找过我,是我告诉他,你的离开或许是因为命局的原因,为的是保护她。”陈贤懿说道。
听到这话,我原本冷却的心突然热切了起来,嘭嘭直跳!原本我已经死心了,可是如今听到这话,我瞬间愣住了,我万万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还会在等我,还会在四处找我。一晃四年过去了,她为什么还愿意等我?
我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到底是难过,还是激动,总之内心十分的复杂。因为眼下的这一切,都出乎了我的意料。
这时,陈贤懿就对我说,你应该去见见她。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心里念道:真的要去见她吗?
沉默……
随后,陈贤懿笑着对我说,叫我先别想太多,这次回来就先住他家里。我问他费三娘呢?他笑了起来,说费三娘在家里带小孩呢,他非常开心的告诉我,他如今当爸爸了,小孩都有三岁了。
听到这话,我也极为的替他高兴,是啊,他的命局已经改变了,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命局,这真好。
当天,他早早的将福德堂关了门,带着我回了他住的家,去见费三娘和我的小侄子。
费三娘对于我的出现,也感到很惊讶,大家也算是熟人了,如今又是亲人,自然什么都问个没停,问我这些年去了哪,还一个劲的催我去见杨晴,说她挺可怜的,一个人四处在打听我的消息,还说去年去了江西陈家村找过我,只是没有见到我。
听到这话,我心更乱了,这三年来我一直大江南北的跑,她又怎么可能找到我呢?
当天,我就住在了陈贤懿的家里。晚上,小孩睡了,我们三个大人坐在了客厅里,陈贤懿就问我这次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我点了点头,于是问道:“师兄,你有听说过赣州的阴阳张家吗?”
第二百七十九章 寻人
在这行当里有着这样的一个常识,那就是普通阴阳先生写自己名字,一般只记载姓名,而一些阴阳世家,他们则会在名字前面加上家族名。比如龙虎山张家,赣南风水杨家(中国现在大部分风水师都是杨公风水学),凡是阴阳行当有点名望的大家,都会在名字前加上家族姓氏。
既然之前那鬼楼里的壁画上记载着赣州阴阳张家,显然,在当时这张家应当有些名气。陈贤懿一直生活在赣州,想必他应当会听说过。
可是,陈贤懿听我问起张家,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皱着眉头想了又想,最后却告诉我一个失望的答案,他没听说过在赣州有很出名的张氏家族。他告诉我,在赣州这边的阴阳行当,只有杨家和柳家。
这倒把我给难住了,他在赣州阴阳行当混了那么多年,连他都没听说过张家,那我更是双眼一摸黑,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了。
不过,我心里也明白,那位张真人在鬼楼记载壁画之时,还是在解放前,如今他应当早已做古了,而后又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破四旧立四新,张家不再出名也正常。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又问他:“师兄,那这赣州可有张姓阴阳先生?”
“这个倒是有,而且还不止一两个。不过并没有什么名望,不像是你要寻找的世家之人。”陈贤懿回道。
我说:“你都认识吗?不如明天带我去找找他们吧!”
陈贤懿点点头,说没问题。不过他也很好奇,问我要找的张家是什么人,为何要去找他们。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一两句是讲不清楚的。不过看到陈贤懿还有费三娘都很是好奇的望着我,加上他们也不是外人,于是我便将这几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通通讲了出来。从黑白无常要拘杨晴的魂,一直讲到在山西鬼楼见到壁画,这一讲就讲了大半个钟头,口水都说干了。
喝下一口茶,接着我便说:“事情就是这样子的,这三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似乎与我身世有关的古境湖,想知道他们所说的使命究竟是什么。山西鬼楼壁画上就记载了有关于我前一世的事情,还有古境湖,而记载这一切的就是赣州张家一位叫张真人的阴阳先生,所以我就回到了赣州。”
听完我将这几年的经历都讲完了,陈贤懿和费三娘都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惊,一会儿愁。是的,像我这种被命运捉弄的经历,不是一般人能般体会得了的。
费三娘是女人,听到这些事情眼神里都露出了浓浓的同情,她一边安慰我想开一些,一边对陈贤懿说,要他放下手中的事,先尽力帮我找到张家。
陈贤懿点了点头,掏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然后说:“师弟,师兄真没有想到你这些年会过得这么苦,都怪我,这些年没能好好的照顾你,让你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苦难。”
我笑了一下,说:“师兄,你少来这套了,肉麻不肉麻。”
陈贤懿和费三娘也自觉好笑,也嘿嘿笑了起来,接着陈贤懿就说:“古境湖我也没有听说过,不过既然赣州张家知晓古境湖的事,那么我一定会帮你将这张家给找出来。”
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有尽快找到古境湖,或许才能解开我的身世,知道自己这一世的使命,只有完成了使命,或许我才能真正的改变命局,不至于再孤苦零仃。
当晚,我们聊到了很晚,因为我的事情,大家心里都十分的忧郁。
次日吃过早饭,陈贤懿就带着我出了门,去帮我寻找姓张的阴阳先生。他告诉我,在赣州姓张的阴阳先生他知道的有四五位,有的是算命的,有的是看风水的,还有的是画符驱鬼的。
上午,我们去找了三位在城里开店铺的张姓先生,两位是开纸店的,一位是开风水店的,不过均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其中有两位还不是赣州本地人。
而后,下午我们出了城,去郊外的村镇又找了两位张姓先生,他们虽然也是阴阳先生,但是他们的老辈都不叫张真人。不过,唯一一个收获就是,其中一位上了些年纪的阴阳先生告诉我们,在赣县的白石乡有一户张姓阴间家,如今虽然默默无名,但是在解放前名望很大,当时在赣州这块地方杨公风水杨家排第一,阴阳张家就排第二。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大喜,隐隐约约觉得或许那白石乡的张家就是我们要找的,我就追问道:“白石乡那张家是否有一位叫张真人的?”
眼前的这位阴阳先生摇了摇头,说没有听说过。不过他说,如果张真人是解放前的人,那么就算有这个人他也不认识。
当然,这位阴阳也告诉我们,如今白石乡的张家没有再做阴阳这行了,所以名声也就没有了。他说如果我们是想找张家的人帮忙解灾的话,就别去了,请不动,他们张家如今只帮当地的村民解解灾看看事。
我点点头,知道眼前这位阴阳先生一定是把我当成是寻张家解灾的苦主了。不过,如今打听到这么一个有用的消息,我心里也还是很兴奋的,于是对他好一阵感激。
重新回到城里,已是近黄昏了,陈贤懿告诉我,白石乡属于赣县,离赣州城有些远,今天去的话恐怕不行,得明天再去。
我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迫切的想寻到这张家人,打听古境湖的消息,但是也明白大晚上的跑去人家家里不太好,于是只得先按奈住心里的那份焦急,跟着陈贤懿先回了家。
回到家时,费三娘就一脸的笑意,笑得我和陈贤懿都莫明其妙了,我们就问她,这么高兴在笑什么?费三娘却说:“我今天把杨晴给叫过来了!”
“啊?”我顿时就惊住了,急忙问她然后呢,你有告诉她我回来了吗?
费三娘坏笑道:“说了,我还把你为何突然离开的事情也告诉给了她。”
“这……这……那我该怎么办?”我一时之间慌了神。
费三娘说:“什么怎么办,人家原本是要在这儿等你回来了,不过你们一直没回,她就说在玄堂等你,要你今晚去一趟玄堂。杨晴这姑娘很不错,对你还这么死心塌地的,你不能这么一直躲着她,这样她多难过啊。”
说到这事,我就苦笑了起来:“可是你也知道,我是孤煞命局,只会害了她。”
费三娘却说:“所以你要尽快弄明白你这一世的使命,尽早完成使命,命局肯定就改变了,到时你们就能在一起了。”
这话虽然是这么说来着,但是要想做到却并非这么容易,单是寻找古境湖我就寻了三年,如今都还没有确切的眉目,就更别说使命的事情了。
不过,如今杨晴都知道我回来了,还约了我在玄堂见面,看来这次我是不得不去见一面了。
当晚,陈贤懿没有留我在家吃饭,而是直催着我快点出门去玄堂,别让人家等急了。
就这样,我出了门,朝玄堂走去。
脚下不断前行着,心里都乱极了,不知道见了面该说些什么。是说一句对不起,叫她别再犯傻等我了,还是告诉她,我会尽快弄清楚自己的使命,等改变了命局后就回来娶她,告诉她我不会让她失望?
我不知道该么办,如果叫她别再等我了,告诉她我们之间就这样结束,对她会不会太狠毒了?可是如果叫她等到我改变命局,对她难道就不残忍吗?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否有改变命局的那一天,或者那一天是遥遥无期……
心里失魂落魄的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不觉我已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抬头一看,书写着“玄堂”二字的牌匾出现在了眼前!
第二百八十章 怒火
玄堂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店门开着,玻璃如镜,显然在这几年杨晴都坚持打扫着。
我长吸了口气,虽然心里乱成了一锅粥,但还是抬脚朝店门口走了过去……
“张如锟,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我说过我们不可能的!”一到店门口,我就听到了店里传来了杨晴的声音,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无奈,也带着几分生气。
张如锟?听到这个名字,我就皱起了眉头,这个人不就是杨晴那个同学么?当初从国外回来便一直缠着她,难道现在还没死心?
这时,我也看到了店里的他们,只见张如锟拉着杨晴的手臂,不想放开,道:“难道你还在等那个神棍,难道我还比不了那个神棍吗?”
杨晴说:“这是我的事,你别再纠缠了好吗?”
说完,一把将张如锟的手给甩开了。而就在这时,只见张如锟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道黄符纸,直接就拍在了杨晴的后脑勺上。
顿时,杨晴的身体就打了个激灵,接着张如锟便用手挑了挑她的下巴,杨晴没有一点生气与反抗的样子,就这么让他动手动脚。
看到这里,我就有点疑惑了,张如锟干嘛贴符到杨晴的脑袋上?
而就在我准备冲进去的时候,只听见张如锟说了一句“脱”,杨晴竟然就乖乖的穿起了衣服。
这时,我终于明白了过来,张如锟之所以将符拍到杨晴的脑袋上,竟然是在对她施邪术!
这种邪术我知道,应当是鲁班术里面的一种,能叫女人脱衣服,甚至于陪他睡觉都可以,专门用来害人的。
顿时,我心中的怒火轰地一下就起来了,虽然我宁愿杨晴不再等我,虽然我宁愿杨晴有自己的生活,但是我绝不容忍有人对她施邪术,更容忍不了别人伤害她!
当下,我就大喝一声“张如锟你个狗日的!”然后就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一脚就将他踹得飞了起来,直接撞到三米外的墙壁上。
张如锟直接摔了个狗吃屎,而我则一把将杨晴后脑勺上的那道黄纸符揭了下来。而这时,杨晴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看见自己竟然把外衣给脱了,手上正解着衬衣的扣子呢,顿时啊的一声惊叫,双手抓紧衣口,一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当她看到我时,却也愣住了,显然不知道怎么我会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唤了一句:“二狗哥!”
我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将她拉到我的身后,因为这时那张如锟已经爬了起来,因为被我狠狠的踹了一脚,把他的怒火给点燃了,见踹他的竟然还是我,直接就大骂一句:“又是你这个神棍坏我好事,去你妈的!”然后抡着拳头冲了上来。
此时的我也满是怒火,我能接受杨晴爱上别人,但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她。见张如锟这斯冲上来了,我干脆迎了上去,身子一闪躲过他的拳头,然后一个直拳直接砸在了他的面门上。
这一拳我打得极重,张如锟发出一声惨叫,啷当退个几步就倒在了地上,捂着嘴巴鲜血直流,往地上一吐,门牙都吐出了两颗。
我从小就跟爷爷练过,也算是半个练家子了,一般的人还真近不得我身,更别说打斗了。此时的我,怒火直冒,一拳将张如锟打倒,接着就走了过去,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对着他的面门又是一记拳头,打得他再次摔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张如锟,还嘴硬的叫着:“你他妈的敢打老子,你知道我是谁么,他妈的敢打我……”
见他还骂,我一脚直踹在他的肚子上,他顿时就骂出不声了,捂着肚子就呜呜地发着惨叫声。
我说:“你他娘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今天我也敢打成你猪头,让你妈都认不出你。”
这时候的杨晴过来惊慌的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指了指地上的那张黄符纸,说:“这畜生用邪术害你,想沾污你。”
杨晴一听,低头再一看自己解开来的衣扣,顿时也明白了过来,冲着张如锟就骂他卑鄙无耻!
那张如锟想爬起来,说:“我家有钱有势,还有一位厉害的师父,你敢打我,信不信老子明天收了你!”
“收你妹!”我又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刚要爬起来的张如锟直接就放趴下了。
我说:“你再嘴硬一句,老子就打你一记,敢动杨晴,就算阎王来了,我也不认帐!”
是的,我没有说错,想当初黑白无常要拘杨晴的魂,我也敢去阻拦,更别说你个张如锟。
这下张如锟被我踹得吐了起来,吐得辟里拍啦的。或许他仗着权势一直牛逼习惯了吧,没吃过亏,这回也知道拿权势压不住我,所以害怕了,开始求起了饶,叫我别再打了,说不敢了。
相反,这时的杨晴倒是一句也没来劝我,反而听到我说谁敢伤害他,我都不饶,她还显得有些开心。
我指着求饶的张如锟质问道:“你懂鲁班术?”
张如锟猛得摇头:“不,我不懂,这是向一位师父请来的符,放我走吧,我不敢了。”
“告诉你背后那位师父,别再弄这些邪门玩意害人了,否则终会自食恶果!”说完,我就一脚将他踹到门口,大骂道:“滚!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张如锟此时是面门被打烂了,门牙都掉了,听到我终于让他滚了,自然是屁滚尿流地跑出了玄堂。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跑出玄堂之后,却丢下一句话:“小子,敢打老子,还敢教训我身后的师父,赣州柳家是你敢得罪的吗,改日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说完,一溜烟的上了车,很快就逃得影儿都没了……
看着他逃去,我却冷喝了一声,赣州柳家,如果他真的要助这种无耻之徒害人,我也不怕!
回过头来与杨晴四目相对,我却气势一弱千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还是杨晴先开口,她说我的事情她都知道了,是费三娘告诉给了她听。
我点了点头,问她,你不怪我吗?
她说:“怪,当然怪,不管什么原因,你都不该就这样离开。”
是啊,我是不该这般离开,这就像是一种逃避。
见我没说话,杨晴就话峰一转,说:“不过……我可以原谅你。”
听到这话,我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我说:“可是你也知道了,我命犯煞星,就是一个灾星,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杨晴却说:“你愿意等到你改变命局的那一天。”
她这话说的很坚决,似乎一点也不后悔。看到她那般坚决的样子,原本堵在心头想告诉她,我们就这样结束的话,却终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让他不要等我了,她也会认为我是为了保护她。我只好在心中叹道:这到底是对是错?
同时,在心里我也对自己发着誓,我一定要尽快找到古境湖,尽快弄明白跟我命运有关的一切,我要改变命局,我要像师兄一样有一个完整的命局。
当晚,我们去外面吃了晚饭,一直到深夜,我才将她送回了杨家。她似乎是想起了之前张如锟的事情,突然对我说,赣州柳家很厉害,担心张如锟请柳家的人来对付我。
我很好奇道:“张如锟之前离开时说的柳家,就是指赣州的阴阳世家柳家么?”
之前我还不怎么在意,因为在我想来,一个用邪术害人的术士,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普通之人。可是如今听到杨晴这么一说,我却皱起了眉头,因为昨天陈贤懿就说起过柳家。我还记得他说过,在赣州如今有两大家,一是风水杨家,一个就是柳家。难不成,张如锟说他身后那位柳家师父,就是这赣州的阴阳世家柳家?
果然,杨晴点了点头,说:“是的,这赣州自称柳家的,就只有那一家了。”
哦?我心里多了几分小心,知道这次可能的确是招惹上了一些阴阳势力,不过很快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要知道这柳家既然是阴阳世家,那么怎么样也不可能像张如锟一样来害人吧?
见我不放在心上,杨晴就说叫我小心一点为好。我点了点头,分别之时,她叫我明天搬回到玄堂去住,等我改变命局了再在一起。
我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搬回玄堂,我们就会时常在一起,如此一来,会不会又将黑白无常引来。
直到很晚,我才回到陈贤懿家,大概十一点多了吧。不过,陈贤懿和费三娘却没有睡,像是在等我似的,见我回来了,就问我怎么样了?
一看到他们夫妻二人竟这么八卦,我也是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告诉他们,一切还好。
陈贤懿说,尽快把身世使命弄明白,早日改变命局,到时他也好当伯父。
说实话,此时的他们二人,倒真的大有几分“长兄如父”的感觉,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他们倒是开始关心起我的婚姻大事起来了。
为了赶紧把话题转移,于是我就问他关于赣州柳家的事情。
一问起这事,陈贤懿就一愣,反问道:“你打听柳家的事干嘛,那柳家可不是好惹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 鲁班术
再次听到说柳家不好惹,我就来了兴趣,特别是从陈贤懿的口中说出来。要知道他可是阴阳行当里的老神棍了,之前还和我一起去过湘西,就连蛊族的族长我们都对付过,一般人是不会让他惧怕的。
我就问他,柳家难道真有那么厉害?
陈贤懿便说:“柳家厉害的不是势力,而是他们的术法,因为他们是鲁班术,而且为人歹毒,一般人犯不着得罪这种人。”
陈贤懿说的鲁班术,并非是指木匠,而是指那些学过鲁班邪法。
也许有许多人以为鲁班术士只能在房屋建筑上才能做手脚,其实不然。真正的鲁班术士,他们是非常厉害的,不单单可以在建筑上面祈福或下镇害人,而且还能算卦解灾,法术通灵,极其了得。而且据说要喝酒吃肉,法令一打,酒肉便可到手,很是神通。
不过因为习鲁班术的多习下部,即害人之邪术,所以他们算卦一般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而且闭目心念一转,念上咒语,就能施出法来,所以最好不要找鲁班师付算卦问事,而且更不要去得罪这样的人,因为哪怕他只要诅咒你一句,都有可能变成现实。
我小时候就听到过一些鲁班先师捉弄人的故事:说得是有个鲁班术士在和几个好朋友在一起聊天,其中有个朋友鼓动鲁班术士去弄羽鸡来做下酒菜。鲁班术士对这个朋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这很容易,他取来一些稻草扎成豺狗模样形状,念了几句咒语大喝一声“去!”。不一会那稻草豺狗就叼来一羽拼命挣扎的大母鸡。几个人酒足饭饱之后就分别回家。那位提议弄羽鸡来吃的朋友刚进家门,就被老婆臭骂了一通,问他死到哪儿去了?大白天的一只豺狗跑到家里来咬鸡,把羽大母鸡给拖跑了。那位朋友听了以后,真个是有痛说不出,原来之前鲁班术士弄来的鸡是自家的!
还有一个鲁班术士在和几个朋友赶路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相貌佼好的村姑。朋友激将这个鲁班术士,问他有没有办法让那个村姑将裤子脱下来?鲁班术士说这有何难?遂抓起一把泥土朝村姑的方向一扬,大喝一声“去!”。扬出去的泥土变成了一窝黄蜂,只往村姑的裤脚筒里钻。那村姑被黄蜂蛰得难受,顾不得害羞,赶紧将裤子脱了下来抛到一边。说也奇怪,这些黄蜂见村姑把裤子脱了,也就不蛰村姑了。鲁班术士的几个朋友见状哈哈大笑。那村姑羞愧难当,结果回家后一气之下上吊死了。
还有的鲁班术士要是比较“色”,看中了哪个女人的话,他会将施了法的令符丢在这个女人的必经之路上。要是这个女人踩到了这个令符,就会毫无意识地跟着他走,任其所为而不能辨别。但要是这个女人在行进途中遇到熟人被叫醒的话,那么施法者的下场就惨了,会被人打个半死。
当然,鲁班术士捉弄人的同时也要提防被别人捉弄。据说有个姓陈的鲁班术士有一次出门办事时,遇见了一条小蛇拦住了去路。他喝了一声“畜生,想和我斗法吗?”,于是他就用法术降服了小蛇,用根稻草将蛇吊在路边的树上。他回程的时候发现这条蛇不见了,不知被谁有意无意地放掉了!他知道大事不好!赶紧回到家中,不见外出砍柴本该早就回家的儿子。他赶忙去山上寻找,结果在一棵树下发现了被毒蛇咬死的独生儿子。
当然,鲁班术的威力自然不仅仅于此,他们更多时候如果尽使出来,能处处要人性命。换句话来说,玩起你来,你连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鲁班书虽然分为上下两部,学上部的是为治病救人,但是民间一般的鲁班术士都学的是下部的邪法,所以这类人是得罪不得的。秘传的鲁班术据说言的是通天透地的内容,法术众多,这一系统的鲁班法,一直以来受到严格禁止!
鲁班法又称为“绝法”。所谓“绝法”是指绝后之法,即修习此法的,只要修成了,必然绝后,无论修习之前还是之后你有没有后代。正因为如此,《鲁班书》的下册扉页多书有“阅此书者,做也断子绝孙,不做也断子绝孙!”的字样。据说他们拜师地点多选在荒郊野外,六耳不闻之地,师父在前边走,徒弟在后边跟着,师会突然发问:“前面有人没得?”意谓要修此法,必将绝后,对不起祖宗,也就不认祖宗了,徒弟想学,要答:“没得!”师再问:“后头有人没得?”意谓绝后,不再有后代,应答:“没得!”这样之后,表明徒弟不怕绝后,一心习法,师方可传授。正是由于习此法者绝后,所以这类人在我们这里被称为“一世人”,意谓无祖无后,独身一人。
鲁班术之所以令人害怕,就是其中不少是“整人”的法术。比如在你家哪里做点手脚,就能折腾你一家生不如死,家破人亡。又比如诅咒你一句,也能成真,这就是鲁班术的厉害之处。你想想看,如果你得罪了这么一个人,他背后诅咒你一句,你根本就防不甚防,所以凡是知道谁会鲁班术,一般都没有人敢去得罪,甚至远离他,生怕与他打交道。爷爷就曾说过,鲁班法“精奥奇异,惜乎邪恶”,认为鲁班法总体来说是“恶法”。
如今听闻柳家竟然就是鲁班门的人,我也就明白了为何陈贤懿会说柳家不能惹了。
陈贤懿对我为何会问起柳家,很是好奇,一直追问我,最后我便将在玄堂遇到张如锟的事情讲了出来,包括张如锟离开时用柳家来威胁我的话。
陈贤懿是认识张如锟的,还记得当初他还凑过张如锟,所以当我一说起张如锟用鲁班邪术祸害杨晴时,顿时也就怒了,说下次见到那个畜生,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费三娘问我们张如锟是谁,陈贤懿便向她解释了几句,最后费三娘也双眼涌起了敌意,我敢保证,今晚如果费三娘跟我一起去了玄堂,按照费三娘的性格,张如锟一定会被她下蛊。
他们夫妻二人为我愤愤不平了一会儿,随后陈贤懿就说:“如果柳家真为了这种无耻小人来找你的不是,那么咱们也让他明白,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费三娘却还在为张如锟调戏杨晴的事情愤愤不平,说如果张如锟还找柳家的人来帮他找事,那么她非得让张如锟体会一下蛊术的厉害。
我和陈贤懿看了一眼费三娘,心里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这蛊术我和陈贤懿当初在湘西都尝过,上回就是因为中了蛊,我们差点连命都丢在了湘西苗寨里。
不过,我也没有说话,因为如果张如锟真的还不罢休的话,费三娘对他下蛊,我绝对不会阻止。
话说当晚因为已经时间不早了,我们随便聊了聊便各自回房睡觉了,次日一早,我和陈贤懿再次出了门,前往白石乡去寻找昨天打听到的阴阳张家。
白石乡离赣州一百多里,我们来到车站坐上班车,在将近晌午之时便来到了白石乡。
白石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下面有十几个村子,我们原本来在担心要在这十几个村子里去打听一户人家会挺难的,就算一个村一个村的找下去,那也得好几天功夫。不过,事情却出乎我们想像的顺利。
我们起初是在镇子里向几位年轻人打听了一下姓张的阴阳先生,他们都不理我,或者说不知道。
后来我一想,年轻人都不了解这行,自然不会知道几个阴阳先生。于是便一直朝镇里走,不久见到了一位大概六七十岁的老头。满头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也不知道是身体好,还是儿女不孝,一把年纪了还在往家里弄柴火,驼着个背满头大汗的站在路边休息,旁边是一大捆柴火。
见这老头上了些年纪,所以我就走了过去,对老人问道:“老伯,晚辈向你打听个人行么?”
老头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把汗,点了点头,说我想打听谁?
我就说:“您认识这个地方有位姓张的阴阳先生么?”
“你是说张正林吧?”老头笑了笑,一口的黄牙。
虽然我不认识张正林,但是隐隐觉得他们说的那张正林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张家。不过,为了确定张正林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于是我就对他说:“我们是听闻白石乡有一户姓张的阴阳世家,所以我们才寻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张正林?只知道在以前,张家有一位先生叫张真人。”
老头一听,笑了笑说:“对,没错,就是他们老张家了。张正林他爹就叫张真人,不过已经不在世上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路人
这下我和陈贤懿都兴奋了起来,知道这回真是找对人了。于是就忙问老头张家怎么走,老头倒是热心肠,告诉我们,这老张家在离这镇里二十里外的一个村子里,然后还给我们指路,叫我们顺着他所指的那条路一直走下去,就能到张家住的那个村。
我们点点头,表示感谢。陈贤懿这个人倒是心肠极善,问老头家远不远,要不要帮他将柴火背回去。
老头摇了摇头,说不必,朝身后的一条老路一指,说他的家就在不远处。
陈贤懿见老人推迟,也就算了,掏出香烟递了一支过去,替他点上。
话说这位老人的确让人同情,一把年纪了还砍柴火回家,而且驼着个背,历经沧桑的脸上累得大汗淋漓,看着让人心疼。我就问他:“老伯,您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去砍柴火啊?”
白石山附近就是山,这柴火显然就是山里砍来的,虽说这山离得也不远,但是对于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来说,却也是不容易的。
老人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无奈的说了一句:“没办法啊,得要柴火做饭嘛。”
陈贤懿就说,您难道没有儿女在身边吗,还需要您老跑到山里去?
“有!”老头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让我们觉得他十分的忧愁,一双浑浊的老眼竟然泛着泪花。
看到这里,我和陈贤懿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这老头一定是有什么委屈,或许是儿女不孝顺吧。
或许是看见老头眼中泛着泪花,所以我就多看了他两眼,可是这一看却让我心头一惊,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仔细端详之下,却只见老头印堂隐隐现出青斑!
印堂现青斑,又称之为青头,是阴煞之气所形成的,乃为大凶之兆头!一般被恶魂厉害缠身,便会现出青斑。只见其印堂现出的青班成三炷香的形状,从眉间发出,看来惹上事情了,还真是有点麻烦哩!
陈贤懿却还没有发现这一特别之处,还在问着老头,既然您有儿女,为何儿女不去砍柴火,还得您老大把年纪跑山里去,这多危险。
老头又是叹了口气,道:“唉,真是命啊!”
“老伯,是不是你家儿女不孝顺,要不我去帮您教训他们一顿,儿女如此作为,真是连我这外人都看不下去了。”陈贤懿大有替老头出头的冲动。
老头急忙罢手说道:“不不不,我的儿子并不是不孝顺,只是……唉!”
见老头提到子女就哀声叹气说不下去,陈贤懿就更加好奇了。还想继续追问,不过却被我给拦下来了,因为我似乎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
我直接问道:“老伯,我若没看错的话,你家里是出什么灾祸之事了吧,所以才让你这一老人上山砍柴。”
老头和陈贤懿都是一愣,陈贤懿惊讶的是我怎么突然说出这么奇怪的一句话,而老头的惊讶在我看来,多半是我这话一定是说对了。
果然,老头就好像看到了什么高人似的,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猛地点头说:“对,小兄弟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下陈贤懿也很好奇的看向我,似乎是同样有着老头一样的疑惑。我指了指老头的额头,对陈贤懿说:“你难道没发现老伯的印堂现着青斑么?”
陈贤懿猛得一惊,因为他是知道青斑意味着什么的,所以当下就转头看向老头,见到果然现着青斑,不由一愣,算是明白了过来。
话又说回来了,我们原本就是来打听一下张家的事,谁没事会去注意看人家的印堂呀,所以陈贤懿没有发现也实属正常。当然,我也没有想到问个路都能遇上这种事情,这或许就是我这灾星下凡的命吧,走到哪,哪里就有灾祸啊。
这时候的老头可被我们整糊涂了,急着问我是怎么看出他家出了事,还有青斑是什么?
我说:“不瞒老伯,我们二人也是阴阳先生。刚才观您面相,竟发现您印堂带着凶灾之祸,所以才会说出此话的。若有说错,还请勿怪。”
老头很是吃惊,又打量了我们一眼,可能是觉得我们二人年纪轻轻却是阴阳先生,所以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这吃惊的表情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很快就变成了惊恐和担忧,他忙点头道:“竟然是两位先生,老头眼浊了。不瞒先生,我家的确出了大事,唉,真是命苦啊!”
说完这话,老头就好似想到了什么悲伤之事,浑浊的老眼终于是止不住泪水的掉落,流在了那张历经了沧桑的脸上。黝黑且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泪痕,看着真的挺让人心酸的,最起码我和陈贤懿都看着心软。
陈贤懿赶紧安慰他,叫他别难过,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只要是我们能够帮得了的,我们会尽力相助。
听说我们愿意帮忙,老头很是感激。他抹了一把泪水,然后便将他们家的事情告诉给了我们。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这老人叫李先国,今年六十岁,以前一家过得也算可以。他年轻的时候是村大队的大队长,后来改革开放后,大队改为村,他就当了十几年的村长。
按理来说,这李先国在当地应当是个有点名望的人,有点本事,能当得了当地的村长,一当就这么多年,怎么样也能混个风生水起,比别人家强。
原来事情也的确是这样的,在他四十岁之前,他一直是当地的能人。家有三个儿子,大的到如今有四十岁了,小的如今也有三十岁。
按说养育了三个儿子,旦凡只要这些儿子有些孝心,他李先国老了之年也就不会可怜了。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五十几年的时候,也就是大约十年前,他们李家却出了大事,先是大儿子突然生病,一命呜呼死了。大儿子死了,次年儿媳妇也就改嫁离开了他们李家,留下了一个六岁的孙子。
又过了两年,他的第二个儿子正准备成家之时,却又也了意外,进城的班车掉落悬崖,他这第二个儿子就坐在那趟班车里,结果没能保住性命。
为此,李先国的妻子因为连失两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岂会不伤心,结果因为伤心过度,当年年底就病死了。
说到这,老头已经是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呜呜的哭了起来,一个六十岁的老头这样哭起来,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若不是遇到了什么太过痛苦悲伤的事,是绝不会这般在外人面前流泪的。我是男人,所以我十分明白。
不过,我和陈贤懿都没有说话,想去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最后就这么等着,等着他自己情绪冷静下来。因为我们知道,他肯定还没有讲完,因为他还有一个小儿子,既然如今他需要自己出来砍柴,显然他那个小儿子也多半出了事。
老头呜呜鸣咽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是慢慢地将悲伤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提起衣袖抹了一把眼泪,只见他的那双手很黑,很粗糙,满是老茧,显然这些年做了很多苦事。
冷静下来后的老头果然开口继续讲述了起来,怪不得他会突然伤心的哭起来,原来在他第二个儿子和他老伴死了之后,没过一年,他那最小的儿子竟然也死了。也就是在三年前,在一次爬上屋顶给家里房子添新瓦的时候,一不小心直接从屋顶上面摔了下来,当时还没送到医院就断了气。
听到这里,我可以想像得到,对于李先国这位老人来说,这种连续失去亲人的打击会有多重,会有多伤心多难过。因为就连我和陈贤懿这种旁观之人听到这种事情,都心里非常的沉重。
老头虽然没有再哭了,但是眼里却依旧泛着泪花,或许他的眼泪在这几年间早已哭干了吧?
不过,对于这样的老人,如今还能坚强的活着,已然是让人崇生敬意了。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早已觉得活着没有意思,自寻短见去了。
最后,老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原本我也觉得没必要再活着了,干脆随着他们去算了。有一回,我还买回来了几瓶的农药,可是最后却还是选择活下去,因为……因为我还有一个孙儿要我养活!”
听到这里,我和陈贤懿都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过来。是的,他的大儿子死前已经成了家,有一个六岁的小孩,也就是说,若不是李先国有这么一个孙儿,还指望着他老人家来养活,他还真的一早就自寻短见了。
听到这里,我已经再也忍不住了,忙问道:“那你孙儿现在可好?”
第二百八十三章 凶宅--夺命阴风
如今眼下这位老人之所以还坚强的活着,可以说完全就是为了他的孙子,如果他的孙子也出了事,那他指定也活不下去了。
可是,让我们吃惊的是,老头竟然叹了口气,一脸悲痛的说他孙子也不太好,得了病卧床有一个多月了。
听到这里,我和陈贤懿对视一眼,都替老头担忧了起来。
说起自己的孙子,老人眼神里充满了柔情。他告诉我们,他的孙子很懂事,如今虽然才十六岁,但是在几年前就非常懂事,上山砍柴,下田干活,还有家里的家务里里外外都会干。就在去年,老头得了病,躺在床上一连半个月,都是他那才十几岁的孙儿照顾,又是做饭又是煎药的,要不然他早就病死了。
可是就在前不久,他这懂事的孙儿却得了病,四处借钱去到城里也没查不出原因,后来没钱了只好回了家,一直在家躺着。
说到这里,老人又一次落下泪来,他说如果他的孙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就不活了。同时,他也求我们救救他们家孙子。
虽然我看出老人额头上带着青斑凶相,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严重,他家里竟然会遭遇这般祸事,这种打击无论放到谁的家庭,都可以说得上是家破人亡的灾难。
当下我就觉得这事一定不寻常,一个好端端的家庭不可能无故遭遇这么多的祸事,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难道真的是惹上凶魂恶鬼了?因为观老人印堂上的青斑,的确是有脏东西缠身,所以我就问他:“老伯,出了这么多事,您就没有请位先生来看看么?”
老头点了点头,说:“请了,早几年就请过,可是请来的先生都瞧不出问题来,都是一进门瞧几眼就走了,问他们到底瞧出啥问题没,他们也不说,只是叫我去找别的高人。”
听到这里我却是糊涂了,难不成老人请来的那些高人都是蓝道骗子不成?于是我就说:“我们要找的张家据说是阴阳世家,您也认识,怎么不去找张家帮忙看一下呢?”
老头说:“张正林是挺厉害的,我也在前两年请他来瞧过,可是他却也是没有说具体瞧出啥问题来了,一声不吭就离开了。”
“哦?”这下我真是愣住了,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就是他们看不出问题,要么就是他们看出了问题却不敢去管。
这时,老人就问我们,这到底是命,还是撞上了啥凶神恶煞了?毕竟请了那么多先生都没有瞧出问题来,所以他已经把家里遇到的这些灾祸真当成是命中注定的了。
我也不敢轻易就下断语,于是就对老人说,这样吧,您现在先带我们去你家看看。
老人见我们愿意帮忙,很是感动。我们帮他背上柴火,跟着他就回了家。
他们李家的房子很大,中间是三间主屋,左右两旁几间偏房,所以连成一块占地极宽,显然这房子是做给三个儿子一起住的。
只不过如今李家三个儿子都死了,就剩下李先国爷孙二人,所以左右两旁的偏房都关紧着门窗,就是主屋开着大门,冷冷清清的,毫无生气。
在风水中有这么一句话,人少房多,则不利。这话并无道理,像他们李家一样,房屋那么大,却只有爷孙二人,显然大部分房间都空着无人居住,久而久之自然会变得阴气偏重,最终会导致屋主不利。相反,房少人丁多,反而生气浓重,一片兴旺之像。
当然,李家之所以出这么多祸事,不可能是房屋太大的原因造成的。所以我也就没有将这事说出来,而是将柴火扔在屋外,接着就站在门口看起了此屋的风水。
此屋面向前方一片平坦田野,背靠山脉,左边有片茶园,右边一小亭子,周围有水环绕。风景也算怡人啊。
可以看出,这屋在以前应当也是请过先生来看过的。前有朱雀,后有玄武。左边白虎入林,右边青龙得水。乃上佳风水布局。无论从地势的高低,四兽的位置都无可挑剔。
这时候陈贤懿也看完了,问我有没有看出问题来?
我摇了摇头,于是转身准备进入屋内。可是前脚刚一迈进门槛,我就感觉到迎面扫来一阵阴风,直扫我的前脚。我心中大惊,忙将前脚收了回来,然后往门槛前猛得用力一蹬,这才破了那阵阴风,平安进了宅。
这阵阴风叫作夺命阴风,如果是运程不好的人被这阵阴风给吹到了,大病一场是跑不掉的了。
当然,这李家宅子大门口遇到夺命阴风,我心里也大为震惊,眉头整个都皱了起来,同时也明白了为何李家会家破人亡了。因为这夺命阴风可不是哪儿都会有的,只有在凶宅里头才会出现。
何谓夺命阴风,其实这夺命阴风就是阴煞之气所形成的,是为凶刑之气。你想想看,一栋有着夺命阴风的宅子里,人若住在里面,岂会好受呢?
所以,我时我心里就猛得一惊,不由暗自叫道:凶宅?
李先国这老人自然没有发现我刚才的小动作,我回头看了一眼陈贤懿,发现他进入大门之后就开始打量着屋内,并没有发觉到此屋有夺命阴风。于是我就问了他一下:“师兄,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陈贤懿摇了摇头,说:“看不出什么,一切正常。”
我说:“我刚进门差点被夺命阴风扫到脚!”
“啊?”陈贤懿一愣,两只眼睛都瞪得老大。凶宅我们都见过,但住着人的凶宅倒很少遇到,这回也算是被我们撞着了。
屋内很是简陋,除了一台黑白老旧电视机用一块满是灰尘的旧布盖着,几乎是没有任何电器。
老人给我们倒了杯茶,接过茶水,我就问起他孙子在哪,叫他带我们去看看。
老人带着我们来到卧室的床边,一进卧室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脸病态,嘴里发着哼哼声,显然身体有哪不舒服。这种哼哼声我一般只在犯病的老人床前会听到,像这种小孩就嘴里很少听到,其实这就是久病才会如此。
小孩也发觉有人进来了,睁开眼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唤了一声爷爷。
老人满是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小孩的额头,然后转头告诉我们,他孙子在县医院查不出病来,可是他却一直总是胸口疼痛,连走路都走不了,只能躺在床上。
我走到床面前仔细看了一眼小孩,发现他印堂上的青斑更加的明显,我敢肯定,他们这爷孙俩都是因为这宅子的原因所以印堂上才现出青斑。
看到这里,我心里也有了谱,知道他们李家的祸事多半就是这宅子的原因了。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他们李家请过这么多先生来看过,为何就没有发现这房子是凶宅呢?
当然,如今虽然我也还没有看出这宅子的问题到底出在哪,但是凡是出现夺命阴风的房子,就一定是凶宅绝不会错。
重新来到客厅,接下来我就拿出了罗盘,开始查看了起来。
罗盘一开,果然不出所料,只见指针跳得十分厉害。
“果然有脏东西!”陈贤懿一见我手中的罗盘指针乱跳,便惊叫了出来。
老人一听,吓了一跳,忙凑了过来,问我们是不是这房子真的有问题?
此时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他什么了,于是点头道:“是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这房子是栋实打实的凶宅啊,住不得人。”
老人脸色大变,叫道:“啊?为什么会这样?我以前找来了好几位先生瞧过,没有人说这房子住不得呀,如果旦凡有一位先生说过房子有问题,我也早早搬走了。”
说实话,我也一直奇怪这事情,他们李家请的先生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他请来了我们要去找的张家,按理来讲,这张家既然是阴阳世家,怎么样也会有点本事吧?难道他连这宅子是吉是凶都看不出来?
我对老人说:“老伯,您先别急,这宅子我一进来就感觉不对劲,先让我找出原因来再说。”
是的,虽然这宅子有夺风阴风,是栋实打实的凶宅,但奇怪的是,按照这种房子的风水和布局来看,本应是大旺财运之局,而且坐北向南阳气充沛,怎会成成为凶宅,刮起夺命阴风呢?而且,按我手中的罗盘来看,显然此屋有大凶,或是恶煞,或是阴物。
拿着罗盘四处一走,罗盘一直跳个没停,当我一走出房屋外时,罗盘便静止了下来,显然问题就在屋子里面。
如此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发现风水的确没有问题,构不成凶宅,最后我不得皱着眉头怀疑道:这房子不会是有人动过手脚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断梁催命术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越加的感觉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了,同时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又得多管闲事了。
为什么这样说呢?你想想看,他们李家找来了这么多位先生到家里看过,这种宅子一开罗盘指针就乱跳的,不可能发现不了啊,除非请来的先生是普通的八字先生同,连罗盘都不开的那种,要不然不可能不知道这房子有问题。
可是,为什么请来的风水先生都不指出问题来呢?那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这房子是被同行动过手脚,所以他们虽然看出问题来了,却不好去多管闲事。一般的先生,直接转身离去,心肠好些的先生,还会劝一句叫东家去另寻高人。
在这阴阳行当里的规矩之前我也讲到过,那就是绝不插手别人的法术,以免给自己惹祸上身。上回我就是因为在杨权家多管闲事,插手破了别人的法术,结果惹下了祸事。
如今,想到自己十有八九可能又遇到别人动过手脚的房子,我心里就不由叫起了苦。我转头轻声对陈贤懿说,这房子可能被人动过手脚。
陈贤懿明显一愣,接着也反应了过来,愣愣地望着我,随后问我还要不要查下去?
说实话,因为以前吃过这种插手同行法术的亏,所以我是很不想去管这些仇怨之事的。但是,看到老头这么可怜,加上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如果真是有人布局在害他们李家,而我却视之不管,心里却又过意不去,或许我就是这么一个心软的人。
我用眼神瞟了一眼老头,对陈贤懿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让他们遇上了我们,如果我们不帮的话,他们爷孙俩就真的死定了。”
陈贤懿虽然也明白插手同行法术是行内禁忌,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是他却也是一个善良之人,见我这么说,最后也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管吧!李家死得只剩爷孙二人了,就算对方有深仇大恨也报得差不多了,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见陈贤懿不怕,我自然更不害怕,反正孤煞命一条,能行一善是一善,就当积阴德。
打定了主定管下这事,于是我转头就对老人说:“老伯,您家以前可有得罪过谁么?”
老头想都没想,便摇头说没有得罪过谁,接着问我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情?
因为暂时也还没有找到别人动手脚的地方,所以我暂时也不好就告诉他房子被人动了手脚,只得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查看了起来。
首先,我们是查了一下每个房间的地面,因为阴阳行当里害人,常有在别人家屋的地面下埋镇物。
李家的房子是土坯瓦房,地面并没有铺混泥土。我们四下看了一下,没有任何动土的迹象,又寻问了一下老头,以前可曾见过家里或墙角被人动过土?老人答没有见过,说若是被人动了土,肯定会发现的。
老人这种年纪的人,对于迷信方面的东西自然也是了解的,此时的老人也反应了过来,猜到了我们是在找什么,于是惊讶的问我们,是不是认为他们家房子被人动了手脚?
既然他这么问了,我也就干脆的点了点头,说你们李家的房子风水上没问题,所以问题一定是出在别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被人动了手脚。
老人显得十分的震惊,说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这样来害他们家。
这时,陈贤懿就再问了一遍:“老伯,你们李家真的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么?”
“没有,我李先国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几十年,行事光明磊落,从没有跟人结仇。”老人一脸确定的回答道。
陈贤懿又问老头:“你这房子是什么时候盖的?”
“大概是十年前吧!”老头想了想,回道。
“十年前?”一听到这话,我顿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说:“您那大儿子不就是十年前出的事么?”
这时陈贤懿也感觉到了问题所在,也问道:“你那大儿子出事的时候,是建这房子之前,还是之后?”
老头忙点头说他大儿子出事时,已经搬到这栋房子里来了。
我和陈贤懿同时叫道:“那就没错了,就是这房子的原因了!”
接着,我就问他,是谁给做的这房子,泥瓦匠和木匠他们可会什么邪门法术?
老头说:“泥瓦匠是本村的,都是普通农民,没听说过会什么功夫。倒是请的木匠是个老师父,懂得鲁班术,难道……难道是那位木匠师父对我家做了手脚?”
听到这话,我当下就有种预感,或许就是这鲁班木匠做了手脚。
之前我也讲过鲁班术的厉害,而鲁班术其实最早是由木匠传下来的,一般以前的老木匠都会一些鲁班术,在木工这行当里,又叫厌胜之术。
据说当年木匠如同四处传道的儒家一般,周游四方去揽活。这种揽活可不象现在的民工,处于社会最低层。所以在对待木工时,即便是他们精心为自家设计建造房屋,有些主家也会在食物或工钱款待上亏待木工。更不用说那些处于社会中上层的封建地主或封建官僚家庭了,对以手艺为生的木工更是看不起,而且会很不尊重他们,甚至做出不付工钱等劣行,在很多的民间故事中就有地主虐待木工的说法。木工为了给自己赢得一定的社会地位和必要的社会尊重,以实现自我生存与发展,于是鲁班术就应运而生。
于是后来就有了请木匠、泥水匠建造房屋,一定要好酒好肉盛情款待,以免得罪他们暗中在房子中做了手脚,引鬼祟入屋,使主家病丧人口、破财败家或遭遇官司等劫难的说法。据说,木工作孽的手法大同小异:先削一个似人似鬼的小木偶,在木偶身上刻上生辰八字、咒语等并施以魔法,然后把它置放在房屋的梁柱、槛、壁等不易被人察觉的暗处。到了晚上,这些木偶便会作孽捣乱,或发出如人上楼梯的“咚咚咚”的声音,或如外人来敲门发出“啪啪啪”声,或如鬼打壁板窗户发出“嘭嘭嘭”响。总之,让人不得安宁。但往往当胆大者深夜出门探究时,外面又一无所有,声响也全息,一旦回到床上睡下,鬼又来了。有的木匠作恶甚者,还在床上施魔法,让鬼怪半夜发出吓人的“咳咳”声。这类勾当,被称之为“木工厌胜”,在民间也有被叫作“下算”的,都是鲁班术的一种。
言归正转,听说帮他做这栋房子的木匠竟是位懂鲁班术的人,我就对老头说:“是不是木匠动的手脚,只要等我们查出来就知道了。”
如今有了方向,我们自然就朝着木匠害人的方向去查了。首先,我们就查大门和门梁。正所谓门户通气之处,和气则致祥,乖气则致戾,乃造化一定之理。意思是说门就像是人的咽喉,是进气的地方,要是让人堵死,喘不上来气,你试试?所以门是至关重要的地方,以前很多木匠害人,就是在门上动的手脚。
做工匠的行内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宁与人家造十坟,不与人家修一门,说的就是这造门事关一家兴旺生死,容不得使坏。
我们把一扇大门从门梁一直找到了门槛,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而且门的尺寸我们也找来尺子量了一下,均无不妥。其实这大门的尺寸也是有说道的,不过一两句说不清楚,以后再说。
门上找不到原因,接着便是去查看房梁,房梁乃房之脊,如果房梁上被人做了手脚,也是致命的。
我们很快搬来楼梯,接着我就爬了上去,房梁上已是尘埃累累,蜘蛛网到处都是。一上房梁,在那根主梁正中的位置就见一块破瓦。我顺着房梁小心的爬了过去,只着又看到还有一截断锯藏在正梁头的接缝处。
看到这里,我不由心中一沉,此乃“断梁催命术”,这还真是有人要李家家破人亡啊!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木匠柳家
断梁催命术,又叫破宅阵,是鲁班厌胜术里的邪术。房梁上的破瓦片,寓意家破、破财,而那一截藏在正梁头上缝隙里的断锯,取的是一个断梁的意思,之前也说过,房梁(特别是主梁)代表着房之脊梁,锯若一直在锯房的脊梁,房便会倒,寓意家败人亡。
断梁催命术,施放此术如果成功,轻则使人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是一种十分毒的咒术,若不是有深仇大恨,是不会轻易使用此术的。
当然,这种恶毒之术也不是能随便施放的,如果此术被人破了,施术者必于三日内遭到反噬。据说,这种反噬也分轻重,轻的有些吐血损寿,有些瞎眼断手断脚成残疾;重则死于非命,据说有的木匠因为这些邪术而死,死时头颅都断了,以祭催命之术。
看到这里,我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说实话,千算万算我真是没有想到李家会被人做下这么厉害的术法,这得多大的仇恨啊?
当然,此时也是我最是为难的时候,心道真是太麻烦了,这叫我如何是好,救一个人就要害一个人,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认为任何人做某一件事,哪怕别人看来十恶不赦,必然有其自己觉得正义和必须做的地方。
见我趴在房梁上发愣,下面的陈贤懿就喊我,怎么了,有没有发现别人动了手脚?
此时的我还真是一言难尽,万般苦水堵在心中,有苦难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如今,我终于算是明白了,为何李家以前请来了那么多的先生,最后却都转身便离去了,原来感情以前李家请来的那些先生并不是没有看出问题所在,而正是因为看出了问题是这房梁上布下了断梁催命术,所以才离开的,因为他们都不想为了这个而给自己招来麻烦,毕竟破了这个断梁催命术,当初那个木匠就会出事,无形中给自己找来一个大仇家。
以前那些先生都不是傻瓜,都是识趣的离开了,而如今被我撞见了这事,我心里也就打起了鼓。到底是和以前那些先生一样,说什么也没发现,转身离去,还是为了李家,而去救一命害一命?
这是一个非常坚难的选择题,事关生死的选择题。
“大师,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呢?”下边的李先国老人家也焦急的问了起来。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而是从房梁上爬下了楼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时候的陈贤懿可是心急如焚了,特别是见我一声不坑的样子,不过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凑了过来,轻声道:“师弟,难道……很严重?”
我点了点头,轻声道:“救一命,需害一命。”
陈贤懿眼睛顿时就瞪大了,心里也明白了过来,知道我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我望了一眼满脸焦急的李先国,心中叹了口气,想到这老人家都六十来岁了,三个儿子都死绝了,就剩下一个十六岁的孙子,想想也颇为可怜。最后我还是放弃了直接转身离开的打算,心想不如先了解一下这件事再做打算,如果李家并没有做过大恶之事,倒也罢了,若是真的之前害过木匠,那这也只能算是因果报应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他:“老伯,那给您做房子的木匠如今可还在世上么?”
我之所以这样问他,也是有原因的,如果木匠不在人世了,但是简单了,直接破了这个邪术就是了,也就不用再多问其它事情。
可是,结果却并不如意,老人说:“在,还活得好好的,怎么了,难道我这房子真被木匠做了手脚?”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老伯,实话跟你说吧,你若想我救你,你就必须如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老人点点头,此时的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道:“先生尽管问,无论是什么问题我一定如实相告。”
“不知当初做这房子时,您请了几位木匠啊?”我问道。
老人伸出一只手指,答道:“就一位!”
我点点头,这样事情倒也简单多了,若是请了两三位木匠的话,却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做的手脚。于是我继续问他,那木匠姓甚名谁,可是周边的人?
“那木匠是我们赣州挺有名气的木匠世家,姓柳,叫柳一手。以前就是我们这个镇里的人,不过几年前搬到赣州城里去住了。”老人答道。
“柳一手?木匠世家?”我眉头一皱,疑道。
这时候的陈贤懿倒是一惊,叫道:“柳一手,不就是赣州大有名声的柳家么?”
“对对对,就是他们柳家。这柳一手是如今柳家的当家人,木工活很了得,以前我们这儿谁家做房子都请柳家的人,不过如今的柳家很少做木工活了。”老人连连点头说道。
而我听到这里,却是心中一沉,忙问陈贤懿:“你说的柳家,是不是昨晚我说的那柳家?”
“是的,赣州鲁班术只有他们一户姓柳的。”陈贤懿点头答道。
原来在李家房梁上做手脚的竟然就是柳家的人啊?顿时我就感到这件事真是越加的麻烦了。柳家的厉害,昨晚就从陈贤懿口中听说过了,如果我这回为了帮李家而得罪了柳家,那可真就惹上大事了。
虽然之前我打了张如锟,对方口称会请柳家的人来对付我,但是那毕竟只是张如锟这么说,为了这点小矛盾,柳家也不一定会真的来对付我。而如果我帮助李家破了断梁催命术,那我敢保证,柳家一定就会生生死死寻我报仇。
如今我也更加明白了,怪不得连我要寻的阴阳世家张家的人都不愿出手帮李家,感情他们都是知道李家的麻烦是柳家的人做的,所以他们都不敢轻易出手。毕竟得罪的对象不是普通人,大家都得掂量掂量。
这时候的陈贤懿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我拉出门外,叫老头先等一会儿。
来到门外,陈贤懿就问我了,到底在房梁上发现了什么?
我见老头在屋内去给我们添茶去了,于是便轻声将房梁上发现断梁催命术的事情讲了出来,听完之后的陈贤懿也露出了为难之色,一脸的苦相。随后问我打算怎么样?要不要管这事儿?他说柳家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的,因为柳家的人是木匠世家,虽然习了鲁班这种绝术,但却不知为何拥有子孙,人丁并不少,万一得罪了他们,就得惹来天大的麻烦。
这话我自然明白,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有几个人一心一意要来寻你的仇,还真的很难躲得过被他们害死的下场。特别是陈贤懿,他有了家庭,有了小孩,哪怕陈贤懿这一世他们害不了,那陈贤懿的小孩呢?
抬头见到陈贤懿一脸询问的目光,我又看了一眼站在屋内默默等待着,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的老人,最后我终还是心软了,对陈贤懿道:“我先问清楚一下他们之间的恩怨吧,若是李家可救的话,你也别管这事,我会自报家门出来的。”
陈贤懿叹了口气,一脸拿我没办法的表情,于是跟着我又进了李家大门。
是的,如果我真的要做这件事,我也不想让陈贤懿扯进来,毕竟他有家庭。
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我就接着问老人,问他可与柳家有过什么仇恨没有?
老人还是和上次的回答一样,摇头说没有仇恨。
我就说,比如请他做房子时,你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又比如苛扣过他工钱,或是因他做的不好,责怪过他?
“没有,因为木匠是不能得罪的,所以当初请他帮忙做房子时,不仅好生招待他,而且还给了他红包,该给的尊重都给了,绝对没有让他记仇的地方。”老人一脸的肯定。
听话这话,我就奇怪了,这没有大仇大恨,对方怎么可能下这种恶毒的邪术,要知道这种邪术可是要李家家破人亡啊。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李家一定是跟柳家结了什么仇。于是我又对他说:“你先别着急着回答,先好好想想,哪怕上一辈的恩怨。”
老人眯着眼睛思索了半天,起初嘴里还是嘀咕着跟柳家没有什么仇恨,不过又想了大概有半分钟之后,他终于是神色一变,好似想到了什么。
看到他那眉头微微一皱,我就急忙问他:“怎么,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老人紧锁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乎很不坚定的样子。他说:“如果你就这般问,其实原本我和柳家是没有什么恩怨的,但是非要说起来,倒有一事,只不过那件事也并非是我的错,难不成他却记了我的仇不成?”
一听果然有苗头,于是我就说:“什么事,您说来听听。”
第二百八十六章 旧事
老人并没有立马就讲,而是拿出烟纸与烟丝卷了起来,然后点燃猛吸了一口,这才开口跟我们讲道:“这件事情离现在已有几十年了,那还是解放初的事了。”
我和陈贤懿知道老人马上就要进入正题了,于是都认真的听了起来。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在解放初的时候,全国卷起一股破四旧、立四新的风暴,这股风暴袭卷中国大地,而他们这个白石乡自然也不能幸免。
当地的老人李先国正好是这个集体大队的队长,当时县里下来了红卫兵,邻着村大队里的人搞运动。
当时白石乡这边运动进行的十分激烈,许许多多的庙宇被砸,一切跟牛鬼蛇神、封建迷信有关的神婆神棍也都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进行批斗。像一些神婆和八字先生,本身就瞎了眼,一通批斗过后,有些人连命都没了。
那时候的柳家,正好是李先国这个村大队里的人,起初并破四旧立四新的运动并没有将柳家牵连进来。但是后来因为一些神婆神棍,八字先生和风水先生都斗完了,这时候就有人说柳家也是牛鬼蛇神的宣传者,虽然是木匠,但是却会鲁班术,十足的社会主义大毒瘤。
红卫兵小将一听,柳木匠竟然学过鲁班术这种邪术,那还了得?于是立马就要求李先国通知村大队的人开大会。这里所说的柳木匠,自然就是如今柳家的当家人,柳一手。
当晚,在村礼堂里,红卫兵小将见所有人都到齐了,于是手一招,便有几个人去将前来开会的柳木匠给绑了起来,押到了主席台前。一顶大帽子一盖,说柳木匠是封建迷信社会主义的大毒瘤,今晚就要在这个村大会里对他做批斗。
当时的柳木匠完全蒙了,于是不断反驳,称自己只是个木匠,并不是牛鬼蛇神的神棍。
红卫兵小将就要在场开会的全体村民指证,到底柳木匠是不是神棍,是不是学了鲁班术。
当时前来开会的有一百多村民,虽然大部分人不吭声,但是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指证了柳木匠。
柳木匠自然知道一但这个大帽子盖过来,封建迷信的事情坐实了,那么他这辈子也算完了。所以就不断的哀求村民们不要害他,人到了生死关头,乞求起来那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加上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祖祖辈辈一起生活在这个地方,所以村民们一见柳木匠哭的那个凄惨,于是大部分人都不忍心,生出了同情之心,指证他会鲁班术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红卫兵小将一看,就发火了,扬言谁若是不说实话,等查实了通通当作同谋一起批斗。这下众人都慌了,如果说了实话就会害了柳木匠,不说实话则自己会受到牵连,顿时大家都闭上了嘴巴。
红卫兵小将最后就质问李先国,因为他是村大队的大队长,要他当着村大队所有村民,说句实话,柳木匠到底会不会鲁班术。
当时李先国也不想去害柳木匠,但是如果包庇柳木匠的话就是同谋。那个年月这种大帽子一盖,别说你一个大队的队长,就是县长都都立马玩完。最后身为大队长的李先国,只好讲了真话,说柳木匠的确会鲁班术。
有了大队长李先国的指证,这下柳木匠是封建迷信大神棍的标签算是坐实了,被当成了批斗的对象。当晚,他就在大礼堂被村民们五花大绑,开会做了一通批斗,所有村民轮流上台批评柳木匠,吐口水的吐口水,踢打的踢打,总之他柳木匠就是人民的公敌,大家都得跟他划清界线,站在他的对立面。
这边柳木匠在礼堂做着批斗,另一边又有村民去了柳木匠的家,对柳家抄家。一夜之间,柳木匠就从一个木匠,沦为了阶下囚,成为了人民的公敌。
就这样,柳木匠绑着村里做完批斗,送乡里,乡里做完批斗送县里,晚上则送回来关在了牛棚里。
李先国说,当时柳木匠被关在牛棚里时没有吃的,每晚他都会偷偷地送吃的给柳木匠,这才保住了他的命,要不然就算没有批斗死,也一早饿死了。
同时,李先国也对柳木匠讲,他也是没有办法,在大会上不得不讲实话。当时的柳木匠倒也没有记恨他,还说只怪这个运动。
话说在批斗柳木匠的那些日子里,他老婆跑去红卫兵小将那儿求情,最后以死相逼,上了吊,人死了,柳木匠也关进了牢房里。
这一关,就是关了好几年,直到这股运动过去了柳木匠才从牢里放出来,出来后为以为继的他,只好继续做着木匠活计。
讲到这里,老人李先国满脸的自责,叹了口气道:“如果要说柳家与我有何恩怨,就只有这件事了。唉,当时那是社会动荡时期,我也是没办法啊,身为大队的队长,我怎么能当着大会这么多人说假话呢?”
听到这里我也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柳家要用断梁催命术害李家了,感情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恩怨往事。我敢肯定,柳木匠之所以欲害李家家破人亡,定是因为此事。
不过,李先国说的也没错,当时他也是无奈的,这都是时势的原因。当时那个运动岁月里,并不是如今的我们可以想像得到的,李先国身为大队的队长,只不过是说了一句真话而已。
只不过,柳木匠肯定不会真的将仇恨都怪在时势上,在他心里,肯定是认为他遭受的一切都是李先国造成的。
爷爷和李神婆也是那个时代的受难者,经历过批斗,最后虽然活下来了,虽然他们不怪恨当时批斗过他们的村民,但是那些年的痛肯定是一直忘切不掉。
我长吸了口气,更加的为难了起来。如果柳木匠害李家,若只是因为招待不周,或克扣工钱之事的话,我倒真就救了他们李家,毕竟就算柳木匠遭到反噬,那也只能怪柳木匠他自己行事太过恶毒了,我救李家那是出于行善。
但如今事情并没那么简单,因为李先国当初在大会上的指证,柳木匠遭受了这么多的痛楚,不仅挨批斗坐监牢,抄了家,而且连老婆都为了此事上了吊。虽说这件事都是当时的时势造成的,但并竟是李先国指证的他,所以根本分不清谁对谁错,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因果。而我总不可能为了救李家,就害死柳木匠吧?
当然,若他们之间的仇恨,是因为李家单纯的害死过柳家人,我倒也不会为难,直接转身离去便行,毕竟那是李家自己种下的恶果。之所以我为难,就是因为这事分不出对错,李先国身为队长只是说了真话,这并不算恶人,为此他死了三个儿子,难道还不可怜么?
可是,若我救李家,而让柳木匠遭反噬而死,那么对于柳木匠而言,也是很可怜的。或许是因为爷爷和常太奶都经历过那个年代,都遭受那种被批斗的痛楚,所以我心里还是对柳木匠有几分同情的。
见我不说话,紧锁着眉头,李先国老人可就急了,问我会不会柳木匠因为此事而在为李家建房时做了手脚?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心里还在为难着。只我没有回答李先国,一旁的陈贤懿也明白我的难处,于是就对我说:“师弟,此事十分复杂,我看咱们是帮不了李家了,还是让他另请高明吧!”
陈贤懿的话说的很明白,意思就是劝我别管这闲事了,这事讲不清对错,都是因果,咱们还是离开算了。
不过,那李先国老人一听陈贤懿这话,自然也明白他是劝我别管,立马就朝我跪了下来,口中乞求道:“先生,两位先生,你们行行好吧,看在我孙子的份上,救救我们吧。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也不为难先生了,反正我也活够数了,可是儿那孙儿他才十六岁,如果先生看出问题来了,希望两位先生能够施施善心,救救我们李家。老头我求你们了,呜……”
说到最后,或许是想起了他们李家这几年来的遭遇,顿时痛哭了起来。
一个六十岁的发白老人跪在我们面前,不断的痛哭着,这种场面的确认人心酸。
我忙去将老人扶了起来,可是老人却不愿起身,说:“我们李家从不做恶,虽然当初柳木匠批斗的事,我也十分自责,但当时的时势如此,我并不是有心要害他。就算柳木匠要报仇,我李家已经死了三个儿子,我都认了。可是我那个孙儿是无辜的,两位先生,求你们无论如何都得替我保住这个孙儿呀,老头我来世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二位的。”
看到老人声泪俱下,着实可怜,同时他说的也没错。他当初指证柳木匠,都是没办法的事,是时势的原因,如今三个儿子都死了,一切也该结束了,他的孙儿是无辜的。
我和陈贤懿站在老头身前为难了起来,陈贤懿也不好再劝我离开了,毕竟他也不是那种无情之人,见到这般场面也感为难。
我紧锁着眉头,良久之后,我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伸手再次去将老人扶去,同时对他说:“救你可以,但是有一事你必须答应我!”
第二百八十七章 又违行内忌讳
我之所以最后还是答应救他们李家,并不是真的就愿意害死柳木匠,而是因为我突然想起了阴阳仙经中的一种法术,可以在不破断梁催命术的前提下,将它封存起来。如此一来,一来可以救李家,二来也不会让柳木匠遭到反噬。
不过,封存法术的前提就是不能让施术者知晓,如果柳木匠知晓我手里封了他的断梁催命术,肯定也会来找我麻烦的,毕竟这也算是多管闲事,插手他人的法术,乃阴阳行当里的忌讳。
见我愿意救李家,李先国老人终于是愿意起身了,感激的连连点头,说无论是什么事,他都会答应我,哪怕是要他老头的性命。
我说,性命您还是自己留着,我一不要你钱财,二也不要你报答,只要你答应我,绝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不管等下你见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都不能讲,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李先国很干脆的点头道:“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对任何人讲起今天的事,就连你们二位来过我家,我也不讲。如若讲出去,我李家绝子绝孙!”
见他竟然连这种毒誓都发出来了,我自然不会再有怀疑。
这时,陈贤懿则担忧的对我问道:“师弟,你真的打算插手此事?”
我点了点头,说:“师兄不用担心,我有一法术,能将那邪术封起来,不会让对方受到反噬的伤害。”
听我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对方的邪术给化解掉,陈贤懿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救他们李家,于是我也就直接的对李先国说:“老伯,实不相瞒,你李家的确是被木匠给害了,房梁上被人下了一个破宅阵,此乃家破人亡之邪术,这也是为何你李家住进这宅子之后,会接连损了三个儿子了。”
老人虽然早有心里准备,知道自己家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但是当听到我说这种邪术是要害得李家家破人亡,断子绝孙,他还是吓得脸都变了色,煞白如纸。接着他便说,这一定是柳木匠动的手脚,绝不会错了。
我点了点头,也觉得除了他,不会是再有别人了。不过,我还是说:“虽然你也知道是柳木匠要害的你,但是如今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个,并不是要你去跟他寻理,更不是要你去寻仇,恩恩怨怨,是对是错,岂能讲清。”
“先生放心,我不会去找柳家人的。这一切或许都是几十年前我做下的孽吧,如果我不当那个队长,或许李家也就不会有这祸事了。”老人叹了口气,说:“如今我只希望孙儿能够平安,一切的恩怨都让它过去吧!”
见老人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继续道:“我等下就帮你将那邪术取下来,你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因为如果柳家打定主意要害你李家,知道有人帮你李家化解了此术,他肯定还会用其它邪术对你李家不利。”
老人一脸凝重的点点头,我敢保证,有了一句话,他是不敢去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了,更不敢去找柳家对断梁催命术的事拿去理论。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接下来我便叫老头去寻一截木料来,而我则开始按照阴阳仙经里的记忆画起了灵符。仙经里所言的封存邪术的法术名叫“瞒天过海封灵术”,所谓瞒天,意指骗。当然,这里骗的并不是指上天,而是骗那邪术。邪术,之所以能灵验,其实是因为它本身就带有灵性,所以“瞒天过海封灵术”骗的是邪术。
连画了两道发符,待符画完之后,老人也帮我找到了一截木料。这是一块杉木,不大,长约一尺,宽约两寸。
老人问我这截木料有没有用,我点了点头,接过木料,用刀从木料中间劈开一条缝隙。接着就在那截木料上用笔墨写下“李先国宅主梁”六个字。
做完这一切,我就又爬上了房梁上,首先将灵符分别贴在那块破瓦片及那截断锯上,这才小心的将破瓦片及那截断锯给取下来。
也许有人要问了,如果不贴灵符的话,就这样将那块破瓦片及断锯取下来的话会如何?
其实,这种厌胜之术虽然阴险恶毒,但是却十分简单,木匠害人的话,只需放上镇物取一个寓意就能害人。而若要破此邪术,也简单,只要找出木匠放下的镇物,直接取下就算是破了此术。
如果我刚才直接将它们从房梁上取下来的话,或者将破瓦片直接摔碎,那么术破,对方就立马会遭受到反噬,送命以祭催命术。
下了楼梯,陈贤懿见到我取来的破瓦片和断锯,不由叫道:“果然是断梁催命术,对方为了能害死李家,还真敢把自己命给泼出去!”
陈贤懿说的没错,对方布下这种邪术,虽然是害人,但是却也等于是玩火自焚,这是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因为如果有人发现了此术,或是有人多管闲事破了此术,那么死的便是木匠他自己了。
“这……这就是柳木匠做的手脚?”老人见到我手里的东西,满脸的惊讶。
是的,放谁看来都会不敢置信,就是一块破瓦片和断锯,却能要了他们李家的性命,这的确不可思议。但是,事情就是如此,鲁班术里的厌胜之术害人就是这般容易,所以为人处事,还是不要太过霸道为好,毕竟有些事情,不是单凭你有钱有势就能斗得过人家的。
我只是对老人点了点头,然后就叫老人去找来了一根红绳,我先是将那截断钻插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那截木料缝隙里,然后将破瓦用红线绑在了木料上,做完这一切,我这才大松了口气。
这截木料上写有“李先国宅主梁”六个字,说白了就是“替身”的作用,用这截木料代替李家的房梁,也就是所谓的瞒天之术,骗了这个邪术,让它误将这截木料当成是李家房梁。如此一来,断梁催命术没有被破,而李家也不会再受此术祸害了,一举两得,也算是两全其美吧。
将封存好了的这截木料小心放入黄布袋中,我便转头对老人道:“如今害你李家的邪术已经化解,你们李家不会再有事了,估计你孙儿若没有真正犯病的话,不久就会好起来的。”
老人大喜,扑嗵一声又跪了下来,对我连连道谢。
我忙将他扶去,对他道:“记住,今日这事一定不能对外人提起,就是亲戚也不得说。”
老人连连点头,称这辈子都不会告诉给第二个人知道,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说这样最好,同时我心里则叹道,说过不多管闲事,上回因为杨权的事,而插手别人法术,就惹了祸事。如今竟然自己还是又一次插手了别人的法术,哎,或许我就是太心软了吧,见不得落难之人的可怜。只盼望念我救人之心,上天怜我!
只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与柳家的交手,这只是一个开始。当然,这已是后话,容我以后自会慢慢道来……
事情终于全部解决了,此时也已是午后了,我们本打算就此离去,但是老人却不肯,他说李家穷的没有余钱,暂时无法报答我们的救命之恩,但是饭还是要在他们家吃一顿。
就这样,我们留在李家吃了一顿午饭,最后方才在李先国老人的千恩万谢之下离开李家,按着他所指的方向,去二十里外的村子寻找阴阳世家张家。
去往前方的村子并没有车辆经过,所以我们只得步行,不过好在我走江湖早就习惯了,练就了一双腿脚,这二十里路程对我倒不难。大概在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我们就来到了张家所在的村子,因为之前从李先国口中打听到了这一代张家人的姓名,叫张正林,所以进入村子里之后,打听起来倒也方便。
这个村子并不大,百来户人的样子,进了村,见到一位牵着黄牛刚从田里收工回家的村民,于是我们就迎了上去,问他这个村子有没有一位叫张正林的人?
对方打量了我们一眼,指了指村东头一栋白房子,说:“张先生就住在那,不过你们如果是找他解灾的话,估计有点难,他如今很少再替人解灾了。”
我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于是就和陈贤懿朝着村东头那栋白房子走了过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阴阳世家
村东头那栋白房子离村口并不远,中间隔着一片农田,田里还有一些村民在忙着,我和陈贤懿顺着田梗旁的小路走了几分钟,接着就来到了白房子门口,也就是之前村民所指的张家。
对于此次所行,我是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因为这三年来我走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有找到一丝有关于古境湖的消息,最后所幸在古楼里看到了壁画,如今就只有张家或许知晓一些古境湖的消息了。
张家的大门敞开着,农村多是如此,只要家中有人,大门是从不关着的。
我和陈贤懿来到门边,冲屋内喊了一声有人吗?不久就从里屋出来了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见我挎着一个太极图案的黄布袋,倒是把我们二人当成了行走江湖到此的阴阳先生了,于是直接对我们说:“两位先生,我家暂时无灾,也无动土之事,村西有一户人家不日欲要迁坟,二位先生可过去试试。”
一见此人误会了,以为我们是来他们家找活儿的,于是我忙笑着作了一揖道:“老哥误会了,我们二人并非是走江湖至此的,而是来寻人的。不知这里可是阴阳世家张家?”
对方一愣,点了点头,说:“阴阳世家不敢当,我们的确姓张。二位先生眼生的很,不知要寻找的是何人呢?”
见对方果然姓张,也没否认不是阴阳家,我心中不由大喜,知道差不多没有错了,我要找的张家就是他们了。于是我便对他报出了家门:“在下仙经门人陈二狗,不知前辈可是张正林?”
之前李老头曾经说过,张家的家主叫张正林,而眼前这位男人四五十岁,应当就是他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男人却并不是张正林,只见他说:“我并不是张正林,不过张正林却是家父。”
不过,他对我们是仙经门人感到十分惊讶,似乎是不太相信似的,问我们真的是仙经门人?
我和陈贤懿忙点头称是,对方这才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微笑,似乎对我们倒是亲切了几分。
“爹,有两位先生找您。”他冲屋内喊了一句,请我们进屋落座,还给我们上了茶,让我们稍等。同时,他也告诉我们,他叫张全。
很快,就有一位老人从后屋走了出来,此人约模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了,满头银发,留着长须,连长须也是银白色的,一身白色马褂,黑衣裤子,脚穿布鞋,虽然年纪有七八十岁,但那走路的姿势却是龙形虎步,十分的健朗,分明就看不出一点老态,倒是老当益壮。
说实话,这位老人一出来,就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和电视剧里的人物差不多。
当然,电视剧里的那是假的,但眼前这位留着银白色长须的老人,我却知道一定本事不了。
老人一出来,我和陈贤懿自然明白此人一定就是张正林了,于是忙起身朝对方作了一揖,道:“晚辈仙经弟子陈二狗,见过张老前辈。”
张正林也回了个揖,很有几个礼节,并没有一点倚老卖老。他一边打量着我们二人,一边有些惊讶的笑道:“没想到是仙经门里的人,哈哈哈,快快请坐。”
我和陈贤懿再次落座,陈贤懿就忍不住好奇道:“听前辈的话,好似认识我仙经门的人?”
我也有此好奇,因为刚才他的儿子也对我们是仙经门人露出了惊讶之色。
“何止认识,仙经一派对我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张正林笑着点了点头,反而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反问道:“难道你们来找我,却不知道我与仙经一派的渊缘么?”
这下倒是我和陈贤懿给愣住了,两个人傻傻的摇了摇头,一头雾水,心想难不成眼前这位张正林,竟然与仙经派还有什么渊缘不成?
不过,对方却并没有回答我们的疑惑,而是问道:“既然你们不知我与仙经一派的渊缘,那老头我倒是十分好奇了,你们此次寻我是有何事呢?”
我说:“此事说来话长,不知张真人可是您张家的前辈?”
见我提到张真人,这回换成是张正林和他儿子愣住了,眼神之中尽是好奇,张正林的儿子张全忍不住问道:“张真人是我爷爷,已过世四十年,二位怎么会知道我爷爷?”
“连家父二位都知道,的确让老头我好奇,如今可没有几人知晓家父的名字了。”张正林也说道。
这个我也明白他们为何会惊讶,要知道一个死了四十年的人,的确早已被世人忘却了,何况还是从两个年轻人嘴里说出来。
我说:“之所以知道张真人前辈的名字,是因为我不久前在山西那边一座古楼的壁画中见到的,壁画落款处留有赣州阴阳世家张真人几个字,于是我方才寻了过来的。”
“竟然还有这事?”张正林眉头一皱,大感惊讶,显然他是不知晓此事的。
我点点头,这时张正林就更加好奇了起来,他问我们这次来找他到底是什么事,是不是跟壁画有关?
“是的。”我点头直接说道:“壁画里记载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与我的身世有关,所以我今日特意前来打扰前辈,就是想知道一下那个故事里记载之事。”
“哦?”张正林显然对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大感惊讶,他笑道:“原以为你们之所以寻到我张家,是你们师父叫你们来的。”
“我们师父?”我疑道,不知道他为何说出这话,难不成他对仙经一派很熟?
张正林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只是他显然也对他父亲在壁画上留下来的故事很感兴趣,他问我他父亲在山西古楼里留下来的是什么故事,怎么又会跟我的身世有关?
为了从他的口中得到我想要的信息,于是我便将在山西遇到黄皮子害人的事情讲了出来,告诉他,为了救人,去到了一个得了瘟疫荒废了的地方,那里有一栋古楼,在古楼里就有他父亲留下来的壁画。
当然,我也将壁画里有我的画像,还有里面壁画里的内容讲了出来。最后对他说,那壁画里所说的煞星就是我的前世,而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听张真人讲起过这个故事,知不知道有关于壁画中所提到的古境湖的消息?
听完我所讲的一切,张正林和张全,他们这对父子俩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饶是张正林这一把年纪,经历了的事情也不少了,也还是如此。
张全说:“竟然还有这事?爷爷记载的故事,怎么会是你呢?”
张正林也觉得他儿子说的颇有道理,虽然没有反驳我,但还是对我露出了怀疑之色,显然不太相信我说的这一切。
其实我也知道他们不会相信的,换成是别人跑到我面前来告诉我,说他是煞星下凡,我爷爷前一世还记载过他的事迹,我也会把他当神经病看待。所以,张正林对我说的一切表示怀疑,也是正常的。
我也不狡辩,于是对张正林说:“前辈是阴阳世家的高人,想必看相算命一定不在话下了。”
对方微微点头,于是我将手掌伸了出去,接着又报出了我的生辰八字,对方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我是让他算一下我是不是真的煞星下凡。
张正林先是握着我的手掌看了看,眉头一皱,接着又按着我的生辰八字一阵掐算,最后惊呼道:“竟然是真的!你还真是煞星下凡的命局!”
这边张正林说着,那边他儿子张全也算完了,也是露出震惊之色,显然对于煞星下凡他们还是不会算错的。
我对他们二人点点头,接着就说:“我的确是煞星命局,一世注定了孤苦零仃。之前曾遇到黑白无常二位阴神,从他们口中得知我这一世是为了完全一个使命,而这使命就极有可能与张真人前辈所记载的古境湖有关,所以为了能弄明白这一切,我急需前辈的帮助,若是您知晓张真人所记载的故事,知晓古境湖之事,还请前辈能告知以我,晚辈以后定会冥记此恩。”
张正林听完之后说:“家父四十多年前的确走江湖去过山西,你说的这留壁画之事或许是真的。”
听到这,我忙问道:“那他回来之后,有跟你讲过壁画里记载的那个故事么?”
此时,我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一切都关系着我的身世,关系着我能否尽快改变命局。
可是,让我绝望的是,接下来张正林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可惜啊,并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我没有听家父提起过这事,也没有听他提起过古境湖,唉!”
第二百八十九章 同门
听到张正林这话,我心顿时一沉,内心深处满是失落。.访问:. 。或许那句话说的没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如今的我为了寻找古境湖,为了‘弄’明白我的身世,整整三年时间天南海北的去寻找,最终终于在古楼找到了一条线索,这就好比是黑暗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光明。我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这条线索上,顺着这丝光明往前寻去,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丝黑暗中的光明却也是条绝路。
陈贤懿听到这个结果,他最是了解我,立马就来安慰我,叫我先别担心,就算这儿没有寻到古境湖的消息,说不定别处能寻到。为了给我鼓励,他还说保证会陪我一起去将古境湖的下落寻出来。
我自然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为了怕我伤心难过,但是我也知道,如果张家这儿也没有任何有关古境湖的消息,那么我就真的没有任何线索可找了,也就等于这三年来好不容易寻来的线索,就这么无情的断了。
失落、‘迷’茫、无助,这是我此时内心的感受。对于这个结果,我心里还是不愿意接受的,明知事已不可违了,我还是再次问了一句:“前辈,您真的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吗?”
张正林依旧摇头道:“真不知晓,从没有听说过古境湖三个字。”
这下我算是再也不抱有幻想了,于是起身对张正林抱了一拳,道了声打扰,便准备离去。
“两位等等!”不过,就在我们准备即将离开时,身后的张正林却将我们给叫住了。
一听他喊住我们,我便回头问道:“前辈是否想起什么来了?”
张正林摇头说:“不,我只是想问一句,你们既然是仙经‘门’的人,不知你们的师父是谁呢?”
见他突然喊住我,并不是因为想起了古境湖的事,我心里不免轻叹了声。不过对于他好奇我们的师父,这个我们倒是出乎意料。
我和陈贤懿对视了一眼,陈贤懿就说:“我们二人虽是师兄弟,但师父并不是一人。”
“仙经一派共分三‘门’,一‘门’风水,二‘门’‘阴’阳,三‘门’奇‘门’,不知你们二位分别是哪一‘门’呢?”张正林似笑非笑的问道。
一听他竟然这么了解我们仙经一派,我和陈贤懿都显得十分吃惊。要知道仙经一派并不像其它‘门’派那样人多势众,小时候我就听爷爷说过,我们仙经一派一直以来多是家传,很少收弟子。也就是说,仙经一派就是靠一脉传一脉,弟子不可能多。所以,我们一般都是自称‘阴’阳先生,而不自报仙经家‘门’,原因就是民间除非行当里的人知晓,一般的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仙经一派。
而眼前这个张正林,不仅知晓仙经一派,而且还晓得仙经一派分为三‘门’,这不得不让我们惊讶。
我说:“晚辈是风水与‘阴’阳二‘门’的,我这位师兄是奇‘门’的。”
“哦?真是想不到啊,你竟然一人得两‘门’传法。”听到我说是风水与‘阴’阳二‘门’的传人,张正林显得有些小小的惊讶。
我点了点头,接着反问道:“前辈似乎很了解我们仙经一派,不知道前辈与我们仙经派到底有何渊缘呀?”
是的,这是我最好奇的地方。先不说他对我们‘门’派这么了解,单是刚见面时,他听说我们是仙经‘门’里的人而‘露’出来的表情,我就已经觉得他与我们仙经‘门’派一定有些渊缘了。
不过,从张全听说我们是仙经‘门’的人,之后就变得更加亲切的情况来看,对方显然并不会有恶意,就算有些渊缘,那也多半是善缘。
张正林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反问道:“你们的师父是谁?放心,我并无恶意,只是仙经一派的人并不多,而我正好认识三位仙经派的人,想知道你们师父是否就是我那三位朋友。”
一听这话,我一顿时恍然大悟,忙告诉他,传我法术的分别是李神婆和陈国栋。同时,一旁的陈贤懿也报出了他父亲的名字,原来陈贤懿的父亲叫陈真子。
张正林一听,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们一眼,竟然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有几分高兴,也有几分玩味之意,看得我和陈贤懿二人莫明其妙,不知道他这是在笑什么。
不仅张正林在笑,就连他儿子张全也‘露’出微微笑意,似乎就我们二人还像个傻子似的,啥也不知道。
见他们只笑不说话,我就忍不住了,我说二位为何发笑呀?难道我们的师父,您真的认识?
张正林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张全说话了,他捂嘴笑道:“既然你师父是陈国栋,那你怎么会不认识我爷爷张真人呢?”
这话更是把我问傻眼了,张真人是我从古楼里的壁画上知道名字的,这关我爷爷什么事呀?难道……?
想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急忙问道:“难道我爷爷认识张真人老前辈?”
果然,张全点了点头,说是的,还说他们何止认识。
一听,果然渊缘颇深,我就说:“我爷爷与你家长辈张真人是何关系呢?怎么他们会认识呀?”
这回张全还没有说话,张正林便开口了,他说:“这真是大水闯了龙王庙,自家不认自家人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张家也是仙经派的人,而且……而且你爷爷张国栋是我师弟,他是我父亲的徒弟!”
这下我是彻底的震惊了,虽然我已经知道爷爷与他们家有渊缘了,但是却万万也没有料到爷爷竟然会是张真人的徒弟。也就是说,眼前这位张正林前辈,岂不就是我的师叔了?
这事真真切切的让我惊愣住了,谁会想到这次前来打听个消息,竟然认了一‘门’亲啊?这真是敲破脑袋,我都想不到的。
就在我大感惊诧的时候,王正林又说话了,对陈贤懿说:“不单单是陈国栋,陈真子也是我的师弟。还有李神婆,李三妹,他是我的师姐。”
这回换陈贤懿惊诧的张大了嘴。
张正林大笑了几声,说:“起初你们自报家‘门’,我就怀疑过你们是否就是他们的弟子,毕竟仙经一派并无几个传人。可是后来从你的话中得知,你们竟然不认识我父亲张真人,就连他的名字也是从壁画上得知的,我就以为你们是张国栋他们传了几代的后人。哪成想到,幸好我还是问了一下你们,要不然咱们这‘门’亲可就错过喽。”
是啊,这么说来张真人就是我的师公,我却连师公都不认识,这也的确不太像话了。
不过,好在张正林并无怪罪之意,但是为了爷爷,我还是解释了一句,告诉他,张国栋是我的爷爷,在我小时候他就被抓去批斗坐了牢,出来后就失踪了,只留下一本仙经,所以这才没能知道师公的名讳。而李神婆的‘阴’阳仙经,是在他离世之时方才传给我的,传给我之后没过一两日就被人害死了。
张正林听后点点头,说:“我并没有责怪之意,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晓,唉!师姐是可怜人啊!”
“李神婆的仇我已经替她报了,但愿她老人家在下边能够得以安息。”我说道。
张正林说:“谢谢你替师姐报仇,听说是蛊族的族长害的她。”
“是的!”我点点头,突然发现不对啊,张正林怎么知道这么多?听他的口气,不仅知道爷爷被批斗了,还知道李神婆是被蛊族族长害死的。当下我就好奇道:“师叔,您怎么知道这些的?”
张正林道:“你爷爷两年前告诉我的啊!”
“我爷爷告诉你的?”顿时我就震惊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苦寻着爷爷,可是却一直没有任何有关于他的消息,就好像他在人间蒸发了似的,毫无踪迹。如今却在这里听到了爷爷的消息,你说我能不震惊么?当下我就急忙问道:“师叔,您两年前见过我爷爷?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aahhh+266519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