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2章 赞助商
“那当然啦，”旁边一位学校领导附和道，“大楼一拆，尸体必然会暴露出来嘛！”
“但是，”这位副校长说道，“奇怪的是，学校计划了这么多年，可这栋楼却一直没有动，说起来，也挺不可思议的！”
“是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领导说道，“你们很难想象，那栋楼在我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人们都说，这栋楼始建于河阳师范学院建校的那一年呢！为此，我们查过史料，你们猜怎么着？
“原来传闻都是假的，”该老领导说道，“这栋楼的真正建筑年代，或许可以追溯到清朝末年呢！
“只是在21年建校的时候，学校进行过大规模的修缮而已！”
“的确，这栋楼，的确有历史了，”又一位校方领导说道，“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建议，把这座楼保留下来嘛！
“我记得05年封楼的时候，我们还专门为此楼进行过讨论呢！虽然是几经修缮，但是，这栋建筑早已过了百年，非常有纪念意义啊！”
“二位老领导说得没错，”这时，之前的那位副校长说道，“要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呢！
“你们看，学校本来已经决定，把这栋楼保留下来，并且改成学校的博物馆，按理说……”此人怅然言道，“如果真的改建成了博物馆，那么隐藏在垃圾道内的女尸，岂不是永远不见天日了？
“依照我们今天的建造技术，这栋楼就是再挺立个100年也没有问题吧？”
“杨校长所言极是，”之前那位老领导品了一口茅台，说道，“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听说，是一位学生，从一张纸条上发现的问题吗？”
“是的！”杨校长点头说道，“据说，那孩子在看过纸条之后，好像魔障了一般，直接拿起了锤子，就把垃圾道砸开了！
“至臻楼一共有两个垃圾道，可那孩子却正好砸开了藏有女尸的那一条……如果砸错了，恐怕结果也未可知呢！”
“咳！杨校长啊，我们听到的版本，可比你说得更厉害啊！”旁边有人说道，“我们听说，那孩子当时被女尸的冤魂附体了，所以才会那么精准地砸开了楼道口呢……”
“哎呦，老梁啊……”杨校长皱眉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学校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你作为学校领导，可不应该帮助他们散播谣言啊！”
“我没有散播谣言，但是谣言已经传出来了，”名叫老梁的人说道，“依我看，我们最好还是把那位学生找出来，让他当面澄清一下，免得人们以讹传讹，越编越离谱啊！”
“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这时候，一位孔武威严的老校长说道，“只要等警方破了案，查明了真相，这些谣言将不攻自破！”
“对，对，”老梁赶紧点头附和，“马校长说得对！”
这位马校长是河阳学院的老校长，比较权威，此人说话之后，其他人赶紧附和称赞，连那位杨校长也不例外。
“马校长所言极是，”杨校长说道，“我对警方非常有信心，听说，派来调查此案的，可是那位侦破了恶魔案和无头女尸案的大侦探呢！”
“对，我也听说了，”某位领导说道，“叫……叫……叫什么来着？”
众人一起想了半天，却就是叫不上赵玉的名字。
听到此处，赵玉不禁莞尔，看来，自己虽然在侦探界里鼎鼎大名，但是对于这些群众来说，仍然还是陌生的啊！
本来，看到这里，赵玉准备结束，然后再去看别的视频。
谁知，镜头之中，那位名叫老梁的领导又说话了，他向杨校长问道：
“杨校长，既然出了这么大的案子，那么关于至臻楼改建成博物馆的事情，也就只能搁浅了吧？”
“是呢！”杨校长面露担忧地说道，“昨天才刚刚开过会，大领导也是头疼啊！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好说，就算警方很快破了案，但那栋楼也难逃凶宅的称呼啊！
“所以，依我个人来看，至臻楼……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喽！恐怕，学校的所有投建计划，又得重新设计了！”
“是吗？”老梁说道，“百年的老建筑就这么拆除了，恐怕也不太好吧？这事，还真挺让人作难的！”
“是啊！”杨校长叹道，“之前，校方本来拿到了一笔赞助的！可是，现在看起来，赞助是肯定没有了，谁还敢给一座凶宅投资啊？
“如果没有赞助，那么学校必然会做别的选择，就算将来还建博物馆，也够呛再用这栋楼了……”
“其实，”终于马校长放下筷子，铁面凛凛地说道，“学校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纠结，拆也好，不拆也罢，都是正常！
“一座学校的发展，在于教师，在于学生，在于态度，而不在于这个学校有没有博物馆！
“好多名校没有博物馆，不一样成为名校吗？对不对？”
“对，对……”众人赶紧附和，纷纷向马校长敬酒，而关于杀人日记的话题，也就此结束。
哎？
啧啧……
赵玉在视频上点击了暂停，心里却一直在咂摸着滋味。
关于这段视频，他之前也看到过，在第一次看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在这段谈话背后，似乎透露着什么信息！
现在看起来，好像……还真有点儿问题……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在刚才出现的人物之中，唯有杨校长，是河阳学院现任的副校长，而其他人，诸如老梁和马校长等等，却全都是当年的学校领导，现在已经退休了。
杨校长……
赵玉把视频调回去，又把杨校长在酒席上说过的话回看了一遍。
而这一遍，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对啊？
学校要改造一座教学楼，将教学楼改造成博物馆，居然……还能拉来赞助？
谁会给这种工程赞助呢？
根据赵玉所知，一般只有盖新学校，或者学校盖新楼，才会去拉赞助吧？赞助商至少能冠个名，或者通过学校划片区之类的获得好处。
可是，改造博物馆，这是什么操作？用得着吗？有好处吗？
谁会给这种改造赞助呢？
或者说，肯给改造至臻楼投钱的这个人，会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不行！
赵玉认为，自己必须得好好查查这条线索。
于是，他翻找资料，很快找到了那位杨校长的电话，不顾现在已经是深夜十分，直接拨通了电话……
第2143章 赞助的性质
“警官，您跟我谈这些没有用啊！”电话里，传来了那位杨校长的声音，“关于学校改造都是大事，都得是大校长做主的……”
“少废话，”赵玉喝道，“你们校长那里我自然会去询问，你现在需要的，是把关于你所知道的赞助商的事情告诉我！
“我可警告你，”赵玉郑重警告道，“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关乎到案情，如果你要是对我有所隐瞒，知情不报，后果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了，”杨校长说道，“您放心，现在最希望警方能够破案的，肯定是我们了！
“您放心，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绝对不会隐瞒，但是……关于赞助商这件事，您还真得去问大校长，我只是从侧面听到了一些，具体的情况是真的不清楚，万一我说错了，对您产生误导也不好吧？”
“没关系，先说说你知道的！”赵玉诱导道，“在你们河阳学院，或者其他的高等院校，有没有赞助商赞助旧楼改造这种事情？”
“呦，这您可问对人了，我以前就在教委建设办工作，”杨校长说道，“跟您说实话，建校盖楼的事情，学校才会拉拉赞助，但是旧楼改造嘛……
“呵呵……我们河阳学院，还真不差那点儿钱呢！”
“我听说，”赵玉问道，“至臻楼本来是要拆的，可是突然冒出来了一个赞助商，让校方更改了注意，最后决定把旧楼改造成博物馆？”
“不不不，”杨校长赶紧澄清，“不是突然冒出的赞助商，厉明远就是我们河阳师范毕业的，这些年可是没少做慈善事业，跟我们学校，也是经常有合作的！”
“厉明远？”赵玉重复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名字，问道，“他就是赞助商了？”
“嗯……”杨校长这才发现，自己钻进了赵玉的套，只好坦白说道，“对！厉明远是我们河阳师范学院2006级的毕业生，毕业之后自己创办了明远文化公司，企业越做越大，现在已经是承州有名的企业家了！
“这孩子做人不忘本，经常参加慈善活动，可是没少捐款！”杨校长介绍道，“之前，我们学校搞过几次大型活动，也都是厉明远跟我们合作的。”
2006级？
赵玉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此人的年纪明显和杀人日记不符，看来，此人并无嫌疑了？
“那……”但是，赵玉还是强调道，“你详细说说至臻楼改造的事吧！这件事，是厉明远主动提出来的，还是你们校方找的他？”
“哎呦，警官呐，这个问题……我可就回答不了您了！”杨校长说道，“其实，关于至臻楼的去留改造，一直是学校历届领导们的一个难题。
“从我们内部就分成了两派，一部分赞成拆除旧楼，冲进建造新楼，或者体育场馆！
“而另一部分，则认为此楼是河阳师范的标志性建筑，不应该随随便便拆除，应该好好改造，把它打造成我们学院的博物馆！
“我记得，早在至臻楼05年封楼的时候，大校长好不容易做出了决定，想要将此楼拆除，可是……”杨校长回忆道，“申请打倒教委之后，却被驳回了！
“原来，对于至臻楼，教委方面也存在着分歧，有人担心拆除了这栋百年建筑，会引起学生以及社会的负面影响，所以这件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直到现在……
“今年，教委那边换了届，”杨校长说道，“所以，大校长又重新把至臻楼提上了议程，从年后开始，断断续续地开了好几次讨论会，直到上个月，这才最终决定，保留至臻楼，将至臻楼改造成校博物馆！
“至于厉明远这个赞助商是怎么来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杨校长言道，“因为他开的是文化公司，所以跟教委那边关系不错，我这么感觉着，应该是教委做出决定之后，找的他吧？
“毕竟，像改造旧楼这种事，一般还是很少有人会同意的！
“不过……”杨校长举棋不定地说道，“如果说是厉明远主动找到的教委，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啧啧……依我看，您可以问问我们大校长，或者教委建设办那边……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好吧！杨校长，”赵玉郑重提示道，“我听说你是学校里消息最灵通的人，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帮我好好打听一下赞助商厉明远的事！
“你是聪明人，如果你真能帮助我们破案，你想去吧！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
“嗯……这……”杨校长迟疑了一下，问道，“警官，厉明远这个人我还是比较熟的，您不会是怀疑，他跟学校的这件案子有关系吧？”
“有没有关系，得看证据！”赵玉重重说道，“在这个厉明远身上，我只想了解到主动性的问题！
“如果是教委和学校找到的厉明远，让他赞助至臻楼的改造，那么这里面就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赵玉掷地有声地说道，“如果是厉明远主动联系的教委或者学校，让那些领导们把至臻楼改造成博物馆的话，那么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哦……懂了，懂了……”杨校长咽了口唾沫，胆颤心惊地说道，“如果至臻楼改造成了博物馆，那么藏在垃圾道里的尸骨，就再也被人发现不了了！”
“所以，”赵玉言道，“你明白这件事的性质就好，电话号码我会发给你，尽快给我回信吧！”
“好的，警官，我全都明白了！”杨校长保证道，“明天，我就帮您打听消息去！我不在乎立不立功，只希望能快点把真凶抓到，还那些受害女生一个公道！”
赵玉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挂掉了电话。
但是，电话尚且举在空中，他又直接给曾可致了一电，把正处在梦乡之中的曾可叫醒，命令道：
“曾可，你记一个名字，现在就给我查查这个人的底细！”
说着，赵玉把关于厉明远的信息告诉给了曾可，然后说道：“还有，明天你联系一下崔丽珠，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需要尽快拿到这个厉明远的dna！！！”
第2144章 相同的嫌疑人
两天后的中午十分，赵玉终于接到了杨校长打过来的电话：
“喂，警官，我全都问清楚了，”杨校长一五一十地说道，“但是，对于谁更主动这一点来说，还是有点儿麻烦啊！
“是这样的，将至臻楼改成博物馆并不是谁的主意，而是一直就在学校的规划计划之中，教委那边也一直更加倾向于这一点，毕竟，大家都在担心舆论。
“虽然至臻楼不是河阳学院的主教学楼，但是，它却是百年来唯一保留下的一座建筑，所以，无论从学校还是教委方面，全都更加倾向于改造这一点！
“可是，我听建设办那些人说，好像是厉明远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主动联系的教委领导，表示明远公司愿意为至臻楼的改建赞助。
“如此一来，无疑更加让领导们下定了决心，所以才做出了改造的决定！而且……”杨校长说道，“我全都打听到了，明远公司可不仅仅是赞助那么简单，因为他们公司也承揽校园文化建设这一方面，所以关于至臻楼的改造方案，他们公司也一并承揽了下来……
“所以，这件事真的不太好判断啊！
“您看，”杨校长给赵玉分析道，“明远公司之所以积极赞助，无偿设计，其实也是为了打响他们公司的品牌形象，为了以后能够招标到更多的类似业务！
“所以，从公司长远规划方面来讲，的确无可厚非，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要是结合着这件案子来看，却又充满了巧合和蹊跷，虽然改造计划还没有出来，但是……”杨校长压低声音说道，“如果厉明远真的跟杀人案有关，那么必然可以在图纸中忽略掉垃圾道的改造，从而达到掩盖尸体的目的！
“所以，我建议您还是再好好查查吧，我真的说不准，厉明远到底是不是主动的啊！”
“好了杨校长，”赵玉说道，“感谢您为我们提供的线索，我们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再有什么新消息，记得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好的！”杨校长道了声谢，然后挂掉了电话。
“组长，”这时，早在一旁倾听的曾可对赵玉说道，“dna比对已经出来了，厉明远的dna和嫌疑犯的不符，所以，不可能是他吧？”
“是啊，无论是年龄，还是上学的年代，都和嫌疑犯不一样，”崔丽珠说道，“案子发生的时候，这位厉老板还是一名中学生呢！”
“我们查过他的人际关系，”冉涛说道，“也问过刘唯一，他们两个以前并不是认识，是后来刘唯一当了文联主席，这才跟明远公司有过交集的！”
“还有，”吴秀敏跟着说道，“校长还有教委那边我们也都派人查过，的确和这位杨校长所说的一样，虽然厉明远主动要求，但不可否认，他的确有着一定的商业因素在其中。”
“但是……”这时，赵玉没有说话，苗英却忽然站在赵玉身边说道，“万一，我们想错了呢？厉明远虽然不是真凶，但是……有没有可能，他在包庇谁呢？
“比如……他的父亲？兄长？或者……别的什么人？”
“苗姐，您这几天是不是忙昏头了啊？”崔丽珠闻言说道，“难道我白把厉明远的头发拿到手了？
“我们已经检测过厉明远的dna，如果他在包庇他的亲属，那么通过dna是完全可以反映出来的！”
“哦……”苗英摸了下额头，感慨道，“你说得没错，这几天的确是忙昏头了！媒体那边越演越烈，现在承州这边顶不住压力，想要举办一次记者招待会，可是……我们现在还什么线索都没有，就算召开，也全都是无可奉告！”
“这案子的确是拖得够久了，但是，”赵玉说道，“毕竟是20多年前的悬案，就算我是威震宇宙，晃动乾坤的神探，也得再给我点时间吧？
“要我看，”赵玉指着大屏幕上厉明远的照片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个人好好查查再说，就算跟他没有关系，也得确定可以排除嫌疑才好！
“冉涛、崔丽珠，要不……”
赵玉刚想吩咐这两个人去调查，牟永恩队长却忽然急匆匆地跑进了办公室，一进来，就神神秘秘地把赵玉拉到了一边。
然后，他也指着大屏幕上的厉明远的照片，向赵玉问道：“赵组长，您是不是正在调查这个人啊？”
“是啊，怎么了？”赵玉看到牟永恩面露异状，急忙问道，“你们是不是认识？”
“只能算是刚认识，”牟永恩先是看了看苗英等人，然后压低声音对赵玉说道，“实际上，我们正在查他呢！只不过是因为另外一起案子！”
“哦？什么案子？”赵玉更加好奇。
“嗯……嗯……”牟永恩一阵为难，然后竟然冲赵玉咬起了耳朵，极为小声地说道，“还记得咱们一起侦破的校园罗贷事件吗？我们现在怀疑，这个厉明远跟罗贷案有关系呢！”
“不会吧？”赵玉终于明白，为什么牟永恩如此小声了，那是因为，关于这件事情，赵玉并没有让苗英知道。
当时，赵玉正在强制休假之中，要是让苗小姐知道他又是拯救跳楼少女，又是跳河救人，还顺便破获了一起非法贷款案的话，肯定又要大发雷霆。
感觉到问题严重，赵玉赶紧把牟永恩拉出了办公室，来到走廊里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放贷的幕后老板，就是这个厉明远吗？”
“只是怀疑，只是怀疑……”牟永恩解释道，“是这样的，因为上次突袭罗贷公司的任务是我指挥的，所以这件案子也由我一直分管着！
“这些天来，我们一直在追查非法贷款集团的上线，却发现，被我们捣毁的地方，居然是整个平原地区的总部！
“他们的业务遍及整个中部平原地区，已经成了不小的气候，这些人可是真的坑害了不少大学生啊！
“不！不仅仅是大学生，还有一大部分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性……”牟队长介绍道，“他们利用年轻人的炫耀心理，让她们进行罗贷，然后利用手里掌握的照片和视频进行勒索！
“更严重的，就会像谷晓玲那样，让她们去做献身的业务……
“很多受害女性因为受到胁迫敢怒不敢言，有的乖乖赔偿巨款，有的只能就此下海献身，再也无法挽回……”
“哦……”赵玉点头说道，“这么说，我们捣毁的，还是一条大鱼啊！那么……厉明远，跟这个非法集团，有什么关系呢？”
第2145章 致命的照片
“我们调查非法贷款集团资金去向的时候，”牟队长向赵玉汇报道，“发现有大部分的资金下落不明，他们通过影子公司，还有海外过账等手段，掩藏了非法资金的流向！
“所以，”牟队长说道，“我们只能从人证身上下手，几天来，我们对那些非法人员进行了审问。
“可没想到，这个掩藏在非法贷款集团幕后的老大，做得非常谨慎，没有留下任何可查痕迹，甚至连这几个头目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看来，这还真是个高手！”赵玉问道，“用不用，我派曾可过去帮你们查查？”
“暂时不用！”牟队长赶紧说道，“其实，虽然没有找到资金流向的具体证据，但是，我们的审讯还是有收获的！
“通过非法集团的几个头目的供述，我们怀疑，这个非法贷款集团有可能和明远文化公司有关联。
“嗯……”牟队长停顿了一下，解释道，“因为有一部分是经侦大队那边在处理，具体的细节我不太懂，可能是影子账户的副本信息，或者网络注册什么的。
“那几个小头目也提到过，他们从总部那里曾经见过厉明远，但是，厉明远戴着口罩，比较谨慎，所以他们也不能完全确定！”
“原来如此……”赵玉脑筋飞转，努力思考着厉明远和非法集团背后透露的信息。
可是，想了半天，赵玉却忽然发现，虽然厉明远有可能是非法集团的头目，但他却不一定跟杀人日记案有什么关联。
所以……或许眼前的线索，并不能帮助他侦破杀人日记案，可是……
思忖之间，赵玉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脑中的系统，此刻距离开卦的日子还不到一半，开卦区域仍然是一片暗色。
啧啧……
通过以往对系统的认知，赵玉清楚地知道，他所遭遇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线索。
难道……这一次也不例外吗？
自己那天在古玩街遭遇了跳楼女孩，揭开了这个非法贷款集团的罪恶勾当，并非只是一个偶然？
而是在其中，隐含着更加重要的信息？
不会吧？
赵玉心里暗暗说道，系统老大啊，都不能开卦了，难道你还在默默地支持着我吗？
“好吧！”想到此，赵玉对牟队长说道，“虽然非法贷款和杀人日记完全是两件案子，但是因为两件案子全都牵涉到了同一个人，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忽视这个细节！
“这样吧，”赵玉说道，“你把非法贷款案的资料拿给我，我让我的人进行一下分析吧！”
“好的，不过……”牟队长严谨地说道，“赵组长，您应该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非法贷款这件事，并不比杀人日记案的影响小！
“所以……”
“废话！”赵玉听明白了牟队长的意思，当即瞪眼说道，“你不会是怕我泄露消息吧？我特么可是特调组组长……”
“我知道，我知道……”牟队长赶紧作揖，“要没有您，这件案子也发现不了！我只是想说，省厅对这件案子特别重视，让我们对此案进行全面保密，直到把幕后的那条大鱼，以及那些上下线全部抓住为止！
“被我们抓住的，是这个非法集团的大脑，但是，这个非法集团遍布整个平原地区，就像蜘蛛网那样！
“我们必须谨慎再谨慎，直到把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也不能放过！”
“嗯，放心吧！”赵玉点头说道，“这点专业操守我还是有的，既然这样，那你就别把资料拿给我了，还是我回头带着曾可去你们那边吧！”
“好好好……”牟队长正有此意，赶紧作揖。
“还有……”赵玉咽了口唾沫，先是看了一眼办公室，这才冲牟队长竖起大拇指，“你刚才做得很对，这件事，我还没跟苗组长说呢！
“要是他知道了我在古玩街的事情，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是是是……”牟队长赶紧点头，“这件事您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守口如瓶……”
……
当日晚间，承州警局某办公室内。
“赵组长，您看……”牟队长将电脑上的一个文档打开，对赵玉说道，“关于非法贷款集团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关于他们的账户信息，我们已经转交给了经侦那边调查，说不定，可以找到他们和明远公司之间的联系吧！”
“好啦，”赵玉摆手示意道，“给我来杯咖啡就行！”
“没问题！”牟队长转身离开，给赵玉倒咖啡去了。
而一旁的曾可却疑惑地向赵玉问道：“组长，这是做什么？非法贷款和咱们的案子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关联吗？”
“不好说，”赵玉坦然说道，“我把你叫来，就是想让你帮忙看看，能不能从这些资料里面，找出非法贷款集团的幕后老大！”
“这……”曾可为难地说道，“您不是让我调查那个厉明远吗？难道，您认为，厉明远真的在做非法生意？”
“对，大概其就是这么个意思！”赵玉说道，“就算厉明远跟日记杀人案无关，但如果他就是非法集团老大的话，我们也不能放过他啊！
“你知道，他们坑害了多少年轻女学生吗？”
“好吧，好吧……您刚才已经跟我讲得很明白了，您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就是了！”说着，曾可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桌子上，非常专业地说道，“您现在能不能帮我申请一个权限，我好先把厉明远名下的账户全都查找一遍！
“看看能不能从里面发现什么……”
“好，这个没有问题，”赵玉赶紧掏出手机，“我这就给刑事厅打电话！”
说完，赵玉立刻向上级申请了高级调查权限，让曾可顺利地获得了关于厉明远本人，还有他公司的财务和账务信息。
这时，咖啡也冲好了，赵玉一边品着咖啡，一边看着曾可利用先进的电脑技术，在分析厉明远的资料。
当然，赵玉非常清楚，曾可的操作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一项工程量巨大且繁琐的工作，在短时间内或许得不到任何收获。
于是，赵玉打开电脑上的文件夹，开始查看起关于那个非法贷款集团的资料。
或许是出于某种直觉，也或许是出于天生的好奇，赵玉率先打开的，就是非法贷款集团内部储存的，关于那些受害女生的照片和视频资料。
本来，他也没想太多，只是随便打开了其中一个文件夹里的照片，可谁知，当他仅仅看了几张照片之后，却蓦地睁大了眼睛……
第2146章 红色指甲油
“怎么了？”曾可看到赵玉的异状，急忙扭头过来查看，问道，“您……您这是在看……”
但见电脑屏幕上出现的，都是那些罗贷女孩的自拍照片，每一张都暴露无余，让曾可不由得面露尴尬。
然而，赵玉却是一脸震惊的模样，指着屏幕上的照片，对曾可说道：“曾可，你看，你看这个女孩子的脚……”
“脚？”随着赵玉的手指所向，曾可也看向了那名罗贷女孩的脚，然后不解地问道，“光着脚呢！怎么了？”
“傻瓜，你仔细看啊！”赵玉说道，“她的脚趾甲上面涂着红指甲呢！”
“哦？”曾可仔细一看，这才明白了赵玉的意思，但见那名女孩的脚趾上面，果然涂着红色的指甲油。
“可是……”赵玉将图片放大，指着女孩的手说道，“你看她的手上，可是没有涂指甲油啊！
“这……”
蓦然间，赵玉想起了那五名被害女孩的验尸报告，报告中指出，五名被害女孩的脚趾上面都留有指甲油的痕迹，可是她们的手上却全都没有涂抹。
“曾可……”赵玉咽了口唾沫，一面点动鼠标，一面对曾可说道，“一次或许是偶然，但是，两次，三次，可就不是什么偶然了吧？”
随着赵玉翻动图片，曾可蓦地看呆了，万万没有想到，在后面连续的数张自拍图片中，所有的罗贷女孩，几乎无一例外地在脚趾甲上涂了红色指甲油！
那种红色各不相同，有淡红色的，有暗红色的，还有粉红色甚至还有带红色图案的，看上去都比较自然，而且又是位于脚部的位置，所以一般人不会引起注意。
可是，赵玉之前仅仅翻看了一遍，便一下子被这些女孩子的指甲油吸引了过来。
“组……组长……”曾可颤声说道，“是不是，我们已经接近杀人日记的真相了啊！这些女孩子统一在脚趾甲上涂了同一种颜色的指甲油，难道……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示了？”
“毫无疑问，”赵玉点头说道，“指示她们的人，肯定就是放贷的人了！”
说话间，赵玉关闭该组照片，又打开了另一个文件夹里的照片。
然而，新文件夹里的罗贷女孩照片中，却不见了脚趾甲上的红色指甲油。
“哎？”曾可意外，“怎么这次没了？”
赵玉赶紧翻看其他组照片，那里面出现的女孩照片中，同样都没有在脚上涂指甲油……
“这么说……”赵玉重新返回第一个文件夹，猜测道，“只有这一组照片，是涂了指甲油的！”
说话间，他查看了一下数目，竟然有200张之多。再查看照片拍摄的时间，也全都不尽相同，最远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六七年之前……
“组长，看……”曾可指着那个文件夹的名称说道，“这组照片被人编了号，还标示了fw的字样！”
“fw？”赵玉好奇，“是收音机吗？”
“收音机是fm，”曾可用心思索着说道，“我感觉，fw的意思，有可能是fine works的缩写！”
“fine works？”赵玉不懂英文，忙问，“什么意思？”
“就是精品的意思！”曾可回答道，“如果您以前经常浏览成人网站，就会留意到这两个字母了，精品，精华……只有vip会员才能观看！”
“我咔，”赵玉咧嘴，“不怕流氓看网站，就怕流氓懂英语！”
“组长，”曾可咽了口唾沫，说道，“你发现了没有？被涂了红色指甲油的，那些女生都长得比较漂亮啊！”
“嗯……”赵玉赶紧打开仔细查看，顿时对曾可刮目相看，当场赞曰，“你小子，我真是低估你了！
“还真是……要比其他罗贷女孩漂亮，而且身材也都是百里挑一的那种……”
“精品！只有精品，才被要求涂了红色指甲油……”曾可推测道，“那是不是，只要我们查到，到底是谁，要求这些女孩涂指甲油的，那这个人……这个人……”
“这个人，”赵玉咬牙说道，“就有可能是日记杀人案的真凶！！！”
赵玉说完，现场陷入十秒钟的沉默，沉默之后，赵玉这才激动地叹道：
“奶奶个熊的，这个家伙，还真特么是个变态啊！居然……居然还把罗贷女孩给分了品级，怎么？这是要举办选美大赛吗？
“还是，打分制？分值越高的女孩，贷款贷得就多？还是，越漂亮的女孩，越能给他们赚钱？越是他们重点照顾的对象？”
“太邪恶了！”曾可义愤填膺地附和了一句，去突然意识到了情况不妙，赶紧冲赵玉说道，“坏了组长！
“如果……如果让这些女孩涂指甲油拍照的那个人，就是日记杀人案的凶手，那这些女孩儿……现在怎么样了！？
“别再……别再……”曾可越想越可怕，赶紧放大了其中一张照片，说道，“幸好这些女孩手里拿着身份证，我可以很快查出她们的下落！”
说完，他用最快地速度记下了其中一个女孩的身份证号，然后打开自己的电脑，查询去了。
仅仅一分钟不到，曾可这才松了口气：“呼……没……没事……没有这个女孩的失踪报案信息！
“我再……我再定位一下她的电话号码，”曾可不放心地说道，“确保她没有问题！”
呼……
赵玉亦是松了口气，该文件夹里有200多名女孩的照片，如果凶手选择杀人，那可就真的不得了了！
看来，凶手应该没有继续他的杀人行为，只是让这些女孩拍了照片……嗯……
蓦地，赵玉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根据那位跳楼女孩谷晓玲的经历，赵玉判断，对于这些被列为精品的女孩子，那些非法贷款者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难道……这些女孩，也会跟谷晓玲一样，被迫去献身吗？
献身……
献身……
献给谁呢？
想到此，赵玉倏地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会不会……这些女孩献身的那个人，就是……就是杀人日案的真凶呢？
也就是说……只要能找到这些女孩子，问问她们的遭遇，或许……或许就能把那个人找到了？
会吗？
“组长，”显然，曾可和赵玉想到了一块，当即对赵玉说道，“我觉得，如果能够要求这些女孩子涂抹指甲油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这个人就是非法贷款集团的头目呢？
“您说，会不会，这个人，就是那个厉明远啊！！？”
第2147章 青春不是一场豪赌
夜半十点，承州市某蛋糕店。
随着哗啦啦的声音，一位曲线玲珑，怀里抱着月饼盒的女子，正在用力地拉下蛋糕店的卷帘门。
“嗯……”赵玉忽然出现在女子身后，非常小心地问了一句，“请问，您是梅安妮女士吗？”
纵然赵玉如此小心，却还是吓了姑娘一跳。
姑娘本能地抱紧了月饼盒，警觉地看向了赵玉。
“哦……”赵玉赶紧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然后指了一下远处的警车，解释道，“我是承州警局的探员，有点事，想找你询问一下！”
“承州……承州警局……”梅安妮弱弱地问道，“找我？找我有什么事？你……”她看了一眼警车，但眼神中仍然充满了怀疑。
“放心吧！”赵玉不想跟她浪费口舌，当即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将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照片放到了梅安妮的脸前。
“啊！”梅安妮仅仅看了一眼，便当即瘫了下去。因为她看得清清楚楚，照片中那个手举身份证，什么衣服都没穿的女孩，正是自己。
“你不要担心，”赵玉收起手机，安慰道，“是这样的，警方已经捣毁了整个非法贷款组织，我来，只是想要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赵玉话一出口，但见梅安妮的眼眶已然湿润，她双眼露出绝望，颤抖着对赵玉说道：“他……他说过……会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删除的，为什么……为什么……”
“嗯……”赵玉看到梅安妮瘫倒在地，这才伸手搀扶，然后再次劝道，“请梅小姐放心，如果我走正规程序的话，是不会选择主动找你，从这里见面的！”
“警官……警官……”梅安妮面色苍白，眼泪止不住地滴落，“我……我上个月刚刚结婚……我……我可能已经有孩子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我百般挣扎，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如果……如果被我老公知道……我……我……呜呜……”
“嗯……”赵玉将她搀扶起来，然后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警车，说道，“梅小姐，我以我的人格保证，就算你不配合我的调查，我也不会把你的事情泄露出去的！
“你是受害者，我不想毁了你的生活……
“真正的坏人，是那些黑心的放贷者……”赵玉一面搀扶着女孩去到警车，一面说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帮助，将那些坏人绳之于法！”
梅安妮流着无声的眼泪，却还是听话般地跟着赵玉上了警车。
而上车之后，女孩似乎得到了一丝安全感，情绪稍稍有所好转。
天气转凉，赵玉早就准备了一杯热橙汁递给女孩，女孩双手捧着橙汁，终于开口说道：
“警官，我……我自己……我自己也有过错……”梅安妮眼神黯淡地说道，“我本以为青春是一场豪赌，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输了！
“如果不是我做出了那种选择，就不会让我的人生变得如此不堪……”梅安妮擦了一把眼泪，幽幽说道，“其实，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为了区区一万块钱而鬼迷了心窍？
“或许，是和其他女孩一样，因为着迷于物质享受；也或许，是青春狂浪，想要放纵一下自己……
“直到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才深深地体会到了这其中的痛苦滋味……”
其实，关于这个女孩的资料，赵玉已经掌握的一清二楚，但是为了能让她讲出实情，赵玉并没有着急，而是认真地聆听。
梅安妮的遭遇，和跳楼女孩谷晓玲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翻版，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梅安妮长得更加漂亮，尽管梅安妮全都结清了欠款，可是那些可恶的放贷者并没有放过她！
他们利用梅安妮的罗照，开始对她展开威胁，并且一步步地将她拽入了深渊。
“如果，我不听他们的……”梅安妮痛苦地回忆道，“那么他们就会把我的照片贴到学校公开栏上，或者贴满大街小巷，让我名誉尽毁！
“后来，他们便给我开出了条件，让我去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尚床，只需要一次，然后他们不但会把照片彻底销毁，而且……而且还会付给我一笔价值不菲的酬劳！
“我思前想后，已经没有退路，所以就……”梅安妮苦涩地说道，“事后，那个人果然给了我一万块钱……
“起初，我也是惴惴不安，以为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可是……”梅安妮说道，“从那以后，他们真的再也没有威胁过我！他们还说，
“他们只是留下一句话，如果以后还想，就让我联系他们……”
“哦？”
赵玉看着梅安妮的脸，忽然愣住了，因为，他知道此事才恍惚地发现，梅安妮的脸，在霓虹灯的映射下，竟然和那五名被害女子有着很多相似之处，不仅仅是相貌，还有个头……
“警官……警官……”梅安妮看到赵玉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己，显得有些紧张，急忙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不是……”赵玉回过神来，问道，“你的意思，他们真的履行了承诺？你只为他们服务了一次？”
“嗯！”梅安妮点头，然后说道，“我后来也曾想过，他们是不是在钓鱼，让我赚到钱，尝到了甜头，然后会主动去找他们……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就回到了正规，我渐渐地摆脱了那件事的阴霾……
“直到……直到刚才遇到了你……”
不对啊……
赵玉紧锁眉头，梅安妮的遭遇，明显和谷晓玲不同。对于谷晓玲，那些放贷者变本加厉，没完没了，最后逼迫得谷晓玲轻生跳楼。
可是，对于这个梅安妮，为什么只献身了一次，就放过了她呢？
这……这究竟是为什么？
想到此，赵玉不得不再次打开了手机上的照片，然后指着照片上梅安妮的脚趾问道：“我留意到，你当时的脚趾上涂了红色指甲油，这……”
谁知，赵玉还没有问完，梅安妮便抢先回答道：“对，这是他们的特殊要求，这是在他们要求我和陌生男人尚床之前，要求我自己拍摄的！说是……怕我报警什么的……”
“怕你报警？”赵玉不可思议，“涂指甲油，就能防止你报警了？”
“不是，”梅安妮更正，“是身份证！我拿着身份证呢！他们说，如果我敢报警，就会把这张照片贴满我家小区……”
第2148章 相似的手段
“哦……”赵玉再一次意识到，这个梅安妮的遭遇，似乎和跳楼的谷晓玲不一样，于是问道，“这么说，他们要求你给一个陌生的男人献身，并不是从你的住所了？”
“是的，”梅安妮回答道，“是香格里拉大酒店，他们给了我一个房间号！我真的是太害怕了，哪里敢报什么警？”
“大酒店？”赵玉惊诧，急忙问道，“那……那你去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梅安妮回忆道，“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那是一间豪华客房，他吃的和用的东西，都很上档次！事后……嗯……事后，他还给了我一万块钱……”
“……”一瞬间，赵玉脑中闪过了上百种可能，这才赶紧掏出手机，把厉明远的照片调出来，问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谁知，梅安妮却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当时戴着假面舞会的那种面罩，挡住了大半个脸，在整个过程中，始终没有摘下！”
“变态！”赵玉骂了一句，然后又问，“那你能不能记得住，他身上有什么特征？”
“特征？嗯……”梅安妮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在这个部位上，有一颗痣，很大很明显的那种，如果细看，还不是黑色的，有些偏紫色……”
“那……脚趾呢？”赵玉问道，“在要求你去酒店之前，是不是他们特意让你在脚趾上涂抹了指甲油？”
“对，是的！”梅安妮怯怯地回答道，“这个要求特别奇怪，我想，对方或许是有什么脚趾情结，或者其他什么的吧？
“在过程中……在过程中……”梅安妮陷入了短暂的犹豫，眼神中透出了一股畏惧之色。
“在过程中，发生了什么？”赵玉已然意识到问题的眼中，慢慢地问道，“你的话，或许对我非常重要！”
“警官……”梅安妮颤声问道，“如果你们抓住了那个人，会不会……会不会……还要我去你们那里指认啊？
“我担心，我的事……”
“放心吧！”赵玉赶忙劝道，“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就算我们抓住了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把你再牵连进来！
“今天，现在，就是咱们最后一次谈话！”
“好，好，我说……我说……”梅安妮的眼泪再次从眼眶中涌出，她却下定决心般地说道，“那个男的就是变态，他对我使用了绳子，捆绑，还有一些我无法接受的行为……
“我当时真的吓坏了，吓得瑟瑟发抖，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我甚至在恍惚中以为，我有可能不会活着，或者完好地离开那个房间呢！”
咯嘣……
赵玉把拳头攥的咯嘣作响，梅安妮的话，让他想起了刘唯一在杀人日记中描写的情节，由此看来，这个真正的凶手，在杀人多年之后，依然还保留着日记中的手段。
唯一庆幸的，就是他最后没有痛下杀手！
而通过梅安妮的话，赵玉也越发肯定，这个诱骗梅安妮献身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真正的杀手！
他……到底是谁？
“还有……”梅安妮继续着痛苦不堪的回忆，“他对我的脚特别在意，双手捧着，还亲了很多次，好像很陶醉的样子……
“可是，我却吓得瑟瑟发抖……”
“好，”赵玉想了一下，对梅安妮说道，“那接下来，你再描述一下那个男人的特征吧！比如身高、体重等等……”
“好！”梅安妮同意，当场把那个男人的特征讲出，让赵玉一一记下。
此后，赵玉又问了她几个问题，这才说道：“好了梅小姐，我们的谈话就此为止，你放心，我说到做到，这件事再也不会去麻烦你！
“我们会把这件案子进行保密处理的，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
“谢谢你警官，”梅安妮面露忏悔地说道，“经历了耻辱的少不更事，我终于明白平凡生活的来之不易！
“我真的希望，不再有人跟我一样，在自己最好的青春年华，做出那种愚不可及的事情！”
“放心吧！”赵玉重重说道，“我们一定会将那些不法分子一网打尽！不让他们再去坑害别人……”
当梅安妮下车之后，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赵玉又不无怅然地叹息了一声。刚才，他并没有告诉梅安妮，其实像她那样的受害人，根本不止她一个。
目前仅仅警方从这个非法贷款集团缴获的电子照片和视频，何止十g百g，甚至一部1tb的硬盘都已经装不下了！
就连和梅安妮有着一样遭遇，要求从脚趾甲上涂抹指甲油，然后去献身的女子，也足足有200多人！
而如果这200多个女孩，都是向同一个人献身的话，那么这个人，还真是……
一时间，赵玉竟然无法形容。
如果这个人就是杀人日案的真凶，那么是不是，他以这种形式，来获得深深的满足感呢？
想到此，赵玉率先给崔丽珠打去了电话，因为为了获得厉明远的dna信息，崔丽珠曾经近距离接触过厉明远。
电话打通之后，赵玉直奔主题，问崔丽珠记不记得，厉明远的脖子上是否有颗紫色的痦子！
然而，崔丽珠却说，她只是假装跟厉明远撞了一下，然后拔下了他的一根头发，并没有留意他的脖子。
于是，赵玉当即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小崔，要她再去明远文化公司一趟，把痦子的事情查清楚。
挂掉电话之后，赵玉琢磨了一下，决定下一个电话要打给谁。
此时此刻，牟队长正在秘密走访其他受害人，如果调查完毕，他自然会在第一时间向自己汇报。
而曾可则留在警局，正在努力研究分析着厉明远的财物信息，试图从中找出和非法贷款集团的联系。
因此，思来想去，赵玉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竟是直接把电话给那个刘唯一打了过去。
“喂？”刘唯一可能正在酒桌上，现场有些嘈杂。
赵玉表明了身份，然后单刀直入地向他问道：“你好好给我想想，当年，在你认识的同学之中，有没有一个人的脖子上长着一颗巨大的痦子，而且，痦子不是黑色的，而是紫色的？”
“什么？紫色的痦子？脖子？”刘唯一意外。
“对，特别明显，你好好想想！”赵玉提示，“当年，就是你日记丢失的那些时候，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喔……喔喔喔……”谁知，刘唯一忽然想到了什么，竟然发出了惊讶的呼声，然后大声地冲酒桌上的人问道，“你们赶快帮我想想……当年，咱们学校租书店老板的脖子上，是不是有颗紫色的痦子啊！！？”
第2149章 紫色的痦子
深夜，承州警局。
“对，那就错不了了！”因为饮酒而变得满面通红的刘唯一对赵玉等人说道，“不仅仅是我，还有好几个同学全都记得，租书店老板的脖子上，的确长了一颗紫色的痦子！
“喏……”他伸手从自己左侧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个位置吧！”
赵玉看了一眼，那个位置和梅安妮说得非常接近。
“知道为什么印象这么深吗？”刘唯一说道，“因为我们隔壁班有几个女孩子，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拿这件事调侃过！
“然后，我就特意去看了一下，果然……”刘唯一边比划边说，“那痦子是椭圆形的，乍看上去的确是紫色的……
“后来，有个电影叫什么来着？说有人因为没有及时清除这样的痦子，结果得了绝症……”刘唯一醉颠颠地说道，“当时，看那个电影的时候，我还想起过租书店老板呢！
“我就跟聂雅说，租书店老板要是看到这个电影，肯定得去医院把他的痦子拿了吧？”
“租书店老板……”赵玉黑着脸问道，“到底长什么模样？”
“嗯……”刘唯一想了想，说道，“真的记不住了，只记得头发挺长，挺年轻的，平时不爱说话，不善聊天，比较宅的那种吧？
“当时，正好是言情小说泛滥的时代，图书馆里也没有那样的书，校内也没有别的书屋，感觉好像挺火的样子……”
“叫什么名字呢？”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赵玉还是问了一声。
“这个就更不知道了！”刘唯一说道，“这样吧警官，我呢，要不再从班级群里招呼一声，看看别的同学有没有知道的？”
“不！”赵玉赶紧摆手，“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再扩大了！敌在暗我在明，如果被他听到了风声，那可就不妙了！”
“好，那好吧……那我就……”刘唯一示意了一下门口，那意思是不是可以走了？
赵玉见状，只好摆了摆手，招呼办公室的警员把刘唯一送走。
刘唯一刚走，曾可便对赵玉说道：“组长，这个人应该不是厉明远！我刚查看过厉明远的微信和空间照片，他的脖子上很干净，而且，我也查过他的医疗记录，他的医疗记录也很干净，最近十年几乎没有跟医院打过交道……”
“既然这样，”赵玉说道，“那就告诉小崔，不要轻举妄动了！”
“还有，”曾可又汇报道，“牟队长刚刚来过电话，他之前拜访了另一位脚涂指甲油的女孩，这个女孩的情况，和梅安妮几乎一模一样！
“酒店也是香格里拉，男子也戴着面罩，脖子上也有一颗痦子，其他诸如绳索、捆绑之类，也都完全一样！
“只不过，钱是两万，比梅安妮多了一万……”
“看来……”赵玉眉头一紧，骂道，“这个孙子给钱也是分心情的！伺候的好，就给的多？”
“组长，”曾可咽口唾沫，“这样来看，这个嫌疑人肯定很富有！你说……真的会是那个租书店老板吗？
“这才短短的……”曾可计算了一下，“短短的十几年，他就变得这么挣钱了？”
“这个可不好说，”赵玉说道，“万一中了彩票呢？再说，租书店老板了解大学生的心理，说不定，非法贷款还有罗贷这种东西都是他发明的呢！”
“那……”曾可担心地问了一句，“既然案情有了重大进展，那么苗姐那边，是不是……得通知她一声了？”
“不！”赵玉赶紧摆手说道，“好不容易她今天回去休息了，千万别打扰她，先让她睡个好觉再说！
“等明天一早，我们再跟她说……”
“那……”曾可点头，“好吧！”
“曾可，”赵玉又问，“关于厉明远的账户信息，查的怎么样了？”
“我正想跟您汇报呢！”曾可赶紧拿出一份分析报告，向赵玉介绍道，“我之前把厉明远的私人，还有公司账户进行了筛查，而且还分析了他的行动轨迹，以及他们文化公司签署的各项协议……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曾可说道，“明远公司的资金走向，的确有着很多不寻常的地方，有着重大的洗钱嫌疑。”
“哦？”赵玉意外，“洗钱？”
“在国际刑侦界，这叫索雷斯特验证法，是通过该公司签署协议、资金走向等信息集中分析的结果，是现在最主流的洗黑钱调查方法……”曾可说了一大通专业术语，然后说道，“明远公司的收入支出存在着巨大的差额，和他们投入的项目完全不成正比，所以，我现在基本可以判断出，明远公司存在着一定的洗钱嫌疑！
“如果能够对该公司的账目进行深入调查的话，”曾可又道，“我或许可以找到证据……”
“洗黑钱的话……”赵玉说道，“那不就正好跟非法贷款对上了？”
“严格来讲，这只是假设，”曾可严谨地说道，“组长，以明远公司的业务量和规模来说，的确算是一家大型企业了！
“可是，他们公司没有一个股东，也没有进行过大规模融资，也不谈上市之类，这里面，应该有着比较大的猫腻！
“还有，”曾可又道，“我查过厉明远的个人简历，以他的资历、财力还有能力来讲，似乎能把一家文化公司干成现在这种规模，好像……不太……不太……”
“哦？”赵玉一下子就听出了曾可的意思，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厉明远或许并不是明远公司的实际掌门人？在他的背后，另有高人？”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曾可说道，“明远文化公司的前身叫做星朗公司，而星朗公司就是干书店起家的！
“我在想，这里面，会不会跟那位租书店的老板有关系呢！？”
“厉明远……只是一个幌子，因为他是河阳师范的毕业生……”赵玉瞪大眼睛说道，“而这个书店老板，才是真正的掌门人！
“也或许，他是靠非法贷款起家的，文化公司和厉明远，全都是他的幌子！？”
“组长……”曾可咽了口唾沫，直奔主题说道，“如果我们的猜测都是真的，那么厉明远之所以要赞助至臻楼的改造，有可能就是此人的授意！
“所以……所以……”
“所以！”赵玉接茬说道，“当垃圾道的尸体挖出来之后，厉明远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他老板的真实目的，知道了，他老板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
“所以……”曾可说道，“我们是不是，可以逮捕厉明远了啊！？”
第2150章 8号别墅
次日上午，十点左右，明远文化公司大楼外。
赵玉坐在一辆经过精心伪装的指挥车上，正在和众探员一起等待着什么。
在此之前，他让牟永恩队长联合经侦大队，一共派出了二十多名警员，以查账的名义进入到了明远公司。
赵玉的要求是，一定要让警员们做出夸张的动作，显得声势浩大，势在必得。这是赵玉最拿手的伎俩之一，名字叫做敲山震虎。
所以，赵玉让警员们查账的目的，并不是真的为了查账，而是要给厉明远施加压力，让他露出马脚！
果然，赵玉这招儿是万试万灵，查账开始不久，厉明远就接连向外拨打了好几通电话。
其中，有些电话是联系律师与公司的各部门主管，可其中还有一个电话，却引起了赵玉等人的高度怀疑。
“组长，”曾可向赵玉汇报道，“厉明远在半小时内拨打了同一个电话号码，但是没有一次打通！”
“就是这里了！”赵玉眯起眼睛，赶紧问道，“查到这个电话号码的信息了没有？”
“查到了，”曾可说道，“这个号码的机主叫王琳，今年25岁，是明远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但是，我刚查找了一下，这个王琳就在明远公司呢！
“如果厉明远找他，为什么要打这么多遍？直接找他不就可以了吗？”
“王琳……25岁？”赵玉琢磨了一下，说道，“会不会，是他利用王琳的身份，开的一张电话卡？
“曾可，能把那个号码定位吗？”
“我已经做了，”曾可摇头说道，“但是没有定位成功，估计是关机了吧？”
“不管怎么说，拥有这个电话号码的人，有可能就是厉明远背后的指使者吧？”牟队长说道，“要不，我现在就让查账的警员们去查查那个王琳？”
“不，别着急，别着急……”赵玉降下车窗，朝明远公司所在的大楼看了一眼，说道，“厉明远现在已经慌了，耐心点儿，别着急！”
半个小时之后，赵玉冲牟队长打了一个响指，示意牟队长即刻下令，让查账的人收队。
牟队长照做，查账的警员立刻收队，离开了大楼。
“好了，”赵玉又打了一个响指，冲牟队长命令道，“在大楼的各个角落安排好人，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曾可，”赵玉又向曾可嘱咐道，“你把厉明远的定位盯紧了，可不能让他在我们的视野之中消失啊！”
“嗯，放心吧！”曾可点头，“我不但定位了他的手机，而且已经侵入了公司的监控系统，可以随时看着他呢！”
说着，曾可将画面打到了指挥车的主屏幕上，透过屏幕可以看到，厉明远抓耳挠腮，明显坐不住了。
但见他抄起手机又给那个号码打了一次，可对方仍然没有人接听。
终于，厉明远按捺不住，慌里慌张地离开了办公室，朝地下停车场而去。
跟随着监控，赵玉等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厉明远并没有通知他的司机，而是径直去到了自己奔驰汽车，然后将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毫无疑问，厉明远这么着急地离开公司，很有可能就是去找那个神秘的指挥者。
于是，在赵玉的指挥下，众警员展开了悄无声息的跟踪。
“各小队注意，”这时，牟队长向他的手下吩咐，“我们已经将嫌疑车辆锁定，你们不用跟的太近，以免被嫌疑人发现！”
在牟队长说话的同时，指挥车也已经开动起来，朝着厉明远移动的方向开去。
“组长，”曾可点开了电脑上的电子地图，对赵玉说道，“厉明远肯定不是回家，他往城南方向开去了！”
“看，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敲山震虎，引蛇出洞，”赵玉说道，“厉明远这个人胸无城府，摆明了不是干大事的材料！
“我们倒要看看，这个隐藏在他身后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这样，在警方的监视之下，厉明远一路向南，将他的奔驰轿车开进了一个叫做尚合世家的高档小区。
而就在汽车开进小区的同时，曾可已经查出，明远公司里没有一个人是住在这里的。
很明显，厉明远选择在这个时候进入这样一个陌生的小区，必然有着重要的目的。
很快，厉明远从8号别墅门口停下，谁知，车子刚刚停到门口，车库的大门便应声而开。
随后，厉明远将奔驰轿车开进车库，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快！”牟队长赶紧抄起对讲机，下命令道，“第一组，把无人机放上去，探探里面的情况先！”
在得到回应之后，连一分钟都不到，指挥车的大屏幕里便播放出了无人机发回来的画面。
透过别墅的窗户，无人机的高清探头可以看到屋内的情景。
“不会吧！”
当众人看到画面之后，顿时惊讶地张目结舌。
但见别墅内出现了一个身穿紫色睡衣的女子，厉明远刚一进去，二人便搂抱在了一起。
“二奶……”牟队长咧嘴。
“小三……”曾可惊讶，赶紧把截图画面放大。
结果刚一放大，车内便有警员认了出来：“哎？这女的……不是那个演员吗？叫什么倩的？”
“对，对对对……”牟队长也认了出来，“就是那个演员，演过《王者无敌》的那个，还是女主角呢！”
“那就……”赵玉亦是瞪大眼睛叹道，“肯定不是厉明远的妻子了？”
“对，对！”牟队长点头，“这个女演员貌似还没结婚了吧？”
“庞倩倩……”这时，曾可已经调出了明确的信息，向赵玉说道，“这栋房子的房主就是庞倩倩！”
“对，对对对！”牟队长一拍脑门，“就是她！庞倩倩……现在已经有点过气了，过去可是老火了！”
“我靠……”赵玉不可思议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找他的情人，真有他的……”
“是啊，”牟队长郁闷，“这可就不好玩了！我们可不是来欣赏厉明远的私生活的，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是啊！”曾可亦是失望地说道，“这么看来，厉明远并不是来找那个神秘的掌门人啊！这可怎么办？”
“哼！”赵玉冷冷一笑，对众人说道，“你们没有发现吗？都到这个时候了，凉拌热拌，怎么办都得依着我们来办了！”
说完，赵玉拉开车门，朝着8号别墅飞奔而去……
第2151章 威胁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8号别墅中，面对着突然闯入的赵玉，厉明远把嘴撇得老高，仍然是一副蛮横跋扈的模样。
“傻子，”赵玉蔑视道，“你应该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还没怎么问呢，你丫就来了一句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不是跟哄小孩似的了吗？”
“我不管你说什么，你是警员又怎么样？”厉明远仍然不服，“我又没犯法，你敢把我怎么着了？
“再说，你……你这叫私闯民宅！私闯民宅，懂吗？”
说话间，厉明远趁机穿上了外套，而躲在床后面的那位影星小姐，却仍然处在一片震惊之中，用被单挡住身体，瑟缩发抖。
“呦？”赵玉就不怕横的，当即一抹下巴，瞪眼喝道，“还死鸭子嘴硬是不是？告诉你，我们警方现在怀疑你跟一宗恶性连环谋杀案有关，这起谋杀案是国家一级要案，你要是懂法，就应该知道你自己现在有多大的麻烦了吧？”
“哼！”厉明远仍然气鼓鼓地说道，“什么国家要案，我又没杀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问我懂不懂法是不？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懂法，我知道我现在有权利叫我的律师，我也有权利保持沉默，哼！”
“呦？”赵玉意外，赶紧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喝道，“你看清楚点，我是刑事厅的特别调查员，侦破了无头女尸案的名侦探，老子现在站在你面前跟你亮证件，你还敢狡辩？”
“我……”厉明远破罐子破摔，“我管你什么名侦探，什么调查员，我现在说的是权利，我有权利叫律师，我律师不到，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我尼玛个奶奶熊……”赵玉气得叉腰，竟然笑了，“好吧，好吧……看来，今天是要逼着老虎发威是不是啊？”
说着，赵玉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打开了之前无人机拍摄的那些不雅画面，然后对厉明远说道：“我觉得，你老婆看到这些照片之后，肯定会很开心的！
“因为，她终于可以鼓足勇气跟你离婚了，既能分你一半家产，又能去找小鲜肉，多划算啊！”
“你……”厉明远瞪大眼珠子，露出深深的恐惧，“你这是威胁，你威胁我！”
“错，”赵玉说道，“这不是威胁，这应该是赤果果的威胁，就像你在背地里做得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一样！
“你也应该尝尝……把这些照片挂满你们小区的滋味！”
“啊！？”此言一出，厉明远吓得当场瘫软在地，嘴里却依然对抗着，“你……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赵玉凶恶地吼道，“我们监视了你好几个星期了，笨蛋！要不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我们怎么可能上门来逮捕你？
“你动动脑筋想想吧！”赵玉咬着牙说道，“就凭你做得那些勾当，你会把牢底坐穿的！
“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你被那个人给利用了吗？
“被人家当枪使唤，现在出事了，你还想保着他吗？”
“咕噜……”厉明远咽了口唾沫，显然正在权衡赵玉的意思。
“厉明远，”赵玉又朗声说道，“我认为，当至臻楼垃圾道的尸体被挖出来之后，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什么了吧？
“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们赞助至臻楼的改造项目，而且还要亲自提供图纸的真实意图吗？”
“……”厉明远脸色难堪，赵玉的话显然戳中了要害。
“连环杀人大案，这个你也想替他扛下来吗？”赵玉继续劝导，“他人呢？你还找得到他吗？
“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都到了这步田地了，难道……你还想继续挣扎吗？你说你懂法，无期徒刑和死刑，你选哪一个呢？”
“啊？”厉明远蓦地一颤，显然被赵玉唬住了，脸也变得一片煞白。
“但是，”赵玉立刻换了脸色，给厉明远带来了希望，“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主谋和从犯的待遇，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该选哪一个吧？
“杀人，是主谋做的！那些非法勾当也都是主谋做的，你只是一个听命行事的小兵，你什么也不知道，平时就是听从老板的指挥，老板让你向东，你不敢朝西……
“这样一来……”赵玉坏坏地眨着眼睛，“你的罪名，就会由死刑变为无期，由无期改成有期，如果你又戴罪立功表现良好，有期变短期，你这一辈子，至少还能留个希望吧？”
“……”厉明远没有说话，却显然已经被赵玉说动了，似乎正在犹豫着，到底该做什么选择？
“喏，”赵玉把自己的手机摆在厉明远的眼前，又道，“现在，我给你机会叫你的律师，你可以什么也不说！但是，你的律师如果能救你的话，母猪别说上树，飞上天了那就得！
“厉明远，你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你再好好想想，”赵玉徐徐言道，“既然我现在一个劲儿地追问你上面的那个人，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个人的一大部分信息，就算你现在不说，我们也一样可以把他找出来，抓住他！
“可那样一来，你可就错失了一个戴罪立功的绝佳机会了，”赵玉说道，“他人无情，许你不义，别的道理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选吧！”
说着，赵玉把手机递到了厉明远的脸上……
其实，别看赵玉信心十足，大气凛然，但心里也是在打鼓的。毕竟，整件案子只是处于他的推理阶段，如果自己推理错误，那么厉明远根本不会上当。
而这个时候，手机都已经碰到了厉明远的脸上，可他仍然还在犹豫。
赵玉知道，不能给这个人太多时间考虑，于是，他只好把手机收起来，板着脸喝道：“好吧！我现在明白你的选择了，那你就继续保持你的沉默吧，别说话了！”
说完，赵玉冲早就准备着的牟队长等人点头示意，牟队长立刻拿着手铐冲上前来……
“不，不不不……”这一下，厉明远终于坚持不住了，他赶紧跪在地上，冲赵玉抱拳说道，“我说，我说……这一切，都是辛朗干的，您……您说得没错，所有的事情，我全都是受他指使，而且，而且还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给利用了！”
“辛朗？”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赵玉皱眉问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第2152章 提线木偶
“最早，明远文化公司都是他的，”厉明远颓然地说道，“那个时候，叫星朗公司，主要做图书生意，我大学毕业后到那里应聘，然后辛朗就雇佣了我……”
听到厉明远讲出实情，赵玉赶紧冲牟永恩使了一个眼色，牟永恩便把那位女明星庞倩倩带走了。
而与此同时，曾可也去到旁边的客厅里，用自己的手提电脑去查关于辛朗的资料了。
赵玉则悄悄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继续聆听厉明远的供述。
“辛朗比我大6岁，为人比较低调，不爱说话，”厉明远介绍道，“所以，有很多公开场合，还有谈合同什么的业务，都交给了我。
“我办的都挺漂亮，所以渐渐得到了他的器重，但是，我没想到，器重归器重，可是等到我们扩大经营项目，公司正式腾飞的时候，他竟然让我当了董事长！
“那感觉，真跟做梦一样！”厉明远回忆道，“甚至……甚至连公司都改成了明远文化公司，那已经不是受宠若惊的感觉了，我甚至把他当成了我的贵人，我的再生父母……
“他当时跟我说，他身体不好，而且不太喜欢交际场合，所以就把公司全权委托给了我，他只是从幕后对我进行指导……
“我当时一心想着把公司干好，要对得起他的恩情，根本没有想别的……直到……直到后来……”厉明远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和之前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当我接触到公司的最高管理层之后，我才逐渐意识到，这个辛朗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伟大和单纯……
“而我的公司也并没有实际看上去那么风光，好多项目的启动资金全都来得不明不白的……
“我那个时候才意识到，”厉明远咽了口唾沫，无奈地说道，“我的公司，只不过是辛朗用来洗黑钱的工具而已……
“不过，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厉明远叹息一声，言道，“我虽然知道那些钱来历不明，但也只能跟他好好配合！
“要不然，我所得到的一切，将全都化为泡影，为此，我一次也没有抵抗过，一次也没有违背过他……
“你们说得不错，我就算知道，我只是他的提线木偶，但我依然乐在其中，因为，我不但获得了巨大的利益，而且还得到了声誉，得到了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切！
“在辛朗的支持下，我的公司越做越大，出版业、影视业，我认识了那么多大导演，大明星，作家，我不但可以跟他们谈笑风生，而且他们还有很多事情求我……
“我深深地明白了，我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辛朗给的，如果我甩开他单干，我将一无是处，所以……就这么过下来了……
“警官，我也知道，那样做是违法的，我也担心过发生今天这种事情，可是……”厉明远眼中透出哀求的眼神，“我真的不知情啊……辛朗……辛朗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真的不知道……”
哼……
赵玉在心里哼了一声，心里说话，你丫当我傻吗？之前老子一提把你照片贴满整个小区的时候，你吓得跟孙子似的，你会不知道辛朗是做什么勾当的？当我傻吗？
还有，既然辛朗会把这么大一个公司交给你，那必然会让你参与到内部业务中来，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不过，赵玉的主要目的不在于此，没有当场拆穿他的必要。
非但没有必要，赵玉还添油加醋地安慰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你的罪名就更小了……
“关键是，我们现在得知道，关于至臻楼的事情啊！”
“至臻楼，至臻楼……哦……哦哦……”厉明远忙不迭地回答道，“您说得没错，您说得没错，关于河阳师院至臻楼的赞助和改建，全都是辛朗让我那么做的……
“警官，这件事，我更是太冤枉了啊！我根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听他的话而已……”
“这么说……”赵玉明知故问，“尸体的事情你也不知道了？”
“当然了，当然了啊！”厉明远捶胸顿足，信誓旦旦地说道，“我甚至根本都不知道河阳学院那边要改建老楼，这种项目对我们来说，都是那种可有可无，或者是费力不讨好的，我们已经很少做了……
“可是，可是辛朗却要求我去主动联系教委，跟他们示意，我们公司愿意承揽这项业务，如果至臻楼可以改造成博物馆，我们公司愿意承担所有费用！
“而且……而且他还让我，让我去卖情怀，必须把改建的事情办下来，”厉明远激动地说道，“因为我也是河阳学院毕业的嘛，所以，他让我去卖情怀，说我舍不得那栋楼被毁掉！
“其实……其实我都根本没有在至臻楼里住过……警官，尸体的事，是不可能跟我有关系的啊……”
“这么说……”赵玉问道，“一切都是辛朗的指使了？”
“是啊！”厉明远作揖说道，“一开始，我办得挺顺利的，顺利地说服了教委还有学院那些人，让他们同意了改建计划，并且同意让我们公司出改建方案……
“我把这事向辛朗汇报的时候，他也挺高兴的……
“可是……没过多久，风云突变，风云突变啊……”厉明远苦着脸说道，“大楼里面，竟然挖出了尸体……
“唉！其实，当我听说至臻楼挖出尸体的时候，也没有感觉怎么样，大不了，改建计划作废呗，反正我们还没掏钱呢！
“可是，当辛朗有一天找到我，把我莫名其妙地大骂了一顿之后，我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了！
“我这才纳过闷来，我听说，那尸体是从尘封的垃圾道内挖出来的，如果没有我们公司的介入，那栋大楼有可能会被拆迁，一拆迁的话，尸体不就露出来了吗？
“可是，”厉明远又咽了口唾沫，“如果我们的改建计划成功的话，那么那个垃圾道，就会永远地封死，再也不见天日了！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我就开始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厉明远干搓了把脸，说道，“至臻楼里的那些死人，有可能……有可能都是被辛朗杀死的啊！”
第2153章 返程机票
“组长，好消息，”曾可在赵玉耳边小声说道，“我刚刚查到，辛朗现在正在一架飞机上，承州飞安都的，25分钟之后降落！”
“嗯……果然是想跑路，”赵玉点头，“赶紧通知安都警局，在机场对他实施逮捕！记住，下命令的时候口气硬着点，要是抓不住嫌疑犯，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是！”接到命令，曾可转身离开了屋子。
“赵组长，”这时，牟永恩拿着他的手机，也向赵玉小声汇报道，“我刚刚拿着辛朗的照片问过刘唯一等人，他们基本可以确认，辛朗……辛朗就是当年租书店的老板……”
“哦……”赵玉微微点头，如此一来，等于所有的线索全都串联到了一起，整个杀人日记案的来龙去脉，已经变得格外清晰。
“查到他的住处了没有？”赵玉命令道，“赶紧申请搜查令，对辛朗的住处进行搜查，顺便，找到他的头发或者皮屑组织，赶紧送到鉴证科去化验！”
“明白，明白……”牟永恩也领命而去。
这时，赵玉终于转向颓然而坐的厉明远，问道：“厉明远，当你怀疑，辛朗有可能是杀人凶手的时候，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我……”厉明远咽了口唾沫，“我什么也没做啊，难道……你认为，我还敢去跟他当面对质吗？
“我天天提心吊胆，提心吊胆，”厉明远抱着肩膀说道，“我怕他气急败坏狗急跳墙，把我也给灭口了！
“我认识了他10多年了，本以为是最了解他的人，可那时候才知道，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10年，他就那么游刃有余地把我攥在他的手掌之中，我虽然名誉上是董事长，可我什么权利都没有……”
“你刚才……”赵玉又问，“在我们对你公司进行查账的时候，你是不是想要给他打电话？”
“对，”厉明远点头，“可是，辛朗没有接电话，最近几天也没有见到他！”
“你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赵玉问得仔细。
“我……我怕……”厉明远怯怯说道，“我怕你们警方已经知道了洗钱的事情，故意来查我的……
“我也怕……怕你们已经知道，辛朗是我的后台，辛朗还是杀人凶手的事……”
厉明远看似惊慌，可是关于非法贷款的事仍然滴水不漏。他只提洗钱，那意思就是在澄清自己，根本不知道辛朗到底是做什么买卖的！
但是，赵玉是老油条，他仍然不紧不慢地在按照自己的节奏审问。
“这里……”赵玉指了一下自己左侧的脖子，“辛朗的这里，是不是有东西？”
“东西？”厉明远愣了一秒，这才反应过来，点头说道，“对，对，好像有颗痦子吧？”
得到了肯定回答，赵玉更加确定，辛朗不但是租书店的老板，而且还是那个非法借贷集团的头目。
“辛朗……没有成家吗？”赵玉又好奇地问了一句。
“对，没成家，没成家……”厉明远说道，“深居简出的，挺神秘的，以前还以为他是假清高，现在才明白，原来他做过见不得光的事啊！”
“但是……他好像也不缺女人吧？”赵玉诱导着说道，“据我所知，他可是经常找女大学生陪着呢！而且，还让人家在脚趾甲上涂指甲油……涂……什么颜色的来着？”
“红的，红的……哦……”厉明远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可回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脸腾地由白变红，再由红变青……
“哼！”赵玉冷哼一声，立刻变了脸色，“还说，你不知道非法贷款的事吗？那些受害的女大学生里面，你也尝了不少鲜吧？”
“没……没有……”厉明远赶紧澄清，“我没有，没有做过那么缺德的事情，我喜欢……喜欢……”他一指门外，“我不差钱，我喜欢成熟的女明星，不喜欢那些没有经验的大学生……
“喜欢大学生的，是辛朗，是他！”厉明远颤声说道，“这些年来，他利用他贷款平台的便利条件，可是坑害了不少女大学生，而且都是校花那样的漂亮的……”
“我问你，”赵玉问道，“你知不知道，他让女孩们在脚上涂红色指甲油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手上不涂呢？”
“我……我不知道啊……”厉明远摆手说道，“这种事我哪敢问？我还感觉，他找的那些女人，身材和模样也都差不多呢！
“然后，他又一辈子没找女朋友，我在想，是不是，他以前被一个脚上涂了红色指甲油，个子不高，身材玲珑，却又长得漂亮的女孩子给抛弃过啊？”
“嗯……”赵玉默默点头，在此之前，他早已有过如此推测，怀疑凶手之前受过伤害，所以会对相貌相同的女孩下手，现在看起来，凶手杀人的目的也已经变得清晰。
“厉明远，”赵玉冲厉明远说道，“在我面前，就别耍什么小聪明了，不管是河阳师院的杀人案也好，还是非法贷款集团也罢，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保证你不会吃亏！
“想想吧，这点小案子，和恶魔案还有无头女尸案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赵玉重重地说道，“你还想瞒过我吗？”
“嗯……”厉明远仔细品味了一下赵玉的话，这才心灰意冷地低下了头，说道，“我……我知道了，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交代出来，您问吧……”
“好，”赵玉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后面的审问工作，交给了承州警局的专业探员处理。
这几位探员是主抓非法贷款案的，由他们对厉明远进行审问，自然再合适不过。
走出屋子，曾可立刻上前汇报：“组长，安都那边已经联系好了，警厅高度重视，派跟咱们打过交道的那位赵胜军局长，还有大队长张灵负责。
“现在，他们已经在机场布控完毕，”曾可看了看手表，“就等着飞机降落呢！还有五六分钟的样子……”
“嗯……”赵玉说道，“时间这么短，我料那个辛朗也不知道，我们这么快就能将他锁定！一定能在机场抓住他的！”
“对！”曾可又道，“我让张灵队长准备好返程机票了都，抓住辛朗之后，他们立刻会坐飞机飞回来，在承州接受审讯！”
第2154章 实力不允许
“真行啊，你真是太行了……”8号别墅外的指挥车上，苗英单手按着赵玉的肩膀，夸赞道，“这还是咱俩一起办案呢！我还一直让你休息呢！可你却……你却……你这是不是存心奚落我啊？
“要我这个副组长，还有什么用？”
“别闹，呵呵……”赵玉憨笑，但心里没底，“我是看你最近太忙了，昨晚为了让你好好休息休息，这才没有告诉你的！
“这不，我一大早就早早地通知你了嘛……”
“你……”苗小姐嗔怪地扬起手。
赵玉眼疾手快，赶紧抓住，然后满脸赔笑地说道：“喵喵啊，我也想低调啊，但实力真的不允许啊！
“那天我只不过是去到河沿上转转，可没想到，竟然碰到了一个跳楼女孩，然后就一条龙服务，顺便查出了一个全平原地区最大的非法贷款网站，你说，你说让我上哪儿说理去？
“我倒是想要听你的话好好休息，可是……眼瞅着罪恶摆在你的面前，作为正义使者，名驰宇宙晃动欠款，哦不，晃动乾坤的赵大神探来讲，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吗我？
“可是呢！完事之后，我不敢像您老人家汇报啊，我是被你弹劾的，你要是知道我歇着都能破获犯罪集团，肯定得数落我呗？所以就没有告诉你，你可千万要保持专业啊……”
“你……无赖，厚脸皮，你……”对于赵玉的大言不惭，苗小姐早就理屈词穷，也骂不出什么有建树的名词来。
不过，闹归闹，夸张归夸张，赵玉的所作所为，苗小姐也真的说不出什么来。或许，这就是一种宿命吧？
“你看，”赵玉趁机捏了苗英脸蛋一下，“这些天把你累的，都掐不出水来了！我知道，其实你的工作也很繁重，对付那些高官和媒体，一个字都不能说错，也只有你最能升任了！
“辛苦了，喵喵，等这件案子结了，我好好伺候伺候你，行吧？”
“哼，”苗小姐捂脸，“等案子结了，等案子结了，这话你说过没一千遍，也得又一百遍了吧？当然……”苗英无奈叹息，“我也经常挂在嘴边……”
说完，二人相视而笑，赵玉趁机把苗小姐拥入怀中：“放心吧，这次不闹，等完了这件案子，再有什么十万火急的案子也不接了！
“咱俩好好玩玩，然后再去找席伟的……”
结果，赵玉话没说完，指挥车的大门打开，一众探员陆续从外面进入，赵玉只好闭上了嘴，并且松开了手……
“组长，”曾可看着自己的手机说道，“辛朗的飞机已经降落了，张灵队长那边应该正在实施抓捕，因为时间紧迫没有办法开实时画面，我们还是耐心等待一下吧，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赵组长，”另一侧的牟永恩汇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辛朗名下的房子，一共有两套，都是价值不菲的豪宅，正在搜索之中。
“还有，听厉明远说，辛朗可能还通过其他的渠道购买了房产，我们正在查询之中……”
“还好吧！”曾可说道，“只要抓住了辛朗，肯定就能知道答案了！”
“最关键的，”赵玉搓手说道，“还是张培培那里最重要，只有能比对到正确的dna，才能真正判定他是不是真凶！”
“放心吧……”但是，牟永恩说道，“我们在辛朗家找到了大量可以提供化验的东西，不怕找不到！”
“再者说……”
结果，牟队长话没说完，曾可的手机突然响了，曾可飞快地抓起电话，手都快不听使唤了。
“喂？”曾可接听的时候，故意打开了免提键。
“特调员，”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对于赵玉较为熟悉的声音，“人已经抓到了，确定是辛朗无疑！”
哗……
听到这个消息，指挥车里顿时一片欢欣鼓舞，探员们击掌相庆。
“太好了，张灵队长！”曾可激动地说道，“那你们马上把他押返承州吧！我们要对他进行重要的审讯！”
“明白，明白……”张灵队长回答，“机票早就买好了，请赵大神探放心吧！人我已经给你们安全送达，哈哈哈……”
“那……”赵玉忽然抢过话茬，冲张灵说道，“张队长，现在马上把你们逮捕辛朗的画面发给我们看看！”
“哦……赵……赵神探您也在啊，”张灵对赵玉非常恭敬，赶紧姿态端正地打了个招呼，“好的，我马上把视频传给你们！这家伙好像也已经有预感了，被我们按倒的时候，没有做出反抗……”
张灵说完，画面也已经传到了曾可的手提电脑上，通过无线网络，曾可直接把画面从指挥车的大屏幕上播放了出来。
众人可以看到，当一名男子刚刚从下飞机走出空中平台，就被早已埋伏好的张灵等人逮了个正着。
整个过程之中，他非但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工作，反而显得异常平静。
随着画面的推进，大屏幕上出现了辛朗的特写镜头，但见辛朗不再留什么长发，而是看上去比较普通的小平头，他的身材中等，看上去也比较瘦弱。
“对，没错，”曾可看到之后，点头说道，“应该就是他了！”
“确保万一，”赵玉冲牟永恩示意了一下，“去给厉明远看看，千万不能抓错了人……”
“是！”牟永恩赶紧点头。
就在这时，大屏幕上画面一转，但见辛朗已经被戴上手铐，然后在数名警员的押送下，押到了机场的某个房间之中。
在这里，张灵等人对辛朗进行了搜身，同时还打开了他的行李箱，进行查看。
结果，随着晃动的镜头，当赵玉看到警方在行李箱里进行翻找之后，却蓦地看到了一个东西。
“喂！”赵玉大叫一声，冲着电话对张灵说道，“张队长，赶紧的，把镜头推过去，让我看看那个本子……”
看到赵玉有异，众人亦是倍感惊诧，全都全神贯注地瞅向了大屏幕。
得到赵玉的命令，张灵亲自去到行李箱，把赵玉所说的那个本子取了出来，那是一个古旧泛黄的老式笔记本，笔记本有着蓝色的外皮，看上去很厚……
“打……打打打……”赵玉激动地都磕巴了，“打开！”
“哦……”张灵得令，赶紧打开了笔记本。
结果，众人前往笔记本上一看，全都整齐划一地瞪大了眼睛……
第2155章 两种可能
四个小时之后，牟永恩队长亲自带队，从机场顺利地接回来了嫌疑犯辛朗。
进入警局之后，牟队长没做任何调整，直接把辛朗送进了审讯室候审。
而这个时候，赵玉和远道而来的张灵队长打了个照面，办理简单的移交手续。
其实，此时距离川西鬼王案的侦破没有多长时间，可是在赵玉看来，却对这位张灵队长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这或许也是在所难免，因为赵玉毕竟接触过太多太多的刑警队长，这些刑警队长虽然相貌年龄各异，可是骨子里流淌出的那种干劲和敬业精神却全都是一样的，所以赵玉有时候会把他们混淆，亦或者遗忘。
“真没想到，”警局办公室内，张灵队长也是大发感慨，“我们才分别没多久，居然又跟您见面了，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是啊，”赵玉跟张灵队长握了握手，“这一次，张队长真是辛苦了，又为我们立了大功一件，放心，我赵玉最讲义气，回到刑事厅写报告的时候，我得着重突出一下，哈哈哈……”
“别别别……”张灵队长受宠若惊，赶紧抽出手来给赵玉作揖，“跟着您破了鬼王案，已经让我的人气提升到了极致！这次算什么功劳啊，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要说功劳，也得是您这位侦破了一件件大案的神探啊！”
“哦？”赵玉回头问苗英，“在安都的时候，张队长也是这么能拍马屁吗？”
一句话把众人逗得哄堂大笑，欢笑中，赵玉再次跟张队长握手，表示虽然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但他还是愿意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招待张灵队长。
然而，张灵队长何等精明，赶紧谢绝道：“我谢过您的好意了，您这边案子正在关键的审理时候，可别让我耽误了您的工作，机票我都订好了，还是先回去复命吧！
“这样，等回头您到了安都，不管什么时候，老张一定好好款待您，好不好啊？”
“好，既然这样，”赵玉也不勉强，说道，“那我就不送了，一路顺风！放心，以后只要去到安都，一定让你请客！”
就这样，二人又寒暄了几句，牟队长这才派人把张灵等人送回机场去了……
送走了张队长之后，赵玉并未着急去到审讯室，而是先来到办公室，和众组员一起，查看了从辛朗包里找到的证物。
为了确保万一，他们早早地把杀人日记的作者刘唯一请到了现场，此刻在交接证物之后，刘唯一尚未戴上手套，便一眼认出了自己的东西。
“对，就是它！我的天……”刘唯一激动地不知所措，“我真没办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写出的东西，竟然还会变成杀人工具！”
“没错吗？”赵玉示意道，“你先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的杀人日记？”
“没错，绝对不会有错的！”刘唯一戴好手套，轻轻地翻开了蓝色的笔记本，略显颤抖地说道，“这笔记绝对是我的，只不过……这里面……这是……这是什么啊……”
众人赶紧低头查看，但见翻开的笔记本之中，除了有用蓝色钢笔写下的字迹之外，还多了很多红色的类似标注的东西，甚至，还画了很多杂乱无章的草图……
那些草图有很多阴暗的东西，看着伤人极为不适。
“这是……”刘唯一仔细看了一行文字，顿时吓得脸色刷白，“天呐，他……他这是在对我的文章进行否定呢！那意思……是说……实际上的杀人，根本不是我写的那个样子，有很多都不对……”
“这些潦草阴暗的涂鸦，”吴秀敏在一旁言道，“能充分体现画画的人心里有种难以纾解的怨气，你们看，有很多涂鸦都是在撕扯女人，所以，他应该极为憎恶女人……”
“嗯……”赵玉看了看手表，向曾可问道，“dna比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嗯……”曾可也看看手表，回答道，“培培说，半个小时就可以！她正在加快速度……”
“好，半个小时也差不多了，”赵玉看看手表，对苗英说道，“咱们先去会会这个神秘的嫌疑犯，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态度吧！”
“是啊！”苗英交叉手臂说道，“在机场的时候，那家伙表现得极为镇定！所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认为我们不可能找到证据！
“要么，就是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不再准备抵抗了！”
“但愿……”赵玉微微一笑，“是后者吧！”
说完，二人率先离开办公室，朝着审讯室而去……
……
审讯室昏暗，可灯光却格外刺眼，嫌疑犯辛朗端坐在审讯椅上，一言不发，出奇得镇定。
这一次，赵玉一反常态，当他和苗英进入审讯室之后，他没有做任何开场白，便直接走到辛朗的面前，盯着辛朗的脸问道：“辛朗，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抓到这里来吗？”
问完之后，审讯室内陷入一片安静。
辛朗抬头看了赵玉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神探赵玉，名不虚传，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嗯……”赵玉冷冷一笑，“这个不用你说！我问你话呢，不是听你拍马屁的！”
“呵……有个性……”辛朗又看了赵玉一眼，说道，“二十多年的悬案，你居然真的能把我找出来，我真是不拍马屁都不行了！
“说起来，真的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二十年来，我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始终过得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可没想到……到头来，都是我自己在欺骗自己！”
“行了，我看出来了，你虽然心里阴暗，却是一个敞亮人，”赵玉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戴着手铐站在我面前的，那就利索点，说吧！
“河阳师范学院至臻楼的垃圾道里的四名被害人，还有埋葬在大榕树下的一名被害人，是不是被你杀死的？”
“嗯……”辛朗默默地看了赵玉一眼，默默地点头说道，“是，我承认了！我杀人的时候，还没有先进的dna技术，我知道，虽然我做得很小心，也戴了手套，但是难免会在现场留下可以查询的皮屑组织，所以，我没有必要再做无畏的挣扎和抵抗了……
“我招供！！！”
第2156章 供述
“高中毕业那一年，”辛朗说道，“我和她都没有考上大学，我们那个时候的大学，不像现在这样，考不上，就得去考虑干别的！
“我已经厌倦了学习，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所以就去找了个地方打工，”辛朗闭上眼睛，陷入了一段往事之中，“而她，则坚持要考大学，选择了复读！
“那是第一次，我们产生了分歧，也是……最后一次！”
听到这里，赵玉很想问问，这个“她”到底是谁？
然而，现在的辛朗正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之中，赵玉和苗英都没有贸然打断他。
这已经是赵玉不知道第多少次，聆听杀人罪犯供述罪行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波澜不惊，安之若素，可真的到了这种时候，却仍然保持着高度的兴奋，耳朵张开，眼睛也瞪得老大，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字！
“那些年，我和我的初恋过得很平淡，也很纯真，”辛朗的眼角，似乎闪烁着不经意的泪光，“她最喜欢吃学校门口的麻辣烫，不仅仅是因为好吃下饭，而且还便宜……
“夏天，她特别喜欢在脚趾甲上抹红色的指甲油……”辛朗哽咽了一声，“因为，学校不让涂指甲油，所以，她一放学，第一件事就是脱掉自己的袜子，露出她脚上的红色指甲……
“分别来得很快，仅仅一年，”辛朗说道，“她考上了，而且是省重点大学，河阳师范学院！”
听到辛朗的话，赵玉后背上顿时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万万没有想到，故事的起因，居然还是跟师范学院有关……
“分手的时候，我表现的很淡定，很坦然，我以为，看过那么多言情小说的我可以接受，可是……”辛朗摇头叹道，“我想得太简单了，我忘不了她，好像她走了，我的生活也一并跟着毁灭了！
“那感觉，就好像我早就已经跟她合二为一，她走了，我就死了！
“更可笑的是，”辛朗攥着拳头说道，“我可以看出，她对美好大学生活的向往，她对我根本没有半点不舍，那一切都是一场虚伪的表演……
“我伤心，我难过，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成为我一辈子挥之不去的烙印，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太想她，还是太恨她！
“又想强坚，又想……杀了她！！！”
“分手之后，我强压着自己的痛苦，到处去赚钱打工，”辛朗仍然紧紧地攥着拳头，“我还偷偷地去学校看过她，她什么事都没有……和同学们有说有笑……
“有时候，我也很奇怪的，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辛朗摇头说道，“那个时候，我经常混迹在承州的夜总会之间，当门童，当车童，当服务生，我看到了一个新奇的活色生香的世界，看到了那么多那么多为了钱，而什么都可以不顾的女人……
“土豪们挥金如土，女孩们飞蛾扑火，从那个时候起，我的眼中也冒出了火焰，我也想尝尝飞蛾们扑过来的快乐滋味……
“按理说，我在这种地方干了那么长的时间，更应该把我和她的感情看得很淡，可是……不行……不管怎样，我都忘不了她……
“那种青涩的初恋记忆深深地影响了我，我觉得，或许她已经不仅仅是个人，而是产生在我脑中的某种依赖吧？
“我母亲死的早，我对女人，有一种惯有的依赖，她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我心里……唯一的一个……
“在夜总会的时候，每当我看到长得和她相似的女人，我就会感觉特别得着迷，我幻想着她们脚上涂抹着红色指甲油，然后扑向我的样子……”
不得不说，辛朗的话里充满了反复和矛盾，赵玉由此看出，这个人的心里畸形已经非常严重，甚至还有一定的妄想症。
而与此同时，赵玉和苗英都在担心着一件事，辛朗口中所说的这个“她”，会不会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或者说……已经被他杀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辛朗眼中透着一种迷茫之色，“4年之后，她大学毕业了，走了，离开学校了！
“而我……我却傻傻地用我4年来赚取的积蓄，盘下了一家位于河阳师院内部的书店……开始坐起了卖书和租书的生意……
“你们听着，一定觉得很可笑吧？”辛朗露出怪异而难看的笑容，“她都毕业了，我却去她上学的地方开店，我……我到底想干什么呢？
“难道……是想体验一下，她上过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吗？还是……还是……我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听到此话，赵玉忍不住和苗英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没有想到，辛朗的状态会如此急剧直下，他们开始担心，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因此崩溃，从而耽误了供罪的大事。
可是，这种时候，如果贸然打断他，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供罪的连续性，对于查明真相来说，也是没有好处的。
于是，二人什么也没有说，继续听着辛朗的供述：
“起初，我过得还算平静吧？5年，还是6年的样子？”辛朗说道，“我的青春也是在大学校园里浸泡的，只不过，我并不是大学生，而是一个卖书的！
“每天，就那样看着书店里人来人往，看书的人很多，没事的时候，我也看书，不夸张地说，我几乎把书店里所有的书全都看了一遍，不管什么类型……
“可是……那些书写得虽然好，可是没有一本可以写进我的心里，直到有一天，当我看到了有个学生写的小说，我的心，竟然一下子就被勾住了……”
说到此，赵玉顺势把刘唯一的杀人日记举在了辛朗的面前。
“对，这次跑路，我特意带着呢！”辛朗毫不避讳地说道，“没错，我看得太入迷了，就偷了它！
“我想……你们既然抓住了我，那么后面的情节，猜也能猜出来吧？我可以告诉你们，”辛朗再次露出了邪异的笑容，“你们猜对了！我不但偷了那本手稿，而且……还按照手稿里面写的情节，那么做了……”
果然……
辛朗说得没错，关于后面的情节，赵玉早就猜测过无数遍了，现在看起来，和他猜测的几乎没有偏差。
只不过，事情的真相，还是多少让人有些无法理解。
于是，赵玉适时地问了一句：“那么接下来，就把你杀人的经过，讲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