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0章 新的嫌疑人
“在当年，大月湾一带是北仓市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崔丽珠站在大屏幕跟前介绍道，“那里有很多轻工业基地和政府扶植的渔业和养殖业。
“当然，因为依山傍水，环境极佳，当地也开展了一些旅游项目，比如九龙湖度假村，还有什么农庄生态园之类的……”
崔丽珠正自介绍，吴秀敏却悄悄地捅了一下赵玉，不怎么高兴地说了一句：“组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啊？什么？”赵玉不解。
“我们一起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可关于你的新思路，却只字没有提，这算什么？”吴秀敏不动声色地埋怨道，“因为我怀疑你的病情加重吗？”
“不不不，你误会了……”赵玉这才明白她什么意思，急忙解释，“是这样的，在飞机上，这两个想法还不太成熟，我怕说出来尴尬，呵呵……真的……”
“哼……”吴秀敏狠狠地白了赵玉一眼，虽然没有继续埋怨，但眼神里明显充满了怨恨。
“咳咳……”赵玉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也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过，他还真是没有说谎，那两个新思路，还真都是他在飞机上想出来的。
“现在，我们已经通过影视公司的人确认，”这时，崔丽珠继续着她的介绍，“他们公司并没有在大月湾一带设有什么拍摄项目或基地仓库。
“所以，康子清为什么跑到那里去，仍然是一个谜！”
“视频杀人案多发生在荒郊野外，”吴秀敏放弃对赵玉的怨念，投入到案情中来，“康子清车里带着那么多杀人视频，会不会，大月湾那里也发生过命案？”
“十一个女孩子里，只有第一个失踪的魏琪琪是北仓人，”崔丽珠说道，“会不会，魏琪琪尸骨的埋藏地，真的就在大月湾一带？
“在她的被害视频里面出现了一座老式的水塔……老大，”崔丽珠急忙向赵玉申请，“虽然我们已经搜索过一遍，但是，保险起见，是不是再派一组过去考察一下？”
“先别着急……”关键时刻，赵玉忽然稳当了下来，心平气和地说道，“我感觉，咱们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不如……”他眼中闪出一股自信的光，“我们暂且耐心等待一下！来吧小崔，你先把你们这边的最新资料弄出来，我们一块儿看看先……”
“哦……那……”崔丽珠看了看表，说道，“晚饭时间到了，本来想请你们吃顿好的来着，北仓市号称蜜都，这里的蜂蜜糕可好吃了！”
“是吗？”赵玉打了个响指，站起身说道，“那好，我喜欢吃甜的，咱们尝尝去！”
“既然是蜂蜜糕，外卖送过来不就是了？”吴秀敏明显对甜食不感兴趣。
“一起去吧吴姐！”崔丽珠揽住吴秀敏的胳膊劝道，“很多小吃，都是那种刚出锅就要吃的，外卖送过来就没有味道了！
“再说，那样的小吃也没有外卖。
“走吧姐姐，我知道离警局不远的网红小吃街，包你们吃得过瘾！走吧……”
吴秀敏执拗不过，被崔丽珠推搡着出了办公室，然后一起朝外面的电梯走去。
“我跟你们说，西江可真是个好地方，”当三人走进电梯时，崔丽珠依旧兴致满满地跟二人介绍着，“这里空气质量好，气温也挺合适，不冷不热，特别舒服。
“还有，这周围有很多可以游玩的地方，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自然景观也有，要人文古迹更多……
“嘿，等我将来退休了，一定在这里买套房，颐养天年！
“老大，”她欢快地揽住赵玉的胳膊，“回头跟苗姐姐商量一下，你们也提前在这里买套房子吧？这里温度适中，最适合你们生小宝宝了……”
“嗯……这个嘛……呵呵……”
赵玉一阵尬笑，刚想跟崔丽珠开个玩笑，可电梯却已经抵达一楼大厅，他只好安奈念头，和两位女士一起出得电梯。
谁知，就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随着一阵噔噔噔的急速脚步声，从旁边的楼梯上忽然跑下来两个身穿警服的小伙子。
这俩小伙子跑得气喘吁吁，明显是从很高的楼层上跑下来的，刚一看到赵玉等人，便立刻大声喊道：
“崔……崔长官，等一下，等一下……”
“嗯？”崔丽珠一愣，“怎么是你们两个？你们不是……”
不用崔丽珠提醒，赵玉和吴秀敏也都认了出来，这两个小伙子，都是在楼上办公室的办案警员，在上电梯之前才刚刚见到过的。
“没事，没事，”崔丽珠还以为他们这么着急地追下来，是想要护送自己之类，急忙摆手示意，“我们只是出去尝尝北仓的小吃而已，一会儿就回来！
“放心吧，本长官有钱，不用你们报销……”
“不是，不是……”当前的一个小伙子尴尬地擦了擦汗，说道，“崔长官，我……我们……”他看了一眼同样气喘吁吁的同伴，略显犹豫地说道，“我们两个，可能找到您要找的嫌疑人了！”
“哦，很好！很好！”崔丽珠的思维似乎还停留在小吃街上，所以在随口说了一个“很好”之后，再次转身欲走。
然而，这个时候，赵玉和吴秀敏的眼神却已然变了样子。
“啊！？”下一秒，崔丽珠蓦地反应过来，一个空中转体之后，激动地抓着那个小伙子的右半边衣领吼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长官，虽然不是百分百确定，但是……我们两个……”小伙子唯唯诺诺地说道，“感觉这个人很可疑！”
“是谁？”赵玉再也按耐不住，激动地抓住小伙子左半边衣领吼道，“快说，你们找到的嫌疑人，到底是谁？”
“嗯……”谁知，赵玉这么一问，两名警员竟然有点儿懵了，他们脸上露出了一种特别复杂的表情，既有兴奋激动，又有紧张畏惧，甚至还有几分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
“哎？问你们话呢！”崔丽珠摇晃着那人的衣领催促，“说话啊？到底谁啊？”
“嗯……”两名警员又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被拽住衣领的小伙子这才下定决心般地说道，“长官，要是我们调查得没错，我们认为您想要找的嫌疑人，应该就是大导演李非凡！！！”
“我去……”
这句感叹词，是由赵玉和崔丽珠同时发出来的，二人的默契简直神同步。
“不可能！”吴秀敏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我们已经调查过这个人了，已经排除了他的嫌疑！”
“啊？是吗？”闻听此言，两位小伙子更加犯懵，前面的那位急忙问道，“真的吗？那么看来，是我们的数据出错了吧！”
“真是的，”后面的一边挠头，一边像松了口气似的叹道，“我就说了，李非凡这样的国际大腕，怎么会是视频杀人案的凶手呢！呵呵呵……”
“等等……”然而，赵玉却忽然悟出了什么，当即恶狠狠地把那小伙子拉到脸前问道，“你特么赶紧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怀疑李非凡！？”
第1561章 爆料
美味小吃肯定是吃不成了，几分钟后，赵玉等人返回到了刚刚离开的办公大厅，集中在了那间小办公室内。
“各位长官，”之前的那位男警员拿着一份资料介绍道，“康子清所在的这家影视公司，最初的时候叫做启明星影视公司，李非凡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之一，是他和于大伟，岑万平三人联手创办的……”
“嗯？”吴秀敏一听就提出了疑问，“怎么回事？你们从哪里查到的？为什么跟我得到的资料不太一样？”
“嗯……”闻听此言，该警员顿时陷入犹豫。
“苗凯，”崔丽珠道出了他的名字，用严肃的口吻说道，“大案在即，不是你吞吞吐吐的时候，有什么就说什么！
“放心，不管错对，我都会给你好评的！”
说完“好评”俩字，崔丽珠差点儿没把“亲”字说出来。
“是这样的，长官们。我们并不是调查的官方资料，”苗凯紧张地言道，“而是从丁阳的口中得知的，我们之前跟他本人通了很多次电话……”
“丁阳？”赵玉对案情早已烂熟于心，一听到这个名字，便立刻脱口而出，“这个人，不就是该影视公司的现任老板吗？”
“对，”苗凯赶紧解释，“丁阳也算是启明星的元老级人物，最初是公司的财物总监，对整个公司的情况非常了解。
“所以，很多关于公司的资料都是通过他获得的……”
说完，苗凯紧张地看了吴秀敏一眼，分明对这位冰山美女长官有些忌惮。
“这个人我也见过，”崔丽珠说道，“对我们的调查工作特别配合！不过，他只知道我们是在调查案件，但不知道具体查的是什么，还以为是跟经济问题有关系呢……
“苗凯，继续吧……”
“好，”苗凯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当年，李非凡、于大伟、岑万平三人联手创办了启明星，于大伟搞业务，岑万平搞宣传和融资，而李非凡则是导演，公司的大部分拍摄任务，都是由他亲自带领摄制组完成的！
“不过，由于业绩不佳，从96年创建伊始，一直到06年改制，该公司人事变更频繁，股东数度易主，于大伟和岑万平相继退出，连公司的名字也更换了好几个。
“可是，在那个时间段内，李非凡却一直都在……
“用丁阳的话来说，虽然不是董事长，但公司的实际控制权，一直都在李非凡的手中。
“只不过，李非凡特别精明，他知道娱乐圈水太深，所以一直对外隐瞒此事，外界只知道他和影视公司是合作关系……”
在苗凯讲述情况的时候，吴秀敏一直紧锁眉头，很显然，苗凯的汇报和她得到的消息有着很大出入。
“这也算是他们这个行业，一个心照不宣的行规吧，”苗凯终于进入状态，讲得越发流利，“公司本来就是他的，可对外却宣称自己是公司聘请来的王牌导演，这样既可以抬高身价，又可以合法避税。好了就是双赢，坏了，公司也不受影响……”
“哦……”崔丽珠点头，“所以，我们才无法从账单上看到关于李非凡等人的账目……”
“其实，我们并不是有意要查李非凡的，”苗凯坦然言道，“当初，我们只是根据崔长官的指示，调查该影视公司的具体情况，所以才找到了老板丁阳。
“而且，”他抬头看了崔丽珠一眼，“最初一轮的数据分析之后，我们本来都排除了他，因为他的很多轨迹和视频杀人案有着明显的出入，显然不符。
“比如，众所周知，02年的时候，李非凡导演在海都影视城拍摄了那部著名的《攻占》，拿下了当年的票房冠军。
“但02年的3起视频杀人案，全都是在粤州发生的，而海都影视城则在耀名……”
“对……”吴秀敏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查到的资料的确如此，也正是因为这个众所周知的原因，所以一早就排除了李非凡的嫌疑。
“但是，”苗凯却话锋一转，说道，“我们通过后来对丁阳的补充调查，却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攻占》根本就不是李非凡导演的！”
“啊？什么！？”
听到这话，赵玉等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一开始，我们也是感觉挺不可思议的，但是，”苗凯郑重言道，“丁阳说得非常肯定！那个所谓的《攻占》的导演，竟然是李非凡买来的冠名！为的，就是提高他的知名度，让他通过此片跃升为一线导演！
“但实际上，那部电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那都是李非凡和一些圈内大佬们的一场名利交易……”
“居然……居然还有这样的操作？”崔丽珠发出惊叹，“这些人，也太会玩儿了！那真正的导演是谁？岂不吃大亏了？”
“怎么会吃亏呢！真正的导演，当时早已功成名就，”苗凯说道，“李非凡给了他一大笔钱，票房分成也一分不少，他何乐而不为？”
“是的！”这时，另一名叫做段飞的警员补充道，“我们感觉，丁阳因为被李非凡这些大佬们甩开，也是带着怨气的，所以才会爆料的吧？
“他告诉我们，当初转让公司的时候，公司几乎成了空壳。由于丁阳是公司的法人代表，李非凡和其他股东就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了他！
“此后，他们倒是合作过一段时间，但李非凡等人却把这个公司当成了一个逃税避税的工具，做得非常过分，最后就不可避免地闹掰了！李非凡再也不承认他跟这家公司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们最初的调查，才没有把这位大导演纳入嫌疑人的行列……”崔丽珠啧啧惊叹。
“丁阳为了证明他的爆料真实可靠，”苗凯继续说道，“他还把影视公司02年的通告，和一些工作记录拿了出来，那些资料可以证明，李非凡02年全年都在粤州拍广告呢！！”
哇……
赫然听到这样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不由得让人张口结舌。
“这只是一个开始，”苗凯又道，“当我们通过丁阳提供的证据，还原了李非凡的轨迹之后，我们发现，这位大导演在99年到06年之间的工作行程，和视频杀人案凶出现的时间地点高度吻合！
“其吻合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康子清！”
“还有，”段飞补充道，“李非凡在以假导演身份拍完《攻占》之后，他得到一个机会，去美国拍摄了那部中美合资的《惊天动地》，就是有尚格云顿的那部！
“而拍完电影之后，他还在南加州电影学院进修了半年，同时参与电影的后期制作。
“也就是说，从03年过完春节，一直到04年9月份，他全都在美国工作，”段飞抬头重重地说道，“而这段时间，视频杀人案正好出现了空白期，所以……”
“所以，这位李非凡大导演……”赵玉眯起眼睛，狠狠地说道，“才是我们要找的第一嫌疑人！！！”
第1562章 完美轨迹
“李非凡，西江省临昌市人，57岁……”办公室内，苗凯指着大屏幕上的资料，向赵玉等人介绍道，“著名电影导演、制片人、光辉影业公司名誉董事长、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
“曾执导过《攻占》、《惊天动地》、《隋炀帝》、《寻人》等影视作品，其中，2009年执导的《怒火暴龙》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电影提名，2010年执导的《6号档案》获得柏林电影节金熊奖……
“李非凡现居住在首都廖水潭公馆，妻子云朵儿是著名女星，儿子李兴鸿15岁，在清华附中上学……”
“组长，”当苗凯介绍完毕之后，吴秀敏来到赵玉耳边小声问道，“我查到了李非凡的行程，他正在泰国参加亚太电影交流会，将于3天后返回首都京州，我们是不是……”
“别着急，”赵玉摆手说道，“李非凡不是普通人物，咱们贸然逮捕他不太合适。找他问话，也怕打草惊蛇。
“所以，老子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面对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我们必须得把证据收集完整，把整个过程捋清楚，才能一击即中，将他的军！”
“对！”崔丽珠撸起袖子说道，“李非凡是知名公众人物，既然我们已经锁定了他，那他就跑不了了！也不在乎让他再逍遥几天……
“不过嘛……”谁知，她下一句却开始犹豫，“视频杀人案的凶手，真的是他吗？别忘了，他可是一个性格外向，叽叽喳喳的大导演，和吴姐姐做的心理侧写可不太一样呢！”
“也不见得，”吴秀敏解释道，“我们现在并不知道，这位大导演到底是什么性格！”
“所以，我们必须得让事实来说话，”赵玉信心十足地说道，“首先，我们要拿他和视频杀人案的轨迹比对，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会不会跟康子清有所区别……”
“长官，差不多了已经……”赵玉话音刚落，旁边的段飞已然打开了大屏幕，对众人说道，“通过丁阳提供的证据，我们已经把李非凡的轨迹还原得差不多了，长官们请看，这是李非凡的轨迹，这是视频杀人案的时间和地点……”
高科技的显示器就是厉害，段飞左手一划，右手一拉，两个以时间轴为单位的数据，便完美地凑在了一起，让众人一目了然。
结果，当两组数据几乎完美地贴合在一起之后，众人全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老天爷啊……”崔丽珠眼睛瞪得好似铜铃，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几乎是百分百的吻合啊……这……这岂不说明，真凶……就是他了吗？”
“我也这么认为，”段飞回应了一声，然后便指着第一组数据介绍道，“第一名受害者魏琪琪失踪之时，李非凡正在西江影视公司总部，处于休假状态，没有外出。
“魏琪琪是一名上过选秀节目的歌手，和李非凡接触的机会非常大……
“再看第二名受害者曹艺然，她在粤州云山失踪之时，李非凡正好在粤州省会拍摄广告。粤州省会和云山市基本就是一个城市，所以他依然有着很大的作案嫌疑……”
“对，”赵玉回忆起来，“康子清也在粤州省会工作，他和李非凡应该都在同一个工作组！”
“是的，”苗凯点头，“丁阳已经证实了，他们的确就在同一个拍摄剧组。李非凡是导演，康子清是司机。
“还有，那个广告就是奶制品广告，作为奶制品销售员的曹艺然参加了那次海选，但最终还是落了选。
“既然李非凡就是该广告的导演，那么他也有很大几率，和曹艺然发生交集……”
“哇……”崔丽珠叹了口气，“一个海选失败的女孩，如果遇到了拍广告的导演，那这事……”
“继续……”
随着赵玉抬手示意，段飞继续根据资料介绍道：
“第三名被害人，是在南江省金海市失踪的阙莎。
“在她失踪的前两个月，身为导游员的阙莎参加了金海市旅游宣传片的拍摄，而那个宣传片，就是由李非凡亲自导演的！”
“对，和康子清一样，康子清当时也在剧组！”崔丽珠确定。
“但是，”段飞说道，“康子清在拍摄结束之后，就携带着设备返回北仓了！可是……李非凡却并没有走！”
“哦？”
听到这里，赵玉等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因为宣传片的后期制作更耗费时间，所以李非凡和后期制作团队一起留在了金海，一直做了两个多月，才告完成！”段飞言道。
“那就对上了！”崔丽珠惊叹，“阙莎也是在拍摄完宣传片两个月之后失踪的，当时……当时那些警员们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没有查到李非凡的头上来呢？”
“这样一来……”赵玉点头说道，“康子清的怀疑，可就变小了……”
“第四名被害人苗笑雯几乎和阙莎一模一样，”段飞继续介绍道，“苗笑雯所在的广告公司和李非凡等人的摄制组合作拍摄了广告片，拍摄完毕，康子清离开，李非凡则继续留在粤州，而苗笑雯就是在那个时间段内失踪的。
“唯一不同的是，苗笑雯不是演员，而是工作人员……”
“再看后面……”段飞指着屏幕上的下一行资料，继续介绍，“第五名和第六名被害人失踪之时，李非凡全都在粤州有拍摄任务，其拍摄地点和时间，也全都与被害人的失踪信息吻合……
“02年往后，视频杀人案突然停止了两年，”段飞又道，“而这段时间，李非凡到美国拍电影去了，时间也是严丝合缝。
“我们正在派人证实这个消息，但根据丁阳所说，李非凡去美国期间，从来没有回来过，很多公司的事务，都是通过电话解决的！”
“然后……”赵玉表情僵硬地说道，“等到李非凡04年回国之后，视频杀人案又继续开始了……”
“是的，”段飞又向下指了一行，继续介绍，“麴娇然是在04年年底，于南江省博山市失踪的。
“巧的是，当时李非凡就在博山拍摄电视剧《寻人》，而麴娇然的身份就是一名演员！”
“而那个时候，康子清虽然也在南江，但并不在博山……”吴秀敏补充。
“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麴娇然和李非凡的剧组有什么联系，但当时李非凡在博山拍摄了半年多的时间，他和麴娇然结识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段飞再次指向了下一行，“再看第八名被害人……
“从桂州省南阳市失踪的宫逸丽，是在05年年初失踪的，那个时候，李非凡还在《寻人》剧组，可正好是在南阳取景，虽然工作的时间不长，但是和宫逸丽的失踪时间，却是高度吻合！”
“而我们查遍记录，也没有发现康子清去过桂州！”吴秀敏顿悟，“原来，是因为我们怀疑错了人。”
“那个时候，”苗凯补充道，“李非凡已经和启明星这边脱离了，《寻人》是和国业影视合作的，平台非常大，所以《寻人》在当年的影响力才会那么高，甚至在海外同步发行……”
“宫逸丽是一位路演艺人，”崔丽珠啧啧叹道，“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和这位大导演发生交集的？”
“第九名被害人吴傲珊是琼州歌谣的舞蹈演员，当时，启明星影视公司派出的剧组，正好拍摄琼州歌谣的宣传片，而李非凡同样也在剧组之中，只不过，他的名衔不再是导演，而是艺术顾问……
“第十名被害人穆子璇失踪的时候，李非凡更是已经升格为了制片人，而当时，他的确在金源省待过一段时间，但具体做什么工作，尚在调查之中。
“由于他已经脱离了启明星影视公司，所以丁阳也不知道他在那段时间的具体情况。
“最后一名被害人曹乐娇同样如此，她在粤州省会失踪之时，李非凡正在粤州参加电影节开幕式。
“各位长官，”段飞总结道，“虽然具体的信息还在调查，但根据这份轨迹比对，我们几乎可以认定，李非凡大导演和视频杀人案，有着重大联系，他很可能就是本案的真凶！！！”
第1563章 鹅腿
2002年，粤州省梅安市，东方红中心广场。
此时已经是11月份，北方大地早已进入天寒地冻的节奏，可梅安市却仍然处在一片炎热之中，街上的大多数行人，甚至还是短衣短裤的样子。
尤其是中午十分，艳阳高照，令人燥热。
这时，一辆黄色的皮卡货车停在了广场的入口处。
随着车窗摇下，康子清从驾驶舱里探出脑袋，冲广场的门卫喊道：
“喂，系缚（师傅），拍电影的！把门打开吧……”
“做紧咩也啊（干什么）？”正在听电匣子的门卫一脸慵懒，并没有去搬广场门口的路障。
“切，我顶你个肺！老八……”康子清冲副驾驶上的一个穿着跨带背心的年轻人喝了一声，“赶紧的，把路障搬开！特么的都来了八百遍了，这龟儿子成心跟咱们过不去！”
嘭……
名叫老八的小伙子跳下汽车，没好气地把路障往旁边一拉，康子清则一脚油门，把车子开进了广场。
“搞咩呀，广场都系人啦……”门卫生气地冲过来想要阻拦，可老八早就把路障摔到一边，然后远远地跑开了。
“哼！”康子清得意地瞥了一眼保安，然后把汽车停在了广场深处，一个人工搭建的简易摄影棚旁边。
“老康啊，你怎么才来？”
这时，从摄影棚走出一个头上没有几根毛的工作人员，此人正是剧组的剧务。
剧务的手里拿着一个香喷喷的烤鹅退，他一见康子清的汽车，便赶紧快步走上前来嘱咐道：“你别耽误工夫了，演员和导演马上就要来了，赶紧把架子和轨道搭起来，还有后面那几个灯也得安好！”
“草……大白天的，安什么灯啊？”康子清趁剧务不注意，竟然伸手抢过了他的鹅腿，然后满脸堆笑地说道，“行了，又不是什么菜鸟，这点儿破活保准给你干好就是了！”
说着，他毫不客气地在鹅腿上咬了一口，并且还故意喷了几下口水……
“你……哼……”剧务气恼地骂了几句西江脏话，然后气鼓鼓地离开了。
“先生，先生……”忽然，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不知从那里窜了出来，小男孩手里抱着一摞传单，将其中一张递给康子清，推销道，“梅安剧团今天晚上演《花田八喜》，全是名角，价钱不贵，看看去吧！”
“去去去！粤语都听不懂，还听戏呢！”
康子清推开了小男孩的宣传单，谁知，那小男孩闻到了烤鹅腿的香味，竟然看得直了眼。
“嗯？”康子清见状本欲生气，可看到小男孩穿得寒酸，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当即从鹅腿上撕下好一大块鹅肉，递给了小男孩。
“哦……谢谢……谢谢叔叔！”小男孩可是乐坏了，赶紧向康子清弯腰鞠躬。
“呵呵呵……”康子清脸上憨笑，心里却因为想到自己的儿子，而被什么东西刺痛，憨笑也随之凝固。
小男孩接过鹅肉，发现烤鹅肉上有很多油，便直接掏出一张宣传单，将鹅肉包上一半，这样就不至于吃一手油了。
“嘿，还挺爱干净……”康子清伸手索要，“来，给我也来张！”
“好！”小男孩求之不得，笑呵呵地递给了康子清一张宣传单。
康子清如法炮制，学着小男孩的样子包好鹅腿，然后大口嚼肉。
小男孩被康子清的样子逗笑，在停顿了几秒之后，想要转身离开，却再一次被康子清叫住。
“喂，小孩儿！”康子清开玩笑道，“这东西包鹅腿还挺好，那就多给我几张吧！”
说着，他伸手抄过小男孩近一半的宣传单。
他的意思很明显，其实是想要帮助小男孩减轻负担，让他早点儿完成工作。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谁知，小男孩却惊慌了，“我们老板会看到的，要是被他看到，我的工钱就泡汤了！
“再说，我们虽然是发传单的，但也得讲究诚信啊，是不是？喏……”小男孩把康子清手里的宣传单收回，只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最多只能再给你一张了！”
说完，小男孩把宣传单递到康子清的手中，然后炫耀了一下手里的鹅腿，这才欢快地转身离开……
看着小男孩远去的背影，康子清心中像是洒了五味瓶，又想起了自己远在家乡的老婆和孩子……
然而，老婆已经成了前妻，儿子再也不肯认他……
“老康，想什么呢？”
赫然间，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康子清背后响起，吓了他一跳。
康子清连忙转身，当他看到一个身穿笔挺衬衣西裤，皮鞋锃亮的男子之后，这才重重地呼了口气，说道：“原来是李导啊，吓死我了你！我要是被你吓出毛病来，可得算工伤啊！”
“呵呵呵……”来人正是该剧组的导演李非凡。李非凡哈哈一笑，吐槽道，“老康啊，你可真会碰瓷！可别忘了，你欠我的钱还没有还清呢！”
“嗯……”一句话，顿时把康子清说得脾气全无。以前因为打牌输钱，的确跟李非凡借过钱。
“看你那怂样，就那点儿钱，你还以为我真会跟你逼债吗？哈哈哈……”李非凡大笑之后，忽然看到了康子清手里的宣传单，当即一把抄到手中，边看边说，“粤剧《花田八喜》吗？梅安剧团……听说，挺有名气的……”
“不知道……”康子清的心思可不在这里，仍然自顾自地啃食鹅腿，没有说话。
谁知，当李非凡的眼睛注意到宣传单上的女演员之后，却是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眼里还散发出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而随着这股光芒散开，李非凡的脸上，露出了一股难以名状的笑意……
“李导啊，你听得懂粤语吗？”康子清终于留意到了李非凡的异常，问道，“难道，你还真想听粤剧？”
“呵呵……”李非凡神秘一笑，感觉良好地说道，“正因为听不懂，才能听出韵味来呢！你不懂的，呵呵呵……”
说话间，李非凡将那张宣传单仔细整齐地折叠好，放进了自己的衬衣口袋。
“嗯……”
康子清没想到一个大导演会对这样一张单子感兴趣，刚想说点儿什么，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啪的一声震响，一个脚手架忽然被风刮倒了。
“我靠……”康子清见状，急忙把那块没有吃完的鹅腿丢进汽车，然后快速地向脚手架方向跑去……
……
当晚深夜，康子清终于忙完了一天的工作，重新回到了汽车上。
半截鹅腿已经变得冰凉，但已经吃过晚饭的康子清还是把鹅腿抄起来，啃了一个干干净净。
吃完之后，他本想把那块沾满油渍的宣传单扔掉。然而，一想起之前的那个遵守诚信的小男孩，他也学着李非凡的样子，把单子折叠好，放进了自己的皮包，珍藏了起来……
第1564章 收手了吗？
晚上八点，北仓市特调组办公室。
以赵玉为首的特调组成员正在举行视频讨论会，大屏幕上，远在粤州云坞的苗英，以及留守在奉平的曾可和冉涛也全都参加其中。
当然，现场还有那两位发现了李非凡有重大嫌疑的北仓警员苗凯和段飞。
“但是……”当赵玉把所有情况跟众人说清楚之后，屏幕上的苗英率先提出了疑问，“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那就是录像带的问题，如果李非凡才是那个连环杀手，那么他的杀人录像带为什么会出现在康子清的车上？”
听到这个问题，所有人全都皱起了眉头。
的确，录像带的来源无疑是视频杀人案最重要的一环，必须得把这个问题破解，才能更有把握去跟李非凡对质。
“至少……不是帮凶或同伙……”远在奉平的冉涛琢磨着说道，“李非凡还活着，如果康子清是他的同伙，那么李非凡早就把录像带拿走了。
“说不定，还会杀了康子清灭口！”
“我觉得……”赵玉深思了一番说道，“如果李非凡才是真凶，那么康子清应该是拿了李非凡的录像带。
“或许，是康子清看到了录像带的内容，发现李非凡是杀人凶手，所以才会冒险连夜开车经过大月湾……”
“可是，”冉涛挠头，“那样的话，我刚才岂不等于白说了？康子清出了车祸，并且从病床上躺了11年，李非凡那么有势力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呢？
“他完全有机会把录像带拿走嘛！”
“只有一个原因！”赵玉站起身来说道，“李非凡根本不知道，拿走他录像带的人是康子清！”
“哦？”众人微微一惊，全都开始积极地琢磨赵玉的意思。
“不知道……”崔丽珠率先想明白，当即努着嘴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康子清在偷东西吗？偷李非凡的东西？”
“李默说过，康子清有小偷小摸的习惯，”赵玉说道，“也许，康子清打牌输了钱，手头紧，所以才冒险动了李非凡的东西，却碰巧发现了杀人录像带！”
“这说法……嗯……”崔丽珠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做如何评论。
“照这样说……”冉涛则猜测道，“康子清着急把录像带带走，也有可能不是想要报警，而是想要勒索李非凡呢？”
“地点！！”然而，苗英却一语中的，直接说中了要害，“如果组长的推理成立，那么我们必须得考虑一个问题，康子清当晚……为什么去大月湾？
“如果他是想要去偷李非凡的东西，那么是不是说明，李非凡当晚也在大月湾？或者是……”
“哎？”一语点醒梦中人，赵玉猛然瞪大眼睛，向苗凯和段飞问道，“你们调查过李非凡的房产吗？他当年在北仓的时候，住哪里？”
“哦……哦哦……”二人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赶紧转回身用手触摸屏幕，飞快搜索，不到一分钟便调出来了李非凡的房产信息。
“2006年……这里了……”打开之后，苗凯指着其中的一行信息说道，“06年的时候，李非凡已经是国际级大导演了，他在西江只留下了6套房产……
“其中，两套在他的老家昌临市，一套在靖江，北仓……北仓有三套……哇……哇……你们快看！”苗凯惊呼一声，急忙指着屏幕上的资料说道，“在大月湾，他……他果然有座别墅！就在生态园旁边，是一栋独栋别墅，占地10亩……”
嚯……
此消息一出，全场震动，众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呼。由此看来，李非凡是本案真凶的可能，已经到了确凿无误的程度。
“这是地图……”段飞从大屏幕的另一边打开了本市地图，然后举起手臂示意道，“长官们请看，康子清出事的地点，距离李非凡家的豪宅只有3.5公里，康子清的行驶路线，是唯一一条通往市区的……”
“康子清出事的汽车里面，没有发现明显的财物，”苗英推测道，“那么……等于说明，康子清没有从李非凡家偷到财物，只是找到了录像带。
“或者，是一发现录像带，他就马上离开了！”
“应该还有另一个关键！”谁知，看到如此令人兴奋的证据，赵玉却先人一步想到了别处，当即命令道，“苗凯，赶紧把李非凡06年的轨迹调出来！看看他在那段时间在干什么？”
“不，不用调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在康子清出车祸的时候，李非凡正在魔都参加金鹰奖的颁奖典礼呢！”苗凯自信满满地说道，“金鹰奖是电视剧大奖，那一年李非凡的《寻人》获得了提名，但最终败给了《任长霞》和《乔家大院》……”
“哦……所以，”赵玉若有所悟地点头，“康子清非常确定，李非凡家没有人！”
“而且……”崔丽珠附和，“康子清认识李非凡，以他的工作性质，或许也知道李非凡家别墅的情况，而当天又天降大雨，所以萌生盗窃的念头完全在情理之中。”
“原来是这样！”曾可惊叹道，“这样一来，似乎所有的问题就都能解释通了！
“康子清进入李非凡家盗窃，钱没有盗成，却发现了李非凡的杀人视频，知道李非凡是个杀人凶手，所以惊慌逃跑，这才导致了他在大月湾遭遇了泥石流！
“而李非凡这边，明明知道自己丢了至关重要的东西，却并不知道是康子清做的。所以那些杀人视频才会一直跟随着康子清，无人问津……”
“要真是这样，那老天爷可就真的办了一件坏事啊！”崔丽珠摇头叹息道，“如果康子清没有出车祸，那李非凡或许早就伏法了！
“这家伙也真够幸运的，我估计，出了事之后，他自己应该也很纳闷吧？
“杀人录像带丢了，他应该都做好了坐牢的准备，可没想到，没人报警，没人勒索，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也……太讽刺了吧？
“不过，更关键的是，我真担心……”崔丽珠停顿了一下，面露忧色地说道，“当李非凡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躲过一劫之后，他会不会……就此收手呢！？
“我听说……连环杀手一旦开始杀人，就不会收手，吴姐，有这种说法吗？”
“这个嘛……”吴秀敏摇头说道，“因人而异，得看什么情况了！但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吴秀敏的话，顿时让办公室内的气氛变得紧张压抑……
第1565章 从哪里下手？
“既然这样，”苗英表情凝重地说道，“那我们就查一查，从06年以后，李非凡身边……还有没有别的失踪者？”
“嗯……”屏幕上的曾可立刻皱眉言道，“苗姐，这事可就不太好办了！李非凡是一个公众人物，他接触的人，无论是数量还是范围都比普通人庞大得多，调查起来会非常困难！”
“那……”崔丽珠出主意，“我们干脆申请搜查令吧！如果李非凡没有停手，那么在他的家里，应该还能找到更多的录像带！”
“不行！”赵玉立刻否决，“没听说吃一堑长一智吗？李非凡丢过一次录像带，难道就不会长点儿记性？”
“是啊，如果找不到录像带，对于后面的起诉和搜查就会产生不利影响，”苗英说道，“要对付李非凡这种人，必须得有十足的把握才行！”
“不会吧，杀人恶魔啊这可是！”崔丽珠叹息道，“我们已经找到了他，为什么不能赶紧把他抓起来？”
“我们没有直接证据，”吴秀敏说道，“仅靠轨迹吻合，是不足以申请逮捕令的！”
“逮捕不行，搜查还不行吗？”崔丽珠不服。
“搜查令可以申请，但是……”苗英说道，“申请搜查令就得通知本人，一旦李非凡知道我们正在查他，那么我们就会打草惊蛇！”
“的确，”赵玉眉头一紧，“让他有了准备，我们可就更不好搜查了……现在不能贸然动他！”
“唉！”崔丽珠无奈摇头，“那现在怎么办？干等着吗？”
“嗯……”赵玉将手指向屏幕上的曾可，问道，“李非凡毕竟和康子清不一样，他是活的，又有那么多影像资料。那么……能不能利用这些影像资料，和杀人视频进行比对呢？”
“可以，”曾可点头，“但是，我们之前比对康子清的影像资料，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迫不得已。但李非凡不一样，他还活着，如果能够亲自测量他本人的身体信息，那会使比对更加精确！”
“亲自测量……”赵玉又问，“如果不通过他本人，难道就不能得到数据了吗？像他这种人，应该量身订制过什么衣服，裁缝给他测量的数据，不是现成的吗？”
“不……不是一回事，”曾可急忙纠正，“视频杀人案的凶手，仅仅露出了一小部分身体特征，其最主要的三个地方就是手、手臂和脚，如果想要进精确的视频比对，那我们需要测量的数据，也都是比较特殊的地方，这需要非常专业的测量……”
“没错，这和我们当初调查银行抢劫案时的视频比对不一样，”苗英冲赵玉解释道，“不是全身比对的话，本身就不具备法律效率，就算比对结果是百分之百，也只能当做一个辅助性证据呈现出来。
“这对于我们面临的困难来说，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先做一下基础比对，”曾可言道，“至少，如果有特别明显差异的话，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差异？还有什么差异？”崔丽珠摇头，“难道你们认为，李非凡也不是真凶吗？”
“嗯，那就做吧！”赵玉没有理会崔丽珠，直接向曾可点头。
“哎？组长，还有一个东西也可以试试，”这时，冉涛眼睛一亮，“康子清皮包里的两个未知dna还没有比对上呢！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李非凡的dna找来比对一下？”
“嗯……”赵玉微微点头，“这也是个办法，那……这个任务……”
“交给我就好了，”冉涛笑道，“李非凡是公众人物，要想得到他的dna非常容易！”
“不过……”苗英略显遗憾地说道，“就算比对成功，也依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毕竟李非凡和康子清在同一剧组共过事，他的dna出现在康子清的包里，也属正常，和视频杀人案是没有直接关系的！”
“也是……”曾可说道，“如果李非凡的dna是从录像带上提取到的，或许还能起到作用，但是……录像带里面外面都非常干净，只是找到了一点点属于欧阳冬的信息而已……”
“虽然不能成为直接证据，但至少，我们也得先得到李非凡的dna，冉涛，”赵玉命令道，“去做吧！小心着点，别让李非凡本人察觉……”
“是！”冉涛答应。
“大月湾……”这时，崔丽珠忽然想起什么，对众人说道，“李非凡在大月湾的别墅，我们是不是，应该从这个地方下手？”
大月湾别墅……
众人一起寻思……
“苗凯，”崔丽珠问道，“这栋别墅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吗？”
“嗯……有，还在……”苗凯赶紧通过大屏幕获取信息，介绍道，“现在还在李非凡的名下，只不过，房子好像委托给中介公司了！”
“对，那里现在多了很多旅游景点，有山有水，环境挺好。”段飞说道，“而且，李非凡是我们西江省的超级名人，他的房子，肯定不愁租！”
“哦……啧啧……”崔丽珠皱眉，“既然都敢出租给游客，想必也没有什么搜查价值了吧？他肯定早就把痕迹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那么，其他的房子呢？”冉涛问道，“是不是可以从其他的房子下手？”
“嗯，咳咳……”苗凯咳嗽一声，说道，“国内各大一线城市，基本每一座都有李非凡的房子……
“他光在美国就有10处豪宅，更别说其他海外房产了……”
“看来……这条路，是不可能走通了！”崔丽珠无奈摇头，“这么多房子，光是搜查，就得搜上一年！这家伙，太有钱了……”
“那么……尸骨呢？”这时候，吴秀敏忽然想到一条思路，向众人问道，“不管什么时候，尸骨都是罪案的主体证据，如果我们能从尸骨上找到关于李非凡的直接证据，那就可以盖棺定论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找到了一具尸骨……”
说话间，赵玉抬头看了一眼苗英，因为苗笑雯的尸骨，是从粤州找到的。
“没有……”苗英无奈说道，“我刚跟张培培法医交流过，苗笑雯的尸骨之中，并未找到任何有效证据。
“现在，张法医又带领她的团队，重新回到埋尸现场去搜集新的证据了，但是，应该希望不大……”
“不过……”赵玉琢磨着说道，“要是能找到更多的尸体，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长官，”听到此话，段飞忽然向赵玉提议道，“我们之前因为寻找魏琪琪的被害地点，曾经搜查过大月湾一带。
“我认为，既然魏琪琪有可能是第一名被害人，那么李非凡在杀害她的时候，有可能会选择一个离家较近的地方。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去查找一下，看看那里有没有附和视频杀人案的环境？”段飞条理清晰地说道，“而这一次，我们也可以把范围缩小，集中调查李非凡家豪宅一带，看看能不能把魏琪琪的尸骨找出来？”
“对，”崔丽珠给予肯定，“虽然水塔已经没有了，但那些树木特征或许还能分辨出来，这一次，再找点植物专家和环境专家，一定要把魏琪琪的尸体找出来！”
“我仅仅是魏琪琪，”赵玉说道，“还有其他失踪的女孩，通知各个失踪女孩所在的警局，务必要把她们的尸骨找到！
“李非凡，”赵玉将视线转向大屏幕上的李非凡照片，狠狠说道，“我就不相信，你一点马脚也露不出来！”
第1566章 有限度的默契
又是一个深夜，西江省厅的特调组办公室内，赵玉还在像往日那样兢兢业业地琢磨着案情。
实际上，案子能够查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要知道，距离视频杀人案的第一起案件，已经过去了19年，而距离康子清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也已经将近12年。
那么久远的年代，能把李非凡这个重要嫌疑人查出来，可以说，案子已经有了重大突破。
然而，李非凡就在眼前，可赵玉却反而感觉，要想真的盖棺结案，却还有很长很重的一段路要走！
是啊，第一嫌疑人找到了，可是，要想让这个嫌疑人认罪，却谈何容易？
赵玉不止一次地感到不可理解，明明十一部杀人视频在手，明明比对上了严丝合缝的轨迹，明明已经找到了苗笑雯的尸体，可为什么，还是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呢？
是因为康子清这个缺失的证人吗？
还是……因为李非凡太幸运了，没有在尸体和录像带上留下半点儿证据？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们将来找不到录制杀人视频的录像机，找不到其他女孩的尸体，找不到凶器，找不到任何能证明李非凡有罪的证据，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就这样放任一个杀人恶魔逍遥法外，他实在是有所不甘，无法做到！
直到现在为止，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不可避免地会想到那些惨遭毒手的女孩子……
嗡嗡……
正在赵玉失神之间，他的手机响了，电话是远在粤州的苗英打过来的。
“赵玉，现在有时间吗？想跟你聊聊……”接通之后，苗英开诚布公地表明了来意。
“有时间，”赵玉点头，“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也正好想找你唠唠呢！”
“我很欣慰，”苗英柔声言道，“这一次，你没有冲着嚷着要去抓人！李非凡的背景，可不仅仅是一名导演或制片人。
“一旦我们警方逮捕他，却无法将他定罪的话，那么就算是刑事厅也要受到牵连……”
“我明白，”赵玉点头，“这件事，我回头会跟焦处长谈谈的。但当务之急，还是搜集更多的线索最好。
“三天之后，李非凡就要回国，我不希望，这个杀人恶魔再有机会去祸害其他受害人……”
“你想跟我说的，应该不仅仅是这些吧？”苗英意味深长地说道，“今天开会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你的表情！
“我想问一下，”苗英沉吟了数秒，问道，“你是不是……心里还有怀疑？”
“嗯……”赵玉也是停顿了半晌，才咂嘴答道，“知我者非我家喵喵莫属啊！被你看到了，不错，我的确，还是有那么几个疑点……总感觉，好像还有哪里不太对劲儿似的！”
“哦？比如呢？”苗英忙问。
“比如……嗯……”赵玉梳理了一下思路，说道，“还记得非法网站的事情吗？欧阳冬把视频当成了小电影，播放在了网站上？
“我在想……既然欧阳冬看到视频之后，会把它当成了小电影，那么，当康子清看到视频的时候，就一定会认定，那些是杀人视频吗？
“要知道，”赵玉郑重言道，“如果康子清真的去李非凡家偷东西，他自然知道李非凡是拍电影的，他为什么不把这些录像带当成样片呢？”
“嗯……”苗英想了想，尝试着说道，“会不会，康子清是无意的？无意之中，带走了那些录像带？嗯……”
说完之后，苗英感觉自己的推想不好成立。
“录像带是装在康子清的皮包里的，现场又没有发现其他与李非凡有关的东西，很明显，那是康子清刻意放进去的！”赵玉说道，“他必然已经知道了录像带的重要性！”
“那就是……”苗英猜测道，“康子清……也认识部分受害者，他可能是，认出了视频中的某个女孩儿，他知道那个女孩是失踪者，所以才一下子就明白了，李非凡可能是杀人恶魔！”
“嗯……”赵玉点头，感觉这个猜测还较为靠谱。
“那么……还有吗？”苗英又问。
“摄像机呢？”赵玉说道，“康子清拿走了录像带，为什么不带着摄像机？既然他能看到播放的视频录像，那就说明，现场应该有摄像机吧？为什么不连摄像机一起带走呢？
“还有，”赵玉又紧锁眉头猜道，“康子清是为财而去的，他为什么会对这些录像带感兴趣呢？”
“嗯……”苗英想了半天也猜不透，便干脆问了一句，“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总觉得，康子清没准儿在得到录像带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李非凡有不正常的地方，”赵玉说道，“或许，他早就在怀疑，李非凡和那些女孩的失踪有关系了！
“所以，他当晚冒险进入李非凡家里，也有可能是冲着寻找女孩失踪的线索去的……
“只不过，这貌似还是不能解释，他为什么没有拿着摄像机吧？那台摄像机……到底在哪儿了呢？”
“也许，是在坠崖的时候弄丢了吧？也许……”苗英猜测道，“是在事故现场，有人顺手牵羊？那个摄像机毕竟价值不菲……”
“总之，我们得再好好查查康子清出车祸时的情况，看看还有没有可能找到……”
“好，那……没了吗？”苗英问道，“你认为有问题的地方，就这些了？”
“不！”赵玉说道，“还有，如果真是李非凡的话，他是不是心有点儿太大了？自己的杀人视频丢了，他虽然不敢报警，但他不会自己暗中调查一下吗？
“没人举报，没人勒索，康子清又在大月湾出了车祸，如果他稍微有点儿脑子，早就应该想到康子清的头上去，然后想办法夺回录像带，或是杀掉康子清灭口了！
“怎么可能，会让康子清当了11年的植物人？
“这难道，说得过去吗？”
“的确，我之前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苗英说道，“但是，毕竟李非凡是导演，而康子清只是临时工，影视公司那么多人，李非凡就算认识，也不见得熟识吧？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苗英又道，“那个时候，李非凡已经跟影视公司脱离了！
“当时他又长期在外地工作，说不定，等他发现录像带不见的时候，已经过了很长时间，而那时候，康子清早就被转院回了奉平，不好调查了……”
“嗯，这倒是，也有可能！”赵玉说道，“虽然李非凡有钱有势，但这种事情，他也不好委托别人去办！
“所以，他才没有找到康子清的头上来……呵呵，”赵玉干笑一声，言道，“我想，这家伙这些年过得也不会很踏实吧？
“他是不是，时刻都在担心着，录像带会突然被曝光呢？”
“嗯，赵玉啊，看来，我们的默契也是有限度的！”苗英严肃认真地说道，“其实，我给你打电话的目的，是想跟你探讨一个问题。
“你觉得，”苗英说道，“大导演李非凡，就一定是视频杀人案的真凶吗？”
第1567章 还有变数？
“what？”惊讶之下，赵玉差点儿没拿住手机，急急忙走到办公室的角落里，小声而急切地问道，“喵喵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认为李非凡也不是视频杀人案的真凶吗？这怎么可能？完美一致的轨迹、身份附和、经济条件附和，
“他是玩摄影的，有钱买得起进口摄像机，也有比别人优越一万倍的机会去接近那些女孩子，为什么？
“你……你这么说……凭的是什么呢？”
“我凭的只有一点，”苗英坦然言道，“李非凡的性格，和凶手的心理侧写仍有很大出入！”
“又是心理侧写，刚才，吴秀敏也跟我谈过这件事呢！”赵玉说道，“他建议我们收集李非凡的个人情况，做一份什么什么侧面心里报告什么的……”
“我认真查看了一下李非凡的资料，也通过关系侧面访问了一些接触过李非凡的人……”苗英说道，“这些人都说，李非凡是一个社交能力强，掌控力强，性格开朗，个性张扬的人！
“我觉得，这和连环杀手的心理侧写，还是有所不同！”苗英言道，“第一，连环杀手之所以录制杀人视频，是因为他有一定的表现**，有压抑才有表现**，所以，他应该是一个曾经受过压抑，或是经常受到压抑的人。
“而李非凡是大导演，”苗英认真说道，“他的表现**，完全可以通过拍摄电影电视剧来宣泄，根本用不着再做什么偷偷摸摸的坏事！”
“嗯……这我得截你一句，”赵玉急忙打断苗英，“你这么快就忘了油画杀人案了吗？那个凶手，可也是一位国际知名的艺术家呢！”
“那是个有着妄想症的变态！他认为他在追求完美的艺术，”苗英说道，“虽然他是知名艺术家，但他平常的行为就已经存在着非常明显，非常严重的问题！
“可李非凡不一样，他虽然个性张扬，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令人不理解的行为。
“他的表象特征，和连环杀手有着明显的区别！”苗英提醒道，“赵玉，想想剁手案的李丹、存尸案的裘新阳、女尸案的李飞还有恶魔案的韩宽，甚至……还有灯塔案的窦自力，你想想他们，你不觉得这些人本身有着很多相同的地方吗？”
“嗯……”一想到这些曾经被自己捉拿的罪犯，的确让赵玉为之一动。
之前在怀疑康子清的时候，他之所以坚信康子清并非凶手，正是因为康子清和这些人的性格特征有着很明显的差异。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的康子清，不仅仅是性格不符的问题，在轨迹上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可现在的李非凡，却是百分之外的吻合……
“第二点，”见赵玉不做反应，苗英继续说道，“李非凡是著名大导演，有的是钱，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儿会得不到？想做什么发泄**的事情做不到，值得去偷偷摸摸地杀人吗？”
“但是，”赵玉提出反对意见，“视频里面，凶手并没有强暴那些受害者……”
“视频不能代表一切，”苗英说道，“不要忘了，谁也不知道凶手在杀害那些女孩之前，到底控制了她们多长时间，有没有对她们做过xx的事情？
“就算没有强暴，也不能排除我的猜测！”苗英郑重说道，“没有强暴只能说明两个问题：
“一个是，他那方面的功能出了问题！一个是，他杀人只是为了发泄情绪或是复仇！
“可根据我掌握的资料，这两者似乎都不是，所以，我希望……”苗英重重地说道，“在即将展开的调查之前，我们不能带有任何情绪倾向，第一嫌疑犯也不能等同于真凶！”
“嗯……喵喵啊，”赵玉认真权衡了一番，中肯地说道，“你说得对！没有百分百的证据，我们不能先把一个人定了罪！
“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虽然李非凡是个公众人物，但时间这么短，我们并不能轻易给他的心理特征做出最正确的评估！
“这种人心眼特别多，往往是当人一套背人一套。所以，我们了解他的途径，也必须要多样化，不能只靠道听途说，必须要想办法充分了解他的**才行！”
“对！”苗英说道，“既要了解得全面透彻，又不能打草惊蛇！”
“呵呵，一开始，我还想跟狗仔队谈谈呢！”赵玉笑道，“但现在看起来，还是采用传统手段吧！
“账户信息，交易记录，电话记录，一切从头查起，我们到底要看看，这位国际级的大导演，到底是个什么人！！？”
……
赵玉也是想不到，他在到达西江的第一个晚上，就违反了之前对于自己的两个要求。
第一，不准熬夜；第二，不喝咖啡……
由于案情出现重大转折，他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安之若素，李非凡很快就要回国，必须得在他回来之前，查到能够拿分的证据。
关于李非凡的个人信息，赵玉已经安排人手去调查了，这一晚上他也没干别的，而是把李非凡导演过的电影电视剧，还有广告片，以及他参加的访谈和电视娱乐节目，全都大体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感觉渐渐地趋向了苗英那一边。
虽然，他现在无法确认李非凡到底是何性格，心理有没有问题，但有一点，他是基本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李非凡对待工作的态度，可是非常严肃认真的！他后面拍出的那些电影电视剧，无一不是精良制作，里面每个细节，每个镜头都能看出他的精益求精。
尽管摆脱不了运作之嫌，但李非凡能够跻身于一流导演行业，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因此，赵玉开始怀疑，如果李非凡工作真的如此投入，真的如此认真，那么……他哪里还有时间，去设计绑架和杀人呢？
根据韩宽所说，要想设计实施一起绑架谋杀，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在动手之前，必须得耗费大量的时间进行调查设计还有踩点，得把任何因素全都考虑进去。
尤其是视频杀人案这种在室外或半室外的杀人案件，更是需要耗费相当大的精力，那么……李非凡真的有这么大的精力吗？
难道……视频杀人案真的还有变数？在李非凡之外，还有其他嫌疑人！？
第1568章 我不当坏人好多年
李非凡有自己的拍摄团队……
赵玉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用心琢磨道：他的拍摄团队，和他的行程轨迹自然都是相同的！
而且，这些成员中有一大部分人，并不从启明星影视公司开工资，而是从别的影视公司，或是李非凡的工作室直接领取。
所以，这件事还真的不能草率的认定，李非凡就是本案第一嫌疑人！他拍摄团队中的每一个人，应该都有嫌疑。
正如苗英所说的那样，李非凡功成名就，不缺女人，在心理条件上都比别人要优越得多，所以他作案的可能性，的确要比普通人稍微小一点。
而反观视频杀人案的凶手，根据心理侧写，此人应该是一个经常受到压抑，郁郁不得志，感觉心里不平衡的那种人。
所以，凶手是工作人员的可能性，或许会更大一些。
另外，由于凶手买得起昂贵的摄像机，并且具有一定的摄影功底，所以，这个人的身份也应该比普通员工要高，没准儿，就是剧组的副导演或摄影师也说不定……
嗡嗡……
谁知，就在赵玉冥神思索之际，耳朵里又难以自制地响起了嗡鸣声……
该死！
赵玉暗叫不好，赶紧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足足缓了20多分钟，耳中的嗡鸣才逐渐消失。
呼……
赵玉喘着粗气，心里说话，这样下去可是不妙，看来，听人劝吃饱饭，以后还是要遵从医嘱，多多休息，不能再作了……
不过，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赵玉还是把崔丽珠和吴秀敏找来，给她们布置了任务，让她们尽快把当年跟随李非凡的拍摄团队成员的名单信息查出来。
“老大，”崔丽珠听完之后得意地说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们早就开始动手调查了！要想全面了解李非凡，这些人是必不可少的。
“他们跟随李非凡经历了视频杀人案发生的时期，他们的供词，自然非常重要！”
听到崔丽珠的说话，赵玉明白，崔丽珠只以为自己是想要那些人的供词，却并不知道，自己怀疑真凶另有其人。
“对了，老大！”崔丽珠又道，“今天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我们本来打算以看房者的名义，到李非凡位于大月湾的豪宅勘察一下的。
“但是，中介告诉我们，他的房子现在正有个铁杆粉丝在租住中，签的还是长期合同！你看，如果我们想要勘察，就必须得跟这个人谈妥……”
“不会吧？这点儿事都搞不定吗？”赵玉摇头。
“我们没有搜查令啊！”崔丽珠摇头之后，诡笑道，“老大，我们要想不打草惊蛇，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付给那人一笔违约金，自己把房子转租下来！
“但是，资金方面……”崔丽珠伸出手指，“要是等西江警局这边审批，至少得等一个星期，你看……你能做点儿贡献不？”
“我靠，你怎么想的？不知道我是著名的铁公鸡吗？”赵玉咂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打我的主意，想让老子掏钱可没那么容易！哼……”
……
上午十一点，赵玉一行抵达了大月湾别墅区。
由于一晚没睡，本想好好观察一下当地环境的赵玉，还是在车上睡着了，呼噜震天。
“嗯，老大，老大……醒醒，醒醒……”崔丽珠轻轻地推了赵玉一下，说道，“我们到了，租房的就在里面，等着你大显神威呢！快点儿吧！”
“哦？”赵玉悠悠转醒，这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他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跟着崔丽珠走进了别墅大院。
李非凡的别墅依山傍水，位于该别墅区最好的位置上，占地面积也是最大的。别墅中除了有游泳池外，连网球场的简易高尔夫球场都有，可谓奢华至极……
由于不想打草惊蛇，除了苗凯假扮的司机以外，只有崔丽珠和赵玉二人前往。
他们俩也穿金戴银，打扮成大款富婆的模样，伪装成想要租房的房客。
“什么？开什么玩笑，别让我急眼，趁早滚蛋！”
谁知，赵玉刚一进去，就听到某人的吼叫声。
抬眼一看，但见一个膘肥体圆，戴着大金链子的男子，正在跟苗凯嚣张地吼着，喷溅的唾沫星子离老远都能看见。
“因为我们老板是铁杆粉丝，”苗凯则继续游说道，“所以，我们乐意赔偿全部的违约金，并且可以高价赔偿！”
“我陪你个六，还高价，我x……”大金链子撅嘴喝道，“你丫知道我是谁吗？要不是李非凡不卖，老子早就把这房子买下来了！
“还跟我高价赔偿……我x，你这是想要侮辱我吗？我警告你，赶紧走，再不走，你可是要后悔的！”
大金链子叫嚣之间，有两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从泳池边上走来，她们身上湿漉漉的，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正在泳池游泳。
现在北仓的天气虽然不冷，但气温并不适宜在室外游泳。看来，李非凡家的游泳池，应该是带加热装置的。
两名女子身上披着毛巾，内里却只穿着性感的比基尼，乍一出现，格外吸人眼球。
而就在两名女子站在大金链子身后的时候，赵玉和崔丽珠也一前一后地来到了近前。
“嚯哈哈……”赵玉象征性地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雪茄烟，一面狂笑，一面冲那大金链子喊道，“这位兄弟，万事皆有商量，你看，这样行不行？”
赵玉伸出五根手指，豪爽地说道：“我出50万，你把房子转租给我吧！过几天，我要请阿联酋的几个小酋长来西江做客，只有这个地方还像个样子嘛！”
“草，你是哪根葱？”大金链子仰着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吼道，“还特么小酋长，告诉你，我过两天还请大酋长过来呢！是小酋长的爹！哈哈哈……”
大金链子这样一说，两名女子亦是哄然而笑，笑得极为轻蔑……
“那好吧，”赵玉摇头叹道，“100万，100万总行了吧？我知道，你的租金连10万都不到，我出10倍的价钱，够合理了吧？
“要不是那些酋长们爱看李非凡的电影，我也不至于花这个冤枉钱……你看……”
“哼……”大金链子冷冷一笑，“我告诉你，想从我这里炫富，可是找错人了！别说100万，就是1000万也没门！
“你出去打听打听，我金阿三是谁？”说着话，他展开双臂，把两名美女揽入怀中，邪邪地说道，“趁老子现在还没生气，快点儿给我滚！要不然，后果很严重！”
“你……”崔丽珠气鼓鼓地吼道，“你也太不讲理了吧？”
“哎……”赵玉急忙拦住崔丽珠，心平气和地摆手说道，“算了，君子不夺人所爱，金少爷不同意，那就算了！我们走吧！走……”
“这……”崔丽珠仍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被赵玉拉走了。
“哈哈哈……”金阿三和两名女子冷笑出声，甚是嚣张……
……
等到走出别墅大门，赵玉把那根并没有点着的雪茄烟放回烟盒，一脸愧疚地对崔丽珠说道：“小崔啊，我不当坏人好多年，现在怎么感觉……心里那么有负罪感呢？”
“嗯，我也是……”小崔惭愧地低下了头，“自从改邪归正以后，我也很少干坏事了，哦不，我也从来没干过坏事呢！心里的确不怎么舒坦，唉！”
“唉！”
随着二人的一声叹息，门口赫然开过来十多辆警车，车门啪啪打开，数十名警员一窝蜂般地从赵玉和崔丽珠身边冲进别墅。
很快，院里便赫然响起警方的喝喊声：“都不许动，我们是缉毒大队的！”
第1569章 歪打正着
警方顺利地从金阿三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包白色粉末状的可疑物品，当场将他和那两位比基尼美女扣押，然后带回警局问话。
当三人被警察带走之后，赵玉和崔丽珠这才从拐角处走出，赵玉好奇地问道：“小崔啊，你真是神了，我刚才都没有看到你碰过那个金阿三，那包面粉，你是怎么放进他的口袋的？
“难道……你学会了传说中的隔空取物不成？”
“什么隔空取物，是隔空放物好不好？”崔丽珠小嘴一撅，得意地说道，“要是连这点儿事都搞不定，还配做陶香的女儿吗？
“至于我是怎么做到的，对不起，祖传绝技，不可外扬……
“不过话说回来，老大啊，我可得提前声明，要不是案情十万火急，本姑娘绝对不会做这么没有德行的事情，再者说，我可是遵照你的指示行事的！
“上面要是怪罪下来，你可得帮我顶着！”
“咳，一包面粉而已，”赵玉劝道，“又不是栽赃陷害，你不必自责，24小时之后，就无罪释放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刚才那小子那么嚣张，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嗯……”虽然因为案情紧急，迫不得已，可崔丽珠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行了，”赵玉急忙招呼旁边的众多警员，吩咐道，“大家听我说，我们只有24个小时进行搜查，大家务必要做得迅速干净，开始吧！”
“是！”警员们接到赵玉的命令，立刻戴上白手套，穿上鞋套开始干活。
警员们由经验丰富的技术队专家指挥，采用先进的仪器，开始对李非凡的别墅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对了，”在行动开始之后，崔丽珠赶紧叮嘱苗凯，“我看到别墅里有监控系统，记得完事之后把硬盘抹除，别留痕迹！”
“是！”苗凯答应。
“还有，”赵玉又问，“我让你们带来的建筑专家在不在？一定把整栋别墅精确测绘一下，看看房子有没有暗格或密室之类，如果有的话，很可能有我们想要的证据！”
“带来了，”苗凯急忙回应，“带了两位专家呢！放心吧赵神探！”
“报告……”谁知，赵玉这边刚刚吩咐完毕，第一波进入别墅的某位警员却立刻跑来汇报道，“报告长官，我们可能不用再担心时间的问题了，我们在别墅大厅的茶几上和厨房里发现了‘真货’……”
“我靠！真有货？”赵玉惊叹之后，赶紧装出一副未卜先知的状态言道，“嚯哈哈，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
“刚才那小子说话的时候显得特别狂躁，眼睛充血，额头冒汗，一看就是吸了不该吸的东西，再加上他的背景不怎么干净，本神探早就料到他们有问题，所以才会使出这样的计谋！
“嚯哈哈……”赵玉仰天长笑，“本神探，可从来不会冤枉好人啊！”
“不愧是破了恶魔案的赵神探啊！厉害，厉害……”众警员急忙拍马屁，而崔丽珠却向赵玉投来鄙夷的目光。
经过检查，在别墅里发现的东西，属于一级违禁品，仅凭这一点，便足可以将那个金阿三治罪。
因此，赵玉他们可以打着搜查违禁品的旗号，放心大胆地搜查整个别墅，也算是歪打正着。
当然，尽管如此，赵玉还是命令当地警方，减缓对金阿三的审讯节奏，故意拖延时间，并且严密封锁消息，绝对不能让李非凡本人知晓此事。
就这样，搜查开始了！
警员们该搜索的搜索，该测绘的测绘，该用仪器的使用仪器，别墅内顿时进入一副热火朝天的节奏。
“不过，我还是觉得……”看着警员们忙碌工作，身穿一身靓丽服装的崔丽珠对赵玉说道，“能找到有用线索的机会不大！
“一来，时间太长！二来，李非凡发现录像带丢了，必然会选择销毁证据！
“杀人凶器、摄像机、捆绑尸体的绳子，还有他头上戴的面具之类，这些东西就算没有销毁，也绝对不可能再留在别墅里面了！”
听到崔丽珠的话，赵玉则想得更多。他觉得，万一李非凡并不是凶手呢？那自己岂不等于做了无用功？
可是，如果李非凡是无辜的，又如何解释康子清携带杀人视频，在大月湾一带逃跑一说？
会不会……在李非凡的团队里面，还有另一个人，当时也住在大月湾？
赵玉正自寻思，苗凯忽然跑到二人近前汇报道：“长官，我们在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个暗门，暗门上着锁，跟您申请一下，是否要强行破开？”
“哦？”赵玉和崔丽珠同时一震，崔丽珠急忙说道，“走，我去看看！”
一刻钟后，崔丽珠用几件很简单的工具，轻松打开了地下室暗门上的锁。
尘封许久的铁门发出陈旧的吱呀声，随着灯光亮起，但见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有着五米见方的空间。
密室内立着一些布满灰尘的旧家具，比如沙发和书架之类，在旁边的墙壁上安装着一些管道和老式仪器，估计都是当年用来取暖之类的设备。
“啧啧……”
看到眼前的情景，赵玉禁不住一阵咂嘴。可能是出于侦探的职业敏感，乍一看到这间隐秘的小屋，赵玉便感觉到一种不寻常的感觉。
好像，他能从这里嗅出某种罪恶似的……
“这里……”崔丽珠观察了一下密室内的环境和物品，同样感觉异样，浑身都不自在。
赵玉戴上手套，尝试按了一下墙壁上的开关，但是小屋内悬挂的老式灯泡并无反应。
苗凯见状，赶紧接过技术人员递过来的手电，为赵玉照亮。
赵玉穿好鞋套，然后接过手电，迈步走进屋中。
但见地面是潮湿的水泥地面，很多地方开裂，散发着潮湿发霉的味道，很多地方还挂着蜘蛛网，一看就是很多年无人问津了。
赵玉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蹲到了中央的沙发跟前，沙发虽然已经很久，但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真皮沙发……
嗯……
赵玉一面仔细观察着沙发，一面用心思索着什么，少顷，他忽然转回身，竟是从那满是灰尘的沙发上，坐了下去。
沉寂了许久的沙发发出轻微的簌簌声，赵玉慢慢坐稳，并且将后背靠在了沙发背上……
紧接着，他将视线放平，把目光集中在了沙发对面的一处地方。
然而，沙发对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面光秃秃的，挂满了蜘蛛网的墙壁。
看到赵玉望着那面墙壁发呆，深知赵玉探案风格的崔丽珠并未做声，虽然心怀疑虑，但还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耐心等待。
很快，赵玉离开沙发，来到了那面墙壁跟前，蹲在地上仔细查看着墙壁上，以及地面上的各种痕迹……
当他足足查看了十多分钟之后，这才起身对苗凯等人命令道：“马上把最好的技术人员喊过来，搜集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信息，任何细节也不能放过！！！”
第1570章 等待中的罪证
当日晚间，特调组办公室内。
关于李非凡，以及当年李非凡剧组的资料，正如雪片一般被各个调查组传送到了那台先进的电脑上，让赵玉感觉有些眼花缭乱。
他真的不太适应这种先进的信息收集模式，这种形式虽然方便快捷，但因为资料一直在不断更新，让赵玉感觉有点儿无法集中精力。
相比较而言，他还是喜欢看那种传统的纸质资料汇报，在感觉上会更加清晰一些。
不过，时代在进步，赵玉正在努力适应这种节奏，一有消息传来，他便立刻打开查看，并且将相关信息进行分类比较。
如此一来，电子设备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当赵玉获得某人的信息之后，可以立即拿来跟视频杀人案的轨迹做比对，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人的嫌疑排除。
就这样，经过第一轮的筛选，他并没有从李非凡的团队之中，找出另外一个嫌疑人来。
当年，李非凡的拍摄团队成分复杂，其团队成员来自五湖四海，各个剧团、各个影视公司，各个工作室的人都有。
而且，由于拍摄剧组的特殊性质，这些人比影视公司员工的流动性还要大，一般是拍完一个电影就走人了！
尤其到了后期，由于李非凡已经晋升为著名导演，所以其拍摄团队的成员，往往都在百人以上，数量极其庞大，再加上年代久远，记录不清，要想把这些人一一查询，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此，调查员们只能先从那些跟随李非凡时间较长，对李非凡比较熟悉的工作人员查起。
由于罪犯心里侧写的缘故，他们首先调查的，就是曾经跟李非凡合作过的摄影师。
然而，一番调查下来，赵玉已经可以确认，在所有和李非凡合作过的摄影师之中，没有一个符合轨迹特征的。
这些摄影师也经常游走在不同的剧组之中，很少有能跟李非凡长期保持合作关系。
总而言之，赵玉想要寻找的另一个嫌疑人，到目前尚未出现。
然而，对于这个结果，赵玉却似乎早有预料。因为通过今天对李非凡别墅的搜查，赵玉已经渐渐地倾向于原来的思路，仍然认为，李非凡还是本案的第一嫌疑人……
此刻，赵玉背对着电脑显示屏长身而立，脑子里却再次回忆起今天在李非凡家别墅地下密室里的情景。
那张歪斜而古旧的沙发，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而一想到这个沙发，他就可以想到，有个人坐在沙发上，背靠着柔软的沙发背，正在欣赏着什么……
那么……他在欣赏什么？
虽然沙发正前方什么都没有，但赵玉可以肯定，那里之前一定摆放过东西。
而如果他猜得不错，那里摆放的，应该是一台电视！以及一台能够播放录像带的录像机！！！
如果那里真的有电视机和录像机，那么……他似乎可以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初康子清或许真的到李非凡家偷过东西……
或许，他也找到了那间密室，认为密室里面必然放着一些值钱的东西……
然而，他却只看到了电视机和录像机，还有那些杀人录像带……
康子清好奇，所以看了那些录像带……
正是在那种诡异的环境下，康子清才能一下子想到，那些录像带里的视频，很可能不是电影片段，而是真正的杀人视频！
也正是这种诡异的气氛烘托，才影响到了康子清……
那天晚上下着罕见的大雨，打雷闪电，当他在幽闭的地下室看到真实杀人视频的时候，其恐怖程度也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惊慌失措的他才要冒险返回市区，雨越下越大，康子清越开越急，再加上天公不作美，这才导致他遭遇了泥石流的袭击，坠下山崖……
这样一来，或许自己之前的那些疑惑，也全都解开了！
现在，惟独只剩下了一点，为什么……李非凡的性格特征，会跟连环杀手的心理侧写有出入？
是侧写出了问题，还是李非凡深藏不露，还是……
“老大，苗姐姐来了！”谁知，就在赵玉苦思冥想之际，崔丽珠忽然推开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刚刚从粤州赶过来的苗英。
苗英身穿一身制服，虽然靓丽依旧，可脸上仍是不免憔悴。由此可见，为了案子，苗小姐也是没有怎么休息……
“来了啊！”赵玉上前和苗英轻轻抱了一下，心疼地说道，“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酒店，晚上一定要好好休息休息！”
“再说吧！”苗英淡淡一笑，然后便进入了正题，“怎么样，现在有什么进展了没有？”
赵玉知道苗英的执着，当即便把关于案情的最新情况，跟她讲了一下。
苗英听完之后，亦是和赵玉那样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她也越发感觉，似乎还是李非凡的嫌疑是最大的！
因为，在目前调查的其他嫌疑人之中，再也无人在大月湾一带居住。
如果还有别的嫌疑人，那就无法解释，为什么康子清当晚会去大月湾……
“车！”这时，赵玉冷不丁重重地说出一个字来，然后打开大屏幕，不怎么利索地划拉了几下，打开了一个标有汽车字样的文件夹，对苗英说道，“我之前，已经派人详细调查过李非凡和他妻子名下的汽车！
“你看看，”赵玉打开资料介绍，“从99年一直到06年，他们两口子前后换过17辆汽车，有豪车，也有专用车……
“如果李非凡真是凶手，”赵玉说道，“那么当年他绑架女孩所用的作案车辆，应该就在这17辆汽车之中。”
“跑车或是特别昂贵的汽车，可以排除！”苗英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很多作案现场都在野外，应该重点调查suv！”
“对，”赵玉点头，“但不仅如此，视频杀人案持续那么多年，他也不见得只用一辆汽车作案！
“我的思路是，只看最后一辆！”赵玉把屏幕上的数据拉开，指着其中一组数据说道，“06年，当康子清在大月湾出了车祸之后的第15天，李非凡名下的一辆本田cr-v汽车正好报了失，说是被人偷了，至今没有找到……
“你不觉得，这有些太巧了吗？”
“哦？”苗英反应不慢，赵玉这样一说，她立刻明白了其中含义，“那辆车……就是李非凡的作案车辆，录像带丢了，他担心有人报警，从汽车上找到被害人的信息，所以就处理了汽车，谎称丢失……”
“其实，”赵玉又道，“除了汽车，我们还有一个更拿分的证据！”
“哦？”闻听此言，苗英和崔丽珠同时发问，“什么证据？”
“关于这个证据，我也正在等着呢！”赵玉指了指大屏幕，神秘地说道，“技术队那边应该已经采集完，李非凡家那间地下密室的信息了吧？
“我正等着……他们把证据送过来呢！”
第1571章 被迫进攻
“喂，”听到赵玉所说，崔丽珠急忙给技术队的负责人打电话询问，“信息采集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还没有出来报告？
“快说，你们到底找到什么了？”
“嗯，崔长官……”电话里传来了技术队负责人无奈的声音，“是这样的，我们仔细搜查了那间密室，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没有采集到任何指纹，也没有找到任何重要的证据，虽然找到几根毛发，但很明显是属于动物的……”
“什么！？”崔丽珠不可思议地将视线转向赵玉，嘴里喃喃嘟囔，“什么……什么都没有吗？这是……几个意思？”
“非常抱歉，崔长官！”负责人解释道，“那间密室看上去虽然杂乱，但是在搁置之前，应该被人刻意打扫过，真的什么都没留下……”
“嗯……”听到此话，赵玉向崔丽珠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她把电话方向，然后才早有预料般地对众人说道，“正是因为什么东西都没找到，我们才更加确定，李非凡就是最大嫌疑犯啊！”
“这……”崔丽珠飞快思考，努力追上赵玉的思维。
然而，一旁的苗英，却早已明白了赵玉的意思：“你是说，聪明反被聪明误？李非凡在发现录像带丢失之后，就立刻把那间密室打扫干净，害怕警方上门搜查？”
“哦，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崔丽珠领悟过来，“那间密室越干净，反而越说明李非凡有鬼！”
“汽车，是在康子清出车祸的15天之后报失的，”赵玉说道，“也就是说，李非凡应该是过了很长时间，才发现录像带被人偷走的！
“当时，他一定惊慌失措，所以匆匆收拾了房间，处理了汽车！
“而这两点，除了能够证明李非凡大有问题以外，还能给我们透露更多的信息，比如……”赵玉轻轻地闭着眼睛说道，“他知道汽车是最关键的证据，因为汽车载过被害人，上面很可能会留下被害人的信息……
“而那些信息，并不是简单地把车子洗一洗，就没有问题的，所以……”赵玉点头言道，“他只能把车子毁掉，以绝后患！”
“另外，他只打扫了密室，而没有试图毁掉密室，那就说明……”赵玉又道，“他并没有把被害人带进过密室。
“密室之中，应该仅仅放置过用来观看杀人视频的电视机和录像机，以及凶手用来作案的工具之类……
“所以，他只要把这些跟案件有关的东西处理掉，再把密室收拾干净，那就不怕警方前来搜查了！”
“可恶……”崔丽珠攥紧拳头，“这家伙真是一个变态，不敢想象，一个人闷在幽暗的密室里面，坐在沙发上，欣赏他亲手录制的杀人视频，李非凡的心理，一定有问题！！！”
“如果赵玉的推测正确，”苗英却深表忧虑地说道，“那就说明，李非凡必然已经把所有的证据销毁，或是藏匿在了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
“这对于我们跟李非凡的摊牌，可是大大地不利啊！”
“唉！”崔丽珠叹了口气，说道，“我刚刚询问了一下各地的调查小组，目前除了被我找到的苗笑雯以外，其他被害女孩的尸骨均未找到……”
“凶手办事极为小心，”苗英摇头，“我感觉，就算找到尸骨，也跟苗笑雯差不多，还是无法获得被害人和嫌疑人之间的直接联系！
“要是能够找到那辆汽车，或是杀人凶器，以及那部拍摄视频的录像机，那我们的胜算，还能更大一些！”
嘀嘀……
这时，大屏幕上传来了最新信息，崔丽珠急忙打开查看，但该消息依然是个坏消息：
冉涛已经找到了李非凡的dna，并且将该dna和康子清皮包里的做了比对，却并没有比对成功。
这说明，康子清的皮包里面，并没有留下李非凡的信息。
当然，正如赵玉所说的那样，就算比对上了李非凡的信息，也不能算作有效证据……
“长官，”这时，从办公室门口又匆匆跑进一个人来，正是那位当地的调查员段飞，他一进门便赶紧向众人汇报道，“我查到一个最新消息，几个月前，李非凡和好莱坞的环球影视公司签订了合同，他将作为导演执导那部科幻巨制《疯狂游轮》……
“所以，他已经预订了14号飞往洛杉矶的机票，也就是说……”段飞为难地说道，“当他参加完泰国的亚太电影交流会之后，只会在首都待上一天，然后就飞往美国拍电影去了！”
“啊？糟糕！”崔丽珠大叫不好，“这可麻烦了！他要是去了美国，我们可就不好查他了……
“电影才刚刚投拍，这要是等他回来再查，那岂不是遥遥无期了？”
听到这个糟糕的消息，赵玉亦是满脸沮丧地和苗英交换了一下眼神。
在最初的几分钟内，二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各自权衡着，这场破案博弈的分量……
如果想要拿人审问，那就必须尽快动手！可是，在证据链如此严重缺失的情况下，一旦无法让嫌疑人认罪，那他们所要承担的后果，可要比其他案件要严重得多！
可是，如果继续选择按兵不动，一旦李非凡去了美国，那可就全都付诸东流了！只能等他回国之后，再重启调查，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怎么办？
赵玉和苗英全都清楚这个中的利害关系，因此，没有人比他俩更加纠结为难……
“奶奶个熊……”最后，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赵玉攥着拳头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毅然决然地说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跟他干了！！
“苗组长，你马上写一份申请报告，向刑事厅申请逮捕李非凡，对他进行彻底搜查！”
“嗯……赵玉……可是……”苗英明显还在犹豫，“我们还没有找到能让他认罪的底牌啊！
“而且……而且还有一些问题，我们还没有弄清楚……”
“不能再等了！”赵玉意志决绝地说道，“没有底牌也得进攻！别忘了，那可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恶魔，他已经逍遥快落了将近20年，我作为悬案清道夫来说，怎么能允许他继续逍遥快活下去？
“不战而退，简直就是对老子的侮辱！”赵玉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向众人喝道，“我决定了，李非凡一下飞机，我们就动手！
“还有两天时间……”他看看手表说道，“所以，大家都辛苦一下，正确在这两天之内，把那个能让李非凡认罪的底牌找出来！！！”
第1572章 名侦探VS名导演
两天后，首都国际机场，晚间7点一刻。
当李非凡和一众明星大腕走出机场出口时，顿时引起一片喧哗，早就在此等候的媒体记者，还有各路粉丝立刻飞蛾般扑了上去。
粉丝影迷们拿着鲜花，献给自己钟爱的偶像；记者们则纷纷拿起话筒，寻找合适的采访机会……
霎时间，闪光灯咔咔闪烁，场面甚为热烈……
不过，以李非凡为首的众多大腕明星们早有准备，媒体和粉丝尚未冲到近前，便有一整队保安拦在他们跟前，为众人挡出了一条通道。
这时候，明星们便开始根据各自的情况做出不同应对，有的人因为旅行疲惫，不想久留，便低头从通道中溜走。
而有的人因为近期需要曝光，所以有选择性地接受了媒体的采访，或是跟自己的影迷粉丝见面签名合影……
由于传出了即将去好莱坞拍戏的消息，在本次影视交流会上大出风头的李非凡导演，此时感觉心情大好，不但当场接受了影迷们送来的鲜花，而且还高调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毫无疑问，在众多大腕之中，李非凡的知名度和影响度都是最高的，换做往常，他根本不可能随意接受采访。
记者们见到机会难得，便一窝蜂般涌向了李非凡，顿时让其他影视明星们大为尴尬。
李非凡面对采访镜头侃侃而谈，从交流会上取得的经验，一直到好莱坞的拍片细节，大导演谈笑风生，风趣幽默，获得了记者和影迷们的阵阵喝彩。
今天李大导演也是格外高兴，表示自己一定竭尽全力，拍出这部令人期待的好电影，为国家电影事业争光，让全世界的影迷看看madechina，不仅仅是商业产品，也有文艺佳作……
诸位明星看到李大导演今天神采飞扬，到了采访的末期，也都聚拢到大导演的身边，献上了自己的祝福与鼓励！
但是，虽然大家脸上笑意融融，但实际上全都各怀心思，有人是想趁机巴结李大导演；有人则在背后念咒，愿他票房砸锅；还有人故意抢镜，埋怨李非凡抢了自己的风头……
采访一直持续了20多分钟，李非凡这才在助理的提醒下，离开了机场，沿着保安们搭起的通道，径直走向了自己的车队。
本次亚太电影交流会级别虽高，却并非主流会议，所以本次李非凡的随行人员不多，只带了两个助理和两名保镖参加。
此刻，他的埃尔法商务汽车正在机场外的路边候着，两名助理早已把他的行李装运妥当，提前打开车门等候。
“啊哦……”
李非凡伸了一个懒腰，径直上了汽车，然后便沉沉地坐在了舒适的躺椅上。
两名助理上车之后，汽车缓缓驶出机场，朝李非凡位于首都的豪宅行去……
这时，其中一名助理按照惯例，打开手机备忘录，开始为李非凡介绍他明天一天的行程安排。
听着助理的汇报，李非凡慵懒地把腿搭在前排靠椅上，感觉到口干舌燥，他从汽车的保温箱里拿出一瓶苏打水，仰脖喝了起来……
谁知，他尚未把水喝干，汽车却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害得他向前一晃，差点儿没从座椅上摔出去，苏打水从瓶中冲出，洒在了他胸前的衣服上……
“我擦，搞什么啊？”李非凡赶紧用手擦拭，愤愤地骂道，“怎么开车的这是？”
“对……对不起啊老板……”这时，前面座位上的司机回过头来，冲李非凡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被捕了！”
随着司机摘下帽子，赫然露出了冉涛的脸。
“啊？什么玩意儿？”李非凡攥着苏打水的瓶子，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嗯……嗯……”
其实，按照正常套路，当冉涛喊完这句“你被捕了”之后，应该有一大队人马冲进汽车，给李非凡戴上手铐才对。
然而，冉涛等了半天，周围毫无动静，不免让他大为尴尬。
“我说……”冉涛胆虚地说道，“你被捕了！我是警察！”
啪……
谁知，李非凡直接把水瓶子丢到了冉涛的脸上，然后大声骂道：“这是从哪儿找来的神经病司机？
“小刘，小侯，哎？”直到此时，李非凡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保安竟然不见了？
助理见状之后，也是有点儿蒙圈，赶紧掏出手机，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结果，就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汽车门赫然被人打开，但见赵玉第一个冲进来，气喘吁吁地冲冉涛骂道：
“涛哥啊，你丫停错地方了，害得我多跑了一百米！”
“啊？”冉涛赶紧看向窗外，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急忙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光念叨着那几句台词了……”
哗哗……
这时，另一侧车门也被人打开，但见外面冲过来一队气喘吁吁的警员……
“别动！”赵玉这才把李非凡按倒在靠椅上，一面给他上手铐，一面大声问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啊？”李非凡吓坏了，颤抖着说道，“我……我是谁，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你们这是……绑架！？”
“警察！”赵玉铐好手铐，掏出逮捕令说道，“李非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被捕了！！！”
……
半小时之后，首都警厅询问室外。
“赵玉，”刑事厅的联络官陈卓对表情严肃地对赵玉说道，“焦处长不放心，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她让我转告你，要想得到特批，延长扣押时间，今晚就必须要问出一些东西来！否则的话，”陈卓重重地说道，“我们绝对不能耽误他去美国的航班！”
“行了，我知道了！”赵玉淡淡地敷衍了一句，迈步走进了审讯室旁边的监听室。
“组长，”苗英立刻迎上前，说道，“我们已经严密封锁了消息，李非凡的助理和保安、司机都已经被控制了！”
“很好！”赵玉问道，“那……关于家属那边，什么情况了现在？”
“小崔去办了，”苗英说道，“李非凡的儿子住校，他的夫人云朵儿独自在家。小崔正在排查附近有没有狗仔队，等确认安全之后，她就带人进去……”
“嗯……”赵玉点头，对苗英嘱咐道，“他妻子的证词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等她来了，询问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到时候，你不需要跟她拐弯抹角，单刀直入，直奔主题，看看她是怎样一个反应？”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苗英点头之后，开始做准备去了。
“组长，”这时，从奉平赶过来的曾可也出现在了赵玉面前，对他说道，“李非凡的身份信息已经采集完毕，我们也得到了做视频比对的身体信息！
“这一次，我把全国的专家都喊过来了，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把视频信息比对出来！”
“很好，去做吧！”赵玉拍拍曾可肩膀，然后又冲吴秀敏摆了摆手，说道，“吴姐，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时间不等人，我们得尽快让这个杀人恶魔开口！！！”
第1573章 意想不到的反应
灯光昏暗的审讯室中，李非凡一脸无虞地坐在审讯椅上。
虽然是生平第一次坐到这个位置上，但因为拍过很多影视剧的缘故，他依然显得十分镇定，仿佛对陌生的地方有种与生俱来的适应力。
不知道是保养得好，还是心态年轻，他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年近60的老男人。长发飘飘，五官鲜亮，气质长相丝毫不亚于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
赵玉和吴秀敏双双进入审讯室，赵玉并没有按照以往的规矩介绍情况，而是直接拿着一摞照片，来到了李非凡的跟前。
“李大导演，知道今天，我们为什么要抓你吗？”赵玉问了一声，然后开始整理手中的照片。
“不知道啊……”李非凡淡淡地回答，“但是，我知道，我有权利保持沉默，我也有权利等我的律师……嗯……”
说话间，李非凡看清楚了赵玉的模样，登时好奇地问道：“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眼熟呢？好像……咱们从哪里见过似的！”
“当然见过了，”赵玉笑道，“知道无头女尸案和恶魔案是谁破的吗？悬案清道夫听说过没有？”
“哦……哦……”得到赵玉的提示，李非凡扬起戴着手铐的手臂，兴奋地说道，“张玉！大侦探张玉是不是？”
“嗯……”赵玉面色难看，没好气地纠正，“赵！赵玉！”
“哦，对对对！”李非凡连忙点头，“抱歉啊，记不太清楚了，我知道你，去年还有人给我看过关于孤岛杀人案的剧本，当时还想邀请你参与拍摄呢！
“怎……怎么了这是？”李非凡一脸无辜地问道，“我今天被你们请进警局，难道并不是经侦支队的任务？你不是刑警吗？这是……什么意思？我犯什么罪了？”
李非凡说话的时候，赵玉不错眼珠地注视着他，试图从他的细微表情中，发现些什么……
“李非凡，别装了！”说着，赵玉把康子清的照片放在了他的面前，重重地问道，“你给我好好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
“哦？”李非凡微微皱眉，然后仔细地看了看照片，回忆着说道，“这个人……也看着挺眼熟的！不过……好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了吧？这是……谁来着？”
糟糕……
看到李非凡的反应，赵玉心里莫名地闪过一丝不妙。
因为，按照自己的经验，当李非凡乍一看到康子清的照片之后，必然会生出一些难以掩饰的杂念，从而产生紧张，亢奋，或是恐惧之类的情绪。
然而，此刻的赵玉，却只从李非凡身上看出了一种情绪，那就是好奇！
太从容，太淡定，太能装了……不愧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大导演。
看到这种情况，赵玉不由得心生不妙，看来，这一次，自己是真的遇上对手了！
感觉如此，赵玉这次啊迫不得已地看了一眼系统中早已准备好的隐形测谎仪，心里念叨，看来，这一次只能使用它了。
原来，赵玉之所以选择和李非凡摊牌，除了那些客观因素之外，也有这个隐形测谎仪的缘故所在。
回忆往昔的交换杀人案，隐形测谎仪的功能简直强大到无以复加，不仅仅能够测谎，甚至可以直指真相。
或许是系统意识到了它的功能逆天，所以在后期的奇遇之中，再也没有开出来过。
赵玉以为，系统已经将这个东西，和隐形摄像头，隐形跟踪器那样的道具，当做bug给屏蔽掉了。
但他万没想到，上一次乾坤变异卦之后，自己竟然又得到了一个测谎仪。
于是，在那之后，他曾经花时间，将新测谎仪好好研究了一番。
而研究之后，赵玉这才明白，原来最新开出的这个测谎仪，已经被系统改良了。这一次，它再也无法直指真相，只能进行测谎之用。
也就是说，他只能根据被测试者的各种生理反应进行测谎，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连被测试者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都能被测谎仪检测出来。
而且，以前的测谎仪是有时间限制的，在有限的时间内，问多少问题都可以，可现在的测谎仪却只能问一个问题！
因此，赵玉觉得，不到关键时刻，自己不能随便使用。
于是，他强行按住使用道具的冲动，再次指着康子清的照片说道：“李非凡，既然你选择失忆，那就告诉你好了，这个人的名字叫康子清，当年你丢失的那些重要的东西，就是他偷走的！”
“哦……想起来了，老康……原来是他啊……”李非凡露出一抹笑意，然后又紧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他偷了我的东西？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他偷了我什么东西啊？”
看到李非凡的反应，赵玉和吴秀敏全都暗暗地绷紧了心弦，如果他的反应都是装出来的，那这个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哼！”赵玉冷哼一声，当即把十一名被害女孩的照片也摊开在了李非凡的面前，喝道，“李非凡，你好好看看吧！你是聪明人，既然知道我们今天连逮捕令都拿到了，那就不要再心存任何侥幸，你的罪行，我们已经全都掌握了！”
“啊？这是……”李非凡伸手触摸那些照片，一一仔细地过目着说道，“这是什么啊到底？我是……什么罪行？
“等等……这些……这些女孩子，怎么有的……有的看着眼熟呢？”
嗯？
李非凡这么一说，赵玉和吴秀敏，甚至连监听室内的其他警员全都大皱其眉。在他们看来，李非凡的反应，实在有点太反常了。
如果他真是凶手，那么看到被害人的照片人之后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沉默。可这个李非凡却是截然相反。
“哎？这个……这个我认识！”谁知，下一秒，李非凡更是语出惊人，他从照片中拿起一张说道，“这不是那个失踪的记者吗？叫什么娇的那个？”
“哦？”赵玉再次被李非凡的反应震惊，急忙指着那张照片问道，“你见过她吗？”
“曹……曹乐娇！应该没有记错，”李非凡回忆道，“我见过她几次，还一起吃过饭……
“天啊，这是什么情况啊到底？”他抬起头，一脸无辜地说道，“这个女孩子失踪了，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吧？
“这……这个……”说话间，他又拿起吴傲珊的照片说道，“这个，这个女孩是个舞蹈演员！我们在海兰的时候见过面，他给我们跳过舞……
“这个嘛……”他又拿起张荷的照片说道，“这个人，应该是唱戏的吧？唱粤剧的，好像也见过！在一次吃饭的时候，她……她给我们唱过戏呢……”
第1574章 左手（上）
看着李非凡辨认照片的反应，赵玉实在感觉太过意外。
为什么会是这样？
如果李非凡就是杀人凶手，那些女孩子全都死于他的手中，那么当他再次看到那些受害人的照片之后，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淡然却又充满疑惑的反应呢？
这么快就承认自己和那些女孩认识，是他真的与案情无关，还是……他早就做好了这一天到来的准备？
如果是的话，那这个人的心理，也太强大了吧？
难道……他确信，警方再也找不到令其定罪的证据？
赵玉回头看了吴秀敏一眼，吴秀敏同样感觉不可思议，暗暗摇头。
嗯……
赵玉琢磨了一下，只好决定，再下一剂猛药试试。
于是，他来到吴秀敏跟前，从众多的资料下面取出一个盒子，然后把盒子拎到李非凡的面前，继而将盒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李非凡的面前。
哗啦啦……
十一盘录像带掉落而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嗯……”李非凡看着众多录像带，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拜托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看到李非凡的反应，赵玉再一次暗暗失望。他无法从李非凡的脸上，看出任何信息，心念也不由得再次转移到了系统道具栏上的隐形测谎仪。
难道……
只能用这个道具，才能辨明真假了吗？
“嗯……”这时，李非凡见赵玉不语，只好随手拿起一盘录像带，观察着说道，“这是bct-64，比较古老的索尼录像带，当年的高清之王！
“我记得，当年有很多数字电影，都是由这种录像带录制的……”说完，他抬起头来，认真地问道，“警官，你给我看这些录像带，又是什么意思？
“这里面……”他把玩着其中一盘，好奇地问道，“录制了什么？是我拍过的电影吗？”
“……”望着正在把玩录像带的李非凡，赵玉忽然怔住了，霎时间，他脑中飞快地掠过了很多思绪，让他越发感到迷离惝恍……
“咳咳……咳咳……”看到赵玉久未出声，吴秀敏只好向其咳嗽示意。
“吴姐，”然而，赵玉却眼睛盯着李非凡，冲吴秀敏摆了摆手，默然说道，“接下来的问题……交给你来处理吧！”
“啊？这……”
按理说，像审讯李非凡这样重要的嫌疑犯，一般都是由级别更高的赵玉来完成的。然而，现在赵玉的心思明显没在审讯上。
吴秀敏见状，只以为赵玉的耳鸣又犯了，赶紧从资料队里拿出几份文件，走到李非凡面前，指着录像带展开攻势：“李非凡，不要再装蒜了！
“这些东西，难道你不觉得眼熟吗？这些录像带就是康子清从你们家偷走的！”吴秀敏用力说道，“在你位于大月湾的别墅地下室里，有着一间隐秘的密室！
“如果我们没有猜错，这些录像带，就是康子清从那里偷走的吧？”
“啊？这……”终于，李非凡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变了脸色，嗫喏言道，“为什么，我半点儿也听不懂？”
“好！听不懂是吧？”吴秀敏从文件中抽出那些女孩子被害时的视频截图，狠狠地摔在李非凡面前，激动地喝道，“那我就一个一个跟你说！
“先看这一个……”她指着第一名被害人的截图说道，“这个当时年仅27岁的女孩叫做魏琪琪，是西江省北仓市人，她是一名歌手，曾经上过西江省的选秀节目！
“她于1999年11月失踪了，当时的你，正好在北仓休假！
“再看这一个，”吴秀敏不容争辩地指着下一个受害者说道，“这是粤州的曹艺然，作为奶制品销售员的她，参与了你拍摄的广告海选活动！
“他失踪的时候，你也在粤州……”
“这个是阙莎……”吴秀敏把女孩惨死的截图立在李非凡的面前，“还记得你拍摄的金海市旅游宣传片吗？
“她就是宣传片中的演员，她失踪的时候，虽然你们已经完成了拍摄，但你仍然留在金海市做后期工作！
“这个是粤州的苗笑雯……我们已经找到了她的尸骨，确认她已经被害！”为了自己拿出的证据更有震慑力，吴秀敏直接拿出了苗笑雯的尸骨照片。
“这个是戏曲演员张荷……
“这个是琼州的吴傲珊……
“这个是曹乐娇……”
“警……警官……我求求你，停一下可以吗？”此时此刻，李非凡不但变了脸色，而且身体微微打起了颤，他央求般地打断吴秀敏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怀疑……这些女孩的失踪，和我……和我有关吧？
“这……这怎么可能呢？”
“那为什么不可能呢？”吴秀敏拿起一盘录像带说道，“你不但绑架杀害了那些女孩，而且还变态地录制了杀人视频！！！
“你的罪行令人发指，禽兽不如！
“你不会以为，录像带丢了那么多年，就不会有人来找你算账了吧？”
“这……”终于，李非凡再也不说话了，他的嘴唇发白，身体颤抖，已然陷入到了莫大的恐惧之中。
“我们已经对你在大月湾的别墅进行了搜查，你猜我们找到了什么？”吴秀敏似乎看到了致命一击的希望，当即继续施压道，“还有，我们查到，你有一辆本田cr-v！
“这辆车，正好在康子清偷走你的录像带之后报了失，至今没有找到！
“想必，你就是利用那辆汽车实施犯罪的吧？
“录像带丢失之后，你就立刻报了失，实际上，你是怕警方在车上找到被害人的信息！”
“啊？”闻听此言，李非凡蓦然震惊，犹遭雷击！
“李非凡！！”吴秀敏狠狠一拍桌子，“我劝你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当年的行动轨迹，和那些女孩子的失踪时间和地点完全吻合，有着充分的作案时间和条件……
“你刚才已经承认了，这些被害的女孩子，全都间接或直接跟你有关系！现在，你还不承认，你就是绑架杀害她们的凶手吗！？”
“我……我……”李非凡嘴唇颤动，身体抖如筛糠，一瞬间，仿佛衰老了几十年似的。好半天，他才颤抖着说出一句话来，“我……我要……我要等我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