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窃玉
不过他到底脸皮厚实,很快便恢复正常,淡淡道,“如果我真有这样的想法,冰儿你肯么?”
骆冰怔了怔,随即冷笑连连,“你觉得呢?”
说话间,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慕容复讪讪一笑,“冰儿……”
他正想说什么,却被骆冰打断道,“不要叫我冰儿,你不配!”
慕容复登时就怒了,身形一闪,瞬息间来到骆冰面前,探手捏住她的下巴,“冰儿冰儿……我叫了,你还能咬我?”
“拿开你的脏手,”骆冰一扭头甩开慕容复的手,随即说道,“慕容复,我不管四哥在不在你手上,我求你,帮我把他找回来。”
慕容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手自其脖颈滑下,一直到胸口位置还没有停下,嘴中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是我在求人,我就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骆冰本欲闪躲,闻言身子一僵,生生止住,“你到底想怎么样?”
慕容复没有答话,手中动作不停,轻挑慢捻,良久才感叹道,“多好的白菜啊,真是便宜文泰来那头粗鄙不堪的……人了。”
骆冰一怔,随即恍然明白过来,不由冷笑一声,“难道天下的女子都只有你慕容复才配得上?都该归你一人所有?”
“这个嘛……”慕容复含蓄一笑,“说天下的女子都归我却是有些言过其实了,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挑食的,也只有像冰儿这般风致嫣然、妩媚动人的女子,才会叫我动心。”
“不要脸。”骆冰嘴中骂了一句,身子却渐渐有了发热的迹象,察觉到这一点,她心中羞臊的同时,急忙抽身后退,“慕容复,便宜也叫你占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四哥的下落了吧?”
慕容复意犹未尽的收回了手,“冰儿,其实只要你放下成见的话,你会发现我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何必对那文泰来念念不忘呢?”
“跟四哥相比,你差远了!”骆冰心中腹诽,嘴上则说道,“不管你有多少优点,纵使你是金童下凡,潘安在世,骆冰心里也只有四哥一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看来还是得从文泰来入手啊。”慕容复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看她这副决绝的模样,就算得到她的人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心,为今之计,只能从文泰来身上找突破口了,沉吟半晌,他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确实得到了一些关于文泰来的消息。”
“他在哪?”骆冰急切道。
慕容复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只知道他在河东一带出现过,具体的还不知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肯定会把他送到你面前。”
骆冰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明显写着不信。
慕容复白眼一翻,“信不信由你。”
骆冰还待追问,慕容复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朝门口望去,只听曾柔的声音传来,“慕容大哥,骆姐姐,可以用饭啦,咦,你们在聊什么?骆姐姐的脸怎么这么红?”
一听曾柔的声音,慕容复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心想,水蜜桃吃不到,这青苹果却不会跑,而且味道也不会差了去,于是他哈哈一笑,“没什么,可能是她觉得这屋子有点热吧……”
曾柔奇怪的瞥了骆冰一眼,只见其双颊生晕,眉梢眼角透着一股浓浓的媚意,就连她这个女子见了都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顿时心生疑惑,怎的今日骆姐姐好像变了个样?
她未经人事,哪里知道这是成熟夫人动了情念的症状。
骆冰察觉到曾柔眼中的异样,脸颊愈发的烫了,急忙打了个哈哈,“以前还真没发现,这屋子是有点热哈……”
说完逃也似的跑出屋子。
“热吗?我怎么没感觉。”曾柔疑惑的看向慕容复。
“可能她体质比较特殊吧。”慕容复若有深意的笑了笑,“好了,咱们去吃饭吧,今日尝尝柔儿的手艺,先说好,如果不好吃,可是要家法伺候的。”
“如果不好吃,柔儿甘愿受罚。”
……
几人吃过晚饭,慕容复当即提出要在小院中留宿,骆冰虽然不爽,倒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而曾柔则是喜不自胜,很久以前,她就一直渴望能有这样一次与慕容复独处的机会。
虽然还有骆冰在此,不过在她心里,骆冰显然不像阿九、水笙那样,与慕容复有着另一层关系,因此直接给她无视了,至于那位李掌柜,则一早被慕容复打发了回去,毕竟把任盈盈一个人留在了镇上,今日出门之前也没跟她打过招呼。
饭后,慕容复跟着曾柔回到房中,曾柔从他的眼神中不难读出他的意图,心中隐有几分期待,更多的却是羞涩和茫然,她自与慕容复相识以来,从来都没有多少存在感,更多的是作为阿九和水笙的陪衬,也不知道在他心中,自己究竟占了多少位置。
“柔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你怎么不直接到慕容家找我?”慕容复进屋后,左右打量几眼,便径直坐到床上,又拉过曾柔坐到自己腿上,口中问道。
曾柔一颗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脸颊发热,闻言低声回道,“人家又不是慕容大哥的什么人,怎敢随意乱闯慕容家。”
慕容复双手开始上下游弋,“柔儿这是什么话,慕容大哥早就把你当成了妻子,慕容家的少夫人,将来也是要娶你过门的,除非你不愿意。”
“愿意!柔儿一百个一千个愿意!”曾柔一听感动得不行,随即脸色一红,“柔儿不敢奢望能够成为慕容大哥的妻子,只要……只要你以后不抛弃我就好啦。”
慕容复神色一正,“我发誓,将来若是抛弃了柔儿,便叫我天打雷……”
话未说完,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捂住他的嘴,“不要,慕容大哥,柔儿相信你就是了,但这誓言却万万立不得。”
“真是太好哄了……”慕容复心中颇有几分汗颜,这若换成后世,几乎是不敢想象的事,在这个时代偏偏就有这样的傻姑娘,还不止她一个。
当然了,他虽然没心没肺,赌咒发誓也未必出自真心,但对自己的女人也不会薄情,故而占起便宜来心安理得,没有半分愧疚,很快曾柔身上便只剩一个粉色的小肚兜,雪白的肌肤在烛光映射下熠熠生辉,泛.asxs.点晕红。
“柔儿。”
“慕容大哥……嘶……”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随着一声清脆的娇啼,又一个青春少女被慕容复给糟蹋了,屋中春意弥漫,渐渐传出一些羞人的声音。
二人不知道的是,隔壁另一间屋子中,骆冰翻来覆去,彻夜难眠,身子就跟烧着了一样,出奇的热,以致她喝水不断,却怎么也解不了渴。
“这无耻坏蛋是铁打的么,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完!还有那曾姑娘也是,平时看着像个大家闺秀,矜持有礼,怎的到了床上,竟这般无度,真是个小骚蹄子!”骆冰忍不住骂了几句,原来是这院中房屋隔音效果奇差无比,隔壁二人的春事让她听了个完全,以致情难自禁,心猿意马。
这也难怪,她本就是虎狼之年,与丈夫分别多日,平时倒也罢了,今日先是被慕容复撩拨挑逗,夜里又听了一晚上的春事,岂能受得了这份煎熬。
渐渐的,骆冰身体愈发火热,不由想起那晚与慕容复春风一度,那一夜几可说是她这一生最难忘的一夜了,就连与文泰来成亲的洞房花烛夜也有所不及,慕容复的功夫自不用提,愧疚与欲.念交织,亦是令她灵魂深处都感到颤栗的原因。
“该死,我怎么能有这种念头,四哥,我对不起你……”想到文泰来,骆冰如同浇了一大盆凉水,头脑冷静了不少,心念一动,却是起身穿好衣服,自床头抽出一柄短刀,出门而去。
她当然不是去找慕容复拼命,而是来到院中,对月舞起了刀法,纤手执白刃,如持鲜花枝,端的是妩媚可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骆冰自觉浑身一片清凉,这才停下来身形,朝曾柔的房间瞥了一眼,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不料进屋之时,她陡然骇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
慕容复微微一笑,“冰儿刚才舞的很好看啊,没想到冰儿这般勤快,半夜不睡觉起来练刀?”
骆冰脸色没由来的一红,“要你管,我爱什么时候练就什么时候练。”
“是吗?”慕容复若有深意的盯了她一眼,“我还以为长夜漫漫,冰儿睡不着,这才起来练刀呢。”
“哼,”骆冰脸色刷的一下冷了下来,“慕容公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妾身要歇息了。”
慕容复双手抱胸,来到骆冰面前,耸着鼻子嗅了两口,“咦,哪来的怪味,怎么好像是汗臭?”
骆冰登时反应过来,自己忘我练功,却是出了一身的汗,现在被一个男人当面指出来,多少有些难为情,“嫌臭你可以走!”
慕容复故作恍然,怪叫道,“原来是冰儿身上的,那我说错了,是香汗,可不是臭汗。”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哼,”骆冰脸色刷的一下冷了下来,“慕容公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妾身要歇息了。”
慕容复双手抱胸,来到骆冰面前,耸着鼻子嗅了两口,“咦,哪来的怪味,怎么好像是汗臭?”
骆冰登时反应过来,自己忘我练功,却是出了一身的汗,现在被一个男人当面指出来,多少有些难为情,“嫌臭你可以走!”
慕容复故作恍然,怪叫道,“原来是冰儿身上的,那我说错了,是香汗,可不是臭汗。”
骆冰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人的脸皮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竟能无耻至此!
这一眼落入慕容复眼中,却有说不尽的温柔妩媚,令人销.hun蚀骨,神不守舍,情不自禁的,他一下伸出手去,“冰儿,我要你,我现在就要你。”
骆冰吓了一跳,想要躲闪已是不及,被他抱了个满怀,当即剧烈挣扎起来,口中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不要,曾姑娘在隔壁……”
慕容复一听这话,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将其按到桌上,俯身亲了下去。
骆冰之所以敢答应跟在慕容复身边,便是因为她相信,这个人虽然行事卑鄙,但还算有自己的原则,至少不会强来,没想到她错了,错得离谱,他竟然真的用强。
一时间,她自是极力反抗,誓死不从,奈何她内力被封,仅凭肉身,又哪里使得出多少力气。
“难道我又要对不起四哥一次?”骆冰心里不禁泛起这样一个念头,随即猛地摇头,“不可以,我绝对不可以再对不起四哥!”
想到这她死死抵住慕容复胸口,决绝道,“慕容复,你若用强,我便咬舌自尽。”
慕容复动作一顿,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他只觉得心里空虚无比,仿佛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只想将身下这具成熟妩媚的身子连骨头也吞下去。
“冰儿,看着我!”慕容复陡然一声低喝,随即双眼中闪过一缕红光,渐渐变得诡异深邃起来。
骆冰下意识的与他对视一眼,便立即被那幽深的目光给吸了进去,再也不能移开。
“你是我的,你的心,你的人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你今后只爱我一个人。”慕容复嘴中以一种深沉的语气说道。
骆冰怔了一怔,神情微微迷茫,半晌后又渐渐恢复清明,脸上略带羞喜,“是,冰儿是你的,一直都是。”
慕容复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又补了一句,“四哥。”
慕容复一愣,继续道,“不,你看清楚,不是文泰来,是我,慕容复,冰儿是我慕容复的。”
骆冰这次没有立即答话,神情呆了那么一瞬,随即竟是变得扭曲起来,“怎么是你,你给我走开,走开!”
“心性居然这么坚定?”慕容复心中暗自一惊,急忙将摄心术催动到极致,口中说道,“冰儿你看清楚,你是我慕容复的女人,以前是,以后也是……”
骆冰脸色青红交替,明显在进行着某种挣扎,一直持续了十来息,才渐渐平静下来,看向慕容复的眼神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隐约带着一丝爱慕,但也只是一丝而已,更多的却是一种迷茫。
此时慕容复已是心急火燎,哪里顾得了这许多,一见骆冰的反抗明显减弱,他便开始了动作……
次日天明,骆冰房中,两具身体赤身纠缠,横陈在床上,睡得正香,屋中一片狼藉,四处散落着一些白色布片,赫然正是骆冰身上的衣物,已被撕成了碎片,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可言状的痕迹残留,无不证明了昨晚的大战是何等疯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容复幽幽醒转过来,四下扫了一眼,思绪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当想起自己不但对骆冰用了强,甚至还使了摄心术后,他登觉好生汗颜,自己竟然沦落到要对一个女人用强的地步了?这要传扬出去,还不得为天下人所鄙夷耻笑?
“昨晚是怎么了?难道真是欲求不满?”想起昨晚那种难言的空虚和不可遏制的冲动,慕容复不禁惕然心惊,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不正常,虽说他确实未能在曾柔那里得到满足,但他如今的自制力同样非比寻常,即便再怎么欲求不满,也断不会如此不择手段的。
想了半天仍然没什么头绪,只得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瞥了如同八爪鱼一般挂在自己身上的骆冰一眼,这个妩媚佳人已被摄心术所制,今后便完全属于自己了,想想还有点小失落,本以为要费一番手脚,不想这么快就到手,真是太没有挑战了。
思绪间,一只坏手忍不住动作起来,却在这时,骆冰嘤咛一声,本能拨开他的坏手,忽然,似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她猛地睁开双眼,当看清慕容复的面容,又看了看床上的情形时,她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无血,“你……你这个禽兽!”
慕容复愣了一下,“冰儿……”
骆冰身子触电般弹了起来,紧接着翻身窜到床头,刷的一下抽出一柄长刀,反手便朝他胸口刺去。
慕容复记得昨晚明明成功施展了摄心术,却没想到事情会突然来了个大反转,一时间完全愣在了原地,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刀尖顷刻到得身前,慕容复体内真元自动护主,体表泛起一层微弱白光,不过骆冰含恨一击亦非等闲,自动护主的真元毕竟还做不到抵挡真刀真枪,只听噗的一声,刀尖入肉三分。
剧痛使慕容复瞬间清醒过来,体内真元疯狂运转,登时间光芒万丈,但听砰的一响,刀刃连带着骆冰整个人都被震飞了出去,落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慕容复见此心中一惊,急忙闪身来到她面前,打了一道内力到她体内,“冰儿你没事吧?”
骆冰神情凄楚,眼中还带着几分恐惧之色,一手颤巍巍的指着他,“你走开,我没想到,你竟然……竟然……”
“冰儿,你昨晚不是……不是已经……”慕容复怔怔望着她煞白的脸蛋,脸上满是不解,想要问一问缘由,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道问她,你昨晚不是被摄心术控制了么?
此时的他,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当然,要说冤枉了他,却也谈不上,因为他对骆冰做的事,可能比用强还要无耻。
骆冰缓过气之后,再次捡起地上的长刀,抬手便是一刀砍过去。
慕容复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即反手一劈,骆冰登觉手臂一麻,长刀拿捏不稳,落在地上,慕容复无奈道,“冰儿,这是一个误会,你先听我解释。”
骆冰哪里听得进去,兵刃被打掉,她手腕一翻,又是一掌拍出,劲力算不得多强,但如果换做个普通人的话,绝对足以致命了,她是真想取慕容复性命。
慕容复心里颇觉委屈,本以为万无一失的摄心术失手了不说,还莫名其妙挨了一刀,恼怒之下,他也懒得解释了,关键是这事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二人相距不过数尺,骆冰的掌力转瞬即至,不过这种速度在慕容复眼中,跟小孩子打架也没什么区别,身形微微一晃,已然消失在原地。
骆冰一掌打在空处,抬头一看,慕容复已然回到了床边,正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她这才想起,自己身上也是光溜溜的不着寸缕。
脸色微微一红,可事到如今,她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忽的探出一脚,勾起地上的兵刃,长刀在脚尖上转了个圈,随即激射而出,朝慕容复背心飞去。
慕容复没有回头,但后背好似长了眼睛一般,一道劲气顷刻凝聚,只听铛的一声,长刀倒转而回。
骆冰登时吃了一惊,想要闪躲已是不及,心想,就这样死了也好。
就在这时,慕容复身形一动,瞬息间来到身旁,闪电般探出双指,夹住刀刃,口中淡淡道,“冰儿,你已刺了我一剑,昨晚之事算是扯平了,你还要怎样?”
骆冰闻言一怔,瞥了其胸口一眼,但见一丝丝鲜红的血迹正从他衣衫上渗了出来,不由惨笑一声,“扯平?你对我造成的伤害,远比在我身上割十个百个这样的伤口,你觉得能扯平么?”
慕容复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那你想怎样,凭你的身手,再加上一百个一千个你,也未必杀得了我。”
“是啊,你武功高强,又是慕容家的家主,势力极强,偌大一个红花会说灭了就灭了,我骆冰确实杀不了你。”骆冰神情凄楚的说了一句,忽的话锋一转,“但是我可以自杀!”
说着一把夺过慕容复手中的长刀,竟是毫不犹豫的朝脖颈抹去。
慕容复脸上闪过一丝意外,记得上次,也是第一次**于他的时候,似乎反应也没这么激烈啊,怎么第二次反倒要死要活的,虽然他现在还没弄清楚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按照常理来说,第二次应该更好接受一些才对啊。
他哪里知道,其实骆冰在第一次被迫委身于他后,本就做好了自尽的打算,只是一直没有见到文泰来,这才暂时按捺下来。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逮了个正着
因为有真元自动护体的缘故,骆冰所刺的伤口并不深,只有一寸不到,很快便愈合了。
慕容复整理好衣衫,起身来到骆冰身前,盯着她上下打量。
骆冰心中羞怒之极,破口骂道,“下流胚子,看什么!”
慕容复眉头微微皱起,良久才开口问道,“冰儿,你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骆冰闻言一怔,随即脸上飘起两抹红晕,昨夜的疯狂,可以说是她一生之最,那种巅峰之时灵魂都在颤栗的感觉,令她记忆尤深,即便现在想起来,身子都还有些发酥。
突然间她有点害怕,她发现自己竟然有种再来一次的冲动,她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了。
慕容复见她红了脸,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心中疑惑不已,昨晚明明使了摄心术,当时也成功了,不料一夜之后,骆冰突然来个翻脸不认人,摄心术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这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就算摄心术失效,也该有个时间过程才是,怎的突然就失效了呢?
想了想,他双眼陡然变得深邃起来,“冰儿,看着我的眼睛。”
骆冰下意识的与之对视,登觉被两个黑洞紧紧吸住,再也移不开眼,脑海中不断闪过二人昨夜疯狂的画面。
慕容复尚未开口,却是愣了一下,只见骆冰双眼迅速迷.离,脸颊绯红,一副动了情的模样。
“这是……”慕容复惊愕之余,心中一动,解开她穴道。
更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骆冰恢复行动后,主动靠进他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脖子,腰身不住扭动,竟然主动求欢。
慕容复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算什么,一个眼神将女人折服么?
不过他到底没有忘形,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变化,但这肯定不正常,以骆冰先前还要死要活、视贞洁如性命的决绝,岂会突然做出这等下贱的举动。
思绪半晌,他被骆冰磨得快受不了了,急忙喝了一声,“骆冰,醒来,醒来。”
骆冰动作一顿,双眼渐渐恢复清明,一看自己竟然主动抱着慕容复,不由吓了一跳,急忙退开,双手抱胸,脸色发白的瞪着慕容复,“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慕容复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想问你对我做了什么?难道刚才发生过什么你也不记得了?”
骆冰虽然失了神智,但记忆却完好无损,想起方才自己竟然那么下贱的主动求欢,心中羞愤欲死,“一定是你这个卑鄙小人,对我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你禽兽不如。”
“是是是,我禽兽不如,”慕容复无奈的抚了抚额头,试探着问道,“那你可记得,我对你使了什么手段,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骆冰闻言一怔,记得刚刚只是看了他的眼睛,然后就……忽然她面色大变,“眼睛,你的眼睛,你竟然会使邪术,你……”
“好了,”见她又要开骂,慕容复急忙打断了她,“冰儿,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不过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我想你也一样吧,如果想要弄清缘由,最好能仔细跟我说说你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这句话正好戳中了骆冰的软肋,事实上她今日醒后之所以这般愤怒,主要便是她想起自己昨晚竟然半推半就的从了慕容复,这是她心底最不能忍受的,她宁愿慕容复用了强,也不相信自己会是一个水性杨花、淫.荡下贱的女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反应才会比第一次时还要激动。
当然,尽管如此,要她说出自己的心里路程,那是何等羞人之事,她又如何开得了口,于是冷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定是你这小人用邪术控制了我,我才会……才会……”
慕容复嘴角一扯,“冰儿,昧着良心说话可是要天打雷劈的,你确定自己真就中了邪术?难道就不能是你寂寞难耐,久旱逢甘露,暴露了本性?”
“你……你什么意思!”骆冰脸色先是一白,随即又是殷红如血,一手颤巍巍的指着慕容复。
慕容复冷笑一声,“昨晚的事你我心知肚明,若说我有什么不正当的心思,你也好不到哪去,也不知道是谁,一直索求无度。”
骆冰被他一激,也豁出去了,“你胡说八道,我记得我明明是跟四哥……四哥在一起的,后来突然变成了你,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就……那样了!”
“那么刚才呢?”慕容复心头微动,继续问道,“刚才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难道将我当成了文泰来?”
想起方才的情形,骆冰心中羞涩到了极点,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不知道,只是你看我的时候,我……我满脑子都是昨夜的事,之后就……就那样了。”
慕容复听后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仔细回想了整个过程,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摄心术发生了偏转,或者说使错了方向。
这并不难理解,摄心术本来就是他自创,意欲通过摄人心智,潜移默化将人变成傀儡的心法,但人心难测,人的感情更是变幻莫测,岂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就像昨晚,他可以通过摄心术让骆冰将自己当成文泰来,可一旦要她改变对文泰来的感情,便出现了激烈反抗,这跟当初对黄蓉施展移魂大.法失败有一点点相似。
只不过当初黄蓉挣脱幻象恢复真灵,而骆冰却是发生了某种扭曲,以致出现现在这种情况,简单说就是,骆冰还是骆冰,心还在文泰来那里,可身体却对慕容复形成了一种依赖,个中细节难以言说。
想通其中关节,慕容复看向骆冰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这算怎么回事?得到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么?
骆冰被他古怪的眼神看得心中发毛,忽觉身上传来一股凉意,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竟没穿衣服,先前还不觉有什么,可现在死志已去,登时羞得几欲昏倒,“你……你还不快转过身去!”
慕容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有必要么?我哪点没看过。”
骆冰气急,却无可奈何,四处一看,衣物已被撕成碎片,好在这里本就是她的房间,还有几件备用的,可要她当着一个男人的面穿衣服,这如何做得出来?
“慕容大哥,慕容大哥……”这时,院中传来曾柔的呼喊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悲怆,几分失落。
慕容复这才想起,自己昨晚要了曾柔的身子,却跑到骆冰房中睡了一夜,今早小丫头起来看不到自己,定是难过之极。
而骆冰就更慌了,如果叫曾柔发现慕容复在自己房里,而自己还不着寸缕,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有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很快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屋外响起曾柔的声音,“骆姐姐,你醒了吗?”
骆冰胡乱套着衣物,嘴中惶急道,“还……还没。”
话一出口登觉不对,她又急忙改口,“我刚醒,曾姑娘有事么?”
曾柔似无所觉,“骆姐姐,你见到慕容大哥了吗?”
骆冰心神一颤,“没,没有,他不在我这里。”
屋外沉默了一下,“哦,那我去别处找找。”
脚步声渐行渐远,骆冰长长吐了口气,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就这一会儿,真把她魂儿都吓掉了半条。
待她她缓过气来,又重新将衣物整理一下,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去看慕容复,却是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只见他脸色黑成了锅底,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
慕容复深深吸了口气,“没什么,我是真的佩服你,五体投地。”
骆冰听出他话中的嘲弄之意,登觉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慕容复摇摇头没有解释,“洗洗脸收拾一下,今天要回去了。”
说完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慕容复是从窗户离开的,落地后正要朝曾柔的房间走去,忽然脚步一顿,回头望去,只见窗户旁边站着一道身影,脸色苍白,双目通红,正是曾柔,身子摇晃不定,几欲摔倒。
“怎么女人在这个时候都这么聪明。”慕容复有些头疼,心中更疼,快步上前扶着她,“柔儿,我们回房说。”
曾柔脑海中一片混沌,仿佛天塌了一般,不言不语。
“都是骆冰那个蠢女人。”慕容复心中腹诽,抱起曾柔快步朝她房间走去。
其实从骆冰话中露出破绽,他便意识到事情不妙,没想到还是被逮了个正着。
回屋后,慕容复将曾柔放回床上,和声道,“柔儿你误会了,我跟文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曾柔双目恢复一丝神采,怔怔望着他。
慕容复心念电转,半晌后忽的说道,“其实我去找文夫人,是要她代我照顾你。”
“什么意思?”曾柔问道。
慕容复幽幽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我本来有急事要赶回燕子坞,只是听说了你的消息,才滞留一天到此找你,可昨晚我没把持住要了你的身子,以致你行动不便,不宜赶路,我便想到了文夫人……”
“你要走?”曾柔一惊,心里泛起一抹浓浓的失落。
慕容复点点头,随即说道,“你放心,待你修养几天,身子恢复后,我便派人来接你。”
曾柔脑子有点乱,“那……那骆姐姐为什么要说谎?”
慕容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还不是怕你误会,其实刚才我是想应声的,可文夫人话一出口,我也不好拆她的台,但我觉得你可能已经识破她的谎话,这才从窗户出来,为的就是避免你多想,但没想到我的柔儿这么聪明,慕容大哥的伎俩根本逃不过你的眼睛,这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曾柔脸色一红,“柔儿笨得很,哪有你,还有骆姐姐聪明。”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出事了
慕容复总觉得她这话别有深意,不过此时他可不敢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说多错多,万一前言不搭后语,那可就不打自招了,于是话锋一转,“柔儿,事情紧急,我不能在此多留,必须要回去了,你安心修养,过几天会有人来接你。”
曾柔登时急了,“慕容大哥我没事的,我可以跟你……跟你一起走。”
慕容复抚了抚她的背心,“你新瓜初破,哪里经得起折腾……”
曾柔才刚刚委身于他,哪里愿意跟他分离,当即摇头道,“不碍事的,这里距离燕子坞不远,我不想跟慕容大哥分开。”
“也罢,那我请文夫人过来帮你收拾一下,咱们立刻出发。”慕容复沉吟半晌,也就点头答应下来,事实上他早料到曾柔不会同意,方才一番言辞不过找个借口打消她的疑虑罢了。
曾柔白了他一眼,“瞧你说的,骆姐姐又不是我的仆役,哪能使她来做这事,况且我也不是身受重伤,卧床不起,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一动就疼是吗?”慕容复坏笑道。
“我不依,慕容大哥就知道羞人家。”
……
随后慕容复帮她简单收拾一番,二人相携来到骆冰房中。
曾柔正要开口,慕容复抢先说道,“文夫人,我与柔儿今日便要离开,先前托你的事却是不作数了。”
骆冰听得莫名其妙,但见他朝自己隐晦的炸了眨眼,便点头道,“如此也好。”
随即看向曾柔,“曾妹妹倒是有了好去处,可怜姐姐我今后便是形单影只,独自漂泊了。”
曾柔迟疑了下,朝慕容复说道,“慕容大哥,不如请骆姐姐跟我们一起回燕子坞好吗?”
骆冰对她有救命之恩在先,二人又相处了一年,说是亲如姐妹也不为过,自然不忍她流落江湖。
慕容复暗暗翻了个白眼,嘴上笑眯眯的答道,“若文夫人不嫌弃,我自然不会反对。”
骆冰本就决定跟着慕容复直到找到文泰来为止,当然也不会反对,“那姐姐就厚颜沾妹妹的光咯。”
三人收拾妥当,乘李掌柜准备好的马车,朝小镇驶去。
回到镇上,接到任盈盈,慕容复少不得又是一番解释。
任盈盈目光冰冷的盯着曾柔,“她是谁?”
“她也是我朋友,”慕容复讪讪一笑,“咱们早点出发吧。”
任盈盈哼了一声,冷着脸上了马车,至此,三个女人齐聚一车,谁也没有开口,气氛一度极其尴尬。
慕容复对此早有意料,十分识趣的不进车厢,与车夫一道坐在了外面。
时间一晃,三个时辰过去,马车摇摇晃晃,终于来到太湖湖畔的一个码头。
“终于回来了,一眨眼,又是一年过去,还真有点想家。”望着幽幽湖面,慕容复感慨道。
“慕容大哥,你都离家一年了?”曾柔吃惊道。
“是啊,”慕容复神情莫名的叹了口气,“算算时间,一年有余了,一直在外面奔波。”
曾柔不由想起了王屋山,脸色一黯,“我也许久没回家了呢,不知道九公主和师父他们怎么样了……”
“谁说你没回家?”慕容复正色道,“以后燕子坞就是你的家,你现在便是回家了。”
曾柔闻言心头一热,“谢谢你,慕容大哥。”
“哼,你们两肉麻够了没有,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怎么回,用嘴回么?”却是任盈盈忽然插口说了一句。
骆冰也接口道,“是啊,这里好像一只船也没有。”
慕容复四下看了看,不禁愣住,码头周围空空如也,没有人也没有船,这可不大正常,燕子坞有过严令,太湖附近的所有码头必须有人全天候的守着,绝不会出现空无一人的情况。
“难道……”慕容复想到某种可能,脸色微微一凝。
“慕容大哥,出什么事了?”曾柔问道。
慕容复神色一缓,“没什么,可能看守码头的人上哪躲懒去了。”
说完自腰间摸出一个小木筒,但听砰的一声大响,五彩烟火洒向天空。
三女明白他在发射信号,倒也见怪不怪。
信号发出后,等了将近一炷香的工夫,湖面上仍然没有动静,任盈盈有些不耐烦了,“我说,堂堂慕容家,就不能多买几条船搁在码头上么?这要平时也就罢了,万一出个什么事,岂不是耽误时辰?”
慕容复没有答话,眉头皱成了“川”字,显然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正如任盈盈所说,太湖周围的码头上,便是闲置的船只也不会少于七八条,而现在却是一条船也没有,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燕子坞出了什么事,所有船只都被收回了。
曾柔注意到慕容复的神情,朝任盈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慕容复沉默片刻,“再等一刻钟,如果还没有船来,你们便先去附近的镇上,寻个客栈住下。”
“那你呢?”任盈盈脱口问道。
“我当然是要回燕子坞了,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家主不在怎么行。”
“你不会想要凭空飞渡太湖吧?”骆冰吃惊道。
慕容复摇摇头,笑而不语。飞渡太湖自然不可能,他只要能飞到琴韵小筑就行,以他如今的功力倒不难办到。
“来了,来了,有船来了。”曾柔忽然惊喜道。
其余三人循声望去,只见湖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条小船,船头有一个碧绿的小点。
“是阿碧来了。”慕容复立即说道。
小船速度极快,如同游鱼一般,一刻钟不到的工夫,便已行进数里,距离码头也不过数十丈之遥了,船头立着一道娇小身形,小家碧玉,翘首以待。
“公子!”远远的,阿碧看到码头上的慕容复,便扬声喊道,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喜悦。
慕容复招了招手,“阿碧,是我。”
很快,小船来到码头,阿碧跳下船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慕容复身前,身形猛地一顿,敛衽一礼,“小婢参见公子。”
阿碧的一口吴侬软语,能叫任何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同时她也是慕容复心灵最深处的一块柔软之地,只要见到这个可人的丫头,再烦闷的心情也会随之好起来,再坚硬的心也会软下来。
分别一年,慕容复自是十分想念这个小丫头,当即张开双手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哈哈,许久不见,快让公子抱抱。”
阿碧心中大羞,却也欢喜得紧,只好任他施为。
“咦,阿碧怎的瘦了?”慕容复忽的惊咦一声,“定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公子可要罚你!”
阿碧知他调笑之意居多,不过心里仍是泛起丝丝甜意,嘴中腻声道,“公子要怎么惩罚阿碧,阿碧都受着。”
慕容复捏了捏她的琼鼻,“好阿碧,就知道你最乖了。”
“咳,”任盈盈实在看不下去了,干咳一声,“你们完了没,这里可是还有三个大活人的。”
阿碧脸色一红,轻轻挣开慕容复的怀抱,看了三女一眼,先是朝任盈盈和曾柔行了一礼,“任小姐,曾姑娘。”
这二女都曾来过燕子坞,而且也是她接待的,故而认识,其中任盈盈只是点头之交,而曾柔却颇为相熟。
倒是二女身旁的骆冰,阿碧仔细打量了几眼,不禁暗自惊叹,这个女人往那一站,就跟一团水一样,自有一股温柔妩媚。
“不知这个女子跟公子是什么关系……”阿碧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随即福了一礼,“不知这位姐姐是?”
骆冰从看到阿碧的第一眼起,就颇为喜欢,急忙扶起她,嘴中说道,“我叫骆冰,如蒙不弃,叫我一声冰姐姐或骆姐姐都可以。”
阿碧恍然点头,“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鸳鸯刀’骆冰姐姐,阿碧一个小小婢女,岂敢有嫌弃之心,倒是阿碧高攀了。”
“阿碧妹子客气了。”骆冰爽朗笑道。
慕容复知道骆冰本性是豪爽的,不过见她与阿碧这般亲热,竟是生出几分吃味的感觉,当即大手一挥,“好了,咱们先上船再说。”
一行人登上小船,慕容复将阿碧单独叫到船头,“阿碧,燕子坞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所有船只都被召回了?”
阿碧闻言小脸微微凝重下来,“我正要跟公子禀报此事,听说昨天夜里燕子坞出事了,不过昨晚我并不在岛上,具体事由还不清楚,只是接到雪儿小姐的命令,燕子坞诸岛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所有出入船只均被召回,没有雪儿小姐手令,任何人不得通行。”
“哦?这么严重!”慕容复眉头微微一挑,所谓“一级戒备状态”,其实就是燕子坞最高警戒状态,所有船只、人员出入均需要经过严格审查,就是消息传递也不例外,岛内所有明暗守卫,完全撤换成凌霄阁弟子,一旦发现形迹可疑之人,就地格杀。
如此严苛的戒备条令,不到生死存亡之时轻易不会启用,不想慕容雪竟然直接下令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可见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公子不必太过担心,燕子坞现已由凌霄阁接管,李小姐,风四爷他们均已回到岛上,就是有什么事,也足以从容应对。”阿碧见他面现忧色,出声安慰道。
慕容复摇摇头没有说话,他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内讧
船只先抵达琴韵小筑,慕容复本想将任盈盈三女放下,但三女均不同意,只得作罢,在经过听香水榭后,整个湖面忽然风声鹤唳,密密麻麻的全是巡逻船只,一路层层盘查,就连阿碧的身份也不能逃脱,最后还是慕容复亮出身份,才通行无阻。
“公子!”
“师尊!”
参和庄外,风波恶和李莫愁躬身而立,朝慕容复行礼。
慕容复摆摆手,转而朝阿碧说道,“阿碧,你先带三位下去歇息。”
“是,”阿碧应了一声,朝任盈盈三女说道,“三位,请跟我来。”
几人走后,慕容复扫了眼李莫愁和风波恶,“燕子坞发生什么事了?”
二人对视一眼,李莫愁说道,“启禀师尊,昨夜有人潜入燕子坞,企图偷进还施水阁,盗取秘籍。”
慕容复闻言不禁愣了一下,这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吧,犯得着如此大动干戈?
李莫愁自不难猜出他心中所想,继续道,“师尊有所不知,来人武功极高,慕容雪、风四爷与阿朱三人联手也不是其对手,慕容雪被重创,最后还是那无名老僧出手,才惊退此人。”
“雪儿受伤了?”慕容复闻言吃了一惊,慕容雪的武功他最为清楚,实乃燕子坞不折不扣的二号高手,因为修习北冥神功的缘故,其真元浑厚程度,防御力之强大,就是真元境巅峰高手想要伤她,也很难办到。
这时,风波恶开口道,“是的公子,都怪属下学艺不精,未能保护雪儿小姐安危。”
他是真的感到惭愧,身为慕容家的总护法,却叫人潜入慕容家的大本营伤了人,实在有愧慕容复这么多年的栽培。
慕容复面色沉着,“此事容后再说,若真是武功不及人,倒也怪不得你,雪儿现在何处?”
“在参和院中。”李莫愁答道。
慕容复身形一晃,朝参和院跃去,李莫愁和风波恶快速跟上。
参和院外,慕容复尚未踏入院中,便传来一声冷哼,“我好歹也是这燕子坞的主人之一,现在出个门还要一个外人准许,这算哪门子道理。”
听声音却是那舅妈李青萝,慕容复脚步一顿,只听王语嫣袅袅动听的声音响起,“娘,你少说两句吧,现在……”
“你给我闭嘴!”李青萝立即呵斥道,“你是他未婚妻,如今却叫一群小狐媚子欺上门来,你还有脸说话。”
“我……”
“你什么,我怎会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李青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时,另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夫人息怒,雪儿小姐也是为了您的安危考虑,现在贼人还藏身燕子坞中,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杀出来,除了有数的几位高手,根本无人能够抗衡,还望夫人宁耐一时,待风波过去,夫人想去哪都没人拦您。”
说话之人正是阿朱。
李青萝却不买账,讥笑道,“什么贼人我怎么没瞧见,我看就是你们这些人空言恫吓,借机生事,就算真有贼人,也是你们参和庄招惹来的,关我曼陀山庄什么事?别忘了,这燕子坞还不是慕容家的,你们也没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唉,”忽然,又一女子长长叹了口气,“这女人呐,一旦上了年纪,眼睛不好使,耳朵不好使,就连脑子也不好使,我真不明白,这样的大傻瓜管她作甚,让她去死不好吗?”
声音清脆悦耳,但说出的话阴阳怪气,恶毒刻薄之极。
“阿紫住口!”阿朱轻喝一声,原来方才说话之人正是阿紫。
“哼,要你管我。”阿紫小声嘀咕了一句。
李青萝登时怒极,气得牙齿都开始打颤,“你……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骚蹄子,怎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慕容复悄悄爬上院墙,放眼望去,只见院中莺莺燕燕站满了人,慕容雪、阿朱、阿紫、李青萝、王语嫣,双儿、小昭、阮星竹、秦红棉、邀月、听风等赫然在列,除此之外,还有十余个身着曼陀山庄服饰的持剑女婢。
众人泾渭分明的分成三块,其中双儿、小昭、邀月、听风等站在角落中,呈中立态势,王语嫣以及曼陀山庄女婢自然和李青萝站一起,剩下的则站慕容雪一边。
一听“教养”二字,阮星竹瞬间就炸了毛,一步踏前,拦在阿紫身前,“你有教养,你的教养就是口口声声‘小狐媚子’、‘小骚蹄子’?那你的教养倒是高雅得很,不知是哪位能人教导出来的。”
李青萝并不知面前之人就是自己情敌之一的阮星竹,不过此时心中怒火正盛,哪里会顾忌她什么身份,当即反唇相讥,“过奖,不敢称大家闺秀,但也算出身名门,总比某些不懂规矩,满嘴恶毒的泼妇有教养,看你的年纪,不会就是她亲娘吧?养出这么个女儿,我真是替你感到丢脸。”
她不知道阮星竹,阮星竹却知道她,此时母女二人受到辱骂,阮星竹一改昔日的怯懦和忍让,双手叉腰,“真不要面皮,还以为我在夸你呢,自己是个什么货色难道自己不清楚么?出身名门会给人当情妇?出身名门会偷人丈夫?”
此言一出,李青萝登时变了脸色,一手颤巍巍的指着她,“你……你究竟是谁?”
“呵呵,”阮星竹冷笑一声,“怎么,说中痛处了?”
“你……你……”李青萝面色陡然冰冷无比,“来人,将这女人给我拿下,我要把她大卸八块!”
“是!”几个女婢应了一声,长剑刷刷出鞘,迅速将阮星竹围了起来。
“夫人……”阿朱登时急了,不过话未出口,慕容雪陡然冷哼一声,“放肆,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了!”
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内息紊乱,中气隐隐不足,不过冰冷的声音仍是震得众女耳膜嗡嗡作响,仿佛空气都要被凝滞。
邀月、听风再也无法袖手旁观,听风嘻嘻一笑,跑到双方中间,“咦,你们这是作甚,要切磋武艺么?”
王语嫣轻轻扯了扯李青萝的袖子,低声道,“娘,这里是表哥的院子,就别闹了好不好?”
李青萝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今日若跟这些狐媚子妥协,她们只会得寸进尺,将来准欺上门,你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王语嫣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值此关头仍是说道,“娘你说什么呢,这些……这些都是表哥的朋友,若闹得太过分,表哥回来肯定……”
话未说完便被李青萝打断,“表哥表哥,你眼里只有那个花心无耻的色胚,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亲?”
“娘……”
“闭嘴,你给我让开,今天不教训教训这些个野女人,她们还以为自己算跟葱了。”李青萝冷声道。
“好啊好啊,你来啊,我好怕哦。”阿紫不嫌事大的朝她做了个鬼脸,嘲弄道。
阿朱瞪了她一眼,急忙朝李青萝和王语嫣说道,“夫人,表小姐,如果让公子知道今日之事,只怕要不高兴,况且现在大敌当前,我等更该同仇敌忾,否则参和庄出了事,曼陀山庄也必受牵连,恐怕不是夫人想看到的吧。”
随即又朝慕容雪望去,“雪儿小姐,夫人只是一时情急,并非有意针对于你,大家各退一步,止息干戈吧。”
慕容雪默然片刻,终是微微点头,“也罢,方才之事,我可以不追究,夫人坚持要出岛,我也不会阻拦,不过还请夫人立下字据,倘若你出了什么事,与参和庄无关,如果因为你的关系导致参和庄出了事,你得负全责!”
“喂!”王语嫣一听这话登时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怎能置我娘亲生死于不顾!”
慕容雪嘴角一扯,露出一丝嘲弄,“你也看到了,她不顾大局一定要出岛,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将她捆起来不成?”
“这……”王语嫣登时语塞,说起来今日之事还真怪不得慕容雪,是娘亲李青萝离岛被阻,这才找上门来。事实上这也是一直以来参和庄与曼陀山庄的矛盾所在,李青萝不过借题发挥罢了。
“哼,危言耸听!”李青萝嘴中不屑的说了一句,挥手示意众女婢退下,被阿朱一说,她倒是冷静下来,倘若真在这里伤了阮星竹二女,定会被慕容复秋后算账,更何况有邀月、听风二人在此,她也不可能得手,现在慕容雪让步,当然见好就收了,拉起王语嫣的手,“嫣儿,我们走。”
至于什么字据,她才不会写。
阿紫得意一笑,还想出言讽刺几句,不过阿朱似乎早有意料,曲指弹出一道劲气,点住她的哑穴,至于阮星竹,则是一个颇有分寸的女人,自然不会再故意引战。
李青萝率众出得院门,忽的脚步一顿,却是李莫愁和风波恶垂手而立,挡在路中.央,她认得这二人,当即问道,“怎么,你们也要阻我?”
李莫愁神情淡漠,没有说话,而风波恶则隐晦的朝她使了个眼色。
李青萝转头望去,不禁呆了一呆,只见路边的石桌上坐着一人,白衣胜雪,气质飘然,竟是自己的外甥慕容复,此时他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警告
“表哥!”王语嫣看到慕容复,不由惊喜的叫了一声,提起裙边跑了过去,到得近前才止住身形,“表哥,你回来啦!”
“是啊,我回来了。”慕容复微微一笑,轻轻嗅了一口浓郁的香气,望着她洁白无瑕的面容,忽的探出双手将她揽了过来,“嫣儿,表哥真的很想你。”
王语嫣大羞,回头望了一眼,急忙说道,“不要,娘亲还在这。”
“怕什么,舅妈也不是外人。”慕容复毫不在意的回了一句,紧紧搂着她的腰身,深深呼吸着她身上独特的幽香。
王语嫣拗不过他,只好将头埋在他胸口,当起了鸵鸟。
“咳咳!”李青萝实在看不下去了,干咳一声,提醒二人她的存在。
慕容复松开王语嫣,目光微闪,说道,“嫣儿,我给你带了礼物,搁在船上了,你去拿一下。”
“真的!”王语嫣再次惊喜了一下,要知道长这么大以来,慕容复送过她的礼物屈指可数,用破天荒来形容也不为过,加上她脸皮薄,当着娘亲的面做出如此羞事,自不好意思多留,便笃笃笃的跑了。
王语嫣一走,李青萝莲步轻移,来到桌边自顾自的坐下,一开口便怨气冲天,“你这个大忙人终于舍得回来了,我倒想请问你,究竟准备什么时候迎娶嫣儿过门?”
慕容复摇摇头,“现在慕容家到了关键时候,我无暇分身,这事只能再等等。”
“还等?”李青萝不悦道,“嫣儿已年过十八,再等下去,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十年还是二十年?你若不能给她个归宿,就趁早挑明了说,免得耽误她的终身。”
慕容复笑了笑,“才十八岁而已,正值青春豆蔻,舅妈何必着急。”
“哼!”李青萝脸色瞬间转冷,“我能不急?看看你身边的女人,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气焰也越来越嚣张,不过闹个蟊贼罢了,竟连我曼陀山庄的船只也要限制出入,可曾把我、把语嫣放在眼里?实话告诉你,若不趁早将嫣儿名分定下,你也别怪我将来拆你的台,带着嫣儿另择良人。”
慕容复脸上笑意不减,“舅妈放心,嫣儿的名分早晚会定下,绝不会委屈了她,不过说到限制出入,我倒想多说两句,参和庄与曼陀山庄素来亲如一家,我也将舅妈当成最亲近的人,可舅妈却拿我当外人,这不免令人寒心啊。”
“是吗?”李青萝冷笑一声,“我怎么没感觉到参和庄的人拿我当内人了?尤其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丝毫不将我曼陀山庄放在眼里。”
“那舅妈的意思,怎样才算将曼陀山庄放在眼里?是任由侍婢在参和院舞刀弄剑么?”慕容复淡淡反问道。
“我……”李青萝正想说什么,慕容复忽的神色一冷,瞥了李莫愁一眼,“莫愁。”
李莫愁闻声而动,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剑光疾闪,顷刻间,大片剑影闪过,呃呃呃一阵惨叫声,方才拔剑的几个女婢尽皆倒下,脖子上均有一道红色细线,半滴鲜血也没有流出。
随后她扬手一挥,数道身形闪了出来,将地上尸体一收,又迅速隐没。
李青萝呆呆望着这一幕,只觉心底凉气直冒,脊背发寒,她刷的一下站起身来,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慕容复,“慕容复,你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杀我的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舅妈。”
她倒不如何在乎那几个婢子的性命,但面子和尊严却不容轻损。
“舅妈息怒,息怒。”慕容复笑眯眯的起身,随即瞪了李莫愁一眼,厉声责备道,“莫愁,你这是怎么回事,我让你杀人了么?就算要杀,你也不能当着舅妈的面杀啊,真真是胆大妄为。”
李莫愁嘴角抽了抽,躬身道,“是,是弟子擅作主张,请师尊原宥,王夫人原宥。”
慕容复这才脸色一缓,朝李青萝讨好似的说道,“舅妈你也看到了,都是这徒弟不懂事,你放心,回头我肯定重重责罚于她,教她明白做人的道理。”
“哼!你别跟我来这套!”李青萝哪里看不出他的小伎俩,其目的无外乎警告自己,还不带半点掩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心里极其恼怒,头脑一热便说道,“我告诉你,曼陀山庄就是曼陀山庄,永远不会变成参和庄的附属,更不会改姓慕容,有本事你直接冲我来。”
“舅妈这是哪里话。”慕容复哈哈一笑,忽的探手勾住她的香肩,一手握住她的柔夷,嘴中说道,“现如今,整个太湖都在慕容家的掌控之中,但这么多年以来,我没有动过曼陀山庄一草一木,舅妈可知道为什么?”
李青萝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占便宜,每次都让她心儿怦怦直跳,身子异样迭起,或许是出于某种心虚,又或许是因为某种需要,偏偏她还非得做出一副十分自然的模样,不好直接推开他,这个时代虽然男女大防,可长辈与晚辈之间相对亲密一些并不是什么过分之事,如果她反应过激,反倒会惹人多想。
此时的李青萝就是这样,心跳加速,脸颊微热,却不好发作,下意识的问了句,“为什么?”
慕容复心中暗笑,嘴中答道,“因为我将舅妈和嫣儿当成了至亲之人,曼陀山庄名义上是否属于慕容家已经不重要了,换句话说,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将曼陀山庄给占了,舅妈以为呢?”
李青萝怔了怔,反唇相讥,“这么说我反倒要谢谢你,给我和嫣儿留了个栖身之地?”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理解,那也没错。”慕容复翻了个白眼,坦然承认下来,随即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舅妈,我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小孩子了,现在我亲你一下,都不需要逃跑,也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说完“啪”的一声,竟是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在场的李莫愁与风波恶惧是瞪大了眼睛,急忙别过头去,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李青萝心尖儿一颤,触电般跳了开去,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你……你怎么能这样!”
慕容复摊了摊手,正想说什么,却又忽然闭了嘴。
“表哥!”这时,王语嫣的声音远远传来,白影由远及近,瞬息间来到慕容复身前,她气呼呼的嘟着小嘴,“表哥你骗我,船上什么都没有。”
慕容复面色微滞,他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故意支开她,哪有什么礼物,说起来也颇为汗颜,每次回来都没给众女带过礼物,也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太过朴素,这要放在后世,准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决不罢休。
“这个……”慕容复心念电转,忽的瞥见一旁李莫愁脸上似乎憋着笑意,他猛地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记错了记错了,礼物确实不在船上,被我交给莫愁了,呆会儿你到她那里去取。”
李莫愁闻言脸色一黑,张了张口,终究没说什么。
王语嫣狐疑的瞥了二人一眼,“是这样吗李姐姐?”
李莫愁微微点头,“是这样。”
王语嫣眼珠转了转,问道,“表哥,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啊?”
“这个……”慕容复一下就给她问住了,他本想让李莫愁随便给她个什么忽悠过去,不想她直接问了出来,万一他说的东西李莫愁那里没有,岂非谎言自破?
思绪间他飞快给李莫愁使着眼色,但李莫愁好似没看到一样,根本不搭腔,无奈他只好含糊道,“你跟她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买了很多,你喜欢什么就挑什么。”
“表哥你真好!”王语嫣欢快的叫了一声,随即拉起李莫愁的手,“李姐姐,咱们现在就去吧。”
“嫣儿你等等,”这时,李青萝忽然开口了,她实在见不得女儿被这副被耍得团团转的样子,沉着脸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风风火火了?我与你表哥说好了,下个月就让你们成亲,你也该收收性子了。”
此言一出,慕容复吃了一惊,而王语嫣更是呼吸一窒,眼角泪光闪烁,怔怔望着他,“表哥,真的吗?”
慕容复心中颇有些哭笑不得,李青萝故意釜底抽薪逼他表态,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嘴中微微笑道,“是啊,不过是明年的下个月。”
王语嫣脸上闪过一抹浓浓的失望,紧接着又变得通红,“谁要嫁给你啦!”
说完拉着李莫愁头也不回的跑了。
慕容复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青萝,就在她要发作的时候,他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李青萝一愣,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脸上还残留着慕容复的口水,也不知道刚才被女儿发现了没有,登时间她脸色殷红如血,狠狠瞪了他一眼,跺跺脚走了。
李青萝一走,院门处探出一颗小脑袋,露出一张俏丽的脸蛋,却是听风,但见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公子,你回来啦!”
慕容复白了她一眼,“出来吧,你们看了那么久,以为我不知道吗。”
尽管没人通报,可院外的动静又不小,这么久过去,里面的众女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话音刚落,一阵紫色的香风扑了过来,紧接着一具柔软的身子如同树袋熊般挂在他身上,“姐夫,你终于回来了,你好厉害,三两下就将那个凶女人治的服服帖帖,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耀武扬威!”
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举动,且说出这样的话,除了阿紫也没有别人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贼人身份
“啪”的一声脆响,慕容复在阿紫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你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一边老实呆着去。”
阿紫吃痛,小脸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但见慕容复一副淡漠的神色,只得悻悻松开了他。
众女鱼贯而出,慕容复扫了一眼,却不见阿朱和慕容雪的身影,不由一愣,“阿朱和雪儿呢?”
“公子,雪儿小姐伤势发作,阿朱正在给她输内力。”听风答了一句。
慕容复口中说了句“我去看看”,便朝小院走去。
听风急忙跟上,一边说道,“雪儿小姐受伤之后,体内蔓延出一股无限吸力,好似要将一切都吞噬,程姑娘已经来看过了,她也束手无策,只能让我们挨个输送内力,作为权宜之策。”
慕容复听后眉头微挑,“吸力?”
“是的,我还没输,不过输过的人无不是耗尽内力,身子虚弱。”听风点头。
说话间二人来到慕容雪门前,慕容复推门而入,屋中,只见慕容雪与阿朱相对盘膝而坐,阿朱一手按在慕容雪膻中穴上,浑身真气不可遏制的往外流,脸色微微发白。
慕容复见此反倒松了口气,慕容雪的症状,与自己当初走火入魔时何其相像,想来定是她身上的北冥神功开始反噬了。
说起来也怪他,当初从无崖子那里得知北冥神功隐秘后,他仅将化解戾气的要诀传给她,本以为凭此足以消弭隐患,毕竟慕容雪又不像他一样什么都练,没成想还是爆发了隐患,想来多半是受了重伤的缘故。
看了几眼后,慕容复忽的探出一手按在慕容雪丹田,另一手轻轻推了阿朱一把,“你先到一旁休息。”
随即他盘膝坐到床上,拉起慕容雪的双臂,与之四掌相对,口中说道,“雪儿,现在我要化去你一身功力,你紧守本心,待功力化尽,便运转小无相功!”
说话间二人身形缓缓腾空而起,慕容雪白发飞舞,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眼睛半睁的看了慕容复一眼,微微点头。
阿朱就地盘膝而坐,恢复着刚刚损失的元气,就刚才那一会儿的工夫,她竟耗损大半功力,而且这些功力并不似平时的消耗,以致她现在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听风悄悄出了房门,见众女还在院中等待,心中一动说道,“诸位小姐夫人,有公子在此,便不用你们输内力了,可以回去休息啦。”
话虽如此,不过众女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开玩笑,慕容复难得回来一趟,个个心中想念得紧,又岂会这个时候离开。
当然,这其中有两个例外,那便是秦红棉和阮星竹,二女的身份颇为尴尬,一方面女儿是慕容复的女人,一方面她们自身也跟他不清不楚,平时倒也罢了,可现在慕容复一回来,她们便觉心虚异常,因此二女不约而同的离开了小院。
二人出得院门,彼此对视一眼,均有些意外,同时问了句,“你怎么也出来了?”
怔了怔,二女均是心虚的别过头去,最终还是秦红棉率先打破沉默,若有深意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阮星竹目光一闪,“什么怎么办?”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秦红棉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小子有染。”
阮星竹闻言吃了一惊,“难道你也……”
秦红棉默然,良久幽幽叹了口气,“我已经很久没见婉儿了,我想到河南去找她,你呢?”
阮星竹脸色陡然变得复杂无比,最终化作一抹浓浓的苦涩,“我还能怎么办,两个女儿一个也不肯跟我走,我不想过分逼迫她们,倘若她们真能幸福,我就是堕入无间地狱,也心甘情愿。”
“你……你……”秦红棉一脸震惊的望着她,结结巴巴的问道,“你真的愿意……愿意那样?”
阮星竹脸颊微热,白腻的脸蛋裹上一层红晕,解释道,“我只是……只是不想再跟女儿分开。”
秦红棉呆愣半晌,但很快也就释然了,“说起来,你我的命运何其相似,上半辈子毁在段正淳那厮手中,下半辈子又遇到慕容复这样一个魔鬼。”
“你想说同病相怜吧?”阮星竹摇摇头,“不,你不一样,婉儿是你一手养大的,迟早也要嫁人,而我呢,两个女儿分离十六年,受了不知多少苦,我说什么也不能再与她们分开。”
“不一样吗?”秦红棉喃喃一声,最终一声长叹,不再言语。
慕容复回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整个慕容家,数十只白鸽从各个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
时间一晃,已到了晚上,参和院外,除了早上便在此等待的众女外,又来了几人,包括阿碧、钟灵、王语嫣,沐剑屏,程灵素等,基本上他在慕容家的所有女人都到齐了,其他的要么有事在身,要么就是出岛办事去了。
终于,“咯吱”一声,房门打开,慕容复走了出来。
“公子!”
“慕容大哥!”
“表哥!”
“姐夫!”
……
众女齐齐上前,七嘴八舌的叫了起来,这些女子或小家碧玉,或亭亭玉立,或千娇百媚,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绝色美人,能够将她们聚集在一起,试问天下有哪个男人能有此艳福,即便各国皇帝的后宫恐怕也无法相提并论。
当然,说是这么说,实际上这样一群女人汇聚到一起,其效果跟十几个大婶聚在一起也没分别的,慕容复颇有些头大,不过仍是一一扫过众女的面孔,嬉笑道,
“灵儿宝贝,许久不见,你又长大了啊!”
“屏儿宝贝,你身子骨好点了么?”
“双儿宝贝,你躲在后面做什么,不想见到公子吗?”
……
一番好哄之后,慕容复忽然来了一句,“诸位大小宝贝,今晚月黑风高,良辰美景,你们夫君我决定,咱们共同来一次深入交流,谁也不许跑啊!听风,替我准备一张大床,要能睡下十几个人那种。”
此言一出,众女均是一愣,跟着齐齐红了脸蛋,纷纷啐了一口,逃离小院,她们固然爱煞了他,不过要那么多女人一同伺候他,非得羞死了不可,哪里还敢留下来。
不过王语嫣、双儿、小昭三女却留了下来。
慕容复看了三女一眼,“哈哈,看来你们几个是准备跟我深入交流了。”
双儿和小昭脸色微红,没有说什么,她们两个早已不是第一次跟慕容复荒唐了,哪怕再荒唐一些,她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王语嫣则横了他一眼,“表哥,你能不能正经点,我来是想看看她怎么样了,顺便跟她道个歉,今日之事是我娘不好。”
她平素跟慕容雪不对付,但也只是吃点小醋,互相拆拆台,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二女的感情也非同一般,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慕容复神色一正,“雪儿的内伤已经稳住了,剩下的只需慢慢调理,恢复功力即可,无甚大碍,倒是昨晚怎么回事,慕容家戒备森严,怎会让贼人闯入?”
“这事我来说吧。”这时,身后响起了阿朱的声音。
慕容复回头望去,只见阿朱脸色微白,眼神光涣散,气息萎靡,不由心疼道,“阿朱你还没有恢复,怎么就出来了?”
阿朱摇摇头,“我没事,昨晚正是我职守还施水阁,贼人黑衣蒙面,轻功极高,无声无息的避过重重守卫,若非我留了个心眼,发现还施水阁机关有异,还真发现不了此人的存在,随后我通知了风四爷和雪儿小姐,联手封锁还施水阁,才将此人逼了出来,却没想到,此人武功之高,我三人联手仍不是其对手,最后那位大师出手,才将此人惊走。”
慕容复眉头微皱,“能认出此人来路么?”
“他所使的武功极其怪异,似正似邪,看不出是哪一门派,甚至……甚至不像中原武学。”阿朱仔细回忆了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哦?”慕容复一愣,“不像中原武学,难道是西域高手?”
“这点我也无法肯定,因为此人说话的口音十分纯正,不像西域人。”阿朱迟疑道。
“口音?他说什么了?”慕容复追问道。
阿朱喉咙微微颤动,随即檀口轻启,发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呵呵呵,慕容家果真不凡,几个小辈也能有此境界,着实教本座吃惊啊。”
“你是谁?本座从未听说过中土少林还有你这样的人物!”
“诸位,今日到此为止,本座还会再来的。”
阿朱说完又恢复了悦耳的女声,“公子,他总的就说过这三句话。”
双儿、小昭均是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实难想象,一个女子竟能将一个男子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
慕容复听完后,总觉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口音……口音……”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总算想起来在哪听过了,阿朱模仿出来的声音竟跟昨天无锡镇酒楼中问路的波斯学者有几分相似,“是他!”
“公子知道贼人是谁?”阿朱问道。
慕容复沉吟不语,实际上他心里也泛起了疑惑,那个叫哈桑的老者他曾仔细探查过,身上没有半点内力气息,可眼下无论是西域高手,还是阿朱模仿的声音,再结合哈桑曾扬言要到慕容家借书,无不表明夜闯还施水阁的人就是他。
“难道真是我看走眼了?”慕容复不禁如此想道。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地宫议事
“公子,你是不是认识那贼人?”阿朱忍不住问了一句。
慕容复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应该能有七八分肯定,这样,你先传令解除警戒吧。”
“啊!”阿朱呆了一呆,“这……”
慕容复见她这副模样,立即明白她误以为自己跟那贼人有什么关系了,不由白了她一眼,“此人如果真是我昨日遇到的那人,那他隐匿功夫定是极为了得,再怎么警戒也没有用,交给我吧。”
阿朱恍然,“好的,我明白了。”
慕容复沉吟半晌,忽的话锋一转,朝院外喊道,“风四哥。”
“公子!”风波恶应声而入,来到慕容复面前。
“邓大哥、包三哥和青桐现在何处?”慕容复问道。
风波恶回道,“邓大哥此前受公子之命暗中北上,以确保神龙岛顺利攻破津门,三天前传来消息,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今日听风丫头又传书催了一遍,想来不日即可返回燕子坞,至于包三哥和青桐将军我就不知道了。”
“这我知道,”阿朱接口道,“包三哥半月前南下处理江淮盐铁转运问题,现就在苏州城中,至于青桐将军,此时应该在凤阳山中的天璇军营地,训练新军。”
“消息都发出去了?”慕容复又问道。
阿朱没有说话,她一直在疗伤,却不知听风等人有没有传书,风波恶答道,“传出去了,凤阳山据此不远,明日一早便可抵达。”
慕容复点点头,“时间紧迫,通知他们明日一早地宫议事,务必赶到。”
“是。”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
风波恶走后,剩下三女面面相觑,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慕容复心念转动,瞬间明白了三女的意思,不由笑道,“怎么,你们还有事?”
阿朱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欲言又止,双儿脸色大窘,“没……没事了。”
小昭则相对胆大得多,咬了咬嘴唇,“不知公子今晚要到何处安歇?小昭好伺候公子洗……洗脚。”
慕容复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大刺刺的说道,“我今晚哪也不去,就在这院中等着,看哪个小乖乖先忍不住爬上我的床。”
小昭心中大羞,终于挨不住面皮,拉着双儿逃也似的跑了。
二女走了,院中只剩慕容复和阿朱二人,慕容复握着她的手腕,来到一旁的石桌坐下,将她放到自己腿上,“好阿朱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公子,我……”阿朱鼻头一酸,点点泪珠流了下来。
慕容复轻轻抹去她的眼泪,“别哭,有什么事尽管跟公子说,只要不是想嫁人,公子都允了。”
阿朱听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随即白了他一眼,“公子,阿朱在你面前,就连哭的自由都没有啦。”
慕容复见她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不禁凑过嘴去轻轻一吻,“这不好吗?我希望阿朱能快快乐乐的,永远不要有烦恼。”
阿朱心头微热,伏在他怀中,“阿朱也希望永远不要离开公子。”
慕容复闻言心中一动,“莫不是有人逼你离开?”
阿朱急忙摇头,“没,没有。”
慕容复深深看了她一眼,“是你娘吗?”
“不,不是的,”阿朱面色微变,矢口否认,但对上慕容复那仿佛看透人心的眼神,她缓缓低下头去,“娘亲也有她的苦衷,我既不想离开公子,也不想跟娘亲分开,阿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其实有一点她没说,那便是阿紫对慕容复的依恋,已经到了一种扭曲甚至病态的程度,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心里总归不愿看着她这样下去。
“好你个阮星竹,拆台拆到我身上来了,等老子腾出手来,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慕容复心中腹诽,嘴上则说道,“阿朱何必烦恼,你的娘亲就是我的岳母大人,偌大一个慕容家难道还愁养不起她么?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劝说岳母大人,让她留在慕容家的,对了,你们母女团聚,这是一件天大喜事,应该选个日子大摆宴席,好生庆祝一番。”
阿朱听后心中感动不已,不过却下意识的不想张扬此事,亦不想铺张浪费,“一点小事,哪用得着摆什么宴席,平白浪费几百两银子。”
“要的要的,阿朱好歹也是慕容家的大小姐之一,身份何等尊贵,寻回娘亲这等大事,自然要张罗热闹一番。”慕容复坚持道,当然,说归说,什么时候落实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现在还有那么多大事等着他处理,哪有时间办什么宴席,不过转移话题罢了。
此时阿朱一颗脑袋晕乎乎的,早已忘了自己的初衷……
是夜,慕容复难得没有去找任何一个女人逍遥快活,而是来到还施水阁中,静候那位疑似哈桑的贼人出现,但令他失望的是,那贼人根本没来,期间他也暗自出去巡视了几遍,一点动静都没发现,一夜无事发生。
次日天明,慕容复先到慕容雪房中看了她的情况,有了程灵素开出的药方,配合天山雪莲,她内伤好得极快,剩下的,只需将化去的功力重新修回来就行了,以慕容雪的资质,要过北冥神功那一关并不是什么难事。
听风和邀月一大早便来到小院中,为他沐浴更衣。
“对了,怜星和吹雪上哪去了?”穿好衣服,慕容复忽的问了一句。
听风嘻嘻一笑,“公子可是想姐姐了?”
跟着她小脸幽怨的叹了口气,“难道听风不好吗?”
邀月却是说道,“大姐与四妹随龙姑娘去终南山了。”
“终南山?”慕容复一愣,只听邀月继续说道,“听龙姑娘说,古墓派中还藏有一批兵器,数量不少,公子曾交代要将其搬回来。”
“原来如此。”慕容复恍然点头,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他颇看不上那些破铜烂铁,故而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想了想他又问道,“那柳生花绮现在何处?”
听风撇撇嘴,“这个就要问包三爷了,听说去接手一批什么生意,一直没回来过。”
看得出来,她对柳生花绮的“什么生意”颇有微词,这也难怪,只要是个正常女人,都会对那种交易有所芥蒂,尽管对象是倭人,尽管慕容复已做到仁至义尽。
慕容复好笑的摇摇头,不再说什么,很快一行三人通过密道下入地宫。
如今的地宫在公冶乾的努力下,已经挖到了第三层,慕容复简单视察了一下,新建起来的药王殿和传功堂都运转正常,尤其是药王殿,有了程灵素、蓝凤凰、钟灵几女的加入,又网罗了许多正邪两道的名医,可谓底蕴雄厚,现已研制出几种效果上佳且可以大规模使用的疗伤药物,另外,大规模毒气使用和毒物驯化也有了突破性进展。
当然,大规模投毒这种极端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下令使用的,他要做的是正义之师,怎么能使这种卑劣手段。
很快,慕容复回到地宫二层大殿中,邓百川等四大家臣以及霍青桐、阿朱、阿碧均已在此等待,除此之外,还有几个身穿铠甲的中年汉子,正是各军中的主要将领,至于其他各部,诸如灵鹫宫、日月神教、侠客岛等,则没有人在此,实在是太远了,根本赶不及。
“呵呵,诸位都到了,看你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是连夜赶回来的吧,辛苦各位了。”慕容复朝众人拱了拱手,和颜悦色的说道。
包不同几人与慕容复的关系自不必多说,根本用不着客气,倒是那几位甚少见过慕容复的将军受宠若惊的拱手还礼,口中连称不敢。
慕容复目光一转,落在霍青桐身上,原本单薄的身姿,穿上淡金铠甲后,是那么的英姿飒爽,脸上少了几分水灵,多了几许风霜,他心中一软,“青桐,辛苦你了。”
霍青桐明白他的意思,纵使身心疲惫,仍是泛起丝丝甜蜜,摇摇头,“不辛苦。”
慕容复忽的想起一事,“喀丝丽还好吗?”
香香公主因为喜欢清静,受不了参和院的莺莺燕燕,或许还有赌气的原因,早已搬出参和院,到天璇军营地跟霍青桐一起住了。
霍青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她很好,就是有点想家。”
慕容复沉默了下,“等襄阳的战事结束后,我陪你们姐妹二人回去一趟。”
“真的!”霍青桐一听,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哪还有半点冷艳女将军的模样。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慕容复笑道,心中则想,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襄阳战事结束那就意味着必须打退蒙古,短时间内怎么可能。
霍青桐则没想那么多,心中大喜之下,多日来积累的那点怨气也消散一空,若非情况不允许,她都想投怀送抱,与爱郎亲热一番了。
慕容复缓步上台,在金椅上坐下,“好了,此次议事,主要是为了襄阳城之事,不过在此之前,你们有什么事也可先行报来。”
话音刚落,阿朱上前一步,“启禀公子,灵鹫宫三日前传来消息,西南武林除了大理段氏、武当山和峨眉派等几个势力之外,其余已基本肃清,现正在整合实力,请公子定夺下一步计划。”
慕容复随意的摆摆手,“没什么计划,灵鹫宫的任务很简单,保持西南粮道通顺即可,另外如果有余力的话,在川蜀、苗疆一带建几个粮仓,个中细节,叫他们派人来与包三哥商量。”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慕容家的财政危机
“公子,侠客岛亦有消息传来,说目前已训练出三万新军,是否将这支军队迁往中原,以备不时之需?”阿朱话锋一转,又问起了关于侠客岛的事。
“才这么点?”慕容复闻言一愣,多少有些失望,要知道慕容家这两年一直在招兵买马,单就天枢军现在已逾二十万之数,他可是对侠客岛给予厚望的,这才三万兵马似乎也太少了点。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阿朱白了他一眼,“公子可不要小看这三万大军,据说这三万兵马大部分由几大家族的弟子充任,其战力可不是寻常军队能够相比的。”
而这时,邓百川也开口道,“公子,属下觉得阿朱小姐所言不差,侠客岛远在海外,能招到这么多兵马定非易事,而且最重要的是,侠客岛自成一国,以后仍然可以一直补充。”
慕容复一想也是,侠客岛最大的优势就是有自己的人口基数,兵员可以源源不断的补充,当即点点头,“迁过来吧,就迁到福建一带,具体事宜,阿朱派人与阿九联系,让她全权负责此事,正好借此机会在东南站稳脚跟。”
“是,”阿朱应道,“另外,日月神教月前派人前来求援。”
“哦?什么事?”慕容复一惊,难道有人对日月神教不利?
阿朱不着痕迹的瞥了包不同一眼,“东方教主传信说,日月神教的银钱、粮草均已不够用了,希望慕容家能够周济一二。”
慕容复心下一松,随即面色一冷,看向包不同,“包三哥,这是怎么回事?”
当初他曾承诺过东方晴,日月神教改革之初,会给她大量银钱和物资,以帮助苗疆地区渡过难关,事后他也曾传令包不同,每月都拨出一笔不菲的银两,怎会出现短缺的情况?
记得在神龙岛时苏荃也曾告过状,天下楼故意克扣拨给神龙岛的军饷,包不同甚至擅自做主扣下了一批财宝,他不禁有些怀疑,莫不是包不同起了贪心,中饱私囊?
也由不得他不这么想,俗话说清酒红人面,黄金动道心,即便以前的包不同如何忠心,可如今慕容家积累的财富,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面对如此财富,总揽财政大权的他,会动心也正常得很。
包不同似乎感受到慕容复的怀疑,不禁微微苦笑一声,“公子,请容包三先给您算一笔账。”
说话间自腰间摸出一个铁算盘,噼噼啪啪的打了起来,嘴中念道,“过去一年里,太湖良田一共收来粮食二十万石,折合白银十万两,各地酒楼、青楼、赌坊以及其余各项产业收上来的银子约莫一千三百余万两,天下楼暗中控制的盐场、铁矿共有二十七处,盈利一千八百万两,合计白银三千一百万两,水晶宫和血影殿的账目包三无权过问,但料想不会超过五百万,这是慕容家一年的总收入。”
慕容复闻言吃了一惊,“这么多盐场铁矿才赚这么点?”
他是真没有想到盐铁盈利会这么少,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最赚钱的生意绝对就是盐和铁,前者是百姓日常所需,成本又极其低廉,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而后者则是国家军队不可或缺的,乃是各国严禁贩卖的珍惜物资,其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可以说这两样东西都关系着一国之命脉,慕容复花费天大代价也要将盐铁掌控在手中,原因便在于此,即可赚取丰厚利润,又可以间接控制一国命脉,哪曾想其赚取的利润竟然只比青楼赌坊多几百万,那他还费那么多精力作甚?以后干脆去开青楼算了。
包不同自不难看出他的疑惑,面色愈发的苦了,“公子有所不知,盐铁之所以盈利那么少,主要有两大原因。”
慕容复脸色有些阴沉,“你说来听听。”
“其一,天下楼毕竟只是暗中行事,并没有彻底掌控这些盐场和铁矿,也就是说,盐铁产出,仍有很大一部分收益被分了出去,其二,这些年慕容家不断招兵买马,扩充军队,大部分铁矿产出都直接用于军备打造,甚少卖出,这才没能赚到多少银两。”包不同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慕容复脸色微缓,算是勉强认同他的说法,不过心里仍然有些无法接受,这也难怪,那些盐场铁矿他可是不惜血本的投入,现在盈利与预期极大不符,他如何接受得了。
实际上这却是他有些贪心不足了,现如今大宋国库一年的总收入也才七八千万两,而他一个江湖世家,年收入已达四千万两,这要让赵构知道,只怕会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因为盐铁收入本就等同于偷国库的钱。
只听包不同继续道,“算完了收入,包三再给公子算算慕容家一年的支出,现今天枢军拥军二十万,天璇军拥军八万,神龙军十万,再加上各地秘密训练的散军大概也有二十万,慕容家的总兵力已达六十万之多,每月花费的饷银、粮草,军备损耗、战马损耗合计将近一百八十万两。”
“此外,灵鹫宫、日月神教、王屋军、白杆军等势力每月拨银合计六十万两,算上其他零散花费,一年下来慕容家至少要支出两千五百万两之巨,尽管仍有结余,可公子曾明令,每年必须将三成盈利封入库存,作为将来起事之用,所以并非包三故意克扣各部军饷,中饱私囊,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包不同算完账,又不失机宜的大吐苦水,喊冤叫屈。
慕容复听完他算的“账目”后,不禁有种“不当家确实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感觉,他确实有些小看了这么多军队的消耗,这还是平时,倘若战时,这个消耗恐怕还会成倍的增长。
别看慕容家收入已达到一国的一半,实际上这是有本质区别的,慕容家的收入靠的是生意利润,而国库则是靠税收,换句话说,人家还可以把百姓手里的钱也算上,方能体现一国之力,而慕容家除了银子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以前天枢军数量少的时候还能以佣兵的方式维持开支,现在却远远办不到了,总不可能派出二十万大军去做佣兵吧,就算邓百川敢,恐怕也没有雇主敢雇。
“我还是穷啊。”想通其中关节,慕容复心中暗暗苦笑,嘴中则安抚道,“倒是我错怪了包三哥,还请包三哥不要放在心上,不过各军的开支同样耽误不得,你尽管悉数补上,银子的事你放心,我会想办法。”
“公子多虑了,包三明白算清账目的重要性,岂会因此心生芥蒂,既然公子发话,那包三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今日回去后,包三立即将各军饷银分发出去。”包不同见好就收,口中如此答道。
“邓大哥……”慕容复想了想,正想对邓百川说什么,忽的话音一顿,抬头朝大殿门口望去,冷声喝道,“谁在那里,滚出来!”
众人闻言一惊,莫不是那位偷入还施水阁的贼人又来了?
却在这时,一个小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孔,竟是阿紫。
慕容复脸色一黑,这丫头还是那般不知轻重,连地宫也敢闯!
邓百川冷哼一声,身形一晃,中途扬手一掌拍出,直朝阿紫面门而去,别看他现已融身军旅,动起手来毫不含糊,比起以前更多几分杀伐果断之气。
阿朱吓得大惊失色,“不要!”
慕容复眉头微微一挑,“邓大哥手下留情!”
邓百川身形一顿,掌力缓了不少,随即变掌为爪,一把将阿紫提了过来,随手扔到殿中。
阿紫早已吓得面无人色,阿朱急忙上前将她扶起,“阿紫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
邓百川既是恼怒又是无语,这小丫头也太没规矩了点,竟然偷听他们议事,这可是死罪。
“阿紫,你好大胆子!”慕容复虎着脸喝道,实际上心里却颇为无奈,她能悄无声息的摸到殿外,应该是找到了参和院中的密道,否则定然早被守卫发现了,也亏得她机灵,竟能完好无损的避过那些机关。
阿朱身子一颤,急忙跪倒在地,“公子,阿紫还小不懂事,求公子原谅她这次。”
阿紫似乎也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乖巧的说道,“姐夫,阿紫知错了,阿紫再也不敢了。”
“哼!”慕容复神色一冷,“你连地宫也敢闯,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
阿朱正欲开口,慕容复立即摆手制止了她,“听风,将她带下去,重打三十刑棍。”
听风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这个时候却是不敢违背他的意思,略微怜悯的看了阿紫一眼,三十刑棍啊,皮开肉绽还是轻的,只怕半条命都没有了。
阿朱脸色一白,“公子,阿朱愿意代替阿紫受罚,求公子网开一面。”
“谁要你替我了!”阿紫哼声说了一句,刷的一下站起身来,撅着小嘴朝慕容复说道,“姐夫,阿紫做错事就认罚,不用谁谁谁替我,你要打就打我吧。”
慕容复看了阿朱一眼,微微叹了口气,“也罢,一会儿我亲自行刑,听风,把她带下去。”
阿紫被架了出去,阿朱不由给了慕容复一个感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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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旗号之争
慕容复正为慕容家的财政发愁,并没有将阿紫的事放在心上,他沉吟了下,开口道,“邓大哥,自今日起,天枢军维持二十万之数即可,如需补充兵员,可优先从各地散军中抽调。”
“属下也正有此意。”邓百川立即答道。
随即又看向霍青桐,“青桐,天璇军亦是如此。”
霍青桐闻言一怔,迟疑了下,“那回部与慕容家的交易……”
当初慕容复与木卓伦约定,每年都要以箭支和兵刃交易大量的战马,如果天璇军停止扩军,战马需求必定大大降低,毕竟战马不像刀剑损耗得那么快,这对回部来说可是少了一项重要的铁器来源。
慕容复自然明白这一点,微微笑道,“交易继续。”
只不过暂时节流而已,日后战事一起,定然还要大力招兵买马,尤其是骑兵,简直就是这个时代最无敌的兵种,八万远远不够的。
众人都隐约明白了慕容复的意图,这时,阿朱开口道,“公子,关于日月神教,还有一个消息。”
慕容复一愣,“什么消息?”
“日月神教现已成军五万,不知该如何处置?”
“什么?已成军五万?”慕容复稍稍有些意外,这可跟他原来的打算不大相同,他的想法是先将日月神教乃至苗疆发展起来,成为慕容家的兵源地,而日月神教亦可在关键时刻就地成军,怎的现在就招起五万大军来了?
阿朱解释道,“东方教主在信里说改革已步入正轨,苗疆许多青壮没了去处,她只能将其召集起来,供其温饱,训练成军。”
“原来是这样。”慕容复恍然点头,“那就继续练吧,不过你传信给东方晴,不得再招了。”
“是。”
慕容复看向邓百川,“邓大哥,神龙岛那边,战况如何?”
邓百川躬身道,“回公子,属下离开之时,神龙军配合吴三桂的大军全歼了津门水师和镶黄旗大军,攻占津门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想来不日即有消息传来。”
慕容复松了口气,心里颇有几分小激动,这也算是慕容家的军队正式出征天下打响的第一战了,当即说道,“非常好,如能顺利拿下津门,我必犒赏神龙军。”
“是。”邓百川应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公子,关于那些秘密训练的散军,现已完全迁至江南境内,但由于人数太多,长久下去未免生出什么变故,还需尽快拿出一个妥善之策才好。”
慕容复怔了怔,关于这些散军,其实最开始是作为预备役而打算的,只不过后来招兵招得太快,竟不知不觉的突破了二十万之数,而各军现在也不缺人,倒是有些累赘了。
思虑半晌,他忽的问道,“你们觉得再设一军如何?”
众人脸上均没有什么意外之色,毕竟是二十万大军,一直放任不管自然不行,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先将其收拢凝聚起来了,更何况眼下大乱将起,兵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邓百川当即答道,“再设一军不无不可,却不知这支大军旗号为何?由何人统帅?”
慕容复想了想,“旗号嘛,就叫‘开阳’吧,至于何人统帅,你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邓百川等四大家臣对视一眼,邓百川开口道,“公子,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容复还以为他要举荐领兵之人,微微笑道,“但讲无妨。”
不料他却说道,“公子,慕容家数百年来都以兴复大燕为核心宗旨,我等也从未懈怠,得上天眷顾,慕容家在这一代出现了公子这般雄才大略、惊才艳艳之人,广积钱粮,招兵买马,如今坐拥六十余万大军,大燕兴复有望。”
慕容复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只听邓百川继续道,“可属下斗胆说一句,公子似乎全无复燕之意。”
“来了!”慕容复隐隐想到了什么,嘴中淡淡道,“说清楚点。”
公冶乾、包不同等几人脸色微变,纷纷朝邓百川投去制止的眼神,但邓百川恍若未觉,“纵观慕容家各军各部,均无大燕旗号,属下甚至听说,公子曾下令不准在招揽部属时使用大燕旗号,不知可有此事?”
慕容复脸上不置可否,“那你的意思是?”
“我……”邓百川本想质问他是不是早已忘了祖宗之训,忘了鲜卑血脉,却被他轻飘飘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仿佛一拳打在了空处。
良久,他轻轻吐了口气,压下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直言道,“以前的就不说了,属下以为,新军的旗号当以大燕旗号为主。”
慕容复沉着一张脸,公冶乾见状上前说道,“公子,邓大哥说得不错,慕容家作为大燕皇室后裔,代代以兴复大燕为己任,如今时机已到,是时候正本清源,恢复大燕旗号了。”
两位义兄都这么说了,包不同不得不站出来,“公子,其实而今的慕容家兵强马壮,已无惧天下任何一个国家,行事大可不必再像从前那般顾虑重重。”
相较于前两位,他这话算是比较委婉了,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商人的人。
“公子……”
风波恶正想开口,却被慕容复挥手打断,冷声道,“怎么,你们这是联合起来逼宫了?”
此言一出,四大家臣齐齐一跪,“我等不敢,恳请公子以兴复大燕为念。”
殿中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仿佛空气都要凝滞,阿朱等人皆是变了脸色,但涉及这种复燕大事,她们可不敢开口说什么。
慕容复神色变幻一阵,终是叹了口气,“你们说的我又何尝不知,但你们想过没有,现在的天下,虽然虎狼当道,四分五裂,但到底还是以汉人为主,之所以还没有兴风作浪,并起伐天,那是因为还有一个大宋撑着,始终存有一丝希望,一旦慕容家打出复燕旗号,很可能会直接打碎这丝希望,届时我们将与普天为敌,你们觉得慕容家这几斤几两配么?”
几人闻言均是若有所思,却没有立即答话。
慕容复一顿大道理讲完,语气一缓,“你们的心思我明白,但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如今的慕容家看似强大,实则跟那无根浮萍一样,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尔等也会成为慕容家的罪人。”
邓百川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什么,包不同借坡下驴,“公子所言有理,是我等愚昧短视,太过浮躁,差点酿成大祸。”
慕容复点了点头,“四位先起来吧,新军旗号就暂定为‘开阳’,将来起事之时,再行定夺也不迟,至于统帅人选,容我再想想吧。”
这话既是安抚,也是妥协,其实他心里也很无奈,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四大家臣对慕容家忠心不假,能力也尚可,但就是念念不忘兴复大燕这一点让他十分头疼。
一直以来,他也在寻觅能够接替四大家臣的人选,偏偏没找到什么合适的,而这些年随着四大家臣的权力越来越大,几可说总揽了慕容家的军政和财政两大块,若处置不当,定会生出乱子,就是分崩离析也不无可能。
本来开阳军的统帅,他第一想法是让风波恶担任的,但现在……还是另觅人选的好。
四大家臣彼此对视一眼,神色莫名的站起身来,他们隐约感觉到了慕容复的疏远,偏偏又说不出什么不是来,只能暗自报以苦笑。
这时,阿朱忽然开口道,“公子,你不是说这次议事是为了襄阳城之事么,阿朱这里还有一些襄阳城的消息,要说吗?”
慕容复立即接口道,“哦?快快说来,襄阳城现在什么情况?”
阿朱立即道,“据襄阳城中的内线传来消息,目前襄阳城倒是守住了,但形势也不容乐观,因为蒙古大军正在源源不断的增加,目前已达八十万之数。”
“这么多!都是骑兵么?”慕容复悚然吃了一惊,如果真是八十万骑兵,那也不用打了,直接投降算了。
阿朱摇摇头,“骑兵只有四十万,另外四十万是步军。”
慕容复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又皱起了眉头,蒙古乃是游牧民族,哪怕全民皆兵,也断然不可能抽出这么多兵马,更何况铁木真刚刚西征回来,怎会有这么多兵力?
阿朱似乎看出他心中疑惑,解释道,“消息上说,这些兵马并不全是蒙古人,还有大量疑似契丹人。”
慕容复脸上闪过一丝恍然,如此倒也说得通,辽国本就是大元的附属,以前也就罢了,现在铁木真回来,又岂会坐视辽国势大,势必要拉来当几回炮灰的,就不知道那萧峰有没有来了。
随即他追问道,“宋庭方面是什么反应?”
“李思蓉传信说,宋庭皇帝已下旨鄂州都统田师中率部驰援,四厢军一共二十万,数日前便已开拔,现应快到襄阳城了。”阿朱答道。
慕容复忽的看向众人,“你们觉得襄阳城能守住么?”
这话其实是向邓百川问的,众人中也就他最有发言权,因为天枢军在长江流域流窜时,没少跟鄂州军打交道,邓百川沉吟半晌,摇了摇头,“属下觉得很难,田师中属下曾调查过,乃是依靠张俊老将军的裙带关系,才当上鄂州都统,本身并无半点统军之才,靠他驰援襄阳,几乎没什么希望。”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保襄阳
慕容复闻言一愣,“裙带关系?”
“不错,”邓百川脸上闪过一丝鄙夷,“此人不知用什么手段,娶了张俊老将军的儿媳妇,人前人后称张俊老将军为‘爹爹’,极得老将军欢心,这才一跃成为鄂州都统,一坐就是十几年,实际上此人的才能平庸之极,全靠欺上媚下,十足的小人。”
慕容复听后沉吟不语,思绪良久,他朝邀月问道,“有襄阳城的地图么?”
“有,我马上去取。”邀月应了一声,迅速离去。
不一会儿,邀月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人,手中抬着一块丈许宽的地图。
“公子,这便是河西走廊到川蜀地区的全地图,囊括了襄阳城在内的所有州府、关卡、粮道。”邀月介绍道,最后又指了指地图中的一个大红点,“这里便是襄阳城。”
慕容复凝神看了半晌,忽的问道,“如果我要你们在保存实力的前提下,保襄阳不破,你们可有什么良策?”
“保襄阳不破?”众人不禁吃了一惊,邓百川当即问道,“公子,现今大宋的大半兵力都集中到襄阳城去了,咱们何不趁此良机,举兵反宋?”
其余三大家臣也都纷纷附和,只有霍青桐目光微微闪烁,不言不语。
慕容复眉头皱成了“川”字,心里已是颇不耐烦,淡淡开口道,“邓大哥,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你这么有眼光,这么善于把握良机,不如让你来做慕容家的家主可好?”
此言一出,邓百川身子一颤,脸色微微发白,急忙躬身道,“公子,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哼!”慕容复冷哼一声打断了他,“那你是什么意思?要对本公子发号施令?”
邓百川额头冷汗连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公子息怒,属下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大宋腹地空虚,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良机。”
包不同急忙跟着跪倒,“公子息怒,邓大哥绝没有轻慢公子之意。”
“息怒?”慕容复神色骤然一冷,“尔等动辄就要举兵反宋,动辄就要打出大燕旗号,是不是觉得手握大权,腰杆子硬了,天下无敌了,可以为所欲为了?”
四人心中惧是一凉,口中连称不敢。
慕容复越想是火大,猛地起身,瞬息间来到四人面前,冷冷说道,“我慕容家庙太小,尔等若是觉得屈才了,大可脱离慕容家另谋高就,我绝不阻拦。”
四人大惊失色,这才明白慕容复动了真怒,急忙磕头如捣蒜,“公子息怒,我等知错。”
邓百川更是惊惧不已,颤声说道,“属下知错,任凭公子责罚,但求公子不要驱逐我等。”
他一辈子就为了兴复大燕而活,对慕容家、对大燕血脉的感情,已经深入到骨子里,倘若真被慕容复驱逐,那才叫生无可恋,万念俱灰。
其余人均没料到慕容复跟四大家臣的关系会一下变得如此紧张,均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阿朱率先反应过来,上前劝道,“公子,邓大哥为人耿直了点,但也是为了慕容家考虑,其功大于过,还望公子能够宽容他这次。”
霍青桐也开口道,“你曾说过,没有争议的决策不是好决策,何不察纳雅言,聆听意见,你发这么大火作甚?更何况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你赶走他们,谁来给你这个甩手掌柜处理那摊子事?”
慕容复不由白了她一眼,那是说本公子不在的时候好么?本公子在的时候自然是以本公子的决策为主,靠这几个土包子,早就翻船了好不好!
不过被两女一阴一阳的劝了两句,他心头火气也消了不少,“好了,尔等起来吧。”
包不同三人面色一松,站了起来,邓百川却是纹丝不动,“属下冲撞了公子,恳请公子责罚。”
“这会儿你倒是诚恳得很。”慕容复心中腹诽,嘴上则说道,“责罚就不必了,先给你记上一过,将来若打了败仗,一并清算。”
邓百川心头微微凛然,隐隐觉得他话里有话,却又不甚明白,只得站起身来,口中道了句,“多谢公子。”
慕容复微微叹了口气,“我先前已经说过,大宋是天下汉人的最后希望,不到最后,千万别想着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否则慕容家将会面对各路天下义军讨伐,举步维艰。”
包不同迟疑了下,“公子,正如你所言,我们现在不能对大宋出手,那可不可以袖手旁观,反正襄阳城是守不住的,先让大宋为蒙古所灭,我们再揭竿而起,届时我们就成了正义之师。”
邓百川等人眼前微微一亮,均是有所意动。
慕容复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所以我说你们这些人飘了,自以为有点兵力就可以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了,你们真的觉得,蒙古是那么好对付的?凭慕容家的实力已经能够跟蒙古抗衡?”
此言一出,四大家臣均是一愣,随即冷汗连连,汗颜道,“是我等愚昧。”
慕容复摆摆手,“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我希望你们时刻谨记一句话,骄兵必败,无论任何时候,都要把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处境,做最坏的打算,不要太想当然,现在的慕容家还没有可以蔑视天下的实力,只有各方平衡,彼此消耗,我们才能稳中求胜。”
“是,谨记公子教诲。”众人齐声道。
慕容复满意的点点头,话锋一转,“现在你们来看看这副地图,然后告诉我如何能够在保存实力的情况下,保存襄阳。”
邓百川上前,看了两眼之后,“敢问公子,这次要出动多少兵力?”
慕容复随口答道,“兵力不限,除了神龙军外,其他三路大军(天枢、天璇、开阳)均可调动。”
邓百川沉吟良久,指着图上的一个小点说道,“公子,属下觉得,可调动天枢军到此埋伏。”
“哦?”慕容复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这是何处?”
邓百川解释道,“这里是大别山,位于襄阳城东面,离襄阳城很近,而且据此不远还有三个互为犄角的关口,武胜关、平靖关和黄岘关,将天枢军迂回到大别山 ,可将襄阳城当做一道屏障,既不用与蒙古大军正面对上,还可随时出兵骚扰他们,退一万步说,即便襄阳城破了,咱们也可立刻夺取三关,据关而守。”
慕容复听后摇了摇头,这实在是个中庸之极的法子,看得出来,邓百川打心眼里不想支援襄阳,随后他又看向霍青桐,“青桐,你怎么看?”
霍青桐仔细看了几眼地图,忽的指着一处,“我倒觉得这个瞿塘关不错。”
襄阳城四面环山,北有伏牛山,东有大别山,西南有大巴山,西北是秦岭山脉,可以说襄阳城正好处在一个盆地中间,而霍青桐所指的瞿塘关,正好位于襄阳城西南方的大巴山中。
众人一看,不禁大摇其头,就连包不同这个门外汉也说道,“公子既然说要保存实力,那定是襄阳城万分危急方能出手,可青桐将军说的这个地方似乎太远了点吧,远水可救不了近火的。”
霍青桐摇头一笑,“不然,你们看,襄阳城周围的地形并不宽阔,蒙古八十万大军定是从西北而来,瞿塘关正好位于襄阳城西南方,咱们若能占据这个位置,便是居高临下,可直击蒙古大军的腰眼之处,令他们首尾难顾,又不敢轻动。”
“此外,瞿塘关背靠大巴山,乃是川蜀地区的大门,若有个万一,咱们可直接退到蜀中,那里山路崎岖,蒙古骑兵战力大打折扣,他们绝不敢追,可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位置。”
慕容复眼前微微一亮,忽的生出一个大胆念头,“你们说,倘若我们现在将整个川蜀给占了,怎么样?”
霍青桐抿嘴轻笑,没有接话。
听风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嬉笑着说了一句,“公子,您可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会儿要保襄阳城,一会儿又想攻占蜀中。”
慕容复脸色微红,不过这个念头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川蜀这个地方颇为特殊,与中原的联系十分淡薄,如果趁这个时候出兵,并不会引起多大反弹,慕容家也算有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大后方。
听风一句话,众人哈哈大笑,殿中气氛完全缓和下来,邓百川笑道,“公子,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大军进山都很难,别说还要打仗了,而且属下觉得,蜀中地区地广人稀,根本不值得大动干戈。”
慕容复仍有些不死心,“宋庭在蜀中的兵力有多少?”
邓百川本想再劝,但想起先前的事,急忙止住了话头,改口道,“根据去年统计的情况,川蜀地区的兵力并不多,只有三四万,至多不会超过五万。”
“这么点?”慕容复有些意外,尽管川蜀与中原的联系很淡,可到底也是宋庭的版图,而且是一块不小的版图,怎会只有三四万兵马?
“公子有所不知,”邓百川解释道,“自从十多年前吴曦叛乱后,宋庭有意削弱川蜀地区的兵力,就这五万不到的兵马,还分化到好几个地方,真可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出兵
慕容复听了邓百川的解释,心中不禁暗道一声“天助我也”,不过眼下首要还得先守住襄阳城,否则就是占据蜀中,也难有作为,无他,细数历史上那些以蜀地为中心的国家和势力,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他只想将蜀地作为慕容家的一个大后方,并不是以此为.asxs.争霸天下。
思绪良久,慕容复神色一正,“邓百川、霍青桐听令!”
“属下在!”
“末将在!”
邓百川与霍青桐躬身应道。
慕容复眼底闪过一丝决绝,“青桐,命尔率领天璇军绕道巴蜀,夺下瞿塘关,随后封锁消息原地待命,即日发兵,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邓百川,天枢军兵分三路,南路大军统兵五万,绕道巴蜀,潜伏蜀中,只待时机一到,便交由霍青桐统帅,一举攻占蜀中,西路大军五万,昼伏夜行,迂回至平靖关附近,随时准备夺关,北路大军十万,由你亲自挂帅,沿河北上,将太湖流域至洞庭流域的所有匪患,彻底肃清。”
“属下领命!”邓百川心里颇有不满,因为分出五万大军给霍青桐,他有些怀疑还能不能回来,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敢跟慕容复讲条件了,只得听命行事。
另外南路大军的意图他看得懂,西路大军的意图也很明白,可北路大军的意图,他就完全不懂了,这个时候去剿匪,还分出十万主力,不是小题大做么?难道只是单纯的想打压自己?迟疑了下,他壮着胆子问道,“敢问公子,咱们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分兵剿匪?”
慕容复若有深意的笑了笑,“出动这么多兵力,所耗钱粮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咱是生意人,有出账,就必须得有进项,包三哥你说是不是?”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包不同也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所谓的进项在哪。
最后还是听风率先回过味来,“我知道啦,公子是想从那些水匪身上打劫吧,用公子的话说,这叫‘割韭菜’!”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长江流域的帮派、水匪犹如过江之卿,其中较为出名的有五湖门、巨鲸帮、海沙帮,十二连环坞等,可别小看这些帮会,他们名声上远远不如武当、少林这些大派,但论及富裕程度,却是不逊色分毫的,因为他们把持着整个长江流域的河运。
这些帮派的盈利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就是赤果果的打劫过往行商,比如十二连环坞,另一种则相对温和,像五湖门和海沙帮等,他们一方面掌控着河运,一方面收取保护费,赚取双份利润,当然,若遇到一些没什么背景,又身怀巨富的对象,他们也会采用更直接的第一种方式。
自从宋庭南迁,据长江天险与金国对峙之后,长江流域的河运愈发混乱,这些帮派、匪寨得到了野草式的疯狂发展,早年天枢军在长江流域混迹时,就曾做过类似的生意,甚至还清剿过一批匪寨,但时不过几年,这些野草又长出来了。
而且十分茂密。
慕容复给了听风一个赞赏的眼神,“听风果真有些当军师的天赋,要不我将你派到军中,给邓大哥做个小军师算了。”
听风撅了撅小嘴,幽怨的望着他,“我才不要哩,跟一群大男人混在一起,哪有跟公子在一起舒服。”
众人哈哈大笑,不过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邓百川却不觉得慕容复在说笑,听风的身份极为特殊,既是慕容复的贴身护卫,又是各个组织的传令使者,将这样一个人放到军中,会是做军师么?
想着想着,他心里不禁泛起几分凉意,看来跟公子之间的裂痕是越撕越大了,暗自叹了口气,他开口将话题拉了回来,“公子,不知这次剿匪是要连根拔除,还是留下一些?”
“这种问题也要问我?”慕容复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像十二连环坞这种富得流油的,直接连根拔起,一些新兴的小帮会可以留下。”
“属下明白了。”邓百川恍然道。
慕容复沉吟了下,“剿匪之后,你率主力赶往平靖关与西路大军汇合,以备不测。”
“是。”
随后众人又商议了具体的出兵细节,尤其是进入川蜀的路线,可谓十分困难,慕容复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襄阳城会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中原的咽喉所在,因为襄阳城往北可进入南阳、洛阳,向东可直达江浙,向南则是荆州、两湖两广,三个方向均是一马平川,再无屏障。
由此也可以看出为什么铁木真会一改此前的分兵策略,举全国之兵来打襄阳了,因为只要拿下襄阳城,他无论攻金还是攻宋,都将所向睥睨,明白这一点后,慕容复顿时心动不已,寻思着要不要将襄阳城掌握在自己手中。
两个时辰过去,邓百川和霍青桐讲得口干舌燥,慕容复听得昏昏欲睡,只得大手一挥,“你们各自的行军路线自行决定,不必问我了,至于粮草问题,你们找包三哥就是,粮道安全,我会让灵鹫宫、日月神教全力配合你们。”
“谨遵公子之命。”
众人领命而去,慕容复总算松了口气,直叹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阿朱轻轻按着慕容复的额头,揶揄道,“公子,现在你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了吧,你随便一个命令,底下多少人要穷尽多少心力,跑断多少条腿!”
慕容复斜倚在金座上,一头枕着阿朱胸口的柔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怎么不说公子我给他们发了多少白花花的银子。”
阿朱轻笑一声,“那倒是,细数慕容家历代家主,穷数代之力,也不如公子十年之功,足见公子才智之高,当世无人能及,有这样的家主,我想邓大哥他们就是多跑断几条腿,也绝无怨言的!”
慕容复忽然探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阿朱,你突然嘴这么甜,不会有什么事求我吧。”
阿朱脸色一红,“哪有,阿朱实话实说罢了。”
“真的?”慕容复脸上似笑非笑,“那我可当真不管了!”
阿朱手臂僵了一下,忸怩道,“那个……公子能不能发发慈悲,绕过阿紫这次?”
慕容复脸上没有半点意外,能让阿朱着紧的,也只有阿紫和阮星竹了,当即说道,“阿朱,我知道你关心阿紫,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能保她一次,两次,可不一定能保第三次,如果不给她点教训,迟早惹出祸端。”
阿朱默然,半晌才幽幽说道,“那就随公子处置吧。”
慕容复微微一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去把她带进来。”
阿朱无声叹了口气,离开大殿,不一会儿便将阿紫带了回来。
“阿紫,你可知错。”慕容复看也不看她,嘴中淡淡问道。
“姐夫。”阿紫十分乖巧的叫了一声,那声音,柔弱中又带着几分小委屈,听之令人心生怜意。
慕容复忍不住瞟了一眼,却是一呆,只见此时的阿紫被五花大绑着,浑身勾勒挤压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瞬间让人血流加速。
“咕噜……”慕容复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朝阿朱问道,“你绑的?”
阿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自己绑的。”
阿紫适时开口道,“姐夫,阿紫真的知道错了,故而负荆请罪,任由姐夫责罚。”
慕容复深深吸了口气,将目光移开,故作随意的说道,“这个……阿朱啊,免得一会儿你看了心疼,你就先出去吧。”
阿朱愣了愣,幽幽看了他一眼,“阿紫还小,希望公子手下留情。”
“这还叫小,那还有天理吗!”慕容复下意识的瞄了阿紫胸口一眼,暗暗腹诽,脸上则严肃的点点头,“放心,她是你亲妹妹,我也会把她当亲妹妹看的。”
阿朱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复杂之色,转身出了大殿。
她一走,阿紫一下跳到慕容复身前,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姐夫,你故意支开姐姐,是不是想对阿紫做点什么?”
慕容复心中一荡,却是板起脸来训斥道,“胡说八道,我看你真是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阿紫一双大眼水雾弥漫,泪眼婆娑,“姐夫,人家真的知道错了嘛,你想怎样都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慕容复诡异一笑,凌空一握,一截真气鞭子缓缓拉长。
阿紫登时吓了一跳,“姐夫,你不会真要打我吧,人家都……都捆成这样任你……任你作践了!”
“住口,你当姐夫是什么人了,趴好!”慕容复厉声喝道。
“好吧,那你可要轻一点哦……”阿紫哀怨的叹了口气,缓缓跪了下去,某处高高翘起。
“啪”的一声脆响,慕容复随手就是一鞭子打下去。
“啊哟,姐夫你真打呀……”阿紫怪叫一声,刚想闪躲,紧接着又是啪啪啪几声,疼得她眼泪直打滚。
与此同时,殿门外阿朱长长吐了口气,总算放下心来,原来她以为慕容复想借此对阿紫使坏,这才躲在外面偷听,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其实她倒也不是不愿阿紫跟了慕容复,而是现在的阿紫还太小,心性又极不成熟,想等她再长两年。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襄阳来人
阿朱不知道的是,她前脚一走,殿中的情形立即发生了变化。
“姐夫,你不是要打我吗,干嘛脱我衣服?”
“阿紫,姐夫决定换一种方式惩罚你,免得你不长记性。”
“那可不可以先将绳子解开?”
“不行,你犯了错,就得绑着。”
……半个时辰后。
“姐夫,阿紫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嘿,这才哪到哪啊,乖乖趴好,对,像小狗一样。”
“呜呜呜……姐夫,你就算不疼阿紫,也得为你自己考虑嘛!”
“哦,这话怎么说?”
“人家是第一次,你要是弄坏了,以后还怎么玩?”
“哈哈,你放心,坏不了……”
就在这时,噔噔噔殿外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听风的声音响起,“公子,公子,公……啊,你们!”
慕容复回头瞟了一眼,便若无其事的继续运动着。
听风脸红红的瞥了一眼,羞涩的别过头去,“公子,你们也太奔放了吧,居然在这大殿中就……就……”
就什么,她实在说不出口。
本来已是有气无力的阿紫忽然冷哼一声,“要你管,没见过吗,还不滚出去!”
听风闻言登时就不乐意了,嘟嘟嘟跑过来,一双美目瞪得老大,上下扫视着阿紫,“就是没见过,我还非得看个清楚,你奈我何!”
“你……”阿紫大怒,却又无可奈何,别看她嘴上处处不饶人,说话极为大胆,总是撩拨慕容复,实际上真到了这个时候,却羞涩得紧,尤其是被旁人这样“凝视”着,简直让她几欲昏厥。
听风笑眯眯的望着她,还不忘品评一番,“哟,真看不出来,你人不大,这里倒不小嘛,还有这里,怎么这么多毛毛啊……”
“你……你……你给我滚!”阿紫气急,想伸手去打她,但慕容复好像故意使坏一般,重重一击便叫她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听风还要继续,慕容复有些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你有事说事,没事就别瞎搅和,小心公子我拖你下水。”
听风吓了一跳,急忙退开两步,“公子,那位郭芙小姐来啦,正大闹参和院呢!”
“郭芙?”慕容复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恍然,郭芙这个时候来燕子坞,多半就是求援的,看来郭靖夫妇已经坐不住了。
慕容复嘴角掀起一抹坏笑,“你先上去,我一个时辰后就来。”
阿紫一听,白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听风捂嘴轻笑一声,快步离去。
一个时辰自然是不可能的,尽管他仍是龙精虎猛,可阿紫承受不住啊,才半个时辰不到,便彻底昏了过去,他不得不停下火力。
慕容复穿好二人的衣衫后,抱起阿紫离开地宫,先去了一趟百花院,将阿紫安置在一间阁楼中,才折身返回参和院。
远远的便听到郭芙娇脆刁蛮的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不想我见慕容大哥,哼,我偏生要在这里等他回来,你们有胆就对我动手好了。”
阿碧柔柔道,“芙儿小姐你误会了,公子确实有要事在身不便相见,阿碧也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想请你移步客房歇息,还有你这两只雕,希望你能安抚一下,免得伤了别人。”
郭芙语气缓了一缓,“这还像句人话,放心吧,我的雕又不会伤人。”
慕容复无奈的摇摇头,缓步踏入小院,只见一少女双手叉腰立于庭中,即便看不到正脸,也能想象她现在俏脸含怒的娇蛮模样,这少女自然便是郭芙了,她穿着一件淡红罗衣,颈间挂着一串明珠,将肌肤衬得雪白,更增娇艳之色。
在郭芙身旁,还站着两只极其神骏的雪白大雕。
慕容复很是眼热的盯着两只大雕,心想,“本公子是不是也该有一个坐骑了,每次走哪都靠双腿,未免太掉份儿了点!”
却在这时,两只大雕猛地回过头来,羽毛直竖,双翅伸展,嘴里咕咕咕叫个不停,似乎遇到什么凶禽猛兽一般。
“哈哈,真是敏.感呢。”慕容复忍不住笑了笑。
“慕容大哥!”郭芙闻声回头,随即脸色狂喜,乳燕投怀般扑到他怀里。
慕容复轻轻捏了下她的琼鼻,“芙儿,你这大小姐脾气,可是一点都没变啊。”
郭芙吐了吐香舌,“人家太想你了嘛,谁叫她们拦着我不让我进去找你。”
一旁的听风、阿碧等人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还没嫁进慕容家好不好,要不要这么不见外?
对于郭芙,慕容复还是颇为喜欢的,这位大小姐虽然刁蛮了点,但心地并不坏,关键是她还遗传了她娘的美貌,肤似玉雪,眉目如画,尤其是一双眼睛,几乎跟黄蓉一模一样,极具灵气。
“你啊,”慕容复点了点她的额头,略带责备的说道,“雪儿在房中疗伤,她们当然要阻止你了,以后不许再这么毛毛躁躁的。”
“知道啦,下次不会了。”郭芙撒了个娇,随即大眼睛骨碌碌一转,“慕容雪她怎么了?”
“没什么。”慕容复白了她一眼,“你大老远的跑来,应该累了吧,阿碧,你先带芙儿去客房歇息。”
“不要!”郭芙一下急了,双手抱着慕容复的手臂,“我一点儿都不累,对了,我还有事跟你说。”
慕容复目光微闪,“那就屋中说话吧。”
二人进了屋子,郭芙反倒有些不自在起来,俏脸红红的,霞飞双颊,不知在想什么。
慕容复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怕我吃了你啊?”
郭芙大羞,“哪……哪有。”
慕容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你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么?说吧。”
郭芙坐到他对面,脸上红晕渐渐褪去,口中说道,“慕容大哥,我娘她……不是,是我爹爹他……他想请你前往襄阳城,帮助抵御蒙古鞑子。”
慕容复心头微动,“芙儿,到底是你娘请我,还是你爹请我?”
郭芙目光闪烁了下,“是我爹爹请你。”
“真的?欺骗慕容大哥可是要被打屁.股的!”慕容复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郭芙被他看得脸颊发烫,终于绷不住了,索性说道,“哎呀,不管是我爹爹请你,还是我娘请你,这有什么关系,反正……反正我们一家现在已是朝不保夕,慕容大哥,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说到后面已是泫然欲泣,似乎慕容复不答应,她就哭个没完。
“当然不会!”慕容复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但郭芙还没来得及高兴,只听他继续道,“芙儿大可放心,一旦襄阳城失守,我会立即出手将你们一家全救出来,绝不会让我的芙儿落入蒙古人手中。”
郭芙呆了一呆,尽管心中甜滋滋的,但似乎哪里不对啊。
总算她还没忘记黄蓉的交代,“不是啦,我娘的意思,是要你出动慕容家的所有实力,帮忙守城。”
慕容复笑了笑,“芙儿莫不是在说笑?我慕容家哪有什么实力,能跟蒙古数十万骑兵抗衡?”
“不是的慕容大哥,”郭芙急忙解释道,“我爹爹他已经决定跟襄阳城共存亡,如果你不帮他守城,他就死定了。”
慕容复闻言肃然起敬,“果真不愧一代大侠,为国为民,舍生忘死,实乃我辈男人之楷模,我慕容复佩服之至,你放心,就算郭大侠以身殉国,我也会将你娘和你救出来,并代他好生照顾你们母女的。”
郭芙登时急了,一下扑过来掐着他的脖子,使劲摇晃,“慕容大哥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爹爹要跟襄阳城共存亡,一旦襄阳城失守,爹爹一定会死,爹爹死了,娘亲也不会活,爹娘都死了,你叫芙儿怎么活?”
“咳咳咳!芙儿,你要谋杀亲夫么,可不可以松开我的脖子。”慕容复幽幽道。
郭芙这才注意到慕容复已是脸色涨红,急忙松开他的脖子,弱弱道,“对不起啊慕容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咳咳,”慕容复顺了顺气,一手不着痕迹的揽上她纤腰,嘴中说道,“不碍事,芙儿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襄阳城之危,不是我说解就能解的,毕竟慕容家只是一个武林世家,怎么可能对抗千军万马?”
“可我娘不是这么说的呀!”郭芙疑惑道,如果真个必死,她也不会到此求援,白白叫慕容复跟她一家陪葬了。
“哦?”慕容复一愣,“你娘是怎么说的?”
郭芙回忆了下,“我娘说,如果天下有一个人能解襄阳城之危,那这个人就一定是你。”
“是吗?”慕容复怔了怔,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十足把握守住襄阳,黄蓉哪来的信心?
“是啊……”郭芙叹了口气,“我娘还说,如果你不答应,就叫我赖在慕容家,不准离开。”
“原来如此。”慕容复目光微动,瞬间明白了黄蓉的心思,其实她也不知道慕容家有没有守住襄阳城的实力,如果自己不答应驰援,那多半是没有,而郭芙也会被留下来,保住性命。
想通这点,慕容复登觉哭笑不得,本来他还想坐地起价,敲一敲竹杠,顺手捞一笔好处,不想黄蓉来了这么一处,倒叫他有些无处下嘴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驯雕
“慕容大哥,你帮帮我爹爹好吗?”郭芙眼巴巴的望着慕容复,眼角已是泪花闪烁。
慕容复抚了抚她的脸蛋,“芙儿,你别着急,先跟我说说襄阳城现在的情况,诸如兵力部署,粮草甲备,还有援军情况这些。”
郭芙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兵力部署我不大清楚,我听娘说,襄阳城本有十五万守军,经过这些天的消耗,只剩不到一半了,粮草方面也十分紧缺,最可恶的是那个守城将军吕文焕,他私自扣下大部分守城物资,更让我爹爹举步维艰。”
慕容复闻言不禁有些疑惑,“十五万兵力能守这么多天?”
蒙古号称八十万大军来袭,区区十五万兵力,即便有城池作为依托,也极其困难。
郭芙解释道,“慕容大哥,你的消息不大准确,蒙古确实是出动了八十万大军,但有一半的步兵是后面才到的,先到的骑兵根本攻不了城,给了我们喘息之机,娘亲她请出打狗棒,号召天下丐帮弟子共赴襄阳,而我爹爹则发出英雄令,遍邀天下群雄,这才勉强守住的。”
慕容复恍然点头,“这么说现在襄阳城聚集了不少武林中人?”
“当然啦,”郭芙答道,“我爹爹在武林中的声望自是非同小可,但凡有识之士都已到了襄阳,像武当派、全真教、少林寺这些正道门派,几乎是倾巢而出,现在襄阳城中的一流高手几近上千,另外还有十多万丐帮弟子。”
“一千一流高手,十多万丐帮弟子!”慕容复微微吃了一惊,还是有些低估了郭靖和黄蓉的号召力,尤其是丐帮,竟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召集那么多弟子,这要是将全天下的丐帮弟子都集中起来,那又会是一个何等庞大的数字?
郭芙俏脸上颇有几分自豪,“不止呢,现在只有附近州县的赶到,很多还在路上,如果全部召集起来,应该不下百万之众。”
“百万之众?好家伙,我看襄阳城稳如泰山嘛。”慕容复有些酸酸的说道。
郭芙脸色一僵,很快就沮丧下来,“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娘说,丐帮弟子虽人数众多,却不谙兵法,不通兵事,且没有兵刃装备,根本不可能是正规军的对手,哪怕真个汇聚一百万丐帮弟子,也顶不住蒙古八十万大军,更何况现在襄阳城已成了瓮中之鳖,后面赶来的丐帮弟子都进不去城的。”
“原来是这样,”慕容复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想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勉强凑够六十万大军,如果还不如一个要饭的帮派,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随即他又问道,“宋庭方面的援军到了么?我听说鄂州军已经赶去襄阳城了?”
提起这事,郭芙小脸陡然变得怒气勃勃,“别提了,那个鄂州都统田师中,三天前便已率部赶到襄阳城附近的一个小州县,却迟迟不肯进城,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慕容复怔了怔,神色莫名的冷笑一声,“这倒有意思了。”
“能有什么意思?”郭芙气呼呼道,“还不就是贪生怕死,这群尸位素餐的王八蛋,一个个手握重兵,平时耀武扬威,一到关键时刻就成了龟孙子,若非我爹爹,我才不想帮这些人守城。”
慕容复好笑的捏了捏她的小脸,“好了,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懂。”
郭芙拍开他的手,“爹爹娘亲都说我小,人家哪里小了嘛,明明就是爹爹太迂腐,真不明白,所有人都知道襄阳城守不住了,为什么他还不肯放手,偏要去帮一群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小人卖命。”
慕容复悠悠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他所坚持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吧,芙儿,郭大侠或许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爹爹,但他是一个真正的大侠。”
郭芙抿了抿嘴,“那你呢?”
慕容复微微一笑,“我自然不能跟你爹比,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绝不会让芙儿受到半点伤害。”
郭芙脸色瞬间飘起两朵红晕,嗔道,“你这么花心,才不会是什么好……好丈夫,哎呀,你坏死了,谁说要嫁给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了!”
“不嫁?”慕容复脸色有些失望,“我还准备这次去襄阳城就正式跟你爹娘提亲,既然你不嫁,那只能作罢了。”
郭芙闻言既是大喜,又是大羞,还有几分患得患失,一下扑到他怀里,雨点般的拳头落到他胸口,“慕容大哥你个大坏蛋,就喜欢捉弄人家!”
打着打着她忽然想起什么,惊喜道,“这么说你答应去帮我爹爹了?”
慕容复摇了摇头,“襄阳城我会去的,不过不是现在,你先回去替我带句话给你娘,襄阳城我可以守,也可以不守,就看我能得到什么。”
郭芙听后仔细琢磨了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慕容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娘讲条件!”
“芙儿,话可不能这么说,”慕容复当即开启了忽悠模式,“你想想,慕容家不过一个武林世家,上下近千条性命,一旦卷进襄阳城这等大战中,能够保存的几率是多少?轻则元气大伤,重则彻底覆灭,你说我是不是得先给他们一个保障?”
郭芙点点头,无论站在什么角度,确实没理由让人平白送命。
慕容复继续道,“更何况我也不是跟你爹娘讲条件,而是跟朝廷讲条件你明白么?正如你所说,这些尸位素餐的卑鄙小人,只会躲在后面让别人替他们卖命,我怎能不趁机敲诈他们一笔。”
郭芙一听,登时大以为然,鼓掌道,“说的对慕容大哥,这些人就该好好敲诈他们一笔!”
慕容复若有深意的笑了笑,我的傻芙儿,如果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恐怕就高兴不起来了……
郭芙很快就乘着大雕离开了慕容家,说是要先将消息带回去,她这般不知疲累的奔波,倒叫慕容复好生愧疚了一番,不禁寻思自己是不是太卑鄙了点?
两只大雕中的一只则被慕容复留了下来,说万一有个什么紧急情况,他也好尽快赶去襄阳城,郭芙自然千肯万肯,毫不犹豫的将雕儿留下,且吩咐它要听从慕容复的命令。
此时,慕容复站在院中,身前站着一只差不多有一人高的雪白大雕,双眼满是警惕的盯着他,它虽然颇有灵性,但显然没有完全理解郭芙的意思,尤其是眼前这个人类的眼神还那么讨厌,仿佛被什么凶兽盯上了一般。
慕容复双手负在身后,笑眯眯的望着它,“雕儿啊雕儿,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保管将你养得白白胖胖,傲视群雕。”
说着探出手去,想要摸一摸它的脑袋。
不料白雕骤然缩头,紧接着又伸嘴来啄他。
“嘶!”慕容复猝不及防之下,手背被啄了个正着,顷刻间鲜血直流,他忍不住破口大骂,“好你个畜生,如此不识好歹,看我不把你宰了炖汤喝!”
话音未落,他挥手拍出一掌,一道浑厚劲力朝白雕脖颈席卷而去。
白雕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腾的一下振翅飞走了。
“嘿,你个畜生居然还看不起我!”慕容复登时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仰头看了一眼,猛地一跺脚,身形拔地而起,一跃十余丈之高,与白雕不过数尺之遥。
白雕似乎也没料到慕容复速度这么快,不由吓了一跳,翅膀疾扇几下,顷刻间滑出十几丈距离。
“跑?”慕容复冷笑一声,“今天若是叫你跑出本公子的手掌心,以后还怎么混!”
说话间,他左脚在右脚背上一搭,身形拔高丈许,随即一步迈出,身形凭空挪移数丈。
白雕飞驰一段距离,料想那个可恶又危险人类应该被甩开了,它回头看了一眼,不禁翅膀一僵,差点从半空中掉下去,原来慕容复不知不觉已摸到它身后丈许位置。
“哈哈,你跑啊,我看你能跑多远。”慕容复朗声笑道,此时的他双手倒背,凌虚御风,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当然,实际情况是心中骂娘不断,这雕飞的高不说,速度还极快,关键是人家有翅膀,可以飞到力尽,而他则不行,轻功毕竟是轻功,不是神仙法术。
忽然他心念一动,铮的一声拔出天剑扔了出去,紧接着他一个纵身踏上天剑,御剑而行,登时间速度大增,只一息不到的功夫,便来到了白雕身旁,嘴中笑道,“雕兄,你太慢了,快点,再快点。”
白雕受到了刺激,猛地一振翅,又往前拉开一段距离,不料慕容复如影随形,瞬息间追上。
终于,白雕自觉速度上不占优势,眼中凶光一闪,“唳”的一声尖鸣,竟是折身朝他迎头抓下,锋利的爪子上闪烁着寒光,速度之快犹如电光火石。
“呵,原来你这畜生还想跟我过几招。”慕容复嬉笑一声,脚尖轻点剑身,稍一弯腰自白雕身下滑了过去。
白雕抓到空处,想要追击却不是立即能够做到的,就在这时,它忽觉脚上一沉,低头看去,竟是那可恶的人类抓住了自己的脚踝。
它想挣扎,但慕容复岂会给它机会,当即力贯双臂,抡起它的身子划了个圈又将它重重甩出。
白雕嘴里“咻咻咻”的叫着,翅膀扑腾扑腾扇个不停,一直在空中翻滚十几圈才堪堪稳住身形,歪歪斜斜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坠落。
慕容复纵身跳到它背上,“说,你服不服?”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试探林朝英
白雕哪里听得懂他在说什么,身子一个劲摇晃,剧烈挣扎着,想把他甩出去。
慕容复冷哼一声,使了个千斤坠,登时千钧力道压在白雕背上,白雕身子急剧坠落。
先前一人一雕不知飞出了多远,现在四周是茫茫的太湖湖面,眼看就要落入湖水中,慕容复功力一收,下坠速度大缓,白雕急忙闪动翅膀,堪堪贴着水面飞了出去。
“怎么样畜生,认我为主,不然我就先让你当回落汤鸡,回头再宰了你。”慕容复抓住白雕脖颈后面的几根羽毛,嘴中得意洋洋的说道。
白雕不管不顾,眼见没了性命之忧,又开始挣扎起来。
慕容复也失去了耐心,力贯双腿,噗通一声,白雕顷刻落水,嘴中发出了惊恐无比的尖叫声。
……
一个时辰后,参和院上空,慕容复乘坐白雕盘旋一圈,缓缓落地。
此时的白雕已没有先前的神骏,浑身羽毛湿了个通透,落地后就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一双灵动的眼睛中充满了幽怨,完全就是一只受足了气的落汤鸡。
慕容复哈哈一笑,抚了抚它的脑袋,“所以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早点从了我,哪还会受这么多罪。”
这一个时辰中,白雕被他折腾个够呛,每次想要反抗,都会被他按入水中洗个澡,几次差点淹死,到现在它是彻底怕了,哪还有先前的半点高傲。
“公子,你回来了!”这时,一个惊喜中带着些许忐忑的女子声音响起。
慕容复转头望去,原来院中石桌旁坐着一人,身穿黑色长裙,一头黑色长发平铺肩头,瞳孔呈银白之色,透着些许神秘,琼鼻高挺,瓜子脸蛋,小嘴红润,正是那位被他招安的前波斯明教辉月使。
慕容复脸上闪过一丝意外,许久不见,他差不多都忘了这个女人的存在,不由问道,“原来是灵月啊,你是来找我的?”
总算他还没有忘记辉月使曾告诉过他的中原名,陈灵月。
辉月使满是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还以为公子早将‘灵月’二字忘了呢。”
慕容复讪讪一笑,拍了拍白雕的肩膀,“你先自己玩去吧,等我需要你的时候自会叫你。”
白雕这句话倒是听懂了,逃也似的展翅飞走。
白得一坐骑,慕容复心情甚好,转身上下打量辉月使几眼,“找我什么事?”
因为此女曾被阿萨辛种下傀儡术的原因,尽管后来他已经根据阿萨辛的方法给她解了,不过他对这个女人仍有几分排斥,至少是亲近不起来。
辉月使脸色一红,随即黯然,“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
慕容复见此不禁生出一丝惭愧,毕竟他曾许诺会将她当成自己的女人来对待的,而且他也曾趁机将这个女人里里外外摸了一遍,现在却冷脸相向,颇有些不近人情了,想到这他干脆点点头,“好吧,正好我要去一个地方,你若想去就跟着我吧。”
辉月使眼底微微一喜,急忙起身,“好。”
二人通过小院密道,进入地宫。
辉月使在慕容家的身份颇有些尴尬,虽然待遇上跟慕容复其他女人别无二致,但一些核心机密,比如这个地宫,是没有对她开放的,故而她也是第一次到此,眼中充满了好奇。
“公子,这就是慕容家的地宫吗?”
慕容复没有回头,拉起她的小手,“前面这段通道中有很多机关,你紧跟着我,一步也不要踏错。”
辉月使感觉到手心传来一股热气,不禁心头微甜,多日来被冷遇的怨气也消散了一些,她用力点点头,“嗯”了一声。
二人穿过重重机关,来到地宫第三层。
慕容复招来一个守卫,“林朝英关在何处?”
“回公子,在九十七号石室,小的引公子前往。”守卫答道。
慕容复点了点头,七拐八绕,来到所谓的九十七号石室。
其实慕容家的监牢并不在这里,因为地宫本就是慕容家的核心基地所在,空间也十分有限,用来设监牢实在是浪费,不过林朝英身份非同一般,李莫愁为了保险起见,才将她关押在地宫第三层,地宫守卫森严,遍地机关,即便林朝英能够恢复功力,也很难逃脱。
“打开石门。”慕容复朝守卫石室的两个凌霄阁弟子说道。
“是!”
两人应了一声,各自从怀中掏出一柄尺许长的钥匙,自石门两侧的凹槽中插进去,咔咔咔一阵,石门缓缓升起。
慕容复这才注意到,石门居然也是特制的,宽五尺,厚度足有七尺之多,重量怕不下两千斤,就是真元境高手也无法轻易破开。
石门升起后,还有一道铁门,打开铁门,慕容复不禁愣了一下,只见石室中床铺、桌椅、梳妆台等一应起居用品样样齐全,还颇为讲究,材质均是上等,这哪里是被监禁,简直跟供着她也没啥区别了。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想来是李莫愁念及昔日古墓派的香火情分,有心照顾于她,但她似乎不领情,自己编了个草蒲团面壁而坐,床铺等一应用具展洁,根本没用过。
“真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慕容复心中腹诽,嘴中则明知故问,“这人是谁?怎么会被关在这?”
守门的弟子答道,“启禀公子,此人名叫林朝英,是半月前血影殿殿主亲自押送关到这的,小的也不知她犯了什么事。”
一听慕容复声音,林朝英身子一僵,随即恍若未闻,如同雕像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慕容复颇觉好笑,“是了,瞧我这记性,这个老女人处处与慕容家为敌,这才被我捉回来,囚禁她直到老死。”
那守门弟子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忍不住问道,“公子,既然此人胆大包天与慕容家为敌,何不将其剁成肉泥挫骨扬灰,还养着她作甚?”
“这你就不懂了,”慕容复微微一笑,拍了拍那弟子的肩膀,森冷道,“想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还不解恨,那就摧毁她的信仰,**她的灵魂,令她痛苦万倍,你明白么?”
守门弟子有些受宠若惊,但听慕容复的话,又觉毛骨悚然,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
慕容复继续道,“当然了,想要享受报复的快感,前提是你有足够的实力掌控一切,否则随时有被翻盘的可能,就比如……现在。”
话音未落,他骤然转身,猛地立起一掌,朝林朝英后背拍去。
掌力顷刻即至,电光火石之间,林朝英双掌拍地,身形陡然窜起,反向从慕容复头顶跃过,呼呼一连两掌朝他后背拍出。
这一变故来得仓促,石室中的人均没有反应过来,见得这一幕不禁愣在了原地。
“哼!”慕容复鼻中一声冷哼,真元透体而出,“砰砰”两声,两道浑厚无匹的掌力打在他背上,却是激起大片白光,顷刻间将林朝英身形淹没。
三息过去,白光中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林朝英身形跌跌撞撞倒飞而出,先撞在墙壁上,又摔在地上,嘴中鲜血狂涌。
慕容复散去真力,回过身来,掸了掸肩头的灰尘,“你说你这是何苦,不过恢复三成功力,居然妄想偷袭于我。”
“咳咳……”林朝英挣扎着站起身来,嘴中一边咳嗽,一边骂道,“胡……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偷袭我在先,却诬赖我偷袭你……你……你真卑鄙!”
慕容复见她姣好的面容略显苍白,气质亦不复从前那般清冷从容,倒是略微有几分过意不去,事实上他只是感应到林朝英有功力恢复的迹象,这才出手一试,也有趁机再封印她或者重伤她一次的意思。
当然了,即便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这可是个真元境巅峰,随时有可能突破化生境的绝世高手,他岂敢轻忽大意,万一阴沟里翻船,才叫后悔莫及,即便二人已经立下赌约,但他从来都是以己度人,不相信什么誓言承诺的。
心中如此想着,他走上前去扶起林朝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嘴中说道,“你看这事闹的,误会,误会了,你没事吧。”
林朝英狠狠瞪了他一眼,“假惺惺,当初你跟我立下约定,要我在约定期限内出手助你,现在又故意不让我恢复功力,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哪有的事!”慕容复一边探查着她体内的封印情况,一边说道,“都说是误会了,我这不是以为你变卦了么,说来这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你我此前可是生死大敌,总要有一个建立信任的过程,你说是不是。”
“哼!”林朝英一把甩开他的手,“你当我林朝英是什么人了!我说得出就做得到,绝不像某些小人一样背信弃义,食言而肥!”
慕容复讪讪一笑,“这倒是,你林朝英的大名确实一言九鼎,不过我听说女人都善变……”
“这是哪个肤浅愚昧之辈说出的言语!”林朝英登时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自古都是男人善变花心,女人忠贞不渝,何来女人善变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