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再见屏儿
凤凰山距离皇城不远,只有十几里路程,属于皇城兴建范围,只不过因为赵构驾崩,凤凰山到皇城的工程已然全部停工,整座凤凰山也被封山,慕容复应林朝英之邀来到凤凰山脚。
如今已是三日过去,尚书府的灭门惨案举朝震动,再次掀起泼天大浪,那些原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正想发力争权夺利的官员立即偃旗息鼓,原已安定下来的人心又变得惶惶然不可终日,整个临安府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元懿太子在得知慕容复食言之后,出奇的没什么太大反应,整个人都变得内敛了许多,为了平息风波,他不得已张榜通缉杀害尚书府一家的江洋大盗,并从天牢中提出一大批死囚充作江洋大盗当众斩首示众。
倒是身为罪魁祸首的慕容复过得十分悠闲自在,血影殿的弟子早已被遣散出城,而神鸾卫也回到驻地,继续加紧训练,经过这次的事,整个神鸾卫都成长不少,也暴露出很多不足。
慕容复闲庭信步行走在山间,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山涧,涧中溪水铿锵,叮咚作响,好一副清新悠然的画面,令人不自觉的放开心神,畅游其中。
忽然“铮”的一声清鸣,一股劲风自后背传来,慕容复恍若未觉,双手大张,双目微闭,一副沉迷在自然美景中的陶醉模样。
一截银晃晃的剑刃凭空出现,直指慕容复后颈,眼看便要扎进去,剑尖忽然闪了一闪,偏转方向,自他肩头划过,几缕发丝缓缓飘落。
长剑架在慕容复脖子上,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不躲?”
“你一点杀意都没有,我用得着躲么?”慕容复头也不回,眼睛也没有挣开,心中暗自嘀咕一句,嘴中说道,“我知道这次伤你伤得很深,如果你高兴,就算给你杀了我也愿意,算是对你的一点儿弥补。”
“你……你这个大坏蛋,为什么要杀我父皇!”原来来人正是纯福帝姬赵金玲,也正是这段时间以来,慕容复唯一不敢面对的人。
慕容复缓缓转身,微微打量赵金玲几眼,脸色苍白中带着几分清冷,原本好看明亮的一双大眼,此时黯淡了不少,还有些许血丝,婀娜的体态也消减不少。
慕容复心中暗道一声惭愧,嘴中喃喃道,“你瘦了……”
那一脸的悔恨、深情交织,可谓恰到好处,赵金玲瞬间就被融化了,热泪滚滚而出,她很想扑过去投入这个男人的怀抱,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实在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这半个多月的折磨差点就把她逼疯了。
慕容复微微叹了口气,“玲儿,这次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要杀要剐我绝不反抗,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千万不要折磨自己好么?那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如此肉麻的话说出来,就连慕容复自己都觉得十分无耻,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他同样会毫不犹豫的杀掉赵构。
赵金玲到底不过一个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孩,从小金枝玉叶,没有经过半点挫折,此时听了慕容复的话,她立即有种不顾一切跟他和好的冲动,可赵构始终是横在二人中间的一道天崭。
她身为大宋最得宠的公主,赵构对她的好自然不用多说,可她一颗心又深陷慕容复编制的情网中无法自拔,要在二人中选一个,比杀了她还要困难。
忽然她脸上死气一闪而过,决绝道,“那我便杀了你,然后自杀!”
说着长剑一挑,竟是毫不犹豫的朝他咽喉划去。
慕容复登时吓了一跳,轻轻一震,体表泛起白光,那长剑“铛”的一声被弹飞开去,随即他探出一手,顺着长剑在赵金玲手腕一搭,长剑脱手飞出,而赵金玲也被他顺势揽入怀中。
赵金玲呆了一呆,登时横眉冷对,“你不是说随我要杀要剐你也不会反抗么?”
“说说而已,怎能当真!”慕容复心中暗自腹诽,脸上却是痛惜道,“你要杀我,我自然不会反抗,可你也别忘了我的条件,你要好好活着,不能折磨自己,更不能自杀。”
“这是你在折磨我!”赵金玲怒吼道。
慕容复脸色微微一黯,“玲儿,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为什么不选择好好活下去呢,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发誓一定会在余生好好补偿余你。”
“补偿我?”赵金玲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状若疯癫的笑了起来,“你怎么补偿我?你能让父皇起死回生,你能陪一个父皇给我么?”
慕容复紧紧将她搂入怀中,一只手不断抚着她的背心,口中说道,“玲儿,如果可能的话,我自然愿意帮你父皇起死回生,但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佛说‘活着才是受罪’,你想,你现在杀了我,便等于帮我解脱了,岂非便宜了我,让我活着给你父皇赎罪,完成他毕生的愿望,让我好好照顾你,弥补此前犯下的过错……”
慕容复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不过那句“给父皇赎罪,完成他毕生心愿”倒是狠狠触动了赵金玲的心扉,脸上死志渐渐散去,伏在慕容复怀里痛哭不止。
一个时辰过去,慕容复凭借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外加又抓又摸,调.教多日的效果爆发出来,总算将这个悲惨的女人给劝服了,准确的说是劝得睡着了。
慕容复低头看着怀中恬静又凄苦的娇容,不禁有了那么一丝悔意,早知道当初就另派一个人去杀赵构好了,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赵金玲真的怨恨难消,那也只能说二人有缘无分。
双手将赵金玲拦腰抱起,慕容复脚步轻动,朝林朝英约定的地点前进。
不多时慕容复来到一处青草茵茵的草地上,这里似乎正在修建一个御马监,但因为凤凰山上的陵寝,暂时停工了,在草地尽头,有一个凉亭,远远看去,能看到亭中坐着三道身影,林朝英赫然在列。
“早就知道你不会一个人来!”慕容复心里暗自鄙夷了一把,明明约好在此决战,结果还是叫了帮手来,林朝英在他心中的印象已经滑落谷底。
“慕容大哥!是你来了吗?”忽然一个袅袅动听的声音响起。
慕容复转头望去,才发现远处还有一道纤细的身影,一袭蓝色花边长裙,五官精致小巧,肌肤白里透红,正是多日不见的沐剑屏。
怀中赵金玲嘤咛一声醒转过来,身子弹跳而起,立即与慕容复拉开距离,其实她一直都在半睡半醒间,此时听到沐剑屏的声音立即惊醒过来。
沐剑屏看了几眼之后,口中叫了一声“慕容大哥”,便狂奔而来,裙边随风翩翩起舞,露出两截雪白的小腿。
寻找多日的可人儿出现,慕容复再也顾不得其他,身形一晃便掠了过去,瞬息间到得沐剑屏身前,将她一把搂入怀中。
柔软的身子恨不得融入男人体内,沐剑屏紧紧环着男人的腰,轻轻喘着气,“慕容大哥,我好想你。”
“好屏儿,我也想你。”慕容复柔声说了一句,低头便吻了下去。
沐剑屏心中大羞,不过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和思念让她瞬间克服了这点羞意,热情的回应起来,别说此刻四周无人,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愿在压抑心中火热的感情。
“咳咳……”赵金玲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们亲够了没?”
沐剑屏瞬间如若雷击,身子颤了颤,轻轻挣开慕容复的狼吻。
慕容复也没有强行继续,毕竟先前还跟赵金玲各种甜言蜜语,这么快就搂着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脸皮再厚也有个度。
不过他很快想起了什么,伸手在沐剑屏身手四处摸了起来。
“慕容大哥,你别这样……”沐剑屏还以为他要在这里做什么羞人之事,登时骇了一跳,急忙挣扎起来,要知道除了赵金玲之外,那边还有几个老前辈呢,叫人看见了如何得了。
慕容复却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口中解释道,“屏儿想到哪里去了,慕容大哥是要检查一下你的筋骨,看看你的伤势复原得怎么样。”
沐剑屏招架不住,只好哦了一声,放任其施为,心中则是想着,慕容大哥坏死了,明明想占人家便宜,还说检查身子,检查身子用得着捏人家那羞人之处吗……
赵金玲实在看不下去了,脸色白了白,冷哼一声朝远处的凉亭走去。
过不多时,沐剑屏已是动情之极,整个身子都软倒在慕容复怀中,脸上迷迷糊糊,恐怕慕容复立即要了她也不会有半点违逆吧。
慕容复当然不可能在这吃了小可人,他确实是在检查沐剑屏的伤势,不得不说,林朝英的医术确实有一手,在没有黑玉断续膏的情况下,硬生生将她全身筋骨接好,除了身子骨有点弱之外,倒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慕容复终于大大松了口气,身子骨弱的问题很好解决,只要她坚持修炼洗髓经,并辅以养生术细心调理,很快便能完全恢复。(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怒而出手
“屏儿,这段时间那个老女人有没有虐待你?”慕容复检查完毕之后,将沐剑屏轻轻揽入怀中,柔声问道。
此言一出,沐剑屏瞬间清醒了不少,红着小脸说道,“没有的慕容大哥,林婆婆对我很好,就连饭食也是她亲自喂我的,更耗费内力替我疏通筋骨,用了好多珍惜药材给我治病,你不要怪她了好不好?”
慕容复知道她心地善良,哪怕受了再多的委屈,她也会念着别人的好,这可要不得,当即说道,“怎么可能不怪,她无端将我的小宝贝掳来临安府,害你担惊受怕,身陷险境,万一出个什么岔子,你叫我再去哪里找个屏儿回来?”
沐剑屏听他责怪林朝英,但话语中却饱含对自己的喜爱,心里又甜又暖,不过林朝英确实没有虐待过她,还对她很好,她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慕容大哥与林婆婆起冲突,急忙辩解道,“不是的慕容大哥,林婆婆她……”
话未说完,便被慕容复打断道,“她掳走你还不算,还胡乱医治你,若非你运气极好,又修炼过洗髓经,凭她那点三脚猫医术,怎么可能把你治好,屏儿不必多说,今日慕容大哥定要好好教训于她,替你出口恶气。”
“慕容大哥!”沐剑屏登时急了,“林婆婆真的对我很好,你不要……不要教训她了好不好。”
慕容复没有答话,拉着她的手朝那凉亭走去,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亭中除了林朝英和王重阳之外,那第三个人竟是三日前才见过的斗酒神僧,此时他正与王重阳下棋,边上还放着几个酒坛子,一边下一边畅饮。
“奇怪,黄裳那老头呢?”慕容复心中有些疑惑,还以为林朝英会将黄裳找来,没想到来的却是斗酒神僧。
其实他哪里知道,原本林朝英就只打算一个人赴约的,但王重阳非要跟着来,还拉上了刚刚重逢的斗酒僧。
林朝英早就发现了慕容复的到来,瞥了正在喝酒下棋的二人一眼,淡淡说道,“我的事不要你们管,谁插手谁就是我的仇人。”
说完脚尖轻点地面,纵身出了凉亭。
正拿着一枚棋子不知落向何处的王重阳微微叹了口气,“这又是何苦呢……”
“哈哈,”斗酒神僧灌了一口酒,朗笑道,“世人于我如浮云,我于世人如沧海,天地万法,自有其道,知明兄,红尘三万丈,何以醉人间呐?”
“是啊,红尘三万丈,何以醉人间。”王重阳喃喃一句,忽的哈哈大笑起来,“来来来,今日你我定要再分个高下。”
且说林朝英提着剑掠出凉亭,瞬息间来到慕容复面前,如烟雾般不真实的绝美脸蛋,淡漠得不带一丝烟火气息,一双美目冰冷如刀,不带一丝感情。
慕容复见此情形,心里不禁泛起一个古怪念头,语气深沉的说道,“我来了。”
偏偏林朝英根本不会配合,缓缓抽出长剑,将剑鞘往地上一扔,“少废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慕容复嘴角抽了抽,明明该是他前来寻仇,而林朝英自认不敌的情况下服软求饶,他在将对方狠狠折辱一番后大人大量的放过她,但眼下的情形似乎林朝英来找他寻仇一般,那股冷冽的恨意,任他再大的火气,也莫名其妙的被浇灭大半。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受了天大委屈,怒气冲冲的想要去找人理论,结果人家的火比你还大,提起刀就要砍你,你上哪说理去。
慕容复心里十分不得劲,皱了皱眉道,“我说你这个老女人怎么就一根筋呢?整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你挑起的,怎么现在一副苦大仇深的看着我,我欠你的?”
沐剑屏也急忙说道,“林婆婆,我不知道你跟慕容大哥有什么误会,但你们都是好人,好人就不应该为难好人,你们握手言和好吗?”
但林朝英又怎会听得进去,尤其是“老女人”三字瞬间挑动她的怒火,抬手便是一剑劈出,紧接着双腿猛地一跺,整个人横空飞起,迅捷无论的一剑刺向慕容复。
慕容复速度也不慢,一道轻柔的劲力将沐剑屏推开,双手轻轻一摆,登时一道牵引之力遍布周身,方圆数丈之内就连空气流动速度都大大减缓,林朝英那霸道绝伦的一剑竟是缓缓凝滞,难以寸进分毫。
慕容复手中乾坤大挪移极力催动,嘴中却破口大骂,“林老太婆,你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是非不分,大义不明,还口口声声为了汉人正统,天下百姓,你凭什么?就凭你武功比别人高,活得比别人久,就可以替天下汉人做主了么?”
林朝英丹田真元猛地一震,周遭的牵引之力被破开不少,脚尖一点地面,再次欺身而上。
“哼,冥顽不灵!”慕容复也失去耐心,双手一张一合,顷刻间,一股凌厉之极的剑意冲天而起,腰间平等剑自动出鞘,滴溜溜一转,裹挟着漫天剑意朝林朝英面门斩下。
一时间风云变幻,无数草屑掀飞,卷起滔天气浪。
凉亭中下棋的二人登时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来,王重阳手中的一颗棋子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究没有动弹,而斗酒僧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真的游离尘世,漠不关心。
林朝英对于那批头斩下的一剑无动于衷,任凭无数剑气自周身划过,始终一柄剑直刺前方,似乎不刺中慕容复便永不退缩。
到得现在,慕容复哪还看不出这老太婆有问题,分明就是寻死嘛。
“怎么办,杀还是不杀?”慕容复心里不禁有些犹豫,原本对林朝英是抱着必杀决心的,可见她这副模样,又不觉产生几分怜悯,真是应了那句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另外王重阳和斗酒僧都在此地,他可不信杀了林朝英,这二人会真的无动于衷,别的不说王重阳肯定要拼命的,这老头怎么说也帮过他,而且一直都有意无意的倒向他这一边,一点面子也不给实在说不过去。
“算了,还是改天找个没人的地方吧。”慕容复心念一转,便决定暂时放过这个老女人,手中剑诀一变,天剑生生止住下落趋势。
不料这时,林朝英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滔天气势,恍如一柄直插云霄的利剑,剑气弥漫,整个人化作一道白光直冲慕容复而来,气势锐不可当,虚空震荡。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瞬息间的事,慕容复登时吓了一跳,没想到林朝英竟然还藏拙,当即凌空一抓,天剑入手,横在胸前。
“铮”的一声轻响,林朝英剑尖抵在天剑剑身上,没有火星,没有震荡,只有一圈圈剑气波纹以二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慕容复直觉一股大力袭身,猝不及防之下身形往后滑出。
林朝英得势不饶人,双腿蹬地,以更快的速度抵住天剑。
“哼!”慕容复心头大怒,双腿猛地钉在地上,身子后仰使了个铁板桥,紧接着丹田真元狂涌而出,天剑错位,拦腰斩了出去。
这一剑若是挨实,林朝英顷刻便会被一斩两截,不过她似乎也不是真个寻死,手腕一抖,借着长剑上传来的力道翻身而起,避过慕容复一剑的同时,身子倒转,自上而下一剑刺向慕容复胸口。
慕容复心头微凛,一股凉气直冲眉顶,电光火石之间,他脚跟蹬地,身形瞬间划了个半圆绕到林朝英侧面,想也不想的反手一剑撩出。
林朝英逼不得已只得收剑回防,滋啦啦一声,双剑相交,滋啦啦一声,林朝英人在空中,没有着力点,身子被甩飞出去,一连翻滚了十几丈距离才堪堪落地,发丝散乱,还吃了不少草屑,狼狈不已。
“呸,”林朝英将嘴角的一根草屑吐出,拄着长剑站起身来。
慕容复低头看了眼胸前被划了个小口的衣衫,心中大怒,身形一晃暴掠而出,双手握住天剑,凌空一剑斩下,这一剑毫无花哨之处,力道却发挥到极致,大有将林朝英一劈两半的架势。
沐剑屏早已被慕容复劲力送得远远的,方才二人交手的情况她并没有看清楚,不过此时慕容复暴怒的情形以及那排山倒海的力道她却能感受得到,吓得急忙大叫,“慕容大哥,林婆婆,你们快别打了……”
“你省省吧,”这是沐剑屏背后赵金玲的声音幽幽传来,“师父的性格我很清楚,认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那个可恶的坏蛋更是不肯吃亏的主,他们不分个生死是不会停下来的。”
十几丈距离对于慕容复来说顷刻即至,他双手握剑劈头一剑斩下,虚空被挤压得发出阵阵爆鸣,身处其中的林朝英更是觉得身形窒涩,想要扭身闪躲都做不到,只得横起剑身以作格挡,同时身子微微向后弓起,显然不指望能挡住慕容复这一剑。
果然,“铛”的一声大响,林朝英长剑震颤,虎口炸裂,好在她身子借着这一剑的力道往后挤了出去,并没有被劈成两半。
不过她还未来得及稳住身形,慕容复身形一闪即逝,瞬间便以来到她身后,又是一剑劈下,威势虽然不如先前,但速度极快,凌厉不减。(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固执的女人
“师父!”赵金玲不由惊呼一声。
王重阳急促的声音也传来,“慕容小子手下留情!”
慕容复恍若未闻,毫不留情的一剑斩下,林朝英到底也是真元境巅峰高手,几可说是下意识的调动全身真元,举剑格挡。
又是“铛”的一声脆响,林朝英仿若遭受重击,身子踉踉跄跄的往后退,而手中长剑也在这一刻断裂。
慕容复得势不饶人,飞身而起便是一套鸳鸯连环腿,林朝英倒飞而出,口中鲜血狂吐,如同破麻袋一般落在地上。
慕容复正想过去看看死了没,身前白影一闪,现出王重阳的身形,一脸不善的盯着他。
慕容复脚步一顿,心念电转,淡淡道,“怎么,你也要与我为敌?”
王重阳回头瞥了林朝英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她只是固执了点,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已经得到了足够多,何必赶尽杀绝。”
说话间周围空气轻轻颤动,一身凌厉剑意蠢蠢欲动,似乎随时有可能破体而出,给慕容复雷霆一击。
不过就在这时,林朝英略显虚弱,却仍是决绝异常的声音响起,“你让开,不要管我。”
王重阳面色微窒,却没有半点要让开的意思。
慕容复双手一摊,无奈道,“你还是先去看看她吧,否则她重伤不治,你又要算我头上。”
王重阳深深看了他一眼,几个闪身便来到林朝英身前,伸手想要给她把脉。
但林朝英却不领情,一把推开他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手中提着断剑,小半边脸蛋已然被鲜血染红,胸襟上也有大片血迹,整个人看上去凄楚惨绝,令人心生不忍。
王重阳无奈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朝英一步一步的走向慕容复,脚步歪歪斜斜,似乎随时有可能倒下,但双目却是一片决绝。
慕容复瞥了王重阳一眼,又看看另一边自顾自喝着酒的斗酒僧,心念翻转,终是摇了摇头,“罢了,碰上你这样的女人,算本公子倒霉,屏儿的事就不与你计较了,从此各不相欠,后会无期。”
说完收起天剑,朝沐剑屏走去,遇上这么个一根筋的疯婆子,杀又不好杀,讲道理也讲不通,他还能怎么办,只能退避三舍,来个眼不见为净。
沐剑屏大大松了口气,她对林朝英并无恶感,反而有些感激,若真被慕容复打死,她心里也会极不好过,眼下慕容复肯放弃仇怨自是再好不过。
“师父!”赵金玲神色复杂的看了慕容复几眼,急忙上前去搀扶林朝英。
就在慕容复与林朝英即将错身而过时,林朝英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甩开赵金玲,飞身而起,断剑上生出一截剑芒,吞吐不定的剑尖点向慕容复咽喉。
“朝英不可!”王重阳急忙叫了一声,想要出手阻拦为时已晚。
二人相距不到丈许,即便是有所防备,寻常真元境高手也很难躲过这一剑,只见慕容复身形急剧扭曲,剑芒自他脖颈处穿过。
众人惧是一惊,尤其是沐剑屏和赵金玲,完全没想到林朝英会突然出手,一时间均是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她们完全无法想象,如果慕容复死了,她们会有多痛苦,那一剑好似同时扎入二女心脏一般,令她们瞬间窒息。
“哼!”忽然一道冰冷的冷哼声响起,众人回神,仔细一看才发现慕容复双脚未动,上半个身子却凭空扭曲,生生移开数寸距离,而方才被剑芒穿过的不过是个虚影。
沐剑屏与赵金玲大松一口气,仿佛溺水得救一般,大口的呼着气。
慕容复神色骤然一冷,探手一抓,便握住林朝英手腕,稍一用力,那柄断剑脱手飞出,神情森冷的盯着她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慕容小友,”王重阳不得不开口了,他能感觉到慕容复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杀心,“她一时糊涂,可否看在贫道的面子上,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你是她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慕容复毫不客气的回击道,事到如今,他就算拼着与王重阳、斗酒僧决裂,也要把这个疯女人解决掉,不然什么时候都跳出来咬她一口,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杀了我吧,你这个卑鄙小人。”林朝英语气淡然的开口道。
事实上她今日到此,早已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要么在极致压力下突破自身,要么便战败身死,如今慕容复的武功远高于她,她也只有认命。
“我卑鄙?”慕容复被她那副高高在上、漠视一切的目光刺得有些生疼,“你摸着良心想想,是谁更卑鄙一点,难道屏儿是我送到你手上让你掳劫的?还有那三万大军,难道不是你说项赵构,要将我慕容家连根拔起?本公子招你惹你了,老子的慕容家又碍着你了?”
越说越是气愤,慕容复一手捏着她的脖颈,一手扬起天剑。
“小友不可!”
“剑下留人!”
“师父!”
“林婆婆!”
登时间,场中四道惊呼声同时响起,但下一刻却叫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只见慕容复一剑平拍在林朝英屁股上,“啪”的一声脆响,众人甚至能听到一丝颤巍巍的声音。
斗酒僧怔了怔,急忙转过身去,自顾自的继续喝酒,而王重阳面色一黑,张口欲言,沐剑屏与赵金玲皆是面色通红,下意识的便要移开目光,但又忍不住想看几眼。
慕容复拍了一下,很快一连串“啪啪啪”的声音响起,一边打一边骂道,“我叫你绑架屏儿,我叫你引大军对付我慕容家,我叫你对付我,我……”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林朝英此时脑袋也是晕乎乎的,这个卑鄙无耻的贱人,抛开二人恩怨不说,自己都一把年纪了,他竟然……竟然打自己那里,这是何等屈辱……
强忍着某处传来的疼痛,林朝英咬着银牙,“要杀就杀,你这样折辱我,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天打雷劈?”慕容复顿了顿,随即又是狠狠一剑拍下去,“我叫你咒我!”
“呃……”也不知为什么,林朝英被如此虐待,竟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脸颊微微发热,好在有血迹遮掩,否则肯定能够想象得到自己的脸会有多红。
出了一通气,慕容复也稍微冷静下来,心里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竟然做出这等行为,如果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也就罢了,可问题对方的年纪摆在那里,若是传扬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嗜好。
松开了林朝英的脖颈,让慕容复有些吃惊的是,她竟然没有一丝力气的瘫软下去,不由心中一动,难道这个老女人有被虐倾向?打一顿就老实了?
此时王重阳面目青黑,很想出手救下林朝英,但问题是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慕容复一惊之下错手杀了林朝英,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的心上人受辱。
倒是沐剑屏见机而动,已经来到慕容复身旁,紧紧挽着他的手臂,“慕容大哥,屏儿求你放过林婆婆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赌约
慕容复感受到沐剑屏明显有意充分发挥自身优势,两团柔软在他手臂上蹭来蹭去,不禁心中暗道,“好你个小妖精,什么时候也学会勾人了……”
赵金玲也不知出于何种想法,竟也开口道,“如果你能放过我师父,我……我便不再找你报仇。”
“这是什么意思?借坡下驴?”慕容复脸上若有所思,心中念头翻转,很快便做出了决定,深情的看了沐剑屏和赵金玲一眼,叹道,“也罢,看在你们两个的份上,今日我便不与她计较了。”
二女心中一喜,不料慕容复话锋一转,“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二女皆是一怔,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慕容复一挥手,“不必多说,自今日起,这个老女人便由燕子坞无限期监禁,直到她什么时候悔过自新,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自由。”
二女闻言均是目瞪口呆,王重阳脸色黑成了锅底,沉声道,“慕容小友,你这么做未免太过霸道了吧,燕子坞又不是武林至尊,朝廷机构,凭什么羁押朝英。”
按照江湖规矩,如果要拘禁一个为祸武林的魔头或是特殊人物,必须召开武林大会,由群雄推举决出一个分量足够重的门派才能实施拘禁,一般都是正道魁首或是武林至尊才能做这样的事,比如说少林。可眼下慕容复这算什么,林朝英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哪里轮得到燕子坞来拘禁。
慕容复笑了笑,“王先生,我敬你是一代宗师,故而忍让再三,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千日防贼的道理你该懂,你能保证她以后不再与我为敌么?”
“我……”王重阳登时语塞,林朝英的执拗他是深有体会,如果能劝的话,哪还会有今日的局面。
慕容复又说道,“想必先生也该清楚,除非囚禁她或是杀了她,否则晚辈乃至晚辈身边之人,随时都有性命之危,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王重阳还未说话,林朝英却开口道,“小畜生,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只要一有机会,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慕容复心头恼怒,提剑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你给我老实点,现在没有你说话的份。”
不知是羞怒过头还是隐忍待发,林朝英竟然真的老实下去,不再开口。
王重阳神色变幻一阵,终是悠悠叹了口气,“朝英,你这性子确实该改一改了,或许进入燕子坞也是你幡然醒悟的机会。”
随即又看向慕容复,“还请小友看在贫道的份上,不要过分为难于她。”
慕容复脸上不置可否,一把提起林朝英的衣襟,沉声道,“你不是说我卑鄙么?不是说我枉顾黎民苍生么?我就让你看看,究竟什么才叫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什么才叫天下共主,你不过武功高点,论到治国平天下,你还不够格。”
林朝英狠狠啐了一口,“就凭你,哼,无知小儿,夜郎自大。”
慕容复心中恼怒,原本以他如今的心性修为,已经不会再过分在意别人的眼光和想法,可不知道为什么,林朝英越是鄙夷他,他便越想叫她心服口服,心念转动,低声道,“有种你就跟我打个赌,如果本公子能收拾河山,驱除鞑掳,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你当如何?”
林朝英眼前一亮,微微泛起一丝生气,淡淡道,“任凭驱使。”
“不,”慕容复摇摇头,“这还不够,我要你做我的奴隶,每天替我倒夜壶。”
“什么,你卑鄙无耻!”林朝英怒目圆睁,士可杀不可辱,如果真像慕容复所说那样,无异于对她最大程度的侮辱。
见她这副恼怒的样子,慕容复心神微畅,得意道,“怎么,怕输啊?这么说你也觉得我慕容家有能力给天下百姓一个安稳的日子。”
“哼,”林朝英自然不觉得慕容复有那个本事,只不过气他如此侮辱自己罢了,念头翻转,她反问道,“如果你做不到呢?”
“做不到那自然只有赖账了,你咋这么天真……”慕容复心里暗暗好笑,嘴中却说道,“如果我做不到,我就天天给你倒夜壶。”
“呸!”林朝英暗暗啐了一口,半边脸蛋红了红,倒夜壶尽管是一种极尽侮辱的事,但一个女子的夜壶,哪里能让一个男子来倒。
慕容复也不过随口一说,就算她真的要他倒,他也不会去做这种事,当即笑道,“那你说怎么办?”
林朝英认真想了想,“我要你散尽家财,救济苍生,另外我还要你终身为奴,任我驱使。”
慕容复怔了怔,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抛开二人的恩怨不说,他还真有点佩服这个女人了,事事以天下苍生为先,在这个乱世,像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只不过她太过固执,太过执着,这样的人一般只能落得个黯然收场的下场。
沉默了下,慕容复搓了个响指,“好,一言为定,如有违反,天打雷劈。”
“如有违反,天打雷劈。”林朝英毫不迟疑的发下誓言。
听得二人一番话,沐剑屏与赵金玲面面相觑,而王重阳却是若有深意的看了慕容复一眼,他可不觉得慕容复的真正目的是打什么赌,就他对慕容复的了解,只怕胜负未分,林朝英便已被他利用得渣都不剩了。
不过这样也好,如今赵构已死,大宋衰败是注定的,而目前他唯一能看到希望的人就是慕容复,就算林朝英被他利用了,那也是物尽其用,说不定还能让她改改性子,不再那么执着。
心中盘算一番,王重阳忽的灵光一闪,开口道,“小友先前说,我们这些人除了武功高点,并没有资格治国平天下,贫道不才,也想与慕容小友赌上一局。”
“哦?”慕容复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念头转动,转瞬便明白过来,心里多少有些得意,王重阳又怎么样,还不是舔着脸来让本公子利用他。
想归想,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口中说道,“不知前辈要赌什么,又以何物为注?”
王重阳沉吟半晌,“贫道就以天下苍生为注,如果小友能叫天下太平,百姓安居,贫道愿意为奴,任凭驱使,如果小友做不到,那么小友便与我共觅良主,倾尽全力助其平定河山,当然,在赌约期间,老道也会力所能及的帮助小友。”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慕容复心中暗笑,脸上则一片肃穆,“好,王先生此约本公子便允下了,不过因为王先生有过毁诺前科,本公子还要再加上一条,全真教也须投到燕子坞麾下,以慕容家的号令为尊。”
王重阳脸色一黑,没想到慕容复会这般狡猾,直接将全真教牵扯进来,这样既增长了实力,又有了要挟他的筹码,就算有朝一日他想反悔,也要考虑一下全真教是否能够承受慕容家的怒火。
当然,他既然能够主动将自己卖给慕容复,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稍一沉吟也就答应下来,“一言为定。”
“哈哈哈,”慕容复爽朗一笑,略带几分恭维的说道,“得先生之助,复幸甚,慕容家幸甚,天下幸甚。”
王重阳翻了个白眼,这小子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先前还一副要打要杀的霸道模样,现在又如此恭维他,无奈摇了摇头,王重阳说道,“既然如此,那贫道就先行告辞了,小友有需要的时候,可到临安府岳麓书院传信。”
说着他顿了顿,神色复杂的看了林朝英一眼,“还请小友不要为难于她。”
慕容复拱了拱手,“放心放心,只要林老前辈安分一些,我会好好对她的。”
“一个没用,一个无耻!”林朝英忍不住暗骂了两句,前者自然是骂王重阳,后者则是骂慕容复,这厮竟然连“林老前辈”都出来了,想起先前的什么“林老婆子”、“老女人”,真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慕容复笑眯眯的看着王重阳与斗酒僧双双离去,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尽管他的武功能够力压这二人,却没有把握能够将其击杀,这样的人能不往死里得罪就不要往死里得罪,没想到最后还有个意外之喜,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全真教收入麾下。
事实上他并不是非得收复王重阳不可,这些人在他眼里就是一武夫,既无韩信、李靖之才,亦无卧龙、伯温之谋,偏偏还满口仁义道德,就连做杀手刺客都不够格,唯一的用处可能也就看看家门,或是护送一下重要物资什么的。
但能收复全真教就不一样了,别看如今的全真教顶级高手没几个,但在北地中原一带影响极大,教众极多,只要拉起来训练一下,立即便可成军,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如果王重阳知道慕容复心里是这样评价他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慕容大哥,你笑的好可怕啊?”忽然,沐剑屏蹭了蹭他手臂,娇嗔道。
慕容复收敛思绪,转头看了林朝英一眼,神色变幻,忽的淡淡一笑,“林老前辈,如今你已沦为我的阶下囚,可能要委屈你一下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不速之客
说着双手翻转,道道白色劲气激射而出,瞬间将林朝英身形淹没。
赵金玲面色微变,还道慕容复不守信用,怒斥道,“你做什么?”
慕容复没有说话,林朝英也没有反抗,无数劲气渐渐收缩,最后完全没入林朝英体内,再看她时,已然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息波动。
“师父你怎么样?”赵金玲急忙问道。
林朝英脸色有些不自然,淡淡道,“我没事,只不过暂时用不得内力而已。”
原来慕容复这轻飘飘一手,竟能做到封禁她奇经八脉,锁住丹田,致使真元无法动弹。
赵金玲松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了慕容复一眼,“我警告你,不准虐待我师父,否则我跟你没完。”
说完转身便走。
“你去哪?”慕容复急忙出声问道。
赵金玲脚步顿了顿,“自然是回宫了,我还能去哪?”
慕容复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心中还有很大的怨气,所谓借坡下驴不过自欺欺人罢了,也是,杀父之仇哪有说放就放下的,微微叹了口气,“好好照顾自己,如果让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我会打你屁股。”
“才不要你管。”赵金玲小声嘀咕一句,随即又说道,“你也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沐剑屏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看赵金玲,又看看慕容复,心里有点小小的酸意,但更多的却是同情和怜悯,不由出声道,“慕容大哥,玲儿姐姐好可怜,你不要让她走好不好?”
慕容复摇摇头,捏了捏她的小脸,“屏儿,有些事不是说回头就回头的,慕容大哥毕竟不是神,只能顺其自然。”
沐剑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中则是暗自寻思,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不要离开慕容大哥……
当日回到临安城后,慕容复马上又去了岳麓书院一趟,面见黄裳,多日不见这老头几乎变了一个人,蓬头垢面,邋里邋遢,早已不复往日风采。
他这才知道,原来黄裳自赵构死后便一蹶不振,心若灰死,整日借酒浇愁,这也是黄颖之所以会去刺杀自己的主要原因,赵构一死,连她爷爷也死了,这叫她如何不怒。
随后慕容复生拉活扯的将黄裳拽进屋中,很快便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空气爆裂声,黄颖在外面听得心惊胆战,好在没多久这动静便平息下去,之后二人在屋中呆了近两个时辰,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黄裳再次出现之后,已然焕发了生机。
三日后,临安城外十里亭,两架豪华马车停在这里,车旁站着十多人,慕容复、李莫愁、洪凌波、风波恶、曲非烟、邀月、听风、黄颖、李思蓉等赫然在列。
黄颖一脸不舍的看着慕容复,“你放心吧,水晶宫在临安府的总舵我会替你好好经营的,保管大小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你手中。”
想了想她又好奇的问道,“那位林婆婆真的被你抓走了?”
慕容复不着痕迹的瞥了车厢一眼,“放心,我既然答应不会对她如何,就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水晶宫的事宜你多请教本地的管事,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可找神鸾卫或是传信燕子坞帮忙。”
黄颖乖巧的点点头,水晶宫原来在临安府的据点已经腐朽不堪,慕容复干脆将其完全打散,重新建了一个据点,让黄颖来充任临安府总舵主,如今二人关系莫逆,黄裳老头那边也搞定了,黄颖自然可以完全信任。
这时,李思蓉凑到慕容复耳旁低声说道,“恩公,那位元懿太子似乎不怎么老实,刚刚登基就开始秘密培养自己的力量,还暗中安插棋子到王宣抚使军中,是不是该敲打一下?”
慕容复笑了笑,“没关系,他想怎么闹腾都随他,你安排一两枚棋子在宫中监视即可,不必与他牵扯过深,另外神鸾卫尽快更换驻地,我会找一个东瀛高手来教你们忍术。”
李思蓉不解其用意,但也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倒是那所谓的东瀛忍术她颇有些不屑,葵花宝典那么高深奥妙的武功,她到现在都只练会一点儿皮毛,哪里还有心思去学东瀛忍术。
慕容复没有多说,事实上元懿太子的摄心术有失控迹象他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放任不管是因为短时间内元懿太子还不会完全背叛他,而他也只需要控制元懿太子一段时间即可,毕竟他迟早是要登基称帝的,并非挟天子以令诸侯。
众人寒暄一阵,慕容复带着李莫愁的等人登上马车,朝姑苏方向行去。
“唉,又要回家了,这次玩的好不过瘾。”马车中,慕容复斜倚在软塌上,身边坐着听风、邀月二女,听风一边给他捏腿,一边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嘴中如此说道。
慕容复闭目养神,权当没听到,他知道这丫头野起来就没完,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哪能让她漫山遍野的跑。
车厢中除了三人之外,还有曲非烟和李莫愁,李莫愁盘膝而坐,闭目修炼,曲非烟却如同一个受气包似的,一个人蹲在角落画圈圈,目光不时幽怨的撇慕容复一眼,以及腻在他身上的听风。
“这个花心大萝卜,连贴身丫头都有那么多,那么娇小漂亮,还说没有那种癖好……”曲非烟心里想道。
忽然间,一股异样波动隔空传来,慕容复与李莫愁同时睁开眼睛。
听风大喜,“公子,你是不是想通啦?”
慕容复没有理会她,而是朝李莫愁说了一句,“你们以最快速度赶回燕子坞,违令者斩。”
说完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车厢中,一起消失的还有平等剑。
听风愣了愣,急忙问道,“李小姐,出什么事了?”
李莫愁神色凝重的开口道,“不知道,来人内力之深,我平生仅见。”
“什么!你是说有高手来了?”听风吃了一惊,随即问道,“那怎么办?公子敌得过吗?”
邀月冷冰冰的脸蛋也微微动容,“若不然我们去帮助公子。”
李莫愁却摇摇头,“这等层次的对决,我们插不了手,还是听师父的,尽快离开这里。”
……
同一时间,距离官道不远处的山林间,慕容复身形提纵,恍若一道白线,几个伸缩已然来到一处宽阔之地,可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时,不禁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坐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小姑娘,头上扎着两个小辫,身上一袭青衫,手边放着一根青翠短棍,一双白皙的小腿在空中晃荡着,彷如邻家小妹一般清纯甜美。
阿青歪着头上下打量慕容复一番,嘻嘻笑道,“可不就是我吗,大哥哥是不是早就把阿青给忘了。”
慕容复有些无语,先前他忽然感受到一股绝强剑意隔空送到他头顶,还以为是哪个绝世高手在撩拨他,邀他出来一战,没想到这人会是阿青。
若说密宗莲花生是他最为忌惮的人,那么这个小丫头便是他最看不透的人,明明武功极高,内力瀚如烟海,偏偏不显山不漏水,一点气息波动也没有,而且又极为神秘,好似凭空冒出来一般,到现在他都不能确定这丫头究竟是不是原来轨迹中的越女阿青。
心念转动,慕容复微微笑道,“原来是阿青小妹子,大哥哥怎么会忘记你,只是好奇你怎么会出现在此。”
阿青俏皮的白了他一眼,“大哥哥你忘啦,阿青说过等你伤好便会来寻你,现在你伤势尽复,阿青自然要履行诺言啦。”
慕容复心头一凛,没想到她念念不忘这茬,就不知她一直在跟踪自己,还是有什么特别的消息渠道,心念一动,他缓步上前,轻轻跳上巨石,与她并肩而坐,口中随意问道,“阿青妹子怎么知道大哥哥在这?”
阿青甜甜一笑,“自然是靠我的小宝贝啦。”
说着卷起一指,放在嘴边轻轻一吹,一声清脆嘹亮的清鸣传出。
“唳”的一响,天空中传来一声鸣叫,紧接着便见一道白影由远及近,俯冲而下,最终缓缓落在阿青肩头,却是一直通体乳白的怪鸟。
慕容复呆了一呆,看了那怪鸟几眼,嘴巴奇长,眼珠灵动,透着丝丝灵气,瞬息间明白过来,原来是这只鸟透露了自己的行踪。
心里暗暗苦笑一声,慕容复开口道,“阿青妹子,你这只鸟在哪买的,我也想买一只。”
阿青掩口咯咯直笑,“大哥哥,这是隼不是鸟,而且是经过变异的海东青,哪里会有卖的。”
她这话一说,那隼竟然很人性化的露出一抹鄙夷,然后咕咕叫了两声,似乎是在责怪慕容复降低自己的身价。
顿了顿,阿青又补充道,“它叫小白,你可别小看它,它能听懂你的话。”
慕容复无语,他实在看不出这只肥得跟鸡差不多的大鸟会是海东青,话锋一转便说道,“阿青妹子,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还挺有缘分,我一直觉得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呢?”
说话间一直手臂十分无耻的从阿青背后饶了过去,似乎想要搭她肩头。(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刹那倾情
不料那只叫小白的肥鸡登时凶光毕露,闪电般伸嘴朝慕容复啄来。
慕容复吓了一跳,急忙缩回了手,脸色讪讪。
阿青恍若未觉,默然片刻,幽幽叹了口气,“其实阿青也不想跟大哥哥打,可是职责所在,阿青也无可奈何。”
“职责?”慕容复心中一动,“什么职责,你与我说说谁在背后操控你,竟然害得我的阿青妹子这般为难,我非要跟他理论理论不可。”
原本上次初遇阿青,慕容复还以为这丫头是受了袁士霄等人的蛊惑来找自己报仇,但后来仔细想想又觉得不是,阿青纵然再天真单纯,但一身武功摆在那里,怎么可能是袁士霄他们能够轻易摆布的,而且那袁士霄在阿青面前似乎颇为恭敬,不像是能够控制阿青的人。
阿青见慕容复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禁颇觉好笑,又有一丝异样的甜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好似心底渴望这样一个大哥哥保护她一样。
“大哥哥,”阿青对慕容复的问题避而不答,转而说道,“如果阿青死了,你会记得这世上有过阿青的存在吗?”
慕容复一怔,认真看了阿青几眼,总觉得她甜美秀丽的外表下,压着什么千斤重担,心里莫名的有一丝心疼,当即脸色一板,“阿青不许胡说,纵然非打不可,大哥哥宁愿自己受伤,也绝不会伤害你的。”
阿青何曾听过这等动人的情话,一时间心底泛起一种甜甜的、暖暖的感觉,低声道,“有大哥哥这句话,阿青就算死了也不算白来世上一遭。”
慕容复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伸手一探搭在她肩头,“阿青,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跟大哥哥说,大哥哥一定会帮你的,你才多大年纪,这世上还有许多美好的东西没有尝试过,岂能轻易言死。”
小白见这个可恶的人类轻薄自家主人,正想伸嘴过去啄他,不料慕容复手背上白光一闪,竟如同啄在铁板上一般,尖嘴瞬间断了一小截,紧接着一股大力反弹回来,将整个人,不,整只鸟都掀飞。
阿青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反而脸红红的往他身边靠了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第三次见面,却忍不住想要亲近他。
慕容复心中暗喜,继续开导道,“阿青,你我就好似冥冥中注定了一下,我一见你便觉得很亲切,想要靠近你,怜惜你,保护你……”
一番肉麻兮兮的话说出来,阿青听完已是满脸红霞,身子也不知何时落入他怀中,心想,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吗?真的好想继续下去。
不过很快她便清醒过来,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低声道,“大哥哥,这或许就是你所说那种美好的东西吧,阿青现在已经尝过了,死而无憾。”
慕容复没想到这个看似天真的小丫头竟能这么快就恢复神智,听着她的话,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到现在他是愈发好奇,这丫头究竟背负了什么职责,活泼可爱的外表下竟会如此悲观。
心念转动,他嘿嘿笑道,“阿青此言差矣,这才哪到哪,还有更美好的,大哥哥可以让你尝试,保管你尝过之后乐不思蜀,不会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阿青幽幽看了他一眼,“大哥哥是想占阿青便宜吗?”
慕容复面色微窒,原来小丫头也不是真傻嘛,正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不料阿青却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脯上,“是这样吗大哥哥,我听说男人都喜欢摸女人这里,可我并没有什么美好的感觉呀?”
慕容复瞬间呆若木鸡,饶是他脸皮之厚,花丛经验之丰富,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脑海中天人交战。
“管他呢,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既然小丫头自己送到嘴边,有什么理由不吃?”
“不行不行,她那么单纯,我怎能这么猴急,应该再好好培养一下感情,水到渠成的推倒她,才能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
……
心中还在迟疑,但手中动作却没有停下,下意识的抓捏起来。
阿青嘴中说得坦然,实际上真正被慕容复轻薄的时候,心尖儿开始发颤,心脏砰砰直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跳出心口一般,就连身体也渐渐发热。
都到了这一步,慕容复自然不会再装什么正人君子,正想更进一步,不料怀中一轻,阿青身子如同泥鳅一般滑了出去,与慕容复拉开数丈距离。
慕容复双手空抱,面色有些尴尬。
似乎是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阿青吐了吐香舌,羞赧道,“谢谢你慕容大哥哥,让阿青尝到了那种感觉,可惜阿青职责在身,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傻丫头,哪有被人占了便宜还要谢谢人家的,慕容复心中好笑,正欲再说点什么,阿青气势一变,伸手一招,巨石上的青色短棒自动飞起落在她手中,“大哥哥,出手吧,如果阿青死了,请你找一处僻静无人之地将阿青埋了,不要立碑。”
慕容复没由来的心里有些发堵,但见阿青小脸上一片决绝,心知这一战是怎么也避免不了了,不过他还是认真道,“阿青,我不管你有什么职责,又或者有什么苦衷,但大哥哥向你保证,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阿青不言不语,浑身气势升腾,一股凌霄剑意冲天而起,一时间劲风大作,草木纷飞,眨眼间方圆十数丈范围内的枯草落叶尽皆化为粉尘。
慕容复无奈叹了口气,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一直甜言蜜语,与阿青拉近关系,便是想尽可能的避免这一战,仅凭这股气势,便知她也是一个化生境高手,不似慕容超、斗酒僧那般仅仅真元浑厚,而是真真正正的化生境高手。
最关键的是,阿青剑法通神,根本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化生境,如果一定要比较的话,只能说她比全盛时期的龙、木二岛主还要强大一些,慕容复也没把握一定能败她。
“出剑吧大哥哥,我也很好奇你那把剑究竟有多么神奇。”阿青气势攀升到顶峰,却没有立即出手,而是让慕容复先出手,显然不想占他便宜。
慕容复也不客气,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一翻,天剑凌空飞起,刷的一声,白光爆闪,天剑出鞘,滴溜溜一转顷刻间分化出数百道剑光,一动手便使出了他最拿手的招数千方残光剑,声势之大,远胜以往。
阿青美目一闪,双手如车轮般转动,那青翠短棒微微一颤,同样分化出数百剑光,只不过相较之下,她周身青蒙蒙一片,好似所有剑光连接一气,不分彼此。
“去!”二人同时轻喝一声,慕容复身前无数白色剑影激射而出,中途变成一道道剑丝,线条分明,犹如万千星辰,更添几分凌厉,而阿青身前无数青光闪烁,犹如海水般连绵不绝。
数丈距离对于二人来说不过转瞬即至,顷刻间,二人剑光相接,嗤嗤嗤一阵乱响,无数剑气乱飞,青白光芒交织一片,好不激烈。(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惊世大战
林中二人神情肃穆,手中剑诀变幻,青光与白光交织数息,竟是同归于尽,二人身形同时掠出,慕容复一把抓住天剑,阿青手握青绿短棒,“铛”的一声大响,气浪翻腾,二人同时退出数丈。
慕容复神色凝重,剑身微颤,他没有想到阿青弱质芊芊,竟有这般大的力道,而阿青神情也不复先前那般轻松活泼,一脸神圣肃穆,仿若天女下凡,无法叫人近观。
二人对视一眼,慕容复扬起天剑,一道乳白色剑气瞬间拉长,呈半椭圆形横扫而出,阿青出手也不含糊,短棒轻挑,猛地一斩而下,一道青绿色劲气竖劈而出,“噗”的一声微不可闻的声响,双方剑气相交,仅是顿了一顿便交叉而过,似是不受彼此影响,但没飞出多远,又同时湮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慕容复瞳孔微微一缩,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可以正面硬抗先天剑气而不落下风之人,同时对阿青手里的短棒也颇为好奇,看上去似木非木,似金非金,究竟是什么材质所铸,竟能跟天剑对抗。
阿青袅袅动听的声音响起,“大哥哥的剑果然很厉害呢。”
随即她话锋一转,“不过阿青手中这短棒也并非凡物,大哥哥可要小心了。”
慕容复咧嘴一笑,“阿青尽管放马过来,大哥哥一并接下了。”
话音未落,也不见二人如何动弹,身形凭空挪移,周围景象大变,顷刻间短兵相接,铛铛铛一阵,剑气激射,飞沙走石,方圆十余丈范围内的草木尽皆化为粉尘。
忽然间二人化作两道流光冲天而起,所过之处空气砰砰炸裂,虚空震颤。
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两道流光如白驹过隙,又如万马奔腾,时而交缠,时而分开,并驾齐驱的穿山越水,数息间便已飞跃十多里路程,怎叫一个飘逸了得。
如果说上次慕容复与慕容垂一战,乃是两柄神剑的交锋,那么这一次与阿青对战,就是纯剑道修为的比拼,可惜的是,这一场惊世大战注定没人能够欣赏了,即便是某个幸运儿得以惊鸿一瞥,也只会以为那是幻觉,又或是流星划过。
“咦,快看,有流星!”一座不知名山中,一个年轻小伙子张大了嘴巴,指着天空说道。
旁边一个中年猎户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个小兔崽子,大白天的哪来的流星,快给我干活,别想偷懒!”
小伙子委屈的扁了扁嘴,“真的有流星嘛,还是两……”
话未说完,忽然眼前一黑,又挨了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花,再也不敢提什么流星不流星了。
……
水月庵是嵩山附近名不见经传的一座小庵堂,平日间只有一个老尼姑和三两个弟子在打理庵堂,不过近日却变得热闹起来,因为突然来了个江湖上也算薄有名气的大门派进驻。
此时已是月正中上,三三两两的美貌尼姑进出庵堂,守门的两个小尼姑有些自卑的看了看身上的破旧僧袍,心中不禁想道,“大门派就是大门派,连僧袍也是这般漂亮,她们还背着剑,武功一定很厉害吧……”
忽然间,其中一个小尼姑惊呼一声,“依心你快看,有流星诶!”
唤做依心的小尼姑先是呆了一呆,抬头看去,只见两道长长的流光自夜空划过,但让她有点奇怪的是,这流星不是在天上么,怎会这么近,仿佛触手可得,不由惊呼道,“快,咱们快快许愿,离得这么近,佛祖一定能够听到的。”
因为另个小尼姑的大惊小怪,周围那些进出庵堂的尼姑也都纷纷仰头看去,除了虚空有些模糊之外,哪有什么流星,不禁怜悯的看了两个小尼姑一眼,心中叹道,“唉,真是两个可怜的小家伙,一定是饿得发昏了……”
待众人散去,小尼姑依清有些疑惑的小声道,“依心,我好像看到那‘流星’掉到后山去了?”
依心白了她一眼,“流星怎么会掉下来,一定是你的幻觉。”
依清皱了皱眉,很想去后山一探究竟,但想了想自己今日的任务,终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同一时间,后山一处清幽水潭,月光撒在潭水上,渡上一层银辉,哗啦啦一声,潭水中冒出一个黑影,紧接着又是大片雪白,原来是一个女子正在沐浴,肌肤晶莹胜雪,嫩若凝脂,清秀的脸蛋水灵灵的,在月光映射下,莹莹生光。
忽然间“砰”的一声惊天大响,女子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见远处天边陡然亮起一道刺目光芒,一圈凝若实质的波浪滚滚而出,紧接着光芒中心一分为二,竟是化作两道流光朝两边飞出。
女子何曾见过这种异象,一时间不由得呆了,不过很快她面色大变,因为那道白色流光竟是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飞了过来,仔细一看,隐约能看到其中一个人影。
“莫非是个人?”女子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糟糕,他就要过来了,我该怎么办,穿衣服,对,先穿衣服!”
女子吓得手足无措,好不容易想到了办法,但却来不及实施,那白光转眼即至,“砰”的一声大响,一头扎进水潭中,溅起大片水花。
“竟然真的是个人!”女子呆立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这样一个念头盘旋,竟是忘了反应。
慕容复全身生疼,鼻头发酸,差点眼泪都出来了,以他方才下坠的力道,摔在水潭中跟摔在地板上也没什么区别,忍着疼痛轻轻鼓了口气,身子一下窜出水面,四下望了一眼,先是一怔,随即目瞪口呆,全身血液加速,鼻头一热,差点喷出鼻血。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水面上,半截身子不着寸缕,晶莹如雪的肌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端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关键是对方那副清秀面容似乎在哪里见过。
女子呆愣半晌,忽然“啊”的一声尖叫,急忙蹲下身去,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显然是想借水面来遮掩身子,但这潭水清幽无垢,几若透明,又哪里能够遮得住。
慕容复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心念电转,也同样啊的一声闷哼,来个假装昏倒,只是这厮“昏倒”后,身体竟然自动朝女子漂了过去。
女子再次惊呼一声,慌慌张张的窜出水面,如同蜻蜓点水,几个闪动便落在岸边,急忙穿起了衣服,一身淡灰色僧袍,原来是个尼姑。
慕容复眯着眼睛欣赏了整个过程,当发现这女子是个尼姑时,脑中灵光一闪,他立即想起这女子是谁了,赫然是两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恒山派最美小尼姑,依琳。
“难道我跟阿青已经飞出千里之外,来到了北岳恒山中?”慕容复忽然想起,他跟阿青打了数个时辰,从白天打到黑夜,早已是天旋地转,不辩东西南北,也不知道飞了多远。
说起来,这一战算是慕容复出道以来,打得最酣畅淋漓的一战,双方倾尽全力,棋逢对手,但又没有到生死相搏、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或许还有那么几分不想伤害彼此的心思在里面,以致于拆了数千招,穿越千山万水,竟然还没分出胜负,直到先前那一刻二人功力同时用尽,才两败俱伤的分开。
“喂,你……你没事吧?”忽然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将慕容复心神拉了回来。
眯起眼睛瞥了一眼,依琳已经穿戴整齐,并跑到水潭十余丈远的距离,这才小心翼翼的回头叫道。
慕容复心神一动,既然装昏,不如装到底好了,看看这个小尼姑会怎么办。
“喂,你能说话吗?”
“你是不是真的昏过去了?”
依琳又试探了几声,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的往水潭边走,那模样,倒好似做贼一般,可爱极了。
依琳到底心地善良,在确定慕容复是真的昏过去后,再也顾不得计较自己身子被他看光的事,来到水潭边,用藤蔓将他身子卷过来,待看清他面容之后,不禁低呼一声,“慕容大哥,怎么是你?”
两年前,恒山派在应灭绝师太之邀前往光明顶的路上,忽然遭遇嵩山派高手袭击,差点全军覆没,幸得中途遇到慕容复极其侍女,恒山派才得以幸免,保存了实力,也就是那时,依琳平生第一次接触到异性男子。
当时的慕容复说话轻挑,却又不叫人反感,随随便便一句话便叫她脸红心跳,从此之后,慕容复在她心里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即便时隔两年,她仍然会偶尔想起那一天的情景。
“慕容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依琳收敛思绪,但见慕容复衣衫破破烂烂,脸色发白,她摇了摇他的肩膀,焦急道。
慕容复没有回应,依琳咬了咬牙,竟是拉起他背在背上,在这一个男女之礼极其森严的时代,她又是一个尼姑,做出这样的举动可以说是破天荒的,足见慕容复在她心里还是有一些位置的,当然,或许也有她心性太过善良的原因。
慕容复身上仍是有些酸疼,突然接触到这样一个舒适柔软的身子,差点舒服得叫出声来,还好他及时忍住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无耻之尤
依琳自幼修习过恒山派的基础内功,也有几分力气在身,故而背着一个大男人并不是很吃力,不过她走了几步又忽然顿住,自语道,“不行,水月庵不收留男子,我这样背慕容大哥回去,肯定会被师叔责罚,怎么办?”
思索了一会儿,依琳方向一转,往后山更深处行去,她记得那里有一个荒废的山洞,倒是可以将慕容复暂时安置在那里,然后再去给他找来草药。
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去,二人来到一处山洞,依琳身上没有火折子,只能抽出长剑,一步一抹黑的往前走着,山洞只是附近的猎户留下的,并不深,也没有什么野兽盘踞。
依琳摸着黑将慕容复放在地上,黑暗中她也看不清楚,无意中竟是摸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她吓得急忙松手,口中低低说道,“慕容大哥你坚持一下,我去给你找点药来。”
说完便转身走了。
慕容复忽的一下坐起身子,即便伸手不见五指,他仍然可以看到一个苗条的倩影渐行渐远,不由叹了口气,“还以为能有什么艳福……”
喃喃一声,他便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诸脑后,转而细细感应丹田的情况,自从上次经历了一次功力尽失后,他一直都有些后怕,生怕哪天一不小心重蹈覆辙,这次跟阿青打得天翻地覆,万一再出个什么意外,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过还好,事情并没有像他想得那么严重,丹田一颗小拇指大小的丹粒缓缓旋转着,时不时从经脉中吸取一缕真元,一切正常,只是真元耗尽而已。
事实上以他如今丹田的稳固,真丹的浑圆如意,根本不会再发生上次那种事情,是他想多了。
检查了一番,并无什么大碍,慕容复盘膝而坐,缓缓恢复体内真元,化生境真元粘稠如液,生生不息,很快干涸的经脉中便生出丝丝真元,周围也刮起劲风,一缕缕天地之气争相窜入他体内。
“也不知道阿青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慕容复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先前二人功力同时告罄,阿青可没有他这么强横的肉身,从那么高那么远的地方摔下来,还伴随着二人强横无匹的力道,恐怕非死即残。
“不行,我还是先去找找她吧。”慕容复越想越觉得不放心,也顾不得恢复真元,当即起身便要朝外走去。
便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轻微的喘气声,慕容复脚步一顿,他知道是依琳回来了,没想到这丫头动作这么快。
慕容复脑海中纠结了一下,又原地躺了回去。
很快,一道火光亮起,却是依琳带了一个火把来,手中拿着一个药篓,刚进山洞便急忙问道,“慕容大哥,你醒了吗?”
慕容复没有立即回话,过得半晌才装作闷哼一声,幽幽醒转过来。
“啊!”依琳正在捣鼓药材,登时吓了一跳,随即又是大喜,“慕容大哥你醒啦!”
“原来是你啊。”慕容复脸色苍白,连说话都有些艰难,忽然他挣扎着起身。
“慕容大哥你别乱动,你好像伤得很重。”依琳急忙过来扶她。
慕容复却是不管不顾的要往外走,嘴中说道,“依琳,谢谢你救了我,但我有个朋友受了重伤,我必须尽快去找她。”
说着他睁开依琳的搀扶,迅速朝外面走去。
“慕容大哥,你别着急……”依琳急忙追了出去,但哪里还有慕容复的影子。
“难道慕容大哥伤得不重?”依琳不禁如此想道,转瞬又摇摇头,“看慕容大哥的样子明明是受了极重的伤势,他一定是太过担忧朋友的安危,故而才不顾伤势的着急离开。”
“唉,也不知道是什么朋友,竟让慕容大哥一点都不顾自身安危……”
且说慕容复离开山洞后,身形一动,运起凌波微步,一边恢复内力,一边朝阿青坠落的方向赶去。
约莫一炷香工夫过去,慕容复凭借脑海中的印象,终于赶到阿青有可能落地的地方,却不见她的踪影,就连尸体也没有找到。
“不可能啊,按照她飞出的方位,绝对就在这条线上,怎么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慕容复站在一颗大树上,望着周围的灌木丛,嘴中喃喃自语。
尽管如此,没有找到阿青的尸体也算一个好消息了,他真怕赶过来看到阿青摔成肉饼的凄惨模样。
又找了一阵,慕容复终于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几根折断的树枝,和几处新鲜血迹,至此慕容复终于松了口气,看样子阿青落地之前,是被这些树枝卸去了部分力道,她还能自行离开,说明伤势并不是很重。
心急阿青安危是一回事,但是否要与她见面又是另一回事,慕容复可不想跟她拼死拼活,故而确定阿青还活着,便没有再追踪下去的意思,毫不迟疑的打道回府。
眼下身处何地还不知道,还是先回去找依琳弄清楚再说,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两个化生境高手功力发挥到极致时,竟然御剑千里尤不自知,那种感觉,他真的挺想再来一次。
慕容复一路疾驰,不多时便回到先前的山洞附近,但见依琳手里拄着火把,正一脸焦急的在洞口徘徊。
见到这一幕,慕容复不禁怔了一怔,他没想到这个小尼姑竟然还在这里等他,看样子脸上还有些担忧,就不知小尼姑天性如此,还是已经喜欢上自己了……
慕容复有些自恋的想着,心念一动,当即暗暗运气,将脸色变得苍白无血,又忍痛割破手指,在嘴角边抹了几滴血,一瘸一拐的朝山洞走去。
“慕容大哥!”依琳忽然发现去而复返的慕容复,急忙叫了一声,上前来扶他。
慕容复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朝小尼姑怀里躺去,嘴中断断续续的叫了一声,“依琳小师妹……”
依琳扶着他回到山洞中,忸怩了一下便掀起他的衣衫看了又看,过得半晌才细弱蚊声的问道,“慕容大哥,你……你伤哪了,我怎么找不到伤口?”
慕容复只是衣衫被剑气划破,并没有什么受什么伤,自然不可能有伤口,口中虚弱道,“我……我这是内伤,你帮我弄点治内伤的药来。”
“啊,是内伤啊!”依琳脸色微红,先前太黑,她并没有看清楚慕容复身上的伤口,只是见他衣衫破烂,便急急忙忙的找了一些止血草过来,哪曾想是内伤。
不过她倒没有什么怨言,将慕容复安置好后,匆匆离开山洞,直到一个时辰后才返回,还带了一些熬药用的器具。
慕容复见她忙忙碌碌,一直到半夜才抬着一碗药来到他面前,心里不禁生出那么一丝愧疚,行走江湖这么久,他靠着坑蒙拐骗获取了不少女子的芳心,还是头一次生出了愧疚心理。
当然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继续装下去了,否则定会伤害了这个善良的小尼姑,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慕容大哥,药来了。”依琳口中说了一句,一只手搂着慕容复脖子,将他扶起来。
慕容复几乎是硬着头皮将药喝下,以他的身体,就是毒药也没什么关系,更何况不过一晚舒筋活络,治疗内伤的寻常汤药。
喝完汤药之后,依琳又在慕容复身旁不远处生了一堆柴火,这才说道,“慕容大哥,今晚你就在这好好养伤,我要回去了。”
她离开水月庵这么长时间,虽然此前偷偷回去两次,却没人知道,若再不出现,只怕要惊动师叔定静师太了。
但慕容复哪里会考虑这些,一下子将她拦腰抱住,“别走,不要走……”
他这一举动登时吓得依琳手足无措,“慕容大哥,你干什么,你别这样。”
慕容复心念转动,忽然全身开始颤栗,嘴唇发青,“好冷,我好冷,你不要走……”
依琳心中如同小鹿乱撞,长这么大,还从未与一个男子如此亲近过,心脏砰砰直跳,既是羞涩,又是害怕。
很想一把推开他,并长剑相向,但见他那病入膏肓的可怜模样,又忍了下来,轻轻推了推他的头,“慕容大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给你加柴就不冷了。”
慕容复却摇摇头,牙齿咔咔打颤,“不,你别走,我不让你走。”
依琳无奈,“好好,我不走了,你先松开我行吗?”
慕容复这才松开了手,但却抖得更厉害了,脸上还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依琳一见也是急了,探手过去抚了抚他的额头,“慕容大哥,你发烧了!”
说着她急忙将准备好的柴火全部点燃,分成了几堆放在慕容复周围,不过效果几近于无。
依琳看得焦急无比,心想,难道真的要抱着他才能缓解?不行,我是女子之身,又是出家人,怎能做那种事情,可慕容大哥曾挽救过恒山派,对恒山派有天大恩德,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心中天人交战,眼见慕容复脸色越来越苍白,她银牙一咬,罢了,我只是为了救人,如果佛祖知道,应该不会怪罪我的。(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过分了
做出了决定,依琳怯生生的来到慕容复身旁,顺势躺到他身边,但见他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并没有抱她的意思,不禁急了,强忍着心中羞怯,拉过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
慕容复却是触电般将手缩了回去,颤声道,“依琳你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就算死也不能坏了你的清白。”
这一刻依琳差点就羞晕了过去,同时心中也有些恼怒,先前也不见你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会儿倒正直起来了,但她很快又转念想到,慕容大哥先前一定是烧糊涂了,神智不清醒,现在恢复了神智,自然是个正人君子……
咬了咬牙,她细弱蚊声的说道,“慕容大哥,你……你若是冷的话,就抱着我吧,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慕容复心中暗笑,嘴中义正言辞的说道,“不行,我决不能坏你清白,你放心,这点小风寒,还要不了我的命。”
说是这么说,但他的身体却是抖动得愈发厉害,隐约还有一股刺骨的寒气冒了出来,就连隔了尺许距离的依琳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意。
依琳大惊,“慕容大哥,你怕是走火入魔了!”
慕容复嘴巴打结的厉害,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依琳薄薄的樱唇咬了又咬,没有办法,只好慢慢靠近他的身子,最后伸出手臂去抱她,登时间一股更加冰冷的寒意遍袭全身,她这才知道,原来慕容复身上竟然这么冷,而他却为自己的清白着想,忍着没有碰自己,心里生出那么一丝感动。
江湖阅历一片空白的小丫头又哪里想得到,这不过是慕容复逆转真元,制造出来的一种假象罢了。
事已至此,慕容复自然是“冷得”受不了了,没有再反对,他紧紧的抱着依琳,口中低声道,“依琳,慕容大哥会对你负责的。”
依琳心中大羞,紧接着又是一阵恐惧,急忙道,“不不不,依琳只是为了救你,佛祖不会怪罪,但如果依琳做出什么犯戒律的事,佛祖不会原谅的,慕容大哥切莫多说,等你好了之后,依琳便不会再见你了。”
慕容复哪里肯让这样一个可爱的小丫头去当尼姑,而且在原来的轨迹中,这小尼姑的也是极为可怜的一个人,明明深爱着一个人,却只能将这份爱埋在心底,相忘于江湖。
抱着拯救小尼姑的心态,慕容复最后那点心里负担烟消云散,他紧了紧怀中的可人,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依……依琳,我还是觉得好冷,你能不能……能不能把衣服也脱了……”
对于慕容复这种过分要求,饶是善良如此的依琳也不禁生出一丝怒意,声音冷了那么几分,“慕容大哥,你是不是要故意轻薄依琳?”
慕容复立即意识到自己着急了点,抽出一手,颤巍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对……对不起,我一时昏了头,仪琳小师妹,你快离我远点,就让我死了算了……”
他这样一番做作,依琳心里的那点怒气再次消散,当慕容复想要抽身离去时,她急忙将其揽住,低声道,“慕容大哥,你别这样,我不怪你。”
慕容复还想再表演一番,不料依琳窸窸窣窣的,竟是解开了僧袍。
慕容复一下子呆住了,就连身上的“颤抖”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好在此时依琳心中羞得无疑附加,脑袋也是晕乎乎一片,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待解开衣衫后,火热的身子紧紧贴到慕容复怀抱中,蚊声道,“慕容大哥,你好点了没有?”
“好,真是太好了。”慕容复一时得意,竟然忘了伪装,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依琳一愣,感觉到慕容复身子也渐渐发热,不由惊喜道,“慕容大哥,你好啦!”
慕容复心中暗骂一声得意忘形,身子再次微微颤抖,双手抱着她,口中深沉道,“依琳,你如此待我,我定不会负你。”
依琳正是心乱如麻之时,乍一听这话,不由心中一安,羞涩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二人就这样静静的抱着,衣衫半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容复身上的寒气渐渐退却,转而变得炽热起来,有些不安分的扭动着。
依琳一颗心噗通直跳,颤声道,“慕容大哥,你……你要做什么?”
事实上,她稍一冷静之后,便有些后悔先前的行为,这种事搁在任何一个黄花闺女身上,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出家人,但不知为什么,她还是如此做了。
慕容复双手越来越不老实,依琳何曾经历过这种阵仗,身子还没来得及挣扎一二,便已瘫软下来,其实跟一个异性阳刚男子坦诚相对这么久,即便是个石女,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慕容大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依琳是出家人……唔唔……”
……
一夜春风无度,次日天明,山洞中洒进来一缕阳光,照耀在雪白的肌肤上,暖洋洋的。
依琳幽幽醒转,茫然的四下看了一眼,忽的想到了什么,急忙坐起身子,可她这一动,立即牵动某处的伤势,疼得她秀眉紧蹙,低头望去,破旧的草席上印着一朵梅花,明明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却仍旧十分刺眼。
依琳想起昨晚的事,瞬间脸色煞白无血,泪珠滚滚滑落。
这个时候慕容复自然不好再装睡,其实他并不想那么快就将这小丫头吃掉,但昨晚一时脑热,事情到了后面已经控制不住,擦枪走火是必然的。
“唉,真是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慕容复心里暗暗惭愧了一把,直起身子将依琳揽入怀中。
“你走开!”依琳瞬间暴走,一把推开慕容复,挣扎着退到一边,眼泪止不住的流,“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好心救你,你竟然……竟然……”
竟然什么,她羞于启齿。
慕容复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厚着脸皮走上前去,强行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心,“依琳你听我说,我会对你负责的,从今往后你就做慕容大哥的妻子好不好?”
依琳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反而牵动伤势疼得她脸色发白,口中喃喃道,“我犯下这么大的过错,只有回去跟师父请罪,然后再也不会踏出山门半步。”(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依琳的谎言
慕容复心中一跳,这是要常伴青灯古佛的节奏啊,不过好在这丫头没有轻生的念头,否则说不定也只能用一些强硬手段,先将她掳走再说了,至于什么不出山门半步,难道我不能上山去找你么?
忽然他想起一事,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依琳小师妹,这里是北岳恒山么?”
依琳愣了下,本来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但见他脸上的认真神情,还是忍不住回道,“这里是中岳嵩山,观胜峰。”
慕容复听后稍稍松了口气,还以为不知不觉跑到几千里外的北岳恒山来了,原来只到嵩山,不过这要传出去也算武林一大奇谈了,一天之内御剑千里,就算慕容复自己用轻功赶路也没这么快,无他,体力问题。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嵩山境内?”慕容复又问道。
依琳张口欲言,却在这时,远远的传来一阵叫喊声,“依琳,依琳你在哪?”
慕容复耳朵动了动,立即察觉到洞外正有大批人马赶过来。
依琳凝神听了一阵,脸色再次变得苍白无血,睁开慕容复的怀抱,快速整理着自己的衣袍,虽然她已经决定跟师叔坦白,并领罪自罚,可事到临头,她仍然害怕无比,她害怕别人指指点点,害怕辜负师父定闲师太临走前的嘱托。
慕容复心念转动一会儿,开口道,“依琳不必担心,她们看不出来什么,不过你行走不便,可以装作崴了脚,放心,我不会露面的。”
依琳心里稍安,嗫嚅半晌,终是什么都没说。
慕容复知道想要攻破这丫头的心防不是一时半会能搬到的,于是挥手撒出大片剑气,将洞中残留的痕迹破坏得一干二净,随即化作一道影子,悄无声息的离开山洞。
依琳呆呆看着这一切,直到慕容复离去,心里没由来的感到一丝空虚,还有一丝患得患失,这是女子在**之后都会有的通病,与感情无关。
慕容复避过恒山派弟子的眼线,快速回到昨晚坠落的水潭,伸手一招,平等剑飞了出来,细细打量几眼,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将平等剑收好,慕容复举头四望,脸上若有所思,原本他是打算问清了方向后,立即赶回燕子坞,但发生了依琳这样的事,他怕处置不当,会让这小尼姑后半生更加可怜。
另外恒山派举派来到嵩山,他可不认为这些尼姑是来游山玩水的,多半是嵩山派发生了什么大事,莫非是岳不群又或者左冷禅在搞事?
说起来,五岳剑派的历史颇为悠久,可以追溯到百年之前,在这江湖上的二三流门派中是极为少见的,就连超级大派武当山创派至今也才不到百年而已。
要知道这可是乱世,别说江湖血雨,单是兵祸也随时可能让一个一流门派旦夕消亡,五派发展至今虽然势弱,最弱的恒山派已经沦落到二流存在,可到底也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大门派。
这并非五派的底蕴有多深,而是跟百年前五派的掌门高瞻远瞩脱不了关系,为了让门派能够在这个大江湖、大乱世中延续下去,他们采取了结盟的方式,并称五岳剑派,平时互不统属,各自独立,可一派有难之时,另外四派立即伸出援手,仅靠这种关系,愣是让五派渡过了数十次灭门危机。
而且五岳剑派也不向外扩张,又以正道自居,江湖上仇家很少,这也是他们能够存在多年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些年随着嵩山派愈发强盛,已经远远超过其余四派,野心是会随着实力的强大而膨胀的,这便直接导致五岳同盟的关系越来越脆弱,暗地里勾心斗角,互相倾轧,就是各家门派内部,也并非一团和气。
像华山派有剑、气二宗火拼,泰山派有玉玑子等人的争权夺利,凡此种种,内耗过重,哪里还能跟嵩山派争锋,当然,恒山派之所以会如此孱弱倒,倒不是因为内斗,而是北岳恒山地处元、金、清交战地带,受兵祸影响极其严重。
慕容复心中有些疑惑,记得两年前他路遇嵩山派假扮日月神教弟子袭杀恒山派的人,他当时故意戳破嵩山派的阴谋,而定闲师太也当场表明,今后不会再奉左冷禅的号令,怎么这次又跑到嵩山派来了?
“难道定闲师太不在,定逸跟定静便违背了她的意愿,与左冷禅沆瀣一气?”慕容复心中不禁生出这样一个念头,“还是先探听清楚再说吧。”
沉思良久,慕容复打消了立即回转燕子坞的念头,好在这里离燕子坞并不是很远,全力赶路的话一日一夜便能抵达,耽搁些许时日也没什么影响。
心里有了决定,慕容复当即运起身法,四处闲逛一阵,终于找到水月庵的所在,料想恒山派正借住于此,他便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水月庵。
没过多久,那些寻找依琳的弟子陆续返回,其中一批由定逸师太领头,脸上布满了寒霜,而旁边依琳一瘸一拐的走着,头压得低低的,好似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暗处的慕容复见此不禁生出几分担忧,难道依琳已经暴露了?这可就有些棘手了,想要再攻破依琳心防无疑平添了几分难度。
众尼姑回到水月庵后,定逸师太便让所有人各自回去歇息,单独留下依琳,慕容复悄悄尾随过去。
一间厢房中,定逸师太盘膝而坐,一言不发的看着依琳。
依琳脸色变了又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中略带哭音的叫了声,“师叔。”
定逸师太脸色缓了缓,“你这孩子,自幼便不会说谎,一说谎就脸红,你先前说的话骗骗那些师姐妹也就算了,说吧,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到底去哪了?”
依琳抿了抿嘴,还未开口,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慕容复在屋外轻轻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被定逸师太看出什么了,看着依琳的模样,他还真有几分心疼,很想冲进去承认这事是自己做下的,与依琳无关。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依琳却开口说道,“弟子知罪,此前确实欺瞒了师叔,昨晚依琳在后山遇到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心中不忍,便擅自将他救了,昨晚一直在那山洞中照顾于他。”
“哦?”定逸师太愣了愣,随即面色微冷,“是男是女?他欺负你了?”
依琳慌忙摆手,“他是个男子,但并没有欺负我。”
慕容复听到这里,不由心神一荡,依琳肯为了他说谎是他没想到的,说明小尼姑并不似表面那般看破红尘啊。
定逸师太目光变幻,忽的面色一沉,“依琳,到了现在你还要说谎?”
依琳脸色一白,咬牙坚持道,“弟子句句属实,绝无欺瞒。”
“哼,”定逸师太冷哼一声,“就算你为了救人,为什么不带回水月庵来?即便你照顾了他一夜,为什么你会受伤?还有这个人是谁,现在在哪?为什么要躲着我们?”
屋外慕容复闻言不禁苦笑连连,在定逸师太这种人老成精的人面前,些许破绽也会被无限放大,这还是她是个老尼姑的原因,若是换成一些经历过人事的妇人,只怕一眼便能看破真相。
依琳被定逸师太连声质问,大脑一片空白,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张口便欲将昨晚的事和盘托出。
却在这时,慕容复捅开一个小孔,嘴唇微动,传音入密。
依琳乍一听慕容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禁吓了一大跳,慌忙四处张望。
“依琳你在看什么,还不如实招来!”定逸师太倒也没往其他地方想,还道依琳承受不住压力,左顾四望。
依琳强自定了定心神,有些心虚的答道,“回师叔,弟子之所以不将人带回水月庵,是因为这人伤势很重,几乎无法动弹,男女授受不亲,弟子才找了藤蔓将其拖到山洞中救治,弟子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扭伤了筋骨,至于那个人的身份,他……他是姑苏慕容复,他不想坏了弟子的名誉,所以在察觉到师叔你们到来时,便自行躲了起来。”
听得“慕容复”三字,定逸师太面色微变,“你说你救的那人是姑苏慕容复?”
依琳点了点头,“是的,当初在前往光明顶的路上,我派遭遇魔教弟子袭击,正是慕容大……公子出手相助,当时弟子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绝不可能认错。”
不得不说,依琳在挨过最开始的心虚之后,说起慌来是脸不红心不跳,还特意点出慕容复是对恒山派有大恩的人,她不能见死不救。
果然,定逸师太听完之后,又细细想了想依琳先前的言辞,倒也找不出什么明显的漏洞,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你这孩子,既然是恒山派的恩人,自然是不惜一切也要救的,你就是把他背回来也没什么,师叔又不是食古不化之辈,怎会责罚于你。”
依琳闻言不禁心神微震,那句“不惜一切也要救”轻轻触动了她,心想,昨晚慕容大哥伤成那样,我那样做也只是为了就他而已,至于后来的事,想必慕容大哥也是血气方刚,难以自抑,才会如此对待自己……
定逸师太可不知道依琳心里在想什么,如果知道的话,只怕一掌拍死这个弟子的心都有了,她抬手虚扶,“好了你起来吧,对了,那慕容公子的伤势怎样?他这人名声不坏,又为了你的声誉不顾伤势的离开,只怕还会恶化。”(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定静
仪琳闻言呆了一呆,师叔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叫我去把慕容大哥找回来?他刚才跟我说话,应该就在不远处,我该怎么办?直接把他叫出来吗?
“仪琳,仪琳……”定逸师太一连唤了两声。
仪琳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师叔,我……”
定逸师太摆了摆手,“罢了,你一夜未睡,又受了伤,还是早点去歇息吧,找慕容公子的事我让仪清去办。”
“是。”仪琳心乱如麻,只好应了一声,告辞离去。
回到禅房后,仪琳坐卧不安,几次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往外张望。
“仪琳小师妹,你在找我么?”忽然一声轻笑响起。
仪琳吓得惊呼出声,但很快又紧紧捂住嘴巴,低声问道,“你……你在哪里?”
“我在你后面!”
仪琳回头望去,只见慕容复盘坐在床上,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仪琳吃了一惊,“你……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你开门放我进来的。”慕容复微微一笑,如此说道。
仪琳有些疑惑的想着,我什么时候开门放你进来了?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这不是重点,小脸一冷,“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我不要见到你。”
“你让我走?”慕容复反问一句,“那好吧,我现在就大摇大摆的从你这走出去。”
说着竟是真的起身朝外走去。
仪琳愣了愣,忽的反应过来,面色微变,拦在慕容复身前,“你不能出去。”
慕容复故作疑惑的问道,“仪琳小师妹这是何故,既要我走,又不让我走,你待怎样?”
被他这一问,仪琳心中陡然升起无限委屈,鼻头一酸,竟是哭了起来,嘴中骂道,“你怎么这么无赖,毁了人家的清白不算,还要故意害我……”
她这一哭,慕容复登时有些过意不去,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去搂她。
仪琳避之如蛇蝎,急忙抽身后退,一脸警惕的盯着他。
慕容复讪讪一笑,收回了手,口中说道,“不是我要故意害你,我是担心你被门规处罚,所以偷偷跟来看看,没想到进来就出不去了,你也不想我被人发现吧。”
仪琳当然不想他被人发现,先前她还跟师叔说了谎,若是现在慕容复出现在水月庵,那岂不是一切谎言都不攻自破?
犹豫良久,仪琳终是说道,“你先呆在这,晚上才准离开,我警告你,不许对我动手动脚,不然我……我就咬舌自尽。”
慕容复心中一喜,这谎言一旦开始,便要用更多的谎言,甚至是更多的错误来弥补,而仪琳现在已经开始了,只要进一步引导,堕落红尘只是迟早的事,当即笑道,“就听你的,我晚上再离开,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仪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一事,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无血,“你……你根本就没有受伤!”
慕容复面色微窒,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我受的是内伤,多亏你昨晚的帮助,现在已经好了一半多,只要不与人动手便没什么大碍,行动还是自如的。”
仪琳这才松了口气,如果慕容复昨晚是假装受伤的话,她真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想起昨晚的事,她娇俏的脸蛋微微一红,“以后不许再提昨晚的事。”
“是是是,”慕容复顺利转移话题,脸上讨好道,“你不叫我提我就不提。”
“呸,”仪琳啐了一口,谁会叫你提那羞人之事。
一时间,屋中安静下来,仪琳昨晚受创不轻,今日又几近风波,说的谎话比她上半辈子还多,早已是心力交瘁,渐渐生出了困意,但禅房中有一个男子存在,她怎么可能到床上歇息。
慕容复见她轻轻甩着脑袋以保持清醒,恍然明白过来,心中一动,说道,“仪琳,你先歇息吧,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对你如何的。”
仪琳有些不信,但眼皮越来越重,头脑昏沉,只好取来一个蒲团,盘膝而坐,自顾自的念起经文,希望能通过做功课打消困意。
但不知怎的,平时一做功课她便觉得神清气爽,今日却是越来越困,最后干脆睡了过去。
慕容复好笑的摇摇头,将她抱回床上。
左右无事,慕容复干脆离开禅房,打算摸到定逸师太那里,看看能不能偷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可惜的是,等他回到定逸师太的禅房,定逸师太已经不见了,他只好四处晃悠。
这水月庵原本也是挂靠在恒山派名下的一处庵堂,算是恒山派在五岳剑派的联络点,像华山派、衡山派等在嵩山附近都有联络点,只不过恒山派已经很久没有到过此处了,主持庵堂的老尼姑又不善经营,以致水月庵年久失修,破败不堪,此时许多恒山派的弟子正忙活着清扫庵堂。
慕容复悄无声息的逛遍整个庵堂也没有找到定逸师太,无奈回到了仪琳的禅房,闭目打坐,调理真元。
他虽然没受什么内伤,但如今真元浑厚,想要完全恢复自然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到的,昨晚到现在也才恢复了三成而已。
一晃眼已是一天过去,慕容复沉迷在真元恢复中不可自拔,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猛地惊醒过来,抬头一看,仪琳正焦急的摇着自己肩膀。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仪琳便低声说道,“有人来了,你……你快躲起来。”
慕容复这才听到屋外真有人敲门,“仪琳师姐,仪琳师姐你在吗?师叔叫你过去。”
慕容复左右看了一眼,这禅房中除了几样简单的起居用品便再无他物,哪里有地方可以躲,而眼前的仪琳已经急得快掉眼泪了。
心念一动,慕容复身形陡然飘起,紧紧贴在房梁上。
仪琳松了口气,转身打开房门,门外是个面容颇为清秀的小尼姑。
“仪琳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发生什么事了吗?”小尼姑颇为关心的问道。
仪琳脸色红了红,“没有,我就是有点累,睡的太沉了。”
女尼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不着痕迹的往禅房中瞟了瞟,没有发现什么,这才说道,“师叔有事找你,你快过去吧。”
仪琳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发虚,先是犯了淫戒,**于人,后来又一连在定逸师太面前说了那么多谎话,现在她已经十分害怕见到这位师叔了。
“仪和,咱们走吧。”仪琳心虚的回头扫了一眼禅房,主动拉起小尼姑的手离开屋子,并将房门锁上。
慕容复缓缓飘落,悄无声息的推开窗户跟了上去。
来到定逸师太禅房,却发现在定逸师太旁边还坐着一个面容苍老的老尼姑,看年纪,只怕已有六十岁上下,比定逸大了不少,不过其一身精气甚为浓厚,丹田真气充沛,慕容复立即明白过来,这人多半就是恒山三定之首的定静师太了。
果然,仪琳来到二人面前,朝着老尼姑躬身下拜,“仪琳参见师伯和师叔。”
“起来吧,”定静师太抬手虚扶,一道劲力将仪琳轻轻扶起,却不知为何,在劲力方一触及仪琳身子时,她浑身剧烈震动了一下,脸上闪过一缕惊色。
这一变化转瞬即逝,旁边定逸师太以及那位领仪琳到此的小尼姑并没有发现,不过慕容复却发现了,不由心神狂跳,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定静师太宠辱不惊的将仪琳扶起,又抬头看向小尼姑,“仪和,你先下去吧。”
“是。”仪和走后,仪琳突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仪琳,听说你受了伤,过来让师伯给你看看。”定静师太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声音温和慈祥,但听在仪琳耳中却如惊雷炸响,完了,师伯一定是发现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心念百转,仪琳怎么也想不出什么推拒的理由,木然上前,将手递给定静师太。
定静师太先是把了把她的脉搏,忽然伸手在她丹田附近探了探。
定逸师太满脸不解的望着这一幕,而仪琳已是手足冰凉,脑袋一片空白。
过得半晌,定静师太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仪琳脸色发白,膝盖一软就要跪下,不料定静师太却是开口道,“仪琳,你这伤受不得风寒,这几天要注意调理,回头我会让住持师太给你做点药膳,五岳剑派的同盟大会你就不要去了。”
闻得此言,仪琳目瞪口呆,她能感觉到师伯话中隐有深意,却又想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做。
就连旁边定逸师太也一脸莫名的看着定静,“师姐,你是不是太过宠溺这孩子了,如果叫其他弟子知道,只怕要编排你的不是。”
倒是屋外慕容复明白了什么,心里不禁生出几分佩服,这定静师太果然心性修为极高,胸襟广阔。
定静师太幽幽叹了口气,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话锋一转朝仪琳问道,“我听说昨晚你救了一个叫慕容复的男子,他这人心性如何?”
仪琳早已被师伯的离奇反应震得晕乎乎的,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闻言下意识的回道,“他很好。”
定逸师太不明白师姐为何有此一问,但对于慕容复的品性她还是有些认同的,当即说道,“慕容复此人在江湖上素有名声,虽是毁誉参半,但我觉得这人倒是不错,行事不羁的外表下有一颗侠义心肠。”(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襄阳告急
其实慕容复在江湖上的名声确实不大好听,什么风流好色,什么行事霸道,更有说他亦正亦邪的,定逸师太此人虽然嫉恶如仇、脾气暴躁,却对恩情看得极重,因为慕容复曾救过恒山派上下,故而不管外面传言是什么,她都颇为欣赏这个人,当然,最重要的是江湖上从来没有传过慕容复作恶的消息。
慕容复在屋外却是听得颇为汗颜,别的不说,自己有没有侠义心肠难道自己还不清楚?
定静深深看了仪琳一眼,“如果可以的话,师伯想见见慕容公子。”
仪琳只觉身上凉飕飕的,好似完全被师伯看透了一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口。
定静没有再说什么,摆了摆手,“好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仪琳神色莫名的给二位师叔师伯行了礼,告辞离开,而屋外慕容复却是留了下来。
定静望着仪琳离去的方向,苍老的面庞渐渐变得黯然无比。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定逸见定静神色有异,不由开口问道。
定静回过神来,脸色恢复正常,微微叹道,“仪琳是个好苗子,但心肠太过柔软,又没有江湖阅历,怕是不适合继承下任掌门之位。”
此言一出,定逸面色变了变,“师姐什么意思?”
定静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意思,仪琳天生一副慈悲心肠,但未必与我佛有缘,如果在太平盛世,由她继承掌门,定可发扬我恒山传承,但如今这样的乱世,仪琳实难当此大任。”
定逸隐约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可这是二师姐临走前交代下的,我等怕是不好违背。”
提起定闲,定静脸上闪过那么几分悲戚,终是叹道,“罢了,一切自有缘法,我等尽力护住门下就行。”
随即她话锋一转,问道,“今日你去与华山派、衡山派、泰山派接洽,他们怎么说?”
定逸不明白师姐为何突然提出要卸去仪琳的掌门继承人之位,但此时问起接洽事宜,她脸上瞬间布下一层寒霜,“别提了,衡山派自从莫大先生走后,刘正风这人又不务正业,整日里钻研什么丝竹琴萧,这次根本就没来,只剩一个没有但当的鲁连英,根本做不得什么主,跟我打了半天太极,就将我赶出来了。”
“泰山派也是差不多情况,天门道长走后,玉玑子那些人将整个泰山派弄得乌烟瘴气,他们已经同意五岳剑派合并,并由左冷禅充任新掌门。”
“最令人气愤的是那华山派君子剑岳不群,他说什么‘五岳剑派本是一家,合并与不合并倒没多大关系,就看谁来统领’,言外之意他也支持五岳剑派合并,只不过不支持由左冷禅做新掌门罢了。”
“哦?”定静脸上有些不信,“他真这么说?”
定逸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声音陡然提高几分,“他还说什么‘这是大势所趋,如果恒山派还是食古不化,不知变通,迟早只有灭亡一途’。”
定静古井无波的脸色终于起了些许变化,有吃惊,有不信,若说五派之中,谁最与恒山派亲近,非华山派莫属,而且岳不群号称君子剑,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正人君子,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究竟是何居心?
“难道他也想一统五岳剑派?”定静问道。
定逸点了点头,“我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再见岳不群,我就觉得他似乎跟变了个人似的,早已没有当年翩翩君子的气质,反倒有些阴冷。”
定静听后声默然不语,如果连华山派都背弃盟约,那么恒山派又该何去何从?是继续坚持原则,直至最终被各派摒弃甚至剿灭,还是随波逐流,与他们同流合污?
她倒不是怕死,而是担心门下那些弟子,如今恒山派可以说是五派中最弱的一派,青黄不接,能够挑大梁的年轻弟子一个都没有,如此下去,迟早也得断了传承。
定逸继续说道,“师姐,我看这所谓的同盟大会,根本就是为了那些人的私欲,咱们不如直接撤吧。”
定静摇了摇头,“现在撤已经来不及了,无论左冷禅还是岳不群,恐怕都不会让咱们安然离开,更何况咱们又能撤到哪去?北边契丹大军蠢蠢欲动,现在回去只怕顷刻间就会叫人断了根基。”
定逸沉吟半晌,“或许咱们可以直接去襄阳城?”
定静眼前一亮,但很快又黯然下去,“驱除鞑掳本是我辈学武之人应尽的义务,可她们到底还是孩子,咱们就这么带过去送死,唉……”
一时间定逸也不说话了,她又何尝不知道,如今襄阳城的局势极其危险,就恒山派这点实力送过去无异于飞蛾扑火,原本这也没什么,事关民族大义,纵然身死也不该退缩,但叫二人难以放下的便是那些弟子,她们还那么年轻,恒山派的传承也不能断。
听到这屋外的慕容复也有些不淡定了,难道吴薇猜对了?蒙古大军已经强攻襄阳城?
屋中恒山二定愁眉苦脸的沉默良久,定静终是说道,“罢了,事已至此,咱们已经没了退路,先看看这些狼子野心的人斗个你死我活,我相信五派中不乏有识之士,他们未必能够得手。”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之后便是二人商量参加同盟大会的细节,以及发生各种情况的应对之策,总之离不开一句话,不管如何也要尽可能的护住门下弟子。
慕容复自从得知襄阳城危在旦夕,便没有心情再偷听下去,匆匆赶回仪琳的禅房。
“啊!”仪琳见屋中忽然多出一个人,登时吓了一跳,在看清慕容复面容后没由来的松了口气,先前她回房没见到慕容复,还以为他已经走了,心里多少有点患得患失。
“怎么?你好像不希望我走?”慕容复收敛思绪,转而口花花起来。
仪琳脸上复杂神色一闪而过,“你胡说什么,我巴不得你走,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慕容复耸了耸肩,“我倒是想走,但这水月庵守卫森严,我怕被你那些师姐师妹发现,到时连累了你。”
仪琳默然片刻,忽的说道,“我师叔师伯想见你,你完全可以偷偷溜出去,再光明正大的上门拜访。”
这水月庵中确实有许多弟子警戒,但她可不相信慕容复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法会无法离开水月庵,之所以赖在这,只怕别有所图,关键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她实在不敢想象这般下去会发生什么。
慕容复神色微动,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么做,可他真正的目的是将这个小尼姑拐走,如果光明正大的拜门,那许多事情就不好操作了,即便定静与定逸同意,但小尼姑肯定过不了她自己那一关。
心中纠结一会儿,慕容复忽的问道,“我记得你师父不是说过恒山派不会再奉左冷禅号令,怎么这次又跑到嵩山来了?”
提起定闲,仪琳脸色一黯,眼角泪光闪烁,口中解释道,“这次的事情有所不同,襄阳城告急,天下有识之士尽皆赶往襄阳城协助守城,而左盟主趁机发出盟主令旗,邀请其余四派共聚嵩山,商讨如何在支援襄阳城的过程中,大家齐心协力、援手互助,尽可能保存五岳剑派的传承。”
慕容复闻言大惊,“襄阳城告急了?这是多久以前的事?”
仪琳见他如此反应,倒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凡是正义之士,在听闻襄阳城有难时,恐怕都不能坦然处之,“我们接到盟主令旗时,已经十多天过去了,现在各路人马都在赶往襄阳城,唯独五岳剑派受左盟主之邀先行来到嵩山,待商讨出章程后再赶往襄阳城。”
慕容复心念转动,结合先前从定逸、定静口中得到的消息,只怕左冷禅是想趁此机会完成五派合并,至于会不会支援襄阳城,或许会,但肯定是其他门派的弟子充当炮灰,可谓一举两得。
不过在听了仪琳一番话之后,慕容复反倒没那么着急了,看情况似乎也没有吴薇说得那般严重,至少襄阳城还没有破,否则左冷禅就是有心,恐怕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个时候吞并五岳剑派。
事实上襄阳城作为大宋的屏障,也是慕容家的屏障,如果真个破了,便会像吴薇说的那般,慕容家只有趁早逃跑或是另觅良地蛰伏,所以襄阳城千万不能有失,至少也要确保双方僵持下来,死死拖住蒙古大军。
“那该死的阿萨辛,明明答应本公子会拖住成吉思汗半年的,竟然这么没用!”慕容复有些烦躁的咒骂了一句,当初他之所以与阿萨辛合作,便是看中了明教义军的潜力,如果他们能拖住蒙古大军半年,慕容家就能多出半年的准备时间,没想到蒙古大军这么快就强攻襄阳城,实在是措手不及。
仪琳一愣,“阿萨辛是谁?”
慕容复回过神来,“哦,阿萨辛就是一个不守信用的王八蛋,不用理他,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仪琳莫名其妙,“刚才说到五岳同盟大会。”(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忽悠恐吓
慕容复沉吟半晌,忽的说道,“我听说你们恒山派最近不大好过?”
“谁说不是呢,”仪琳叹了口气,“北地兵祸连连,每年都会有几十个同门师姐死于蒙古骑兵或是金兵之手,五岳剑派中又有嵩山派欺压,非要我们同他们合并,还有那万恶的侠客岛,把我师父请了去就再也没让她回来。”
说到最后她已是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慕容复心中颇为惭愧,当初在侠客岛上,定闲师太因为看不惯他的作为,始终也不肯归顺,至今仍被囚禁在侠客岛,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可能回来了。
想了想他说道,“仪琳,或许我可以助你们渡过此次大劫。”
仪琳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希冀,“你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慕容复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这属于你们五岳剑派内部之事,我怕是不好插手。”
仪琳双眼瞬间黯然下去,“你说的也对,五岳剑派同盟有过规定,盟内若有纷争,外人不得插手,否则群起而攻之。”
慕容复面色微窒,这小尼姑怎么就不开窍呢?他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换成一些心思活络之人,立即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无奈他只好直言道,“其实算起来我也不完全是外人,毕竟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算是恒山派的女婿,出手帮一帮倒无可厚非。”
“休得胡言,佛门清净地,什么恒山派的……女婿,你不要胡说八道。”小尼姑闻言立即红了脸,急忙双手合十,小声念叨,“罪过罪过,佛祖慈悲,原谅他的无心之言……”
慕容复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废什么话,双手一伸,便将仪琳揽入怀中。
仪琳大惊失色,想要惊叫出声,但马上嘴也被捂住。
“仪琳小师妹,”慕容复贴着她的耳垂吹了口气,“你不想被别人发现你房里多出一个男子吧?”
仪琳稍微冷静了一下,轻轻点头示意。
慕容复松开她的檀口,却顺势一滑,落在胸脯上。
仪琳身子微颤,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颤声说道,“你……你想干什么,不要……唔唔……”
慕容复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伸嘴过去轻轻擒住她的小嘴,双手也四处活动起来。
起初仪琳还奋力挣扎,但她一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又岂是慕容复这种花丛老手的对手,没多久身子也就软了下来,唯独眼角泪珠不住滑落。
慕容复本想用一次强,以最快速度征服这个小尼姑,但在尝到一股咸味之后,抬头一看,佳人已是泪流满面。顿时心中火气完全消了大半,松开她的小嘴。
仪琳哇的一下扑到他怀中大哭起来。
慕容复抚着她的粉背,“好了好了,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强迫你。”
仪琳越哭越伤心,嘴中带着哭音骂道,“你这个大坏蛋,我好心救你,你却坏了我的身子,又叫我在师叔面前撒了谎,现在你还要欺负我,我只是个出家人,只想念经拜佛,侍奉佛祖,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难道告诉你我是见你可怜,所以想拯救你?”慕容复十分无耻的想着,嘴中柔声说道,“仪琳,你还年轻,没有经历过红尘之苦,怎能算是出家人?”
仪琳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望着他。
慕容复继续说道,“你们的佛祖说过,‘不经历众生疾苦,又怎能超脱得道’,意思就是说,你如果不入红尘,不了尘缘,便永远入不了佛门。”
仪琳呆了一呆,“佛祖说过这句话吗?”
慕容复信口胡诌,“你看看你,佛祖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还说自己是佛门中人,听我的话,做我的女人,待你尝遍人间酸甜苦辣,自可超脱得道,出家在家,只要心中有佛,皆是修行。”
仪琳听得云里雾里,很想骂他一句胡说八道,但似乎又有那么点道理。
慕容复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神色一正,紧紧盯着她的脸,“仪琳,告诉我,你心里有我吗?”
“有……”仪琳下意识便答了出来,但马上反应过来,俏脸发烫,双手连摆,“没没没,没有,你不要误会。”
慕容复笑了笑,“你们佛门常说‘明心见性’,你为何不坚持本心,欺骗自己就等若欺骗佛祖,你不怕佛祖怪罪于你么?”
“我……”仪琳惭愧的低下头去。
慕容复揽了揽纤腰,见她没有反抗,不由心头微喜,低头便要去吻她。
不料仪琳急忙躲开,嘴中略带哭音的说道,“不行的慕容大哥,我……我肩负师父的遗命,要光大恒山派,我不能做出对不起师父的事。”
慕容复嘴角微抽,这算是过了一关还有一关么?
仪琳也不知是真的想通了,还是被他绕晕了,见他脸上的失望,竟有那么一丝不忍,鬼使神差的说道,“慕容大哥,如果……如果你愿意等我的话,等我完成师父的遗命,我可以……可以还俗。”
一句话说完,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子伏在慕容复怀里,再也抬不起头来。
慕容复心中暗喜,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不过要等她光大恒山派,那得多少年,他当然不愿意等了,当即说道,“仪琳,光大恒山并非你一个人的责任,你只是数千恒山弟子中的一个,而且还不是最突出的那一个,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仪琳惭愧的低下头去,她也觉得这个希望很渺茫,她武功平平,天赋一般,在众同门中武功算是弱的,靠她光复恒山,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慕容复继续说道,“况且,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师伯定静应该已经发现你**于我了。”
此言一出,仪琳面色微变,“不……不可能吧?”
其实就连她自己都察觉到定静师太的异样,只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慕容复叹了口气,将先前在定静门外偷听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她听,最后安慰道,“仪琳,只怕等这次五岳剑派同盟大会过后,你师伯便会另觅掌门候选人,也有可能直接将你逐出恒山派。”
仪琳脸色惨白,嘴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倒不是贪恋什么掌门之位,只不过自幼在恒山派长大,感情非比寻常,又肩负师父定闲师太临走前的嘱托,如果就这样离开恒山派,她有种天塌了的感觉,这也是她此前会在定逸面前说谎的主要原因。
眼看仪琳就要坠入万丈深渊,慕容复立即抛出一根稻草,“仪琳别怕,你既然做了我的女人,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眼睁睁看着恒山派有难,你放心,我不惜一切代价,也会保住你恒山派传承,并助其发扬光大。”
“你怎么帮我?”仪琳怔了一怔,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满脸希冀的看着他。
慕容复面色一肃,正义凛然的说道,“我知道嵩山派和华山派正在图谋你们恒山派,这一次我会暗中随你参加同盟大会,不管是谁要对恒山不利,我都会将其除掉,对了,你们的同盟大会什么时候开始?”
说着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那什么同盟大会要拖很长时间,他可没时间耗在此地。
仪琳回道,“就在明日午时开始,襄阳城告急,五岳剑派也拖不得。”
慕容复松了口气,一日半日倒没多大影响,“你放心,只要我伤势恢复,这嵩山上下,没人是我对手,包括那左冷禅在内。”
上次在少林寺的时候,他就曾下暗手意欲将左冷禅杀掉,只不过这老小子命还挺硬的,竟然让他活了下来。
仪琳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想起当初二人初见之时,这个男子恍如天神下凡,举手投足间便将嵩山派高手杀得落花流水,或许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相信这个男人了。
慕容复见到仪琳的神情变化,心中大喜,伸手招来一个茶杯,一口将茶水喝干,还别说,忽悠人也是一见很累的事。
“仪琳,我现在伤势未复,明日怕是发挥不出什么作用,我有一门秘法,可以快速恢复伤势,但……”
“慕容大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会尽力帮你。”
“这个……那个……别的都没什么,就是要你牺牲一下,像昨晚那样……”
“什么,慕容大哥,你真的不是要轻薄我?”
……
在慕容复好说歹说,外加“威逼利诱”的手段下,仪琳终于还是堕入了魔掌,羞答答的同意了慕容复的无耻要求。
次日天明,仪和一大早便来敲门,“仪琳,该做早课了,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晚?”
床上二人瞬间惊醒过来,慕容复还老神在在,不想动弹,而仪琳却是急出了眼泪,昨晚也不知怎的,迷迷糊糊便遂了这个大坏蛋,虽然她也决定将来还俗跟了他,但眼下若是被别人发现,她还活不活了?
“好的,仪和你先去,我这就来。”仪琳口中应了声,着急火燎的起床穿衣。
屋外仪和疑惑的皱了皱眉,平时二人都是一起去做早课,怎么今日仪琳会叫她先去,难道仪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上山
恒山派众弟子做完早课,定静便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安排上山行至,临了又将仪琳、仪和叫至身前,“仪琳,你身子骨弱,不便上山,这一次就留在水月庵,仪和,你留下照顾师妹。”
“是。”仪和干脆的应了一声。
而仪琳却是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启禀师伯,弟子的伤已经完全恢复,请师伯容许弟子一同上山,与恒山派共患难,弟子绝不会拖累同门的。”
定逸脸色一板,呵斥道,“仪琳,叫你留下你就留下,哪来这么多话。”
仪琳似乎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竟然开口反驳道,“师叔,非是弟子忤逆,弟子自幼在恒山派长大,却在派中有难时退缩躲避,怕会一辈子心中难安,还望师叔师伯准许仪琳上山。”
定逸还要再说,定静却是摆了摆手,“你先起来,仪琳,我瞧你真气充盈,难以自控,莫非是最近有所突破?”
却是她瞧出仪琳身上真气沛然,散乱失控,显然是内功大进后还没静心调理的迹象,而且观其身上的真气波动,至少增长了成倍有余,这在武林中几乎是不可能的。
仪琳没由来的脸色一红,“师伯慧眼,仪琳昨晚忽然心念通达,内力有了些许长进。”
这自然是慕容复昨晚一夜风流的功劳了,抱朴子长生术在双修之后本来就有增长真气之效用,对于慕容复如今那浑厚无匹的真元来说,这点效果微乎其微,相反,当双方功力相差极大时,反而会有所损失,只不过同样是损伤皮毛罢了。
如果时间足够的话,慕容复还可以助她打通任督二脉,功力数倍增长。
定静深深看了仪琳一眼,“那好吧,就允许你与我们一道上山。”
仪琳大喜,只有旁边仪和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心中狐疑不已,总觉得今日之事处处透着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在定静师太一声令下,恒山派数百弟子浩浩荡荡上山而去。
行至半山,数名嵩山弟子上前迎接,躬身行礼,“嵩山派末学后进,恭迎恒山派定逸、定静二位师太,鄙派左掌门已在山上恭候大驾多时。”
定逸与定闲曾被嵩山派高手数次伏击,自然对嵩山派的人没什么好感,她又没什么心机,常常息怒行于色,当即冷哼道,“恭候多时?若是我恒山派不上来,左冷禅是不是还要派尔等去请啊?”
那个“请”字她咬得极重,意思不言而喻。
嵩山弟子有的恼怒,有的噤若寒蝉,为首之人面色尴尬,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华山、衡山、泰山三派的师叔伯和师兄弟们,以及众多观礼的武林同道,昨日便已经到了,定逸师叔、定静师伯和众师姐妹能够到来,嵩山派上下荣幸之至。”
一番话有提点,也有讨好恭维,倒是说得定逸师太不好继续发作。
定静适时开口道,“劳烦头前带路。”
众人启程,行了一阵,忽闻水声如雷,峭壁上两条玉龙直挂下来,双瀑并泄,屈曲回旋,飞跃奔逸,端的一副好景色。这等壮观美景,即便在整个嵩山山脉也不多见,众人不由驻足多看了几眼。
嵩山弟子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由此而上,便是观胜峰了,这位小师妹,你看比之恒山派如何?”
以他的辈分根本不敢向定逸、定静问出此话,故而将矛头对准了怯生生的仪琳。
仪琳被他这一问,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答案,说恒山派更美,似乎有些违心,但若说观胜峰更美,岂非落了自己门派的名头。
倒是一旁仪和踏前一步,笑嘻嘻的说道,“这位师兄,你这话可问的没头没脑,恒山灵秀,嵩山雄伟,算是各有千秋,如果你一定要问谁家更美,自然是我恒山更美咯,难道嵩山(派)还要争美于前不成?”
此言一出,众人皆忍不住发笑,仪和的意思明显是在讽刺嵩山派,堂堂男儿,却与女子争美。
那说话的弟子心中后悔不跌,脸色涨红,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定逸心中大快,若非自持身份,只怕也要笑出声了,定静老成持重,自然不会将这些戏言放在心上,微微瞥了仪和一眼,“仪和,佛门弟子切忌争强斗胜,还不快跟这位师兄道歉。”
“哦,”仪和吐了吐小舌头,朝嵩山弟子做了个揖,“师兄对不起。”
这一下为首的嵩山弟子脸上更加过不去了,不过事到如今,他也不敢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来,当即转移话题,“时辰不早了,咱们尽快上山去吧。”
众人自瀑布两侧上峰,山道越来越险,领路的嵩山弟子一路指点,介绍了大大小小的山峰奇景,倒也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行得一阵,突然间双峰中断,天然出现一道门户,疾风自绝壁而生,云雾随风飘荡,嵩山弟子傲然介绍道,“这里便是鄙派山门所在,叫做朝天门。”
仪和听得“朝天门”几字,正想打趣几句,不料这时忽然一道缥缈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朝天门?这么说嵩山派是将自己的门派比作天门了?”
这声音响亮又不刺耳,爽朗又不失霸气,听得众人心神驰往。
仪琳一听这声音,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紧接着又有些许忐忑,便好似做了贼的人,忽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见到自己的赃物,多少都会有些心虚。
定逸与定静对视一眼,眼中均是浓浓的惊色,而嵩山派弟子却是个个翘首张望,那为首之人脸上闪过一丝怒意,扬声说道,“鄙派山门由来已久,先贤们叫什么便叫什么,容不得他人置喙,阁下藏头露尾躲在暗处,难道见不得人?”
“呵呵,”又是一声冷笑声响起,“小朋友不要乱讲话,须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比如现在。”
话音刚落,忽然一阵风声响起,众人抬头望去,便见那原本飘荡在山峰两侧的云雾忽然间翻滚起来,紧接着一只擎天大手瞬间凝聚,呼的拍了过来。
四个嵩山弟子根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觉得身子一轻倒飞而出,脸上好似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众人见此一幕,无不惊骇莫名,就连仪琳也惊喜连连。
忽然有人见到左侧有一道身形自山峰上奔跃而来,双手倒背,衣袂飘飘,恍若闲庭信步,好生潇洒不凡,身影落地,众人看去,只见此人双目明亮深邃如朗星,面目俊逸潇洒比潘安,端的是风流倜傥,不是慕容复又是谁。
一众大小尼姑瞬间看得呆了,年纪大的还稍有克制,更多的是震惊慕容复的轻功,年纪小的则不知想到了何处,面颊生晕,羞羞怯怯。
仪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此时她已经完全抛却了忐忑,羞喜之余又吃惊不已,昨晚慕容复忽悠说可以凭一己之力拯救恒山派,今早清醒之后她是不大相信的,现在却有些信了。
“哼。”忽然一道清冷的咳嗽声传入众人耳中,所有尼姑都回过神来,纷纷惭愧的低下头去。
定逸上前做了个揖,“阿弥陀佛,原来是慕容公子驾临,贫尼定逸见过。”
她曾与慕容复有过一面之缘,还深受其大恩,自然不可能忘记他的容貌,故而一眼就认出来了,只不过心中同样惊骇慕容复的武功之高,简直闻所未闻。
定静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讶色,仔细打量慕容复几眼,上前一礼,“贫尼定静,见过慕容公子。”
原本按照辈分,该是慕容复这个晚辈上前给二位师太行礼,但因为慕容复有大恩于恒山派,且武功远高于她们,故而二人才会率先行礼,且行的是平辈之礼。
人家客气,慕容复自然不能目中无人,更何况还有仪琳这个小可爱在一边看着,慕容复急忙受宠若惊的躬身还了一礼,“使不得使不得,二位前辈可是折煞晚辈了。”
不料定静师太又是一礼,“公子于鄙派有天大恩德,贫尼一直未能当面道谢,今日总算是如愿了,谢过慕容公子搭救恒山上下之恩。”
慕容复哪里好意思托大,嘴中连称“不敢”、“举手之劳”等。
至于那些嵩山派弟子,早已被慕容复隔空一巴掌打蒙了,此时又听闻此人唤作“慕容公子”,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能将嘴巴咬得死死的,一切不甘与愤怒尽皆咽了下去。
一番寒暄过后,定静忽的问道,“不知公子此来所为何事?”
慕容复见她面容慈祥,语气温和,却有股淡淡的排斥之意,显然是因为仪琳的事,当即说道,“是这样的,近日我路过嵩山,却被一批高手伏击暗算,以致受了不轻的伤势,多亏贵派的仪琳小师妹出手相救,晚辈此来有两件事,一来查清究竟是谁暗算于我,二来则是为了还此恩德。”
此言一出,恒山派众弟子窃窃私语起来。
“什么,仪琳师妹救过这位公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会是昨天早上吧,仪琳一夜未归。”
“不可能,这位慕容公子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昨天的事。”
……
且不说众弟子的疑惑,就连定逸和定静也同样疑惑不已,她们知道确实是仪琳救了人,但慕容复现在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冷遇
慕容复自己也暗骂一声装过了头,居然忘了这茬,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好解释什么,否则就真要被怀疑别有居心了。
定逸原本就十分忧心恒山派能否渡过这次大劫,不想慕容复会横空出现,还说要偿还恩德,一向光明磊落的她不由动了些心思,若能将慕容复拉入恒山阵营,岂非大有助益?
不料定静却开口道,“原来如此,不过慕容公子的话却是有些言重了,你本就救过恒山派,于情于理仪琳救你都份属应当,算是两清了,公子不必挂念于心。”
此言一出,众人皆有些意外,不难听出定静师太话中的疏远之意。
慕容复自家的事自己清楚,这老尼姑分明就是因为仪琳的事刻意跟他撇清关系,心中颇为无语,只好说道,“我瞧诸位也要上那嵩山绝顶,正好我也要去,不如一并上山如何?”
“哦?慕容公子也要参加五岳剑派的同盟大会?”却是定逸疑惑开口。
慕容复点点头,“久闻五岳剑派同盟大会热闹非凡,既然遇上了,自然要凑凑热闹的,说不定那暗算我的凶手也在上面,正好一并了结。”
定逸不疑有他,但定静却瞧出些许端倪,狐疑的瞥了仪琳一眼,淡淡道,“公子既要上山,同为客人,我恒山派也不能说什么,公子先请吧。”
慕容复面色微窒,没想到这个昨晚他还认为胸襟宽阔的老尼姑居然会一再给自己穿小鞋,明明看出自己的意图,还半点不领情的将自己往外赶,真是岂有此理。
他哪里知道,定静纵然心胸宽阔,但也只是对门下而言,护犊情深的她没有当场发飙,已经是顾念他曾救助恒山派的恩德了,否则哪会有这么好说话的人,得知自己门下被人玷污,还能如此不行于色的跟他说话。
“师伯……”仪琳弱弱的叫了一声,欲言又止。
定静装作没有听到,定定看着慕容复。
慕容复无奈耸了耸肩,“既然如此,晚辈就此别过。”
他可不会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心念一横,反正等恒山有难之时,将小尼姑救走就是了。
慕容复也不拖泥带水,一句话说完便扬长而去,身形几个闪烁,已然消失在山间,一众嵩山弟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就连阻拦的话语也不敢说出半句。
定逸心中有些失望,但定静的决定她也不好反驳。
定静扫了众人一眼,“走吧。”
慕容复甩开恒山众人之后,直接往嵩山绝顶赶去,先前他还暗中尾随在恒山派后面,现在却是半点兴趣也无。
嵩山自古便是皇帝封禅之地,往往有“封禅泰山”、“封禅嵩山”之说,意为向上天表文、祈祷兴盛等,乃是国家盛事,只不过如今中原大地落入金国手中,这一盛举便也没有了,有传言说金国皇帝也曾想到嵩山封禅,但后来汉人、金人都闹得很凶,这一提议也就不了了之。
嵩山绝顶,古称“峨极”,原本有一个颇为兴盛的佛教大寺在此落户,唤做峻极禅院,但百年前不知怎的落入嵩山派手中,成为嵩山派的驻地之一,别看嵩山派与少林寺离得很近,号称“一山之隔”,实际上跟佛门一点瓜葛都没有,武功也趋近于道家。
此时,峻极禅院成了接待各门各派的住所,慕容复进得禅院,忽闻人声鼎沸,不禁吃了一惊,他原以为这同盟大会不过小打小闹,整个五岳剑派放在整个江湖上也算不得什么,没想到会这么热闹。
慕容复站在禅院门口,目光缓缓扫过院中之人,有华山、衡山、嵩山、泰山派弟子,这四派弟子占了绝大部分,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他也叫不出名号的小门派,或是江湖散人,粗略一数,怕不下三千来人。
一下子慕容复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原本在恒山派那里受到冷遇之后,他已打消插手其中的念头,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上来看看,但眼下如果真能将这些门派整合,立即便能得到一股不弱的势力。
要知道这些人只是各派的精锐弟子,再算上各家门派普通弟子的话,比起全真、峨眉,甚至是武当也不会逊色多少,当然,可能还要再配上几个绝顶高手,否则底蕴肯定是没法跟那些超级大派比的。
想想倒也正常,五岳剑派中的每一个门派都有一定底蕴,别的不说,华山派若不内斗的话,发展至今,比少林、武当肯定不行,但比起全真教以及衰落的峨眉却是不弱分毫,再算上剑神风清扬坐镇,恐怕还要更强。
“难怪那左冷禅和岳不群心心念的想要合并五岳剑派,甚至不惜利用襄阳城告急来促成这次同盟大会,这可是一跃成为超级大派的良机啊!”慕容复心中暗暗想道,同时心念转动,开始寻思该怎么摘取同盟大会的果实。
记忆中这次同盟大会的果实被岳不群给摘取了,其过程颇不光彩,但确确实实实现了五派合并,如今襄阳城告急,五岳剑派合并只会更加顺利,唯一的问题就是必须五岳剑派中的人才有资格参与角逐盟主宝座,否则武功再高也没用。
“若不然扶持仪琳上位?”慕容复心中一动,生出一个这样一个念头,但很快又摇摇头,以仪琳的性子,就一个恒山派也搞不定,更遑论五岳剑派了。
正寻思间,两个嵩山派弟子上前,抱拳行了一礼,“敢问这位仁兄是何门何派,可有接到左掌门的邀请?”
此时院中人声嘈杂,各派弟子或交流武学,或胡侃大山,还有吵吵闹闹的,甚少有人注意到门口多出来一个人。
慕容复左右扫了一眼,淡淡道,“怎么,没有接到左冷禅的邀请,我就不能参加同盟大会了?”
说话之时,一缕气势放出,嵩山弟子登时如同泰山压顶,几乎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二人心中大骇,急忙躬身道,“不不不,不管任何门派,皆可参加,如非五岳剑派中人,则会作为宾客观礼,还请公子留下名号,好让我等备下席位。”
慕容复也没有为难这二人的意思,“哈哈,不用如此麻烦,我就随便找个地方看看,不会打扰你们的。”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摘五岳同盟的果实,自然不想提前引起别人主意,尤其是岳不群和左冷禅,换句话说就是扮猪吃老虎。
但有时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那嵩山弟子还没开口,忽然一个惊呼声传来,“慕容公子,你怎么也来啦?”
转头望去,却是一个身着红衣长裙的女子,脸蛋娇俏,身材婀娜,赫然是曾有过数面之缘的岳灵珊。
这一声惊呼非同小可,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听到有人叫慕容公子,不会就是他吧?”
“嘘,别乱说话,传闻慕容公子杀人不眨眼,看你不顺眼动动小拇指就把你杀了,还没法报仇。”
“你这么说人家坏话,就不怕人家把你杀了?”
“我看不像吧,这位公子虽然长得够俊,但孤身一人,传闻慕容公子无女不欢,身边不可能缺少美女的。”
……
众人窃窃私语,声音虽小,却一字不漏的传到慕容复耳中,心里苦笑连连,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就连杀人不眨眼都出来了。
这个时代消息闭塞,关于大宋皇帝赵构驾崩的消息以及临安城发生的动荡在元懿太子的封锁下,并没有传开,但当初在杀龟大会上慕容复挥手杀人的事却被添油加醋,传遍大江南北,各种版本都有,甚至还有风声说慕容复已经投靠大汉奸吴三桂,以致于他名声大降,背了不少骂名。
慕容复此时还不知道这些事,故而也没有计较什么,倒是多看了岳灵珊两眼,这一看之下面色陡然一沉,他这才注意到岳灵珊头上绾了个发髻,作少妇打扮,虽然面容依旧如以前那般活泼灵动,却多了几分成熟,隐约透着一丝妩媚。
“岳灵珊成亲了?”慕容复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也不知怎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就好似他看上的一个猎物,被人半道给抢了。
扭头扫了一眼,见岳灵珊身旁还站着数人,都是华山派的年轻弟子,其中一人同样身着红衣,面目清秀,眉宇间透着些许阴翳,正是林平之,显然他已经按照原来的轨迹,跟岳灵珊成亲。
岳灵珊仔细看了慕容复几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慕容公子,真的是你吗?”
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些许羞涩,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惊喜。
慕容复皱了皱眉又松开,事已至此,他又能说什么,难道将林平之杀了泄愤?就算要做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吧,当即缓步上前,朝岳灵珊和林平之拱了拱手,“原来是两位故友,看你们这身打扮,不会是成亲了吧?那我可要恭喜二位了。”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酸溜溜的,周围众人一下子点燃了心中的八卦之火,天下谁不知道慕容复风流好色,眼下这情形莫非是看上了华山派的小娘子不成?好在他现在又加了一个“凶名”,没人敢当众议论什么,只是神色异样的盯着三人。
林平之与岳灵珊脸色均是一僵,岳灵珊欲言又止,最后红着脸低下头去,而林平之在尴尬了那么一瞬间后便恢复正常,“多谢公子美言,事情仓促,并未来得及邀请公子,改日平之定当重新设宴,给公子赔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