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拜访苏颂
几年前赵曙还在世时,因为交趾的主动挑衅,结果被大宋派来的西夏降军杀的差点灭国,后来又是赔款又是割地,这才保住了国基,不过交趾并没有甘心战败,这几年一直暗中积蓄力量,甚至联络外援增强实力,准备一雪前耻,今年的赔款就比去年晚了两个月,赵颜猜测着交趾很可能已经积蓄了一些实力,正在慢慢的试探大宋的反应。
对于交趾的异动,赵颜都看在眼里,不过他也并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现在来到南方亲自坐镇,若是交趾敢有什么不轨之心,他就第一个拿交趾开刀,说起来上次郭逵打的倒是挺过瘾,赵颜也想试一试策马扬鞭进入敌国都城的感觉。
不过赵颜虽然没把交趾放在眼里,但也时刻注意着交趾的情况,这主要就是因为深水港的原因,这座被割让给大宋的港口位置很好,而且又是优良的天然港口,所以自从成为大宋的领土后,陈国公主夫妇就亲自去那里指挥港口的建设,另外赵颜也对这座港口提出不少新颖的建议,经过几年的努力和发展,现在深水港早已经不是当初交趾人手中那个破败的老港口了,而是一座生机勃勃的新兴港口,每年的货物吞吐量虽然比不上广州,但也十分的惊人。
也正是知道深水港的情况,所以赵颜才对这座港口十分的感兴趣,因为在他看来,大宋的海贸重点在南洋,所以大宋海商的脚步肯定会一步步向南,刚好深水港就是大宋南下的第一步,所以他也必须亲眼去看一看深水港的情况。
对于赵颜准备去深水港这件事,陈国公主夫妇刚开始并不怎么赞同,因为深水港不但距离广州比较远。另外那里的气候炎热瘟疫横行,一不小心就可能染上时疫,这点他们当初也是深有体会,所以从赵颜的安全方面考虑,他们并不赞同赵颜亲自跑去深水港。
不过赵颜这次却有自己的理由,一方面是因为深水港的特殊地位。所以他想亲自去看一看,另外则是他有一件事必须亲自去琼州,也就是后世的海南岛一趟,那里距离深水港并不远,所以既然去了琼州,那就不如多跑一段路去深水港看看。
对于赵颜如此充沛的理由,陈国公主夫妇也不好阻拦,最后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由陈国公主留下来陪伴曹颖和蜀国公主等人。然后由王师约亲自带领赵颜和徐元等人前去深水港,这时正是深秋时节,不过南方的海域气温却很高,另外夏天的大风也终于过去了,正是下南洋的好时机,广州的海贸行刚好组织了一次去南洋的船队,刚好赵颜他们可以随同这支船队一起南下,这样也更安全一些。
说起来大宋的造船业十分发达。海船也基本上具备了远洋航行的能力,不过可能是习惯和安全方面考虑。大宋的船队也依然遵循着近海航行的规则,从广州南下船队一直紧贴着海岸线航行,一般不会离开大陆架太远。
这样近海航行的好处是遇到危险,特别是海上突然爆发的风暴时,船队可以及时的靠岸躲避,另外靠近海岸的海盗也比较少一些。虽然现在大宋的海船已经可以抵御一般的风暴,海盗更是被清剿的差不多了,但是船队依然习惯走近海。当然近海航行也有一个明显的坏处,那就是明明可以一条直线到达的地方,但却偏偏要绕上许多的弯路。使得路程增加了不少,有时最多时甚至会增加几倍,大大增加了航行的时间。
之前赵颜他们从泉州出发就已经坐过海船,刚开始来到海上时,他们也曾经激动过一阵子,不过现在却发现海上航行其实是很无聊的,为此赵颜只得把麻将和纸牌拿出来,然后一帮人天天在甲板上玩牌打麻将,搞的整只船像是后世的赌船似的。
因为船队的规模很大,所以航行的速度并不快,不过赵颜他们也不是很着急,经过将近半个月的航行,船队终于来到了琼州,不过相比后世以旅游业闻名的海南岛,现在的琼州却是真正的穷山恶水,岛上大部分都是当地的黎族人,汉人数量并不多,这也使得岛上的开发程度很低,居住条件可谓是十分的恶劣,大宋一向都将这里做为罪犯的发配之地,据说被发配到海南岛是仅比抄家灭族轻一点的罪名,由此可知海南岛的条件之恶劣。
到达了琼州之后,赵颜他们的船队就从大船队中脱离开来,因为他要登上琼州岛拜访一个人,而且琼州距离深水港已经不远了,只要穿过琼州海峡就可以到达,所以不必再与大船队结伴航行了。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琼州吗,看起来也不是特别的荒凉啊?”等到赵颜他们的船在琼州的一座简陋的码头停靠下来后,李公麟第一个跳下来,然后打量着码头四周自语道。只见这座码头虽然有些简陋,但码头上也有不少商摊在叫卖,好像与大宋沿海的一些普通小港口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另外琼州这里的植物茂盛奇异,看起来别有一番异国风味。
“呵呵,伯时兄有所不知,这里是琼州下属的琼山县,是整个琼州唯一一个中等县,也是整个琼州知州衙门的驻地,整个琼州就属这里最为繁华,可是你们看看这座港口,哪里有一点府城的样子?”这时赵颜也迈步从船上走下来道,然后打量了一下港口周围,后世他曾经来过海南一趟,对这里印象最深的就是贵的离谱的房价,不过现在看看周围的情况,估计这里的土地送给别人都没人要。
“哈哈~,琼州虽然人烟稀少了一些,不过你们看这青山绿水,花木繁盛,若是以后我年老了,倒是可以在这里买上几亩田地,盖上一座竹屋养老。”这时苏轼也从船上走下来道,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景色,脸上也满是赞叹之色。
不过赵颜听到苏轼的话却是一撇嘴,历史上苏轼的确来过海南,而且还是在六十多岁被流放到这里,最后差点死在这里,不过苏轼倒是为琼州百姓做出不少贡献,后世海南就有许多关于苏轼的传说。
“走吧,咱们去看看苏知州在这里为政如何,顺便欣赏一下琼州的景色!”这时赵颜看到后面的徐元和王师约也下了船,这才开口道,他这次之所以来到琼州,其实就是为了拜访一下他口中的苏知州,也就是以前苏轼的老上司,执掌军器监的苏颂。
说起来苏颂接替沈括掌管军器监后,做的也十分出色,对此赵曙和赵顼都对他很是满意,不过自从变法之后,苏颂对于新法也并不怎么看好,后来新党将手伸进军器监,这让苏颂更加的不满,为此与新党发生几次冲突,可是依然无法阻止新党向军器监中安插人手,最后苏颂一怒之下向赵顼自请出京。
本来苏颂出京之后,并不是在琼州任职,而是在京城附近的陈留担任主薄,不过他才刚上任,赵顼却又把他召回京城,安抚了一番后把他任命为知制诏,负责诏书的拟定,算是皇帝身边的亲近之人,日后升迁的前途广阔。
不过就在苏颂任职知制诏不久,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赵顼听从王安石的建议,准备提拔李定为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说起来李定是王安石的学生,同时也是变法派的中坚人物,而监察御史则是朝中极为重要的职位,所以王安石才想让自己的学生担当此职。
不过李定在朝中的资历一般,之前只是一县的主薄,这次却是一步登天被任命为监察御史,可谓是大宋官场上的前所未有,另外李定的名声也不太好,据说有不孝的行径,所以对于他的这次任命,朝中诸臣也都十分不满,其中苏颂、宋敏求、李大临三人都是知制诏,联合起来拒绝草拟对李定的提拔诏书,赵顼三次命令让他们写,可是却被他们三次拒绝,结果这让赵顼大为恼火,一怒之下把三人贬出京城,结果苏颂就被贬为琼州知州,在路上走了将近半年才来到这里。
对于苏颂这位在宋朝历史上并不比沈括差的大科学家,赵颜也十分的看重,上次他参观造船厂时,深感自己懂得的理论无法应用到造船技术之中,所以他想找一个懂得造船,而且还必须能够与自己交流的人,不过这样的人却不好找,懂得造船的人很多,造船厂里全都是精通造船的工匠,有些还是造船的大师级人物,但他们只懂得技艺,却不懂得理论,更别说物理算学方面的知识了。
幸好苏轼与苏颂两人是同僚,而且交情也不错,他知道苏颂天文机械制造,对于造船也颇有些心得,赵颜知道后打听清楚苏颂的近况,这才决定亲自来琼州一趟,希望可以借助苏颂的能力把自己的理论应用到造船技术上。
第六百三十六章 贫穷的琼州
琼州城的知州府内,苏颂坐在书房中也是一愁莫展,他上任也已经将近半年时间了,自从来到琼州城后,就一直想要改变琼州贫穷落后的情况,只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研究发现,琼州的贫穷其实是由几方面的原因形成的,他一时间也找不到太好解决办法。
说起来琼州人数最多的不是汉族,而是黎族和苗族,汉族人数仅排在第三,而且因为一些原因,使得三族之间的矛盾重重,彼此之间经常爆发冲突,再加上琼州的环境恶劣,瘴气毒虫横行,又没有什么出色的特产,这些种种原因都使得想要改变琼州的现状难上加难。
“父亲,我听说从广州离港的船队都会从北边的琼州海峡通过,咱们是不是可以建立一个港口,从而吸引那些船队前来停泊,就像咱们大宋的深水港那样,靠着港口给琼州带来一些新的收入。”正在苏颂愁眉不展时,忽然书房中坐着一个青年开口道,这个年轻人名叫苏冲,是苏颂的长子,前段时间刚从格物学院毕业,本来他留在京城也是大有可为,不过知道父亲被贬到琼州,立刻决定随同父亲一起前来,这样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帮一帮父亲。
苏冲在格物学院主攻物理学,他继承了父亲在自然科学方面的才能,在学院时就十分的出色,甚至学院还有意把他留下任教,可惜他却因为父亲的原因拒绝了。不过苏冲虽然在物理学方面十分出色,但是在政治才能上却有些短板。
只见苏颂听到儿子的建议后,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冲儿你想的太简单了,虽然下南洋的船队从咱们琼州海峡通过,但是你要知道,海船并不是每到一处港口都需要补给。一般船队补给一次后,可以航行相当长的距离,那些从广州离岸的船队在离开广州后,一般都只会穿过琼州海峡去深水港那边补给,一来那边的港口是天然的优良港口,方便船只的进出。二来那里的港口经过陈国公主夫妇的建设,早已经形成了规模,船队也习惯到那里补给,咱们琼州附近没有天然的优良港口,想要建设一座大港口投入太大,所以根本不可能会争得过深水港。”
听到父亲否定了自己的提议,苏冲也不禁皱起眉头,这个主意是他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却没想到根本不可行。这让他也不禁有些沮丧。
苏颂也看出儿子的沮丧,当下笑着安慰道:“冲儿你的提议虽然不可行,但倒是提醒了我,深水港那边越来越繁华,对于各种物资的需求也越来越大,前几天还有一些深水港的官员来琼州,从咱们这里买走不少稻米牲畜,咱们琼州虽然条件有些恶劣。但却土地肥沃,水稻可以一年三熟。既然如此,我看不如可以在琼州收购粮食物资,然后运到深水港去,虽然这样获利不多,但却是一条十分稳定的财路。”
“咦?这倒是个好办法,深水港虽然越来越繁华。但它毕竟是在交趾境内,距离深水港最近的地方应该就是咱们琼州了,而且从琼州直接坐船过去,十分方便就可以到达,如此看来。琼州完全可以做为深水港的后勤基地来发展啊!”苏冲听到父亲的话也是一拍大腿道。
不过苏颂却并不像儿子那么兴奋,因为他知道就算是琼州可以为深水港提供物资,但是琼州本身却存着许多的问题,比如民族矛盾,比如土地虽多,但耕种土地的百姓却不多,每年产出的粮食也有限,所以就算是打通了深水港的物资供应,但对琼州的帮助也有限。
苏冲兴奋了好一会儿,这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当下抬起头对父亲兴奋的道:“父亲您听说了,我们院长已经从京城来到了广州,据说是奉陛下之命接管海贸,以院长的才能,肯定可以让海贸更加兴盛,到时咱们也就可以沾些光,说不定几年之后,琼州就会改变现在这种贫穷的现状。”
“嗯,越王殿下前来广州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而且前几天我也刚刚得到消息,殿下也已经抵达广州,现在正准备接手海贸,冲儿你是殿下的学生,我看你不如去广州那里帮殿下,说不定日后还能混个正式的官身。”苏颂这时开口道,他总感觉让儿子跟着自己有些耽误了他的前程,特别是琼州这里穷山恶水,苏冲在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发展前途。
“这个不急,当初院长就告诉我们,我们在学院中虽然可以学到一肚皮的理论,但想要把理论转化成实际,却需要不断的去实践和学习,刚好父亲你的博学让院长都十分赞叹,所以儿子跟着您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等以后我觉得自己有些能力了,再去广州找院长也不迟。”苏冲却是摇头拒绝道。
听到儿子如此说,苏颂也有些无奈,他知道苏冲还是担心他在琼州没有帮手,所以才执意留下来,至于跟着自己学习的话估计也是在安慰他,因为他发现自从儿子进到格物学院后,学到的东西竟然连自己都看不懂,后来他还是厚着脸皮向赵颜请教了一番,然后又借了学院的一些课本自己研究,这才能够与儿子正常交流了。
就在苏颂父子谈话之时,赵颜他们一行人也终于穿过码头进入到琼州城中,说起来琼州城同时也是琼山县的县城,大宋有县除了京城附近的外,一共分为五等,分别是望、紧、上、中、下,其中一千户以上的才有资格评为中县,两千户以上才能称为上县,而琼山县就是琼州唯一的一个中县,这说明琼山县的人口也只有一千多户,总人口估计在五六千人左右,还没有后世的一个镇子人口多。
赵颜他们来到琼州城门处,来到这里立刻就感受到琼州城的贫穷,眼前的琼州城好歹也是一州的首府,但是只见整个城门却十分的破败,外墙的砖石已经脱落了许多,里面的泥土被雨水冲刷成一个又一个的大坑,整个城门和城墙看起来都是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人用火焰轰击过无数次似的。
另外相比赵颜见过的其它州府,琼州城的城墙不但破败,而且还十分的低矮,赵颜估计只有三米多不到四米,若是发生战争,这么矮的城墙能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另外城门洞也很小,门前倒是有几个衙役负责盘查行人和收税,不过一个个也都是衣着破烂,看起来像是叫花子似的,连公门中人都是如此穿着,普通的百姓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赵颜他们穿过城门进到琼州城中,结果不出赵颜所料的是,城中入目之处全都是一片低矮的房屋,而且这里的房子大都是茅草房,一阵海风吹过,屋顶上的茅草与地面的垃圾四处乱飞,更增添了几分凄凉之色。
“一州府城都如此的破败贫穷,难怪朝廷把这里当成发配犯人之地了。”苏轼这时打量着眼前杂乱的街道和路上的行人,当下叹息一声道。
“是啊,连琼州城都是如此景象,真不知道琼州下属的其它几个县城是什么样子?”王师约这时也开口道,他以前虽然经常来往于广州和深水港之间,但却从来没在琼州停留过,只是听说这里是穷山恶水,现在亲眼目睹了琼州城的景象后,他对于琼州的贫穷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对于苏轼他们的话,赵颜则是微微一笑,心中也并不怎么认同,因为他发现琼州虽然穷,来往的百姓身上更是衣着破烂,不过大部分人却是肤色油亮,这说明他们的平时的饮食还不错,不过想想也很正常,琼州这里四面环海,又地处热带,岛上的水果海鲜随处可见,哪怕一个人不劳作,也可以获得足够的食物,所以他们倒是不必像中原地区的贫民担心饿肚子,只是其它的生活物资比较匮乏罢了。
当下赵颜他们来到琼州的知州府,这里是这座小城的城中心,相比城中的其它建筑,知州府倒是比较高大一些,只是因为年久失修,外墙的青砖都已经被腐蚀的不成样子,一碰就往下掉砖粉,透过外墙向里面看,也能看到里面的房屋也十分破旧,有些甚至直接倒塌了,丝毫没有半分知州衙门的气度。
“看来子容兄的日子也不好过了,朝廷贬他为琼州知州,可是你们看看现在琼州的样子,估计他这个知州的日子并不比发配到这里的罪犯强多少。”苏轼这时指着破败的知州衙门开口道,之前他还觉得琼州风景不错,不过现在看来,风景再好也不适合长期在这里居住。
“走吧,咱们去拜访一下苏知州,刚好我对琼州也有些建议,希望可以对琼州有些帮助。”赵颜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景色,当下开口道,看到琼州这么穷,赵颜也不禁产生了想帮助这里的想法,刚好他在后世时知道一些关于海南的信息,也许可以帮苏颂一把。
第六百三十七章 在海南办造船厂
“越王殿下,你们怎么来了?”苏颂也没想到自己刚才还和儿子苏冲谈论赵颜,结果不一会的功夫,赵颜竟然带着苏轼等人全都来了,这让他也是惊喜无比,立刻带着儿子到门外迎接。
赵颜也苏颂也都是老相识了,因此看到他也立刻走上前笑道:“之前就听说苏知州你刚正不阿,宁可丢官也不肯无视朝廷法度,刚好本王也来到南方沿海,知道你在琼州这里,自然要来探望一番!”
赵颜的话中虽然没有点明,但却也是在夸赞苏颂不肯给李定撰写圣旨的事,这让苏颂也十分高兴,这时苏轼等人也纷纷上来与苏颂聊了几句,其中苏轼是他的好友,苏辙等人也与他相识,正所谓他乡遇故知,这让苏颂也是十分的高兴,急忙请赵颜他们进客厅一叙。
苏颂来琼州时就知道这里的条件艰苦,所以就把大部分的儿女都送到老家,仆人也都遣散了,身边只有执意要来的妻子和儿子苏冲,另外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赵颜他们人太多,老管家招呼不过来,于是苏冲也帮忙倒茶,顺便向赵颜行礼,赵颜也认得苏冲这个学生,因此还特意问了下他现在的情况,得知他毕业后特意来帮父亲,赵颜也对他勉励了一番。
苏颂请赵颜他们坐下后聊了几句,得知他们这次是要去深水港时,另外一手创立了深水港的王师约也在时,这让苏颂不禁大喜道:“原来王驸马也在,刚巧下官有件事相求,不知王驸马可否答应?”
“哦?苏知州请讲,若是王某能做主的,一定不会拒绝。”王师约听到这里也有些奇怪的开口道。猜想着苏颂有什么事情需要求到自己?
“其实这件事对王驸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前段时间深水港的官员前来采购粮食物品,说是深水港那边的粮食有些短缺,刚好我们琼州这里倒是出产水稻,所以下官想收购些粮食运到深水港去,一来可解深水港的缺粮危机。二来也能让琼州多一条收入。”
听到苏颂所求的竟然是这件事,王师约立刻大笑着开口道:“苏知州客气了,这本来是件一举两得的事,王某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等到我这次去了深水港,就和港口的官员说一下,让他们优先采购琼州的粮食!”
看到王师约一口答应,苏颂也十分感激的起身道谢,说起来王师约和陈国公主现在虽然离开了深水港。港口那边的主官也是由朝廷那边指派来的,但是因为他们夫妇在建设深水港时出了大力,港口中的大部分官员都是他们一手提拔的,所以像采购粮食这种小事王师约也可以做主,别人也根本没有反对的理由。
不过赵颜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却是有些不解的向王师约问道:“姐夫,我记得以前深水港的粮食物资不都是向交趾采购的吗,怎么现在港口的官员反而跑到琼州来采购了?”
深水港本来就是在交趾那边的飞地,四周都是交趾的领土。所以港口需要的物资一般都是从交趾采购,这样一来便宜。二来也方便运输,现在跑到琼州采购就显然有点远了,而且还要用船往深水港那边运,很是麻烦。
听到赵颜问的这个问题,苏轼等人也都好奇的看向王师约,甚至连苏颂也同样不知道深水港为什么忽然跑来自己这边采购。不过王师约听到这里却是叹了口气道:“三弟你们有所不知。交趾这几年恢复了一些实力,所以也越来越不老实了,比如去年该交的赔款就拖了好几个月才交,另外还有一些其它的小动作,比如对我们深水港进行封锁。使得我们采购不到需要的物资,无奈之下港口的官员才开始向外采购。”
“哼,看来交趾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我看咱们现在就上报给朝廷,让朝廷出兵再给交趾一点教训!”这时曹嵩一脸怒容的道,虽然他已经是个商人了,但是身为将门之后,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用兵,反正现在大宋也从灭夏之战恢复了过来,实力更胜往昔,教训一下交趾简直太容易了,甚至灭掉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颜听到曹嵩的话却是微笑一声道:“这种事哪里还用得着朝廷出手,这次我接管海贸,大哥也把水师交给我掌管,必要时咱们直接把水师调过来就是了,若是交趾还是不知悔改,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颜这次接管海贸可不仅仅只负责商业上,而是军政一把抓,说起来这也是赵顼对他的信任,否则换做其它的任何一个人,恐怕赵顼根本不敢把这么大的权力交给一个人掌管。
听到赵颜手中竟然还有军权,苏颂也不禁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想到陛下与赵颜感情深厚,对他这么信任也可以理解,因此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王师约听到赵颜的话却是大为兴奋的道:“三弟,若是你能调动水师那就太好了,以前我和你大姐只能让水师协助护送船队,却根本无法调动他们,这才使得交趾越发的嚣张,这次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一下他们,让交趾知道谁才是南海的主人!”
看到王师约兴奋的样子,赵颜就知道他之前肯定在交趾受了不少的气,否则不会如此高兴,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教训一下交趾的信念,若是他们还是不肯认清现状,那他也不介意直接吞并交趾,反正这里已经不止一次被中原王朝征服了,不过这次他若是吞并交趾,那就绝对不会再让他们脱离中原王朝的掌控!
聊完深水港的事,苏颂终于有机会询问赵颜来琼州的原因,他可不会认为赵颜带着这么多人只是为了来拜访自己,毕竟他可没这么大的面子,让一位亲王和三位驸马都一起前来。
赵颜来找苏颂的目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他就把自己参观造船厂,感觉大宋现在的造船工艺有许多改进的地方,但是他本身并不懂得造船,所以想要改进也无从下手,刚好苏颂在机械方面十分精通,对于造船也很有研究,所以才想请他帮忙的想法讲了一遍。
听到赵颜的话,苏颂却露出沉思的表情,他倒不是不愿意帮赵颜的忙,而是因为他现在是琼州知州,平时的公务虽然不多,但却不能擅自离开,赵颜想要他帮忙造船,两人肯定少不了要有一些交流,可是赵颜又不能长时间留在琼州,所以这就形成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他就算是想帮也帮不上啊。
赵颜看到苏颂犹豫的表情,当下也猜到他心中在顾虑着什么,因此立刻笑着开口道:“我知道苏知州在担心什么,不过这件事也很好解决,现在深水港越来越繁华,地位也越来越重要,但是海港周围却还没有一个正规的造船厂,只有几家维修船只的作坊,根本无法满足港口的需求,所以我打算在琼州这里建座大造船厂,这样一来可以满足深水港对船只的需求,二来也能带去琼州的经济发展,三来苏知州也可就近指导工匠们改进造船的技艺!”
“妙啊!殿下这个一举三得的办法可真是太好了,若是能够把造船厂建起来,肯定可以带动我们琼州的经济,另外琼州岛上遍地都是树木,可以为造船提供大量的木材,降低造船的成本,实在是太划算了!”苏颂这时也是一拍大腿道,今天上午他还在为琼州贫穷的现状发愁,却没想到下午就琼州找来两条财路,这下他再也不用担心治下的百姓生活太过困苦了,另外他的政绩也出来了。
不过还没等苏颂高兴太久,很快他又忽然想到一件事,当下皱起眉头道:“殿下,您在琼州办造船厂的办法虽然解决了下官的许多顾虑,但是您不可能会长久呆在琼州,下官对造船的研究也有限,若是没有您的帮助,恐怕对造船技术的改进会很缓慢,这可是个大问题啊!”
对于苏颂的这个担心,赵颜却是再次大笑一声,伸手拍了拍旁边的苏冲道:“苏知州怎么忘了还有苏冲呢,他可是我们格物学院的优秀毕业生,而且还专攻物理,另外听说他也深得苏知州的真传,这段时间就让苏冲跟在本王身边,我会把自己想到能够对造船有帮助的东西告诉他,让他详细的记录下来,到时再回来与苏知州商讨,这不就解决问题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说到这里时,赵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另外琼州这里虽然贫穷了一些,但刚才子瞻兄也说了,这里风景优美特产丰富,实在是一个居住的好地方,说不定日后本王人在这里修一座府邸长住,到时也能与苏知州随时交流。”
听到赵颜前面的话,苏颂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有自己儿子在中间传话,算是勉强解决了这个问题,不过后来听到赵颜夸赞琼州物产丰富,苏颂却禁不住苦笑一声道:“殿下真会开玩笑,琼州这里除了产水稻外,另外也就是水果和海鱼多一些,其它的实在没什么拿出手的物产。”
“咦?苏知州不知道吗?你们琼州可是一座宝岛啊!”赵颜这时却是故作惊讶的道,现在的琼州还没有被开发,所以很多资源都没有被发现,不过赵颜却是知道的很清楚,这些资源才是他送给苏颂最大的礼物。
第六百三十八章 黎族乌烈峒
东方的天际才刚刚放亮,乌烈峒的峒头昭曲老汉就早早的起床,扛着镰刀下了田,虽然他是乌烈峒的峒头,但除非峒中发生什么大事,他才能出面处理,其它时候他也没什么特权,每天也同样要下田干活,否则他的小孙子可就没香喷喷的大米吃了。
峒是黎族内部的一种组织,其实就和草原上的部落差不多,一个峒或几十或几十户聚集在一起,主要是以血缘关系组成,每个峒都有固定的地盘,峒内部的人员都只能在自己的地盘活动,一旦发生越界的行为,很可能会引发争斗,另外峒内部若是发生矛盾,一般也是由峒头出面调解。
昭曲老汉扛着镰刀来到自己的水稻田,脱下草鞋就下了田,现在水稻都已经长到膝盖高了,田地里的活也不多,昭曲老汉主要是把水稻田里的杂草割了,然后带回家喂猪吃,可惜现在水田里的鱼还太小,否则倒是可以捉几尾回家给自己的小孙子做蒸鱼吃。
昭曲老汉今年已经六十二了,虽然在后世看来年纪并不算很大,但是海南这边环境恶劣,特别是黎族的生活条件更差,一场疫病下来就可能把一个峒给灭族,更别说平时的一些小病和毒蛇猛兽之类的也同样可以要人的命,所以像昭曲老汉能够活到六十多岁,已经是整个峒中年纪最大的人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能够做上峒头的位置。
乌烈峒算是附近比较大的一个峒了,整个峒中一共有三百多户人口,加在一起足有上千人,这也使得他们在拥有一片比较好的土地,事实上乌烈峒西面就是大海,平时粮食不够时还可以打渔。另外其它地方的土地也比较肥沃,每年随便在地里撒点稻米种子就足够全峒的人吃喝了。
昭曲老汉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自认为早就把世事给看透了,而且对于现在的日子他也十分满意,乌烈峒在他的带领下虽然不能说称霸一方,但至少附近也没有人敢招惹他们。另外他这一辈子生了五个儿子六个女儿,虽然有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儿没长成,有的是病死了,有的是被山里的野兽咬死了,不过剩下的都已经长大成人,女儿全都出嫁了,儿子也都成家了,去年他最小的儿子也给他生下一个小孙子,胖乎乎的十分可爱。昭曲老汉喜欢坏了,每天都恨不得抱着孙子不撒手,现在小孩子终于长牙能吃东西了,他又忙着给小孙子多准备些好吃的,一定要让他长的又高又壮,这样长大了才不会受人欺负。
一想到家里的小孙子,昭曲老汉就感觉心头一热,手下干活的速度再次加快起来。好早点回去抱一抱自己的小孙子。
不过也就在昭曲老汉眼看着就要把一块水田的杂草割完时,忽然只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从田埂上跑来。边跑边大声喊:“爹~爹~,你快……快点回去吧,汉人的大官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眼神不怎么好的昭曲老汉立刻知道来的人正是自己的小儿子,说起来在他三个活着长大的儿子中,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儿子。虽然按照黎族的风俗,儿子成亲后就会与父亲分家,不过昭曲老汉却硬是让小儿子自己住在一起,平时帮着他带着孩子,惹得他的另外两个儿子都说他偏心。
“汉人的大官?是不是那个宋知县又来了?”昭曲老汉有些不在意的问道。他们乌烈峒属于琼州文昌县治下,文昌县的知县姓宋,昭曲老汉以前曾经去县城见过对方,另外那位宋知县也时常下来走访,所以两人倒还算熟悉。
“不……不是,这次不是宋知县,而是由宋知县陪着一个大官来了,另外还有一帮人一起来了,我看都不像是普通的汉人。”昭曲老汉的小儿子着急的解释道,若是只有宋知县一个人来,他也不会这么着急了,关键是看宋知县的样子,那些人明显比宋知县的身份更高,所以他才这么慌慌张张的跑来找父亲。
听到来的人竟然比宋知县的身份更高,昭曲老汉也是吓了一跳,急忙扔下镰刀跟着儿子往回跑,虽然他们黎族经常和汉人发生冲突,不过昭曲老汉却知道,他们黎族在大宋的眼中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平时和普通的汉人闹归闹,但是绝对不能怠慢了那些汉人的大官,否则说不定就会给全峒带来灭族之祸。
当然并不是所有黎族的峒头都像昭曲老汉这么怕大宋的官员,比如昭曲老汉就知道西边的一些峒头就从来不把大宋放眼里,名义上他们接受大宋的统治,但是背地里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对于大宋朝廷的命令也不配合,甚至有些人还妄想把汉人赶出琼州,然后让黎族占据整个琼州自立,对于这种可笑的想法昭曲老汉向来是嗤之以鼻,因为他知道若是他们真敢这么干,那就像是把琼州黎族带到悬崖边上,一不小心就会把全族摔的粉身碎骨。
昭曲老汉虽然年纪大了,眼神也有些问题,但腿脚却十分利索,很快就在儿子的搀扶下来到海边,海边不远就是乌烈峒聚居的地方,海边有一座他们修建的小码头,可以让一些渔船停泊,说起来他们乌烈峒吃的食物中,有将近一半都是来自大海,至于造船和打渔的技术则是向汉人学的,光是从一点来看,昭曲老汉就觉得汉人的到来并不是一件坏事。
虽然昭曲老汉的眼神不好,不过当他来到海边时,依然一眼就看到了海上的那几艘庞然大物,在昭曲老汉眼中虽然看的不真切,但他依然一下子就猜出那是汉人造的巨大海船,以前他年轻时曾经在琼州城外的海峡见过,而且听说大宋的水师全都是乘坐着这种巨船,所以自从知道这些后,昭曲老汉就再也没有什么脱离大宋统治的相当,因为大宋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他根本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昭曲老汉睁着一双混浊的眼前来到码头,这下终于看到码头上站着一群人,其中有一位身穿官服的老者,正是他认识的宋知县,只不过以前向来官威十足的宋知县现在却是满脸的诌笑,正在陪同另外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说话,不过那个中年人却陪同着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显然这个青年的身份比那个中年人更加高贵,甚至连那个宋知县都不敢上前说话。
昭曲老汉也是个人精,一眼看出这群人以那个年轻人为首,当下急忙上前行了一个大礼,用不怎么熟悉的汉话高声道:“乌烈峒头昭曲拜见各位贵人!”
来的这些人自然正是赵颜与苏轼等人,那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正是苏颂,他看到这个乌烈峒头到来后,立刻上前一步开口道:“昭曲头人不必多礼,本官乃是琼州知州苏颂,这次前来乌烈峒有重要之事要做,还希望昭曲头人大力协助才是啊!”
昭曲老汉听到眼前这个中年人竟然是琼州最大的官,当下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再次行礼道:“原来是苏知州,小老儿久仰知州的大名,若是知州有用到小人的地方尽管吩咐,乌烈峒上下必当竭尽全力协助知州!”
昭曲老汉把话说的十分漂亮,不过他心中也自有分寸,若是一些不损害乌烈峒利益的小事,他自然是全力帮助对方,不过若是苏颂说的事情损害到他们乌烈峒的利益,那就对不起了,他顶多是出工不出力,毕竟他不可能拿乌烈峒的利益讨好外人。
听到昭曲老汉如此说,苏颂也是大笑一声,不过他却没有立刻说是什么事,而是转身与赵颜商量了几句,这让昭曲老汉对赵颜的身份也更加好奇,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为何会让琼州最大的官都要如此小心的对待?
赵颜与苏颂说了几句,然后这才上前两步来到昭曲老汉面前,打量了他几眼这才微笑着开口道:“昭曲头人,现在马上就要中午了,我听说你们黎族的竹筒饭可是十分有名,不知可否让我们品尝一下,另外还有些事情,咱们可以边吃边谈。”
听到这个年轻人不说事情,反而一开口就要吃饭,而且开口就说出他们黎族招待贵宾的美食,这让昭曲老汉也不禁一愣,不过他也马上反应过来,当下也弯腰笑道:“这位贵人真是博学,竟然知道咱们黎族的竹筒饭,既然如此,那就请贵人进寨子,小人这就让人去准备竹筒饭招待贵人!”
竹筒饭其实并不是黎族特有的美食,另外也是傣族、瑶族、哈尼族等南方少数民族的美食,不过各族有各族的作法,赵颜后世来过海南一趟,对于黎族的竹筒饭是情有独钟,刚好现在趁着这个机会重新品尝一下黎族的美味,当然赵颜跑这么远来到琼州的西南角,自然不只是为了品尝竹筒饭的,而是为了向苏颂他们证明一件事。
第六百三十九章 超级富铁矿
赵颜他们登上竹楼没一会,昭曲的小儿子就把一堆青翠欲滴的竹筒端上来,并且在房间正中的火塘点燃木炭,这才把竹筒放在火上烤,竹筒里已经放好了米、猪肉、酱油等,只需要放在火上烤熟就可以吃了。
昭曲是做竹筒饭的老手了,一边烤一边翻动着竹筒,使得竹筒受热均匀,结果不一会的功夫,房间就充溢着一种竹子被烤焦的味道,但并不难闻,过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昭曲这才把竹筒从火上取下来,然后分给赵颜他们,等到赵颜把竹筒打开时,立刻从竹筒中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只见竹筒中的米饭酱黄、香气飘逸,让人一见就胃口大开。
“这种做米饭的办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还真是十分的新奇,而且闻起来很香,只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苏轼说着拿起筷子就先尝了一口,他本来就是个吃货,遇到新奇的美食一向把持不住自己的嘴巴,所以这时也顾不得让赵颜先动手品尝了。
赵颜自然不会怪罪苏轼有些无礼的举动,当下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结果也是赞叹的点了点头,这份竹筒饭吃起来柔韧透口,每一粒大米都带着几分韧劲,他在后世时在酒店吃的竹筒饭虽然配料很多,但却没有眼前这份配料简单的竹筒饭这么好吃。
看到赵颜吃后也点头赞叹,曹嵩他们也都纷纷品尝了一下,结果也都是夸赞了几句,其实这份简单的竹筒饭未必比他们以前吃到的美食更好吃,只是因为它做法新奇,而且又难得的用简单的食材做出如此美味的菜肴,所以他们才会感觉十分难得。
赵颜从来不会浪费食物。细心的把面前这份竹筒饭吃完,这才笑着对旁边的昭曲老汉道:“昭曲头人,从你们这里向东走二三十里,是不是有一座石碌岭?”
“石碌岭?”昭曲老汉听到赵颜的话却是一愣,低下头认真的思索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位贵人,从我们这里往东二三十里已经出了我们乌烈峒的地盘了,不过老汉我却可以肯定,绝对没有石碌岭这个地方!”
赵颜这到昭曲老汉如此说,却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因为石碌岭本来就是后世的名字,现在还不知道叫什么?所以他再次耐心的道:“那请头人认真的再想一想,东边是不是有一座山岭,山岭上全都是绿色的石头?”
“噢~”一听到赵颜如此说。昭曲老汉立刻露出一脸悄然的表情,当下一拍大腿道,“贵人这么说我就知道了,从我们这里往东走几十里,的确有这么一座山岭,只不过我们叫它绿头岭,山上的确像贵人说的那样全都是绿色的石头。”
“昭曲头人,你确定那座山上全都是绿色的石头?”苏颂听到昭曲的话却是‘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满脸都是激动之色,别人不知道绿色的石头代表着什么。但是做为大宋最出色的科学家之一,再结合赵颜之前说的那些话,他自然知道那些绿色的石头代表着什么。
看到苏颂这么激动,再次把昭曲老汉吓了一跳,幸亏他年纪见多识广,很快就镇定下来再次开口道:“的确全都是绿色的石头。有些石头还十分好看,就被我们黎族的一些女人拿回来做成首饰,我们乌烈峒里就有一些。”
听到乌烈峒中就有石碌岭上的绿石头,苏颂立刻急不可耐的想要看看,昭曲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对一些石头感兴趣。不过还是立刻让小儿子去找一些做成首饰的绿石头过来。这时苏轼等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一个个也十分的震惊,就连一向沉稳的徐元也开口自语道:“三弟之前说这里藏有宝贝,现在山上又发现了绿色的石头,难不成是宝石或者是……”
想到后一个可能,徐元等人都不禁再次震惊的看了赵颜一眼,他们虽然都知道赵颜十分博学,天文地理几乎没有他不懂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好像还是小看了赵颜,现在他竟然连哪里有矿藏都知道的这么清楚,这简直就像是能掐会算的诸葛亮一般。
对于徐元他们的震惊,赵颜却只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并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其实他也没办法解释,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在一千年后来过来这里,而且还有个朋友在这里工作过,所以他才会对这里十分的熟悉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不一会的功夫,昭曲的小儿子就飞奔着跑回来,手中托着两样首饰,一样是手链一样是项链,虽然样式大不不一样,但是所用的都是一种绿色的石头,粗看起来像是孔雀石,但是仔细一看却比孔雀石的颜色黯淡一些,石头表面也有些杂质,估计也不值什么钱。
苏颂急忙接过这两样首饰认真的观察起来越,结果越看越激动,甚至连双手都哆嗦起来,最后终于抬起头对赵颜高喊道:“殿下,这真的是孔雀石,虽然品质差一些可能不值钱,但是只要是有孔雀石出现的地方,必然伴随着铜矿,也就是说,那座石碌岭下很可能埋藏着一个铜矿!”
对于古代的人来说,铜其实就是钱,甚至在普通百姓眼中,铜比金银还要有吸引力,因为金银虽然贵重,但却不能在普通人间流通,但是铜就不一样了,无论是铜制品还是铜块、铜钱,这些都可以当做货币使用,因为铜本来就是朝廷规定的流通货币。
也正是铜的这种特质,在古代一座铜矿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就是相当于一座钱矿,他们只需要把里面的铜挖出来就可以买到所需要的一切,无论是食物还是衣服,这也正是苏颂得知治下的区域竟然有一座铜矿时,会如此激动的原因,因为只要把铜矿开采出来,不但可以为琼州带来财富,同时也可以带来人气,因为肯定有不少人愿意来这里挖矿。
“哈哈,铜矿算什么?”赵颜听到苏颂的话却是大笑一声道,“我可以告诉大家,铜矿只不过是这里的伴生矿罢了,虽然储量不小,但这里真正的矿藏却是铁矿,而且还是富铁矿,储量极其的惊人,若是把这里的铁开采出来,几乎可以满足整个大宋的钢铁需求!”
后世时海南岛最著名的恐怕就是它优美的风景了,只是很少有人知道,海南岛上的矿藏其实也十分的丰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铁矿,其中石碌铁矿更是号称中国第一富铁矿,这里的铁矿不但储量高,品位更是高达百分之六十以上,整个亚洲都很难找出这么高的富铁矿了。
说起来中国虽然地大物博,铁矿的储量也很高,但是中国地区的铁矿却大都是贫铁矿,品质十分低下,这也是历史上中国不产好铁的原因之一,当然富铁矿也有,但数量却十分稀少,而海南的石碌铁矿就是一座少见的富铁矿,后世有人统计了一下,结果发现石碌铁矿储量占整个中国富铁矿的七成以上,达到将近五亿吨,由此可知这座铁矿的重要性。
“这……这里竟然还有一座更大的富铁矿?”苏颂和苏轼这时几乎异口同声道,他们执掌过军器监,自然知道大宋的钢铁质量一直不行,甚至连大理的钢铁都比大宋的强,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大宋找不到富铁矿,使用贫铁矿炼出的铁质量太差,现在知道眼前就有一座储量巨大的富铁矿,这让他们也是更加的震惊。
“嘿嘿,还有一件更让你们震惊的事,石碌那里的铁矿和铜矿都是露天矿,再加上那里距离海岸又不远,所以只要我们从这里修建一条水泥路到达石碌,就可以很容易把山上的矿藏开采出来,到时可以就地冶炼,也可以运到大宋境内的其它地方冶炼,不过无论是哪种方式,都可以为琼州带来大量的财富,到时这里可就不是什么流放犯人的地方,而是将会成为大宋的一座宝岛!”赵颜这时再次引诱道,前世时他来探望在铁矿工作的朋友,那个朋友特意带他转了一圈,还介绍了一下石碌铁矿的情况,所以他才会如此的了解。
“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回去调集军队前来,先把这个石碌岭给占了,然后再招募矿工前来挖矿,这样即可以帮助琼州,又可以为咱们大宋增加一处大铁矿!”这时曹嵩也不禁有些心急的道,自从他管理银行之后,性子已经沉稳了许多,不过现在遇到这么一件大事,让他也把好不容易才学到的沉稳抛之脑后。
其实不仅仅是曹嵩,李公麟与苏辙、王师约等人也同样是激动无比,脑子里都在幻想着这座巨大的铁矿和铜矿为大宋带来的影响,其中苏颂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他本想着借助赵颜的能力改善一下琼州的经济,却没想到赵颜竟然一下子给他搞出座“金山”来,他现在都在担心这么大的矿藏自己的琼州能否吃的下了?
第六百四十章 昭曲老汉的私心
赵颜他们的谈话并没有背着昭曲,只是这位老头人听到这些话后,却是一下子变得脸色煞白,若是小一点的矿藏,他们乌烈峒可能还能沾点油水,但是现在这么大的矿藏,而且还有铜矿,他现在都在担心自己这些族人的安全了,因为大宋肯定会派军队前来护矿,到时说不定他们的族人还会被抓去挖矿。
不过赵颜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却很快打消了昭曲老汉的担忧,因为他们在谈论到矿工的来源时,那位苏知州建议从大宋内部招收一些贫困的百姓前来挖矿,不过那个身份尊贵的年轻人却是建议从交趾等国招收土人前来挖矿,理由是这些土人的价格便宜,也不知是不是昭曲老汉的错觉,他总感觉对方在说上面这些话时,脸上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赵颜他们聊到开发石碌铁矿都有些太过兴奋,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乌烈峒的地盘,昭曲老汉也同样在听,不过赵颜倒不怕昭曲老汉泄密,当下转头对他道:“昭曲头人,刚才我们的话你也已经听到了,你们东边的石碌铁矿对于我们来说肯定是势在必得,刚巧你们这里距离石碌铁矿不远,而且又临近大海,所以若是乌烈峒愿意的话,朝廷将在这里修建一个港口,到时乌烈峒也会因此而受益。”
“愿意!十分愿意!乌烈峒虽然是黎人,但同样也是大宋治下的百姓,小老儿十分愿意为朝廷做些事!”昭曲老汉听到赵颜的话也是忙不迭的点头道,开玩笑,在知道了铁矿的产量巨大后,昭曲老汉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现在听到朝廷只是要在他们这里修建港口。这对他们乌烈峒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所以他自然也不会反对,而且他也知道,就算是他反对恐怕也没用,最后只会给乌烈峒招来灾难,所以还不如顺从点好。
看到昭曲老汉如此配合。赵颜也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前他还听说琼州的黎人不服管教,不过现在看来,对方倒也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么桀骜,可惜他却忘了自己和苏颂的身份,对于昭曲老汉这些黎人来说,他们的势力实在太大了,大到让他们根本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不过还没等赵颜高兴太久,昭曲老汉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当下皱着眉头开口道:“各位贵人,刚才小老儿忘了一件事,绿头岭,也就是贵人口中所说的石碌岭并不归我们乌烈峒管辖,它是属于叉河峒的地盘,说起来叉河峒的势力虽然不如我们,但他们的头领却一向不怎么喜欢汉人,对于朝廷也颇为不服。所以若是朝廷想要在石碌岭开矿的话,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听到昭曲老汉的话。还没等赵颜开口,只见李公麟却是抢先开口道:“小小一个叉河峒难道还敢违抗朝廷的法令吗,若是到时他们敢不配合的话,那就调集大军前来,我不信他们比交趾还要强大!”
李公麟的话虽然有些强硬,但也代表了在座大部分人的想法。其中曹嵩与呼延平等人都十分的赞同,不过昭曲老汉却是吓了一跳,急忙开口道:“诸位贵人有所不知,我们黎人平时内部虽然也时常争斗,但是对外时却十分团结。若是朝廷因为开矿一事灭掉叉河峒,肯定会引来其它黎人的不满,虽然朝廷有大军坐镇,但毕竟会带来不少麻烦,所以老汉的意思是不如朝廷支持我们乌烈峒,只要援助给我们一批武器,我们乌烈峒就可以灭掉叉河峒,到时也不会惹来其它峒的仇恨!”
虽然昭曲老汉话里话外都透着为朝廷着想的意思,不过赵颜他们也都是人精,一下子就看穿了昭曲老汉的意图,无非就是想借助朝廷的支持灭掉叉河峒,看来平时这两个峒之间肯定有不少的矛盾,否则也不会让昭曲老汉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灭掉他们。
不过昭曲老汉虽然有自己的私心,但也的确是在帮朝廷着想,毕竟黎人内部的争斗总比朝廷派大军要强的多,所以最后赵颜和苏颂一商量,也立刻同意了昭曲老汉的请求,结果双方都是各有所得,接下来的气氛也更加的融洽,甚至最后昭曲老汉还热情的把赵颜他们留下吃了晚饭,然后安排他们住宿了一晚。
本来赵颜很想亲自去看一看石碌岭,不过因为那里是叉河峒的地盘,叉河峒又一向排斥汉人,所以最后他只得让昭曲老汉派了个族人,然后又让自己的一个侍卫化妆成黎人,随他一起前去石碌岭捡了几块石头回来,结果那些石头的确都已经变成类似孔雀石的样子,这说明山下肯定有铜矿。
确定了石碌岭的铜矿后,苏颂等人对赵颜的话终于深信不疑,既然铜矿有了,那么赵颜说的那个超级富铁矿肯定也存在,而且还是露天开采的铁矿,这简直就是上天送给琼州的厚礼,光靠这个丰富的矿藏,就足够让琼州一跃成为大宋最富裕的州之一。
接下来赵颜他们也没有在乌烈峒久留,而是立刻返回琼州城,然后由苏颂将这个消息上报给朝廷,并且请求朝廷准许开采,毕竟大宋的矿藏也属于国营的范围,虽然也有一些私人的矿产,但毕竟是少数,特别是这次发现的还是一个超级富铁矿,估计整个大宋也只有这么一个,所以朝廷肯定会牢牢掌握在手中。
这段时间赵顼正被反对新法的声音搞的一头乱麻,他发动变法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自然是变法图强,解决大宋内部的种种积弊,这也是天下皆知的目的,至于第二个就比较隐蔽了,他甚至连赵颜都没有告诉,那就是通过变法揽权,因为他觉得身为皇帝却要处处受到臣子的限制,根本无法实现自己开疆拓土的理想,所以他才想把军政大权全都抓在手中。
事实上随着着韩琦等老臣的离京,相权慢慢的已经转移到赵顼手中,他已经实现了揽权的目的,只不过第一个变法力强的目的却还没有达到,反而还激起不少人对新法的反对,这些反对的声音不但来自朝廷,另外连民间的百姓也对新法怨声载道,甚至连曹太皇太后和高太后也都向他哭诉新法的危害,这让赵顼也不禁有些动摇起来。
也就在赵顼为新法的事情而心烦意乱之时,苏颂的一纸奏折终于到达了他的案头,本来赵顼看到苏颂被贬到海南还不忘上奏折,以为还是反对新法的那些说辞,甚至他都没打算看,不过最后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还是打开奏折看了一眼,结果却是意外的发现,这道奏折竟然没有说新法的事,而是向他禀报了一个天大的好意,琼州发现一座铜矿,以及一个超大的富铁矿。
本来若是别人在奏折上写发现超大型的富铁矿,赵顼可能会还会有些怀疑,因为在铁矿开采出来之前,谁也不能肯定它的品质,也不可能知道它的规模,但是苏颂在奏折上却着重描写了赵颜在这件事上起到的作用,指出正是因为赵颜的帮助,他们才找到这个大矿,同时也是赵颜肯定这是一个超大型的矿藏,这让赵顼也是深信不疑,二话不说就批准了苏颂的奏折,着工部派出开矿的官员和工匠前去琼州开矿,另外为了保护这座大矿的安全,赵顼还特意调集了一支千人的禁军随工部的官员一同前去,虽然一千人看似不多,但是在琼州那种地广人稀的地方,已经算是一支十分强大的力量了。
赵颜他们从乌烈峒回到琼州城后,他又与苏颂商量了一下在琼州开办造船厂的事,对于这件事苏颂也是举双手赞成,甚至还亲自跑到海边挑选了几个适合建船厂的地方,而赵颜则和他约好了,等到他这次去过深水港回到广州后,就会调拨钱财和工匠前来琼州,到时就劳烦苏颂指挥这些工匠建造船厂了。
虽然苏颂很想让赵颜他们再多留几日,他也好向赵颜多请教一些造船方面的知识,可惜赵颜去深水港还有事,实在不便久留,所以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向苏颂告辞,一行人再次登上海船驶向深水港,另外苏颂的儿子苏冲也暂时跟随赵颜一同离开,送行的苏颂则站在码头上许久,直到赵颜他们的船消失在地平线下,这才回到府中准备造船厂和开矿的事。
深水港与琼州几乎处于同一纬度上,中间只隔着一个北部湾,这里的海况良好,距离也不是很远,所以赵颜他们的船离开琼州后一路向西,仅仅花费了两天的时间就来到深水港的外海,在这里赵颜的船只距离深水港还有些距离,但却已经远远的看到深水港那边船帆如云,几乎将整个港口都给盖住了。
看到阔别已久的深水港,王师约也十分兴奋,立刻命令船只降速准备进港,不过也就在他们的船马上就要进港时,忽然从两侧冲出几只小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第六百四十一章 交趾的试探
赵颜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刚要进入深水港时,竟然被几艘小船给拦了下来,而且船上还有几个身穿交趾官服的黑瘦土人,冲着他们的船上用不标准的汉族高喊着,可惜海上风大,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喊些什么。
“深水港不是咱们大宋的港口吗,怎么会出现交趾官员?”赵颜来到船舷向下看了看那些官员,以前交趾被打的惨败时,交趾使者接二连三的往京城跑,所以赵颜倒是认识交趾的官员,不过这也让他更加奇怪的道。
“等下,我好像听他们喊着‘收税’之类的话,不会是交趾穷疯了,打算在这里收税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这时苏轼侧着耳朵听了半晌,最后终于一脸疑惑的开口道,深水港割让给大宋后,就与交趾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交趾的官员跑来这里收税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收税?”王师约听到苏轼的话也认真的听了一会,他在深水港生活过相当长的时间,平时免不了与土人接触,所以对于土人半生不熟的汉族倒也能听明白,不过等到他听完下面交趾官员的喊话后,脸色却是一下子阴沉下来。
“王兄,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些交趾官员越界了?”这时徐元发现王师约的脸色变化,当下走过来开口问道,深水港明明是大宋的领土,但交趾官员却跑来收税,这不是越界是什么?
“何止越界,交趾人真是欺人太甚,下面的交趾人竟然说这里是他们的领海,所以他们要上船检查,然后按照船只上的货物收税!”王师约这时十分气愤的道,深水港是他和妻子陈国公主一手打造的。对这里他也有着深厚的感情,可是没想到现在交趾人竟然横插一手,自然让他怒不可扼。
赵颜听到这里也是脸色一沉,他之前只知道交趾在暗中搞小动作,却没想到对方这次竟然这么大胆,公然跑到深水港来收税。简直不把大宋放在眼里。
也就在赵颜生气之下,下面的小船里的交趾官员依然不停的叫嚣停船,这让赵颜冷哼一声对旁边的侍卫吩咐道:“取几个手雷扔下去,让下面的这帮交趾人给我闭嘴!”
侍卫头子牛烈等人也都被下面的交趾人惹的有些不耐烦,现在听到赵颜的吩咐,立刻大声答应一声转身回到船舷,不一会的功夫就抱出一枚手雷,然后点火就扔到下面的船上。说来也巧,船上的交趾官员当初曾经见识过大宋军队使用火器时的场面。现在看到船上的人竟然扔下一枚战场上曾经见过的手雷,吓的他是怪叫一声,当初的心理阴影爆发,一下子就跳到海里去。
其实黑火药的手雷威力有限,交趾人的船虽小,但是只要人躲进船舱里就不会有事,只是那个官员实在是吓怕了,所以才会做出跳海的举动。其它的交趾人没有见过手雷,但是看到领头的官员都跳海了。一个个也都跟着跳了海,结果随着几声几声爆炸,交趾人的小船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伤,顶多是甲板上有些破损罢了。
“把海里的交趾人都人我抓上来,我要问一问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赵颜再次命令道,随即几个水性不错的侍卫立刻跳下海。将在水中挣扎的交趾人一个个抓了上来。
“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们交趾的收税船?”那个为首的交趾官员被抓上船后,立刻向赵颜他们大声质问道,只不过他也不是笨蛋,知道大宋对火器的管理极严。但是对方船上却装备有火器,这说明这些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哼!好大的狗胆,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是大宋的领海,你们这些交趾官员为何跑来我们这里收税?”这时王师约率先开口道,出于对深水港的关心,他必须要把这件事搞清楚,看看交趾人到底是打什么算盘?
“谁说这里是你们的领海,当初我们只是把深水港割让你们,却没说把深水港的外海也割让给你们,所以现在这片海域依然属于我们交趾,我们想怎么收税就怎么收税!”交趾官员虽然明知道对方身份不一般,但依然硬着脖子强辩道。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家伙,本王倒是很想知道李日尊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赵颜这时却是怒极而笑道,看来上次给交趾人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刻,否则不会才过去几年他们就敢公然撕毁条约,甚至赵颜现在已经在考虑该调哪支军队前来与交趾人开战了。
“本……本王?”交趾官员听到赵颜的自称也是吓的一哆嗦,满脸都是震惊之色的看着赵颜,猜测着对方到底是大宋的哪位王爷?
看到这个交趾官员震惊的样子,王师约当下上前一步冷笑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眼前这位是我大宋陛下的三弟,越王殿下赵颜,而我则是大宋陈国公主的驸马王师约,当初没少与李日尊打交道,若是你们交趾反悔当初的条约,那就让他亲自来与我们谈!”
听到王师约对赵颜和他自己的介绍,交趾官员再次吓的一哆嗦,对于赵颜他并不怎么害怕,毕竟他根本不知道发明火器的人就是赵颜,但是对于王师约却不一样,当初就是王师约逼着他们交趾签下广州条约,又是割地又是赔款,另外深水港也是由王师约夫妇一手规划而成,所以王师约的大名在交趾几乎是无人不知,所以这个交趾官员才会如此的震惊。
赵颜这时也看出这个交趾官员级别太低,所以他也懒得再难为对方,当下上前一步道:“本王懒得和你计较,现在你回去见李日尊,让他在七日内赶到深水港来见本王,若是他不来,那本王就亲自带着兵马前去长龙府去见他,反正我们大宋的军队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听到赵颜的威胁,那个交趾官员也不禁吓了一跳,急忙抬头看了赵颜一眼,结果发现对方脸上杀气腾腾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开玩笑,这让他心中更加着急,刚想为自己和交趾争辩两句,可惜赵颜根本没有给他机会,一挥手就把他们扔到下面的小船上,这让那个交趾官员是又是愤怒又是庆幸,当即驾着小船灰溜溜的离开了。
“三哥儿,你不会是真想让李日尊前来见你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曹嵩看着远去的交趾税务船,然后转头对赵颜问道,要知道李日尊可是交趾国王,怎么会轻易的赶来见赵颜?
“李日尊肯定不会来,不过也没关系,我刚好要趁着这个机会闹一闹,让交趾知道咱们大宋在深水港的态度上十分强硬,也好让他们老实几年!”赵颜这时却是一扫刚才怒气冲冲的样子,反而十分平静的道。
其实对于这次在深水港外遇到交趾的税务船,赵颜也猜到这是交趾又一次试探大宋的反应,若是大宋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交趾肯定会得寸进尺,甚至不排除会用武力的手段,虽然大宋不怕交趾,但是大宋内部因为变法的事搞的一团糟,赵颜又刚到南方,还没有完全立足,所以若是交趾在这个时候搞乱,肯定会让大宋首尾难顾,所以赵颜才表现强硬,好让交趾有所顾忌。
没有了交趾人的阻拦,赵颜他们的船队很快就进到港口,并且通知港口中的官员前来迎接,这倒不是赵颜摆谱,而是王师约想要问一问港口的官员,看他们是否知道刚才那些交趾收税船的事?
港口的官员在听到那些交趾收税船的事时,脸上也都露出犹豫之色,不过最后还是老实承认他们都知道,不过对于这些交趾人,来往的商船根本不怎么理会,一般都是直接撞开他们的小船进出港口,反正交趾人的船小速度慢,根本追不上汉人的大船。港口的官员看到这种情况,又担心自己出面驱赶交趾人惹来两国的争端,所以也就没有理会。
听到这些官员的话,赵颜却是出面狠狠的训斥了他们一顿,因为他们这种不作为在交趾人眼中,却是一种软弱可欺的表现,最后只会让交趾人得寸进尺,所以以后若是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不要有什么顾忌,就算是惹出什么事端,最后还有朝廷为他们撑腰。
对于赵颜的训斥,港口的官员也都是当即认错,然后保证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毕竟现在赵颜接管海贸后,深水港同样也在赵颜的管辖范围之内,换句话说赵颜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对于上司的训斥,无论他们是否真的听进去,至少表面上根本不敢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颜一边认真考核深水港的情况,一边等候交趾那边的反应,毕竟他在报出自己的身份后,交趾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事实上赵颜猜的不错,交趾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就来了一个人,只是这个人并不是李日尊,但也是赵颜一直很想见一见的人。
第六百四十二章 与李常杰的初见
“下国小臣李常杰拜见越王殿下!”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进客厅后,立刻向赵颜深施一礼道,虽然他极力的想要表现的十分恭顺,但是身上的那股峥嵘杀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这是一位武将多年征战才养成的气质,哪怕他是个阉人。
赵颜这时也在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李常杰,虽然对方在历史上对大宋犯下无数的罪行,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对方是个优秀的将领,若非交趾国力太弱的话,上次郭逵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打败对方。
“李常杰,本王不是让李日尊亲自来见我吗,为什么是你来了?”赵颜故意连站都没站起来,也没让他平身,然后自顾自的喝了口茶水道,他这次本来就是故意为刁难交趾,他越是表现的霸道蛮横,交趾也就对大宋越加顾忌,这样也能让他多一些时间准备。
“越王殿下恕罪,我王听闻殿下前来,本来是想亲自前来拜见殿下的,只是临行之时却忽然病倒,现在还在卧床休息,实在无力远行,所以才万般无奈之下派下臣代他前来,还望越王宽宏大量!”对于赵颜的怠慢,李常杰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再次十分恭敬的道。
赵颜当然不会相信李日尊生病这种鬼话,不过他本来就知道对方不会前来,所以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太计较,当下让李常杰站起来,但却依然没有让他坐下,然后再次厉声质问道:“之前你们交趾竟然有人跑到我大宋的深水港收税,这件事你们该做如何解释?”
“启禀越王,这件事我们交趾也很是冤枉,因为我们事先根本不知情。是哪个税务官财迷心窍,私自带人跑到深水港来收税,所以这件事我王知道后也十分生气,已经把那个官员给杀人,这次小臣已经把人头带来,还请越王谅解!”李常杰说着一挥手。他身后的随从立刻上前,手中端着一个盒子,等到随从打开,露出里面的人头,正是之前被赵颜放走的那个交趾官员,说起来也真是可笑,他从赵颜手中逃过一劫,却没想到最终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看到这个人头,赵颜脸上却不由得露出一个冷笑。只见他大步上前一巴掌打翻了那个装着人头的盒子,结果只见人头在地面上翻滚了几下,刚巧落在了李常杰的脚下,然后只见赵颜再次上前走到李常杰面前厉声道:“李常杰,本王敬你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你们君臣竟然敢如此戏弄本王!”
“越王哪里话来,交趾上下对于越王殿下都是十分的敬仰,哪里敢有什么戏弄之心?”李常杰这时却是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道。其实他刚才的那些说辞都是李日尊定下来,他自己并不怎么赞同。因为他认为这样反而会激怒赵颜,可惜君命难违,现在只能靠他自己随机应变了。
“哼!敬仰?从一开始李日尊就给本王装病,现在又拿一个小人物的人头把罪责都顶下来,这不是戏弄本王是什么?”赵颜本来不想拆穿李日尊装病的事,只是现在看到对方做的实在太明显。好像大宋很好糊弄一般,这让他才怒不可扼的拆穿了对方的谎言。
“越王息怒,我王的确是生病了,至于收税一事也的确是这个官员私人所为,与我交趾实在没有什么关系啊!”李常杰听到赵颜拆穿自己的谎言也并没有惊慌。因为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他既然已经把话说出去了,那就只能硬撑道。
“看来你们交趾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上次我大宋宽宏大量放过你们一马,仅仅索要了些钱财与土地,却没想到你们竟然恩将仇报,将我大宋的善意当做软弱,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战场上见吧,本王这次定要亲自领兵,去升龙府去看一看李日尊到底病了没有!”赵颜说着一甩袖子,转身就要离开,看起来真的像是个蛮不讲理只知道动用武力的王爷一般。
不过赵颜的这一套也正是李常杰最怕的,因为他知道赵颜在大宋的名气很大,而且也极受大宋天子的重视,若是他一心的想要发兵交趾,那么大宋朝廷很可能会通过他的建议,因此现在看到赵颜要走,当即慌张的道:“越王殿下且慢,小臣还有话要说!”
赵颜也并不是真的想现在就与交趾开战,他是认定交趾现在不敢与大宋撕破脸皮,所以才会如此笃定,现在看到李常杰焦急的叫住自己,这才停下来扭头没好气的道:“你还有何话说,难不成你还要让本王相信你那些荒谬的解释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越王息怒,下臣的确有些话说的不对,只不过现在我王身边出现一些小人,不停的鼓动我王与大宋做对,虽然我王从来没有与大宋为敌的想法,但有时难免会受到一些蛊惑,所以才会做出一些糊涂事,不过小臣这次回去后定然好好的规劝我王,绝对不会再出现之前到深水港收税的事了!”李常杰这时终于说了几句实话道。
不过李常杰的话也不能全信,比如真正想要试探大宋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李日尊本人,做为一个骄傲的国王,李日尊对于之前被大宋差点灭国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在积累了几年的实力后,就迫不急待的想要一雪前耻,若不是李常杰一直苦劝他要冷静的话,恐怕交趾早就出兵深水港了。
听到李常杰的这些话,赵颜终于转过身看了看他,然后冷笑一声道:“你的话虽然有些不实的地方,不过本王姑且相信你,不过交趾这两年实在太不老实了,若是你们再不收敛的话,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越王殿下放心,小人回去后定然竭尽全力劝阻我王,定然不会再发现这次的事!”李常杰听到赵颜的话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第二遍保证道,只不过他心中也并没有底,因为自从上次战败之后,他在李日尊面前也渐渐的不怎么受信任了。
赵颜本来就是想借这件事敲打一下交趾,不过现在他忽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于是当即又开口道:“李常杰,本王以前常听说你在李日尊面前十分受信任,不过现在看来,你的情况好像不怎么妙啊!”
“越王这是何意?”李常杰看到赵颜忽然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抬头看了赵颜一眼这才开口反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本王想到刚才你的那番说辞,虽然不知道是谁让你这么说的,但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因为按照你的那些说辞,肯定会激怒本王,甚至说不定会让本王直接杀了你,而且就算本王不杀你,若是因此让本王一怒之下发兵交趾,恐怕最后你也难逃罪责。”赵颜这时忽然笑眯眯的道,他也是刚刚想到这一点,按说以李日尊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但他依然派李常杰前来,那么目的就十分的耐人寻味了。
李常杰听到赵颜的话也是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李日尊会想除掉自己,所以之前虽然觉得李日尊给自己的那些说辞有些不妥,但却从来没往这方面想,只是现在经赵颜这么一提醒,他也立刻醒悟过来,这也让他感到心中一痛,因为他自问一心为国,从来没有什么私心,虽然自从战败后他与李日尊在对待大宋的问题上有些不和,但他万万没想到会因为这件事而导致李日尊对自己动了杀心。
赵颜看到李常杰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同时心中也是乐开了花,他没想到交趾国内竟然还会出现君臣不和的事,而且还让李日尊对李常杰下杀手,这对大宋来说可是一件好事,若是没了李常杰,日后大宋对交趾用兵也就更容易了。甚至赵颜这时还有些奢望,最好李常杰知道这件事后回国立刻造反,这样把交趾搅的一团糟,到时大宋再坐收渔翁之利,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李常杰毕竟不是普通人,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是一闪而逝,然后向赵颜行了一礼道:“越王殿下多心了,我王可能有些考虑不周,不过那也是他一时慌乱所至,小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看到李常杰并没有当场发作,反而还替李日尊说话,这让赵颜有些失望,因为他刚才还在想,若是李常杰有反心的话,他还可以暗中资助对方,毕竟他的实力与李日尊相比差的太多了,但是有了自己的资助,李常杰就会与李日尊打的十分热闹,却没想到李常杰根本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真忠心还是不想在赵颜这个外人面前失态?
不过赵颜还是有些不甘心,当下又是用言语挑拨了李常杰几句,可惜对方却始终不为所动,这下赵颜只得死了心,接下来又向对方询问了些交趾的情况,希望可以问出些有用的信息,可惜李常杰的口风很紧,赵颜问来问去最后依然一无所获,这让他不禁在心中暗骂对方是个老狐狸,连说话都是这么滴水不漏,不过现在李日尊既然对李常杰动了杀心,那他只需要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 交趾内变
李常杰在见到赵颜,并且得到他的谅解之后,立刻就赶回了交趾升龙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赵颜提醒他李日尊对他动了杀心这件事,使得李常杰急着赶回去做准备?
对于赵颜来说,交趾的事只是他来深水港的一个小插曲,他来这里主要的目的还是考察这里的情况,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的身影几乎出现在深水港的各个地方,另外还有王师约陪着他帮他介绍,否则在短时间内也无法了解到整个深水港的运作。
其实深水港的情况说简单也很简单,因为这里只是一个供来往船只停泊补给的港口,只有很少一部分海商会在这里做交易,所以港口只需要给入港停靠的商船提供食物与淡水等各种补给,另外港口上最多的就是各种娱乐场所,毕竟海上的生活实在太枯燥了,所以等到船只靠岸之后,船上的船员第一时间都会找个地方好的发泄一番。
也正是因为上面的原因,所以整个深水港的码头上除了各种仓库外,最多的就是赌场和妓院,其中赌场就不必说了,虽然玩法各异,但归根结底还是两个字,那就是“赌钱”,至于妓院则有些意思,因为深水港原来是交趾的领土,这里的土人依然占着多数,所以妓院里的女子也都是当地的女人,只是这些女人一个个又黑又瘦的,估计除了当地的男人外,也只有那些在海上呆了几个月的海员才能下得了手。
深水港要给来往的船只提供补给,对于食物和淡水的需求自然十分巨大,深水港这里靠近金富良家的入海口,淡水资源丰富,所以倒也不用担心淡水的问题,不过食物就比较麻烦了。以前都是港口向周围的交趾地区采购,不过这段时间交趾却忽然禁止周围的地区与深水港交易,结果使得深水港不得不向外寻找各种补给来源,给港口也带来一些麻烦。
另外还有一项就是港口对船只的修葺了,海上航行难免会遇到风浪或其它麻烦,总会给船只带来一些损伤。所以深水港也有专门的修船厂,可以对一些船只进行维修,不过因深水港建设的时间还太短,所以港口中还没有一个真正的造船厂,现在随着港口的发展,渐渐的人了造船的需求,这段时间深水港的官员也正在商议着造船厂的事,不过之前赵颜已经答应过苏颂,会在琼州开办造船厂。那里离这里并不远,所以琼州有了造船厂后,深水港这边就不需要了。
赵颜花费了将近五天时间把整个深水港转了一遍,整个港口的方方面面也都被他记在心里,甚至若是时间允许的话,赵颜真想从深水港这里扬帆启航,然后一路南下去南洋转一转,说起来他上一世就没去过南洋。所以现在刚好可以弥补这个遗憾。
可惜赵颜想去南洋的想法注定是不可能的,第一是赵颜这次出来已经向曹颖她们保证过。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月,现在都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所以他必须要尽快赶回去,免得她们担心。
另外现在的南洋可不是后世的南洋,那里不但风高浪急暗礁处处,而且海盗横行。最关键的还是赵颜他们的船也不行,虽然这已经是大宋最大的海船,但是对风浪的抵御能力依然有限,赵颜可不想一阵风浪就把自己打到海底去了,所以最终还是打消了去南洋的诱人想法。
深水港是赵颜考察大宋海贸业的最后一站。接下来他就要回到广州正式接管海贸业,并且根据自己这段时间对海贸业的了解,制定大宋海贸的下一步发展计划,对此赵颜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接下来就看如何实施了。
不过就在赵颜他们的船队马上就要离开深水港时,之前他给交趾埋下的那颗地雷终于爆发了,李常杰回到交趾之后,经过暗中的调查发现,李日尊的确对他动了杀心,而且还暗中削弱他手中的实力,以前他忠心耿耿并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经过赵颜的提醒,以他的智慧自然很容易就看出了李日尊的想法。
说起来李常杰虽然年纪大了,而且又是个太监,像越是像他这样的人反而越是惜命,特别是他一向认为自己为交趾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若是到头来反而死在自己效忠之人手中,实在是有些太不值了,也正是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李常杰立刻开始了进行的反击,不过他倒是没想过要造反,而是打算拥有一定的实力从而自保。
李常杰在交趾掌兵数十年,在军中拥有着无比的声望,估计这也正是李日尊对他产生猜忌的主要原因,另外再加上李常杰之前对大宋军队连战连败,虽然李日尊嘴上不说,但心中已经对他产生了不满,这两个主要原因加起来,再加上一些嫉妒李常杰的大臣挑拨,这才终于使得李日尊对李常杰产生了杀心,可惜却没想到李常杰不但得到了大宋的谅解,而且还安全的回到了。
李常杰仗着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再加上一些以前培养的嫡系,使得他很快拉拢了一批将领,另外李常杰担心自己再被李日尊暗算,最后干脆带着家人和嫡系离开了升龙府,搬到了距离深水港不远的南定城居住,并且主动与深水港接触,表示愿意提供各种补给,看来李常杰也知道光靠自己很难与李日尊抗衡,所以打算靠上大宋这颗大树。
李日尊也不是笨蛋,事实上在李常杰刚从深水港回去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等到他发现李常杰在拉拢军中的将领时,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接着李常杰又带着人跑到了南定城,这下李常杰虽然不没有明着反叛,但已经是割地称王了,对此李日尊虽然是怒火万丈,但却也没有办法,除非他狠下心拼着实力大损直接发兵灭了李常杰,否则根本没有其它的办法,可是他现在又一心的想要一雪之前败给大宋之耻,自然不肯轻易的损伤实力。
对于交趾内部的这场不见硝烟的政治斗争,赵颜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因为他知道李常杰和李日尊肯定打不起来,虽然内部分裂了,但是整体上而言,对于交趾的实力并没有太大的损伤,甚至日后若是与大宋发生战争,说不定他们还会联合起来,所以赵颜并没有对李常杰寄予太大的希望,甚至因为李常杰现在距离深水港太近,赵颜还特意吩咐港口的官员要小心李常杰的动向,并且这次回去后他打算再给深水港增派一些水师驻扎。
离开深水港后,赵颜他们的船队按照原路返回,在经过琼州时,赵颜他们又在苏颂那里停留了一天,虽然他们才离开没多久,不过苏颂已经挑选好了造船厂的位置,并且开始组织民夫进行前期的一些建设,至于石碌铁矿那里他暂时则没有动,毕竟这个铁矿关系到的利益实在太大,必须等到赵颜派来军队才能正式开采。
告别了苏颂后,赵颜他们的船队又经过数天的航行,最后终于再次返回了广州,这时距离他离开刚好一个月,曹颖她们在得知赵颜回来的消息,也都是十分高兴的来到码头迎接,其中思月等几个小家伙看到父亲,一个个都是高叫着跑上前,赵颜也高兴的把儿女们一个个抱起来转了几圈,离开的这一个月他最想的就是这帮小家伙了。
带着妻儿坐上马车回到家中,早在赵颜来广州之前,陈国公主就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宅院,规模虽然比不上在开封城的别院,但是却带着南方园林的清幽雅致,对此赵颜也十分的满意,前世时他浏览苏杭的那些园林时,就曾经做过拥有这样一座园林的美梦,现在终于美梦成真了。
晚上的时候,赵颜在家中设宴,一来为自己和曹嵩他们接风,二来也是总结一下这一路上的见闻,以及大家对于海贸接下来如何发展的看法,对此曹嵩与徐元等人也都是期待的许久,所以也都是早早的赶来。
另外赵颜除了请曹嵩和徐元、王师约、苏轼等人外,他还特意把蔡京也给请来了,别看蔡京只是一个广州知州,但是广州这个港口实在太特殊了,所以有些事情还是绕不过蔡京,刚好蔡京现在又有意向赵颜示好,所以有些事情也不必瞒着他,当然若是蔡京想要耍什么手段的话,赵颜也会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按照酒宴的规矩,刚开始谁也没有说提关于海贸的正事,等到酒过三巡,赵颜这才开口道:“各位,大家几乎把南方沿海给转了一遍,现在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现在尽管可以提出来?”
赵颜起了海贸这个话题的头,曹嵩等人也立刻纷纷发表看法,不过他们主要还是对大宋海贸的一些总结,至于接下来如何做却没有人发表意见,这倒不是他们没有想法,而是他们都想先听一听赵颜的打算。
第六百四十四章 赵颜的海贸方式
赵颜也知道曹嵩他们都想听一听自己对海贸的打算,所以他也没让他们等太久,等到听完曹嵩他们对海贸业的总结后,赵颜这时终于缓缓的开口道:“刚才我听了一下大家的意见,不过我发现大家都把海贸当成是一种单纯的商业活动,这点是不对的!”
“单纯的商业活动?三哥儿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王师约听到这里却是皱着眉头问道,虽然他们与赵颜已经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有时他们对于赵颜嘴里蹦出的新鲜名字还是无法完全领悟,幸好他们对于这种情况也都习惯了,一般遇到不明白的就直接向赵颜提问,而不会追问他从哪里学到的这些名词。
“其实很简单,比如像大姐和大姐夫你们现在做的海贸行,每月都组织船队带着货物南下买卖,这就是一种单纯的商业活动,并不涉及到其它方面,但是我却不这样认为,在我看来,海贸应该是一种涉及到商业、军事、殖民等等各方面的综合活动,我们不能只满足于依靠商业来获取巨大的利润,而是要从中得到其它方面的利益,比如领土、资源、人口等等。”赵颜说到最后时,脸上也难得露出一种野心勃勃的表情。
“我明白了,三弟口中所说的海贸,概括起来就是在经商之余,也要在海上扩张我们的领土和海域,就像我们之前灭掉西夏那样,把他们的资源全都吞并掉!”这时徐元第一个明白过来道,而且还十分精确的概括了赵颜的意思。
“哈哈~,还是二姐夫深知我心,我大宋一向自认为天朝上国,海外都是蛮夷之地,不过我却知道海外的资源十分丰富。特别是一些海岛上更是有我们急需的矿产,比如之前的琼州岛上你们也知道了,那里发现了一个超大规模的铁矿,另外还有一个伴生的铜矿,光是这两个矿藏就能为我大宋带来无尽的财富,而据我所知。南洋一些岛屿上的矿藏绝对不比琼州差,甚至犹有过之!”赵颜这时大笑一声再次认真的道,他对南洋的资源可是垂涎已久,矿产只是一方面,另外还有南洋出产的香料、宝石、贵重木材等,可都是大宋急需的货物啊。
听到赵颜的这些话,曹嵩和苏轼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赵颜的这些话,不过徐元、王师约和蔡京三人却都露出了然的表情。其中徐元和王师约都出过海,蔡京身为广州知州,自然也知道海外的富饶,所以他们三人对赵颜话中对海外富饶的描述深以为然,只是同时他们又感觉赵颜的计划有些太过大胆,因为海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征服的,别的不说,光是确定那些海岛的位置就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三哥儿。琼州岛上发现的大铁矿我们都知道,但是你确定南洋的海岛上还有像琼州这样矿藏丰富的海岛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这时曹嵩有些不敢相信的道。这两年他虽然增长了些见识,但也主要局限于大宋内部,而且像他这种从小在京城长大,并且受到传统教育的人来说,实在无法相信海外的资源比中原大地还要丰富。
“要说海外的资源可就太多了,你们看看广州港口每天交易的货物。其中香料、宝石等都是海外出产的,另外海外的矿产更是丰富无比,比如咱们大宋紧缺的铜,但是在南洋那里却有着丰富的铜矿,甚至我知道南洋有一座岛几乎全都是铜矿。整个岛几乎就相当于一块巨大无比的铜板,另外南洋还盛产金银,有一座比原来西夏还要大的岛屿名字就叫金洲,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岛屿上盛产什么了。”赵颜这时再次诱惑道。
听到赵颜再次举出两个例子,曹嵩他们终于相信赵颜不是在开玩笑,当下一个个也都是露出震惊的表情,过了好半天才消化了这个消息,不过这时苏辙则有些为难的开口道:“殿下,海外的矿藏资源再怎么丰富,那也是在别人的领土上,咱们大宋一向都是礼仪之邦,若是没有任何理由就去强占别人的岛屿、开采别人的矿藏,这样是不是有些不符合圣人之道啊?”
苏辙的话一出口,立刻引得苏轼与李公麟的连连点头,然后一起看向赵颜,他们身为传统的读书人,对于礼义廉耻看和极重,哪怕是出兵也讲究师出有名,但若是无缘无故就出兵攻伐他国,在他们眼中就是不义之师,可以说他们的意见也代表了大宋读书人的意见。
不过这个问题却没等赵颜开口回答,旁边坐着一直没有开口的蔡京却是抢先开口道:“子由兄有所不知,南洋那边虽然有不少小国,有些小国还向咱们大宋称臣,勉强可算是咱们的属国,但是南洋那边的土人不知廉耻、不明人伦,父母兄弟姐妹杂居一处,女子更是坦胸露乳,丝毫没有廉耻之说。”
说到这里时,只见蔡京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另外南洋虽然物产丰富,但是那些土人却是极为懒惰,占着上天赐给他们的好地方,每日里除了吃喝就是睡觉,而且性情残暴,一言不各就拔刀相向,再加上土人那里没有律法,一向以强者为尊,杀人者也不会受到处罚,甚至有些更加残暴的土人还有吃人的习俗,这些都是我从一些海外的客商那里得知的,绝对没有半分虚假!”
蔡京的话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总体上来说也不能说有错,毕竟南洋的土人现在的确处于这种野蛮的时期。苏轼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知道大宋周边的一些野蛮民族的风俗,但是却没想到南洋的土人竟然更加野蛮,简直和传说中那些茹毛饮血的野人一般。
看到苏轼等人脸上震惊的表情,以及赵颜嘴角露出的微笑,蔡京知道自己上面的话十分符合赵颜的心意,因此再次加了把劲道:“南洋土人的习俗之野蛮,我现在说的只是其中之万一,可以说在咱们中原人眼中,南洋土人根本不能算是人,而是两条腿走路的野兽罢了,而身为圣人子弟,我觉得我们不能只教化大宋的子民,也要担负起教化海外土人的重任,刚好海外又有我们需要的矿产物资,而且开采这些矿产物资也会振兴岛上的经济,从而改善土人的生活条件,再加上我们用圣人之言教化土人,可谓是一举数得!”
听到蔡京的这些话,最吃惊的不是苏轼等人,而是赵颜,因为他没想到蔡京竟然比欧洲人早上几百年提出两条腿走路的野兽这个概念,看来读圣人书和读圣经的人在本质上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可以歪解任何教条,反正只要能让自己心安理得就行了。
苏轼等人听到蔡京讲述的这些南洋土人的情况,一个个也都露出沉思的表情,赵颜并不是读书人,自然无法用读书人的思维来揣摩苏轼这些人的想法,但是蔡京却不一样,他不但是读书人,而且还是揣摩人心的高手,因此他的话在读书人思维逻辑中,其实是可以讲得通的,至少已经引起了苏轼他们的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李公麟终于第一个开口道:“元长兄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与其让那些土人一直这么野蛮下去,还不如由我们来教化他们,好让他们明白什么叫礼义廉耻,当年圣人说过有教无类,我们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南洋土人的野蛮,而且也有能力去教化他们,那么就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所以我对越王殿下的设想倒是十分的赞成。”
李公麟最为年轻,而且当初跟随着赵颜学习过,虽然主要学习的是绘画,但其它方面也受到赵颜的一些影响,特别是当时他正是处于人生观、世界观定型的时期,所以对于赵颜的一些观念都可以比较容易的接受。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看到蔡京和李公麟都赞同赵颜对海外的设想,苏轼和苏辙兄弟这时也彼此对视一眼,然后终于也是点了点头,算是暂时赞同了赵颜的话,不过他们心中也存了些想法,那就是想去海外亲眼看一看,若是土人真的像蔡京说的那样,那么教化他们也并无不可,至少也要让他们像大宋百姓那样懂得什么叫礼义廉耻。
看到所有人都赞同了自己的话,赵颜也在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因为他最担心的就是的海外扩张计划与中原传统思维发生矛盾,不过现在看来连苏轼等几个读书人都可以暂时接受,那么接下来的事也就容易多了。
“三弟,你所说的海贸我们都明白了,只不过海外的情况复杂,光是南洋就有大大小小数千个岛屿,我们就算是想要扩张海贸,可是又该从哪里开始呢?”这时徐元再次开口问道,他可不在乎什么土人,自从做了几年的海盗后,他的思维也越来越像是个海盗了。
对于徐元的这个问题他早就准备好了,只见他伸手将背后墙上的一张地图打开,这是一张大宋南方沿海和南洋的地图,只见他伸手一点地图上的一个巨大岛屿,满脸兴奋的道:“我们全新的海贸方式将从这里开始!”
第六百四十五章 吕宋(上)
“头领……”
“叫我指挥使,现在我是水师平波军的军指挥使,与你们平级,万不可再用以前的称呼!”恶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元板着脸打断道。
徐元来到南方随同赵颜考察过海贸的情况后,最终被赵颜任命为水师平波军的军指挥使,说起来大宋的军队一般分为厢、军、营、都四级,其中厢辖10军,军辖5营,营辖5都,每都100人,也就是说徐元和恶鬼他们手中都有两千五百人的兵力,折合成战船则是三十条大战船,另外还有数量众多的补给船、小战船等,这种规模的战船队除非是遇到同等规模的大宋水师,否则在海上就是无知的存在,能够把一军的力量交给徐元,这也说明了赵颜对他的信任。
“嘿嘿,习惯了!”恶鬼听到徐元的训斥则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这才改正道,“徐指挥使,越王殿下这次只是说让我们去吕宋,但却没说去吕宋做什么,咱们不会是去转一圈就回来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听到恶鬼终于向自己问起这个问题,徐元则是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这才开口道:“恶鬼,当初我刚来海上时,咱们没有什么固定的藏身之处,后来还是我听从越王的建议,带着你们去了流求大岛,现在咱们去吕宋做的其实与当初在流求大岛上没什么区别,就是在那里建造一个港口和据点,以便日后进行开办港口等事。”
“啥?要去吕宋那边建立据点?”恶鬼听到徐元的话却是震惊的大叫一声,因为吕宋可不比流求大岛,那里距离大宋的距离可要远的多,而且吕宋岛上的土人已经有了国家的概念,这点比流求大岛上的土人强多了。所以他们若是要在吕宋建立据点,肯定会免不了与当地的土人发生冲突,所以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到恶鬼惊讶的样子,徐元却是淡定的一笑道:“我知道恶鬼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咱们这次却是准备充足,你我两个军的兵力达到了五千人。这几乎可以横扫南洋的小国,更何况咱们船上还带着大量的火器,所以根本不必顾虑那些土人小国的意思,若是他们敢反对,那就让他们尝一尝火器的厉害,等到把他们打怕了,然后再用船上带的一些货物与他们做交易,这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虽然十分的老套。但只要管用就行。”
“这……”恶鬼听完徐元的话却是再加的震惊,以前他一直认为自己这些海盗出身的人才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不过现在随着进入到大宋的官场,他发现大宋的官员有时候比他们更加狠,比如赵颜这位王爷,平时见到他时都是一脸的微笑,看起来十分的和气,但却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等到他们到了吕宋,恐怕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土人死在他们手中?
“恶鬼。有些事情你要学会不去搞清楚它的原因,只需要按照上面的意思去执行就是了,就像当初你在我手下时,无论我吩咐你去做什么,你都会不折不扣的把事情做好,这也是我当初最为欣赏你的地方!”这时徐元上前拍了拍恶鬼这个老部下肩膀道。相比鱼娘,恶鬼显然更加不适应大宋的官场,所以徐元才出言点拨他。
“我明白了,以后我就把越王殿下当成是以前的头领,无论他吩咐什么事。我都会不问缘由的去做好!”恶鬼能成为徐元当初的左右手,自然也不是特别蠢笨的人,再加上徐元已经把话说的十分明白了,他若是再不明白那可就真是笨蛋了。
看到恶鬼明白,徐元当下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也就在这时,恶鬼忽然嘿嘿一笑道:“徐指挥使,本来这次应该是鱼娘跟着你一起来的,但为什么你执意不肯,非要让我跟着您一起来,是不是担心公主会多想啊?”
对于鱼娘喜欢徐元的事,恶鬼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从内心来讲,他更希望徐元能够与鱼娘在一起,可惜徐元早就心有所属,而且现在已经与公主成婚了,只是鱼娘一直还不死心,这段时间也经常去徐元家里,明着是拜会公主,但真正的意图却十分耐人寻味。
“公主是个大度的女子,哪里会那么小心眼,而且她与鱼娘现在已经成为很好的姐妹,彼此间经常聊天,有时我也插不上嘴,若是我走的时候再把鱼娘带走,公主就没有说话的人了,所以我才执意把鱼娘留下。”徐元这时嘴硬道,他妻子蜀国公主其实早就怀疑他和鱼娘之间的关系了,只是蜀国公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故意与鱼娘交好,这让徐元在每次见到鱼娘来到自己府中时,都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总认为这两个女人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
“嘿嘿,公主是不是大度我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鱼娘对您可是一直没死心,要我说咱们大宋的驸马也并不禁止纳妾,只要你能够说动公主同意,那么鱼娘那边就算是做妾她也会是千肯万肯的!”恶鬼这时再次开口道,话里话外都想帮着撮合徐元和鱼娘。
徐元听到恶鬼的话,却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与公主两情相悦,彼此之间实在容不下其它人,而且鱼娘是个好女子,我也不能耽误了她,所以恶鬼你回去后好好的劝劝她,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不要在我身上花费心思了!”
“已经耽误了,头领您也不算算鱼娘今年都多大了?再过两年她都快三十岁了,其它的女子在这个年纪,几乎都可以做祖母了,可是她却还一直痴痴的等着你,你就真的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其它人?”恶鬼这时也有些急了,他一直把鱼娘当成亲妹妹看待,所以对她的事情也是格外上心,若非徐元是他以前的老大,恐怕他早就把徐元给绑起来塞到鱼娘的被窝里了。
“这个……”徐元听到恶鬼的话也露出踌躇的神色,若说他对鱼娘半点不动心,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毕竟对于这样一个痴情的女子,只要不是石头都会有些感动,更不想看着她嫁给别人,这也是男人的通病,只是让他纳鱼娘为妾,却又感觉对不起鱼娘,另外他又顾虑到蜀国公主的想法,所以才对鱼娘一直没有任何的表示。
恶鬼虽然是个粗心的莽汉,但也知道在感情方面不能逼得太紧,所以他看到徐元露出沉思的表情后,立刻双开口道:“头领,趁着这段时间公主和鱼娘都不在身边,你认真的考虑一下吧,至少也要给鱼娘一个交待,否则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恶鬼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徐元的旗舰,只留下徐元一人站在船头发呆,他自问一向都是个果决的人,可是在面对感情问题时,徐元的表现甚至还不如赵颜,过了好半天才只见他幽幽的叹息一声,然后转身回到了船舱。
徐元他们从广州出发,通过指南针和星辰的定位一直向东南方向前行,经过大半个月的跋涉,最后终于来到吕宋岛,只不过他们前进的方向出现了一个角度上的偏差,所以他们最终在吕宋岛的西侧停靠,而不是在距离大宋最近的北端。
吕宋岛上的土人的确已经出现国家的概念,岛上也出现了一些小国,将整个吕宋岛划分为数个势力范围,不过吕宋岛上的土人文明十分落后,比如这里的土人小国只能够制造一些独木航舟之类的小船,这种小船也只能在近海航行,根本没有能力前往大宋这种相当遥远的国度,所以吕宋这边一般都只有大宋的商人前来,用一些货物换取岛上的特产,比如吕宋岛上盛产黄金,若是能够找到一个拥有金矿的部落,立刻就能让一个海商因此而暴富,不过吕宋岛上的土人残暴,大宋的海商只要下了船,就根本没有安全可言,所以还是很少有人敢冒险来吕宋发财。
徐元与恶鬼带领着巨大的船队来到吕宋,立刻打破这里的平静,他们到达吕宋岛的西侧后找到一个天然的优良港口,然后停靠上岸,随他们前来的有一个名叫吴来的商人,以前曾经数次来过吕宋岛,他不但对吕宋岛的地形比较熟悉,而且还懂得岛上的土语,这次跟随徐元他们做为向导前来,当然他也不是白干,徐元他们船队就帮吴来携带了不少货物,到时能卖多少就看他自己的了。
“吴来,这里是属于吕宋岛那个小国的地盘,除了这里还有没有什么优良的港口?”徐元站在船头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杳无人烟的荒凉之地,这才转身对身边的吴来问道。
吴来是个将近六十的干瘦老头,听到徐元的话却不禁苦笑一声道:“将军你这可就有些难为人了,我虽然来过几次吕宋,但这里地广人稀,我不可能每个地方都知道,再加上土人王国之间战争不断,也许今天这里是属于这个王国,明天就又属于另外一个王国了,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抓个土人问一下。”
第六百四十六章 吕宋(中)
徐元打量着面前自己船舶停靠的港口,其实这里与其说是个港口,不如说是一个优良的海弯,海弯东侧就是吕宋岛,西南侧则伸出一个狭长的半岛,将整个海弯抱在其中,形成一个三角形的海弯,刚好可以为船只遮蔽风浪,另外海弯中的暗礁也很少,水深也足够满足大型战船的停靠,可以说是一处极为优良的天然港口。
不过这处天然的港口现在却十分的荒凉,吕宋岛上的土人一般只有在内河上航行的小船,哪怕是出海打鱼也是在海岸边,所以根本不需要什么港口,这也使得这处优良的天然海港处于荒芜状态,岸边长满了灌木和草丛,想要上岸都不容易。
徐元却是对这处海弯十分的满意,甚至他已经决定若是没有其它的问题,那么他就会将吕宋岛上的第一个据点设立在这里,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要搞清楚这一片区域的情况,比如这里属于哪个王国,这个王国的土人对他们的态度等等,这些事情徐元已经派向导吴来去寻找这里的土人了,只是他们已经去了快两天了,却还没有任何音信,这让徐元也不禁有些担心。
正所谓想什么来什么,就在徐元想到离去的吴来等人时,忽然只见一艘战船从海弯外驶来,正是之前去寻找土人的战船,这让徐元终于心中一松,不过随着那艘船的靠近,他却又忽然皱紧了眉头,因为只见船体上竟然有火烧的痕迹,看上去像是被人攻击了一般。
看到船体上的痕迹,徐元也立刻让人做好戒备的准备,以免这艘战船已经被敌人所控制,不过显然他有些太过小心了。等到这艘战船靠近之后,船上的将士也纷纷向徐元他们打招呼,一个个看起来都很精神,只有少数几个人似乎受了伤。
等到这艘战船在岸边停靠下来后,船上的船长带着向导吴来跳下船,还没等他们开口。徐元就已经开口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遇到了土人的袭击?”
“指挥使英明,我们昨天晚上的确受到土人的偷袭,当时天太黑,使得我们的船受了点小伤,不过土人的小船根本挡不住我们,最后还是让我们冲出来了。”那个船长这时一脸惭愧的道,本来若是他警觉一点,那些土人根本没有偷袭他们的机会。可惜他却是太大意了。
“怎么回事,把详细的经过给我讲一遍!”徐元看到属下的表情,当下也是沉着脸问道。
“徐指挥使,这件事不能怪船上的各位兄弟,要怪就只能怪我们遇到的那些土人太过狡猾,谁也没想到白天还热情的招待我们,晚上却忽然动手,这才把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时旁边的吴来抢着开口道。然后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讲了一遍。
徐元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吕宋的哪个王国境内,所以就派吴来他们这支艘前去寻找附近的土人打听情况。结果吴来他们的船出了海湾一直向南走,很快就在一条大河的入海口附近看到一个不小的部落,另外在河口和海国还可以看到不少的小船在打鱼,看样子这是一个造渔猎为生的部落。
部落里的土人也很快发现了吴来他们的船,于是立刻有十几条小船围了上来,徐元他们对待当地的土人一般都是以利诱为主。若是实在无法利诱的话,武力是最后不得已才会动用的手段,毕竟他们在吕宋毫无根基,若是一上来就与土人发生冲突,那可就太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看到土人的小船围上来后,吴来立刻出面与土人的头领交谈,并且拿出自己的货物与土人交换,这些土人可能有过与人交易的经验,所以看到吴来的货物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很快放下敌意拿出自己部落的货物与吴来交易。
别看这些土人部落好像都很穷,那些土人一个个都是衣不蔽体的,但其实这些部落里的好东西却是不少,比如动物的皮毛、黄金、贵重木材等,都是大宋商人需要的货物,当然这个价钱可就便宜多了,可能拿一个普通的白瓷碗就能换一块等重的黄金,这也是海贸的诱人之处,一分的本钱就可能换来百倍、千倍的回报。
吴来带来的货物并不怎么出色,大都是一些麻布、粗瓷之类的便宜货色,但是他们发出的这个部落好像并没有什么见识,纷纷拿出部落里的各种货物产来交换,结果最后吴来赚了个底朝天,甚至土人还邀请他们下船去他们的部落做客,幸好吴来心中还保持着一丝警惕,示意船长拒绝了土人的邀请,否则他们这一行人可能就回不来了。
当天晚上,吴来他们的船就在土人部落的外海下锚,白天交易时吴来已经打听到一些关于当地的情况,他准备明天再详细的询问一下,尽量搞清楚周边的情况,也好完成徐元交给他的任务。
不过也就在当天晚上,因为白天土人的热情,使得船上的将士都放松了警惕,再加上月黑风高,瞭望手也看不到海面上的情况,结果被土人的小船悄悄的摸到船边,然后这些土人一窝蜂似的向船上爬,幸好这是战船,船体本来高大坚固,而且船上的将士也都是训练有素的水师将士,所以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少人光着身子从船舶里跑出来,提着武器就开始反击,最后甚至动用了火器,这才把土人给打退,不过这些土人在离开时竟然放火烧船,幸好并没有得逞。
徐元听完事情的经过后,不禁狠狠的瞪了吴来身边的那个船长一眼,吴来不是军人,所以他可以放松警惕,但是这个船长却是水师的将士,竟然在那种情况下放松警惕,已经算是玩忽职守了,所以徐元当即狠批了对方一顿,然后将船长降一级留任察看,若是再犯的话,那可就要军法处置了。
吴来也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的徐指挥使治军竟然如此严格,当下也不禁对徐元有种刮目相看之感,态度也更加恭敬起来,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徐元还是大宋的驸马,否则的话可能会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徐指挥使,虽然咱们这次出来时,越王殿下交待尽量不与土人发生冲突,但既然现在是土人先动手,咱们是不是给他们一点教训?”恶鬼刚才一直没有开口,因为派出去的船是徐元的手下,现在终于等到事情处理完了,他这才一脸兴奋的道,做为一个不打仗就会感觉全身不舒服的战争狂人,这几年可把他给憋坏了,现在好不容易放出来,自然要过一过打仗的瘾。
“嘿嘿,既然是别人招惹到咱们头上,那咱们也就不用什么顾忌,命令船队立刻启航,吴来你们带路,此一战定当扬我大宋国威!”徐元这时也是眼睛一眯冷笑道,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慈悲为怀的了空和尚,只要来到海上,他就立刻变成了几年前那个冷酷霸道的罗刹军头领。
看到徐元脸上这个熟悉的表情,恶鬼当即也变得十分兴奋,因为他知道每当徐元露出这种眯着眼睛的冷笑时,就是准备对敌人实行残酷报复的时候,这下总算可以杀个痛快了。
随着徐元和恶鬼的命令下达,整个海港中的战船终于全部起锚离开了海港,然后在吴来的带领下向南航行,经过将近一天的航行,终于来到一片相对十分开阔的海域,这里有一条大河注入大海,而在河口的南岸,一个规模不小的部落坐落在那里,看起来足有几百户人家,这在土人部落中算是不多见的大部落了,甚至他们可能还是这附近的霸主,海面上散布着大大小上百艘的渔船,而且对外界没有丝毫防备,看来他们在这里称王称霸惯了,根本没把昨天逃跑的吴来等人看做是威胁。
不过等到徐元他们的战船来到这个部落的外海,立刻引得这些土人一阵骚乱,毕竟他们的文明程度虽然低一些,但也并不是傻子,看到海面上出现一群昨天他们袭击过的那种巨船,立刻就明白这是对方前来报仇的,于是海上的小船立刻向部落那边划去,同时部落里也开始组织人手准备防守。
徐元对于这些敢于偷袭自己战船的土人可没有丝毫的仁慈,当看到海上的土人小船时,立刻指挥自己这边的战船以泰山压顶之势撞了过去,毕竟土人的小船在他们的战船面前就像是蚂蚁似的,只是被追上肯定会被压入水低,至于那些船上的土人要么跳船逃跑,要么被撞晕淹死在海里。
碾压过土人的小船之后,徐元抽出自己的佩剑一指已经进入射程的土人部落,当即大喊一声:“开炮!”
“轰轰轰~”随着一阵剧烈的轰鸣声,战船上的火炮与弩炮一起开火,实心弹与开花弹次第射入土人部落中,结果一时间整个部落被烈焰所包围,土人的哀嚎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第六百四十七章 吕宋(下)
“娘的,火器厉害倒是厉害,可是每次打仗都只用火器就能把敌人打的哭爹喊娘的,那以后还要我们这些厮杀汉有什么用?”恶鬼抽出腰刀砍在船舷上,一脸懊恼的道,只见在他前方的土人部落中,那些土人在火器的巨大威力下已经完全崩溃,只要是能动的都在拼命的向后面的树林里逃,根本没有任何人敢于反抗,这让恶鬼本来想要厮杀一番的愿望全部落空了。
“这样不是挺好吗,不用冒险上阵杀敌,这样将士们也能少伤亡一些,想必这也是三弟发明火器的初衷。”徐元这时却是微笑着开口道,他自然知道恶鬼是个嗜杀之人,只不过恶鬼也早已经成家,现在儿女一大堆,若是在战场上出了意外,他也没办法向他的家人交待,所以徐元并不赞成让自己手下的兄弟去冒险,哪怕因此多耗费一些炮弹也是值得的。
一连数轮炮击过后,整个土人部落已经被打成一片废墟,其中火炮射出的实心弹威力有限,主要还是因为弩炮的开花弹威力惊人,再加上土人的房屋大多是由木头或茅草制成,所以开花弹很快就引燃了部落里的房屋,这也更回事了整个土人部落的崩溃。
看到岸上再也没有敢于反抗的土人,徐元这才命令战船放下小船,然后载着将士开始登陆,一来他想抓几个土人俘虏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况,二来这个土人部落的规模不小,之前吴来与他们交易时,也发现这个部落十分富有,既然如此,那么打下这个部落的战利品肯定也十分丰厚,这可万万不能错过。
水师将士也都知道现在是收获战利品的时候了。所以一个个也都十分的激动,在小船上时就拼命的开始划船,好像是赛龙舟似的想要第一个登陆,这样就能第一个冲进部落里,寻找那些没有被毁的战利品。
恶鬼也是第一批登陆的将士之一,本来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留在船上指挥,但是恶鬼的性子,实在在船上呆不下去,徐元也了解他,所以最后只得同意让他也一起登陆,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刚一上岸,恶鬼举起手中的长刀,一刀把横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土人砍掉脑袋,那种鲜血淋漓的感觉刺激得他恨不得大声嚎叫起来。任凭鲜血淋了自己一身,这时的他看起来的确如此地狱中的恶鬼一般,这也是他名号的来源。
见了血的恶鬼立刻进入一种疯狂状态,冲进那些来不及逃跑的土人群中开始大杀一通,了解恶鬼的人看到这种情况纷纷躲避,生怕被陷入疯狂之中的恶鬼误伤,船上的徐元用望远镜看到恶鬼的情况,也不禁摇了摇头。他早就知道放恶鬼上岸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过他也更担心把恶鬼给憋坏了。幸好现在土人部落已经没有什么人敢于反抗了。
随着恶鬼等登陆的将士们的冲杀,很快就清理了土人部落的残余势力,至于那些逃跑的土人徐元也没有派人追,一来土人了解这里地形和植被情况,徐元就是想追也很难追上,二来他也希望可以通过这些土人之口。把自己这边的实力扩散出去,毕竟土人大都是欺软怕硬,免得日后再有不开眼的土人再来招惹自己。
本来对于这种一边倒的屠杀,徐元并没有打算亲自上岸去查看战果,不过就在恶鬼他们上岸没多久。却忽然派人回到船上,说在土人的部落里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所以想请徐元去看一看,这让徐元也有些好奇,当下乘着小船上了岸。
只见这时的海滩上到处都是土人的尸体,沿岸的海水几乎都被染红了,而当徐元踩着血水进入已经变成废墟的部落里时,看到的则是更多的尸体,这时的火已经灭的差不多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味道,不过徐元却是面不改色的走进部落,最后终于来到部落的最南边,这里靠着一座小山,而在山底下则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恶鬼正一脸古怪的站在洞口。
“怎么回事,洞里有什么东西?”徐元当即向恶鬼问道。
“这个……”恶鬼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一个苦笑道,“徐指挥使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里面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听到恶鬼竟然如此说,徐元心中则更加好奇,当下让人拿着火把在前面带路,然后大步迈进山洞,结果刚一进到洞里,徐元就感觉有些晃眼,等到看清洞里的情形时,同样也露出古怪的表情。
只见这个山洞并不是很深,大概从山洞到最里面大概只有五六丈左右,但是这个山洞却是特别的宽敞,看起来像个大殿似的,而在山洞的最里侧堆着一种黄色闪亮的金属,凭着他的经验可以判定应该都是黄金,刚才他就是被这些黄金闪了一下眼睛。
本来以这个山洞的位置来判断,倒是十分适合土人藏宝,所以洞里有黄金也并不让人吃惊,当然这些黄金的数量看起来有些多,徐元估计了一下足有上万斤,光是这些黄金就足以让他们这一趟没有白跑了,另外除了这些黄金外,洞中还堆着一些皮毛之类的其它东西,只是山洞中光线比较暗,暂时估算不出这些东西的价值。
当然若仅仅是黄金并不会让徐元露出古怪的表情,更不会让恶鬼他们请徐元来,真正让他们惊讶的是,在那堆黄金的旁边还站着几个男人,一个个蓬头垢面的,更加离奇的是其中有几个还抱着孩子,本来徐元以为这是几个藏在这里的土人,但是很快又发现这些人的皮肤可比土人白多了,透过头发和胡子依稀可以看清对方的相貌更像是汉人。
“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徐元猛然间在吕宋这种遍地都是土人的地方看到几个像汉人的男子,自然十分的吃惊,更何况这几人手中还抱着孩子,更让人猜不透这些人的来历。
“真的是汉人!将军!救救我等吧!”那几个男子听到徐元的问话,却是一下子激动起来,紧走几步想要上前,但却被徐元的护卫给拦住了,不过这些人的表情还是十分的激动,眼中也饱含着热泪,只是徐元感觉让几个男人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实在有些不适应,难怪恶鬼他们要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徐元再次重复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道,刚才他还担心这些人不汉人,但对方既然会说汉话,而且还如此的流利,想必应该是不知什么原因流落到这里的汉人。
“呜呜~,请将军为我们做主,我们好惨啊!”一听到徐元问起自己的身世,这几个男人竟然一起大哭起来,看起来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委屈一般,这让徐元也有些无奈。
不过也就在这时,忽然从山洞外又进来一人,正是徐元他们的向导吴来,吴来只是向导,之前自然不会随着水师将士参战,现在看到土人部落已经被大宋将士占领,他这才带着几个伙计下船,打算进部落看一看有什么生意可做,毕竟水师将士拿到手的战利品可能会直接卖给他,比如当初灭西夏时,大宋银行可是借此大发横财,引得大宋不少商人天天盼着打仗,吴来之所以愿意冒险跟着水师来吕宋,其实也有发战争财的想法。
不过吴来进到部落里才发现,因为之前的火器攻击实在太猛了,而且又引发了大火,结果整个部落烧的七七八八,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刚好这时他听到这边发现的山洞里出现一件奇怪的事,于是带着伙计来看热闹,徐元的侍卫也都和他很熟,所以也没拦着他。
吴来进到洞里后,一眼就看到了里面堆着黄金,当下恨不得立刻扑过去,不过最后他还是强忍着冲动,并且以极大的毅力把自己的目光从黄金上挪出来,因为他知道黄金这东西水师肯定不会卖,倒是山洞里的那些皮毛之类的可能会卖给自己。
不过还没等吴来认真分辨山洞里的其它货物,他也很快看到了那几个蓬头垢面抱着孩子的男人,这让他也同样一愣,特别是当他的目光与其中一个男子的目光相遇时,两人都是一愣,因为吴来感觉这个男人有些面熟,但因为对方满脸都是胡子,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
“胡来,你是胡来老哥!”还没等吴来认出对方,那个男子反而先认出他来,而且还一口叫出‘胡来’这个名字,因为吴来的名字读音和胡来有点像,所以凡是熟悉的人一般都喜欢叫他胡来。
“你……你……你是万定商行的黄掌柜?”吴来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再看看对方的勉强可辨的相貌,当下还是有些不敢肯定的道。
“就是我啊,我就是黄三行啊!”这个男子没想到竟然会遇到熟人,当下激动的再次大哭起来,结果他这一哭,其它的男子也都再次哭起来,而且听起来十分的伤心。
“可是……可是你不是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吴来这时却是大吃一惊道,满脸也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第六百四十八章 黄三行的遭遇
本来徐元还在怀疑山洞这些奇怪男子的来历,但却没想到自己的向导吴来竟然认识他们,吴来能够成为他们的向导,自然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所以徐元这时也是松了口气,而且这时他看出这帮男子的精神态度有些不太稳定,于是就让吴来先带他们回船上休息,顺便帮他问一问这些男子为何会在这个土人部落里?
送走了吴来等人,徐元和恶鬼立刻指挥着手下将士清点山洞中的财物,然后分门别类的搬到船上,直到这时徐元才发现,原来除了那堆黄金外,其它存放在山洞中的东西也都不普通,其中那些皮毛不说,另外还有贵重的木材、宝石、香料等等,加在一起的价值简直比那堆黄金还要高。
等到徐元好不容易把山洞里的财物清点完毕,这才乘着小船来到战船上,这时吴来带着几个焕然一新的男子走过来向徐元行礼,这几个男子来到船上洗了个澡,然后整理了一下胡子头发,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已经变成正宗的汉人了,再也不复之间的模样。
“吴来,问清楚他们几人的来历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徐元这时再次开口问道。
“启禀将军,小人都已经搞清楚了。”吴来说着一指几个男子中为首的那个中年人道,“这位是以前万宝商行的黄三行黄掌柜,其它几人都是他手下的伙计,两年前他带着一艘船来吕宋交易,却没想到与岸的土人部落发生冲突,结果最后土人在晚上偷袭了他的船,不但抢走了所有货物,而且还把黄掌柜他们囚禁起来,当时大宋那边都以为他们已经死了。却没想到黄老弟他们都还活着,一直到今天才被将军救了出来。”
“哦?既然你们被土人囚禁,那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徐元这时一指黄三行等几人怀中抱着的孩子问道,这些孩子大都是不满一岁的婴儿,看起来比普通的汉人婴儿黑,但却又比土人的孩子白得多。这让徐元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是还想亲耳听黄三行这些人的解释。
听到徐元问起怀中的孩子,黄三行等人脸上都露出几分尴尬之色,不过最后还是由黄三行厚着脸皮道:“启禀将军,土人虽然将我们囚禁,但是土人头领却倾慕我们汉人的文明,于是就派土人少女与我们……与我们交合,准备生下带有汉人血统的孩子改善他们的部落血统,于是就有了这些孩子。”
说到最后时。黄三行等人脸上也都露出几分屈辱的表情,虽然土人首领派出他们部落中最漂亮的少女,但是那些女土人一个个又黑又瘦,而且还不洗澡,身上的味道简直可以熏死一头猪,所以他们这两年过的也是生不如死。另外土人这边的条件恶劣,实在不适合他们这些汉人生存,所以这两年里他们也死了不少人。现在只剩下他们几个了。
“唉,黄老弟你们受苦了!”吴来这时也是叹息一声开口道。长年在南洋一带经商的他自然知道那些女土人的样子,一想到黄三行等人被那些浑身散发着臭气的女土人压在身下,他就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黄三行等人听到吴来的话,却是禁不住再次痛哭起来,不过这次他们并没有哭太久,这说明他们的精神状态已经好多了。
其实像黄三行他们的遭遇虽然离奇。但其实也有理可循,因为在这个年代,大宋是世界上文明最为发达的国度,周边的民族与小国无不倾慕,其中就有一些民族因为风俗的关系。竟然让本族的女子在婚前与汉人同居,等到生下孩子后才能嫁给本族人,比如北方的回鹘就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后世的日本,大宋称之为倭国,倭国的女子经常乘着船来到大宋南方沿海,然后勾引大宋的男子上船与之交合,等怀孕后再回国,美名其曰“度种”,而且这些生下汉人孩子的倭国女子在本国特别受欢迎。当然这些都是双方愿意的,像黄三行等人被土人绑架后再强迫他们与土人女子交合,这种事还十分的少见。
这时徐元指了指他们怀中的孩子再次问道:“那这几个孩子就是你们与土人女子的孩子吧,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孩子?”
听到徐元这么问,黄三行等看了看怀中的孩子,最后苦笑一声道:“启禀将军,虽然这些孩子是那些土人女子所生,但也是我们的血脉,而且那些土人女人根本不懂得照顾孩子,这些孩子生下来后一直由我们照顾,所以我们对孩子也很有感情,若是可以的话,我们想求将军让我们把孩子带回去抚养长大。”
徐元本来还担心黄三行等人会抛弃这些孩子,毕竟这些孩子好歹也带着汉人血统,不过现在看到他们竟然愿意把孩子带回去抚养,当下也是松了口气,然后开口道:“既然你们愿意抚养这些孩子那就最好,不过我们还需要在吕宋停留一段时间,所以你们想要回去的话,恐怕要等我们在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才能回去。”
“多谢将军,小人知道将军重任在身,说起来小人在吕宋呆了这么久,也算是熟悉当地的情况,若是将军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小人定当知无不言!”黄三行能够成为一个商行的掌柜,自然是个机灵人,知道自己想要受到重视,就要拿出让人重视的本事才行。
“哦?那倒是巧了,刚好我们想要知道这一带的情况,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属于吕宋的哪个王国,另外吕宋岛上的局势又如何?”徐元来见黄三行等人其实就是想打听一下这些问题,若是他们也不知道的话,那就只能去审问那些土人了,只不过像这种事情一般的土人也不会知道,只有部落里的高层才会知道。
“启禀将军,吕宋岛上整体的局势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据我所知,吕宋岛上的局势十分混乱,附近光是我知道的小国就有七个,至于更远地方的小国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肯定也有不少,这里属于七个小国的留克王国,整个王国由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部落组成,之前囚禁我们部落名叫苏何阿部落,算是留克王国中的大部分之一,这次他们被灭掉,肯定会惊动留克王国的高层的。”黄三行立刻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讲了出来。
“留克王国?这个王国在七个小国中的实力如何?”徐元这时再次开口问道,连苏何阿这样的部落都能算是王国中的大部落,那么这样看来,这个留克王国的实力也不怎么样。
“留克王国在七个小国中算是实力中等的国家,实力最强的应该是东北方向一个高原上的拉尼王国,不过就算是拉尼王国,恐怕最多也只能组织起数万的土人军队,与咱们大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黄三行再次恭敬的开口道,这两年他虽然被囚禁,但苏何阿部落的头领对他却十分重视,经常来与他聊天,有什么事情也不会避着他,所以他才会对附近的局势如此了解。
徐元看到黄三行竟然对附近的局势如此了解,当下也十分高兴,开始详细的询问这七个小国的一些情况,使得他最终对附近的局势有了一个总体的了解,说起来这七个小国的实力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若是在平原或海面上,只靠他手中的几千人就可以荡平这七国,不过若是进到了吕宋的丛林里,他这几千人却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小国的对手,因为那些丛林实在太恐怖了,几千人看似不少,但若是贸然闯进去的话,到时根本不用土人动手,他们就得全都死在丛林里。
询问过黄三行等人后,徐元让吴来带他们到船舱休息,而且因为黄三行等人带着孩子,他还特意吩咐给他们安排一个好一点的舱房。只不过黄三行等人抱着孩子要离开时,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几次都是欲言又止,徐元只顾着考虑附近局势对自己建立据点的影响,所以也没有注意。
搜刮完战利品后,徐元与恶鬼带领着船队离开了苏何阿部落,回到自己之前发现的那个大海湾,说起来苏何阿部落那边的海滩虽然不错,但还是这个海湾更适合建立据点,毕竟这么好的天然港口可不多见,只要投入一些人力物力,很容易就可以打造出一座不错的港口来。
经过黄三行的确定,徐元知道这座海湾也在留克王国的领土之内,不过这里并没有什么部落,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被土人发现,另外在知道留克王国的实力不强,这让徐元再也没有了顾忌,开始登陆并且修建一个简易的据点,至少要修建一个简单的港口能够让船只停靠。
不过就在徐元指挥着手下热火朝天的建造据点之时,黄三行却在私下里找到他,并且提出一个在他看来十分过分的要求。
第六百四十九章 过分的要求
香蕉湾,也就是徐元他们准备建造据点的海湾,因为这个海湾的形状狭长,与香蕉有些相似,另外海湾三面的陆地上长满了香蕉林,随处可见已经成熟的香蕉,所以这里才被徐元命名为香蕉湾,以后这里若是发展成一个海港,自然就叫香蕉港了。
香蕉湾的据点建设已经开始将近半个月了,只见海湾最内侧的位置已经建造出一个简易的码头,可以供一般的小船停靠,不过徐元他们的战船却因为吃水太深无法靠近,只能停靠在海湾里。顺着码头走上海岸,就可以看到一片繁忙的工地,这里是一个木制的城寨,四周都树立想高大原木组成围墙,虽然以大宋的眼光来看十分简陋,但是在吕宋这种野蛮之地,却已经算是十分坚固的城堡了。
城寨内部已经修建起一些房屋,除了留守在船上的将士外,剩下的将士白天干活,晚上就在城寨中休息,徐元恶鬼需要留一个人在船上,所以他们一般都是轮流上岸,今天刚好是徐元上岸,白天指挥着将士们干了一天的活,晚上吃过晚饭后,他也正准备休息,不过也就在这时,却忽然有人前来找他。
“黄掌柜,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徐元看到黄三行来找自己也有些惊讶,因为黄三行还有个刚满一岁的儿子,虽然是他和土人女子所生,但却十分可爱,另外说来也怪,黄三行在大宋虽然已经成婚多年,但和妻子却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好像老天都不想让他有儿子,却没想到在吕宋竟然得了一个儿子,所以即便这个儿子是土人女子所生。但他也依然十分疼爱,平时连让别人抱一下都不行。
“这个……”黄三行这时却露出犹豫之色,过了片刻这才一咬牙道,“徐将军,小人蒙将军所救,本来不应该再有什么奢求。只不过有件事我却必须想求您,因为这关系到小人一生的心血!”
“哦?什么事?”徐元听到这里却是不动声色的道,既然黄三行如此郑重的求他,那么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所以若是实在让他为难的话,那么他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这个……”只见黄三行再次犹豫了一下,最后咬了咬牙终于开口道:“将军,您能不能把在苏何阿部落中得到的黄金和财物还给我,因为那些财物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什么?”徐元听到黄三行的这个请求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竟然向自己要黄金和财富,虽然他现在是水师不是强盗,但有时候官兵和强盗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想要让他把到手的财物再吐出来,就算是他答应,恐怕他手下的将士们也不会答应。
看到徐元的表情,黄三行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多么过分,不过一想到从吴来那里听到的家中情况。这让他还是一咬牙再次开口道:“将军有所不知,当初我们被苏何阿部落抓住时。部落头领给我们每人强行分配了一个土人少女,其中分配给我的土人少女就是部落头领的女儿,那些黄金和财物都是他女儿的嫁妆,所以从名义上来说,那些财物其实就是属于小人的。”
“哦?那又如何,你可知道。若是没有我们的想救,恐怕你就只能一辈子呆在土人部落里,根本没有使用黄金的机会,所以那些黄金对于你而言,本来就是一堆漂亮的石头。后来我们救了你们,并且把你们父子带在身边,那些黄金也就算是你对我们的报酬吧!”了空淡淡的道,其实他并不贪财之人,只是黄金到手之后,肯定要进入公库,并且登记入册,日后是要上缴的,他和手下的将士顶多能分到一些做为奖励,所以那些黄金他也没有权力处置。
“将军!小人虽然是个商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本来小人并不打算要回那些黄金,但是这几天我通过胡来老哥得知,我家中的万宝商行自从我出事后,就一日不如一日,甚至还欠下大笔的货款,因为这种情况,两个女儿竟然被已经订婚的夫家退婚,现在我就算是回去,恐怕也只能被一帮债主逼债,所以唯一的机会就只有请将军把黄金还给我,或是借给我也行,只要等小人的商行缓过劲来,日后一定会还给将军!”黄三行这时终于把自己仗着胆子来要黄金的原因讲了出来。
听到黄三行的这些话,徐元心中也是一软,其实在见到黄三行他们一行人后,他在私下里也向吴来打听了一下黄三行的情况,毕竟对方要与他们呆在一起几个月的时间,所以他也必须要了解一下黄三行的性格人品,所以他也知道黄三行现在家中的情况不妙,只可惜那批黄金财物他也无权做主。
也正是因为上面的原因,所以徐元在考虑了片刻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黄掌柜,你说那些黄金和财物是土人头领陪送的嫁妆,可是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只有你和你的伙计的证词显然不行,再加上那些财物既然已经充公,我也无权再还给你,所以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再提了!”
虽然黄三行在来见徐元时就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甚至他若不是实在没有任何办法,恐怕也不会来向徐元提这种要求,不过这时亲耳听到徐元的拒绝,他最终还是无力的叹息一声,看来他们黄家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他半辈子的心血也只能付之东流了。
不过就在黄三行马上就要走出徐元的房间之时,却只见背后的徐元忽然开口道:“等一下,你想要回黄金,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本来已经失望之极的黄三行听到徐元这句话,当即也是全身一颤,立刻转身声音干涩的道:“将军,您……您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愿意把黄金还给我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徐元看到如此激动的黄三行却是微微一笑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也没有权力把黄金还给你。”
听到徐元这句话,黄三行禁不住再次露出失望的表情,不过紧接着徐元的话却又让他精神一震:“不过我虽然没有权力,但有一个人却有这个权力,只不过这个人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广州,刚好这个据点已经建造的差不多了,最迟十天之后我们就会留下一批人手,剩下的人则回转广州,到时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回去,我会帮你引荐一下那人,若是他同意的话,那么把黄金还给你也没什么不可以。”
“真的吗,多谢将军鼎力相助,若是小人能够拿回黄金,日后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将军!”黄三行这时喜不自胜的道,虽然他知道徐元口中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而且想要让对方答应还给他黄金也不容易,但这总归是个机会,以他现在的处境,哪怕是有一丝的机会他也不会放弃。
徐元果然没有骗黄三行,七天之后,香蕉湾城寨的主体已经建造完毕,外面高大的木制围墙高高的耸立在海湾中,看起来极为的坚固,另外在城寨的一侧还直接临着码头,若是敌人势大,城寨实在无法阻挡时,城寨中的将士还可以通过码头逃到海上,以大宋水师战船的实力,吕宋这边的土人根本不可能威胁到他们。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徐元他们在离开香蕉湾的时候,仅仅留下了一千将士防守,以及一部分战船,另外恶鬼自己主动要求留下来,他天生就是个喜欢冒险的人,让他回去老实的过安生日子还不如杀了他,所以他觉得留在吕宋才是最适合他的选择。
对于恶鬼的主动留下,徐元在考虑了半天后终于同意,别看恶鬼平时好像有些莽撞,但在大事上却丝毫不糊涂,否则当初也不会成为徐元的左膀右臂,所以若是把恶鬼留下,徐元也更加放心这里的安全。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恶鬼带着一千人留守,徐元则带着剩下的将士回大宋,毕竟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吕宋建造一个据点,现在据点已经完成,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人防守,再说他们离开大宋的时间也已经不短了,若是再呆下去的话,恐怕还会影响到军心,甚至恶鬼他们也不是长期驻留,等到下次来人时,就会与他们的换防。
黄三行一直心急如焚的等待着回去的这天,毕竟他已经从吴来那里得知,自己家中的情况可谓十分的不妙,不但生意快要倒了,而且家里的两个女儿又被夫家退婚,家中的一切都靠自己的妻子支撑,每当想到这些,黄三行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家里。
在黄三行的期盼下,徐元终于命令水师大军返航,相比来的路上,这次返航之途并不顺利,路上甚至还遇到了一次大风暴,不过幸好他们的战船都是大宋最优良的海船,对于风浪的抵抗力较强,不过即便是这样,等到风暴过后,还是有一艘战船因为损伤太大,船上的将士不得不弃船,另外还有十几个将士在风暴中失踪,不过在那种天气里,失踪其实就是死亡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