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一道圣旨
赵顼揉了揉发涨的额头两侧,闭上眼睛小憩了片刻,很快就再次睁开带着血丝的眼睛,重新批阅起面前的奏折,说起来自从韩琦和欧阳修等老臣离开京城后,曾公亮和陈升之实在无法处理那么多的事务,结果赵顼就趁机把这些事揽到自己身上,虽然每天都很累,但他却感觉过的十分充实,哪怕他昨天又是一晚上没有休息,但这时精神依然十分兴奋。
眼看着赵顼就要把案头上的奏折都要批阅完了,不过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只见向皇后亲手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轻声道:“陛下,听说您又是一晚上没有休息,妾身亲自煮了些粥,陛下趁热喝了再补睡一觉,免得伤了身体!”
听到向皇后的话,赵顼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脸上也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虽然以前他是被逼之下才娶了向皇后,不过婚后他发现向皇后性格温柔,处处都以他为中心,对于宫里的事情也打理的井井有条,更加难得的是连太皇太后和高太后也都夸她懂事,这也让赵顼对向皇后越加满意,对待向皇后自然也与他人不同。
当下赵顼放下奏折,在向皇后的服侍下吃过早饭,然后这才开口道:“我这里还有几本奏折没有批阅,等下批阅完了就去休息!”
向皇后听到赵顼如此说,又看了看案头上的确只剩下不多的几本奏折,这才点了点头准备离开,不过也就在这时,向皇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当下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陛下,华芷妹妹已经有孕在身。而且这段时间反应比较剧烈,听说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吃东西,若是陛下有空的话,不妨去探望一下她。”
“好了,朕知道了,你让华芷自己保重身体。等朕有了时间自然会去看她!”赵顼挥了挥手道,他对华芷虽然宠爱,但是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平时他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自然也没办法抽出时间去看华芷。
“是!”向皇后听到这里答应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只是在走出大殿时,向皇后却在心中叹息,想当初她刚嫁给赵顼时。赵顼对华芷可谓关怀倍至,平时不小心咳嗽一声,赵顼都要叫御医来认真诊治一番,可是现在这才过去没几年,连华芷怀孕了他都不去看一眼,难道真的是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赵顼倒没觉得自己对华芷有些疏忽,只不过认为自己实在太忙了,所以才没时间去看她。等到忙过这段时间后,到时他再补偿一下华芷就是了。只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只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
就在赵顼刚把奏折批阅完,正准备休息一下时,却忽然听到外面有人禀报,说是赵颜又来了,这让赵顼也不禁苦笑一声。别人他可以不见,但是对于赵颜这个数次救过他性命的兄弟却是不能不见,虽然这段时间两人经常因为变法的事情吵架,但也并没有影响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想到这里,赵顼只得让人引赵颜进来。结果赵颜刚一进到大殿,看到双眼通红满脸疲倦的赵顼时,当下也不禁惊道:“大哥你是不是又是忙了整晚?”
看到赵颜关心的样子,赵顼也感觉心中一暖道:“这几天的事情有些多,所以我也就多操劳了一些,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了也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若是放在以前,赵颜可能还不会多想,不过明天他听到曹颖的分析后,已经知道赵顼在揽权,他现在之所以这么繁忙,其实就是因为承担了原来几位宰相的职权,把大部分的政务都压在自己身上,除非是赵顼主动把手中的权力分出一些,否则日后他将会有无穷无尽的政务需要处理。
想到这些,赵颜刚要劝说对方几句,却没想到赵顼忽然开口道:“三弟,算算时间,咱们为父皇守孝已经期满了,按照大宋的规矩,你与二弟、四弟的爵位也要提升为亲王,这几天我正在想给你们的封地,你喜欢哪里的封地,现在可以告诉我,只要不是太过特殊的地方,为兄都可以封给你!”
赵顼估计也是怕再和赵颜因为变法吵起来,所以刚一开口就把把话题转到对赵颜的封地上,按照大宋的规矩,他们做皇子时一般都只能是两个字的郡王,等到某个兄弟登基为帝,并且守孝期满后,就可以加封为一个字的亲王了。
赵颜也不想再和赵顼吵了,而且他今天来正是想离开京城,若是能够把自己的封地选在南方,那么他离开京城也就更多了一条理由,因此这时也十分的感兴趣,不过随即又有些疑惑的开口道:“大哥,我现在的封号是广阳郡王,不过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广阳郡到底是哪啊?”
听到赵颜问起广阳郡的位置,赵顼却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这个……广阳郡是乃是秦朝所置,一直沿用到西晋,至于广阳郡的位置,则是属于幽州下属的一个郡国。”
“幽州?那里不是被辽国占领着吗?”赵颜听到这里却是更加糊涂的道,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封地怎么跑到辽国那里去了。
“这个……幽州虽然被辽国占领着,但是咱们大宋却一直没承认幽州属于辽国,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幽州依然是咱们大宋的领土,三弟你的广阳郡也同样属于咱们大宋!”赵顼这时再次干笑着开口道,同时心中对父亲赵曙以及高皇后有些埋怨,为什么给赵颜安排这么一个封号?
赵颜听到这里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封地广阳郡只是名义上属于大宋,但实际上却是被辽国占据的幽州之地,这让他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心中也立刻猜到了这件事的缘由,估计应该和高皇后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咳~,三弟你郡王的封地虽然不怎么好,不过这次亲王的封地我一定帮你选一个好地方,你看山东或蜀中怎么样,到时就封你为魏王或蜀王,这可都是不错的封号啊?”
“我看还是算了,既然郡王时的封地在大宋的北疆,我看亲王时的郡王不如就封在南疆好了,比如交趾那边在古时称为南越,不如就做为我的封地,封号就叫越王好了。”赵颜半是抱怨半是认真的道。
“这怎么行,以三弟你的才能和名望,再加上你为我大宋立下的功劳,怎么能够用越王这样的封号,我看不如就魏王吧!”赵顼听到这里立刻摇头道,亲王的封号也有远近之称,比如亲王封地距离京城越近,那么这个封号也就越尊贵,所以像越王这种一听就是边远之地的封号,自然比不上魏王尊贵。
“大哥,我是真的想要越王这个封号,并不是在开玩笑,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这时赵颜忽然一脸认真的道,现在也是时候和赵顼摊牌了。
“什么?”赵顼听到赵颜的话也不禁上下打量了赵颜几眼,然后这才惊愕的开口道,“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只见赵颜这时长长的吸了口气,并且缓缓的吐出,然后这才终于开口道:“大哥,我今天进宫其实主要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请求你能够同意放我出京,而且不但我要离开,另外还有曹嵩、徐元等人,我们都要带着家人离开京城去南方!”
听到赵颜如此说,赵顼却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赵颜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的开口道:“三弟,你是认真的?”
“不错,其实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很久了,与其呆在京城看着新旧党争,自己也难以独善其身,还不如躲得远远的,免得被牵扯到这场争斗中,就像当初父皇与太皇太皇之间的争斗,咱们两个却躲到了辽国那次一样。”赵颜也同样盯着赵顼的眼睛坦白的道。
“可是现在变法更值用人之际,以三弟你的才能,正是助为兄一臂之力的时候,怎么能……”
“大哥,你也知道我并不赞成变法,哪怕是留在京城,也只会站在旧党一方,根本不可能帮上什么忙。”赵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颜打断道。
“那也不行,难道你忘了当初父皇对你的叮嘱,让你好好的辅佐我治理大宋的江山,你若是现在走了,还对得起父皇对你的嘱托吗?”赵顼这时却显得十分急躁的道,他倒不是担心赵颜离开京城会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只是这些年赵颜帮过他无数次,现在对方忽然要离开,这让赵顼感觉像是少了一个依靠似的,心中总有些空落落的。
听到赵顼提到赵曙当初的嘱托,赵颜也不禁沉默了片刻,不过最后却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道圣旨,然后一脸郑重的放在赵顼面前道:“大哥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 另一道圣旨
赵顼看到赵颜竟然拿出一道圣旨,这让他也不禁一愣,随后接过打开看了一下,结果脸色也是一变,因为这竟然是一张赵曙亲笔书写的圣旨,对于自己父亲的笔迹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好不容易等到赵顼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这才开始详细观看圣旨上的内容。
其实与其说这是一道圣旨,还不如说这是一封赵曙给赵顼的家书,整个圣旨都是赵曙用口语写成,刚开始叮嘱赵顼登基后要注意的一些事情,另外还关心的要赵顼注意身体,直到中间的部分才开始切入正题。
当赵顼看到圣旨上的主要内容时,也不禁吃了一惊,因为赵曙竟然已经猜到了他在登基后进行变法,而且也预见了变法会遭到无数人的反对,甚至连赵颜也不会支持他,对于变法的对错,赵曙并没有多说,只是在信的最后叮嘱赵顼,既然赵颜与他的意见不合,那么就不如放他离开,这不仅仅是对赵颜好,同时也避免他们兄弟日后因变法而生出间隙。
等到赵顼好不容易把这道不像是圣旨的圣旨看完,这才抬起头看向赵颜,好半天才终于开口道:“三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非要离开京城,而且还要去南方,是不是你与父皇之间有什么约定?”
赵颜就知道赵顼会这么问,当下他也是不慌不忙的道:“大哥,本来我离开京城只是脑子中的一个计划,并没有打算真的去实现,只不过因为这次变法的原因,使得我不想也不能再呆在京城,所以才把这个计划实施起来,至于这个计划的内容。其实就是对于海贸的发展,想必大哥你也知道,我对海贸十分重视,大姐他们一家就是因为我才去了南方,直到现在也没能回来,只是大姐虽然做的不错。但我觉得还是远远不够,所以我打算亲自去南方主持海贸业务,另外……”
说到这里时,赵颜脸上也迟疑的表情,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是否会惹怒赵顼?不过最后他还是一咬牙道:“另外王安石进行变法的核心问题其实就是三冗,而三冗的核心问题无非也就是朝廷缺钱,刚好海贸就是一项能够为朝廷带来巨额收益的事务,所以我希望能够利用海贸为大宋增加一些收入!”
赵颜虽然已经把话说的尽量含蓄,但是以赵顼的聪明也听得出来。赵颜是担心变法无法解决大宋的经济问题,所以才打算远走南方,借助海贸为大宋开辟一条巨大的财源,虽然这样做可能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大宋内部的矛盾,但至少可以缓和一下这个矛盾。
明白了赵颜去执意去南方的意图,赵顼脸上的神色也是数次变幻,过了许久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道:“三弟,你的良苦用心我明白了。但是你真的就那么不看好变法吗?”
“大哥,不是我不看好变法。而是天下的百姓不看好变法啊!”赵颜这时却露出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道,其实他在听到曹颖的分析后,几乎已经不对变法报有信心了,因为变法本来就是一件极为困难之事,可是赵顼又在其中加入了他的私心,这就有可能在某些时候。赵顼会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放弃变法,没有了赵顼的支持,变法根本无法前进一步。
“罢了罢了~,既然你一心要走,为兄也就不留你了。不过南方山高水险,你到了那里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情尽量交给其它人去办,要知道你也是儿女成群的人了,你也要多为他们着想一下!”赵顼这时长叹一声道。
说到最后时,眼睛中也溢满了泪水,在他登基之前,赵颜不但多次救过他的命,而且在赵曙面前更是多次维护他,使得他能够顺利登基,可是现在因为变法的事,兄弟二人却产生分歧,赵颜这一去南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让他一时间也有些怀疑,难道自己变法的想法真的错了吗?
“多谢大哥,臣弟一定不负大哥所托,日后为大宋开辟一条前景广阔的财路!”看到赵顼的样子,赵颜当下也十分激动的道,只不过同时他心中也有些愧疚,因为有些事情他并没有完全告诉赵顼实情,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当初他已经答应过赵曙,而且有些事情说出来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听到赵颜如此保证,赵顼终于还是流下几滴眼泪,当下他把赵颜拉起来坐下,兄弟二人说了许多贴心的话,说起来自从变法之后,他们二人为此多有争执,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如此交心相谈了,特别是赵顼登基之后,许多人都对他更加的敬畏,像这样能够放开心胸与人交谈,对赵顼来说也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因此兄弟二人倒是聊的十分高兴,这段时间因为变法而产生的隔阂也化解了许多。
兄弟二人从早上一直聊到中午,赵顼还留赵颜陪他一起吃了顿午饭,直到这时一晚没睡的赵顼才感觉困意来袭,与赵颜聊了没几句就伏在龙案上睡着了,这让赵颜先是吓了一跳,直到发现赵顼只是睡着时,这才放下心来,叫来内侍与自己一起把赵顼扶到后面的房间休息,然后赵颜这才离开了皇宫。
回到家中之后,赵颜先是把今天进宫的经过告诉了曹颖,让她为离开京城做好最后的准备,这也让曹颖十分高兴,因为这段时间她总感觉京城中十分不安全,哪怕是以赵顼是大宋的王爷,但在变法的大势之下,依然让人有种风雨飘摇的感觉,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哪怕是跑的远一点也无所谓。
目送着曹颖欢天喜地的离开后,赵颜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收敛起来,然后独自一人来到自己的书房,关好房门之后,赵颜将书房南墙边的一个书架移开,然后从墙壁上的一处暗格里拿出一个坚固的铁箱子,这才坐回到桌子前。
接下来赵颜从脖子上拿出一把钥匙,然后把铁箱子上的锁头打开,轻轻的掀开盒子盖,露出盒子里的一些杂物,其中大部分都是赵颜穿越时随身带的东西,比如手机、打火机之类的,不过在这些杂物中,却有一卷圣旨静静的躺在那里,看起来十分的显眼。
赵颜看着这卷圣旨好一会儿,最后忽然伸手拿起圣旨以及盒子中的打火机,几次打着火想要把圣旨烧掉,可惜却还是没能狠下心,最后只是有些颓丧的把圣旨放回盒子里。
当初赵曙刚犯病时,因为赵顼对变法态度不明的原因,使得赵曙强忍着病痛来到赵颜这里,把一件事交待给他,并且还给了他一道圣旨,现在盒子里的这道圣旨就是当初赵曙给他的那道,圣旨中的内容虽然不多,但却影响巨大,圣旨中写明了若是赵顼执意进行变法,并且对大宋产生严重的后果时,赵颜有权出面中止变法。
可说这道圣旨是赵曙给大宋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为的就是避免变法给大宋带来的危害,只不过赵颜后来考虑了许久,却认为赵曙的这种变法有些欠考虑,因为以赵顼的性格,肯定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这道圣旨能够让他遵从还是个未知数,另外若是赵颜出面中止了变法,很可能会导致他们兄弟因此而反目,这对赵颜可不是件好事。
也正是因为上面的原因,所以赵颜在考虑再三后又向赵曙讨了另外一道圣旨,也就是今天他拿给赵顼的那张圣旨,赵颜希望可以通过这道圣旨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另外也可以借助海贸为自己积累一些财富,从而缓解一下大宋内部的财政危机。
对于赵颜上面的这个想法,赵曙没有说支持也没有说反对,只是应赵颜的要求写了第二道圣旨,不过却也没有收回第一道圣旨,而是告诉赵颜让他好好保管,说不定日后还有用到的时候,所以赵颜一直把两道圣旨都锁在这个盒子里,直到今天才把第二道拿去给赵顼。
对于这剩下的第一道圣旨,赵颜一直认为它就像是个定时炸弹,因为万一被赵顼知道自己手中有这么一道可以制止他变法的圣旨,肯定会对他们的兄弟感情产生伤害,说不定赵顼还会把他当成一个威胁,到时赵颜可就危险了。
另外经过曹颖的分析后,赵颜已经知道赵顼名为变法,其实主要还是为了揽权,这点连赵曙生前都没有猜到,所以就算赵颜把圣旨拿出来制止了变法,但赵顼肯定还会用其它办法揽权,到时说不定还会激发新的矛盾,所以在赵颜看来,这道圣旨已经失去了它本身的作用,而且留着也是个威胁,还不如现在就毁掉,只不过连赵颜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几次想要狠下心毁掉圣旨时,却最终还是没能下手。
“唉,就当是留着做个纪念吧,毕竟它是父皇亲手写的!”赵颜最后轻轻的合上盒子道,只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多年后他将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而感到万分庆幸。
第六百二十二章 离京准备
几天之后,赵颜他们守孝期满,按照朝廷的规矩,赵顼对自己的三个弟弟进行了封赏,其中赵颢进封为昌王,赵頵进封为嘉王,至于赵颜则十分特殊,竟然被封为越王,封地就在南越故地,而且更加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对赵颜的任命之后还有一项,那就是命他去封地之官,掌管着大宋对海外的一切事宜!
除了赵颜他们三兄弟的任命外,三位公主也同样得到晋封,其中德宁公主被封为陈国长公主,宝安公主被封为蜀国长公主,寿康公主被封为卫国长公主,另外徐元与曹嵩这两位驸马也将随同赵颜一起南下,协助赵颜管理海外的事宜,如此一来,大宋的三位公主和她们的夫君竟然都去了南方沿海。
对于赵颜的任命,朝中大臣和民间都是议论纷纷,有些人说赵颜是自请出京,与之前那些反对变法的官员一样,都是不忍看到变法对百姓赞成的严重恶果,却又无法劝说赵顼停止变法,所以才一气之下去了南方;也有些人说赵颜是因为多次劝说赵顼,结果惹怒了这位大宋天子,于是赵顼名义上让他管理海贸,但其实却是贬赵颜出京。另外还有一些众说纷纭的说法,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讨论赵颜离京这件事。
做为这件事的舆论中心,赵颜自然也不可能独善其身,事实上这个他离京的消息传出去后,他的府上就一直是络绎不绝,全都是来拜访的客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官员,而且还都是旧党的官员,这些人也都知道赵颜对变法并不赞同,前段时间更是经常入宫劝说赵顼。不少人更是把赵颜当做是阻止变法的希望,可是现在连赵颜也要出京,这让不少人在失望的同时,也想多了解一些事情的真相,于是这些人就成群结队的往赵颜这边跑。
对于这些前来拜访的人,赵颜却是一律不见。这倒不是他摆架子,而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实在不宜与朝臣来往过密,更何况还是这么多的官员往他家里跑,更容易引起别人的猜疑,再加上这些人来见他无非就是打探消息,对他并没有任何实质的帮助,所以还不如不见。
当然赵颜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见,事实上他趁着离开前的这段时间。经常来往于军校与格物学院之间,这两个地方是赵颜最放心不下的地方,他担心变法派将触手伸到这里面,因此在走之前对这两个学院都做了一些安排。
其中格物学院还好一些,这毕竟是一家私人性质的学院,与朝廷的关系不大,就算赵颜离开了,他依然是学院的院长。学院有什么大事也必须经过他的同意,所以他在离开前找到沈括。叮嘱他无论如何也要守好学院,这几年宁可让学院停止发展,也不要做太大的动作,一切能够维持现在的原状就好,对此沈括也是连连保证,绝对不会让别人插手学院。
相比格物学院。赵颜最担心却还是军校,因为军校从建立之初就是属于朝廷的一个军事机构,现在由老将军杨文广代为管理着军校,不过军校名义上的校长却是大宋皇帝赵顼,所以王安石那些新党若是想要插手军校的管理。只需要赵顼的点头就行。
当然因为军校的特殊性和重要性,赵顼也一直没敢将军校交给别人管理,更没有让人插手军校的运作,比如之前保甲法颁布时,新党中有人建议让一些军校学生提前毕业,然后分配到各地做为教官,不过这个建议却是被赵顼直接拒绝了,而且直到现在军校也一直由杨文广主管,赵颜也依然是军校的校督,这也让赵颜放心不少。
相比于军校和格物学院,赵颜担当着顾问的军器监却已经被新党接管,前段时间苏颂因为与新党发生冲突,结果一气之下自请出京,去了相州做了知州,苏轼感觉独木难支,再加上他与新党的理念不合,所以干脆也向赵顼自请出京,赵颜也借机向赵顼把苏轼要了过来,对此赵顼也很大方,毕竟他连徐元和曹嵩都给赵颜了,也不差一个苏轼。
其实赵颜之所以把苏轼要过来,并不仅仅是看中苏轼的才华,另外也是在保护苏轼,说起来苏轼虽然官职不高,但却是才名卓著,在士林中也拥有极大的声望,所以新党中的人早就盯上他了,本来苏轼自请出京本就有避祸的意思,可是他到了地方上却是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结果引发了后来的乌台诗案,坐了一百多天的大牢,差点成为大宋立国以来第一个被杀的士大夫。当然现在若是苏轼跟着赵颜,自然也就不会有上面的命运了。
军器监虽然被新党接管了,不过赵颜还是军器监的顾问,所以他在离开之前也去了一趟军器监,结果发现整个军器监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大变化,估计新党也知道军器监的重要性,所以不敢擅自乱动,只不过军器监中的工匠却比以前繁忙多了,因为新党加大了军器监武器的提供量,这也导致工匠们必须加班加点的干活,使得工匠们是苦不堪言,赵颜来到军器监时,不少认识他的工匠就趁机向他诉苦,可惜赵颜对此也是有心无力。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马上就要到赵颜他们离开京城的日子了,不过也就在这天早上,赵颜陪着家人一起吃过早饭,却忽然接到了呼延平夫妇前来拜访的消息,这让赵颜也是一愣,随即与曹颖一起前去迎接,然后曹颖在内宅招待呼延平的妻子,而赵颜则在前厅与呼延平谈话。
呼延平是个直性子,刚一见到赵颜,立刻就开门见山的道:“三哥儿,听说你要离开京城了,刚好我也从军校毕业了,我已经决定了,就跟着你去南方闯一闯,总好过在庆哥儿他们手底下做事要强!”
“你……你也要和我一起去南方?”赵颜听到呼延平的话也不禁大吃一惊道,呼延平进入军校之后,虽然基础较差,但是他却足够的努力,再加上他脑子的病治好之后,好像连智商也提高了,反正绝对远超呼延家的平均智商,努力再加上一个不错的脑瓜,使得呼延平很快就在军校中崭露头角,以他毕业的成绩,绝对可以在西军或河北军中分到一个好职位,再加上之前那些军校毕业的前辈照顾,可以说呼延平的前途无量,但现在若是跟随自己去了南方,那里可没有什么有战斗力的军队让他统领。
“咱们三个可是当初京城中有名的三大纨绔,向来都是同进同退,现在你和九哥儿要去南方,总不能把一个人撇下来吧?”呼延平却是大笑着道,他前段时间一直在军校中忙着毕业的事,这两天才回到家中,却没想到赵颜竟然要去南方,他经过考虑之后,又与妻子商量了一下,于是决定跟着赵颜一起去南方,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听到呼延平如此说,赵颜却是心中感动,不过随即他却是又摇了摇头道:“呼延兄不必如此,我此去南方主要是管理海贸方面,手中能够调动的也只有水师,可是呼延兄你学习的却是陆战之法,对于水师并不精通,去了那里也难以有用武之地,所以还不如听从朝廷的安排,去西军或是河北军那里,说不定日后还有机会收复燕云之地,完成你们呼延家族的祖训。”
从呼延赞那一辈开始,呼延家就以收复燕云之地为祖训,呼延平也从小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完成先祖的遗愿,当初他之所以进入军校,其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是现在他若是跟着自己去了南方,日后就算是大宋对辽国用兵,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了,赵颜做为呼延平的好友,自然不能让他错过这个机会,否则他肯定会抱憾终生的。
不过呼延平听到赵颜的劝说,却是忽然大笑一声道:“三哥儿,虽然我才从军校中出来没多久,但是也知道现在大宋被那些新党搞的乱成一团,如此情况之下,朝廷哪里还有精力对辽国用兵,另外就算是朝廷真的对辽国用兵,军中我们呼延家的人又不止我一个,庆哥儿他们可都在军中,到时有他们完成先祖的遗愿就是了,不差我一个!”
赵颜听到这里还想再说什么,不过呼延平却是大手一挥道:“事情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去找杨老将军,让他老人家帮我安排到南方军中,至于三哥儿你说在南方主要用水师,不过我却认为无论什么时候,真正决定一场战争的还是要靠我们陆师!”
看到呼延平的态度如此坚决,赵颜也不好再拒绝,最后只得无奈的点头同意,然后他又派人把曹嵩和徐元请来,结果曹嵩听到呼延平也要去,立刻捶着他的胸口夸他够义气,晚上赵颜设宴,结果四人全都喝的酩酊大醉。
第六百二十三章 王诜的阻挠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早上在这边集合的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到?”赵颜抬头看了看天色,脸色有些焦急的自语道,今天就是他们离开京城的日子,本来他和曹嵩、徐元等人都约好了,早上在他的别院门前集合,然后一起离开京城,可是现在曹嵩、呼延平都到了,却是唯独没有见到徐元。
“该不会是准备的东西太多,所以耽误了时间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听到赵颜的话,旁边的呼延平开口猜测道,他已经知道徐元就是以前的了空,不过对于了空能够抛下一切与宝安公主在一起,心中也十分的佩服。
“不对啊,刚才我从二姐家的大门前经过时,已经看到他们的马车都在府门外候着了,现在想来应该早就来了,怎么现在还没到?”曹嵩这时也一脸奇怪的自语道,他的驸马府与徐元的驸马几乎是紧挨着,来赵颜这里时刚好从那边路过。
“你们三个大男人真是笨,既然知道奇怪那还在这里说什么?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正在这时,寿康公主,不对,现在应该称她为卫国公主骑着马来到赵颜他们身边,说完之后立刻打马向驸马府的方向跑去。
“公主成了婚性格不是如此的豪爽,九哥儿你也算是难得了!”呼延平这时重重的拍了拍曹嵩的肩膀道,脸上也露出爽快的笑容,只不过这种笑容怎么看都有种幸灾乐祸的样子。东京城以前都说他惧内,不过自从曹嵩娶了卫国公主后,京城中最怕老婆的人就变成曹嵩了。
“就你话多,快点跟上!”曹嵩这时却是狠狠的瞪了呼延平一眼道,对于外界说他惧内的流言,他也听到过一些。不过他却从来不认为自己惧内,在他看来自己对妻子更多的是一种尊敬和疼爱,只有那些不懂的人都认为自己是怕。
徐元的驸马府距离赵颜的别院本来就不远,所以赵颜他们很快就来到驸马府门前,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只见驸马府门前竟然围了一圈的衙役。阻挡着里面的马车离开,这让赵颜他们都是一愣。
“去问问怎么回事,那些衙役是谁派来的?”赵颜立刻命令身边的侍卫前去询问情况,同时心中也十分的奇怪,按说以徐元和自己二姐的身份,普通的衙役哪里敢到他们门口堵人,难不成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指使?
不一会的功夫,就见前去询问情况的侍卫飞奔而来禀报道:“启禀王爷,这些衙役是新设立的三司会计司派来的。据他们说是跟随一位王核察前来请驸马去会计司问话,不过徐驸马并没有同意,结果他们就堵着门不让徐驸马离开,现在依然在僵持之中!”
“三司会计司?”赵颜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也是一愣,因为他不记得三司中有这个部门,不过这时曹嵩却是开口提醒道,“三哥儿,这个会计司是上个月刚刚设立的。主要就是把天下的户口、人丁、场务、坑冶、房园、租额、年课之类,重新登记。使有无相通,以省察国家大计。”
说到最后时,曹嵩却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这才再次开口道:“另外我听说王诜那个家伙就被安排在这个会计司中,那个衙役口中的王核察该不会就是王诜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就在曹嵩的话音刚落,只见有一个身穿官服的官员从衙役中走出来。来到赵颜面前深施一礼道:“下官王诜拜见郡王千岁!”
“真的是你,看来我上次对你的警告你并没有放在心上啊!”赵颜看着面前的王诜,一脸愤怒的道,上次徐元刚到京城,就传出他就是以前了空的身份。结果赵颜查到与王安石的儿子有关,立刻又联想到王诜身上,为此还特意去警告过对方,却没想到这次他竟然还敢出现在自己二姐的府门前。
“下官不知郡王之言何意,不过下官今日来这里,是想请徐驸马去会计司一趟,协助我们做一些调查!”对于赵颜的愤怒,王诜却表现的十分平静,似乎真的是一个公事公办的官员似的。
“调查?什么调查?”曹嵩担心赵颜一怒之下动手,所以抢先开口道。
“没什么,只是下官发现徐驸马的田产有些问题,与上报的数目不符,所以下官才想请徐驸马去会计司问一些问题!”王诜再次平静的开口道。会计司成立之后,立刻分派官员到各地清查户口、人丁、田产等事务,其中王诜就是负责清查京城周围的土地一事,不过他不查别人,却偏偏查到了徐元名下的田产,而且还是在赵颜他们要离开的这个时候,若说他不是故意的恐怕连鬼都不相信。
“我的田产都是当初先后赏赐下来的,之后我就没有再增加半分田产,若是连这些田产都有问题,那你们会计司还真是认真负责啊!”正在这时,一直没有见到人影的徐元终于从府门中走了出来,他之前一直没有出面,其实并不是怕王诜,而是不想因此事节外生枝,所以才等着赵颜来了之后才出面,这样无论王诜有什么样的阴谋,都不敢当着赵颜的面施展了。
“徐驸马总算肯出面了,虽然你的田产都是先皇赏赐的,但是我们清查过后发现,你现在的田产却比当初多了将近五百亩,也就是说,每年徐驸马都要少交五百亩的农税,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王诜这时却是一脸严厉的开口道,看他现在的样子,倒是与后世电视剧中那些清正廉洁的官员有几分相像。
“呵呵,五百亩?好大一个数目,不过刚才徐元已经说了,他的田产都是先皇赏赐的,就算是有问题,也是分配这些田产的人有问题,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去找我皇兄,让他给你们一个说法!”赵颜冷笑一声道。
其实田产方面的问题是最多的,整个大宋所有贵族中,几乎没有人敢说自己的田产没有任何问题,哪怕是徐元这样只是赏赐的土地,但是种植这些土地的佃户们一般都会被动或主动的开垦荒地,把其中一些河滩、山地变成田地,这些田地自然不会上报,于是经年累月下来,增加一些土地也很正常,比如像赵颜名下的田产,真实的数目肯定比上报的数目要多上不少,虽然赵颜没关注过,但以曹颖的性格,估计瞒报个几千亩都有可能。
“郡王此言差矣,这些田产在徐驸马的名下,那么自然就该找徐驸马负责,所以下官自然要找他!”王诜这时却是丝毫不让的道,他今天就是来给赵颜和徐元添堵的,甚至最好是赵颜能够忍不住打他一顿,不过现在他可不是当初那个有名无权的驸马,而是大宋会计司的核察,虽然这只是个临时性的职位,但也依然是大宋的官员,执行着朝廷的公务,若是赵颜敢打他,那可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关系到大宋全体官员的颜面。
赵颜自然也看出了王诜的心思,当下也是十分的恼火,不过他也知道现在王诜的身份不同,而且还是新党中的中坚人物,自己若是与他发生冲突,那就相当于彻底的站在了新党的对立面,估计这也正是王诜求之不得的事,所以他也必须要控制自己的脾气。
想到这里,赵颜也终于恢复了冷静,当下冷笑一声看了看王诜,也懒得再和他争论,直接对徐元道:“姐夫,让人赶着马车离开驸马府,咱们今天出发的时间不能耽误了。”
徐元听到赵颜的话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也是对王诜笑了笑,转身就进了府门,不一会的功夫,就看到一辆辆的大车从府门中出来,王诜看到这里立刻大惊,对着赵颜高喊道:“越王殿下这是何意,难道打算硬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呵呵,本王刚才糊涂了,以本王的身份,何必与一条疯狗理论,实在是有**份!”赵颜说完也不再理会王诜,直接让侍卫推开那些衙役,使得徐元的马车可以顺利离开,刚才他的确是气晕了头,其实在遇到王诜这种故意给他添堵的情况,他只需要不理会对方的挑衅,直接带着徐元他们离开就行了,至于日后王诜去告状,那就让他去告好了,他才不信赵顼会因为这些小事而处罚他。
王诜听到赵颜竟然骂他是疯狗,平静的脸上也终于闪过一丝怒容,特别是看到赵颜的侍卫推开自己带来的衙役,更让他十分的愤怒,可是他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
也就在王诜愤怒之时,忽然有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他面前经常,一阵清风吹开马车的窗帘,露出马车中一个宫装丽人的身影,这让他整个人如同雷击,因为马车中的女子正是他以前的妻子宝安公主,可惜现在对方却是徐元的妻子,而且封号也变成了蜀国公主,与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第六百二十四章 抵达杭州
蜀国公主并没有看到窗外的王诜,她正在与身边的徐元谈话,询问着外面的情况,当得知是王诜在故意刁难不让他们离开时,脸上也露出几分恼火之色,在她心中,早就与王诜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是对方这次故意刁难,让她也难得的有些生气。
只可惜蜀国公主并不知道,她生气的样子正好落到窗外王诜的眼中,这让王诜愣在那里好一会儿,脸上也露出十分复杂的神色,若是当初他与蜀国公主没有和离的话,那么今天坐在马车里陪着公主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对于王诜脸上的表情变化,旁边的赵颜与曹嵩等人也都看在眼里,其中赵颜根本没再理他,翻身上马就离开了,不过曹嵩却是故意落到最后,好像是和王诜说了句什么,结果把王诜气的全身都哆嗦起来,他却是大笑着追上了赵颜他们。
“喂,你和王诜说了什么,怎么把他气成那样?”呼延平一直关注着曹嵩的动作,当下十分好奇的追问道。
“嘿嘿,没什么,我只不过告诉他,二姐已经怀孕了,日后他若是有机会去南方的话,倒是可以请他喝孩子的满月酒。”曹嵩一脸邪恶笑容的道。
“我擦,你这也太损了,难怪把王诜气成那样,不过我喜欢。”呼延平说到最后也是大笑起来,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一件事,当下又对曹嵩道,“九哥儿,你与卫国公主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可是蜀国公主和徐元为什么还没有要孩子?”
“二姐不是不想要,只是一直没能怀上,不过这也没什么,我与颖儿也是成婚好几年才怀上孩子。所以这种事根本急不来的。”赵颜这时忽然插嘴道,对于徐元和蜀国公主一直没有孩子这件事,赵颜也很是着急,私下里也曾经问过自己二姐,结果蜀国公主告诉他,他们夫妇也很着急。为此还请曹佾帮两人把过脉,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所以这一切也只能用运气不好来解释。
“这倒也是,不过三哥儿你这几年真是太能生了,现在都有十个儿女了,比我和九哥儿的儿女加在一起还要多,你说咱们要不要订个娃娃亲?”呼延平这时再次大笑着开口道,他现在已经有五个儿女了,不过和赵颜比起来却是少了一半。
“哈哈。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他们以后长大了彼此喜欢,咱们拦着也没用,若是他们不喜欢对方,咱们却给他们硬订下婚事,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端,所以还不如一切任其发展就是了。”赵颜并不想因一时的冲动而给儿子们带来一个束缚,所以十分理智的拒绝道。
呼延平听到赵颜的话也感觉有道理。当下点了点头也没有在意。等到他们来到赵颜的府门前时,徐元与蜀国公主。以及刚才就登上马车陪姐姐的卫国公主也都在,这时时辰也已经不早了,所以赵颜立刻命令启程。
当赵颜的车队来到城门时,发现有不少京城中的亲朋好友前来相送,其中苏轼兄弟和李公麟也带着行李在这里等候,他们将与赵颜一起离开京城去南方任职。其实就是做为赵颜的助手,至于具体做什么,一切都要等赵颜到了南方再给他们安排。
以赵颜的声望和地位,再加上他两个姐姐也都一起离京,所以今天来送行的人很多。赵颜与曹嵩他们一起下马车与送行的人寒暄了几句,然后又喝了几杯送行酒,这才与他们挥手告别,骑在马上的赵颜看着背后越来越远的东京城,也不禁长叹一声,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回来。
赵颜他们的目的地是广州,刚好在开封的正南方,本来出了京城应该向南走,不过赵颜他们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向东南方向前进,到达京杭大运河的一条支流乘船南下,经过大半个月的航行,赵颜他们终于到达了杭州。
正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时的杭州虽然还比不上南宋时的繁华,但也是南方排名十分靠前的大城市,特别是这里临近西湖,景色十分的优美,再加上赵颜他们拖家带口的一路走来,虽然有马车船只代步,但依然有些疲倦,所以就打算在杭州这里游玩一段时间再走。
来到杭州自然不能不游西湖,来游西湖自然不能不吃西湖醋鱼,这道菜说起来还与苏轼有关,另外还有徐元的那位师兄了元,也就是历史上那位佛印禅师也有不小的关系,后世有不少关于他们的有趣传说,其中就有一则故事与西湖醋鱼有关。
赵颜与徐元、曹嵩、呼延平、苏轼兄弟和李公麟等人结伴来到西湖,租了一条湖边的渔船,这条渔船是由一对渔家姐妹操持,而且还懂得做菜,特别是一手西湖醋鱼做的极为不错,赵颜他们坐在船头一边欣赏着西湖的美景,一边品尝着美食,倒也十分的惬意。
“郡王,咱们都已经到杭州了,也算是到达南方了,只不过我们现在除了知道您打算接管海贸外,却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计划,更不知道该从哪里做起,所以你是不是先给我们透露一些口风?”苏轼品尝了一块西湖醋鱼,赞叹了几句却是向赵颜开口问道,旁边的苏辙和李公麟也都同样看向他,看来这段时间他们肯定都在猜测着这件事。
“是啊,三哥儿你以前做事都喜欢制定个计划,可是这次去南方你好像并没有什么计划,难道是瞒着我们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曹嵩这时也开口追问道,他与徐元、呼延平虽然与赵颜走的更近一些,但同样也不知道赵颜对这次去南方有什么计划。
看到苏轼他们好奇的目光,只见赵颜却是微微一笑道:“你们不必这么好奇的看着我,老实说,其实我也没有任何的计划,一切等到了广州那里再说。”
“没有计划,这可不像是郡王你的行事作风。”这时李公麟也惊讶的开口道,他与赵颜相识这么多年,对赵颜的性格也十分了解,所以对于赵颜没有任何计划就去南方而感到惊奇。
“呵呵,我倒是想有计划,可是海贸的情况我也并没有亲眼见过,只能从一些渠道得到一些情报,甚至我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的见过海船,更不知道海外贸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这次咱们到了广州后,第一件事并不是接管海贸,而是先熟悉一下海贸的情况,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为下面的计划做准备。”赵颜先是苦笑一声,然后这才把实情讲了出来,其实别说是这一世了,前世时他也对大海不怎么了解,若非这次因为变法的原因,使得他实在不想在京城呆下去了,恐怕他也不会跑到海边来。
“三弟说的不错,海贸虽然也是一种商业,但因为海外的情况极其复杂,这也使得海贸的情况瞬息万变,哪怕我几年前曾经在海外呆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去了海边,恐怕也会感觉十分的陌生。”这时徐元也开口道,在座的众人中也只有他对海贸最为了解,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也更加的谨慎。
听到徐元如此说,苏轼他们这才明白了点了点头,不过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苏辙却忽然开口道:“郡王,就算是没有什么计划,但您肯定对海贸有什么想法吧,能不能把你的想法向我们讲述一番,也好让我们做好准备?”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其实我之前也对大宋的海贸情况做了一些调查了解,从而也有一些想法……”赵颜说着把自己之前对海贸的想法讲了一遍,这些想法大都比较零碎,但其中有些想法却是十分的大胆,这也让苏轼他们听得是目瞪口呆,同时他们感觉自己好像被赵颜给坑了,因为这次去南方任职好像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广州城中的陈国公主夫妇二人却是一脸焦急的坐在厅中,其中身为驸马的王师约坐了一会又焦躁的站起来走动几步,然后对妻子道:“娘子,三弟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到广州,若是再晚来几天,恐怕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收拾了。”
“夫君,你能不能再想办法拖延一下,算算路程估计三弟他们也应该过了长江了,顶多一个月就会来到这里,只要他们能够到来,特别是徐元能够到来,那么一切就好办多了。”陈国公主同样一脸焦急的开口道。
“我也想拖延时间,可是那位新来的蔡知州却是太过年轻,仗着背后有王相公等新党撑腰,根本不把我这个驸马放在眼里,我之前去劝过他几次,可是他每次都是当面答应的很好,转过身该怎么办还怎么办,我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啊。”王师约这时也是一脸无奈的道,这段时间他夹在两头受气,怕的就是因为这件事而导致广州大乱,可是现在却已经到最后关头了。
“那没办法了,看来我得亲自去水师那里走一趟了!”陈国公主这时忽然一脸坚毅的道,现在也只有她这个公主的身份才有可能解决广州城的这个大危机了,只不过此去却要冒不小的风险,希望那些人千万不要乱来。
ps:下面的情节比较重要,老鱼正在构思之中,所以这章写的可能有点乱,不过接下来老鱼一定会努力写出更好的情节回报大家,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六百二十五章 罗刹军的麻烦
“鱼娘,你还在等什么,咱们的兄弟都快被那些狗官给欺负死了,再不反抗的话,恐怕你我也只能等死,既然都是死,那还不如临死前搏上一搏,就算是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的!”广州城东北方向水师大营中,一脸横肉的恶鬼大声的咆哮道。
听到恶鬼的话,旁边坐在那里的鱼娘却显得十分冷静,只见她伸手抚了一下额头前的秀发道:“恶鬼你不要太冲动,虽然现在那个姓蔡的知州步步进逼,但咱们手中掌握着广州水师近半的兵力,若是真的闹将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我敢肯定,他也不敢太过逼迫我们,所以只是做出个样子让我们屈服罢了。”
“那我们也不能这么一直受气,那个姓蔡的狗官实在逼人太甚,不但要分开咱们手下的老兄弟,而且还对你产生非分之想,咱们罗刹军哪里受过这种气?”恶鬼这时再次大声吼道,随后一屁股重重的坐下来,凶恶的脸上满是逼人的煞气,看起来极为吓人。
恶鬼和鱼娘自然就是当初徐元手下那两个重要的助手,当初徐元进京完成他与宝安公主的承诺,刚开始恶鬼和鱼娘还有些想不通,他们罗刹军明明前途远大,但头领却选择向大宋请求内附,实在是得不偿失的选择,不过后来徐元与宝安公主成婚的消息传来,再加上徐元的来信,使得他们终于明白了徐元这么做的原因。
不过就算是明白了徐元向大宋请求内附的原因,恶鬼和鱼娘却还是并不赞同徐元的做法,特别是鱼娘更是十分伤心,她一直情系徐元,却没想到对方早就有了心上人,这让她曾经一度伤心欲绝。好不容易才挺过来。
可惜恶鬼和鱼娘虽然不赞同徐元的做法,但他们毕竟还是徐元的手下,罗刹军并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下,所以最后整个罗刹军还是听从徐元的命令,同意了向大概内附的事,之后罗刹军的武装力量就被编入大宋水师。其中恶鬼和鱼娘更是得到了封赏。
说起来鱼娘是个女子,本来不方便在朝中为官,不过大宋南疆一带本来就有不少部落是女子当政,这些女头人也时常被大宋封赏,比如在后世明朝时就有一位有名的女将军秦良玉,她其实就是南方少数民族的头领。
也正是因为上面的原因,所以在罗刹军向大宋内附之后,鱼娘与恶鬼一样,被封为水师的军都指挥使。手下一共掌管着五千人马,这五千人都是原来罗刹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战力非凡,一来是负责广州城的安全,二来广州城驻扎着大军,也可以就近监视他们,防止罗刹军再次做乱。毕竟对于新归队的罗刹军,大宋朝廷不可能没有一点防备。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鱼娘和恶鬼虽然不赞同徐元的选择,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也只能选择接受,而且大宋给他们的待遇也很不错,军都指挥使已经算是军队的上层军官了,除了顶头上司的厢指挥使外。一方之中就再也没有比他们职位高的军官了。
不过正所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就在鱼娘和恶鬼都打算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大宋的水师将领时,却没想到广州知州却忽然换人了,原来那位老成持重的徐知府被贬到了海南,据说是因为反对新法的原因。接着一个年轻的蔡知州上任,而且还是新党中的中坚人物之一。
本来地方官员的更替一般不会影响到军队,特别是水师不同于陆师,一般都是独立于地方体系之外,并不受地方官员的管辖,所以在那位蔡知州刚上任时,鱼娘和恶鬼并没有在意,只是在之后随同上司一起去拜访过一次。
但是让鱼娘和恶鬼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蔡知州在见到鱼娘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将领时,竟然一见倾心,刚好这位蔡知州也才二十多岁,之前倒是娶过妻子,可惜因为难产去世了,他也一直没有再娶,这次刚好对鱼娘一见钟情,所以过了没多久,就派人向鱼娘提亲。
可惜那位蔡知州却是用错了情,鱼娘一直倾心于徐元,虽然徐元已经娶了公主,但她依然是痴心不改,甚至早就决定终生不嫁,所以对于那位蔡知州的提亲,她想也没想就回绝了,可惜她却不知道蔡知州却是个凶狠狡诈、心胸狭窄之极的人,本来以蔡知道的身份和才学,娶一个海盗出身的女子已经有些丢身份了,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拒绝,这让那位蔡知州立刻恼羞成怒,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开始故意针对鱼娘和恶鬼这些罗刹军出身的人。
本来广州知州的职位虽然重要,但对水师并没有直接的管辖权,不过那位蔡知州却不是普通人,他是新党中的中坚人物,这次前来广州其实就是来推广新法的,所以他手中的权力极大,对于水师也有一定的管理权。
刚开始的时候,鱼娘他们还没感觉到什么,但是慢慢的他们发现,自己军中的供应竟然开始短缺,本来他们以为是整个水师都这样,但是后来却发现临近几个军的水师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有他们罗刹军投诚过来的水师受到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鱼娘和恶鬼自然不愿意,他们先是调查了一下情况,结果很快就发现是那个蔡知州在搞鬼,这让两人都十分生气,立刻去知州府与对方理论了一番,可惜对方根本就不认帐,反而说他们无理取闹,让人把他们赶了出去。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鱼娘他们恼火,因为那个蔡知州仗着手中的职权,竟然要整编水师,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他的整编却是先拿鱼娘和恶鬼的手下开刀,而且一出手就要求他们淘汰近半的人手,到时由朝廷再挑选新兵进入水师,可是他们手下全都是当初罗刹军的精锐,不但年龄不大,而且战斗经验十分丰富,若是淘汰掉一部分,只会让他们的实力大减。
当然上面的这个还不是让鱼娘和恶鬼恼火的关键,关键是那些被淘汰的兄弟并没有任何妥善的安置措施,仅仅是每人发了几贯遣散费,要知道这些可都是跟随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除杀人打仗外,他们几乎什么都不会,若是就这么把他们赶出军营,那他们要么是被饿死,要么是重操旧业去做海盗,到时他们的家人肯定也要受到牵连。
可以说那个蔡知州的此举,简直就是想逼死鱼娘和恶鬼他们的手下,对此他们自然不答应,所以不但没有执行蔡知州的命令,反而还数次带来找对方谈判,要求他撤消这个不合理的命令。
不过那个蔡知州年轻气盛,对于鱼娘和恶鬼的要求根本不加理会,反而还威胁他们若是不执行自己整编的命令,那他就会以违抗军令的罪名把他们抓起来,结果这更让吃软不吃硬的鱼娘和恶鬼大为愤怒,他们的上司倒是帮着说和了几次,可惜双方都不肯退让一步,结果这件事越闹越僵,最后一次鱼娘与恶鬼在知州府中大闹了一场,然后两人回到军营中,命令全军戒备,看样子随时都准备武力抗命,甚至是直接造反。
本来事情闹到这一步,那个蔡知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若是恶鬼和鱼娘真的闹将起来,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好处,甚至还可能会为此丢官,不过他也不知为何坚信鱼娘他们不敢造反,所以丝毫不准备让步,反而还调集其它的水师威胁鱼娘与恶鬼,一时间整个广州城是风声鹤唳,最后连陈国公主和王师约都坐不住了,王师约更是几次跑去劝说那个蔡知州,可是对方根本不听,可以说现在的局势是一触即发,广州城随时都可能爆发战火。
恶鬼是个火爆的脾气,若是只有他自己的话,恐怕早就起兵造反了,幸好鱼娘的性格比较冷静,这段时间一直压制着恶鬼,这才没有让他乱来,不过今天那个蔡知州已经下达最后的通碟,让他们在三天之后放下武器,走出军营接受整编,否则就以造反论处,所以他们二人才会聚在一起商议。
“鱼娘,实在不行咱们就反了吧,到时咱们打回流求大岛,然后在那里喝酒吃肉何等的快活,哪里用得着在这里受那狗官的鸟气?”恶鬼这时再次大声咆哮道,他实在是受够了那个蔡知州的气,若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早就把对方抓起来开膛破肚了。
“不行,咱们若是反了,京城的头领肯定也会受牵连,另外咱们这段时间也见识了大宋水师的实力,虽然他们在战场不如咱们的兄弟勇猛彪悍,但战船和武器却远比海盗要精良,咱们若是造反,光是这些水师就能把咱们灭了。”鱼娘这时再次拒绝道,其实光是考虑到徐元的安全,她就不可能造反。
恶鬼听到鱼娘的话也有引起颓丧的一屁股坐下来,不过也就在这时,忽然外面有人大声禀报道:“启禀将军,陈国公主与驸马前来拜访!”
第六百二十六章 公主来访
“陈国公主和驸马来访?”听到这个消息,鱼娘与恶鬼也有些奇怪的对视一眼,说起来自从他们与那个蔡知州硬扛上之后,整个广州官场对他们都是避之不及,甚至他们驻地周围都已经被其它的水师包围了,平时根本没有人敢来,可是现在陈国公主夫妇竟然冒险前来,这实在让他们想不明白。¤小,..o
说起陈国公主夫妇,他们虽然不是官员,但在广州城中的地位却十分特殊,因为他们掌管着大宋沿海最重要的海贸行,广州做为大宋最大的海港之一,对外贸易自然也受到海贸行的支配,所以无论是官员还是商人,都对陈国公主夫妇十分的敬畏。
鱼娘和恶鬼自然也都听说过陈国公主夫妇的大名,当下两人小声商量了几句,却还是猜不到对方的来意,最后鱼娘让人请公主夫妇进来,反正无论对方来的原因是什么,总需要见了面再谈。
不一会的功夫,鱼娘和恶鬼就看到一对三十岁左右的夫妇走进来,其中那个女子贵气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这也让鱼娘和恶鬼立刻肯定了对方的身份,当下由鱼娘站起来道:“末将参见公主殿下!”
陈国公主进来后看了看鱼娘和恶鬼,她以前虽然没有见过对方,但也听说过这两人的人一些传言,特别是对于鱼娘这位女将领,更是感到好奇,现在看到鱼娘也不禁笑道:“戚将军不必多礼,本公主这次前来,其实是有要事相商!”
鱼娘姓戚,所以陈国公主才以戚将军相称,鱼娘虽然不明白陈国公主的来意,但也猜到肯定是与自己和蔡知州之间的冲突有关。说起来现在广州城中不少人都说他们要造反,陈国公主一介女流竟然敢在这种时候来他们军营,这种胆识也让鱼娘十分的佩服。
当下鱼娘请陈国公主坐下说话,结果不出她的所料,陈国公主一开口就提到了他们与蔡知州的冲突,不过还没等陈国公主说完。性子急躁的恶鬼就打断道:“公主殿下,现在不是我们要与那个蔡知州发生冲突,而是他实在是欺人太甚,根本不给我们一dian活路,所以我们才不得已准备自保,若是公主真的想化解这件事,应该是去找那位蔡知州而不是我们!”
恶鬼这一开口,却是把王师约吓了一跳,他本来就反对妻子来罗刹军的军营。因为现在外界都在盛传罗刹军要造反的事,万一这件事是真的,那他们来这里岂不是自投罗网?只不过陈国公主态度坚决,他无奈之下才同意,并且自己还亲自陪同,现在看到面相凶恶的恶鬼开口,这让他还以为对方要动手,急忙站出来挡在妻子面前。
不过陈国公主却是表现的十分镇定。只见她站起来轻轻的拉过自己的夫君,然后扭头对鱼娘道:“戚将军可能不知道。为了你们的事,驸马已经去找过蔡知州不止一次,可是那个蔡知州仗着背后有新党撑腰,竟然不给我们夫妇面子,所以到现在我们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鱼娘本来还想说动陈国公主帮忙从中周旋,却没想到陈国公主已经帮过他们了。可惜那个蔡知州太过强硬,竟然连公主的面子也不给,这让她不禁十分的失望。
不过也就在这时,只见陈国公主却是忽然展颜一笑道:“不过我们夫妇虽然没有办法,但是有一个人却肯定有办法。事实只要他来到广州,那个蔡知州肯定会老实起来,而且他也正在赶来的路上,估计最迟一个月就会来到广州。”
“哦,这个人是谁?”鱼娘听到陈国公主的话也不禁有些激动的道,甚至连旁边本来一脸怒容的恶鬼也露出好奇的神色,虽然他一直叫嚣着造反,不过他也不傻,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力量造反的话,根本没有什么成功的可能,反而只能被大宋水师剿灭,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造反。
“咯咯~,这个人可能你们也听说过,他就是的我三弟,以前的广阳郡王,现在的越王殿下赵颜,这次他受命来到广州,将接管一切海贸事宜,地方官员也受到他的节制,只要他在这里,那个蔡知州也得乖乖听话,另外我不可以告诉你,你们的徐头领和我二妹也一起来了,他将协助我三弟管理海贸,有他在,想必你们也能更放心吧!”陈国公主笑呵呵的开口道。
“头领也要来了吗?”听到陈国公主后的话,鱼娘和恶鬼全都激动的站了起来,虽然之前他们对徐元内附大宋的选择有些不满,但是在分别几年后,再加上罗刹军又遇到这种困境,这让他们都分外的想念徐元,总感觉只要有他在,那么他们就不会任人欺辱。
“不错,三弟这次来可是带了不少帮手,看样子是想借助海贸大干一场,到时肯定少不了你们这些水师的帮忙,所以我觉得你们现在不必与蔡知州硬扛,实在不行可以暂避一下风头,等到三弟他们来了之后,蔡知州自然也就嚣张不起来了。”陈国公主这时终于把自己的来意讲了出来,说起来罗刹军也太过好面子,若是之前与蔡知州发生冲突时把姿态放低一些,事情也不会闹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地步。
“暂避风头?公主打算让我们怎么避风头?”鱼娘这时皱着眉头开口道,她觉得自己一方已经够克制了,否则说不定现在广州城已经是战火连天了。
“其实很简单,三弟他们还需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到达广州,但你们与蔡知州的冲突却已经达到了白热化,既然如此,不如你们找个理由暂时离开广州,等到三弟他们到达后再回来,到时自然有三弟他帮你们做主,一定会给那个蔡知州一dian教训!”陈国公主说到最后时,脸上也露出几分凶狠的神色,说起来自从她掌管海贸行后,沿海的地方官对她们夫妇都是十分的客气,可是唯独那个蔡知州竟然丝毫不给面子,所以她也想给对方一个教训。
“原来如此,我明白公主的意思了!”鱼娘听到这里时,脸上也露出黯然的神色,他们罗刹军一向十分的骄傲,毕竟做为海中霸王的他们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可是现在却要灰溜溜的逃出广州,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件巨大的耻辱。
“不行!”正在这时,恶鬼却是突然大叫一声道,“我知道公主是一番好意,但是这次明明那个蔡知州欺人太甚,若是我们罗刹军反而要退出广州,那日后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恶鬼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所以他对于陈国公主的提议实在无法接受,不过相比之下,鱼娘却显得十分冷静,她并没有理会恶鬼的话,而是沉思了许久之后,这才对陈国公主道:“公主,现在我们周围都被其它的水师包围了,就算是想避恐怕也避不开吧?”
“鱼娘你……”听到鱼娘竟然有同意暂避的意思,旁边的恶鬼立刻焦急的大叫道,不过还没等他说完,就被鱼娘挥手制止了,然后继续看向陈国公主。
“这件事很好办,只要戚将军你们同意,那么我就可以说服厢指挥使,让他找个理由把你们调离出广州,到时只要在外面呆上一个月,就再也不必担心那位蔡知州了。”陈国公主微笑着开口道,她掌管的海贸行经常与大宋水师打交道,因此各地的水师指挥使也与她们夫君有些交情,只要她把赵颜前来的消息泄露出去,那些指挥使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听到陈国公主的话,鱼娘再次沉思了片刻,最后终于开口道:“公主,这件事关系重大,能否让末将们商量一下,请公主稍等片刻,很快我们就会给您一个答复!”
“可以,那我们夫妇就在这里等你们的商议结果!”陈国公主当下微笑着开口道,她相信鱼娘和恶鬼都不是蠢人,肯定会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
当下鱼娘与恶鬼来到外面,刚一出门,恶鬼就十分不满的开口道:“鱼娘,你怎么能答应公主暂避的提议,若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咱们罗刹军的脸面还要吗?”
“恶鬼,你不要老是把罗刹军挂在嘴边,咱们早已经内附大宋,现在也是大宋的水师,所以早就没有罗刹军了,而且这次明显是咱们势不如人,既然如此,那就要学会低头,否则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鱼娘这时却是一脸严肃的道,女人总是比男人更加容易适应周围的环境,这dian鱼娘就要比恶鬼强。
听到鱼娘教训的话,恶鬼也找不到反驳的话,不过他依然有些嘴硬的道:“可是就算是势不如人,也不能这么做缩头乌龟,否则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哼,你若是想死可以留在这里,不过嫂子和几个侄子侄女怎么办,另外还有你手下兄弟的家眷,难产他们也要跟着你们一起死?”鱼娘却是冷哼一声道,一提到家人,立刻戳到了恶鬼的软肋,最后有些颓丧的低下了头。>
第六百二十七章 人口爆增的平安镇
赵颜他们自然不知道广州城中的争斗,徐元也不知道自己手下的罗刹军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所以他们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在杭州多玩了几天,然后这才赶到大宋南方沿海另外一个大海港泉州,说起来泉州在后世的名气可能无法与广州相比,但是在大宋这个年代,泉州却是大宋唯一一个可以和广州相提并论的海港城市,南来北往的海船都会在这里停泊,赵颜就在泉州港见到不少海外的商人。
泉州的自然景色虽然比不上杭州,但在繁华方面却比杭州还要强上一筹,而且因为是海港的原因,使得城中接受了不少异国情调,比如有皮肤白皙的波斯胡女,也有高大巍峨的拜火庙,甚至连肤色黝黑的昆仑奴都可以见到,赵颜他们对此倒是十分好奇,因此又停留了几天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泉州外海不远就是流求大岛,也就是徐元他辛苦多年才打下来的基业,刚好赵颜对这座后世的台湾岛也十分重视,因此他们在离开泉州后,并没有立刻南下去广州,而是乘着船来到流求岛上视察。
对于这次重回故地,徐元也十分的兴奋,毕竟流求大岛可是凝聚着他不少的心血才建设起来的,当初他向大宋请求内附时,岛上的人口已经将近百万,可耕种的田地每年都在递增,粮食产量也几乎实现了自给自足,再也不用依靠大陆的补给过活了。
泉州与流求大岛只隔着一条海峡,也就是后世的台湾海峡,不过现在应该称之为流求海峡,赵颜他们的船离开泉州向东南航行,很快就看到了流求大岛的海岸线,甚至还能看到海边的一些建筑。而这时徐元则十分兴奋的介绍道:“三弟,流求大岛靠近大宋的一侧是人口最为聚集的地方,很多从陆上移民的百姓都在这里定居,当初我离开时,这里已经形成不少的城镇,按照咱们的航行方向计算。远处咱们看到的应该是一座名叫平安镇的地方。”
看到徐元竟然连一座小镇子的名字都记得十分清楚,赵颜等人也都是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在徐元来流求大岛之前,岛上除了土人外,也只盘踞着一些半渔民海盗的汉人,数量也不多,只有等到他占据了流求大岛,才开始正式的建设这座大海岛。可以说整个岛的规划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对这里熟悉也很正常。
不过随着赵颜他们的船队靠近平安镇的方向,徐元的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对此赵颜他们并没有发现,因为他们只顾着看海岸上平安镇的景色,只见镇子边修建有一座小港口,停泊着不少大大小小的渔船,另外赵颜惊讶的发现。这座平安镇的规模竟然不小,远远看去整个镇子的房屋绵延十几里。这哪里是个镇子,简直可以当成一座县城了。
“徐元,没想到你在流求大岛上仅仅几年时间,就已经做出如此的成绩,仅仅一座小镇就有如此的规模,实在是十分难得啊!”这时苏轼一边打量着平安镇。一边笑呵呵的对旁边的徐元道,他以前就是了空的好友,自然知道徐元就是了空这件事,只不过他知道归知道,但却从来没有说破这件事。甚至连苏辙和李公麟也都是彼此心照不宣。
“不对,平安镇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这时徐元却是一脸疑惑的表情道,只见他的双眼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眼前的平安镇,似乎是不认识这里一般。
“怎么了,这里有什么不对吗?”赵颜这时也听到了苏轼与徐元的对话,当下开口问道,在他看来平安镇一切都很正常,虽然隔的有些远,但依稀可以看到码头上人来人往,附近的海面上也有不少渔船在打渔,看起来与大宋沿海的渔村差不多,只不过眼前的平安镇更大更繁华一些。
“不对,有些不正常,当初我离开流求时,曾经从平安镇路过,当时这里还只是一个不足百户的小渔村,说是镇子但其实根本没有镇子的模样,但是这才仅仅几年时间,平安镇怎么可能发展的这么快,你们看这镇子的规模,都已经可以叫县城了。”徐元这时一脸不解的道,从一个小渔村发展成县城,而且仅仅只用了几年时间,以他对流求大岛的了解,实在有些不正常。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猜应该是流求大岛内附之后,当地的官员开始向岛上迁移百姓,所以才会发展的这么快。”李公麟听到这里率先开口道,他的猜测倒也很有道理,赵颜他们听后也都点了点头。
不过徐元却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当初我占据流求大岛后,就极力的想要从大宋移民,不过大宋地方官对这方面管理的很严,再加上百姓也不大都不愿意背井离乡,所以我努力多年也只迁移来几十万的人口,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归顺的土人,分布到全岛上根本不显眼,可是按照平安镇的这个规模,岛上的人口增加的也太多了。”
赵颜他们听到徐元的话也都露出沉思的表情,大宋对地方官的考核其中就有一项治下百姓的人口,所以一般的地方官的确不愿意让治下的百姓流失,所以就算是大宋占据了流求大岛,也不可能大规模的迁移百姓,而且若是真的这样的事,朝廷也应该知道,但赵颜对此却是一无所知,所以眼前平安镇的人口爆增肯定有着他们所不知道的原因。
对于流求大岛这里,赵颜也十分的重视,甚至将它看做是自己海岛的一个重要中转站,否则也不会亲自跑来观看了,现在流求大岛上的情况出现异常,所以赵颜也不能坐视不理,当下指挥着船队在平安镇附近靠岸,然后派人上岸表明身份,让当地的官员前来见他。
其实根本不用赵颜派人,平安镇的人看到赵颜这么大的一支船队到来,也都十分的好奇,当地官员更是立刻赶到码头,担心是遇到海盗什么的,不过当看到是大宋的官船时,这才放下心来,等到赵颜派来的小船一靠岸,他们立刻上前询问,等到知道竟然是大宋的越王殿下时,立刻把这些官员吓了一跳,紧接着上了船就来拜见赵颜。
上船的官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可能是在海边的缘故,肤色比较黑,赵颜一看他的官服就知道,眼前这个官员是个县令,如此说来,这个平安镇应该已经提升为县一级的行政机构了,否则不会有县令在这里。
果然,只见这个中年官员上到船后,立刻向赵颜行了一礼道:“下官平安县县令周俱,拜见越王殿下!”
“不必多礼,这里不是名叫平安镇吗,什么时候改镇为县了?”赵颜先是让对方站起来,然后这才开口问道。
“启禀越王殿下,这里在一年前的确叫平安镇,只是随着镇子的规模越来越大,所以董知州就上报朝廷,将镇子升级为县,下官就是在一年前被派到平安县担任县令的。”周俱十分恭敬的道,他是治平三年的进士,当初在京城赶考时,还曾经去格物学院旁听过一段时间,所以对赵颜也十分的敬佩。
说起来自从徐元内附大宋后,流求大岛也正式成为大宋的领土,因为岛上的地广人稀,所以流求大岛直接被划为一个流求州,治下有七八个县,周俱口中的那个董知州,估计就是流求州的知州了。
“可是几年前平安镇还是一个不足百户的小渔村,现在竟然一跃成县,这怎么可能?”徐元这时实在忍不住开口道,他对平安镇的变化十分的好奇,同时更想知道在自己离开这几年,流求大岛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位是……”周俱看了看说话的徐元,当下有些疑惑的问道。
“哦,这位是我的姐夫,也就是你们流求大岛以前的主人,罗刹军头领徐元!”赵颜笑着帮他们介绍道。
“原来是徐驸马,下官久仰大名,说起来流求大岛能有今天,多亏了驸马之功啊!”周俱在流求为官,自然听说过徐元的大名,事实上他身边的一些同燎还是徐元以前的下属,所以他也听说过徐元的一些事迹。
徐元当下和周俱客气了两句,然后这才急切的追问道:“周知县,平安镇为什么增加这么多的人口?”
看到徐元如此着急的想要搞明白这件事,周俱也没有再说客套话,当下把平安县人口爆增的原因讲了一遍,说起来这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中第一个原因很简单,因为平安县东南方向的一座山里发现了金矿,虽然金矿的规模不大,但也吸引了不少人前来采矿,采矿则又推动了平安县的经济,使得一大批人开始在这里定居。
不过因为金矿的规模很小,所以吸引人口的能力有限,平安县人口爆增的原因还是因为第二个原因,只是赵颜他们在听到第二个原因时,脸上却都露出沉重的神色。
第六百二十八章 蔡京
平安镇人口爆涨的原因有两个,除了那个小金矿的刺激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变法,这倒是让赵颜他们都没有想到,只是等到周俱把这个原因详细的讲了一遍后,赵颜他们彼此对视一眼,脸色也十分的沉重。
原来在赵顼登基之后,王安石的变法随即展开,变法可不仅仅局限于京城,而是在全国各地同时开始,南方沿海这里虽然距离京城比较远,但同样也开始了变法,而且也正是因为距离京城远,使得这里的地方官更加大胆,比如青苗法本是利民之法,可却被一些地方官变成为官府牟取私利的工具,强行给百姓发放贷款,根本不怕被京城那边知道。
当然青苗法只是其一,另外还有几项新法在沿海一带也变成害民之法,结果导致沿海一带的百姓是苦不堪言,不少百姓都因为新法而破产,甚至卖儿卖女的也不在少数。
相比沿海地区,流求大岛的情况要好的多,第一它孤悬海外,新党对它并不怎么重视,二来这里的百姓虽然不多,但民风却十分彪悍,要知道这里的百姓很多都是海盗出身,在这里做官的官员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惹出民怨,说不定半夜就会被割掉脑袋,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新法在流求大岛上几乎只是做个样子,并没有真正实施。
也正是流求大岛上没有受到新法的影响,结果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南方沿海地区,如此一来,不少被新法害得破产的百姓开始主动向流求大岛上迁移,刚开始还只是零散的迁移,但是后来迁移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出现整个村庄结伴迁移的情况。
对于这种情况情况,沿海各地的地方官自然不同意,甚至还派人阻拦这些百姓的迁移,可惜大宋的海岸线这么长,连水师都防守不过来,更别说那些地方官了。所以这股迁移浪潮根本挡不住,甚至有时天气晴朗风平浪静时,泉州一带的海岸线上就有不少百姓乘着木筏子渡过海峡到达流求大岛。
经过一段时间疯狗的偷渡和迁移,使得流求大岛上的人口出现一个爆炸式增长,其中平安镇不但有金矿,而且周围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十分适合开荒种地,所以不少迁移过来的百姓都来平安镇居住,如此一来。平安镇自然像是吹气球似的扩张起来,以至于在去年时升级为县,成为流求州成立后第一个升级为县的地方。
“苛政猛于虎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变法的原因,才导致流求州的兴盛,真应该让京城里的那帮新党都来这里看看!”年轻气盛的李公麟这时第一个恨声道,他之前对新党还没有什么特别痛恨的感情,只是现在亲眼看到百姓们因为逃避新政。而冒险逃到这海外之地的流求州,才让他终于明白新法的可怕。
“唉。沿海的这些百姓还好,至少还有流求州这么一个可以逃避新法的地方,可是内陆的百姓就惨了,他们只能默默承受着新法所带来的一切,甚至为此自断肢体、卖儿卖女,可惜朝廷却是看不到这一切啊!”这时苏轼也一脸悲愤的道。旁边的赵颜听到苏轼的话,却是在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赵顼其实对变法带来的恶果也知道一些,可惜他为了达到给自己揽权的目的,却是对此视而不见。
送走了那位周县令后。赵颜他们并没有在平安镇附近的海域停留,而是一路南下去了流求大岛南部的公主城,这里以前是徐元的老巢,现在则成为流求州的治所,周俱口中的那位董知州也在公主城中。
赵颜他们这次的目标就是公主城,无论是因为徐元的原因,还是赵颜对流求大岛的重视,他们都需要在这里停泊一下,然后亲眼看了看岛上的情况,所以他们的船队在来到公主城外的港口后,就通知港口上的官员开始进入港口停靠。
“这里叫公主城,港口又叫公主港,看来二姐夫你对二姐还真是一往情深啊!”赵颜看着港口船来船往的景色,当下笑着对旁边的徐元道。
对于赵颜的调笑,徐元则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时他正在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座公主港和港口后面的城市主体,虽然他离开仅仅几年时间,但因为人口的大量涌入,使得眼前的公主城也发生不小的变化,毕竟这里是州府所在,肯定有不少人更愿意来这里定居,而且这里也可以提供更多可以养活自己的机会。
不过让赵颜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他们的船刚在港口停靠,码头上也站着几位前来迎接的当地官员,但也就在这时,忽然只见码头不远处匆匆跑来一队将士,而徐元看到这些人时,脸上也立刻露出激动的神色。
“属下参见头领!”只见那群将士来到码头后,立刻对着船头的徐元高声行礼道,为首的两个将领正是恶鬼和鱼娘,他们在陈国公主的帮助下暂时从广州调到这里,名义上协助当地的驻军防守海盗,但实际上却是为了避祸,这时看到徐元到来,两人和他们身后的罗刹军旧部也都露出激动的神色。
“鱼娘、恶鬼,你……你们怎么在这里?”徐元看到鱼娘等人也十分的激动,当下一个箭步冲下船,然后将他们一一扶起来道。
“头领!你可要为咱们这些兄弟做主啊,这次若非有陈国公主暗中帮助,恐怕我们早就被那个狗官给害死了!”这时恶鬼忽然上前一趟大声道,他从离开广州时就憋着一股气,现在看到徐元到来,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了。
“怎么回事,你们是二姐夫以前的手下?”这时赵颜从船上走下来道,刚才听到鱼娘他们与徐元之间的对话,赵颜就算是再笨也能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越王殿下,戚将军他们可是在这里等候了许久,之前陈国公主殿下交待了,等您来了之后就将他们带来,没想到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你们刚一靠岸他们就自己来了。”这时一位在码头等候的官员上前笑道,看他身上的官服就知道,他应该就是周俱口中的那位董知州。
董知州与王师约是知交好友,这次鱼娘他们被困广州,王师约请他帮忙,于是他就借口流求州出现海盗,向驻军较多的广州求救,陈国公主又打通关系,使得鱼娘他们的顶头上司,也就是那位厢指挥使擅自作主放他们离开,虽然这样做肯定会得罪那个蔡知州,但是赵颜马上就要到了,那个蔡知州也蹦跶不了几天了,所以那个厢指挥使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徐元这时急忙为鱼娘和恶鬼介绍赵颜的身份,听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越王赵颜,鱼娘等人也十分的激动,当下把自己等人与那位蔡知州之间的恩怨讲了一遍,结果赵颜听完沉吟了片刻,然后看了看徐元,却发现对方脸色阴沉的厉害,毕竟他的手下让人欺负成这样,他心中自然也十分的愤怒。
“你们放心,本王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肯定不会让你们再受欺负,这次你们随本王一起去广州,到时本王定然会查清楚事件事的真相,若是真的那个蔡知州仗势欺人,那本王定然依法治他的罪!”赵颜当即开口道,虽然这件事是那个蔡知州仗势欺人,但这毕竟只是鱼娘等人的一面之辞,赵颜也需要到广州详细的调查一番才能做出决定。
“多谢越王殿下为我等做主!”鱼娘与恶鬼这时也躬身施礼道。
“对了,刚才你们说那个蔡知州出身于新党,而且还是新党中的中坚人物,那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又是哪里人士?”赵颜这时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于是开口问道,说起来新党中的主要人物他也算是比较熟悉,说不定这位蔡知州他还听说过对方的名字。
与此同时,广州城中的知州府中,一个身穿官袍的年轻人抓起书架上的花瓶一下子扔在地上,结果碎片四处飞溅,吓的厅中的几个官员连退了几步,脸上也都露出无奈的神色。
“秦瑜呢,让他来见我!”只见那个年轻官员扔过花瓶后,气呼呼的在厅中走动了几步,然后大声咆哮道,秦瑜就是广州水师的厢指挥使,同时也是放鱼娘他们离开的那个人。
“知州,我们已经让人去叫秦指挥使了,只是他却说这几日生了风寒,怕传染给知州,所以不肯来见您!”这时下面一个官员无奈的开口道,秦瑜擅自放走了罗刹军旧部这件事,使得眼前这位秦知州十分恼火,几次让秦瑜来知州府给他一个交待,可是对方就是不来。
“哼!好一个秦瑜,之前说妻子生产,现在又说生病,他的借口倒是真多,现在本官就写一份公文让他来赶来议事,看他还如何推脱!”青年官员当冷哼一声,伸手拿过书案上的纸笔就开始写公文,之前他只是派人去请,算是私人性质的邀请,但这次却改用公文,这下对方不想来也得来了。
青年官员下笔如同龙蛇,虽然他十分愤怒,但依然写着一手好字,等到写完之后,他还特意在最后落下自己的名字,赫然是“蔡京”两个字。
第六百二十九章 抵达广州
赵颜他们的船队离开流求州之后,又经过十几天的航行,终于来到了广州外海,赵颜站在船头打量着远处的陆地,广州虽然是大宋最大的海港之一,不过在海面上其实是看不到广州城的,因为广州主要是停靠珠江口与外海相通,所以赵颜他站在船上只能看到肚大口小的珠江口,而珠江口两侧就是后世闻名于世的澳门和香港,可惜现在这里都还只是一片荒芜。
赵颜他们的船队从外海进入珠江口,这时才能看到繁华无比的广州港,只见来来往往的海船不停在港口中穿梭,码头上全都是光着膀子搬运货物的苦力,另外还有不少商人和港口的官员穿行其中,前者是来寻找商机,后者则是忙着计算货物收税。
看着眼前这个繁忙的广州港,赵颜心中却忽然想到之前从鱼娘他们那里得到的信息,他没想到现在任广州知州的人竟然就是历史上那个大名鼎鼎的蔡京,这家伙现在虽然年轻,但是在后世可是被人称为中国历史上的第一奸相,也是六贼之首,甚至不少人把北宋亡国的原因都安在他身上,当然这肯定是有些冤枉蔡京,不过也由此可知这个人在北宋历史上的影响之大。
其实若不是赵颜从鱼娘他们口中听到蔡京的名字,他都忘了蔡京其实也是变法派中的一员,而且还是其中的重要人物,另外还有蔡京的弟弟蔡卞,蔡卞不但是王安石的女婿,同时也是王安石的重要助手,在新党中的影响力远在王诜之上,蔡京虽然比不上他的弟弟,但也同样是新党的高层。这一点从他能够派到广州这么重要的地方担任知州就可以知道。
蔡京能够被后世人称为史上第一奸相,当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事实上他曾经四度为相,四起四落十分的罕见,由此可知此人的厉害,不过现在的蔡京却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虽然有些心机,但其它方面却还差的多,比如这次与鱼娘他们的冲突,就显得他太过冲动了,若是换做十几年后的他,恐怕鱼娘早就被他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赵颜他们的到来自然早就通报给了广州的官员,陈国公主夫妇也接到了赵颜的私信,因此当赵颜他们的船只在港口停靠下来时,码头上已经站满了迎接的人。其中陈国公主夫妇自然站在最前面,他们身后则站着一群官员,其中以一个年轻的官员为首,不用问,这个人肯定就是蔡京了。
赵颜边下船边打量着蔡京,毕竟对于这个历史上的传奇人物他也十分好奇,后世的戏曲中只他一出面,肯定是个白面奸臣的打扮。不过赵颜现在看到的蔡京却与戏曲中的完全不一样,只见对方身材高大白面无须。长相也颇为英俊,只是两只眼睛略有些狭长,使得他平添了几分阴郁之气。
等到赵颜下了船,陈国公主和王师约率先迎了上去,赵颜对这位大姐也十分想念,当下也微笑着走上前。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陈国公主却是满脸泪水的从他旁边小跑过去,根本没在乎他这个弟弟,然后一把搂住赵颜身边的一个男孩大哭起来,这个男孩自然就是跟随赵颜一起来的殊儿。说起来他和陈国公主母子二人分别好几年了,殊儿也从一个大腿高的小男孩长成了一个少年,不过就算他变化再大,身为母亲的陈国公主却还是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三弟,你大姐和殊儿分离这么多年,每天都念叨着他,现在见到他有些情不自禁,你也不要见怪!”看到赵颜被妻子凉到一边,王师约急忙上前笑道。
“哈哈,姐夫说的哪里话来,大姐和殊儿母子天性,见面之后自然真情流露,不过说起来殊儿虽然与你们分离了这几年,不过他可是学到了不少东西,若非他的年纪太小,我都想把他调到格物学院担当教授了!”赵颜这时也是大笑着开口道,说起来殊儿与陈国公主分离,他也要负一定的责任,现在见到他们母子团聚,自然也是十分的高兴。
陈国公主抱着儿子亲昵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赵颜等人,然后拉着殊儿的手和赵颜说了几句,接着就让王师约代她接待赵颜,她则与殊儿上船去找曹颖和蜀国公主等女眷了,毕竟这些女眷不便见外人,刚好由陈国公主接待。
王师约也早就被锻炼出来的,当下带着身后的官员来到赵颜面前,帮他们彼此介绍了一下,只不过在介绍到蔡京时,王师约却表现的十分冷淡,看来他对蔡京上次不卖他面子的事也耿耿于怀,再加上蔡京之前做的也太过分,所以他对蔡京也没什么好感。
不过别看蔡京对鱼娘他们那么狠,但是见到赵颜时却是笑容满面,上前深施一礼道:“下官蔡京拜见越王殿下,当初下官在京城时,还去过格物学院听殿下讲课,说起来也算是殿下的学生,今日能够远离京城数千里的广州再次见到殿下,实在是下官的荣幸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赵颜虽然对蔡京有些成见,不过这时也不便表现出来,所以也是笑呵呵的和他客气了几句,然后这才借口自己累了,想要早点休息,知趣的蔡京立刻说已经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并且亲自带他们前去。
只不过也就在这时,蔡京无意忽然发现,在赵颜背后的人群中,恶鬼和鱼娘竟然也混杂其中,这说明他们是与赵颜一起回来的,再联想到刚才赵颜身后那个蜀国公主的驸马徐元,也就是原来罗刹军的头领,这让他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赵颜从一开始就注意着蔡京,自然也看到他脸上的神色变化,不过他却是什么也没说,自顾自的带着人来到安排的住所,王师约与陈国公主身为地主,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因此早就设下丰盛的酒宴,赵颜他们这些男人由王师约和蔡京等人坐陪,陈国公主则去款待曹颖那些女眷,这场接风宴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晚上才结束,赵颜他们也都喝的大醉而回。
不过赵颜他们虽然喝醉了,但是蔡京却是喝不下去,特别是他看到酒宴上徐元与恶鬼、鱼娘坐在一起,三人之间也是有说有笑,再加上赵颜也时不时的向徐元三人敬酒,这说明赵颜对他们十分的重视,这下更让蔡京是坐立难安,甚至恨不得马上就结束酒宴回去找人商量对策。
好不容易挨到酒宴结束,蔡京眼看着醉熏熏的赵颜等人被搀扶下去后,立刻起身回到自己的知州府,然后派人火速把广州通判钱丰找来,通判是知州的副手,不过原来的通判因为反对新法,已经与原来的知州一同被调走,现在的通判钱丰与蔡京一同上任,两人都是新党中人,而且钱丰知道蔡京的弟弟是王安石的女婿,所以对他格外巴结,本来通判有监视知州的职权,可是到了他这里,却是对蔡京的所做所为都听之任之,根本没有任何监视的意思。
“元长兄,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着急的把我叫来?”钱丰刚一见到蔡京,立刻开口问道,他今天因为推广新法的事出去了一趟,所以没能去迎接赵颜,自然也不知道恶鬼与鱼娘也与赵颜一起回来的事。
“大事不好了,今天我去迎接越王殿下,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两个人……”蔡京说着把今天遇到鱼娘和恶鬼的事讲了一遍,特别还介绍了一下徐元竟然也回来了,而且还与赵颜关系极好,由此可知,他之前欺压鱼娘等人的事赵颜也肯定知道了,说不定还会为他们出面,到时他很可能会被赵颜刁难。
钱丰听完蔡京的话也不禁皱紧了眉头,过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道:“根据京里传来的消息,越王此次前来就是要接管所有海贸事宜,咱们广州主要就是靠着海贸,自然也受到郡王节制,若是他真的要过问这件事,恐怕知州您的处境也十分不妙啊。”
“这些我自然知道,所以才想请钱兄过来商议一个对策!”蔡京这时着急的道,他之前并不知道徐元也要来,更没想到鱼娘她们能够与赵颜接上头,甚至在他看来,罗刹军只不过是个归降过来的海盗,自己能够看中鱼娘已经是抬举了她,可是她既然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却是万万没想到因为这件事,竟然得罪了大宋最为炙手可热的越王赵颜。
只见钱丰听到这里再次皱紧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又道:“知州,这件事可不好办啊,若是越王执意要插手这件事,恐怕连朝中的王相公也帮不了您,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下官倒是有个提议,若是知州愿意做的话,也许可以把这件事化解掉。”
“哦?什么提议?”蔡京急切的开口追问道,他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与赵颜交恶,所以若是能够化解自然是最好的。
ps:兄弟们不好意思,昨天老鱼这边暴风雨加雷电,结果线路出问题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没电,赶到快十点了才来电,老鱼好不容易才赶出来一章,但还是比平时晚了点,实在抱歉了。
第六百三十章 鱼娘与蜀国公主的相见
恶鬼和鱼娘虽然也参加了接见宴,但是因为宴会上有蔡京在,所以他们从头到尾几乎都没怎么吃喝,只是一个劲的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对方,可惜蔡京的城府却是极深,对于他们二人的目光根本视而不见。
更让恶鬼和鱼娘着急的是,自从见到蔡京之后,越王赵颜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提他们的事,反而还与蔡京十分客气的聊了几句,对方敬酒他也照喝不误,这让他们也都有些怀疑,眼前这位越王是否会为他们做主?幸好徐元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十分淡定,这才让鱼娘二人感觉心中有些底,所以这才没有在酒宴上说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酒宴结束后,恶鬼和鱼娘立刻找到徐元,其中最沉不住气的恶鬼立刻开口道:“头领,咱们也已经见到蔡京了,可是殿下为什么根本没提我们的事,也没有向蔡京问罪,是不是越王他在顾忌着什么?”
“呵呵,你们还是太沉不住气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二弟他已经在帮你们了,相信这两天就会有结果,到时你们就等着出气吧!”徐元这时却是笑呵呵的开口道,对于官场上的学问他知道的虽然不比,但却比鱼娘他们两个要强一些,也知道赵颜今天让恶鬼他们故意出现在蔡京面前,肯定有着自己的深意。
“已经在帮我们了?”鱼娘和恶鬼听到这里却是根本无法理解徐元话中的意思,从头到尾他们只看到赵颜与蔡京笑呵呵的说了几句客套话,哪里有帮过他们提一句。
“哈哈~,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绝非是你们可以看懂的,所以你们只需要等着就是了。估计在几天之内就会有结果!”徐元看到鱼娘他们迷茫的样子,当下再次大笑着开口道。
听到徐元的话,鱼娘和恶鬼再次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几分无奈,其中恶鬼自然不必说,鱼娘虽然细心聪明。但毕竟出身于海盗,哪怕是归降到水师后,也只是在军中厮混,从来没有在官场上混过,自然不知道官场上的种种猫腻。
徐元在酒宴上也多喝了几杯,这时也感觉有些累了,于是又安慰过鱼娘他们几句后,转向就想回自己与蜀国公主居住的院子休息,不过也就在这时。只见鱼娘忽然开口道:“头领,自从你与公主成婚后,属下与公主却还从来没有见过面,不知道今日可否去拜访一下公主?”
听到鱼娘这个要求,徐元和恶鬼都是一愣,其中恶鬼几乎在眨眼间就反应过来,当下急忙向徐元道:“头领,刚才在酒宴上我多喝了几杯。现在头痛欲裂,我这就回去休息!”
恶鬼说完也不等徐元回答。转向逃也似的跑了,他可是知道鱼娘喜欢徐元的事,哪怕是在徐元娶了公主后,鱼娘依然痴心不改,说起来他们虽然与赵颜一起来到广州,但与徐元并不是乘坐在同一艘船上。再加上徐元也有意不想让鱼娘和蜀国公主见面,所以直到现在鱼娘也没有见过蜀国公主,只是现在她却忽然提出去拜访公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还是先闪为妙。
“鱼娘。你这是……”徐元听到这里也是一脸的苦笑,他自然知道鱼娘对自己的感情,可惜他早已经心有所属,所以才一直装做不知道,在京城的这几年,他以为鱼娘已经把自己忘了,甚至可能已经嫁人了,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孤身一人,而且对他的感情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这让徐元即是愧疚又有些感动。
“头领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是想去拜访一下公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够让头领这样的伟男子倾心?”鱼娘却是脸色平静的道,其实她在流求大岛时,就想见一见蜀国公主,想看一看对方到底比自己强在哪里,竟然让徐元如此痴情?
“这……”徐元依然百般不愿让鱼娘去见蜀国公主,只不过在看到鱼娘那双坚定的眼睛时,他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最后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去看看娘子她休息了没有,若是没有的话,我会让人请你进来。”
当下徐元带着鱼娘来到自己与蜀国公主住的院子,鱼娘在前厅等候,他则进到内宅的卧室,这时蜀国公主也已经回来了,正在侍女的服侍下喝药,徐元看到这里却是苦笑一声道:“娘子你怎么又吃药了,我不是早就说了吗,咱们的身体都没有问题,没有孩子是时机未到,不要老是吃药,毕竟是药三分毒,吃多了总归对身体不好。”
“没事,这个可是颖儿当初吃过的,你也知道她和三弟成婚几年都没有怀孕,据她说就是吃了这个药才怀上佳儿的。”蜀国公主听到徐元关切的话却是笑道,她与徐元成婚三年多了,但却一直没有子嗣,现在她也终于体会到当年曹颖的心情,为此更是经常找一些摧孕的方子来吃。
“咦?不对吧,我好像听三弟说过,当初弟妹是听了那位惠宁大师的话,搬到汴河边居住后才怀了佳儿,和吃药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徐元这时却是一脸怀疑的开口道,他与赵颜感情交好,所以也知道赵颜的一些家事。
“风水是一方面,但当时颖儿也在服用一些药物,所以也不能说这些药完全没有作用,可惜那位惠宁大师在前年去世了,否则我倒是想让她帮我好好的算一算。”蜀国公主在说到惠宁大师去世的事时,脸上也露出遗憾的神色。
徐元看到妻子如此固执,他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精通医术,知道催孕的方子用的药大都十分平和,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毒性,所以也就没有再劝,于是蜀国公主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只不过这药却是苦的厉害,她喝完药后舌头都麻了,急忙拿起旁边的冰糖放在口含中,这才感觉好多了。
徐元这时也急忙给妻子端来茶水,等到蜀国公主喝了几口,这才长舒了口气道:“这药可真苦,也不知道颖儿妹妹她当初是怎么喝下去的。”
不过这时徐元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道:“娘子,当年我在罗刹军的属下知道你来了,所以想来拜访一下,现在她就在外厅,不知道你想不想见一见她?”
“你以前的属下?”蜀国公主听到这里则是微一皱眉,因为她知道罗刹军中大部分都是海盗出身,在她的印象中,海盗大部分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粗鲁汉子,当然不包括自己的夫君,正所谓男女有别,所以她一时间也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见对方。
徐元与蜀国公主心意相通,一看她的表情就猜到她心中的想法,当即开口解释道:“娘子不必担心,这次来的人名叫鱼娘,她是我最得力的左右手,也是罗刹军中唯一的女头领,年纪和你我差不多,本来她在流求州的时候就已经上船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拜访你。”
“女头领,那还等什么,夫君快把她请来内宅就是了!”蜀国公主听到对方是个女子,立刻松了口气道,说起来她对徐元以前在海上的生活也十分好奇,只是平时徐元并不太愿意讲那些杀人放火的事,于是善解人意的蜀国公主也就没有多问,现在有徐元的属下到来,她到是可以多打听一些徐元当初的事。
看到蜀国公主同意见鱼娘,徐元却是又有担心起来,一来他担心蜀国公主看出鱼娘喜欢自己的事,二来他又担心以鱼娘的脾气,会把蜀国公主惹生气,因此在去请鱼娘时,心中也十分的矛盾,对此鱼娘虽然看在眼里,却是当做没看到,大步跟着徐元来到内宅。
不过徐元的担心好像有些多余了,蜀国公主看到鱼娘后表现的十分热情,只是一个劲的夸赞鱼娘英气逼人,然后又向她打听徐元以前在流求大岛上的事。而鱼娘也表现的十分得体,丝毫没有以前在罗刹军中的野气,一举一动都好像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女子似的,这还是徐元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鱼娘,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法接受。
鱼娘与蜀国公主的第一次见面十分的愉快,甚至最后蜀国公主还邀请鱼娘经常来找她说话,对此鱼娘也是满口答应,而且在离开的时候,蜀国公主还把自己头上的簪子送给了鱼娘,而鱼娘则回送了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给蜀国公主,对此蜀国公主也微笑着收下,并且还亲自送鱼娘出门。
看着鱼娘离开的背影,陪同妻子一起相送的徐元总算松了口气,不过也就在这时,忽然只见蜀国公主对他微微一笑道:“夫君,鱼娘真的只是你的属下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听到蜀国公主这么问,徐元也是吓了一跳,急忙为自己辩解道:“当然了,鱼娘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之一,除此之外我们可没有任何关系!”
“咯咯~,夫君紧张什么,我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蜀国公主说完转身就进到卧室,再也没提鱼娘的事,但是徐元却是为此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徐元才刚起床,就接到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
第六百三十一章 知趣的蔡京
“头领,那个姓蔡的狗官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给我们发来这么一份文书?”恶鬼这里满脸疑惑的开口问道,旁边的鱼娘同样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一份公文,眼睛中同样满是不解之色。
原来就在今天早上,恶鬼和鱼娘才刚刚吃过早饭,但却忽然接到知州府发来的一份公文,这份公文上的内容却让他们十分的奇怪,因为这份公文竟然是对他们在流求大岛抵御海盗的表彰,不但补了之前拖欠的军饷和武器,另外还有补偿了大笔的铜钱粮食,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们是被逼无奈才去了流求岛避难,虽然名为协助清剿海盗,但那只是流求知州帮我们找的借口,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海盗可剿,蔡京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可是这份公文也应该出自他之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鱼娘这时看着公文也同样不解的自语道。
看着两个手下疑惑的样子,坐在旁边品茶的徐元却是轻笑一声道:“你们两个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不过你们只要知道这是蔡京向你们提出和解的一个信号就是了,另外若是不出我所料的话,恐怕他很快就会拜访三弟,到时这件事也就会有结果了。”
徐元的猜测的确不错,事实上就在他们谈话之时,赵颜在客厅中接见了独自求见的蔡京,虽然昨天才见过面,但是今天蔡京刚一进门,就又说了许多仰慕的话,赵颜也笑呵呵的请对方坐下,嘴里也只是顺着蔡京的话闲聊了几句,却是绝口不提鱼娘他们的事。
赵颜虽然不急,但是蔡京却很着急。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于是率先切入正题道:“越王殿下,下官昨日见到原来罗刹军的戚将军等人与您一同前来,说起来前段时间下官被小人蒙蔽,与戚将军他们发生了一些冲突,不过现在已经查明了。事情与戚将军他们无关,下官担心殿下误会,所以想亲自向您解释一下!”
“噢,原来蔡知州前来是为了鱼娘和恶鬼他们的事,说起来本王也听他们说了之前与蔡知州的冲突,不过本王也一直认为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不过现在蔡知州竟然已经知道冤枉了鱼娘他们,那就要多补偿一下他们。免得他们心生不满才是!”赵颜听到这里却是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道,似乎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越王英明,这其中的确有一些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下官也已经命人给戚将军他们一些补偿,希望他们不要太过放在心上才是啊!”蔡京看到赵颜不在意的样子,当下也是心中一松笑道,只要赵颜不怪罪。然后再摆平了鱼娘等人,那么之前的冲突根本就不算什么。
虽然赵颜对鱼娘和蔡京之间的冲突早已经十分清楚。不过他还是装模做样的随口问了几句,然后就开始问起广州各方面的情况,这下更让蔡京心中大宁,开始认真的回答赵颜对广州的问题,说起来他虽然性格奸诈,但是在做官上还是十分努力的。对于治下的广州城也十分熟悉,无论赵颜问什么他都对答如流。其实若是抛开蔡京的人口不论,他其实也是一个相当有能力的官员,甚至在原来的历史上,蔡京为相时曾经在大宋建立了一套十分完备的养老体系。算是中原历史上的一大创举。
赵颜与蔡京聊了好一会儿,这才端茶送客,对此蔡京也十分知趣,借口自己公务繁忙告辞,赵颜则亲自送他出门,直到蔡京坐上马车离开后,赵颜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个冷笑,其实他早就猜到蔡京会来主动来认错,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看来对方也是个很有决断的人,否则也不可能成为历史上有名的奸相。
送走了蔡京之后,赵颜直接来到徐元那里,鱼娘和恶鬼也正等着向赵颜禀报这件事,因此赵颜刚一进来,他们就把蔡京送来的公文交给赵颜观看,结果赵颜看完则是冷笑一声道:“蔡京还真是大方,竟然给了你们这么多的补偿,可惜这些都是朝廷的东西,他花起来倒是一点也不心疼。”
“这个蔡京就是这种小人,之前欺辱了我们,现在又想拿出点好处来和解,而且还不用花他自己的钱,天下间哪有这种好事?”鱼娘这时也是愤怒的开口道,之前她虽然表现的十分克制,但那时他们势不如人,所以不得不克制,但现在有了赵颜和徐元为他们做主,自然也就不必再克制。
“不错,现在是咱们占理,这次一定不能轻易的放过那个蔡京!”这时恶鬼也开口附和道,他早就恨不得亲自宰了蔡京,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可能轻易的放弃。
看到鱼娘和恶鬼生气的样子,赵颜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们两个想的太简单了,光凭你们的事想要严惩蔡京还远远不够,哪怕是我亲自动手也不行,顶多是以渎职的罪名把他告上朝廷,可惜以现在新党的势力,就算是告到朝廷也没用,最后顶多是新党把他调离广州,到其它地方任职,让他在资历上增添一笔不光彩的历史罢了。”
赵颜并没有骗鱼娘他们,事实上蔡京的所做所为虽然可气,但他毕竟是新党中的重要人物,想要动他并不容易,另外蔡京身为文官,打压武将几乎是他的天职,所以他以前的那种做法虽然动机不纯,但严格来说也不能说是错,至少在文官看来根本不算什么,所以赵颜也很难给他定罪,顶多是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把他调出广州,想要让蔡京因此丢官简直不可能。
听到赵颜的话,鱼娘和恶鬼却都露出不解气了表情,不过他们也都知道赵颜肯定不会骗他们,既然他说了不能拿蔡京怎么样,那么肯定就是事实,只是一想到之前受到的欺辱,心中依然十分的不甘。
不过只见赵颜这时犹豫了一下,接着又开口道:“鱼娘、恶鬼,咱们都不是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虽然这次可以借助你们的事把蔡京调走,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让他留下,既然蔡京已经向你们服软,那就不要再追究下去。”
“为什么?”恶鬼和鱼娘这时几乎异口同声的道,脸上也露出几分生气的神色。
这次还没等赵颜开口,旁边的徐元则是笑着开口道:“鱼娘你们不要生气,其实就算是三弟不说,我也会建议你们不必再追究蔡京,因为让他留下远比调走他要强的多。”
“头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蔡京留下,这样我们日后好报仇?”恶鬼说到最后时,却是眼睛一亮道。
“呵呵,也不能说是报仇吧,其实我之所以说让蔡京留下比调走他强,是因为经过你们的事后,他就有把柄握在我手里,若是他不顺我的意,那么我随时都可以让他灰溜溜的滚出广州城,刚好我这次来掌管海贸,有许多的事情都需要在广州完成,若是有一个能够听话的知州在一旁协助,我也可以轻松许多。”
说到这里时,赵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另外蔡京身为新党的一员,来到广州后不遗余力的推广新法,使得广州百姓苦不堪言,现在他有把柄在我手中,那么就可以让他老实一些,至少在推广新法时出工不出力,这样也能让广州百姓少受些苦,免得再冒险跑到流求州。”
赵颜的理由一个是于私一个是于公,而且都十分的充分,鱼娘和恶鬼听完之后也都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只见鱼娘率先开口道:“越王殿下思虑周全,小女子成分佩服,既然放过蔡京于公于私都对咱们有利,那小女子就大方一次,只要蔡京不再招惹我们,我们也绝对不会再提以前的事!”
恶鬼虽然脾气暴躁,但他最听徐元和鱼娘的话,现在看到他们两人都赞同放过蔡京,当下也只得点头同意道:“一切都由越王殿下做主!”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会顾全大局,这次是本王欠你们一个人情,日后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本王,本王一定会尽全力帮你们!”赵颜当下也是大笑着开口道,这也让鱼娘和恶鬼都是露出惊喜的表情,要知道以赵颜的身份,他的人情可比任何东西都值钱,所以他们这时再也没有任何怨言,特别是鱼娘更是眼睛晶亮,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处理过鱼娘他们的事情后,蔡京在接下来果然老实了许多,特别是对于赵颜更加的恭敬,甚至还主动表示,日后若是赵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尽管吩咐,他一定会尽力配合。对于如此知趣的蔡京,赵颜虽然明知道对方是个奸诈之辈,但依然禁不住对他的聪明有些欣赏。
休息几天之后,赵颜终于正式开始接管大宋海贸业,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准备。
ps:还是受到暴风雨的影响,老鱼家这边的线路大检修,昨天就停了一天,老鱼是在老婆娘家码的字,今天本以为不会停电了,却没想到早上又停了,不得已又来到丈母娘家码字,现在才写完第一章,接着马上去码第二章,争取在天黑前回家。
第六百三十二章 海贸行的情况
“三弟你看,这里就是海贸行的总部,它背后就是广州城,面前则是广州港,可以说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登上三楼就可以尽观整个广州港,每天都有无数海商前来这里办事做生意,是整个广州港最为热闹的地方!”广州港码头上,陈国公主与王师约夫妇陪着赵颜来到一处高大的三层楼建筑前,然后由王师约大声介绍道。
赵颜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座三层楼的建筑,只见宽阔的大门前人来人往,看起来好不热闹,门头上挂着一幅写着“海贸行”三个大字的匾额,门下进出的人大都衣着光鲜,一看就知道这些人肯定都不是穷人,事实上来这里办事的大都是海商,而一个海商只要运气不太糟糕,那么就绝对不会缺钱,毕竟海贸的利润实在太惊人了。
当下陈国公主夫妇请赵颜进到海贸行,刚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宽阔无比的大厅,看面积几乎可以和皇宫里最大的文德殿相比了,只不过相比空旷无比的文德殿,眼前这个海贸行的大厅却是挤的满满当当,入目之处全都是人,这些人要么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话,要么是挤在海贸行的柜台前办事,更有一些人围着厅中挂起来的牌子看,赵颜走近才发现,牌子上写着一些交易的信息,若是有商人对这些信息有兴趣的话,可以通过海贸行联系到挂这些信息的人,说不定一桩生意很快就能做成。
陈国公主夫妇身为海贸行的主人,这里的海商和办事人员几乎都认识他们,因此看到他们夫妇进来,不少人都纷纷行礼,倒是赵颜第一次来广州,根本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不过他能够让陈国公主夫妇亲自相陪,周围的人自然也看出他身份不凡,有些胆大的人甚至还主动上前行礼,赵颜对此也只是微笑以对。
在楼下转了一圈之后,陈国公主带着他上了二楼,相比一楼大厅。二楼的空间要小一些,不过这里却更加的重要,因为这里是海贸行的办公区,以及一些重要大海商谈生意的地方,说起来海贸行管理着大宋绝大部分的海商,所以自然不可能只靠陈国公主夫妇二人,事实上整个海贸行足有上百个管理人员,大部分都在一楼负责接待下面的海商,也有一些在二楼处理海贸行的事务。
至于海贸行的三楼面积则更小一些。这里是陈国公主夫妇二人的办公区,另外还有一个相当大的议事厅,每当海贸行有重大事情时,陈国公主夫妇就会把海贸行中有影响力的大海商召集起来,在议事厅中商议出一个决定。
陈国公主一边走一边向赵颜介绍海贸行的各个方面,赵颜对此也听的十分认真,他这次来南方沿海主要就是接管这里的海贸业,而海贸行就是海贸业的一个重要机构。说起来海贸行虽然规模不小,而且在海贸业中占据着一个重要的地位。但它毕竟是个民间的组织,哪怕是有陈国公主夫妇在,也依然不能算是官方机构,有些事情只能与官府商量着来,而赵颜来这里的目的则是组建一个官方的海贸机构,到时海贸行则会成为他的下属机构。
“大姐。现在加入海贸行的海商有多少人,多久能够组织一次船队去南洋,最远能够到达哪里?”赵颜听完陈国公主的介绍后,站在窗口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广州港,这才忽然开口问道。想要接管海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必须对海贸做一个全方位的调查,今天就从海贸行开始。
“三弟,现在海贸行中的海商一共有两千三百二十七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些中小海商,真正的大海商并不多,这些海商在我们海贸行的组织下,每月会有两支大船队下南洋,一般最远能够到达爪哇岛和马六甲海峡那里,我们也曾经试过想要穿过马六甲海峡到达天竺,只是马六甲海峡两侧的小国却是故意刁难,对我们征收重税,使得我们只能放弃这个计划。”
陈国公主说到马六甲海峡时,脸上也露出不甘之色,因为他们的船队无法通过马六甲海峡,只能把货物卖给南洋的商人,虽然也能赚几十倍的利润,但是那些南洋商人把大宋的货物运到天竺一带,却可以获取百倍的利润,所以大宋的海商自然更想把货物亲自送到天竺一带,可惜马六甲海峡距离大宋太远,大宋的威慑力也无法到达那里,所以暂时无法改变这种情况。
赵颜对于马六甲海峡的情况也知道一些,事实上陈国公主手中有一张他亲笔画的世界地图,地图上有许多地名都是他标注的,比如马六甲海峡这个名字,就是赵颜从后世搬来的,至于原来的名字赵颜也不知道。
不过马六甲距离大宋实在太远了,赵颜暂时还顾不上,至少在短时间内赵颜还没打算去动马六甲,他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些问题,比如这时他就有些奇怪的问道:“大姐,我记得当初你刚刚成立海贸行时,大宋的海商加到一起才几百人,可是为何这才短短几年时间,就已经增加到了两千多人?”
听到赵颜问起这个问题,陈国公主和王师约却是相视一笑,然后有些自豪的道:“三弟有所不知,海贸的数量之所以增加如此多,可以全都是咱们海贸行的功劳,说起来当年海上强盗横行,一般出海最少也要十几条海船结伴而行,而且还必须都是大船,否则就可能遇到海盗,不过自从咱们海贸行成立后,每月都是组织大规模的船队一起航行,再加上又有大宋水量护航,根本不怕什么海盗,如此一来,一些手中有余钱的富裕人家也开始眼馋海贸的利润,纷纷订制海船加入海贸行,只要装满了货物,他们就可以加入海贸行的船队一起去南洋,一次就是几十倍的利润,所以现在咱们海贸行中绝大部分都是这些中小海商,虽然他们手中的船不多,但已经成为咱们海贸行的主力了。”
“原来如此,我倒是没想到海贸行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听到陈国公主如此说,赵颜也有些惊讶的道,他当初建议设立海贸行其实主要是为了规范大宋的海贸业,顺便打击一下猖獗的海盗,却没想到海贸行竟然还间接的刺激了海贸业的发展,使得海商的人数与船只大增,不过想一想也很正常,海贸行的确可以起到保护中小海商的作用。
“咯咯~,其实海贸行的作用还不止如此,一楼的大厅刚才二弟也见过了,很多人都在那里做生意,以前海贸行没有成立时,海商们只能依靠港口上的牙人做生意,但是这些牙人素质不一,有些牙人更是联合到一起,哄抬或贬低物价,使得海商们做生意也十分不容易,有时一船货物要在港口等一个月才能卖出去,不过自从海贸行成立后,海商做生意就简单多了,别的不敢说,广州这里的海商只要运来货物,除了货物本身有问题,其它几乎没有卖不出去的。”陈国公主这时再次骄傲的道,海贸行是她和丈夫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所以一说到海贸行,她就禁不住滔滔不绝起来。
“哈哈~,娘子说的不错,海贸行的确为海商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不过这也是三弟的功劳,当初若非三弟的提醒,我们哪里能想到成立海贸行这样的大好事?”相比陈国公主,王师约这时却是十分谦虚的道。
“大姐夫言重了,我只是动动嘴皮子,真正办事的还是大姐和大姐夫你们两个,所以最大的功劳还是你们,另外这次小弟前来接管海贸之事,还需要大姐和姐夫的鼎力相助啊!”赵颜这时也很是谦虚的道。
赵颜与王师约互相吹捧了几句,接下来赵颜又询问了一些与海贸有关的事宜,比如大宋主要的输出与进口的货物,说起来大宋主要是输出一些农业与手工业的产品,比如丝绸、瓷器、茶叶、麻布、金银器皿、金属制品、钱币等,另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现在的大宋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所以大宋的各种货物在海外都是抢手货,根本不愁销路。
至于大宋进口的货物就比较单一了,全都是各种珍宝、香料、药材、毛织品、棉织品等,几乎清一色的奢侈品,也许有人会奇怪,棉织品为什么是奢侈品,其实在元朝之前,中原地区几乎不产棉布,少量的棉布被称为白叠布,虽然质量比不上后世的棉布,但价格却可以和丝绸相比。
除了进出口的货物外,赵颜还关心的询问了关于海船的大小、速度、航程等问题,另外还有与海贸相关的一些事情,这些都是他需要提前搞清楚的,而眼前的陈国公主夫妇刚好是这方面的行家,因此赵颜也是虚心的求教,甚至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几乎每天都在向对方请教与海贸有关的事情,必要时还会记下笔记。
就在学习了一段时间后,赵颜觉得自己总算对海贸有了一个相对比较全面的了解,接下来他终于开始接管大宋海贸业另外一个重要的机构,那就是大宋的广州市舶司。
第六百三十三章 接管市舶司
市舶司起源于唐朝,刚开始并没有固定的机构,只是设立了一个市舶使的职位,一般由宦官担任,直到后来才慢慢的发展成为市舶司,到了宋朝时,大宋沿海的广州、杭州、泉州、明州等地都设立了市舶司,只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杭州与泉州等地的市舶司又一度废止,现在只剩下广州的市舶司还在运行,这也是海贸行设立在广州的原因之一。
市舶司的功能相当于后世的海关,负责发放公凭点检货物,另外最重要的当然还是收税,据赵颜所知,广州市舶司每年都能为朝廷提供四十万贯以上的税收,可谓是功劳巨大,但可能是因为中原王朝对海洋的不重视,使得市舶司的管理十分不规范,市舶司虽然是个独立的机构,但市舶使的职位一般都由地方官兼任,朝廷只派一个宦官前去管理具体的事务,这也正是现在广州市舶司的现状。
蔡京身为广州知州,自然也就兼任着市舶使一职,虽然他这个市舶使并不怎么具体管事,但是市舶司可是个富得流油的衙门,按照朝廷的规定,蔡京每年都可以从市舶司中分得一份俸银,这是他的合法收入,相当于后世的年终奖,一般市舶司上缴的税金越多,他拿到的俸银也就更是丰厚,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想要让他乖乖的交出市舶使的职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赵颜手中有赵顼的圣旨。
不过蔡京却有把柄在赵颜手中,所以就算他再怎么不舍得那份俸银,最后还是只能乖乖的把市舶使的职位交出来。赵颜从蔡京那里拿到市舶使的官印,立刻带着曹嵩来到市舶司的驻地,其实市舶司与海贸行一样都在广州港附近,是一片并不是特别高大的青砖黑瓦建筑。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显眼,若不是门前写着市舶司的名字,恐怕赵颜还会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当下赵颜与曹嵩带着人迈步走向市舶司的大门,门前的两个衙役不认识他们,当下刚想拦着,旁边的侍卫立刻上前表明身份。结果把两个衙役吓的急忙后退行礼,等到赵颜他们走进去时才敢直起腰来。
赵颜这次来市舶司是突然袭击,甚至他今天早上才刚刚向蔡京要回市舶使的官印,然后立刻就带着人来了,事先根本没有通知任何人,因此市舶司中的官员也没有任何准备,特别是负责具体事务的那位宦官刘宪,同样也是被赵颜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得知越王赵颜竟然来到市舶司时。这才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迎接。
“奴婢刘宪参见越王殿下!”刘宪小跑着来到赵颜面前,然后“扑通”一声跪下道,宦官是皇家的家奴,他们在外面可能威风八面,但是在赵颜这种皇家直系血亲面前,只能以奴仆自称,而且行礼也不能有任何的含糊,否则就可能有杀身之祸。
“免礼!”赵颜以前对太监还有些偏见。不过自从见识了那位舍身保住地瓜苗的崔内侍后,再加上后来他与黄五德交好。因此对太监再也没有什么偏见,虽然他知道太监中有许多败类,但也不能完全说太监都不是好人。
“多谢越王!”刘宪当下再次行了一礼,然后这才站起来束手站在一边,这时市舶司的其它官员这才赶来向赵颜见礼,不过他们却不必像刘宪那样行大礼。估计这也是太监受人歧视的原因之一,因为他们的社会地位的确不怎么高。
当下赵颜等人被刘宪迎进客厅中,还没等对方询问赵颜的来意,赵颜就已经把市舶使的官印拿出来,然后正式宣布道:“本王受陛下之命前来接管海贸。市舶司身为朝廷掌管大宋对外贸易的机构,现在正式被本王接管!”
赵颜说到这里时,转身把市舶使的官印交给身边的曹嵩道:“从今天起,驸马曹嵩正式接管市舶使一职,日后尔等定当倾力协助黄市舶使,万万不可懈怠!”
赵颜接管海贸这么大的事情,市舶司的人自然也都听说了,而且他们也知道市舶司肯定会被赵颜接手,现在看到赵颜如此轻松的拿到市舶使的官印,而且还宣布由大名鼎鼎的曹嵩接任市舶使,因此一个个也都表现的十分平静,当下躬身接受了赵颜的这个任命,至于那个宦官刘宪更是一句话也没敢多说,以赵颜的身份,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的生死,所以他是最不可能违背赵颜命令的人。
曹嵩事先早就与赵颜商量过了,他以前干的是银行,每天都是与钱和各种贵重物品打交道,而市舶司这边也差不多,除了钱就是各种货物,另外还有复杂的税率计算,这些都是曹嵩拿手好戏,所以他接任这个市舶使再合适不过。
当下曹嵩接过官印,然后站出来说了几句,无非也就晃新官上任的那一套,根本没有什么新意。说起来赵颜接管大宋海贸,赵顼给他的权力也很大,比如像眼前这样可以擅自任命官员,当然这样的官员必须与海贸有关,然后上报朝廷,若是朝廷认为不合适,完全可以拒绝赵颜的任命。
接下来赵颜让刘宪帮着自己和曹嵩介绍一下市舶司,毕竟他和曹嵩事先虽然了解了一下市舶司,但对于市舶司内部的具体事务还不是很清楚,这些都是日后曹嵩的主要工作,所以现在自然要先了解一番。
刘宪自然也知道,曹嵩接任市舶使的官职后,肯定不会像以前的知州那样只挂个名,而是将实际掌管市舶司,到时他手中的权力也将会转移到曹嵩手中,他最多也只剩下一个监督之权,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只不过赵颜与曹嵩的身份却让他不敢有任何怨言,甚至还要陪笑着帮忙介绍市舶司的职责。
说起来市舶司的职能十分复杂,主要是根据商人所申报的货物﹑船上人员及要去的地点,发给公凭,即出海许可证﹔派人上船“点检”,防止夹带兵器、铜钱、女口、逃亡军人等﹔“阅实”回港船舶﹔对进出口的货物实行抽分制度,即将货物分成粗细两色,官府按一定比例抽取若干份,这实际上是一种实物形式的市舶税﹔所抽货物要解赴都城﹔按规定价格收买船舶运来的某些货物﹔经过抽分、抽解、博买后所剩的货物仍要按市舶司的标准,发给公凭,才许运销他处;主持祈风祭海等。
对于上面的这些规定,有些在赵颜看来十分不合理,比如市舶司其实并不直接对货物收税,而是直接从货物中抽取一定的比例,也就是实物税,另外这些实物税还不能随便动,而是要送到东京去,另外还有一些从海外运来的货物不允许私人购买,而是必须由市舶司出钱买下,并且由官府专营,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垄断。
看到这些不合理的规定,赵颜也是眉头一皱,不过他也知道,这些规定虽然看似不合理,但可能是在制定之时,都有着各自的原因,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才显得不合时宜,另外经过这么多年的施行,每条规定后面都蕴含着庞大的利益链,绝对不是他一两句话就可以改变的,不过这也正是他接管海贸的原因,第一步就是要把大宋海贸的内部整理一遍,只有自身强大了,才有向外扩张的动力。
曹嵩有管理银行的经验,市舶司的事务虽然繁杂,但是与全国有上百家分行的大宋银行相比,却还只是小儿科,所以曹嵩很快就搞明白了市舶司的职能,然后开始把自己带来的人手安插进市舶司,毕竟他这个市舶使是空降来的,想要让市舶司的老人听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还不如直接把自己的人安插进来,这些人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助手,有些还是他在银行时的下属,可以说个个都是人精,这也让曹嵩接管市舶司变得容易许多。
不过就算曹嵩在市舶司安插了人手,短时间内想要把市舶司整顿一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赵颜也没打算在短时间内让市舶司大变样,事实上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事情就是参观大宋的造船厂。
海贸肯定离不开海船,所以造船技术也直接影响到大宋的海贸规模,在前世时,赵颜就从历史书上看到大宋的造船业十分先进,其中一项最重要的指标就是指南针开始大量的运用,这也使得大宋的海船航程也更加的广阔,在海上的安全也更加有保障。
不过上面这些只是赵颜前世时在书上看到的,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敢保证。广州是大宋沿海最繁华的港口之一,港口中的造船厂不但多,而且技艺精湛,代表着大宋最高的造船技术,所以赵颜来到广州接管了市舶司后,第二件事就是亲自去看一看大宋的造船厂,当然若是有必要的话,赵颜也希望自己从后世带来的学识可以帮助大宋改进一下海船的设计。
第六百三十四章 造船业
大宋的造船业十分发达,广州做为大宋最大的港口之一,港口附近更是有不少规模宏大的造船厂,不过和大宋的其它行业一样,这些大造船厂一般都是朝廷开办的,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国营的,至于私人的造船厂也有,不过规模自然无法与国营的相比,有些私人造船厂因为规模太小,根本无法造船,只能对船进行一些修补和维护。
赵颜想要参观造船厂,自然要去最大的国营造船厂,而且这样也最方便,事实上广州的国营造船厂一共有三个,其中最大的一个名叫南沙造船厂,就位于广州港内部的南沙港旁边,其实广州港只是一个统称,它是由内部多个港口组成的,南沙港就是其中最繁华的一个。
南沙造船厂就在南沙港的东侧,是一座占地面积颇大的造船厂,赵颜在蔡京的陪同下来到这里,说起来蔡京被赵颜捏住了把柄,赵颜随时都可以让他灰溜溜的滚出广州城,他对此也知道的十分清楚,不过他本来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现在看到赵颜势大,京城的新党根本帮不上他,所以他干脆向赵颜这边倒来,无论赵颜让他做什么他都很配合。
对于蔡京的主动投靠,赵颜还没想好是否要接纳他,毕竟这个人可是历史上的第一奸相,他实在没有什么信心可以驾驭这样的手下,不过现在蔡京是广州知州,有了他的协助,赵颜接管海贸就方便多了,这也是当初赵颜留下他的原因,毕竟就算是他把蔡京赶出广州,但是以现在朝廷完全被新党把持的情况,王安石肯定会再派一员新党中的大将前来广州任职。万一对方是个硬骨头,并且不配合他的话,只会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殿下请看,这里就是南沙造船厂,说起来这个造船厂可谓是历史悠久,早在唐中期时。这里已经有了一座造船厂,后来虽然几次毁于战火,但每次都能得到重建,现在咱们看到的这座造船厂还是太祖立国之后,亲自下旨重建的,并且赐名为南沙造船厂,门上的这块匾额就是当初太祖赏赐的那块,那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蔡京引着赵颜等人来到造船厂,然后指着门口那块巨大的匾额介绍道。虽然蔡京的人品不行,但有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确很有能力,来到广州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广州各方面都十分的熟悉,简直像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一般,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当下赵颜他们随同蔡京进到造船厂内部,一边走蔡京一边帮他们介绍。几乎每到一处都他都能说出这里的用处,而且还能对造船的工艺做出一番点评。使得陪伴他们的造船厂管事根本没有用武之地,这下更让赵颜感到十分的惊奇。
“蔡知州,你以前经常来南沙造船厂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这时陪同赵颜一起来的苏轼忽然开口道,他对蔡京倒是没有什么偏见,虽然知道蔡京与徐元手下有些矛盾,不过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再加上蔡京不但才学好,而且更是写的一手好字,这点连苏轼也是自愧不如,所以这段时间他与蔡京倒是有了些交情。
“呵呵,我其实也只来过南沙船厂一次。当时听这里的管事介绍过这里,所以就记下了。”蔡京微笑着开口道,别看他对鱼娘那些人很是凶狠强硬,但是在与其它读书人相处时,却是显得十分的温文尔雅,看上去简直就是个谦谦君子。
“没想到蔡知州竟然还有过目不忘之能,实在让人感到佩服啊!”这时李公麟也开口笑道,他与苏轼一样,都对蔡京的才学和书法十分佩服,彼此间也有些交情。
赵颜听到这里并没有说话,不过他心中也不禁对蔡京有些佩服,心想不愧是能够被后世称为第一奸相的人,若是没有点能力的话,恐怕还真配不上这个称号。
在蔡京的介绍下,赵颜他们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把整个船厂转了一遍,这主要是因为船厂里面实在太大了,里面的分工又细,甚至连制作缆绳都有专门的工匠,更别提船帆、船舵之类的东西了,另外还有最重要的船坞,宋朝时已经出现专门的船坞,而且海船也已经使用了龙骨,这使得宋代可以造出五千石的大船,折合后世就相当于三百吨,虽然后世的三百吨都只能算是小船,要知道连万吨油轮都很常见,更别说三百吨的小船了,但是在大宋这个年代,三百吨已经相当大的海船了,估计整个世界上也只有大宋才能造这样的大船。
赵颜本想借助自己后世的学识对造船技术进行一些改进,但是了解过造船厂的内部运转他才发现,他虽然懂得许多工匠们不懂的科学原理,完全可以用在造船上,但可惜他对造船方面几乎一窍不通,就算是想帮也感觉无从下手,这让他十分的无奈,看来必须找个懂得造船的人帮助自己才行。
参观完南沙造船厂后,赵颜又去了其它几个造船厂转了转,其中还有几个是私人的造船厂,毕竟赵颜参观造船厂的目的是了解一下大宋的造船业,私人造船厂的规模虽然比不上国营的造船厂,但却数量众多,在造船市场中也占据着相当的份额。
忙活了几天之后,赵颜总算对大宋的造船业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另外也通过一些主管造船的官员知道了一些造船业的发展,总的来说大宋应该是古代中国造船业的一个分水岭和高峰,从中唐时期一直到赵颜所处的年代,虽然期间战乱不断,但是大宋的造船业却迎来一个蓬勃发展的时期,各种革命性的技术纷纷涌现,比如龙骨的铺设、水密舱的使用、造船工匠的细分等等,都使得大宋的造船业傲视群雄,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后世人都只知道明朝初期郑和下南洋,曾经使用过各种规模宏大的宝船,认为明朝初期的造船业是中国古代的高峰,不过这其实是不正确的,明朝之前中原文明被野蛮的女真人、蒙古人接连不断的打击,使得各行各业的水平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倒退,所以明朝的造船业虽然发达,但其实那也是承袭宋朝遗留下来的技术,与宋朝的造船业相比,明朝其实并不比宋朝强,甚至有些方面还远比不上宋朝,比如宋朝时十分有名的巨大车船,明朝时就没有能力将其制造出来。
不过宋朝的造船技术发达对赵颜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海船才是海贸业发展的基础,甚至有时候他也在幻想,万一自己能够把蒸汽机搞出来,然后安装在车船上制造出蒸汽船的话,那么到时整个海洋都将成为大宋的后花园,大宋的货物也将可以抵达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可惜赵颜虽然懂得蒸汽机的原理,但以大宋现在的钢铁质量和铸造工艺来看,想要制造出蒸汽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赵颜接管海贸,造船行业说起来也与海贸有关,不过并没有像接管市舶司那样接管造船厂,一来没有必要,因为若是他需要的话,完全可以命令船厂配合自己,二来造船厂的与市舶司不同,除了国营的造船厂还有私人的造船厂,所以赵颜顶多只能控制国营造船厂,对于私人造船厂也是无能为力,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索性放开,反正他对造船厂最大的需求也无非是请他们制造一些海船,这些只需要通过正常的途径就能办到,根本不需要花费力气控制造船厂。
考查完广州附近的造船业后,赵颜接着又了解一下广州的进出口货物,这方面就比较复杂了,因为广州只是一个港口,自己出产的货物并不多,大都是从大宋各个地方运来的,这些货物很杂,小到针头线脑,大到瓷器家具,都可以在广州港见到它们的身影。
赵颜整整花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来熟悉与海贸业有关的各个方面,这期间他几乎把整个广州城转了不下十遍,虽然广州只是大宋的港口之一,但它却是最具有代表性的港口,所以只要了解清楚广州港的运转,也就明白了大宋的海贸业发展与近况。
“三弟,广州的情况你都已经了解过了,现在有没有什么想法?”这天吃过早饭,陈国公主与王师约前来拜访,坐下聊了没几句,陈国公主立刻就开口问道,经过几年的快速发展海贸行渐渐的进入到一个发展瓶颈,扩张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所以他们十分希望赵颜能够提出一个建设性的想法,好让海贸行突破瓶颈。
不过赵颜听到这里却是微微一笑道:“大姐你们不必着急,广州虽然了解了一遍,不过我对你们在交趾的深水港却十分感兴趣,以前在京城时我也对深水港的建设提了不少的意见,刚好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咱们去深水港转一转,顺便我还要请一个人过来帮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