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妙影别动队TXT下载妙影别动队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妙影别动队全文阅读

作者:秋月春风矣     妙影别动队txt下载     妙影别动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 新来乍到(求点推收)

    “嚯,胆子不小,居然敢抢银行。”旁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青年向凌云鹏投来钦佩的目光:“看来,我比你差远了,我只敢小偷小摸。来,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辉,大家都叫我神偷王子,南京路那几家百货公司都是我的地盘,生意好的时候,一天下来,可以搞到十多只皮夹子,要不是那次偷的太多了,裤兜被撑破了,皮夹子从里面掉了出来,也不会被抓住,送到这里来了。”

    “你生意蛮兴隆的嘛!”凌云鹏呵呵一笑,朝阿辉点点头。

    “小意思,小意思,跟你抢银行的不能比。”阿辉摸摸后脑勺,笑嘻嘻地说:“哎,哪家银行你抢到最多?”

    “我就抢了一家银行,就被捉住了。”凌云鹏垂头丧气地回答道。

    “啊?你怎么这么倒霉啊?新手啊?”阿辉摇了摇头:“看来,你不是干这行的料。唉,怎么称呼啊?”

    “叫我小凌吧。”

    “看你比我大几岁,我就叫你凌哥吧。”阿辉热情地拍了拍云鹏的肩膀:“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位叫马彪,他是因为杀了人进来的,坐在床上的那位是七哥,他是拉皮条的,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弄进来了,那位躺着的是贺八爷,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青帮里的大哥,因为替别人顶罪,所以就待在这儿了。”

    “失敬失敬,小的向各位前辈行礼了。”凌云鹏双手抱拳作揖。

    贺八爷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凌啊,你就睡在我对面的床铺上吧。”

    “哎,多谢八爷关照。”

    “阿辉啊,小凌是新来的,这儿有许多规矩他不懂,你先跟他说说,免得以后惹麻烦。”贺八爷朝阿辉抬了抬下巴。

    “哎,好的好的,凌哥,我先跟你说一下这清水湾的规矩吧,这里关着各种各样的犯人,有像我们这样的刑事犯,也有不少政治犯,那些人跟我们不一样,有不少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不像我们打打杀杀,偷鸡摸狗的,不过他们这里想的跟我们不一样。”阿辉指了指脑袋:“牢头对他们有时比对我们更凶。我们这儿呢,像这种大热天,两天洗一次澡,要是冬天的话,两星期洗一次澡。”

    “条件不错嘛,还能经常洗洗澡。”凌云鹏轻轻地说了一句,觉得这里的条件比他想象中要好。

    “这里是远东排的上号的大监狱嘛,经常会有大人物来视察的,所以这里比其他监狱要讲卫生,讲人道一点,碰到有人来检查时,伙食也会好一点。平时嘛就差一些了,反正到吃饭时你就知道了。”

    “这里还可以嘛,外面还有不少人吃不上饭呢。”凌云鹏吹了声口哨,笑着耸耸肩。

    “所以呀,隔壁牢房的六指头,他已经进来八次了,他说还是里面好,不愁吃,不愁穿,在外面有的时候有了上顿没下顿,所以只要两天没饭吃了,六指头就故意去惹事,要么去掀翻人家的铺子,要么拿着刀去追着人砍,其实都是吓唬吓唬人家的,目的就是回到这里混口饭吃。”

    “哦,这么说来,原来这里还是个避难所。”

    “其实待在这里,只要你不惹事,牢头一般不会找你麻烦,你要是再孝敬孝敬他,他还能给你提供不少方便,比如先开你的牢门,让你先吃饭,你就可以先捞些干的,你要是不舒服,跟他说一声,他也会准你假,你就不必上工了。要是再孝敬多一点,说不定还能安排个轻体力活做做。总之,守规矩,不惹麻烦是最重要的。要是惹麻烦了,那就有苦头吃了,起码要关到禁闭室,说不定还要挨揍。”

    “我明白了。”凌云鹏点点头。

    “我再跟你说说我们牢房的规矩吧,我们这里八爷是老大,七哥是老二,彪哥是老三,我比你先来,我是老四,你现在是老五,你得孝敬孝敬我们。”

    “怎么孝敬啊?”凌云鹏眨巴着眼睛,愣愣地望着阿辉。

    “看样子你大概从来没有孝敬过吧,那我来教你,第一,脏话累活要抢着干,我们牢房里的便桶以后你就包了,每天倒便桶的活就是你的了。”阿辉拍了拍凌云鹏的肩膀:“我们这儿谁排行最小谁倒便桶。你来之前,这活都是我干的,你来了么,就轮到你了。”

    凌云鹏耸了耸肩:“好吧,我知道了。”

    “你外面有人吧?”阿辉朝凌云鹏扬了扬下巴。

    凌云鹏不解地望着阿辉:“外面有人?”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孤儿吧,有人会来探监吧?”

    “应该有吧。”

    “那每次他们送东西来,你都要把东西孝敬你的这些大哥,最好是香烟啊,糕点啊这类东西。”阿辉很有耐心地指导凌云鹏的孝敬之道。

    “哦,我懂了,下次我让他们送点香烟进来。”

    “嗯,不错,一点就透。还有嘛,就是平时对我们这些大哥多照顾点,你自己看着办吧。”

    凌云鹏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八爷,我说得清楚吗?”阿辉讨好地望着贺八爷。

    “嗯,可以。”贺八爷点了点头,他闭着眼睛听着阿辉给凌云鹏上课。

    忽然八爷一阵咳喘,阿辉连忙朝云鹏使了个眼色,云鹏领会了,连忙走到贺八爷身边,帮他捶背。

    “嗯,接领子的。”七哥在一旁赞许地点了点头。

    “我累了,我要躺会儿,你们大家也躺会儿吧。”贺八爷说着,往床上一倒。

    其他人见八爷发话了,也都上了自己的床铺。

    凌云鹏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他在思考怎样跟傅星瀚取得联系。

    “洗澡了,洗澡了。”狱警在门外叫嚷着。

    “凌哥,你运气真好,一来就能洗澡。”阿辉高兴地对凌云鹏说:“走吧。”

    “不用带什么东西吗?”凌云鹏问道。

    “就带块毛巾够了。”阿辉将一块又破又硬的毛巾搭在肩膀上:“这里洗澡很简单的,时间也不长。”

    凌云鹏随其他囚犯一起来到了一间硕大的公共浴室,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放进统一的衣柜架上,随后光着身子走到水龙头底下冲洗。

    “怎么没有肥皂啊?”凌云鹏望了望四周,好像没有一人在使用肥皂,便问身旁的阿辉。

    “我们这里是不用肥皂的,就冲一冲凉水,肥皂都是给牢头他们用的。”

    “这可怎么洗的干净啊?”凌云鹏眉头一皱。

    “干搓呗,你以为是外面的逍遥池啊,还给你搓澡,扦脚,捶背,按摩啊?能冲个凉已经不错了。”贺八爷挖苦了一句。

    凌云鹏耸了耸肩,继续在凉水下冲洗着。

17. 寻衅滋事(求点推收)

    洗完澡后,回到了牢房,晚上五点半开饭,狱卒将78号的牢门打开,凌云鹏拿着搪瓷碗跟在贺八爷,七哥,彪哥,阿辉的身后,排着队来到了牢房外的走廊上,一只大木桶放在地上,牢头正坐在凳子上给犯人打饭。

    今天晚上吃的是一碗稀饭和一只荞麦窝窝头。

    走在前面的贺八爷的碗里盛着满满一碗饭,上面还有几根酱瓜;七哥的碗里也是满满的,不过上面没有酱瓜;彪哥的碗里是干湿均匀。

    轮到阿辉盛饭了,阿辉满脸堆笑地冲着牢头点头哈腰:“力哥,给我捞点厚的。”

    那个叫力哥的牢头一边抽烟,一边从木桶底下捞了一点厚实的放进阿辉的碗里。

    “谢谢啊,力哥。”阿辉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轮到凌云鹏了,牢头对他望了一眼,随后一只手从木桶上面撇了一点米汤水倒进他的碗里,一只手递给他一只小小的窝窝头。

    “我也要厚一点的。”云鹏望了牢头一眼,跟牢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牢头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一下凌云鹏:“新来的吧?那就改天吧,改天你懂规矩了,就有厚的了。”

    凌云鹏冷笑了一声,拿着可以照镜子的米汤水回牢房去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这是牢房放风的时间,凌云鹏跟同牢房的四人一起走出牢房,走向操场,他在那里寻找着傅星瀚的身影。

    “凌哥,打球去。”阿辉过来招呼云鹏。

    云鹏点了点头,朝篮球场上走去。

    清水湾监狱因为是远东的大监狱,所以相对来说,对犯人还是比较人道的,放风的时候也会搞点体育运动,这里最常见的运动就是打篮球。

    凌云鹏一边走,一边朝两边扫描,很快,他看见了傅星瀚,他正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树荫下,神情落寞,无精打采地捋着自己的一头秀发。

    凌云鹏跟阿辉几个打了几分钟的篮球之后,便故意摔倒在地:“哎呦,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凌哥,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阿辉连忙走过去,殷勤地把凌云鹏扶了起来。

    凌云鹏摆摆手:“不用了,阿辉,你继续玩吧,我没事,我去那边树荫下凉快凉快,休息一下。”

    “好好好,待会儿上楼时,我再来扶你。”

    凌云鹏笑着冲阿辉点了点头,随后一瘸一拐地朝树荫下走去。

    凌云鹏走到傅星瀚身旁,傅星瀚见旁边来了个人,连忙转身朝旁边走去,自打进了清水湾监狱之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了,不喜欢扎堆,常常一人独处,凌云鹏见傅星瀚要走开,连忙疾走了几步,然后在他身后轻轻地叫了一声:“傅雨生。”

    傅星瀚打了个激灵,这么多年来,没人知道他的原名,他不由得转过头去,望着身边这个面生的犯人。

    “你是谁?”傅星瀚打量着凌云鹏,轻声但急促地问道。

    “你不认识我了?我们还一起演过戏呢!”凌云鹏提醒傅星瀚。

    “你是……凌云鹏?”傅星瀚在脑海里快速搜索了一下,觉得面前的人有点像他中学里的同学凌云鹏,但不敢确定。

    “你记性还不错,这么多年了,还能记得我。”凌云鹏冲傅星瀚微微一笑。

    傅星瀚一下子兴奋起来,一把抱住凌云鹏的双臂:“真的是你?”

    “别激动,淡定些,不要让别人看出你我认识。”凌云鹏小声地提醒傅星瀚。

    “你怎么也进来了?”傅星瀚疑惑地望着凌云鹏。

    “我来救你出去。”凌云鹏淡淡地回答道。

    傅星瀚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呵呵一笑,:“你说的是梦话吧?”

    凌云鹏嘴角上扬了一下:“是不是梦话,咱们走着瞧吧。”

    凌云鹏朝前走去,突然,他一转身,猛地一挥拳,击中了傅星瀚的左脸颊。

    傅星瀚毫无防备,冷不丁地脸上挨了一记重拳,被打得后退了好几步,他觉得嘴角有些咸咸的涩味,便用手摸了摸,手上立现一抹血迹,又莫名,又恼恨:“干嘛,你疯了?”

    傅星瀚不明白为什么凌云鹏会突然对他拳脚相向,他摸了摸左脸颊:“打人别打脸,我可是要靠脸吃饭的。”

    “别愣着,快还手啊。”凌云鹏朝傅星瀚眨了眨眼睛:“照着我的意思去做,我们可是曾经配合默契的搭档。”

    虽然傅星瀚不清楚凌云鹏这么干的目的和动机,但他觉得凌云鹏说的应该是真的,他应该不是在说胡话,况且这一拳也真的是激怒了他,于是,他冲上前去,照着凌云鹏的面门就是一拳,拳头打中了凌云鹏的眉骨,一道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

    “你没事吧?”傅星瀚没想到自己的拳头如此了得,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凌云鹏竟然不躲闪,迎着他的拳头而上。

    凌云鹏撩起一脚,踢在了傅星瀚的大腿上,傅星瀚疼得蜷缩起来:“你想要我的命啊?差点踢中了我的命根子了。”

    随即两人又扭打起来。

    大家突然发现了操场一角的动静,纷纷过来围观,不一会儿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这两人围在中间。

    狱警跑了过来:“让开让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狱警扒开人群,走了进来,看见凌云鹏和傅星瀚两人扭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滚,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满是尘土。

    “你们俩怎么回事,都活腻了吗?”狱警气急败坏地吼道:“快,给我把这两人拉开。”

    阿辉连忙上前,用力把凌云鹏和傅星瀚两人拉开,望了凌云鹏一眼:“凌哥,有话好好说嘛,干嘛动手呢?你忘了我昨天给你讲的规矩啦?“

    “来人,把这两人押到典狱长的公室去。”狱警恼恨地瞪视着这两个大打出手的混蛋。

    很快,凌云鹏和傅星瀚二人被押进了典狱长办公室。

    当凌云鹏被押进典狱长办公室的时候,他就不经意地观察了一下典狱长办公室的情况,这间办公室很宽敞,靠进门处还有一个带浴缸的卫生间,靠西墙有一排文件柜,里面放着许多档案袋,对面是一张长沙发,沙发前有一个长长的茶几,典狱长就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的后面,后面的墙上有一只保险柜,而典狱长身后的窗户那儿还挂着一只鸟笼,里面有一只漂亮的鹦鹉正好奇地朝外张望着。

    狱警把看到的情况跟典狱长汇报了一下:“典狱长,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扭打起来了,我刚才问他们原因,他们也不搭理我。”

    “你去文件柜里把这两人的卷宗给我找出来。”典狱长吩咐了一下狱警。

    狱警走到办公室靠西墙的一长排文件柜子前,按照入狱的时间顺序进行查找,很快把傅星瀚和凌云鹏两人的案卷找了出来。

    “典狱长,给。”狱警把案卷放在典狱长的面前。

    典狱长望了望面前鼻青脸肿的两人,再看了看两人的档案:“怎么,傅星瀚,你刚进来一个多月,就浑身痒痒了?还有你,凌云鹏,你昨天刚进来,今天就想给我惹事?说说吧,为了什么事,两个人像仇人一般?”

    凌云鹏望了一眼典狱长,又望了望狱警,欲言又止。

    典狱长对着狱警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等狱警出去了,典狱长问凌云鹏:“现在可以说了吗?”

    “报告典狱长,他,他想非礼我。”凌云鹏满脸委屈地向典狱长控诉。

18. 今非昔比(求点推收)

    “我……我想要非礼你?”傅星瀚没想到凌云鹏竟然想到了这个打架的由头,不由得睁大眼睛,一脸无辜:“我怎么可能非礼你呢?”

    “你要是不想非礼我,干嘛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在那边休息得好好的,你干嘛老是朝我身上靠,我让开了,你还过来,还……还朝我抛媚眼。”凌云鹏一口咬定是傅星瀚对他有出格的举动。

    “我对你动手动脚?我向你抛媚眼?我有病啊?”傅星瀚觉得凌云鹏简直是颠倒黑白,无中生有,气得七窍生烟:“我告诉你,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嗯,你对有钱的太太们感兴趣。”典狱长望了一眼卷宗,讥讽了傅星瀚一句。

    “典狱长,请你不要相信这个信口雌黄的小人。”被人倒打一耙的感觉令傅星瀚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典狱长,请你相信我,真的是他先来惹我的,是他挑的头,我是正当防卫。”

    “典狱长,是他对我非礼在先,我反击在后,请你明断。”凌云鹏一脸无辜样。

    “我断什么断,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典狱长把案卷重重地往桌上一摔。

    “我从小到大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欺凌侮辱,士可杀不可辱,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凌云鹏越说越激动,索性又动起手来了,又狠狠地朝傅星瀚腿上踢了过去,傅星瀚“哎呦“叫唤了一声。

    “好啊,你个凌云鹏,你居然把我当空气了?在我面前居然还敢打人?“典狱长脸一沉:“来人。”

    几个狱警走了进来:“典狱长,什么事?”

    “把这两个混球给关到禁闭室里去,今天不给他们饭吃,饿他们一天,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力气搞事情?”

    四个狱警进来把凌云鹏和傅星瀚架了出去,随后把他们带到了位于地下室的禁闭室里。

    禁闭室内又潮湿又昏暗,一股子霉臭味,勉强能看清对方的五官轮廓。两个狱警走进来,从墙壁的一端拉出一根锁链,把凌云鹏的左手铐在铁链的铁环里,随后又从墙壁的另一端拉出一根锁链,把傅星瀚的右手铐上。

    “这下,看你们俩还怎么打架。”狱警朝他俩啐了一口,走出禁闭室,锁上牢门。

    狱警的皮靴声渐渐远去,傅星瀚恨恨地瞪了凌云鹏一眼,但光线太暗,不知凌云鹏有没有看见他满脸的愤懑。

    “我猜你现在一定很恨我,以为我疯了,干嘛非要把你弄到这禁闭室来。”凌云鹏像是看穿了傅星瀚的心事,他抱着双膝,慢悠悠地说道。

    “不仅是关禁闭,还得饿上整整一天。”傅星瀚恼恨地说道:“你真是没事找事。”

    “你是不是天天珍馐美味吃惯了,过不了饿肚子的日子了?”凌云鹏言辞里含有一丝讥讽。

    “真搞不懂你干嘛要自讨苦吃,自寻麻烦,还把我给捎带上。”傅星瀚到现在为止也不明白为什么凌云鹏要莫名其妙地跟他大动干戈,又莫名其妙地被关禁闭,其实刚才在典狱长的办公室里,只要认罪态度好,多讨饶,被典狱长训斥一番,事情也就了了,他不会大动肝火地非要关他俩禁闭不可。可这个凌云鹏非要没事找事,而且还要小事化大,火上浇油,唯恐典狱长不关他禁闭。

    “为了你啊。”凌云鹏不紧不慢地说道。

    “为了我?你是为了我而来打我一顿?”傅星瀚被搞得云里雾里。

    “是啊,就是为了你我才进来的,我才跟你打这一架,我得找个地方找你单独聊聊啊!这禁闭室不就是最好的地方!”

    “你想找我聊什么?我搞不懂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傅星瀚真的是一头雾水。

    “因为我需要你为我做事。”凌云鹏开始向傅星瀚摊牌了。

    “你需要我为你做事?“傅星瀚眨巴着眼睛,莫名其妙地望着凌云鹏:”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为国民政府干事,准确地说,我是军方人士。我想招募你成为我们行动队的一员。”凌云鹏向傅星瀚亮明自己的身份。

    “政府?军方?行动队?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不跟政府官员和军方人士打交道,我跟他们不搭界的。况且我是一个骗财骗色,骗吃骗喝的骗子,我能为你们做什么?”傅星瀚简直难以置信,军方竟然需要他这么个骗子效力。

    “李白老先生不是说过,天生我材必有用,你可别小瞧了自己。你的才能只是用错了地方而已,如果用对了地方的话,作用不可限量啊!”凌云鹏开导傅星瀚。

    “别开玩笑了,云鹏,虽然我们快十年没见了,今天居然在这个鬼地方碰上了,我很感谢你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可是,我真的觉得你找错人了。”

    凌云鹏见傅星瀚还是固执己见,便换了个话题:“雨生,我还是叫你雨生吧,我还是喜欢你这个名字。我还记得你我一起在中学里演出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段时光真的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

    凌云鹏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想起了与傅星瀚一起参加演艺社的情景,想起了他们在舞台上珠联璧合的表演引起台下师生们热烈的掌声。

    “随你吧,爱叫啥就叫啥,我无所谓,不过我告诉你,那个戏痴傅雨生许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骗子傅星瀚。”傅星瀚神情落寞地苦笑了一声,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

    “哦,你为什么这么说呢?到底是什么让你彻底改变了人生的态度?”凌云鹏对傅星瀚的经历很感兴趣。

    傅星瀚叹了口气,这个问题触动了他的内心,凌云鹏的话让他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当年的我以为能够靠着我对戏剧的热爱,对艺术的不懈追求,可以名扬四海,名垂千古,可是一出校门,我就发现现实和梦想相去甚远,我所热爱的艺术在别人的眼里是天方夜谭,是海市蜃楼,我被他们视作疯子,而他们需要的无非是一些低俗无良的吹捧鼓噪,哗众取宠的尖叫喝彩和盆满钵满的金钱钞票。他们不是在膜拜艺术,他们是在亵渎艺术,在诋毁艺术,在蹂躏艺术。我抵触过,抗争过,但结果如何?只要听说我参演,很多人就辞演,到后来没人愿意请我演戏,哪怕是跑龙套的角色他们都不用我,我一气之下上大街去演,结果被警察撵得满大街乱跑,我跟讨饭的有何区别?我被现实击打得头破血流,呵呵,我也要吃饭,我也要生存,怎么办?我只能向现实低下我曾经高贵的头颅,但我耻于同他们为伍,所以我告别了剧场的舞台,我转战到更宽阔的人生舞台上,用我的演技来向他们证明,他们烂,我可以比他们更烂,他们龌蹉,我可以比他们更龌蹉,他们无耻,我可以比他们更无耻。云鹏,那个曾经纯洁的朱丽叶早已经荡然无存了,现在的我就是一个臭不要脸的婊子。”

    傅星瀚说着说着,狂笑起来,但凌云鹏感受到了傅星瀚的内心在流泪,在淌血,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讨厌的人。

19. 狱中接头(求点推收)

    凌云鹏在黑暗中抓住了傅星瀚的手:“别这样,雨生,你的人生还很长,你还可以重新开始的。”

    “重新开始?我被判了十年,十年哪,三千六百五十个日日夜夜,我现在才熬过了五十天而已。我不可能重新开始了,我这辈子就在这里熬到死了。”傅星瀚对自己的前途心灰意冷。

    “这就看你愿不愿意争取了。我就是你的机会。你到底是愿意在这里度日如年,还是愿意出去跟我放手一搏?”

    傅星瀚沉默了,过了许久他问了一句:“你肯定你这次没押错宝?”

    “我相信我的眼力。”凌云鹏语气坚定。

    “好,我跟定你了,你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傅星瀚终于痛下决心,其实他已经隐约感觉到,凌云鹏把他弄出去,一定是让他去完成一些危险的任务,也许自己会遭遇不测,但与其在这里苟延残喘,不如轰轰烈烈地干一场。

    “你不后悔?我们以后可能会碰到一些很危险的状况,也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凌云鹏试把利害关系跟傅星瀚挑明。

    “与其像蝼蚁一般苟且偷生,不如像飞蛾一样死得辉煌。”傅星瀚心意已决,豪爽得回答凌云鹏。

    “好,接下来你就尽力配合我的行动,按我的意思去做。”

    “没问题,毕竟我俩曾经是配合默契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嘛。”傅星瀚呵呵一笑,似乎觉得自己有出头之日了。

    两人伸出手,击掌为誓。

    第二天上午,禁闭室的牢门被打开了,一缕阳光照射下来,刺得凌云鹏和傅星瀚二人睁不开双眼。

    “出来吧,有人要见你,凌云鹏。”狱警给凌云鹏打开手铐。

    “谁要见我?”凌云鹏转动一下自己的手腕。

    “你的辩护律师。”

    凌云鹏站起身来,两条腿已经坐麻了,他舒展了一下脖子和四肢,随狱警走出禁闭室。

    “那我呢?”傅星瀚见狱警没有给他打开手铐,很是着急。

    “你在里面再多待会儿吧,等典狱长恩准了,再放你出来。”狱警砰地一声把牢门关上。

    凌云鹏被狱警带到了接待室,凌云鹏一看,是杨景诚,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凌先生,我是受你舅舅赵先生的委托,担任你的辩护律师的,敝姓杨。”

    “我舅舅他人呢?他怎么不来见我,是不是觉得我给他丢脸了,所以不肯认我这个外甥了?”凌云鹏一脸不羁的模样。

    “不是的,赵先生是很牵挂你的,希望我能帮你辩护,为你减少刑期。”杨景诚耐心地给凌云鹏作解释。

    “那他为什么不来保释我?不要嘴上说得好听。”

    “凌先生,因为你抢的是日资银行,所以保释的难度有点大,他们若是不点头,你舅舅也没办法。”

    “他要是心疼我这个外甥,他什么办法想不到啊,分明是他不愿意想办法救我出去,杨律师,你先回去,让他来见我,我有话对他说。”

    凌云鹏说完,站了起来,朝牢房走去。

    杨景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拎着公文包离开了接待室。

    “这小子还真够拽的。”狱警横了一眼凌云鹏。

    凌云鹏又被带回了禁闭室。

    “怎么样,你是不是有机会可以出去了?”傅星瀚着急地望着凌云鹏。

    “你不出去,我出去干嘛,只有你离开这儿了,我才算是没白来。”凌云鹏又坐回原地。

    “唉,这清水湾监狱可是远东排的上号的大监狱,想要出去,谈何容易。”傅星瀚有些忧心忡忡,虽然凌云鹏给他点燃了希望,但他觉得这个希望非常渺茫。

    “你放宽心,总会有办法的。”凌云鹏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但依然无法让傅星瀚放宽心。

    就在杨景诚离开两个小时之后,狱警又打开了禁闭室的牢门:“凌云鹏,出来,你亲属来见你了,你小子还真是好福气,这半天不到,居然有两个人要见你。”

    凌云鹏朝傅星瀚挤了挤眼睛,随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凌云鹏知道,这次该轮到赵锦文出场了。

    果然,西装革履的赵锦文出现在接待室,一见到凌云鹏,就连忙走了过去,刚想去拥抱凌云鹏,却被狱警喝住:“坐下,不准接触。”

    赵锦文只得坐到凌云鹏的对面:“云鹏啊,你这是为什么呀,你说你为什么要去干这种傻事呢,你是不是为了气我,故意跟我作对,我们自己家就是开银行的,你却非要去抢别人家的银行,而且还是在巡捕房旁边的银行,你是不是故意要丢你们凌家,我们赵家的脸啊?你这个混小子,你可真有出息。”

    “我就是要让你丢脸,你不是看不起我吗,你不是认为我没出息吗,你不是说我是寄生虫吗?我现在进清水湾监狱了,就不住在你家里了,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你终于弄走了一个让你讨厌的人了。”凌云鹏毫不示弱,反唇相讥。

    凌云鹏边说边敲起了桌子,似乎很是激动,但赵锦文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是凌云鹏在向他发出的莫斯电码:送一根大黄鱼给典狱长。给我五包香烟。

    “哎呀,你这个混小子,你舅舅当时就说了几句气话,你就当真啦?你就这么不管不顾啦,你啊,真是气死我了。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懂道理的外甥。”

    赵锦文也敲起了桌子,用莫斯电码回应凌云鹏:你小子胃口也太大了,居然要一根大黄鱼?

    民国时期,一根一两的金条,俗称小黄鱼,大约可以兑换四五十块银元,一根大黄鱼,也就是十两的金条,则可以兑换四五百块左右的银元,而在上海,一户普通人家一个月一家子的开销也就十五到二十块银元之间。这一根大黄鱼相当于普通人家两年的开销。

    “我死了最好,这样我就可以跟我爹我娘在阴曹地府见面了,就再也不用连累你,你就可以甩了我这个包袱了,我的亲舅舅。”凌云鹏满脸不屑,讥讽着这位舅舅。

    凌云鹏继续敲击桌子:有钱能使鬼推磨,算我借你的,出狱后还你。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你这么说,让我以后有何脸面去见你的爹娘?他们把你托付给我,让我把你抚养成人,光宗耀祖,没想到我却把你养成了一只白眼狼。”赵锦文依然怒气十足。

    赵锦文用力地敲着桌子:我真服了你了,这就给你去准备,下午送来。

    凌云鹏“噌”地站了起来,恨恨地回了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报告,我要回牢房。”

    说着,转身朝里面走去。

    “怪不得这么拽,原来是银行家的外甥。”狱警嘴里嘟哝了一句,不禁对凌云鹏刮目相看。

    赵锦文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唉,家门不幸啊!”

    赵锦文刚要走出接待室,又转过身来问狱警:“请问,你们典狱长下午在这儿吗?”

    “在啊。”狱警点点头。

    “好的,我想下午找他谈一谈,这是我的名片,麻烦你转交给你们的典狱长。”赵锦文从西装内袋里掏出名片夹,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交给狱警。

    狱警接过名片:“好的好的,我帮你转交。”

    赵锦文走出接待室,他现在要做的是去给典狱长准备一根大黄鱼。

20. 多多关照(求点推收)

    典狱长正在办公室里喝喝茶,逗逗鸟,吹吹小曲,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典狱长很喜欢鸟,尤其是鹦鹉,八哥之类能说话的鸟,所以在办公室里养了只鹦鹉,每天教鹦鹉说话成了他的必修课。

    “来,宝宝,跟我讲:憨大,憨大。”典狱长正用上海话耐心地教鹦鹉说话。

    “憨大,憨大。”鹦鹉很聪明,教了几遍就学会了。

    狱警进来了,把一张名片递给典狱长:“报告典狱长,这是凌云鹏的舅舅让我给你的名片,他说今天下午想要找你谈一谈。”

    “凌云鹏的舅舅。”典狱长充满狐疑地接过名片,轻声地念了起来:“嘉裕银行总裁赵玉民。”

    “凌云鹏的舅舅是银行总裁?那凌云鹏还去抢什么银行?他想花钱,直接去他家的银行里取就是了,真是吃饱了撑的,他是不是脑袋被门挤过啦?”典狱长望着名片,摇着头,苦笑了一声,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我刚才听了几句,好像是这舅舅跟外甥闹矛盾了,舅舅说了凌云鹏几句,凌云鹏一赌气,所以就去抢银行了。”

    “哦,吵几句就去抢银行啦?那要是被骂一声就要杀人了,这脾气也忒大了吧?”典狱长觉得这个凌云鹏的所作所为令人匪夷所思。

    “我看这舅舅跟外甥都是一个德行,讲起话来,都很激动,都喜欢敲桌子。本来嘛,三代不出舅家门。”狱警笑着向典狱长汇报刚才在接待室里这舅甥俩吵嘴的情况。

    “好好好,我晓得了,我下午就会会这个银行总裁,你给我把凌云鹏的案卷拿来,让我再看一遍。”典狱长隐隐觉得下午的这次见面会是件意想不到的好事。

    “好的。”狱警走到文件柜前翻找凌云鹏的卷宗。

    典狱长身旁的鹦鹉开口叫唤起来:“憨大,憨大。”

    “嗯,宝宝真聪明,这个凌云鹏就是一只憨大。”典狱长心情极好,一边给宝宝喂鸟食,一边讥讽着凌云鹏。

    很快,狱警把凌云鹏的案卷拿了过来。

    “放这儿吧,你去吧。”

    典狱长翻开凌云鹏的案卷,仔细翻看凌云鹏的简历资料:凌云鹏,男,27岁,湖北武汉人氏,震旦大学肄业,无业,该案犯幼年父母双亡,寄养在舅舅赵玉民家中,由舅舅赵玉民抚养长大。该案犯于本月三日下午五时左右,手持玩具手枪,蒙面闯入杜美路的三井银行,进行抢劫,以银行经理为人质试图要挟,五时十分,该案犯被杜美路巡捕房逮捕。到案后,该案犯对其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简直就是一个草包,到巡捕房旁边去抢银行,这不是作死吗,十分钟不到就被抓获了。这可真算得上是本年度上海滩最滑稽可笑的新闻了。“典狱长从心底轻蔑这个凌云鹏,不过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凌云鹏作案的动机了:”哦,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富少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他的舅舅难堪。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太冲动,做事情不考虑后果啊!”

    下午两点,赵锦文又来到了清水湾监狱,这次,他直接去找典狱长。

    “报告,凌云鹏的舅舅想要见你。”狱警报告了一声。

    “快请进。”

    赵锦文走进办公室,连忙伸出手去,跟典狱长握了握手:“你好,典狱长,我是赵玉民,凌云鹏的舅舅。”

    “我知道,请问你找我何事啊?”典狱长笑容可掬地望着赵锦文。

    “这件事说出来真的是有点丢人啊!”赵锦文为难地搓了搓手。

    “没关系,你说吧。”典狱长朝赵锦文笑了笑:“来人,给赵先生上茶。”

    狱警把一杯上等的龙井茶端到赵锦文的面前,随后退了出去。

    赵锦文等狱警走了之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根大黄鱼,塞给典狱长:“一点小意思,聊表心意。”

    典狱长没想到这个银行总裁出手这么阔绰,嘴巴张得老大老大:“赵兄,你这是太客气了,你还没说让我干什么,就送上这么一份大礼,无功不受禄,你好歹让我知道一下你想让我干什么吧?”

    “其实没什么,就是想让典狱长对我们家云鹏优待一点,行吗?“赵锦文满脸堆笑地望了望典狱长。

    “哦,原来是这事啊。好说,好说。”典狱长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让凌云鹏在监狱里过得舒坦一点这么个小小的要求而已。

    “我这个外甥啊,真是一言难尽啊。虽然这个臭小子脾气硬,不肯服软,上午还跟我在这儿顶嘴,你手下也看到了,唉,可在以前,我这个外甥还是很乖,很听话的,尤其是很听我的话,可能是被他外面的那些狐朋狗友带坏了,你知道吗,云鹏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姐姐,姐夫在云鹏很小的时候,海难死了,就留下这唯一的一根独苗,你说我能不对他好吗?我跟我姐关系最好,最贴心了,她这一走,我这心里,真的是……唉,这都是命啊!我把云鹏接到我家里来,天天像小皇帝一般伺候着。天地良心,我对他真的是比对我自己的亲儿子还好,也许是太溺爱了,把他娇宠惯了,所以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真的是愧对我的姐姐,姐夫啊。”赵锦文说着,眼睛有些湿润了,典狱长连忙递上手帕。

    “理解理解,真是让人痛心啊!不过年轻人嘛,血气方刚,难免走弯路。”典狱长见赵锦文伤心落泪,连忙劝慰他。

    “事情已经出了,给他一个教训也好,不过,典狱长,你能否通融通融,让我们家云鹏在这监狱里日子稍微过得舒坦点?“赵锦文冲典狱长笑了笑:”比如饮食方面啊,他有点挑食,能不能给他吃得好一点,个人卫生方面啊,他是一个很要干净的人,还稍稍有点洁癖,还有干活这方面啦,我知道在这里每个犯人都是要干活的,那你看能不能派他干一些轻体力的活,我这个外甥别看他长得个子高高的,其实是中看不中用,而且我们家云鹏在家从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所以,想请典狱长能否开开恩,照顾照顾我家云鹏。你看我是不是说的有点太多了?”

    “不多不多,我完全可以满足你的这些要求。”比起那根金条,典狱长没觉得赵锦文提出的要求太高,太苛刻:“我待会儿就去替你安排。”

    “那就太谢谢典狱长了,等我们家云鹏出狱后,我再重谢!”

    “没问题,你放心吧,小凌在我这儿,一定住得惯。我保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21. 特殊待遇

    “好好好,有你典狱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哦,对了,这五包香烟,麻烦你给云鹏,他今天上午跟我说的,估计是要分发给同牢房的室友们。”赵锦文说完,从公文包里拿出五包骆驼牌香烟递给典狱长。

    “好的好的,你交给我好了,我会转交给他的,你放心吧。这样吧,以后你什么时候想见云鹏了,随时可以来。”典狱长收了一根大黄鱼之后,感觉赵锦文提出的要求太微不足道了,便又给他一点额外的优惠,以示自己对凌云鹏的照顾和宽厚。

    赵锦文疑惑地望着典狱长:“这行吗,不是有明文规定的接待时间的吗?”

    “规矩是人定的嘛,可以有例外。这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嘛。”典狱长不忘彰显一下自己的权威。

    “好好好,真是太感谢了。那就拜托了,拜托了。”赵锦文连连向典狱长鞠躬致谢。

    等赵锦文走了之后,典狱长拿出金条,饶有兴致地把玩起来。望着金光闪闪的金条,心花怒放。

    “宝宝,这是金条,来,跟我讲:金条,金条。”典狱长兴奋地又开始逗鸟玩了。

    “金条,金条。”宝宝果然是只聪明的鸟。

    “我得把这根金条放进保险箱里去。”典狱长自言自语道。

    “保险箱,保险箱。”宝宝无师自通。

    “真聪明。”典狱长笑嘻嘻地站起身来,走到保险箱旁,从裤兜里掏出保险箱的钥匙,典狱长一边轻声念道3344,一边转动着密码锁,随后打开保险箱,把金条放进去,最后关上保险箱,把密码打乱。

    宝宝也兴奋地叫道:“3344,3344。”

    典狱长一听,连忙用食指放在嘴边:“嘘,这个不许乱讲。”

    “不许乱讲,不许乱讲。”宝宝重复着典狱长的话。

    “嗯,聪明,真聪明。”典狱长笑嘻嘻地夸奖了宝宝一句。

    “聪明,聪明。”宝宝兴奋地煽动着翅膀。

    典狱长吹着口哨坐在办公桌前,鹦鹉也学着他吹起了口哨。

    典狱长摁了摁铃,狱警马上进来了:“什么事啊,典狱长?”

    “你去把凌云鹏和那个傅星瀚两人从禁闭室里放出来,然后把凌云鹏带到我的办公室里来。”

    “好的。我这就去。”

    没过多久,凌云鹏被带进了典狱长的办公室。

    典狱长一见凌云鹏,就马上放下手头上的报告,满脸堆笑地起身迎接:“小凌来了?来来来,沙发上坐,沙发上坐。”

    凌云鹏见到典狱长这副嘴脸,就知道赵锦文已经把金条送到了。

    “典狱长,你找我什么事啊?”凌云鹏侧着脑袋,一脸懵懂地望着典狱长。

    “小凌啊,我看过你的案卷了,对你的事情也已经很清楚了,我知道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是你舅舅一手把你带大的,舅舅平时待你不错的,供你吃,供你穿,给你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比对他亲儿子还好,老实说,像这种长辈这个世界上是不多的,可能舅舅脾气不好,有时会训斥你几句,不过这都是为你好,舅舅是长辈,长辈训斥小辈是很正常的,你因为跟你舅舅拌了几句嘴,然后你就因为一时之气,想要气气你舅舅,于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去抢银行。年轻人嘛,火气盛,可以理解,不过嘛,你这次玩得确实是有点大了。抢银行可是重罪啊,你年轻,不知道其中的深浅,你呀,一定要吸取教训啊,不过你进了我们清水湾监狱,也不等于一辈子就这么完了,监狱其实也是一个教育人的地方嘛,也是为了让你们这些人能够迷途知返,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说我说的对吗?“典狱长苦口婆心地开导凌云鹏。

    凌云鹏一言不发,愣愣地望着典狱长。

    典狱长见凌云鹏无动于衷,傻愣愣地望着自己,脸上掠过一丝尴尬,随即又恢复到了和颜悦色的状态:“小凌啊,你这次犯的罪不算轻,虽然你的家人很心痛,但也不会不管你的。尤其是你的舅舅,他还是很关心你的,刀子嘴,豆腐心。你舅舅为了你的事,刚才特地到我这儿来,替你向我求情,希望我能好好开导开导你,让你重新走上正道,他用心良苦,让我看到了一位慈祥的长辈对晚辈的殷殷呵护之情,看在你舅舅的面上,我可以对你在某些方面给予一定的照顾,这也算是我们对犯人的人文关怀嘛。小凌,你觉得怎么样?”

    “典狱长,你还是先让我洗个热水澡吧,我现在浑身都是臭烘烘的,无法集中思想听你作报告,等我洗干净了,我再洗耳恭听。”

    凌云鹏眼睛朝浴室那儿望了望,然后挠了挠后背,像是浑身痒痒,不自在的模样。

    “好的好的。”典狱长用鼻子嗅了嗅:“嗯,身上是有味,禁闭室那地方能干净吗?这样吧,你就在我这里洗澡吧,我这里就有一个浴缸,你进去洗个热水澡,洗心革面嘛,从洗澡开始。”

    凌云鹏冲典狱长笑了笑,站起身来,朝浴室走去,随后又走了出来:“典狱长,你这里有新的毛巾,浴巾和香皂吗?我有点洁癖,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

    “有有有,我给你拿去。”典狱长连忙起身,走到旁边的柜子里,从里面拿出一块新毛巾,新浴巾和一块新的力士香皂,递给凌云鹏。

    “谢谢典狱长。”凌云鹏向典狱长鞠了一躬。

    “快去洗吧,快去洗吧。”典狱长朝凌云鹏挥了挥手,随后独自嘀咕着:“少爷就是少爷,臭毛病特多。”

    “少爷,少爷。”宝宝又在那儿学舌了:“少爷,憨大,少爷,憨大。”

    典狱长一听,眉开眼笑:“宝宝真聪明。”

    一个小时过去了,凌云鹏还没出来,典狱长有点纳闷了,连忙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门:“凌少,凌少,你洗好了没?”

    里面没有回音,典狱长有点不放心,又敲了敲门:“小凌,小凌,你洗好了没?”

    不一会儿,看见浴室的门缝里有水溢了出来,典狱长觉得事情不妙,连忙叫来狱警老王,把浴室门撞开,见浴室里面水漫金山,拉开浴帘,却发现凌云鹏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凌少,凌少。”典狱长连忙把水龙头关了,轻轻地叫了声。

    凌云鹏睁开眼睛,望了望典狱长和狱警,忽然大叫了一声:“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说完,凌云鹏把浴帘“唰”地拉上了。

    典狱长和狱警老王面面相觑,连忙退出浴室。

    “典狱长,你干嘛对这小子这么客气?我看这小子有点得寸进尺,不识抬举。”老王没想到典狱长居然对凌云鹏如此谦卑。

    “你懂什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对像凌少这样的误入歧途的青年人来说,让他感受到我们对他的关心和爱护,就是让他早日回头是岸的原动力。”

    老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凌云鹏从里面裹着浴巾出来了:“谢谢!”

    “小凌,洗得舒服吗?”

    “嗯,还行,就是浴缸小了点儿。”

    “你就凑合凑合吧,以后想要洗澡了,就来我这儿吧。”典狱长依然笑容可掬:“来,小凌,还是把这囚衣穿上吧,这里毕竟是监狱,该有的规矩还得有。”

    “好的。”凌云鹏把那件印着666的囚衣穿上。

22. 刮目相看(求点推收)

    “老王,你听好了,以后小凌的饭菜跟你们一个标准,你把他的饭菜送到你们的那间休息室里去,他以后就在那儿用餐。哦,对了,小凌的劳动地点安排了没有?”

    “我看一看啊。”老王从墙上取下那本《囚犯劳动岗位安排表》,翻开找了找,终于找到凌云鹏这一栏,用手指了指,回答说:“是去工地搬砖。”

    “把他换到厨房里去吧,让他在那里给厨子打打下手。“典狱长说完,又面向凌云鹏,和蔼可亲地说道:”小凌啊,你以后就去厨房那边,帮厨师打打下手,削削土豆啦,切切大白菜啦,你看行吗?”

    凌云鹏点了点头,其实他内心最希望去的劳动场所是医务所,那里更有利于他的行动,但很显然,这个轮不到他来做主,何况去厨房干活已经是一种优待了,那接下来他需要想办法让典狱长把他的劳动岗位从厨房换到医务所。

    “哦,对了,这个是你舅舅让我带给你的。”典狱长从抽屉里拿出五包骆驼牌香烟,递给凌云鹏。

    凌云鹏接过香烟,冲典狱长笑了笑:“谢了,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去吧去吧。”典狱长慈祥地跟凌云鹏挥了挥手。

    凌云鹏回到78号牢房,大家见凌云鹏回来了,连忙围了过来。

    “怎么样啊,禁闭室的日子不好过吧?”七哥笑问一句。

    阿辉凑了过来,用鼻子朝凌云鹏身上嗅了嗅:“好香啊,好像是力士香皂的味儿。”

    经阿辉这么一说,马彪也用鼻子闻了闻:“还真他妈的香,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整这么香。”

    马彪向凌云鹏投来鄙夷的目光。

    “你这个大老粗懂什么,有钱人才会浑身冒香气,像你这种粗人,浑身只能冒汗臭味。”七哥立即反驳马彪。

    “哎,凌哥,你洗澡啦,而且还是用力士香皂洗的?”阿辉好奇地问凌云鹏。

    凌云鹏点点头。

    阿辉向凌云鹏投来羡慕的目光:“哇,你待遇真好,他们居然给你用力士香皂!”

    “啊,典狱长让我在他的浴室里洗了个澡。”凌云鹏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是在典狱长的浴室里用力士香皂洗的澡?”阿辉睁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贺八爷一听,也很惊讶,连忙从床上坐起,连他都从没有这种待遇,这个傻小子居然能获取这种异乎寻常的优待,这可太不寻常了。不知这小子是什么来头,有何通天的本事?

    “哦,对了,这些香烟是典狱长给我的,让我给大家分分。”凌云鹏把四包骆驼牌香烟分给大家,自己留下一包。

    大家的手上忽然多出了一包骆驼牌香烟,这次让众人更是惊讶:典狱长居然给凌云鹏香烟,而且还让他分给大家,这里面是什么意思?

    贺八爷马上就心领神会了,典狱长让凌云鹏给牢里的每个人发香烟,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好好照顾这个新来的傻小子嘛,难道典狱长跟这个傻小子沾亲带故,可又觉得不像,否则怎么会关他禁闭呢?看上去这个傻小子像个有钱的公子哥,但公子哥为什么要去抢银行呢?难道是在外面欠赌债了,一时兴起,所以去抢银行?可如果这个傻小子是个穷光蛋的话,那为什么典狱长如此照顾他?贺八爷一时琢磨不透,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作为78号牢房里的老大,从现在开始,他必须处处罩着这个傻小子。

    “阿辉啊,从明天起,小凌的换洗衣服就由你包了,还有,这便桶,还是你的活。”

    阿辉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手上这包香烟足以让他应承下来所有凌哥的活:“没问题,凌哥,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随叫随到。”

    凌云鹏拍了拍阿辉的肩膀:“哎,阿辉啊,你教教我怎么偷皮夹子,好吗?”

    阿辉一听,愣了一下:“凌哥,你学这个干嘛,这个不是你这种人学的。”

    “我觉得挺好玩的,你就教教我嘛,你要是肯教我,你以后的香烟我包了。”

    “你真的想学这个?”阿辉看不懂这个凌哥,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学这种下三滥的活。

    云鹏点点头。

    阿辉却摇了摇头:“我看你还是别学了吧,学这个要做好被人揍的准备。”

    “我不在乎,我就觉得这个很有趣,你不是说,你是南京路上的神偷王子嘛,我想拜你为师,你不会吃亏的。”凌云鹏一本正经地说道。

    阿辉挠了挠头:“好吧,凌哥想学,那我就收你为徒,我先露一手给你看看哦。”

    阿辉说完,在牢房里走了一圈,随后,刚才的五包香烟全到了他的手上。

    “怎么样,我这个神偷王子不是浪得虚名吧?”阿辉得意地望了望大家,大家对阿辉的扒窃技艺也深感佩服。

    “哇,果然是身手不凡。佩服,佩服。”凌云鹏向阿辉竖起大拇指。

    “那阿辉师傅,我得学多久才能达到你这种境界呀?”

    “这得靠勤学苦练,我从八岁起就学这个了,学这个得不怕苦,不怕疼,要把食指和中指这两根手指练得像铁钳一样,而且要眼疾手快。”阿辉在向凌云鹏传授扒窃经验。

    “你是怎么练到现在这种炉火纯青的地步的?”

    “说起来,这可是一段血泪史啊,我学这个的时候,我师傅先让我在滚烫的开水里捞肥皂,你知道,肥皂很滑的,而且不能等肥皂融化了,必须在肥皂还很硬的时候把肥皂从沸水里捞起来,后来改为在滚烫的油锅里捞泥鳅,必须在泥鳅没被烫死之前要捞出来,你想,我当时才八岁,手有多嫩,伸到这开水里有多痛,我每次一哭,我师傅就敲我一记毛栗子,我就是这样被逼出来的。”阿辉讲起他的血泪史,很是心酸。

    “那你怎么会跟你师傅混在一起的呢,你父母呢?”凌云鹏觉得阿辉的身世挺可怜的。

    “我父母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我听我师傅说我刚会走路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被一个要饭的收留了,那老头经常打我,然后让我去大街上讨饭,后来碰到我师傅,我师傅给了那乞丐一笔钱,就让我跟他学这个,后来我师傅死了,我就开始单干了,反正我阿辉生来是条贱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凌哥,其实我在外面也挺潇洒的,只要我去先施公司溜一圈,保证有两三只皮夹子到手,随后我就去沈大成吃点心,去大世界看戏,去德大西餐馆吃牛排,有时候还去帕克饭店呢!”阿辉一脸得意之色。

23. 难以捉摸(求点推收)

    “不错嘛,过的日子不比我差多少,看来你这手艺还是很吃香的。”凌云鹏脸上流露出一种羡慕的神情。

    “要不是小时候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练成的这个童子功,也不会有我后面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俗话说:严师出高徒。徐小辉还是很感激当年师傅对他的心狠手辣才造就了他成为了一名神偷王子。

    “嗯,那我现在就按你说的这个法子练。”凌云鹏并没有被阿辉所说的这种惨无人道的训练方式所吓到,反而更激发了他学习扒窃的决心。

    “那好,你等着。各位大哥,麻烦大家都出来盛一杯开水。”

    牢里其他人对凌云鹏想学扒窃技艺都很感兴趣,都很想看看凌云鹏是怎么学这技术活的,所以很是配合,大家排好队,拿着搪瓷杯,站在牢门口。

    阿辉用搪瓷杯敲了敲牢门:“力哥,麻烦你开个门,我们要喝水。”

    “等会儿。”牢头力哥懒洋洋地走了过来,随后打开牢门,78号的每个人都去保温桶那里盛开水。

    “嚯,你们这个号子倒是行动一致嘛。”力哥向78号里的人投来好奇的一瞥。

    大家都盛了满满一缸子开水走进牢房。

    随后阿辉让大家把滚烫的开水都倒入一只搪瓷脸盆里,很快,脸盆里有了满满一盆开水。

    阿辉把一把金属勺子扔进脸盆里:“凌哥,你把勺子捞起来。”

    凌云鹏搓了搓手,迅速把手伸进滚烫的开水里,还没捞,就本能地把手缩了回来:“哇,好烫。”

    “看我的。”阿辉把手伸进开水里,一秒不到,勺子被捞了起来。

    “你不痛吗?”凌云鹏好奇地翻看阿辉的手。

    “我都练了十多年了,这手上的皮是起了泡,蜕了皮,再长新皮,再起泡,再蜕皮,这都蜕了不知几层皮了才练成的。”

    凌云鹏听后,决定再试一次,他鼓起勇气,把手伸进开水里,这次他手碰到了勺子,但却没能把勺子捞出来。

    “嗯,进步很快。”阿辉点了点头:“凌哥,手痛吗?”

    凌云鹏望了望被开水烫得红红的右手,用嘴吹了吹:“是很痛。”

    “我脸盆里有冷水,你把手往冷水里浸一浸就不那么痛了。”贺八爷把自己的脸盆端到凌云鹏面前,瞟了他一眼:“你这是何苦来着。”

    “谢谢八爷。”凌云鹏把手伸到冷水中,感觉舒服了一点,随后又开始不停地练习,直到能把勺子从滚烫的开水中捞出来为止,一只右手被烫得又红又肿。

    等到晚饭开饭的时候,狱警老王来叫凌云鹏去他们那儿吃饭,这个情况又让牢房里的人看不懂了,这个凌云鹏到底是什么路数,居然能吃小灶,而且还跟这些牢头们一起去休息室吃。在清水湾监狱里,只有那些级别高的政治犯才有这种吃小灶的待遇,而凌云鹏这个抢银行的抢劫犯居然也能吃小灶,这可真的是一桩奇闻。

    不过,大家都明白了一点,在78号牢房里,真正的大哥是凌云鹏。

    凌云鹏来到了狱警休息室,饭菜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是两菜一汤,红烧肉,番茄炒鸡蛋,咸肉冬瓜汤。

    凌云鹏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但因为右手又红又肿,筷子都拿不住,只能换左手吃饭。

    典狱长特地过来问问凌云鹏是否满意这个饭菜,却见他用左手在吃饭,右手垂在一边:“小凌啊,你是左撇子吗?”

    凌云鹏嘴里塞满了饭菜,摇了摇头。

    典狱长连忙把他的右手抬了起来:“啊,怎么回事,怎么红肿成这样啦?”

    “喝水时不当心被开水烫着了。”凌云鹏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看你细皮嫩肉的,稍微烫了一下就成这样了,来来来,老王,快带小凌去医务所。”

    老王连忙放下碗筷,过来搀扶凌云鹏去医务所。老王没走几步,典狱长想起了什么,又把他给叫回来了:“老王啊,我看小凌的劳动岗位还是改成医务所吧,他现在手被烫伤了,连筷子都拿不了,就更别提拿菜刀了,反正也切不了菜了,还是让他去医务所那里抹抹灰,扫扫地吧。”

    “嗯,我知道了。”

    凌云鹏一听,心头一喜,看来这苦头没白吃,目的达到了。

    “唉,这小子,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典狱长望着凌云鹏的背影,喃喃自语。

    老王带凌云鹏来到了另一幢房子的底楼,这里有图书馆,犯人可以在这儿看书看报;有犯人休息室,犯人可以在这里下象棋,下围棋,下军旗,打桥牌,不过这些玩意儿都是给那些高级犯人准备的,一般的犯人没有这种殊荣。

    老王把凌云鹏带进了医务所,今天值班的是范医生。

    “范医生,你给他看一下,他喝水时,手被开水烫伤了。”

    范医生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凌云鹏的伤情:“被开水烫一下也不至于这么红肿,这都已经起水泡了。这得多少开水才能烫成这样?”

    范医生拿出一根消毒过的针头:“你忍一忍啊。”

    范医生将凌云鹏手上的水泡挑破,挤出血水,然后涂抹上烫伤膏,用纱布包扎起来。

    “这两天千万别碰水,否则会发炎的。”范医生嘱咐了一句。

    凌云鹏点了点头,这时,他才感到手痛得厉害,为了能让典狱长把他的劳动岗位换到医务所,他不得不使用这招苦肉计。

    老王把凌云鹏又搀扶到了休息室,摸了摸刚才的饭菜,发现已经凉了,连忙给他换上一份新的,热腾腾的饭菜:“吃吧,典狱长交代过,要让我们好好照顾你,让你体会到人间的温暖,以后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凌云鹏朝老王点点头:“王哥,谢谢你这么照顾我。”

    老王有些不好意思,挥了挥手:“好了,吃吧吃吧。典狱长的吩咐,我是拎得清的。”

    吃完饭后,凌云鹏又回到了78号囚室,大家见凌云鹏吃饱喝足,那只右手上还绑了绷带,很是惊羡他所得到的好待遇。

    “凌哥,你的手没事了吧?”阿辉连忙上前问候。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凌云鹏若无其事地回答。

    “我好像闻到了红烧肉的味道。”有着敏锐嗅觉的阿辉鼻子嗅了嗅,咽了咽口水,羡慕地望着凌云鹏。

    “给。”凌云鹏把一个手帕包从裤兜里拿出来,递给阿辉:“这是我孝敬你的,师傅。”

    阿辉打开手帕包一看,是一大块红烧肉,顿时眼睛放出了光芒,但同时,他发现同屋的其他人也同样眼里放光,阿辉赶紧走到贺八爷的面前。

    “八爷,我借花献佛。”阿辉讨好地将红烧肉放在八爷的碗里。

    贺八爷笑了笑,接过红烧肉,然后用勺子把这块红烧肉一分为四:“来,大家都来尝尝。”

    “大家要是觉得好吃,那我以后每顿饭都给你们带点回来。”凌云鹏见牢房内的四人都狼吞虎咽,把那份红烧肉一下子就吞下肚了,吃完后还吧唧着嘴,便知道他们已经好久不知肉滋味了。

    “真的?那太好了,谢谢你啊,小凌。”彪哥一听,以后每顿饭都能吃到荤腥了,兴奋不已。

    “谢谢啊,小凌。”贺八爷冲凌云鹏笑了笑:“大家都吃饱喝足了,睡觉。”

    贺八爷一声令下,大家便都上床了,静静地躺在床上休息了。

24. 不动声色(求点推收)

    贺八爷侧身朝墙睡下,脑子却一刻不停地在转悠,这个凌云鹏到底是何许人也,这个人话不多,既不趾高气扬,也不卑躬屈膝,不卑不亢,但所得到的待遇却远非他们可比,今天下午吵吵着要学扒窃,结果把手烫伤了,马上就得到了医治,而且他可以凭借这一点,明天不去干活了,这人看上去不哼不哈的,其实是扮猪吃老虎,是个角色。尽管他所犯的罪行,太小儿科,太业余了,而且阿辉刚跟他讲了这里的规矩,他转眼就去打架,被关进了禁闭室,但随后事情又反转了,典狱长居然对他照顾有加,又是洗澡,又是吃小灶,还奉送香烟,这一切的一切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第二天一早,牢头的哨子一响,大家都赶紧起床,洗漱好了之后,赶紧准备去出操。

    牢头老王过来关照凌云鹏:“小凌啊,你手受伤了,今天就不用出操了,你就躺着休息一下吧。”

    “谢谢你啊,老王。”

    出操结束之后,大家回到牢房,拿着搪瓷碗,准备吃早饭,老王又过来了。

    “小凌啊,你到休息室去吃早饭吧,都给你准备好了。”

    凌云鹏点了点头,随老王去了休息室。休息室的餐桌上放了两屉肉包子。

    “吃啊,管够。”老王冲凌云鹏满脸堆笑。

    凌云鹏笑了笑,拿起一只肉包往嘴里塞。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帕,展开放在腿上,偷偷地把几只包子包在手帕里,塞进囚衣中。

    “我吃完了,我回牢房了。”凌云鹏打着饱嗝走出休息室。

    老王朝他点点头:“去吧去吧。”

    凌云鹏朝牢房走去,老王望着空空的蒸笼,暗自嘀咕着:“这小子胃口真大。”

    凌云鹏回到了牢房,把手帕里的肉包子分给大家。

    “嘿,凌哥,你来了之后,我们这个牢房里人都跟着沾光了,也能尝到肉味了。”阿辉一口把包子塞进了嘴里,腮帮子立马鼓了起来。

    “小凌啊,我一直想问你,典狱长怎么对你这么好,你是他家的亲戚啊?”七哥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问道。

    “这我可不敢高攀。”凌云鹏摇了摇头:“可能是我舅舅向典狱长求过情吧。”

    “你舅舅?你舅舅是谁啊?”阿辉连忙问道。

    “他是开银行的。”

    大伙一听,都睁大眼睛,目瞪口呆地望着凌云鹏。

    “你舅舅是开银行的,那你还抢银行?”马彪无法理解这种富人的思维方式。

    “是啊,你们家的钱用都用不完,还用抢银行啊?”阿辉摇了摇头:“我要是有这样的舅舅该有多好啊!”

    “我跟我舅舅闹别扭了,所以我就去抢银行,想要气气他,我想看看,要是我被关进班房了,他还管不管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种犯罪动机闻所未闻。

    “那你舅舅还管不管你啊?”马彪好奇地问道。

    “当然管啦,否则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呢,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就安安心心在这里住着,有典狱长罩着,有你们照顾着,这日子也差不到哪儿去,我就当是来监狱体验生活了。”

    大家一听这话,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什么,愣愣地望着凌云鹏。

    “凌哥,什么时候让我去你家体验体验生活啊?”阿辉舔着脸问道。

    “好啊,要是你愿意的话,出狱后你就来吧。”凌云鹏一口答应。

    “真的,此话当真?”阿辉喜出望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我就怕你到时候过不惯这样的日子。”

    “不会的,我天天盼着过像你这样的日子呢!那说好了,一言为定,不许反悔。”阿辉嘴都笑歪了。

    又是一记哨子声,这是去劳动的哨子,大家无精打采地往牢房外走去。监狱里正在建造一幢新的大楼,所以现在大家的主要劳动岗位都是去工地干活,贺八爷去搬砖;七哥去拌水泥;马彪是去砌墙头;阿辉则去搭脚手架。

    “凌哥,你去哪里干活啊?”阿辉问道。

    “典狱长让我去医务所打扫卫生。我等老王待会儿带我去那儿。”

    “你命真好。”阿辉苦笑了一下:“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牢房里的人都走光了,过了会儿,老王跑过来关照凌云鹏:“小凌啊,你要是手疼的话,今天就别去医务所了。”

    “没关系,我又不干重活,况且我还想让范医生给我换换药呢。”

    “也好也好,那我带你去吧。”

    老王带着凌云鹏走进医务所,范医生正在给一个脑袋摔破的犯人包扎。

    “范医生,典狱长吩咐了,让小凌以后来你这儿,帮你打扫打扫,整理整理。”老王向范医生说明来意。

    范医生点点头,抬头望了望凌云鹏:“你昨天手不是烫伤了,今天你这手怎么样?”

    “好多了,稍微有点疼。范医生,麻烦你待会儿给我看看,还要不要换药?”

    “好的,等我这儿忙完了之后,给你看看。”

    “那我先帮你擦一擦桌子吧。”

    凌云鹏拿起抹布,把办公桌台面擦了擦,把办公桌上的电话机也拿起来擦了擦,然后又走到药品柜前,将每一格药品柜都擦了一遍,一边擦,一边看了看柜子上的这些药品名称。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如果出现头晕呕吐的症状,要及时跟牢头说。”范医生嘱咐那个头破血流的犯人。

    “好的,谢谢范医生。”犯人走到门口,狱警把他带走了。

    “来,小凌,你坐下,我来看看你的右手的情况。”范医生招呼凌云鹏坐到凳子上。

    “范医生,刚才那个人好像伤得挺重的,头上流了好多血。”

    “还好,我已经给他止住血了,那人刚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还算运气好,不是脑震荡,要是脑震荡的话,只能送医院去了。我这里也就只能处理一些小伤小病,要是遇到严重的伤病,只能送医院救治,我这里是无能为力的。”范医生一边给凌云鹏拆绷带,一边向他解释。

    “这清水湾这么大的监狱里没有医院啊?”凌云鹏随口一问。

    “监狱里面是有医院和医务所,监狱医院里一般收治一些住院病人,一些小伤小病的就送到我这儿来,不过我这里也只能医治一些常见病,疑难杂症或是比较严重的伤病只能送到监狱外面的医院去救治了,圣乔治医院就是我们的定点医院,他们那里的医院科室齐全,设施比较先进,还有一些名医。小凌啊,你的手问题不算严重,再上几次药就可以痊愈了。”范医生一边给凌云鹏上药,一边随口回答道。

    “范医生,我能不能带一点碘酒回牢房啊,我同牢房的一个朋友,他的那个地方有点发炎,他又不好意思来看,所以他托我问你要一点碘酒,他自己涂一涂。”凌云鹏羞涩地朝范医生笑了笑。

25. 有条不紊(求点推收)

    范医生愣了愣,监狱里有规定,医务室的药品是不能拿出去的,但他也清楚典狱长能安排这个小凌到他这里来干活,显然是为了照顾他,那这个小凌一定是有背景的,他当然愿意顺水推舟做个好人啦。

    “好的,我知道了。我给你一小瓶碘酒,再给你一小包棉签,你让他自己先治疗一下,如果还是发炎的话,你让他到我这儿来,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哎,我一定转告他。”

    范医生给凌云鹏的右手重新上药,包扎了一下,随后从药品柜里拿出一小瓶没开封过的碘酒和一小包棉签递给凌云鹏。

    凌云鹏谢过范医生之后,把碘酒和棉签放入衣袋里,随后又帮范医生扫了扫地,便算是完成了劳动。

    劳动结束后,大家都筋疲力尽地回到了各自的牢房。78号牢房里的人一进牢房,就看到窗台上放着一排搪瓷杯,里面盛着白开水。

    “我已经帮你们倒好开水了,现在应该已经凉了吧,可以喝了。”凌云鹏冲大家笑了笑。

    “凌哥,你真是太客气了,想得太周到了。”阿辉捧起自己的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

    “小凌啊,辛苦你了。”贺八爷拍了拍凌云鹏的肩膀。

    大家休息了一个小时之后,哨子声又响起了,现在是放风的时间。大家都跑到操场上舒展舒展筋骨。

    凌云鹏看见傅星瀚还是待在原先的树荫下,便朝他走了过去。

    傅星瀚见凌云鹏的右手上裹着绑带,连忙问道:“怎么了,你的手怎么回事?”

    “没什么,这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凌云鹏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

    “云鹏,你说的那事还作不作数?怎么从禁闭室出来后,这几天没动静了?”傅星瀚轻声地问凌云鹏。

    “怎么?等不及啦?”凌云鹏嘴角上扬了一下:“你放心,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中,你听着,明天晚上六点三刻左右,你在牢房里弄出点动静来,跟你的室友吵一架,但尽量别动手,我可不想让你再进禁闭室,反正你只要把你们监区的牢头都吸引过去就行了。“

    “只要搞出点动静就完事了?就这么简单?“傅星瀚疑惑地看着凌云鹏。

    “就这么简单。“凌云鹏笑了笑:”你再耐心地等两天,等我跟外面联系好了,就会通知你的。”

    “那你可得抓紧一些,别把我的希望勾起来之后又撒手不管了。”傅星瀚忧心忡忡地望着凌云鹏。

    凌云鹏冲傅星瀚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走开了。

    今天中午饭,凌云鹏吃的是清蒸带鱼,八宝辣酱和鸡毛菜汤。吃完后,凌云鹏打着饱嗝回到了牢房,把一个手绢包递给贺八爷,贺八爷打开一看,是一大包八宝辣酱。

    “哇,八宝辣酱,这可是我最喜欢吃的一道美味,今天晚上喝稀饭的菜有了。”

    下午,凌云鹏照例去医务所干活,其实那里也没什么活可干,凌云鹏也就装装样子东擦擦,西扫扫,然后跟范医生拉了一会儿家常。

    下午五点多,凌云鹏提出要洗个澡,老王便把他带到了典狱长办公室里,典狱长正在查看卷宗,见凌云鹏来了,便点头示意。

    “我想在这儿洗个澡,可以吗,典狱长?”凌云鹏征求典狱长的意见。

    “可以,没问题,你上次洗澡用的浴巾,毛巾和肥皂都在呢,老王,你拿给他。”

    老王把凌云鹏的一套洗澡用品交给了他,随后吩咐了他一句:“范医生说这只手尽量别碰水,要不要我帮你搓背啊?“

    “不用了,老王,我会注意的,谢谢你啊!“凌云鹏没想到老王对他的关心真的是无微不至。

    凌云鹏拿着这些东西进浴室洗澡了。

    今天洗得挺快的,十五分钟之后凌云鹏就出来了。

    “老王,我老娘病了,这几天我要提早下班,这里就交给你了。”典狱长吩咐了一下老王,抬手看了看手表,快五点半了,便起身整理公文包,准备下班。

    “好的,典狱长,你放心去吧。”老王连忙应承下来。

    凌云鹏站在那儿跟典狱长打招呼:“再见,典狱长。”

    典狱长点了点头,随后匆匆朝门外走去,忽然又止步,回头又吩咐了一下老王:“老王,别忘了给宝宝喂食。”

    “忘不了。你放心吧,典狱长。”

    典狱长走了,老王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把典狱长办公室的门锁了。

    随后老王把凌云鹏又带回了78号牢房。

    到了晚上开饭的时候,老王又来了,但这次凌云鹏没有跟他去休息室。

    “老王,晚上我想吃点稀的,这几天吃得胃胀。”

    “也好,要不你就跟他们一起吃?”老王心里暗暗发笑:谁让你每顿都吃撑了。

    “嗯。”

    牢门打开了,大家排队去打饭,今天,凌云鹏走在第一个,八爷,七哥,马彪,阿辉紧随其后。

    牢头力哥使劲地从底下捞起一些厚实的米饭打算给凌云鹏,凌云鹏连忙摇摇头:“力哥,你把这厚的给八爷吧,我只要喝点米汤水就行了。”

    力哥一愣,言语中满含着关切:“光喝米汤哪能扛饿呢?”

    “我这两天吃得太饱了,反而胃不舒服,想喝点稀的养养胃。”凌云鹏向力哥解释了一下。

    “好的好的,我给你打点稀的。”

    凌云鹏端着碗米汤回到了牢房,把搪瓷碗放在窗台上。

    “凌哥,你怎么不吃啊?”阿辉一边啃窝窝头,一边问道。

    “我现在还不饿,先放那儿吧,等我想吃的时候再吃。”

    “哦,那我们留点八宝辣酱给你。”七哥夹了一块辣酱放在碗里。

    凌云鹏连忙摆摆手:“不用留给我了,本来也不多,你们都分了吧。”

    “凌哥,你真大方,那你的那份我们分啦。”阿辉连忙夹了一块八宝辣酱放进自己的碗里。

    “分吧,分吧,我先睡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怎么这么累,怎么也睡不够。”凌云鹏伸了个懒腰,往床上一躺。

    “可能是前几天关禁闭时睡眠不足,你睡吧,我们轻点,不打扰你。”马彪知趣地说道。

    “好了,我们大家都轻点,让小凌睡踏实了。”

    贺八爷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大家都凝神屏气,连喝米汤时都小心翼翼的,唯恐这滋溜声惊扰了凌云鹏。

    到了半夜,凌云鹏睁开眼睛,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大家都睡得很熟,呼噜声此起彼伏,凌云鹏从床上爬起来,悄悄地从枕头下拿出那包骆驼牌香烟,凌云鹏的烟瘾并不大,这几天他常常发烟给其他狱友,自己也抽了不少支,现在烟盒里还剩下七八支香烟,他把所剩的香烟拿了出来,一支支地放在枕头边,然后把烟盒轻轻地撕开,抹平,撕下一块豆腐干见方的烟盒纸,接着,把窗台上的那碗米汤水拿到自己床铺上,随后取出那包棉签,用小木棒那端沾着那碗米汤水,借助着月光,在烟盒纸上写了几行字。写完之后,用嘴把字吹干,把这张烟盒纸折叠好,放回裤兜里。

    干完这一切之后,凌云鹏把这些工具都收拾好,放在床铺下,把搪瓷碗再放回窗台,然后从贺八爷,七哥,马彪和阿辉的枕头下取出他们的香烟盒,把他枕边的那七八根香烟塞到这些烟盒中去,再放回到他们各自的枕头下。

    凌云鹏躺在床铺上,双手枕着后脑,他在思考着所有逃离时的细节问题。

26. 里应外合(求点推收)

    次日,凌云鹏提出要见辩护律师,典狱长便立即跟赵玉民取得联系。十点,杨景诚就来到了监狱接待室。

    接待室的门打开了,凌云鹏走了进来,坐在杨景诚的对面。

    杨景诚看见凌云鹏右手上绑着绷带,心里一紧:“凌少爷,你这手……”

    “不当心让开水烫着了。“凌云鹏朝杨景诚摇了摇头,意思是说问题不大:”杨律师,我舅舅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从这儿弄出去啊?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一周了。”

    “你舅舅正在打通各种关节,和三井银行的总经理也谈过了,希望他们撤诉,不过,可能还没那么快,你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他要我等到什么时候?你让他快点,这里面没有点心吃,我想吃梅花糕了,你让他下次来的时候,带几块梅花糕给我。”

    “好的好的,我一定把你的要求向你舅舅转达。”杨景诚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出来:“凌少爷,这是我上次来打算给你签字的律师委托书,你上次没签,今天麻烦你补签一下。”

    杨景诚把委托书推到凌云鹏面前,随后把一支派克金笔递上。

    凌云鹏拧开钢笔帽,随后把金笔用力在纸上一摁,钢笔头坏了。杨景诚一见,呆呆地望着凌云鹏,心里那个疼啊,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凌云鹏在纸上划了两下,钢笔不出水,又用力甩了甩钢笔,还是不出水。

    于是凌云鹏便冲门口的狱警喊了一声:“哎,牢头,有钢笔吗,这支笔写不出了。”

    狱警靠近一看,果然是钢笔坏了,便回了一句:“你等一下,我去旁边办公室里拿一支给你。”

    杨景诚一看,知道凌云鹏是故意支开狱警,找机会跟他说紧要的事,但望着这支价格不菲的派克金笔,心里不禁暗暗叫苦:早知这小子要使这阴招,就该给他一支普通的钢笔,这支派克金笔可是上司奖励给他的,他自己还没舍得用过几次,若不是需要扮成有身份的银行总裁委派的律师,他才不会出示这支心爱的派克金笔呢,真是可惜了这支金笔了。

    等狱警离开了接待室,凌云鹏便从裤兜里掏出那张烟盒纸,塞给杨景诚:“交给我舅舅。”

    不一会儿,狱警拿了一支钢笔过来,凌云鹏在委托书上签上大名。随后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朝牢房走去。

    杨景诚回到博仁诊所之后,马上与赵锦文取得了联系,赵锦文扮成病人前来诊所。

    杨景诚将诊室的房门反锁上,然后拿出凌云鹏交给他的那张烟盒纸,递给赵锦文。

    赵锦文展开一看,是张白纸,上面什么字也没有,:连忙转头招呼了一下杨景诚:“景诚,把碘酒给我。”

    杨景诚把碘酒瓶递给赵锦文,随后递上一根棉签,赵锦文用棉签沾上碘酒,然后涂抹在烟盒纸上,字迹马上显现了出来。

    “后天上午九点左右出狱,准备一辆救护车,在去圣乔治医院的途中拦截囚车,请做好接应准备。”

    赵锦文看完之后,划了根火柴,把这张纸烧了,大舒一口气:“这臭小子总算是要出来了。他还说什么了没有?”

    “他说让你带几块梅花糕给他。”

    “好的,我知道了,景诚,你准备一辆救护车,你和曼芸准备好接应。我会做好策应准备的,我们分头行动。”赵锦文马上把任务分配布置下去。

    下午四点多,赵锦文来到了监狱接待室,手上提着几块梅花糕。

    凌云鹏走进接待室,这次他的态度比第一次见赵锦文时好多了。

    “舅舅,你来啦。”凌云鹏冲赵锦文笑了笑。

    “是啊,杨律师告诉我你想吃梅花糕,我就马上给你送来了。怎么样,你在里面还过得惯吗?”

    “还行,典狱长对我挺照顾的。”凌云鹏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当然啦。”赵锦文咬牙切齿地回答:“我跟他求过情的嘛。”

    赵锦文忽然看见凌云鹏的右手绑着绷带,很是着急:“鹏儿啊,你的右手怎么啦?怎么裹上绷带了?“

    “小case,被开水烫了一下,医生已经给我上过药了,过一两天就好。“

    “唉,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赵锦文担心而心疼地瞥了一眼凌云鹏。

    “舅舅,我什么时候可以出狱啊?”

    “我正在打通关系,若是顺利的话,后天就有眉目了。你在里面可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千万别再出岔子啊!”

    “嗯,我会注意的,那舅舅,我后天听你的好消息。”凌云鹏冲赵锦文笑了笑,嘴角又露出那难以捉摸的微笑。

    凌云鹏说完,站前身来,拿着梅花糕回牢房去了。

    一回到牢房,凌云鹏就招呼大伙:“来来来,都来尝一尝我舅舅带来的梅花糕。”

    阿辉一见,就有些流口水了,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放到嘴里,闭起眼睛,感受着这美味。

    其他几位也好久没尝过这种美味了,一个个都狼吞虎咽,咂摸着嘴,舔着手指头。

    梅花糕分完了,大家意犹未尽。

    凌云鹏把那张梅花糕的包装纸捋捋平,放在枕头底下:“我得把这张纸枕在枕头下,这样我就能闻到这梅花糕的香味了。”

    “凌少,你啥没吃过,啥没见过,还这么舍不得这张纸?”马彪打趣着凌云鹏。

    “我就好这口。”凌云鹏眉毛一扬。

    “呵呵呵,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人家小凌就喜欢这梅花糕的味道,就像我离不开香烟一样。”贺八爷从枕头下取出烟盒要抽烟,却发现香烟多出了两支。

    “我记得好像只剩下三支了,今天怎么变成五支了?”贺八爷惊讶地望着手里的烟盒,又望了望囚室里的其他人。

    “是吗?”七哥伸过头去,看了看:“八爷,你肯定是记错了,怎么可能越抽越多呢?”

    七哥也打开自己的那包香烟,觉得好像也多了一两支,马彪不太抽烟,他对烟盒里的香烟支数没印象,阿辉也忘了烟盒里还剩几支烟。

    “凌哥,你那包香烟里有没有多出来的香烟啊?”阿辉好奇地问凌云鹏。

    “我那包啊,我送给典狱长了。”凌云鹏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凌哥,你还真会拍马屁,怪不得典狱长这么喜欢你,这么照顾你。”阿辉觉得凌云鹏其实很会做人,并非是纨绔子弟,只会颐指气使,不可一世,他懂得左右逢源,上下兼顾。

    今天晚餐的菜是红烧大排,鱼香肉丝和蛋花汤。凌云鹏把大排吃完了之后,把肉汤倒进米饭里,狼吞虎咽地吃着,觉得还意犹未尽,再盛了小半碗饭,倒了点肉汤进去,随后把这肉汤拌饭包在手帕里,塞进裤兜。

27. 查看卷宗(求点推收)

    现在78号牢房里的每个人每顿饭之后,都翘首以盼凌云鹏给他们带来一些额外的美食,自打凌云鹏有了吃小灶的待遇之后,78号里的每个人也都跟着沾光,凌云鹏吃肉,他们喝肉汤。

    今天照例,他们静静地等候着凌云鹏给他们送来美味佳肴。

    “你猜,今天凌哥会给我们带什么菜过来?”阿辉躺在床上想象着:“我猜是糖醋小排。”

    “我猜是红烧童子鸡。”七哥接茬说道。

    “我想大概是干煎带鱼。”马彪也加入进来。

    “你们啊,别瞎想八想了,有什么吃什么。”贺八爷呵呵一笑:“我真想尝一口冰糖肘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乘着想象的翅膀,尽情地遨游在美味佳肴的天地间。

    很快,凌云鹏回来了,但大家等了许久也没见凌云鹏从裤兜里掏出手绢包。

    “凌哥,今天没带菜回来?”阿辉忍不住问了一句。

    “真不好意思,今天吃的都是汤汤水水的菜,什么鸡蛋羹,豆腐脑,榨菜蛋花汤,我没法带过来。”凌云鹏面带歉意地望着室友们。

    大家刚才还情绪高涨,一个个在画饼充饥,望梅止渴,现在不免有些失望,感觉一下子从山巅掉落到了谷底。

    “没关系,小凌啊,你已经很照顾我们了,我们挺知足的,你来了之后,我们伙食改善了不少。”贺八爷冲凌云鹏笑了笑。

    “是啊是啊,我们已经很知足了。”七哥也呼应了一句。

    “有机会我一定给大家带好吃的来。”凌云鹏笑着安慰了大家一句。

    “没关系的,凌哥,只要你吃饱了,我闻闻你打饱嗝的味道也很过瘾了。”

    阿辉的话让大家忍俊不已。

    过了半小时之后,凌云鹏提出要洗个澡。

    老王有些纳闷了:“小凌啊,你昨天不是刚洗过澡,怎么今天又要洗了?典狱长都没你洗得这么勤。”

    “这里床铺上不干净,我怀疑有臭虫咬我,我一想到这臭虫,浑身就不自在。”凌云鹏边说边浑身挠痒痒。

    老王苦笑了一声:“到底是少爷,细皮嫩肉的,唉,不是我说你啊,小凌,这种地方哪是你这种少爷能住的?现在知道这滋味了吧,当初何必跟你舅舅怄气,你说是吧?“

    “嗯。“凌云鹏点点头。

    “好吧,跟我走吧。“

    于是老王便带凌云鹏去了典狱长办公室洗澡。

    此时典狱长已经下班了,凌云鹏昨日在这里已经得知典狱长的老母亲病了,这些天要提早下班。办公室的门已经锁了,但老王有备用钥匙,因为典狱长吩咐老王,他不在的时候可别忘了喂鸟,所以也给老王配了把办公室的钥匙。

    老王用钥匙打开典狱长办公室的门,然后把凌云鹏专用的一套洗澡用品交给他:“小凌啊,你去洗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好的。”凌云鹏笑了笑,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

    老王就坐在沙发上等候着凌云鹏。

    “老王,你在这儿呢,你的监区有人在闹事,我正到处找你呢。”力哥心急火燎地走了过来。

    “啊,有这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挑事啊?”老王一听,连忙走到门口。

    “是36号牢房的傅星瀚和他同牢房的蒋二喜,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还差点动手了。”力哥一边回答,一边朝办公室内张望了一下,随口问道:典狱长下班了?”

    “是啊,典狱长的老娘病了,典狱长这些天都提前下班了,阿力,这事就不用惊动典狱长了,我跟你过去看看吧。你先去,我马上就来。”老王怕阿力向典狱长报告此事,自己监管的牢房要是出事了,被训斥是最轻的,搞不好还要扣薪水呢,所以这事可不能让典狱长知道。

    “小凌啊,你洗吧,洗好了别乱走啊,我先把门关上啊。”老王看了看浴室里的凌云鹏,嘀咕了一句:“怎么赶一块儿了。”

    老王掏出钥匙,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

    凌云鹏在浴室里放水,他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对话,看来傅星瀚正在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老王一走,凌云鹏立刻从浴室里出来,随后走到文件柜前,他要寻找傅星瀚和徐小辉的档案资料,毕竟他所选中的人,他的家庭成员,社会关系都必须了如指掌,否则会带来隐患。

    凌云鹏翻看了几份案卷袋,发现案卷是按照入狱时间排列的,最早入狱的在最下方,最新入狱的在最上端,很快,他就找到了傅星瀚和徐小辉的档案资料。

    傅星瀚和凌云鹏是圣约翰学校的同学,但两人不同届,凌云鹏比傅星瀚高一届,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很铁,只不过在演艺社他们经常碰面,排演节目,所以凌云鹏对傅星瀚的底细并非十分清楚,尤其是他的家庭情况。

    他翻看傅星瀚的档案资料:傅星瀚,男,27岁,上海青浦人氏,父亲傅祖荣,小学教员,母亲毛桂平,家庭妇女,妹妹傅雪莲,中学生,该犯于6月8日被法租界巡捕于富康大厦抓获,经审讯,该案犯交代,其在近三年内以谈情说爱为名,已陆续骗取十二位租界里的女性的钱财,累计金额达到八万美元,涉及中,美,英,日,法,俄等多国女性,国际影响极其恶劣。经法院核准,判处该犯有期徒刑十年。

    凌云鹏快速浏览其中相关内容:据案犯陈述,该案犯的父亲早在两年前就与案犯脱离了父子关系,因而该案犯判决时未有家属到场。

    案卷后面还附了一张剪报,是当年傅星瀚的父亲傅祖荣与儿子脱离父子关系的报纸上的声明。

    凌云鹏心里有底了,随后他又翻看阿辉的档案,阿辉的档案很简单,寥寥数字而已:徐小辉,男,19岁,孤儿,因屡次偷盗而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这个与当初阿辉所讲的自己的身世基本吻合。看来无论是傅星瀚还是阿辉,他们没有什么家庭负累,基本上属于孤家寡人,而这对于凌云鹏而言,是件好事。

    凌云鹏把案卷重新放回原位,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来到典狱长的办公桌旁,办公桌的抽屉没锁,凌云鹏拉开抽屉,寻找着什么东西,但没找到。他把抽屉关上,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了保险柜上,发现保险柜的锁孔上居然还插着钥匙,心头一喜,连忙便走了过去。

    “憨大,憨大。”

    这空旷的屋子里忽然传来这声音,着实吓了凌云鹏一跳,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只鹦鹉在说话,便走过去,学着鹦鹉的声音:“憨大,憨大。”

    “金条,金条。”

    “哇,你可真聪明,你怎么知道我在找金条?”凌云鹏很是惊讶,这只鹦鹉竟然已经洞穿了他的心思。

    “保险箱,保险箱。”宝宝继续叫喳喳。

28. 逃跑计划(求点推收)

    凌云鹏没想到这只鹦鹉简直就是他的向导。

    “原来金条真的是在保险箱里。可是你知道这保险箱的密码吗?”凌云鹏随口一问。

    “3344,3344。”宝宝兴奋地叫着。

    “哇,真是只神鸟耶。”凌云鹏比那只鹦鹉更兴奋。他原先根本没指望能打开保险箱,只是想碰碰运气而已,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居然这么好,有这只鹦鹉神助攻。

    “不许乱讲,不许乱讲。”宝宝继续操练他的独特技能。

    “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告诉我这个秘密的。”凌云鹏笑着跟鹦鹉搭腔。

    凌云鹏走到保险柜前,看见保险箱上居然还插着钥匙,估计今天这位典狱长实在是走得太急了,居然忘记把保险箱的钥匙给拔下来了,真是太大意了。

    凌云鹏欣喜万分,觉得冥冥之中老天正在助他一臂之力。他根据鹦鹉提供的密码,转动着密码锁,然后一拉保险柜门上的把手,果然保险柜打开了。那根金灿灿的大黄鱼就躺在里面。

    凌云鹏把金条取出,放进裤兜,然后关上保险柜的门,走到宝宝跟前,朝它吹了声口哨:“宝贝儿,多谢了。”

    “聪明,聪明。”宝宝煽动着翅膀。

    凌云鹏朝着鹦鹉做了一个飞吻,随后走到浴室里,把头发淋湿,把浴缸里的水放掉,从裤兜里掏出那个手帕包,从里面取出那团肉汤饭,随后像包汤团一样,把力士肥皂裹在饭里面,揉成团。再用手帕包起来,塞进裤兜里。

    凌云鹏拿起毛巾正在擦干头发,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老王满头大汗走了进来:“小凌,洗好啦?”

    “嗯,刚洗好。”凌云鹏把毛巾往浴室里一扔:“老王,你忙啥呀,看你满头大汗的。”

    “还不是傅星瀚这臭小子,惹是生非,人家好端端的在喝粥,他去把人家的饭碗给弄翻了,让人喝不上粥,人家当然也不买账啦,就这么吵起来了。要不是怕事情搞大了对我们这些牢头也不利,我真想关这个小子禁闭。”

    “老王,你现在知道了吧,当初那个傅星瀚跟我打架,到底谁是谁非,你们现在都一清二楚了吧?”凌云鹏在老王面前不忘黑一把傅星瀚。

    “嗯,清楚清楚,肯定是那小子先惹的你。好吧,我们走吧。”

    老王刚要锁门,宝宝又开腔了:“憨大,憨大。”

    “消停点吧,都已经是晚上了,还喳喳个没完,也不嫌累。”老王嘟哝着。

    凌云鹏又回到了牢房,等到夜深人静了,大家都进入梦乡了,他便从枕头下掏出那张梅花糕的包装纸,随后,悄悄地把那瓶碘酒打开,用棉签沾了沾碘酒,涂抹在包装纸上,很快字迹显影出来了。

    凌云鹏打开一看,是赵锦文的字迹:“一切就绪,恭请出狱。如若受阻,放弃计划。安全第一,切记切记。”

    凌云鹏淡淡一笑,随后把纸揉成团,塞进嘴里,咽了下去。他又把逃跑计划在头脑里推演了一遍,这次他想带走的不仅有傅星瀚,还有阿辉,阿辉这个神偷王子的名号果真是名不虚传,这身手令他也佩服不已,若是以后需要执行一些特殊任务,阿辉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第二天上午放风的时候,凌云鹏走到傅星瀚面前,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手帕包塞给傅星瀚。

    “这是什么?”傅星瀚刚想打开手帕包,被凌云鹏制止住。

    “别打开看,塞进裤兜里。”傅星瀚狐疑地望了望凌云鹏,然后把手帕包塞进了裤兜。

    “里面是块肥皂。”凌云鹏轻声地说道。

    “肥皂?这个派什么用处?”傅星瀚不明白凌云鹏给他肥皂有什么意图。

    “明天早晨七点半,把肥皂吞下去。”凌云鹏一边望着四周,一边轻声地给傅星瀚下达命令。

    “你让我吞肥皂?你知不知道,这会滑肠的?”傅星瀚万万没想到,凌云鹏让他吃肥皂。

    “我就是要这个效果。”凌云鹏笑了笑:“听着,你明天七点半吞下肥皂,我估计八点左右你就会有反应,到时你尽量表现得痛苦不堪,随后,你会被送往医务所,我那时正好在那里劳动,我会让医生派囚车送你出狱,去圣乔治医院救治,路上会有人接应,你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可这肥皂,我从来没尝试过这玩意儿,会不会太难吃,呕出来啊?”傅星瀚满脸疑虑。

    “我已经给你加料了,外面裹了一层肉汤饭,这口味不至于太难吃,不用咀嚼,直接吞下去就行了。”

    “好吧,为了我后十年的自由,我豁出去了。”傅星瀚一想到要吞肥皂,心里直反胃。

    “祝你好运。”凌云鹏朝傅星瀚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我走了。”

    凌云鹏跑进操场,看见阿辉正在打篮球,他也加入进去。

    “阿辉,把球传给我。”凌云鹏冲阿辉喊了一声。

    阿辉立即把篮球传给了凌云鹏,凌云鹏随后把球投向篮框,球没进篮框,凌云鹏抢到篮板,再投,未进,对方队员抢断反击,凌云鹏在身后追赶,突然他变线,撞倒阿辉,阿辉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地,鼻子也出血了。

    凌云鹏连忙把阿辉搀扶起来:“啊呀,阿辉,你鼻子出血了。”

    阿辉捂着鼻子,横了凌云鹏一眼:“凌哥,你这球技也太差了,投篮不行,抢球也不行,还敌我不分,把我给撞倒了。”

    “是凌哥不好,来来来,我送你去医务所。”

    凌云鹏把阿辉搀扶出球场,朝医务所走去,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他见四下里没人,便轻声对阿辉说道:“阿辉,你想不想从这里出去?”

    阿辉一愣,但从凌云鹏的神情中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当然想啦,我做梦都想离开这儿。”

    “那你听好了,你按我的话去做,我明天带你离开这儿。”

    阿辉睁大眼睛望着凌云鹏,难以置信:“凌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凌云鹏神情严肃:“不过,这件事要保密,不准对任何人说。”

    “我明白。”阿辉直点头,举起右手,做发誓状:“这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明天上午八点多,你在建筑工地干活时,故意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把头磕破,记住,必须是头部,要达到血流满面的效果,当然也不要把自己真的给摔晕了,分寸要掌握好。”凌云鹏把他的设想告诉阿辉,尤其是细节问题,他跟阿辉再三强调。

    “这我懂,我才不会那么傻,真把自己给摔昏过去呢。”阿辉冲凌云鹏笑了笑,没想到凌哥居然要带他出狱了。

    凌云鹏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像阿辉这种小滑头怎么可能假戏真做,把自己往死里整。

    “然后你就装死,装死会吗?”凌云鹏轻声地问了一句。

    “会,这事我以前常干。”阿辉点点头。

    “随后,你会被送进医务所,我会在那儿接应你的。之后,你会被囚车送出清水湾监狱。”凌云鹏将自己的逃跑计划向阿辉全盘托出。

    阿辉虽然听懂了明天该怎么做,但他却看不懂眼前的凌哥:“凌哥,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29. 大功告成(求点推收)

    “不该问的别问,以后你会知道的。记住,千万别露出马脚来,还是跟往常一样,该吃吃,该睡睡,听懂了吗?”

    “嗯,我懂,我懂。”阿辉眼里闪烁着光芒。

    傅星瀚回到牢房里之后,悄悄地把手帕包拿了出来,看了看凌云鹏给他准备的这份特制的食物,那一坨黑乎乎的,外面用饭米粒裹住的东西有小孩拳头般大小,摸上去还挺软乎的。

    “哇,什么东西这么香啊,好像是红烧肉的味道。“同牢房的室友鼻子很灵。

    “不像是红烧肉的味道,我怎么闻到的是一股香水的味道。“另一位室友说道。

    傅星瀚连忙把这玩意儿用手帕抱住,然后塞进裤兜里。

    晚上,傅星瀚兴奋得难以入眠,他感觉自己像只金丝雀一般,即将飞出牢笼。

    同样兴奋得难以入睡的还有阿辉,没想到,自己明天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他阿辉又能重获自由了,可以到南京路上饱餐一顿,他这个神偷王子又能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了。

    天边露出了一丝光亮,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犯人们跟平日里一样,每天重复着单调枯燥的牢狱生活。起床,叠被,洗漱,出操,吃早饭,上工,放风,吃午饭,休息,上工,吃晚饭,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但今天,会有所不同。

    傅星瀚出操回来之后,便从裤兜里掏出手帕包,取出那块黑乎乎的东西,趁人不备,放入嘴里,硬生生地给吞了下去。然后静静地等待着生理上的变化。

    吃完早餐之后,大家都去上工了,凌云鹏和阿辉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大家若无其事地来到各自的劳动岗位。

    “范医生,我来了。“

    “哦,小凌啊,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范医生热情地招呼凌云鹏。

    凌云鹏走了过去,范医生把绑带拆了:“嗯,没问题了,我再给你涂点药就好了,今天不用绑绷带了。“

    说完,范医生耐心地给凌云鹏上药。

    忽然,有两个犯人抬着一个大声叫唤,冷汗直冒,痛得全身蜷缩起来的犯人进来了。

    凌云鹏一看,果然是傅星瀚,只见他满脸痛苦不已,正向他投射出怨恨的目光。凌云鹏能感受到这种痛苦不是傅星瀚的演技出神入化,而是他的切身感受。

    “大夫,你给看看吧,这人一早就在嚷嚷肚子疼,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痛得都直不起腰来了。“两个犯人在向范医生叙述傅星瀚的病况。

    “来,你们把他抬到病床上去,让我检查一下。“范医生嘱咐道。

    傅星瀚被抬到了病床上,范医生走过去,按了按他的腹部,傅星瀚立刻惨叫起来,随后不停地呻吟,然后又滚到地上,满地打滚,又过了会儿,傅星瀚屎尿满地,臭气熏天。大家连忙捂住口鼻。傅星瀚有苦难言,恨恨地瞪视着凌云鹏。

    “范医生,这人是不是得了绞肠痧呀?我听人说,这种病是会痛死人的。“凌云鹏见状,对范医生叫嚷起来。

    范医生也吃不准:“看样子有点像,这病我可没本事治,要不打个电话叫监狱医院的张大夫过来看看,他经验比我足。“

    范医生说完,要去打电话,这可出乎了凌云鹏的意料,他是希望范医生直接将傅星瀚抬上囚车,送往圣乔治医院去救治,没想到范医生首先想到的是监狱医院的张医生,万一这个张医生觉得这个病情不严重,他能医治,用不着送出去,那他的计划可就前功尽弃了,所以他必须得阻止范医生打这个电话。

    范医生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喂,监狱医院吗,请问张大夫在吗?好的,我等着。“

    范医生正着急地等着张大夫的电话,忽然,医务所的门又被撞开了,一个满脸是血的犯人被抬了进来。

    “医生,快来呀,他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流了好多血,现在都昏过去了。“其中一个犯人大声叫嚷着。

    范医生一看,连忙放下电话,走了过去。

    凌云鹏见状,赶紧趁人不备,走到电话机旁,用力扯断电话线。

    “把他放在那张病床上,你们都出去吧。“范医生吩咐了一下身旁的无关人员。

    凌云鹏也走过去看个究竟,只见阿辉双目紧闭,脸色煞白,额头上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

    范医生拿着小手电过来,扒开阿辉的眼睛照了照,看看瞳孔有没有放大,随后赶紧用止血绷带给他包扎。

    二十分钟前,阿辉见周围的犯人都忙着自己手上的活,没人注意他,于是故意从三层的脚手架上往下一跳,摔倒在地,但问题是脑袋没被摔破,他只得趁人不备,拿起地上的板砖把自己给拍得血流满面。

    “怎么都赶一块儿了,这个病人情况很危重,我得找张大夫商量,看他是不是能治。“

    范医生又跑到办公桌那里,准备给张大夫打电话,他拿起电话:“喂,喂喂,咦,电话里怎么没声音了?“

    而此时,凌云鹏走到病床旁,他正担心阿辉是不是摔得太重了,真的造成昏迷了,没料到阿辉睁开眼睛,朝他挤眉弄眼,做鬼脸。

    凌云鹏又好气又好笑,趁人不备,朝阿辉脸上挥了一拳,阿辉这次真的是被打晕了。

    “怎么回事,电话打不通。“范医生很是着急。

    “范医生,这可怎么办,会不会死人啊?我看这人呼吸都没有了。“凌云鹏火上浇油地夸大其词。

    “算了,不找张大夫了,直接送圣乔治医院吧。“范医生一脑门官司:”救人要紧。“

    范医生说完,跑出医务所,朝狱警挥了挥手:“我这儿有两个犯人病情危重,要马上送到圣乔治医院去,你去叫他们把囚车开过来,我待会儿回来再跟典狱长报告。“

    狱警连忙去通知司机把囚车开到医务所门口,凌云鹏帮两名狱警把阿辉和傅星瀚都抬上了囚车,随后范医生和两名狱警一起上了囚车。

    凌云鹏把囚车的车门关上,随后望了望四周,趁人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钻到囚车底下,双手牢牢地抓住底盘上的两条铁杠,双足紧贴在囚车的底盘上。

    囚车缓缓地开出了清水湾监狱,朝圣乔治医院驶去……

    囚车飞快地向前行驶着,在经过距离圣乔治医院两条马路的麦琪路上,突然有一辆白色的救护车从东面横插过来,挡在了囚车前面,囚车司机吓了一大跳,赶紧用力踩刹车,司机伸出头去,破口大骂:“你眼瞎啦?赶着去投胎啊!“

    这时,从麦琪路的西面驶来一辆黑色别克小汽车,停在囚车的后面,随后从车上下来了五个蒙面男子,拿着手枪,朝囚车走了过来。

    一个蒙面男子走到司机面前,用手枪顶住他的脑袋,司机被吓蒙了,那人一把将他拉下了驾驶室,而另几位蒙面男子迅速打开囚车车门,那人把司机押解上车,用枪指着司机,狱警和范医生。这些人都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两个蒙面人跳上囚车,把躺在担架上的人仔细辨认了一下,随后把傅星瀚抬了下来,送上了救护车。

    “还有一个。“凌云鹏从车底下钻了出来,小声吩咐了一下赵锦文:”头上绑绷带的那个。“

    于是,阿辉也被抬上了救护车,凌云鹏跳进救护车,赵锦文关上车门,朝杨景诚挥了挥手,救护车随即开走了。

    就这样,不费一枪一弹,傅星瀚和阿辉两人就被顺利地劫走了。

    几个蒙面人从口袋里掏出黑布条,把司机,两个狱警,范医生的眼睛蒙上,然后把他们双手反绑起来,关在囚车的车厢里。

    之后这些蒙面人钻进了别克轿车,而其中一个蒙面人则跳上囚车驾驶室,然后发动引擎,囚车开动起来,朝着郊外驶去……

30. 胆识过人(求点推收)

    救护车在市区里绕了一圈,杨景诚确定车后没有可疑的车辆跟踪,便把救护车开往了贝当路100号博仁诊所,博仁诊所的门口挂了一块停诊的牌子。

    杨景诚和凌云鹏两人把傅星瀚和阿辉二人从救护车上抬了下来,随后把他们送进了诊室,林曼芸立刻前来相助。

    “阿辉,你醒醒,醒醒。“凌云鹏拍了拍阿辉的脸。

    阿辉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冲凌云鹏笑了笑:“凌哥,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南京路。”

    “这不是梦,你已经自由了。”凌云鹏向阿辉笑了笑。

    “我自由了?我真的自由了?那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走了?“阿辉一听,连忙想要起身离开。

    “你还不能走,这几天你就住在这儿,现在外面对你来说很危险,典狱长知道你越狱了,肯定会到处抓捕你,你现在是通缉犯。“凌云鹏把利害关系跟阿辉讲明。

    阿辉听凌云鹏这么一说,立马又躺了下去:“那好吧,我就在这儿待着吧。“

    “我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你的伤势。“

    杨景诚走了过来,拆开阿辉头上的纱布,伤口已经不出血了,杨景诚仔细地给阿辉清理伤口,进行包扎。

    “你在这张病床上躺一会儿,我得观察一段时间。“杨景诚嘱咐阿辉。

    阿辉听话地点点头。

    而傅星瀚一到诊室就往厕所里跑,蹲在那里半天,拉得他筋疲力尽,浑身虚脱,面色惨白,冷汗直冒。

    “他怎么会这样?“杨景诚疑惑地询问凌云鹏。

    “我让他吃了点滑肠的东西。“凌云鹏冲杨景诚笑了笑。

    “什么东西?“

    “肥皂。“凌云鹏把手捂着,跟杨景诚咬耳朵。

    杨景诚用手指了指凌云鹏:“亏你想得出来的,这下,你可把他害惨了。“

    “这不是还有你嘛,你给他吃点止泻药不就没事了。“凌云鹏朝杨景诚扬了扬眉毛。

    傅星瀚拖着两条绵软的腿,从厕所里走了出来,走到凌云鹏面前,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老同学啊,想我傅星瀚曾经也是潇洒倜傥,玉树临风,从没有像今天那么狼狈不堪,猪狗不如,你真的是让我生无可恋啊!“

    “老同学啊,让你受委屈了,可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更好的招了,你就多担待点儿吧,比起十年的牢狱之灾,你这点难堪和委屈算的了什么呀,你说是吧?“凌云鹏劝慰着痛苦不堪的傅星瀚。

    傅星瀚一听,又喜又悲,禁不住伏在凌云鹏的肩膀上痛哭流涕起来。

    凌云鹏拍了拍傅星瀚的后背:“好了好了,别哭了,快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你就又变成了潇洒倜傥,玉树临风的傅星瀚了。“

    傅星瀚抬起头来,破涕为笑。随后,傅星瀚去浴室,把自己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感觉自己似乎脱胎换骨了,然后穿上凌云鹏的衬衣,喷了喷古龙香水,神清气爽地来到了凌云鹏的面前。

    “嗯,果然是潇洒倜傥,玉树临风。“凌云鹏上下打量了一下傅星瀚。

    “来,你躺下,我给你挂点水,你马上就会好的。”杨景诚朝傅星瀚笑了笑。

    傅星瀚乖乖地躺在了病床上,林曼芸过来给他打点滴。

    傅星瀚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总算是能睡个踏实的觉了。

    凌云鹏上楼,走进1号病房,他难掩内心的兴奋,经过十天的努力,他终于把大骗子傅星瀚从牢里救出来了,而且还顺带了一个神偷王子。他也有些虚脱了,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凌云鹏打开留声机,挑了一张他最喜欢的唱片《蓝色多瑙河》,随后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长长地呼了口气,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聆听着音乐,渐渐地睡着了……

    很快赵锦文的别克车也到了博仁诊所,赵锦文轻轻地走进诊所,透过诊室房门的玻璃,向杨景诚招了招手,杨景诚见赵锦文来了,连忙走出诊室,随后把诊室的门关上。

    “老赵,你怎么来了?”杨景诚有些惊诧,一般来说,赵锦文只是与他和凌云鹏电话联络。

    “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怎么样,这两人情况如何?”赵锦文想要确定这次的行动最终是否成功。

    “问题不大,这个阿辉头上的伤不严重,只要休息几天就没事了,那个傅星瀚问题稍微严重一些,我现在正在给他注射一些电解质和葡萄糖,以防他发生肠胃紊乱。”

    “好的,你继续给他们治疗,我上去看看云鹏。”赵锦文听说这两人都无大碍,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看来这次那个臭小子没白折腾。

    赵锦文急匆匆地上了楼,推开1号病房房门,看见凌云鹏正在轻柔的音乐声中沉睡着。望着凌云鹏那张熟睡的面容,赵锦文感到一丝心疼。

    赵锦文把唱针提起,关掉了留声机,想让凌云鹏好好睡一觉,没想到他的这个举动倒反而惊醒了凌云鹏。

    “把你吵醒了?“

    “老师,你怎么亲自跑来啦?下面两个人没看见你吧?“凌云鹏支起身子。

    “没有,他们正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呢!”赵锦文回应了一句,然后走到凌云鹏的面前,捶了他一拳:“没想到你这小子还真有本事,把清水湾监狱视作无人之境,进出自如,不费一枪一弹,就把这两人给劫了出来。说实话,我还是真佩服你啊,胆识过人。“

    赵锦文由衷地钦佩他这个有勇有谋的学生。

    “没有老师的配合,我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凌云鹏谦虚地笑了笑。

    “嗯,这个是实话,没有我那根大黄鱼,恐怕你在里面也难以如鱼得水,大展身手。“赵锦文一想到那根大黄鱼,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唉,可惜了我那根金条啊,还有杨医生的那支派克金笔,被你这么轻易地就摁坏了,他心痛了好几天呢。“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花点血本,怎么能有收获呢。“凌云鹏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倒是跟我说说看,我那根金条给你带来了哪些好处?“赵锦文想知道自己的这根金条花的值不值。

    “好处当然很多啦,首先是伙食改善了不少,天天有鱼有肉,有滋有味,吃得不比外头差;还能泡泡热水澡,顺便偷了半块力士香皂。“凌云鹏慢悠悠地说着。

    “几顿饭和半块肥皂就要花掉我一根大黄鱼啊?你小子还真是慷慨大方。“赵锦文一听,这个心痛啊,难以言表。

    “当然不止这些。“凌云鹏挠了挠头。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6968/ 第一时间欣赏妙影别动队最新章节! 作者:秋月春风矣所写的《妙影别动队》为转载作品,妙影别动队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妙影别动队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妙影别动队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妙影别动队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妙影别动队介绍:
他,一个已经上了绞架的死囚,忽然被人从法场上救下;他,一个混迹于上海租界的骗色骗财的拆白党,忽然被人从牢狱中解救出来;他,一个被誉为神偷王子的小混混,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人委以重任。在军统少校的带领下,这些人组成一支妙影别动队,从此在敌后搅动风云,给敌人以出其不意的打击……妙影别动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妙影别动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妙影别动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