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章 街头偶遇
回到魔都以后的几天时间里一切风平浪静，除了宗帅打了个电话过来，告诉他工作室招聘了前台兼接线员和会计、出纳以外，各方都没有消息传来。
李墨一方面满足于最近几天的清静日子，一方面则努力把自己的身心从前段时间紧张的拍摄和发行谈判中调整回来，为此甚至还按照新学期的课表按时回魔都戏剧学院好好上了几天的课。
前世的他不是忙着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充实自己就是在大大小小的剧组间往来出没，努力增加工作经验，何曾有过现在这样的安逸日子大小是个百万富翁，拥有自己的小事业。
最关键的是，现在的李墨不过二十一岁，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尝试新东西。
以后的日子李墨也想好了，事儿来的时候忙成狗，没事儿的时候懒成猫，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舒服。
至于为什么梦想是懒成猫的李墨会带着本书主动走出家门？
哪怕是猫也喜欢出来晒晒太阳的，不是么……
离魔都戏剧学院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星巴克，它的露天区域正好位于街道两旁的树荫之下，在这里点上一杯饮品，看看书，发发呆，享受一下初春的阳光，放松一下心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了一会书，觉得有些累了，李墨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僵硬的肩膀，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结果就是活动脖子的时候几乎能够听到从关节里发出的“咔咔”声。
突然，在他视线的余光里出现了不那么和谐的一幕：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中年男子，正跟在一个带着行李箱的妹纸旁边不断的说着什么，看上去那位妹纸似乎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空着的一只手一直在挥手表示拒绝，中年男子却一直不愿意放弃，紧紧跟着的同时，还不断试图把手里的一张小纸片塞到女孩手里。
哟呵，这是什么情况？光天化日之下非礼良家少女？也就是在魔都，要是在帝都，这丫头一嗓子出去，分分钟出来一群潮阳群众教你做人你信不信？
可这里是魔都，路见不平一声吼这种事情貌似被人当成神经病的可能性更大。
……看来得讲究点方式方法了。
李墨走上前去，顺手接过妹纸手里的拉杆箱，用很随意的语气问道：“怎么在路上花了这么长时间？等你半天了。”
突然冒出来的李墨让正在纠缠着的中年男子和妹纸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最后还是中年男子反应更快，还没等妹纸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了妹纸的手，将一张小纸片硬塞进了妹纸白嫩嫩的小手里。
李墨没想到中年男子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变本加厉直接上手，他快速移动到两人中间，右手直接拧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腕，一边发力一边继续怒斥到：“还不放手！！”
中年男人大概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会直接对自己动手，一时还有点没回过神，他呆呆的望着李墨，直到手腕上传来的剧痛才让他意识到：这小子来真的！
他赶紧松开握住妹纸的那只手，还没等他开口，李墨便不动声色的往前挪了一步，将中年男人和妹纸之间的距离继续拉大，一边时刻准备着防止他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一边侧着头询问背后的妹纸：“你没事吧？”
背后的妹纸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过了几秒钟以后才怯生生的回答道：“我……我没事，你……你是李……李墨李导演？”
妹纸的回答让李墨有点意外，他压根没想到自己在街上随便见义勇为了一次，救下来的人居然会认识自己，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真正认真的看清楚自己救下的人长什么样子。
妹纸有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五官精致而立体，身材高挑细长，水汪汪的大眼睛，细长的睫毛，右眼下接近苹果肌的地方有一颗小痣，这妹纸是……古丽美娜。
李墨没想到会在魔都再次遇到古丽美娜，不久前他返回魔都的时候，对方明明说要在帝都准备艺考的。这才几天功夫，她竟会带着行李箱出现在魔都街头，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李墨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继续挡在古丽美娜身前，用戒备的眼神盯着对面的中年男人，以防对方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中年男人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即使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让人引起了误会，他赶紧再掏出一张名片，递到李墨的面前：“我不是坏人，真的，你看看我的名片就知道了。”
李墨疑惑的接过中年男人手里的名片，除了一个叫聂凡的名字以外，名片上只有手机号码和所属公司魔都唐仁电影制作有限公司。
唐仁的人？
这家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星探？
话说以古丽美娜的条件，能被星探看中也挺正常的……
莫非是我搞错了什么？
李墨心里虽然有一堆的问题想要弄清楚，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还是先把事情搞清楚才是正经。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李墨开口说道：“聂先生，不管你是否真的是唐仁公司的星探，任何事情都要两厢情愿的吧，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继续纠缠下去对你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即使李墨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聂凡却似乎仍然不想放弃，一边把自己的名片递到古丽美娜手中，一边继续努力的游说着：“这位小姐，你的外形，身段，气质都很不错，相信只要经过我们公司的包装，未来的成就必定无可限量。请好好考虑一下，这绝对是你不容错过的机会。”
古丽美娜千里迢迢从西疆前往帝都参加艺考，目的自然不是要当什么艺术家。而2011年前后的唐仁，凭借着接连出品的“仙剑奇侠传”系列，捧红了包括‘仙剑三美’在内的一批当红花旦，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
“现在他们的星探找上了自己，那是否意味着我有机会成为像杨觅、刘诗一样的明星么？”看着手里薄薄的一张名片，古丽美娜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047章 一个决定
作为唐仁公司的一名星探，聂凡其实并不喜欢在魔都工作。
因为魔都的影视院校实在太少，太不成规模了。
除了魔都戏剧学院算是专业的影视院校外，其他的大都是综合性大学中的相关科、系，不仅影响力不足，水平更是参差不齐，再加上最近这些年各种各样的选秀活动层出不穷，像星探岗位已经很少有公司会继续保留了。
最近聂凡甚至都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向公司提出换个岗位，反正他是不想再过这种苦哈哈，又经常容易被人误会的日子了。
最近这几天，魔都戏剧学院艺考三试的时间又到了，聂凡报着捡漏的心态一直在学校附近转悠，没想到还真让他捡到了个大便宜。
原以为以这位的条件，报考帝都电影学院应该问题不大，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出了什么岔子。
否则实在没办法解释她为什么会在帝都放榜在即的时候带着行李箱出现在魔都街头。
不管怎么说，聂凡决定把握住这个机会，要是能把名噪一时的“最美艺考生”拉进唐仁的阵营，不管她以后能不能红，至少自己的工作肯定没人能挑出什么毛病来。虽然娱乐圈里机会才是最重要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出色的外貌无疑会让问鼎机会的几率增加不少，这就是不可逆转的硬件实力，外貌自然也算是天赋的一种。
估摸着是自己有点太着急了，把人家妹纸吓到了，但作为一个合格的星探，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基本素质，于是聂凡决定发挥自己一不要脸，二不要命的作风，至少要留下妹纸的联络方式，正当聂凡打算继续努力的时候，一个不开眼的家伙出现了……
这家伙不但比自己年轻，力量上的差距更是碾压级别的。
虽然聂凡在外奔波多年，并不是毫无肌肉的弱鸡。
但在心里暗自对比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力量差距以后，聂凡还是决定果断“从心”而动。
不过聂凡并不觉得自己这次会无法达到目标。
在他看来，一个毫无根基和背景的十八岁西疆小女生，在路上遇到大名鼎鼎的唐仁公司的邀请，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并且表现出对陌生人不信任和慌乱都是正常反应，只要自己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拿下她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于是他一边努力的向对方证实着自己的身份，一边继续游说着：“……相信只要经过我们公司的包装，未来的成就必定无可限量。请好好考虑一下，这绝对是你不容错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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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自从古丽美娜认出自己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不仅是因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貌似真的有点冒失，更是因为他想看看：在这个时空里，古丽美娜是如何选择的。
前世的美娜在参加帝都电影学院的艺考时便因为素颜时出众的容貌获得了“最美艺考生”的美名。
入行以后的第一部戏是由唐仁公司投资的《轩辕剑天之痕》，由唐仁一众王者带着往前飞奔。
按理说新人能有这种待遇应该能算得上起点颇高了……
可成也唐仁，败也唐仁，《天之痕》在改编过程中为了增（拖）加（长）情（集）节（数），不仅生编硬造了“剑痴”这个宇文拓的化身，而且还安排美娜饰演的“于小雪”在“陈靖仇”和“宇文拓”之间左右逢源，硬生生的把原著游戏中痴情，善良的“于小雪”变成了一个脚踩两条船，摇摆不定的“渣女”。
不仅如此，唐仁为美娜所打造的人设也有很大的问题。
不管任何时候，明星都是放在聚光灯下被人用放大镜观看的一群人。到了自媒体时代，明星的任何一点旧事都会被人无限放大作为攻击的依据。
而古丽美娜可谓是完美的向所有人诠释了一个靠谱的人设在互联网时代的重要性。
从一开始宣传时标榜为“玉女”，到爆出n多的私密照片，再到被曝光插足他人感情，美娜即使算不上声名狼藉，也因为这些黑料损失了不少的路人缘。
几年下来，和同样年纪，同样出生地的胖迪相比，美娜的咖位简直是相去甚远。
在这个时空的美娜，似乎还没有拥有“渣男吸铁石”体质，那么在遇到唐仁星探的邀请时，她会怎么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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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聂凡猜想的一样，古丽美娜之前花了很多时间和心力去着重准备的帝都电影学院艺考，她落榜了。
落榜的原因其实和李墨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之前她趁着艺考三试前的空余时间到李墨的展台上赚取生活费的时候，被帝都电视台的电视剧买手黄浩然盯上了。
也不知道那家伙哪来那么厚的脸皮，不仅暗地里跟踪弄清楚了美娜在帝都的租住地，甚至还三番五次的上门，乱七八糟的话许了一大堆，其实内心里那点龌龊心思有谁看不清楚的？
就是因为那个不要脸的地中海反复纠缠，美娜在考试前根本就没心思好好准备，还没等帝都电影学院放榜公布结果，美娜自己都明白帝都那边估计是没什么指望了。
还好今年的魔都戏剧学院学院三试时间比往年延迟，报着万一的希望，美娜干脆把帝都租住的房子退了，带着自己简单的行李，登上了南下魔都之路。
谁知刚下火车没多久，打算在魔都戏剧学院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出租的美娜，却被聂凡发现，两人一路纠缠，直到李墨出来路见不平。
事情发展到现在，古丽美娜已经基本上相信了聂凡身份的真实性。就像聂凡说的，如果现在与唐仁公司签约，对于她这样的新人来说，绝对是个好机会。自己努力准备，离乡背井参加艺考，为的不就是能够一朝成名，成为被人仰望的明星吗？如果能够和唐仁签约，至少能节省几年的时间。
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想到这里，古丽美娜把手往前一伸，将手中的名片递回给聂凡，然后在聂凡和李墨两人惊讶的眼光中，说出了自己的选择：“对不起，现阶段我还是希望以学业为重，短时间内并没有和你们公司签约的打算，抱歉。”
048章 前尘往事
虽然在旁人的眼中，聂凡似乎只愣神了那么短短的两三秒钟的时间，但在聂凡自己的视角里，那短短的一瞬间漫长得就像是过了一整年，他的脑子在那一刻完全陷入了停顿状态。
他考虑过对面那个漂亮女孩用各种各样的问题来询问自己，包括但不仅限于待遇，未来计划，经纪人分成，甚至一些完全超出预料的东西……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对方会直接用“拒绝”来作为对自己游说的回应。
这简直，简直完全的不符合逻辑……
像古丽美娜这样，外表靓丽，身段婀娜的女孩去参加艺考，难道不都是做着明星梦的吗？
现在有一个直接踏进娱乐圈的机会从天而降，她怎么会这么干脆利落的直接拒绝？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帝都电影学院的落榜生也能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来自唐仁的邀请了？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想太多的东西。”古丽美娜微微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是觉得唐仁公司并没有刚才那个人说的那么好，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没想到美娜的理由竟然是这样，李墨反而有点想知道具体的原因了。
于是他故意用花花公子搭讪的语气向对方询问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姐，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喝杯东西呢？这个答案实在很让人好奇呢。”
在帝都为李墨站台的时候，美娜就已经知道了对面这个男人虽然只比自己大了两三岁，却已经是一部电视剧的导演和主演，称得上年轻有为；
从那几天的日常相处来看，宗帅明显是以李墨的意见为主，能让制片人在谈判时考虑他的意见和想法，这个年轻人在商业谈判中也应该很有本事；（美娜并不知道《爱情公寓》是李墨自己投资的，宗帅只是挂了个制片人的名号。）
而现在，抛开了所有的正式身份，他在日常生活中却又像所有这个年纪的人一样，会路见不平的帮助别人，也会有搞怪开玩笑的时候，美娜不禁被李墨夸张的语气逗乐了，于是也配合的用夸张的语气回应着：“既如此，本宫就给你个机会献上卡布奇诺冰咖啡一杯，还不快去？！”
“是，娘娘”，李墨夸张的行了个不伦不类的西方宫廷礼，没过多久便端着一杯咖啡回来了，“不好意思，貌似他们这的冰块用完了。所以只能替你换成卡布奇诺热咖啡了，请慢用。”
即便美娜再怎么没有常识，也知道像星巴克这样的地方不可能出现冰块用完了这种奇葩的情况，肯定是李墨考虑到这个季节贸然喝下一杯冰饮对肠胃不好，所以才自作主张换掉的。
不过能想出这种借口，倒是比直接开口说什么女孩子这个季节喝冰的不好这种单纯的说教让人觉得舒服多了。
古丽美娜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那杯热热的卡布奇诺喝了一口，感觉一股暖流从口腔直接暖到了胃，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既然娘娘看来似乎对献上的饮品还算满意，那么是否能解答一下我的疑问呢?”李墨适时的重新提起了刚才的问题。
“呃，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一杯热饮似乎让美娜的精神好了不少，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再开口时已经带了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是因为你。”
“我？”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李墨的意料，“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呢？”
“因为我想起来在哪看到过你了，”还没等李墨开口，美娜继续解释道，“我是说除了在帝都那次，你还参演过《仙剑奇侠传三》吧。”
随着美娜的这句话，李墨大脑中的某个开关似乎突然开启了，一些他穿越以后从未触碰过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有苦涩，有懊恼，有自嘲，却唯独没有……甜蜜。
那个傻小子，身份天差地别，他是怎么会觉得自己优势很大的呢……
真是……无语……
“呃，一个小角色罢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李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久远的就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美娜奇怪的看了李墨一眼，继续解释道：“因为你我想到了《仙剑奇侠传三》，更进一步想到了因为那部戏而开始红起来的三位女主角，刘诗是唐仁现在的一姐，我听说杨觅和唐糖的经纪合约都快到期了，唐仁应该不可能不尝试一下和她们接触，甚至于签下她们吧？”
“应该是的，”李墨点了点头，“唐仁的一贯风格是只会使用自己公司的艺人，如果某个别家公司的演员能够在他们的戏里担任主要角色，那么十之**就会是他们想要挖墙脚的目标。唐仁不会做亏本买卖的，《仙剑三》应该算是给她们的聘礼吧。”
“所以如果她们和唐仁签约的话，那么唐仁一下子就会有三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当红女演员，到时候……”
“到时候别说是刚进公司的新人，连刘诗的“一姐”位置都有可能保不住，因为唐仁的资源就只有那么多，不可能供养得起三个人，”李墨对美娜的想法表示了赞同，但也同时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但她们也有可能不和唐仁签约，也就不会出现资源不足的情况了……”
“如果唐仁招揽失败，那么刘诗这个‘一姐’的地位就会更加的稳固，刚进公司的新人出头的机会就会更小。那就更不是个好的选择了……”美娜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也对，那个时候唐仁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资源必定会倾斜在刘诗身上，因为他们需要稳住公司最大牌的女演员，”李墨不怀好意的猜测道，“要是不好好处理的话，说不定刘诗这个‘一姐’也会因为公司对‘外人’的招揽而心生不满，哪怕这个‘外人’是她的‘好姐妹’。呃，美娜，你干嘛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总觉得你似乎很想看着唐仁倒霉似地……”
“哪有，肯定是你看错了，小丫头家家的，懂什么叫幸灾乐祸么……”
李墨不想看到唐仁倒霉…………才怪呢，又获得了一部分‘前身’的记忆之后，李墨很容易就能推断出当初那铺天盖地的舆论声讨之中，不仅是那位的团队出了力气，唐仁多半也在背后推了一把。
要是能直接或者间接促成唐仁的衰落，又何乐而不为呢……
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嘛。
050章 课外辅导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够在课外时间对你进行一定程度的演技辅导？”李墨惊讶的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胖迪，再次开口确认了一句，“你确定？”
“嗯嗯嗯！”胖迪以近乎于小鸡啄米的速度飞快的点着头。
“这种事情应该找你们班的辅导老师更好吧，”李墨还是有点不愿意相信，“为什么会想到来找我呢？”
李墨的再三确认被胖迪理解成了变相的拒绝，于是试图说服李墨，“一开始的时候我是去找了我们班的班主任的，可她一听说我是为了试镜做准备，都没听我说完就把我的想法给否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始终是说我才大一，基础都没打结实，应该好好学习，不要好高骛远之类的。”
“她这么说也没错啊。”李墨赞同的点了点头，“老师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老师是为我好，”胖迪低着头，用手里的筷子一下一下的戳着碗里的菜叶，“可我真的很想去演那部戏的。”
“什么戏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啊？”见胖迪如此执着，李墨反而来了兴趣，“话说你还没告诉我你要试镜的到底是哪部戏呢。”
“你知道上个世纪有部反映西疆的老电影《阿娜尔罕》吗？”
原来是它啊……
前世胖迪唯一一部登上了央妈一套黄金档的电视剧，虽然有这种待遇绝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某些场外因素，不过好歹也是翻拍自多年前的经典老电影，又是讲述胖迪家乡的题材，多多少少会有点地域加成，而且以后说出去也算是一项能拿得出手的资历。
不过最后这点貌似不是眼前这小丫头能想得到的……
李墨穿越过来的时间有点早，所以他并不知道前世胖迪因为一部外国翻拍作品拿了“电视节女神”、“最具人气女演员”和“观众喜爱的女演员”的大满贯招黑之后，胡豆网的《阿娜尔罕》评分栏就成为了胖迪粉丝的战场，硬生生的把这部《阿娜尔罕》的评分从最初的7.9拉到了6.2，而且貌似这还不是终点……
平心而论，“电视节女神”和“最具人气女演员”这两个奖项本来就是比拼演员人气的，作为所有候选者中粉丝数量最多的一位，胖迪当选也并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
真正让胖迪背上骂名的是“观众喜爱的女演员”这个奖项，因为它是和剧集作品绑定的。
如果剧集作品的质量不过硬，那么强行公关拿奖之后的结果必然会很杯具……
所以一定要记住，对奖项进行公关很正常，但至少候选作品要在水平线上，否则前有《莎翁情史》，后有那啥，大家懂得……
还好，这个时空的历史轨迹和前世差不多。几十年前，也同样有一部同名的经典老电影，这次的电视剧应该就是老电影的翻拍作品，想必故事脉络应该差距不会太大。
“嗯，是它啊。”李墨装出一副明白了的样子，“所以你才那么想演？”
“还有哦，我爷爷当年据说真的见过影片的原型呢，”胖迪一脸向往的样子，“大不了，大不了我花钱请你帮忙呗。”
“噗，”李墨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胖迪，你那点钱还是我给你发的片酬呢。用我发给你的片酬请我帮忙给你开小灶，你还敢不敢更皮一点？”
“哦哦，也对哦。”不知道胖迪想到了什么，一脸惊喜的样子，“既然你不要我的钱，那就是说愿意无偿帮我咯？”
“噗……”
李墨这次是真的没忍住……
这丫头的脑回路怎么会偶尔这么脱线呢……
说归说，李墨还是答应了胖迪，免费在课余时间给她开小灶辅导演技。
后来李墨才想明白，胖迪找自己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本来就是个新生，能把给自己上课的老师认全了就已经是这小半年没怎么逃课按时出勤的结果了；
通过出演《爱情公寓》倒是认识了几个学长学姐，可孙益州，陈赤赤他们可是专业演员，哪有时间陪她个小姑娘玩什么课外辅导；
身边全部资产只有《爱情公寓》的那点片酬，放在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身上那点钱挺多的，可真要是拿来找人给自己上演技课，还真难说那点钱够干嘛的。
思来想去，李墨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
两人年龄差距不大，沟通起来好讲话；
当过导演，起码知道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样的演技；
自己是演员，能够在胖迪有问题的时候从演员的角度来分析解释……
完美……
《阿娜尔罕》剧情发生的时间在西疆省和平解放前夕，在贫穷落后的南疆乡村，美丽善良的少女阿娜尔罕与纯朴勇敢的小伙子库尔班彼此爱慕。横行乡里的大地主乌斯曼伯克，为了向本地区的最高统治者伊明专员邀功献媚，打算把阿娜尔罕献给伊明做小妾。阿娜尔罕不愿屈从，却遭致乌斯曼的残酷迫害，家破人亡。以伊明专员为首的旧制度恶势力集团，不甘心失去自己的权势地位，他们勾结以玛莎督察为代表的海外势力负隅顽抗。库尔班、阿娜尔罕和乡亲们，用热情、汗水甚至鲜血与之斗争，最后终于迎来崭新的生活的故事。
很标准的红色主旋律故事……
这种故事在新世纪以后，已经很难吸引到主流观众的目光了。
因为它既没有家长里短，也没有婆媳战争，更没有偶像天团和绚丽特效……
按李墨的话来说，这种东西现在已经过时了。
某些旧电影，当时觉得很好看，但是当时代变了以后再去审视就会发现，那里面的东西和观看者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如果只是单纯的翻拍、重复，换一个华丽的包装，演绎着老掉牙的情节，是不会有什么新的意义存在的。
打着致敬的名号重复拍摄着一摸一样的东西，这根本就不是致敬，反而是不敬。
基于这样的认识，李墨在给胖迪做指导的时候，不仅不要求她学习老电影里的演绎方式，甚至还强迫她必须演绎出自己独有的新东西。
拿李墨的话来说，用同样的方式演绎相同的剧情，根本不是演戏，那叫模仿秀。
一个星期下来，胖迪被他折磨得苦不堪言，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找李墨来帮忙了……
呵呵，少女，自己挖的坑，哭着也得往下跳……
跑？想多了……
就在李墨和胖迪互相折磨的时候，孙鱼洋打来电话，让他第二天去他办公室一趟。
051章 远方来客
孙鱼洋绝对是李墨来到这个时空，除了宗帅以外，对他帮助最大的一个人。
关键是孙鱼洋帮他完全不掺杂任何的利益或者是金钱，纯粹就是因为觉得自己是李墨的班主任，对他有一份责任，所以不能在学生落魄的时候不管不问……
这种单纯的动机也让李墨对孙鱼洋另眼相看。
因为他觉得“前身”能遇上这样的一位好老师，简直就是中彩票一般的好运气，所以李墨一直对孙鱼洋很是尊敬。
虽然私下里对孙鱼洋的称呼不大尊重，但起码在公开场合，李墨还是很注意分寸的。
毕竟这个时空的天朝，还是尊师重道的学生更受人喜欢一点。
一进孙鱼洋的办公室，李墨就知道今天的阵仗不小。
屋子里一共有三个人：
看上去年纪最大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满面风霜之色，头发微黄，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和坐在对面的人说着什么；
她对面那位的来头更大，表演系的系主任韩生；
最后就是这间办公室真正的主人孙鱼洋；
不过看样子老孙头在这间办公室的地位已经沦落为端茶递水的小弟了……
估计是敲门的时候声音太响亮，李墨刚一进门，三个人的目光就都往他这边看了过来。
“三位老师好！”
高校圈子遇见不认识的，比自己年纪大的，都叫老师，准没错……
看样子在李墨进来以前，屋里的几个人就已经把事情商量好了，等李墨来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中年女人和韩生很快就一起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孙鱼洋和李墨两人。
“呼，吓死我了。”韩院长两人刚走，李墨马上很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往椅子上一坐，“老孙头，刚才那位什么来头，怎么把系主任都惊动了？”
大概是刚才已经被大佬们的气势给震慑得习惯了，孙鱼洋这会倒是挺淡定的，“其实说不上什么来头，就是个导演而已……”
“就是个导演？那你们刚才还至于搞得跟三堂会审似地？我还以为自己犯啥错误了呢。”
“……只不过这位导演恰好和咱们韩主任是同级的……”
和系主任同级？这来头已经够大了好不好……
“和韩主任是同级的，那应该算是学姐了吧？”
“学什么姐，人家的年纪比我都大了两轮，”孙鱼洋翻了个白眼，“以你的年纪，叫声老师不算吃亏。”
这话倒是没错，对着一个年纪和自己爹妈差不多的人叫学姐，李墨也觉得得慌。
“话说回来，这位和韩主任同级的……‘老师’，”李墨终于还是改了称呼，“应该毕业几十年了吧，怎么突然想起回来了？咱们学校的校庆不是这段时间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次人家是找韩主任帮忙来了。”
这位和韩主任同级的中年妇女名叫颜清秀，他们那个年代的导演系学员毕业以后可不像现在这样需要自谋生路，大多是在毕业前就已经有省级制片厂或者电视台提供落脚之地，这位自然也不例外。
数十年过去，颜清秀虽然执导的作品大多是所谓的“主旋律作品”，但在那个娱乐方式匮乏的年代，电视剧，电影拍摄出来以后，导演根本不用操心会不会亏本这种事情，所以一直也是顺风顺水。
直到她接了最近的那个项目。
按孙鱼洋的说法，颜清秀前后找了好几个月，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女主角人选，这次来魔都，是听说魔都戏剧学院表演系前两年开了民族班，希望能从这里的学生里找到合适的人选。”
听了半天，李墨还是不明白这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说句老实话，人家就是来学校试镜学生的。”
“既然是校友，这次又是业务往来，不可能不跟学校领导打个招呼。”
“相对的，学校这边也得出个人陪着接待一下，韩主任问我的意见，我想着小墨你既懂表演，也自己执导过电视剧，比那帮子只会演戏的总要强点，所以就在老韩面前推荐了你，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让他们看看人。”
“得，说了半天，自己就是个添头。”李墨果断开始郁闷：“那我什么时候开始‘陪同接待’呢？”
“明早吧！我们今天才把演员的条件和报名办法发出去，估计最快也得明早才能开始试镜。我给你留个电话，你到时候直接跟颜导联系，然后确定你们在哪见面就行了。”
“老孙头，你说了半天还没告诉我颜导要拍的电视剧叫什么，剧本有了吗？万一人家有什么别的要求，我也得做点准备吧。”
“名字我也没太注意，应该是翻拍自一部西疆的老电影，叫阿什么来着……”
“《阿娜尔罕》？”
“没错，就这个。”
………………
胖迪，你要是这样还选不上，哥一定把你的小屁屁打成猴子屁股。
颜清秀这次来魔都真的是准备充分，不仅剧本人手一份，而且还有相关的角色分析和人物设定。
胖迪这丫头人还不错，虽然偶尔间歇性呆萌，但李墨能看出来，她在对待表演的时候，的确是会花心思和付出努力的，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她拿到这个角色也不是什么犯规的事情。
李墨拿到剧本和人物设定以后，马上用最快的速度翻了一遍。
不得不说，《阿娜尔罕》的编剧确实是花了心思在细节的考究上的，地域，民俗及历史演变这些东西在剧本里都有涉及，光是剧本就能够看出慢慢的沧桑感。
相对来说，剧本在人物塑造上就明显能看出来体制内执笔者的那种僵化和刻板了。
可能因为这是一篇“命题作文”的缘故，主要角色的性格设定，相互之间的主要关系，矛盾冲突都和几十年前那部老电影几乎一样，新添加的内容也仅仅是细枝末节的修饰，基本不影响大局。
看完了剧本，李墨相信，胖迪只要在试镜时能够表现出单独练习时的七成水平，拿下这个女主角可以说是毫无压力。
这简直就是在考试前就已经提前知道题目了嘛……
052章 一路向西
和颜清秀接洽并协助对方进行《阿娜尔罕》的试镜工作，对于李墨来说不过是学生生涯中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罢了，如果不是一个月以后孙鱼洋再次向他提起，他甚至都不见得能记起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自从进入六月份以后，他就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爱情公寓》的宣传工作即将全面展开。
经过了大半年的各种折腾，芒果卫视终于决定将自家的自制剧头炮《一起去看流星雨》放在7月份的暑期档播出。
即便芒果台所在省份的经济水平算不上国内顶尖，但依托多年的积累和雄厚的实力，芒果台还是成为了新千年后第一家走上自制剧道路的电视平台。
面对这个来势汹汹的巨鳄，各家卫视平台一时间都颇有些“狼来了”的感觉，纷纷协调自家的播出计划，寻找合适的剧集与《流星雨》对抗。
不求百分之百能赢，至少不能不战而败，拱手将收视率市场相让。
所有人都知道，没了收视率份额，广告收益根本无从谈起……
江东卫视的选择一如李墨所预料的一样，他们打算在《流星雨》上线前，利用《爱情公寓》先抢占一波年轻收视群体。
即便这种行为是在变相的给《流星雨》预热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们实在不敢肯定，拿小成本的《爱情公寓》硬刚《流星雨》，会不会被撞得渣都没有……
按照李墨提供的营销方案，江东卫视足足提前了一个月开始宣传工作。在这段时间里，剧组的导演和几位主要演员都需要根据营销方案参与宣传。
这些东西本就是写在合同里的剧组主要演员需要协调档期配合宣传工作，而且不得在宣传期前后对外发表任何不利于剧集宣传的言论。
李墨今天来本来是找孙鱼洋请假的，可还没等他说出请假的话，反倒是让孙鱼洋的话给吓了一跳。
“从下周开始你就不用到学校来上课了。”
“啥米？”李墨惊讶得连前世的网络用语都蹦出来了，“老孙头，咱们有一句说一句，我为了拍《爱情公寓》的确是耽误了一段时间的课，可考试什么的我肯定没问题。不至于要开除我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说要开除你了？”
“那你刚才说的那么吓人，这会还没放假呢，好端端的干嘛不让我上课了？”
“我就单纯想看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孙鱼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学生们在一起时间长了，最近不靠谱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老孙头，咱们有一句说一句，你一个为人师表的班主任，这么皮真的好么？
“行了，咱们说正经的。”
“是你一开始就不正经好不好。”
谈笑了几句以后，孙鱼洋开始向李墨解释事情的始末。
说起来还是李墨自己的锅。
当初配合颜清秀进行《阿娜尔罕》女主角试镜的时候，为了尽量帮助胖迪拿下角色，李墨忙前跑后，在颜清秀面前充分展示了什么叫新时代导、演兼修的全面人才，甚至在入选者试戏的时候，李墨也能提出一些有针对性的意见和建议。
包括最后给胖迪安排的试镜片段，看似随便挑选，实则不仅是整个剧本里相对较难的部分，而且也能较为全面的看出女演员的综合实力……
总而言之，在颜清秀看来，李墨是个有才华，肯做事，知进退的年轻人。
尤其是颜清秀临走前还从孙鱼洋口中得知：李墨在寒假那么短的时间里，自编自导自演了一部二十集的电视剧，而且还在帝都的电视节目交易会上把它卖出去了。
这小子是个全才啊……
亏得是知道李墨自己当过导演，要不然颜清秀肯定会开口招揽李墨到自己身边……
好歹颜清秀肯定可以保证李墨有一个国家正式编制。
至于李墨对那种东西有没有兴趣，那就呵呵了……
扯远了，说回正事。
经过为期一个月的主演体验生活以后，《阿娜尔罕》打算在西疆省正式开拍，可就在这时候，一个比较重要的副导演家里出了点急事，不得已之下已经离开了剧组，所以颜清秀才会想到了李墨。
再然后她就通过系主任韩生的关系找孙鱼洋要人了……
说实话，对于这个时候去西疆，李墨是一百个不愿意。
拍摄这种体制内的“命题作文”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个坑，大部分时间要花在协调专业外的东西上，真正导演方面的东西，反而不多；
而且现在《爱情公寓》的宣传工作即将开始，胖迪已经被《阿娜尔罕》剧组安排去体验生活，跟着又要进组开拍，等她的戏份结束，估计《爱情公寓》都播完第二轮了吧……
如今再把李墨给拖进去，《爱情公寓》的宣传怎么办？
至于说让胖迪请假？
开什么玩笑，胖迪才十八岁，又是刚进魔都戏剧学院的新生，不管是从资历还是身份，她都是《阿娜尔罕》剧组的小字辈；
按照《爱情公寓》宣传计划时间表，接下来的一个月虽然不至于忙得像电影路演一样，但2、3天参与一次活动或者一次访谈录制是跑不掉的，胖迪如果请假，《阿娜尔罕》剧组是绝对不可能为她推迟开机一个月的。
何况以胖迪对《阿娜尔罕》的看重程度，她自己愿不愿意请假估计都是个问题。
孙鱼洋也看出来了李墨的不情愿，但系主任都开了口，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尽量劝说李墨接受这个决定。
“小墨，这次的事情是系里的韩主任亲自开口找我商量，你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看佛面吧，想当初你那部《爱情公寓》拍摄的时候，系里也在各个方面给了你大力的支持，你就当帮孙哥个忙吧。”
李墨这人虽然某些时候有点犯轴，但确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顺毛驴。
孙鱼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墨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埋在心里，老老实实的点头答应了这个安排。
从孙鱼洋办公室出来，李墨马上个宗帅和江东卫视的人打了电话，告知他们这个突发状况。
虽然江东卫视对出现这种意外情况很不满意，但魔都戏剧学院好歹还是有些人脉关系的，一番讨价还价以后，总算是火速修改了方案，确保即将开始的宣传工作能够正常启动。
安排完了在魔都的各种杂事以后，李墨踏上了一路向西的旅途。
053章 黄沙漫漫
热，非常热，热得要命。
这就是李墨到达西疆省首府乌木市的第一感觉。
虽然魔都的夏天也是以潮湿闷热而著称，三十七八度的天气更是经常出现，但至少很少在六月份出现让人觉得不适的极端天气。
西疆的夏天和魔都完全是两个风格，干燥的微风夹杂着细小的沙尘，吹在脸上不但没有带走体温的清凉，反而有种置身于烤炉中的灼烧感，天生的云很少，火辣辣的阳光就这么直端端的照射在人身上，用不了多久皮肤就会有种缺水的感觉。
按照一般情况，如果是演员进组肯定应该是有人到机场接机的，依照演员的地位来决定接待的是导演，制片人还是副导演或者剧务。
李墨虽然有个演员的身份，但在《阿娜尔罕》剧组，他只是导演招募来的一个副导演而已，自然不会有剧组会为一个幕后人员安排接机的。
下飞机以后，李墨马上给剧组打了个电话。
颜清秀在得知李墨已经抵达乌木市以后，并没有让他连夜赶到剧组，而是给他一晚上的调整时间，第二天一早再与剧组汇合就行。
这个时空的天朝，地域范围甚至比李墨前世还要大，魔都和乌木市虽然使用的都是帝都所在市区的标准时间，但地区时间却有着3个小时左右的差距。
也就是说，当时钟指向晚上9点的时候，魔都已经是灯光璀璨，夜生活开始；乌木市则还是夕阳西下，说不定有些人晚饭都还没吃呢……
从电话里得知拍摄地点距离乌木市还有近三百公里的距离后，李墨先去预定的酒店放下行李，然后在酒店的推荐下，以60元每天的价格租下了一辆越野车。
这倒不是李墨骚包，纯粹是前世某次来西疆拍戏的时候，剧组突发状况，因为事前没考虑周全，连个车都找不到，要不是运气好顺利解决，差点就因为没有交通工具而误了大事。
从那以后，反正只要是在外地，李墨都会给自己租一辆车备着，穿越了以后这个习惯自然也就带了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李墨便开车朝《阿娜尔罕》的拍摄地驶去。
《阿娜尔罕》的拍摄地点名叫胡桃沟，距离乌木市大概有接近三百公里左右。
虽然李墨只是剧组的一个副导演，但基本的守时原则还是要遵守的，毕竟这也是人与人基本尊重的一部分。
按照地图指引，李墨沿着覆盖着一层薄薄沙尘的公路一路前行，将近四个小时以后，他终于在一个路口看到了“胡桃沟”的指示牌。
由于头天晚上查地图的时候稍微了解了一下胡桃沟的情况，李墨知道这里是乌木市附近比较大的一个民俗景区，原本他还奇怪为什么《阿娜尔罕》剧组会通知他到这里来与剧组汇合。直到看到远处颇有年代感的房屋，市场和各种陈设以后，李墨觉得自己知道原因了：西疆省近年发展的比较快，根本无法找到完全还原剧中年代的场景，临时搭建太过费时费力，所以剧组最后才把主要外景地选择在了像这样的景区里。
虽然李墨对这样的选择并不赞同，但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他有资格质疑的，当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剧组报道。
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颜清秀的身影，胖迪好像也没在可视范围内，李墨也知道在偌大的剧组里找到两个自己认识的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由于担心手机铃声影响拍摄，李墨没有打电话而是选择了向周围的工作人员询问：“你好，请问颜导在什么地方？我是她邀请的副导演李墨。”
“呃，不清楚。”
“呃，不知道。”
“呃，听不通。”
最后这个是某当地老乡的回答。
问了两三个人都说不知道这种事情本身就很奇怪，回答之前还要停顿想想这就更奇怪了。
李墨即使再怎么迟钝，也能觉察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于是他悄无声息的朝另一个当地老乡比较多的圈子走去，在圈子外面站了一会，然后用带着口音的当地语问道：“阿卡，颜导在哪里？”
不知是不是听到自己的家乡话如此流利的从李墨嘴里冒出来有点惊悚，那位老乡足足愣了两三秒，才用同样的语言回答道：“那个人是剧务，让他带你去吧。”说完还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人。
李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咦，那不就是他刚才问的第一个人么？
呵呵，有意思了。
中年男人似乎从之前就一直在暗中关注这边，李墨刚把视线转向他的方向，他马上堆起一副亲热的笑容，大步的朝这边走了过来，还差着几步的时候，这个男人甚至还小跑加速了一下，他一把握住李墨的右手，用非常自责的语气表示着自己的歉意：“李导，找您找了半天了。我是剧组的剧务徐天。刚开机事情实在太多了，都已经快忙昏头了，实在不好意思。”
徐天身材微胖，样貌普通，除了一脸的油汗和高高的发际线之外，实在没多少能让人记住的地方如果把他脸上现在这幅客套虚伪的交际面孔算进去的话，反而能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即使知道对方在搞鬼，李墨也没有直接揭穿，反而是故作大度的紧紧回握了一下对方的右手，开口便是一副完全理解的样子，“没事没事，忙起来的时候有所失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咱们这剧组环境还那么乱，还是先带我去找颜导吧，估计她应该快等急了。”
即使被李墨发现了在故意刁难，徐天也没有任何改变的意思。他故意带着李墨在场地里东游西荡，甚至还去道具组和临时的化妆间逛了一圈。
看样子这家伙是打定主意要让李墨出个洋相了。
半个小时以后，徐天终于带着李墨来到了一间充作会议室的小屋门前，还没等两人敲响房门，一个响亮而又愤怒的声音便从虚掩的门缝里传了出来：“颜导！那个李墨到底是副导演啊还是制片人啊？！说好的早上10点，你看看，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还不见人！难道没有他咱们这部戏还不拍了吗？”
ps：说几句心里话吧。从1月14号上传开始到今天，已经整整一个月了，从刚开始时的踌躇满志，自以为不差到现在的身心俱疲，算是经历了一个比较大的落差吧。明明有很多想法，自以为也能写出不错的效果，可最后出来的东西总是不那么对味。说到底，还是自身能力有不足，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适合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写法。速度就更不用说了，每天4k还费时费力，有时候真的在想，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写书这种事情，但打开作家专区，点击“暂停”或者“完本申请”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既然自己心中还有不舍，那就继续吧。
这是笔者的第一本书，这本书的目标其实就两条有钱拿，多少无所谓；能完本，至少要给自己个交代。现在第一个目标已经达成了，打赏也是钱嘛，第二个目标还得继续努力。
即将开始新的一周了，没有了推荐位，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看到，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书友不会下架，但我保证，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会尽我所能，写好、写完这本书，不为别的，只为曾经自己有个执念，只为曾经有人与我同行。
再ps：感谢诸位的推荐票，感谢“软软的呀”的打赏，但还是希望诸位书友，如果不是值班或者工作，还是尽量保证一个规律的作息时间。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054章 三方阵营
即使再怎么迟钝的人，到这个时候也能看得出来屋里的男人对李墨非常的不满。
还没等面露喜色的徐天动手敲门，李墨抢先一步把房门推开，在屋里的那个男人发难之前，用严肃而诚恳的语气开口说道：“颜导，非常对不起，我迟到了。”
屋里除了颜清秀和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之外，还有一个戴着“尕巴”（此处为当地特有服饰，后统一称为四楞花帽），五官有明显当地人特征的五十多岁男子。
见有当地人在，李墨又用当地常用的维尔语把刚才道歉的话又说了一遍。
虽然颜清秀听不懂本地的维尔语，但从李墨的语气和第三个人的表情来看，也猜到应该是表示道歉的话，于是赶紧开口给李墨解围：“小李啊，刚才我们还说起你什么时候到呢，一路舟车劳顿的幸苦了吧？这位是于德安于导，这位是西疆省宣传部的艾山部长。”
虽然颜清秀话里话外透着给李墨递梯子的意思，但不管怎么说，迟到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与其顺坡下驴的把原因推给客观原因，不如先老实承认自己的错误，于是李墨继续用非常正式而严肃的语气，使用两种语言再次表达自己的歉意：“真的非常对不起，是我对情况预估的不够充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李墨话里透出的诚恳别说是房间里的三个人，连这会还在门口发愣的徐天都感觉到了。这种诚恳的态度也让刚才还气得快要爆炸的于德安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下来，至于艾山部长，因为李墨刚才道歉时都注意到使用两种语言，更增加了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好感度。
场面稍微缓和下来以后，李墨继续解释道：“刚到胡桃沟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正好徐剧务在忙着一些别的事情，所以又等了他一会。刚才徐剧务怕我不熟悉环境，又带我到道具和化妆那边转了一圈，让三位老师等我们，实在是非常的对不起。”
虽然是李墨在说着道歉的话，但不管是两位导演还是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艾山部长，都因为李墨的话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站在门口的徐天身上。
悄无声息间，徐天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陡增。
屋子里的三个人都不是傻子，李墨在承认自己错误，向所有人表示歉意之后，也向他们说明了徐天故意拖延李墨报道的时间，意图让他丢脸的事实。
在剧组这么个层级明显的地方，小小一个剧务也敢暗中使绊子，耍阴招，这不仅是在针对李墨，更是对导演权威的挑衅；
即便李墨因为迟到而要受到什么惩罚，也轮不到一个剧务越俎代庖，徐天倒是有心为自己分辨两句，可还没等他说出一个字，颜清秀便先开口给这件事情定了调，“徐剧务这么做也是为了以后的工作能开展得更顺利，下不为例。这里暂时没你的事情了，徐剧务可以先去忙了。”
徐天张了张嘴，看样子还想说点什么，但李墨怎么可能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他使劲拽着徐天的胳膊，强行把他送出房门，然后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朝徐天做了个鬼脸，并且在徐天彻底爆发之前，“哐当”一下关上房门，也顺便将他满肚子的怨恨和怒火关在了门外。
李墨转过身来的同时飞快的将面部表情再次切换到了歉疚模式，根据刚才在门外听到的只言片语和几个人的态度，他迅速在脑海里将屋里的三个人分成了三个阵营：
颜清秀，既是魔都戏剧学院的前辈，也是指名要求李墨进组协助她工作的人，毫无疑问是本方阵营；
艾山部长，有西疆省的宣传部的背景，只要《阿娜尔罕》最后成片效果好，他也会从中分到一份功劳，目前态度不明，暂且可以算作中立阵营；
至于最后的这位于德安导演，从刚才的话里可以听出，他对李墨和颜清秀是有所不满的，虽然不满的原因不详，但至少在目前，可以算作敌方阵营……
其实李墨更想弄明白的是，为什么一个“命题作文”会弄出两个导演，而且从头衔来看，还分不出主次。
通常来说，一部戏只有一个导演，即便是负责执掌动作镜头的导演，也只会冠名为动作指导或者动作导演，而颜清秀刚才介绍于德安的时候，却没有说任何分管项目，这也意味着坐在这屋子里的两位导演，权力和负责区域上至少目前是完全对等的，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剧组正常的工作状态。
虽然带着满脑子的疑问，但李墨绝不会让自己因为这种情绪而在“敌方”露出破绽，让对方继续找自己的茬，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勤勤恳恳的做着笔记，认认真真的询问落实自己的工作职责，这种敬业而踏实的态度，不仅让于德安没有找到任何的借口，连在一旁当背景板的艾山部长都觉得：让这个年轻人进组担任副导演是个正确的选择。
交代完所有的工作以后，于德安和艾山先后离开，这个时候颜清秀才开始慢慢解释剧组先后出现两个导演的原因。
说来还是政绩和利益惹出来的问题。
《阿娜尔罕》这个项目原本一直是由西疆大森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进行前期筹备的，但直到他们向老电影的版权所有方购买改编权时才得知，西疆省也有意翻拍当年的老电影，并且已经拿到了改编权。
大森公司实力不如西疆省宣传部，但又不甘心自己两年的筹备工作付之东流，于是向西疆省宣传部提议将两套筹备班子合并，西疆省宣传部同意了这个建议，并邀请了颜清秀出任《阿娜尔罕》的导演。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颜清秀一直代表西疆省宣传部与大森公司合作，全面负责所有开拍筹备相关工作。
虽然大森公司暂时失去了《阿娜尔罕》项目的主导权，但他们一直不断的增加剧组里‘自己人’的数量，当西疆省宣传部决定选送《阿娜尔罕》参加某国家级评奖之后，大森公司和颜清秀之间的矛盾直接爆发了。
大森公司向颜清秀提出交涉，打算用自家的某年轻女演员替代胖迪，而颜清秀则始终认为胖迪是最适合的女主角人选，双方为此争执不下，最后还把这场官司闹到了西疆省宣传部。
在西疆省宣传部的协调下，双方各退一步达成协议：
大森公司不再要求女主角的人选，但于德安以导演身份进组，算是对颜清秀的制衡；
西疆省宣传部派出艾山部长负责协调拍摄过程中的各种矛盾；
颜清秀，胖迪则继续保有导演和女主角的位置；
而李墨就这么从千里之外的魔都一头扎了进来……
ps：今天有位书友在讨论区发帖，希望看书的人阅读就好，别那么多意见。这个，怎么说呢，作为作者，我自然是希望自己的想法能被所有人接受，但即便我脑洞大到脖子上那玩意是个环，也不敢想象这种事情能够发生。每个人都是有独立思维能力的个体，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我也很欢迎书友使用各种方式跟我交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当然另一种说法是我会虚心接受死不悔改）。
至于是否真的按照书友们的意见改动，说实话，会改动的可能性很小。因为我一向认为，不经过分析就听别人的意见修改，那不是对读者的尊重，那是对自己责任的逃避。一个无法掌控自己作品的作者，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作者。
所以呢，还是希望大家把自己的想法意见说出来，至于如何处理，就交给我吧。
还是那句话，深思熟虑以后，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再ps：发现写这玩意比写正文顺畅多了……
055章 卑鄙小人
虽然对《阿娜尔罕》剧组搞出这样错综复杂的三方阵营非常的不满，但李墨也知道自己的立场早就被身份和地位决定了：他只能站在颜清秀这一边。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身上都打着魔都戏剧学院学院的烙印，也是因为他是受颜清秀的邀请才会加入剧组，如果以这种方式加入之后还想着和其他人勾勾搭搭，那么被所有人唾弃是最常见的结局。
没有人会给予背叛者百分之百的信任，不管己方是不是因为背叛者的行为而得利。
虽然《阿娜尔罕》剧组的水很深，但所有人至少还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把这部戏拍好。
于是在几方的默认下，明争暗斗始终局限在一个比较小的范围里，不能因为场外因素干扰到演员的表演，这是所有人都在遵守的qian规则。
直到某个傻了吧唧的剧务跑出来当了出头鸟。
《阿娜尔罕》转眼间已经开拍了二十多天，期间虽然一直都会发生些磕磕绊绊，但都还是顺利解决了。
因为男女主角启用的都是没多少资历的新人，所以在拍摄主角的镜头时ng几次甚至十几次基本上已经成了剧组的家常便饭；
幸好其他的主要配角都是西疆省的老戏骨，在他们的帮助下，男女主角ng的次数还是以肉眼可见的次数在不断减少的。
得益于李墨提前给她开的小灶，胖迪的表现显得尤为出色，再加上这丫头找人请教时态度也没得说，剧组工作人员间也开始逐渐认可了这个不到十九岁的年轻姑娘。
但所有的这一切反而只会让徐天觉得这帮来自魔都戏剧学院的家伙面目可憎。
在徐天的脑袋里一直都认为，如果不是颜清秀接受了西疆省宣传部的邀请接下了导演的工作，那么大森公司完全可以凭借前期筹备时积累的底子，将《阿娜尔罕》这个项目完全掌握在手里，然后从中分得一大块的蛋糕。
天可怜见，要是李墨知道徐天的想法逻辑，只会觉得这孩子是窝在西疆这地方时间太长，脑子已经完全傻掉了……
即使颜清秀不接受邀请，一样也会有张清秀，王清秀冒出来，难道在他徐天的脑子里，这个世界上只有大森公司才能找得到导演吗？
报着这样扭曲的执念，徐天根本无视上到颜清秀、李墨，下到胖迪为了《阿娜尔罕》所付出的所有努力，一厢情愿的把诸如胖迪演技天赋出色、艾山部长对颜导工作表示认可、李墨勤恳低调谦逊有礼这类的评价，都被徐天认为是颜清秀一派的人在剧组刻意经营的结果。
即便是李墨为了了解当年西疆的诸多民族文化，开车跑了趟乌木市图书馆，自掏腰包复印了厚厚一本资料；
即使是胖迪为了跳好戏里的舞蹈，收工以后还在自己房间不断练习，直至深夜；
即使是……
这所有的一切，徐天都认为是做给剧组其他人看的表面功夫，完全不值得相信，他始终觉得剧组其他人都被假象蒙蔽了，而自己是唯一一个看清了真相的人……
亲，你以为你是谁？
江户川柯南？
工藤新一？
服部平次？
别闹了……
直到今天，苦苦忍耐，卧薪尝胆的徐天，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能够给颜清秀那帮人一个教训的机会……
今天这段戏讲述的是大地主乌斯曼为了讨好伊明专员，故意安排阿娜尔罕和伊明单独相处，伊明按捺不住色心，企图用强却因为阿娜尔罕的反抗而未能得逞。乌斯曼认为阿娜尔罕的反抗让他在伊明面前丢了脸，于是决定公开对阿娜尔罕处以鞭刑。
鞭打，打板子，甚至包括打耳光之类的戏份，都有诸如借位，剪辑，提前预作保护等多种拍摄手法。
最常见的一种是先拍摄一个持鞭人挥舞鞭子的镜头，然后用特写拍摄鞭子抽在人身上以后导致衣衫撕裂，皮肤上出现伤痕，最后再拍摄一个演员被鞭打以后的创伤反应，最后把这些镜头剪辑在一起。
至于把人吊起来就更简单了，威亚就是干这个的。
《阿娜尔罕》剧组采取的是比较老式的拍摄手段直接把胖迪吊起来抽打，使用多机位拍摄整个场景，最后再通过后期剪辑合成。
徐天在一个角落静静的看着李墨忙前跑后的协调确认各个模块的进度情况，他的‘准备’早已完成，剩下的就是在一边静静欣赏结果了。
“action！”
随着滑轮上的绳索慢慢的收紧，被绑着双手的胖迪也渐渐被吊到了空中。
从双脚离地开始，胖迪的眉头便开始皱紧，略微痛楚的表情，紧咬的牙关似乎在诉说着身体上遭遇的痛楚。
“胖迪这段戏处理的很不错，反应挺真实的。”正在监视器后面盯着的颜清秀暗暗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鞭打的戏份了……
一个由临时演员扮演的狗腿子，很卖力的对吊在空中的胖迪挥舞着鞭子。
摄影机下的胖迪则随着鞭子的挥舞，脸上的痛楚越来越深，最后晕了过去……
“咔，过了。”颜清秀对这段戏很满意，直接一次过。
这段戏份在成片里的时间最多只有半分钟到一分钟左右，但因为涉及演员很多，调动的人力不少，剧组所有人都以为会ng个若干次，没想到女主今天演技大爆发，周围的背景板们也没有掉链子，居然一次就过了。
大中午的不用在太阳底下暴晒着一遍遍重复工作，所有人都觉得很满意。
连徐天也是这么认为的。
李墨趁着所有人都去午饭的功夫，悄悄走到胖迪身边，仔细打量着胖迪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异样才放了心。
“胖迪，刚才那条表现得很不错，颜导挺满意的，继续保持。”
“咝……”胖迪先是轻轻吸了口气，用手轻轻拉了拉下半身的戏服，支支吾吾的问道：“师哥，你知不知道后面还有几场这样的戏？”
“怎么着也还有个七八场吧，”李墨奇怪的看了胖迪一眼，“你打听这个干嘛？今天演得不是挺好的嘛，以后就照今天这么演就行了。”
“我不是担心演得不好，就是……就是……”胖迪越发的支支吾吾起来。
“就是什么？”
“就是……以后抽鞭子的时候能不能换个地方，别老打腿上。要不跳舞的时候不方便。”
“换个地方抽？什么意思？”
胖迪轻轻将戏服往上挽起一截，只见她温润白嫩的小腿上，几道红通通的鞭痕清晰可见……
大爷的，真打啊？！
056章 扭曲思维
胖迪被人坑了……
胖迪绝对是被人坑了……
拍戏的时候有点磕磕碰碰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拍摄打人戏份的时候，收不住手、遇到意外情况更是家常便饭。
前世刘天王在拍摄《失孤》的时候，为了影片效果，让临时演员真的扇了他五次……
所以说起来胖迪被鞭子抽了几下，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李墨根本不认为这是“意外”情况……
因为李墨后来从那个扮演狗腿子的临时演员口中得知，“导演”把鞭子给他的时候专门叮嘱过鞭子是真的，那姑娘被吊起来以后，只有下半身有防护措施，千万别抽错地方，越狠效果越好。
在李墨看来，那位临时演员的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因为威亚这东西，最早是一种用于运动保护的装备，原理无非就是用一根结实的绳子将运动员和某个固定安全位置连接起来，而影视剧拍摄时用的威亚，只不过是把绳子换成了高强度的钢丝，以便后期处理的时候能够方便的抹去轨迹，而钢丝很容易在吊起时造成演员受伤，所以一般都会将防护穿在上半身。
临时演员只是胡桃沟附近的村民，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自然也就不可能会编出这样简陋的谎话。
再说李墨作为剧组的副导演，要决定使用哪个临时演员完全是职权范围内的事情，他也不相信会有临时演员敢冒着砸饭碗的风险针对剧组的女主角。
可……即便李墨知道胖迪被人坑了，现在也拿那个藏在幕后的人毫无办法。
因为李墨手上没有任何证据。
那位临时演员只记得当时叮嘱他这些的肯定不是西疆人，至于具体容貌，则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就像歪果仁看天朝人一样，感觉都长得差不多……
至于全剧组一个一个的认人？
别闹了，这又不是《名侦探柯南》。
不过李墨相信，只要那家伙继续出手，有心留意之下，总会有办法把他揪出来。
何况也不全是大海捞针，李墨心里还是有几个嫌疑对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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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完了一场“好戏”以后，徐天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得意。
事情过了以后，他自然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什么样的性质。
即使对颜清秀有再多的怨恨，一个小小的剧务也不可能对处于剧组权力顶峰的导演做出什么事情。
或许可以在剧组供应的饭菜里动手脚？
开什么玩笑，为剧组提供后勤保障本就是剧务工作的一部分，要是饭菜出了问题，自己绝对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徐天虽然思维扭曲，但这点简单的逻辑思维还是有的。
想来想去，还是对那个叫胖迪的小丫头下手最方便，她不是总觉得用替身会给自己留下遗憾吗？她不是总觉得要把自己代入角色的真实情境吗？
说起来，自己其实是在给她创造机会……
这么一想，徐天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必要那么害怕，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换个角度来看，也算是在为剧组做贡献。
……不得不说，要是一个人的思维方式扭曲了，那么他自然能找出一万个理由来让自己的行为自圆其说。
徐天决定了：一定要在这条‘正确’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直到那个叫胖迪的丫头退出剧组为止。
可惜的是，自从第一次出手整治胖迪得逞以后，那个叫李墨的小子似乎察觉了什么，开始对胖迪那丫头格外上心起来。凡是那丫头的戏开拍前，都会仔细检查相关的保护措施，让徐天不得不放弃了不少机会。
哼，那小子绝对是到剧组泡妞来了，要不怎么会这么上心？
很快，徐天又发现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
作为一部背景放在西疆省解放前的红色电视剧，《阿娜尔罕》不可避免的使用了大量歌舞来展现旧时代民众的日常生活。以阿娜尔罕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可能添置得起在旧时代算得上奢侈品的舞裙和舞鞋，而这些……都是由剧务来负责准备和日常维护的。
有过舞蹈经验的人都会知道，一双舒适、轻便的舞鞋是必不可少的，也是使舞蹈动作能够流畅进行，并且预防受伤的利器。一双合适的舞鞋应该是紧贴着脚步，像一副手套一样，而过于宽松的舞鞋，则会使舞蹈过程中容易失去平衡点导致动作失误甚至受伤，进而损伤踝关节。
因为穿着一双不适合的舞鞋，胖迪在拍摄完舞蹈戏份跑着离开镜头时，重重摔倒而扭伤了脚踝。
女主角脚踝扭伤而不得不请假，剧组的三位顶层很快便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作为一个剧务，徐天自然是没有资格接触那么高级别的东西，所以他也只是对此表示出适当程度的关注而已，可就在那个叫李墨的小子进入那件屋子以后没多久，徐天就得到了通知：导演有事找他。
妈蛋，难道劳资被人发现了？
这怎么可能？！
带着忐忑、疑问和心虚，徐天走进了这间临时充作会议室的小房间。
刚一进来，徐天本能的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屋里除了颜清秀以外，艾山部长和于德安之外，那个让自己吃了挂落的小子，不但没有离开，反而用一种看傻狍子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你妹啊，劳资是马鹿，不是狍子……
“于导，颜导，找我有事？”
“徐天啊，胖迪受伤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小李说是你们剧务组的问题，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吗？”先开口的是同样来自大森公司的于德安，“剧务出问题导致演员受伤是大事，你要想清楚再说话。不过你放心，如果真的不是你的问题，我，艾山部长，”瞟了一眼旁边的颜清秀，于德安继续说道，“还有颜导，肯定是不会冤枉你的。”
听到这里，徐天觉得于德安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对他表示支持，很配合的开始喊起了冤，“胖迪受伤的事情全剧组都知道了，我自然也是不希望因为这种事情耽误咱们剧组的进度，可如果要说是因为剧务组的原因，那可就真是冤枉了。”
徐天将视线转向一直站在旁边一脸镇定的李墨，气势汹汹的说道：“李副导演说是我们剧务组的问题，有什么凭据吗？”
057章 弃车保帅
对于这个叫徐天的剧务，李墨称得上是十分熟悉了。
不仅是因为对方越来越地中海的脑门，更是因为对方在自己抵达剧组的第一天就试图给自己挖坑。
前世的时候，李墨也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所以对于各色人等的心理多少有所心得。
像徐天这种人，说好听点是某大人物的狗腿子，说难听点不过就是个炮灰。
比如刚才于德安虽然嘴上说的是“想清楚再说话”，“如果不是你，就肯定不会冤枉你”这种话，但房里的几个人谁还会听不懂他的意思。
想清楚再说话不要把我牵扯出来，有事自己扛！
如果不是你，就肯定不会冤枉你如果是你，那我也帮不了你了！
估计也就只有徐天才会觉得于德安刚才的话是在表示力挺吧。
还是尽快让这位老兄完成自己的‘表演’，早点谢幕吧……
“徐剧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剧组所有的服装，道具都是由你在管理吧？”
“是的。”徐天好歹还没傻到家，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那么可以问一下吗？你为什么给胖迪拿了一双不但不合适，而且鞋底非常容易磨损出问题的舞鞋？”
“胡说！所有演员的服装我们都是有专门分类的，怎么可能会有不合适的情况，更加不可能会有质量问题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李墨继续步步紧逼。
“而且男女主角的服装我还专门跟别的演员的做了区别，是绝对不可能会搞错的。”
“哦？”李墨似乎对徐天的说法有点意外，“既然如此，你应该对胖迪的尺码非常熟悉咯？”
“当……当然。”徐天这时似乎感觉到有点不对，但之前信誓旦旦的话已出口，现在他也只能选择硬撑下去了。
“那么你现在能告诉大家胖迪的鞋码吗？前不久刚刚使用过她的舞鞋，徐剧务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才对吧。”
“呃，这……这是当然的”，徐天虽然完全没想到李墨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很快给出了答案，“她是37码的。”
“看来徐剧务平时不光专注本职工作，对其他领域的知识也有涉猎啊。佩服佩服！”
“什么……什么意思？”虽然不知道李墨为什么这么说，但徐天本能的觉得这小子恐怕没安好心。
“看来徐剧务也听说过一个理论一个人的身高大概是脚长的七倍左右，你刚才就是根据这个办法用胖迪的身高逆推她的鞋码的吧？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你不知道这种方法只能用于大致的推算，”李墨笑眯眯的回答道，“而胖迪恰恰是属于例外的。”
“呃，不对不对，我记错了，”眼见情况似乎有点不妙，徐天连忙改口，“她是39码的鞋。”
“确定吗？肯定吗？不改了吗？要不要打个场外求助电话？”
“要要要，我要打个场外……”刚想说点什么的徐天，不用转头都能感受到旁边那三道“关爱智障”般的眼神，瞬间恼羞成怒，“姓李的，别想骗劳资。我记得清清楚楚，胖迪那丫头的鞋码就是39号，绝对不会错的。”
李墨脸上的表情看着就像只偷到了大公鸡的小狐狸，“徐剧务，刚才所谓的推算方法是我故意告诉你的。实际运用的时候，只能通过脚印大小来粗略推测人的身高。最关键的是，这个方法不适用于倒推的情况。”
“所以，如果你连女主角的服装尺码都搞不清楚，你又怎么敢说自己是个合格的剧务？你又怎么敢说你不是在针对胖迪？”李墨陡然提高了声音，几步走到徐天的面前，瞪着面前这个面目普通的家伙，“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胖迪脚踝受伤的事和你无关吗？”
虽然李墨的一米八二的身高只能算是中上，但在一米七的徐天看来，李墨的身影几乎逼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从未想到过面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居然会有这么强的气势。
在这一刻，徐天深切的感受到，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么来解释一下，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我没……没有。”徐天这时候已经彻底慌了神，一颗颗汗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在脑门上，因为太过慌乱，他已经无法把自己的想法完整的转换成为自己辩解的言辞，更没有发现李墨压根就是在偷换概念。
是的，李墨刚才问的那堆问题，其实并不能证明徐天是有意识的在针对胖迪。
剧务工作没有合理的分门别类最多是个工作失职；
记不住女主角的服装尺码也完全可以推说工作太多，一时记错了；
真要说起来，徐天最多落得个不称职的评价而已。
李墨这一系列行为的真正目的是通过不停的提问和否定对方的回答，不断增加对方的心理压力，等到对方即将崩溃的时候，再给予对方一个释放压力的通道，让对方把心底的真实想法一口气爆发出来。
很显然，徐天已经完全落入了李墨的圈套之中。
这一刻，徐天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压下李墨的气焰更加重要的事情，一咬牙一狠心，心底的怨念如洪水般冲开了理智的闸门，开始疯狂的蔓延开来，“没错，我就是针对你们这些人又怎样！那个叫胖迪的丫头，不过是个魔都戏剧学院的新生，连如何表演都没学会，你看看她每条要ng多少次？要不是和颜清秀那婆娘同校，她能被选上成为女主角吗？这里面要是没什么猫腻，谁会相信？！”
“还有你，李墨。劳资在你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看你不顺眼，就是要整你，你能怎么样？你该谢谢胖迪那丫头，要不是她帮你挡了灾，你以为劳资会放过你？有机会，劳资弄死你！”
“颜清秀你个chou女人也别像没事人似地坐着，别以为你当了什么破导演就真是个了不起的角色了，我们大森公司为了这部戏，整整筹划了两年，两年啊。要不是你半路跳出来，导演这位置肯定是于导的。别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我呸~！”
“还有你，艾山，你是不是老眼昏花老糊涂了……”
这些话估计已经在徐天心里憋了很久了，理智的崩溃让他肆无忌惮的发泄着心底的怨念，房间里的几个人似乎已经被他的话给惊呆了，估计是没想到表面看上去浑浑噩噩的徐天，内心里竟然对颜清秀等人有这么沉重的恨意。
颜清秀一脸的木然，艾山则是难以置信，于德安在徐天痛骂颜清秀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快意，似乎对于有人能把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非常高兴，但当徐天把矛头指向艾山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从快意变成了惊慌。
颜清秀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女人，也是个外人，她不可能在西疆省扎根。
对大森公司来说，颜清秀的威胁是一时的，虽然之前曾经做过不少努力试图夺回《阿娜尔罕》剧组的控制权，但失败了也不至于让大森公司伤筋动骨，了不起下次再来就是了；
但如果艾山因为徐天的话对大森公司造成什么不好的印象的话，事情就完全是两个层面了：大森公司的根在西疆，而艾山正是现管的顶头上司。要是他在背后发话要针对谁，至少在西疆这一亩三分地上，大森公司别想落得什么好下场。
“徐天！闭上你的臭嘴！”于德安用一声大吼打断了徐天的继续发飙，然后马上当机立断做了决定，“因为你的工作失职，导致胖迪受伤，也因此对剧组造成严重影响，我以《阿娜尔罕》剧组导演的身份通知你，你被解雇了，马上去收拾你的东西，今天就离开剧组！”
用解雇徐天向艾山证明：这不过是某个底层小人物搞出来的意外事件，和大森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是于德安的目的。
于德安的怒吼让徐天处于混沌状态的大脑变得清醒了许多，而自己被解雇的决定更像是一盆凉水从天而降，他顿时就慌了，“于导，我也是公司的老员工了，你不能说开除就开除……，我只是想给他们一点教训而已，我都是按上面说的做而已啊。”
自从于德安出手以后，李墨就一直站在一边看热闹，但此时他却敏锐的捕捉到了徐天话语里的两个字上面，这件事难道还有更高层次的人在幕后授意？
“妈蛋，这个混蛋，死到临头还想害人！”听了徐天的辩解，于德安更加怒火中烧，“你还知道你是公司的老员工？公司什么时候让你针对胖迪了？公司什么时候让你针对颜导了？”
“你现在已经不是剧组的人了，没有资格继续留在剧组。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滚回公司去等着接受处分！”
李墨正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趁现在站出来继续逼问徐天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听到于德安这句话，李墨撇了撇嘴，知道今天是别想问出什么来了，“妈蛋，老小子还有几分眼力劲。”
被于德安这么一吼，徐天也反应过来了：于德安只是把他从剧组踢了出去，他仍然是大森公司的一员。
所谓的回公司等待处分，很有可能是不痛不痒的训斥几句。
他深呼吸了几下，用怨毒的眼神狠狠的扫了颜清秀和李墨几眼，重重的关上屋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尴尬，最后还是于德安首先开了口，“颜导，艾山部长，我们公司平时对员工的教育工作还是有问题，要不也不会出这样的问题了。我先出去安排一下，这次一定找个靠谱的人把剧务这方面的工作安排好。”
艾山大度的一笑，“于导，我相信剧组经过这次的事情以后，一定会吸取教训，保证《阿娜尔罕》早日拍摄完成，你说对吧？”
“那是，那是，我保证。艾山部长，要不您也和我一起去？出了这种事情，不能让剧组其他岗位的人因此动摇了军心。”
“呵呵，有于导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同去，同去。”
于德安和艾山离开房间以后，李墨则开始向颜清秀讲述整件事情的始末：从胖迪上次被人暗算，直到今天因为徐天的捣乱而扭伤脚踝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颜清秀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这种剧组内部勾心斗角的事情让她很是头疼，“小李，幸好有你在，要不胖迪不知道还要因为这种事情吃多少次亏。可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些呢？”
“颜导，您的工作是拍出一部好戏，胖迪的工作是好好演绎角色，”李墨自嘲的叹了口气，“而我的工作，就是保证你们能够全身心的投入自己的工作。所以，这种事情，还是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小李，从韩师哥那把你找来，是我接受《阿娜尔罕》导演这个位置以后，做的最正确的选择。”颜清秀感慨的说道，“不过要是以后还有这种事情，你可以先跟我沟通一下嘛。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是这部戏的导演。”
“放心吧，颜导！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类似的情况了。”
“你就那么肯定？”
“因为于德安是个聪明人啊……”
………………
徐天被开除之后的头几天，《阿娜尔罕》剧组的气氛有些奇怪，一方面来自大森公司的幕后员工们都在担忧着徐天的杯具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另一方面，由于是于德安出面公布的消息，这些人也明白徐天完全是自作自受。
所以，《阿娜尔罕》剧组的工作人员对颜清秀这一系的人的看法也开始分裂成了几派：有的人选择了替徐天打抱不平，对李墨和胖迪的印象更加糟糕了，虽然因为徐天的下场不敢再暗中耍阴招，但神情之间已经是彻底的“非工作不交流”状态；有的人则开始愿意讨好、接近李墨和胖迪，不管是为了自己的饭碗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体而言他们和李墨的关系比之前看上去缓和了许多。
虽然李墨并不在意这些人的看法，但总的来说，只要不误事，他也并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
底层剧组人员的辛苦他也是经历过的，没必要非要弄得人家没了饭碗。
何况现在还有更麻烦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不知道是不是剧组驻地的医务水平不过关，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胖迪的脚踝一直没有好转。
这件事甚至冲淡了《爱情公寓》热播给他带来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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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为了保持剧情的连贯，今天直接发一个4k+的章节，字数没有减少哦。
虽然木有了推荐，但是希望大家不管是养着看也好，还是别的神马也好，暂时别删收藏，昨天到今天早上，木有推荐以后，收藏数字看着肝颤……
058章 收视引爆
“一起去看流星雨”，集数：1-2，收视率：1.527，收视份额：5.69；
“一起去看流星雨”，集数：3-4，收视率：1.668，收视份额：6.08；
“一起去看流星雨”，集数：5-6，收视率：1.705，收视份额：7.69；
“一起去看流星雨”，集数：7-8，收视率：1.798，收视份额：8.89；
…………
“这就是我们台《一起去看流星雨》前几天的收视数据统计，大家有什么想法吗？”，湘南省会潭州市某大楼的一间会议室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指着幻灯机上的一组数据数据，向屋子里的所有人喷着口水，“没有想法？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数据已经很不错了？可以高枕无忧了？嗯？！”
“看上去……是还不错啊。”不知从那个角落里传来了一句小小的嘟囔声。
“还不错？”中年男人的听力似乎很不错，这句短短的回应也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你们管这种成绩叫还不错？难道你们看不到收视率增长是在不断下滑的吗？咱们台投资了那么多钱，难道目标只是这样的成绩吗？”
“如果你们认为这样的成绩就能够达到我的预期的话，那么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们，告诉你们所有人，你们错了！错得非常离谱！”中年男人示意自己的助手重新换了一份文件，“看看，看看这个，这种数据才能够达到我的预期。”
“爱情公寓”，集数：1-2，收视率：2.422，收视份额：8.25；
“爱情公寓”，集数：3-4，收视率：2.595，收视份额：9.11；
“爱情公寓”，集数：5-6，收视率：2.773，收视份额：10.25；
“爱情公寓”，集数：7-8，收视率：2.834，收视份额：12.73；
………………
“台里对《流星雨》这部戏非常看重，现在却得到这样的结果，”中年男人把一叠厚厚的文件狠狠的拍在会议室的长桌上，文件与桌面接触的瞬间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这个声音也让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精神了不少，“必须好好总结原因……”
……疾风暴雨即将降临在这间小小的会议室
远在湘南省的疾风暴雨即使再怎么强烈，也不可能对千里之外的李墨造成任何影响。
要不是宗帅给他打了个电话，窝在胡桃沟将近一个月的李墨几乎快开始怀疑自己的手机是不是罢工了。
宗帅知道李墨这会正在剧组工作，所以专门挑了个午休的时间和他进行联系，只可惜他只考虑了时区的一致，却忘记了西疆人的作息时间比魔都足足差了接近三个小时。
“小墨，咱们发了，发了！”
刚一接起电话，宗帅的声音便像炮仗一样从听筒里的往外蹦。
按理说宗帅好歹也是跟着hy见过吃过的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不应该这么没定力吧。
足足等了十多秒钟，听筒里的声音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李墨都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宗帅拿了个复读机放在那边播录音……
“宗哥，你至于吗？《爱情公寓》不是都播了一个礼拜了吗？你还没高兴完啊？”
“一个星期怎么了？你知道《爱情公寓》的平均收视率有多高吗？”
“破4%了？”
“呃，”宗帅再怎么敢想，也没敢到这种程度，“开什么玩笑，现在平均收视率最多也就2.8%左右，3%都没破，哪来的破4%！”
“那不就结了，3%都没到，你还高兴成这样？”
“我能不高兴吗？你还记得咱们和江东卫视是怎么签的合同吗？”
“你那不是废话吗？合同就我们……诶，我去……”一说起合同，李墨也明白宗帅为什么会那么高兴了。
全是那份合同闹得。
当初在李墨的刻意引导下，江东卫视和他签订的是一份以平均收视率为计算依据的包含奖惩条款的协议，以1.2%的平均收视率为底线，按照最终数据进行奖励或惩罚.
现在《爱情公寓》已经开播了一周，只要后续不出现诸如演员人设崩塌，或者剧组成员违法犯罪之类的灾难性新闻，平均收视率破3%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按照当初的协议，以1.2%为基准，每高0.1%则每集购买费用增加5万元，即便最后《爱情公寓》的平均收视率停留在3%的位置，江东卫视也要为此额外付出1800万元，加上基础购买费用的900万，光是《爱情公寓》的首播权，李墨他们就将会入账2700万。
抛开300万元的拍摄成本，毛利润足足有2400万。
而这仅仅还只是首轮播映权，次轮，三轮，网络平台都还没有开始谈判，这些可都是纯得不能再纯的利润啊。
保守估计，李墨工作室凭借《爱情公寓》这一部戏，至少可以入账五千万元。
即使宗帅在娱乐圈纵横多年，像这样的投资收入比，也让他感觉难以置信。
而且最关键的是，《爱情公寓》是一个可以系列化的情景喜剧。
当初在筹备阶段，李墨就曾经不止一次的向宗帅表达过打算以‘季’为单位，将《爱情公寓》不断延伸下去，打造成系列化的计划。
当时宗帅虽然表面上支持了李墨的想法，但私下里其实也曾暗自怀疑：以现在的市场环境，《爱情公寓》这样的情景喜剧还能不能得到观众的认可和喜爱。
要知道，《爱情公寓》的所有拍摄资金都来自于李墨自己抵押房产给银行而获得的贷款啊，甚至筹备过程中还拒绝了来自帝都的巨额投资。
现在看来，宗帅感到无比庆幸：“幸好当时选择了支持李墨做出的决定，要不现在锅里别说有肉，连汤都不见得能喝到几口。”
战战兢兢了几个月以后，所有的压力都随着《爱情公寓》的收视引爆而宣泄一空。
有着前世记忆的李墨都尚且如此，对未来一无所知的宗帅会高兴成这样，倒也算是说得过去。
不过高兴归高兴，该抓紧的事情也要抓紧，趁着今天宗帅主动打来电话，李墨干脆也顺便把接下来的工作交代一下。
“宗哥，江东卫视那边你注意盯一下，账面上的钱再多，那也没到咱们口袋里！这笔钱太大了，咱们还是要防着江东卫视拖着不给。”
“没问题，我会抓紧的。”
“还有就是《爱情公寓》第二季的筹备工作可以开始了，导演的位置你可以先跟韦证哥透个底，看他有没有意愿；至于几个主要演员的片酬……”说到这里，李墨也觉得这事有点头疼，“涨是肯定的，不过得注意幅度，因为对我们来说，第二季也不是整个系列的终点。”
“行，谈合同这事我拿手。”
“最后，你那边上网方便，顺便帮我查查乌木市这边有哪个医院骨科比较好的？”
“诶？你不是副导演吗？怎么还管医院的事？”
“不是我，是胖迪，最近为了那丫头的事我头疼死了。”
ps：前文046章街头偶遇已修改。原来确实中二了点
争取明天结束这段剧情，开始筹备新电影。
感谢书友“prince24”的打赏，有心了。（当然，如果是你不小心点错了数字，那我只能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了，总觉得受宠若惊，受之有愧似地……）
啊啊啊，我的收藏，不要跑，不要丢下我啊，看着一个一个的飞走，好心痛……
明明我还在继续努力的啊……
一天下来，不但没涨，反而掉了十多二十个收藏，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心脏病要犯了
059章 小小误会
《阿娜尔罕》剧组在经历了徐天被开除的风波以后，这几天运转得其实还算是挺流畅的。
当时在那间小屋里的当事人，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初衷，至少都希望《阿娜尔罕》这部戏能够顺顺利利的尽快完成，所以除了知道徐天所作所为的极少数人以外，剧组的大部分人所知道的只是于德安公开的那个理由徐剧务无法胜任本职工作。
而胖迪，正是这大部分人中的一个。
小丫头天生就长了张很有路人缘的脸，对剧组里那些年纪大的西疆演员们也挺有礼貌，老师长老师短的叫个没完；再加上为了角色所投入的努力也能让大多数人心服口服，即便是徐天那件事曝光之前，剧组里也没几个人不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而等到徐天被开除了以后，不管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在短时间内都会向颜清秀这一系的人示好以表达善意，颜清秀、李墨阶层太高，上去巴结显得太刻意，于是胖迪便成了最合适的人选，再加上她的确是受了伤，这个时候表示关心也不会太突兀。
于是在徐天刚被踢出剧组的那几天里，胖迪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微不至”的关心。
可扭伤以后迟迟没有康复迹象的脚踝却着实成了她的心病。
其实不光胖迪自己担心，颜清秀也觉得这种情况着实令人头疼胖迪的脚伤了以后，这几天遇到角色需要快速移动的戏份，都是使用的替身演员……
可后面还有很多舞蹈的戏份没拍呢，难道也要使用替身？
于德安那家伙自从上次徐天的事情被李墨揭穿以后，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嫌，这几天很少到片场，即使来了也是坐在一边当个泥菩萨，颜清秀倒是有心找他商量一下，可又担心会被他误解成打算对徐天的事情不依不饶，最后还是李墨给她出了个好主意。
“咱们可以问问于导，乌木市哪家医院对胖迪这种情况治疗效果比较好。”
“这种时候去问他，会不会被他误会？”
“其实把徐天赶出剧组就已经有了杀鸡儆猴的效果，于导现在就是那只被吓坏了的猴子，他应该巴不得咱们当他是‘正常’剧组的一份子呢。这其实也是咱们给他的一个梯子，只要他没傻到家，一定会抓住这个好机会的。”
“……行吧，我去找他问问。”
趁着于德安吃饭的功夫，颜清秀走过去跟他嘀咕了一阵，虽然那家伙眼神飘忽不定，但从两人的表情来看，于德安的确是个聪明人。
“西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这就是颜清秀问回来的结果。
“西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这是宗帅从千里之外的魔都发过来的结果。
两者一致！
不得不说，于德安的确是个聪明人。
虽然让颜清秀借着找医院的由头过去示好，但李墨不会天真到完全相信于这条地头蛇，相比前不久还处于对立状态的于德安，他更信任和自己一起摸爬滚打的宗帅。
不过看样子，于德安的确是个聪明人。
跟颜清秀打了个招呼以后，李墨开车带着胖迪返回了乌木市。
巴哈古丽热合木吐拉是个典型的西疆妹纸，今年刚刚二十岁的她刚刚从护士学校毕业。在她的同学中，能够在毕业后不依靠任何关系就进入西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工作的寥寥无几，但巴哈古丽却凭借着自己扎实的理论知识和优秀的动手能力留了下来，自家女儿这么有出息着实让她的父母欣慰不已。
现在是下午五点，巴哈古丽刚刚从一波忙碌中解脱出来，因为病人不多的原因，她可以在接诊台这里稍微喘口气，让自己高速运转的身体节奏缓和一下。
作为一个刚刚上班没多久的小护士，巴哈古丽在乌木市自然是买不起房子的，下班以后她只能和其他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一起，挤在医院提供的护士宿舍里。
护士这种职业的作息时间本来就不甚规律，所以大多数对职业未来有规划的年轻护士，都会努力让自己的作息时间变得稍微规律一些。
巴哈古丽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最近一周以来，她却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定下的作息时间表，只要晚上不用值班，她都会守在电视机前，等着一部电视剧的开播。
这部电视剧就是《爱情公寓》。
这个时空的互联网发展速度比李墨前世略微缓慢了一些，直到2010年底，奇异网才推出业内第一个手机视频软件，而且这个软件对于用户手机的要求极高，能够装的上视频软件的手机，大多还是由中高端的商务人士持有，这也就使得用户追看电视剧的主要渠道，依然是电视台的固定时段。
话说回来，要不是这样发现了这个特点，李墨也未必敢和江东卫视签下那种以收视率为基础的购买协议。
从最开始的跟风收看，到慢慢变成《爱情公寓》的铁杆粉丝，巴哈古丽只用了短短的一个星期。
《爱情公寓》里都市现代风格浓郁的背景设定，颇具性格魅力的人物和更加时尚生动的台词，都在巴哈古丽面前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这个从出生以后就没离开过西疆的当地妹纸，从来没想过普普通通的合租生活之中也能迸发出如此引人入胜的魅力。
《爱情公寓》的七位主演中，巴哈古丽最喜欢的还是林宛瑜和陆展博这一对。
是的，虽然现在剧情中他们还没有进展到谈情说爱的地步，但巴哈古丽却始终认为，呆萌可爱的宛瑜和智商超高，情商超低的展博，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甚至她还为此和寝室的室友打了个赌。
“你好，请问脚踝关节疼痛是属于哪个科室？”一个说着流利普通话的男声将巴哈古丽从遐想中惊醒了。
“脚踝关节疼痛？”虽然刚才在发呆，但巴哈古丽的专业素养还是让她迅速切换到了工作模式，“痛了几天了？是怎么造成的？”
“诶，是奔跑中摔倒以后就这样了。大概有个三四天了吧。”男声对于病情的介绍并不够详细，不过这也是患者的通病。要是患者都能像医生那样准确描述情况，那岂不是人人都是医生了。
“奔跑摔倒？先挂个外科号吧。”巴哈古丽快速的扯下一张挂号单，“患者叫什么名字？”
“胖迪迪力拉提。”
“胖迪迪力拉提？”巴哈古丽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她来不及多想，先快速完成自己的工作，“拿着挂号单去候诊区等着叫名字。”
就在巴哈古丽抬头将挂号单递出去的时候，她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是的，即使他们身上的衣着不同，但巴哈古丽相信，自己绝对没有认错那是陆展博和林宛瑜，而且‘陆展博’还用左手搂着‘林宛瑜’的腰……
这是……？
他们的关系原来这么亲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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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在考虑更新时间的问题，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留言。
确定明天可以结束这段剧情，开启新一卷。烦请各位支持。
060章 近在咫尺
说起来，巴哈古丽会对李墨和胖迪的关系产生误会其实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西疆省地处西部，经济发展水平和社会风气与魔都这样的沿海城市本来就有一定的差距。
进入新世纪以后，随着互联网逐渐深入生活，这里的年轻人才开始接触一些新的思维方式，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搂着女孩的腰这种行为，不管是从社会风气还是本地的民族习惯来说，都是要很亲密的关系才能做出的举动。
前世李墨来西疆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少，但他在这里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不同剧组的不同岗位上忙碌着，偶尔有闲暇时间也都是和剧组的糙爷们们喝酒撸串，还真不知道这里的民风会保守到这种程度。
……而且他现在的全部心思都花在身边的胖迪身上，哪有闲工夫管一个医院的接诊护士脑袋里会冒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
早知道不带这丫头出来了……
刚一上车的时候，胖迪就跟撒了欢的那啥似地，非要拉着李墨去见识见识乌木市的本地美食，考虑到胖迪本来就因为体验生活下乡了一个月，剧组又离乌木市太远交通来往不便，开拍到现在这一个月也确实没什么机会让她改善生活，所以李墨也就点点头同意了。
可谁知这丫头给点阳光就灿烂，炒米粉，烤包子，抓饭，烤羊腿……
要不是李墨实在忍无可忍，强行把她拖上车带到医院，估计胖迪能一直吃到明天去……
从巴哈古丽手中接过挂号单，李墨仍然没有觉得自己搂着胖迪腰肢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一方面他来自魔都，早已习惯了那里的开放程度，别说搂个腰，更亲密的举动在那里都不少见；
另一方面则因为这里是医院，而且还隔着衣服，再说没看到胖迪现在都只能单脚蹦着走了么……
虽然已经是下午五点，但以西疆省的时间观念，这个时间仅仅是下午工作时间的开始而已，西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候诊区里，还是几乎挤满了不同年龄不同阶层的患者或者陪同他们前来的家属们。
病痛的折磨让这里的人看上去都有些无精打采，即便是一些明显是陪护的家属们，脸上也看不到多少轻松的神情，整个候诊区的气氛只会让人觉得非常的压抑。
相比起来，只是脚踝扭伤的胖迪，已经算得上是这些人里面难得精神状态良好的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对于医院这样的地方，李墨总是敬而远之的。
即使前世在剧组干武行的时候多次受伤，李墨也是尽可能选择用土办法解决，能不去医院尽量不去，倒也说不上对患者有什么偏见和厌恶感，但就是觉得医院里的气场和自己完全不搭。
在医院呆久了，李墨整个人都会觉得不舒服。
估计这也和在医院见到的大多数人都气压比较低有关系吧。
李墨在候诊区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个位置让胖迪坐下……
倒不是那里的位置就真的紧张到连两个人都坐不下，主要原因还是在李墨和胖迪身上。
候诊区里的患者，大多以老年人和孩子为主，即便加上陪他们来医院的家属，李墨和胖迪也实在不好意思跟他们争抢一个座位。
反正两个人加起来还不到四十岁，站一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才怪……
虽然胖迪嘴上没说，但扶着她的李墨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而且李墨扶着她的手臂上的压力也开始慢慢的变大……
估计单脚站立的时间太久，胖迪开始撑不住了……
“胖迪，累不？”
“还行吧，这么一会还没什么问题。”
“那就行。估计还得要一会才叫到咱们。我蹲下用手机查点资料，你坐在我背上，要不我还得用手扶着你，不方便。”
“……”虽然胖迪知道李墨这么说不过是在找个台阶，但不管怎么说，起码……那也是个台阶，不是么……
于是胖迪果断选择了顺水推舟……
经过了来医院前的那一波美食大作战以后，她也的确是累了。
于是，在候诊室一个没多少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一个十**岁的女孩坐在不知道什么东西上，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在她身下，一个男人静静的蹲在地上，用肩膀和后背给女孩充当椅子，不时在手机里的备忘录上写着什么东西……
还在挂号处的巴哈古丽，自从刚才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之后，就一直处于半溜号状态，还好她的溜号仅限于工作状态之外，总算是没搞出来什么医疗事故。
就这样熬了半个小时，巴哈古丽觉得自己要是今天不把那两个人的身份搞清楚，实在是没办法安心上班，于是叫来一个小姐妹，用一顿抓饭为代价，总算是换得了对方替自己顶一会班。
好不容易脱身的巴哈古丽就像是没了紧箍咒的孙猴子一样，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候诊区，到处看了一圈，却始终没有发现刚才那两个人。
难道自己刚才看错了？
又或者是他们已经离开了？
按理说后一种可能性不大，巴哈古丽这一路是从挂号处过来的，那里可是正对着大门的，要离开医院必然会从挂号处经过的。
诶，那边角落里的那个女孩怎么坐的比其他人高那么多？
等等，那不就是……
即使从远处看去，巴哈古丽都能发现那个女孩的精神有些不大好，也不知道在候诊室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她怎么能睡得着……
巴哈古丽悄悄走到女孩身边，轻轻的喊了两声，“胖迪，胖迪迪丽拉提？”、
大概是女孩已经习惯了候诊区嘈杂的环境，轻轻的两声呼唤并没有让她清醒过来，反而是从女孩身下传来了一个男声，“护士，是叫我们了吗？”
即便是李墨前世的2011年，不是足够亲密的关系，任何一个男孩也不会把自己的后背当椅子给女孩坐，更别说是在这个时空的西疆了。
巴哈古丽强忍住心里的激动，用尽量镇定的声音轻声回答道：“应该快了。我只是看她好像是睡着了，怕她丢了随身的东西。”
“谢谢你，护士。”李墨艰难的稍微活动了一下腿脚，“丢东西应该不至于，我……”
正当他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从外科接诊室里传出了嘹亮的叫号声，“胖迪迪丽拉提在不在……”
“诶，在的在的，我在！”
这是胖迪终于被吵醒了……
“哎呀……”
这是某呆萌吃货忘记自己有伤在身，险些直接伤脚接触地面……
“亲，您站着别动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谢谢啊！”
这是某腰酸背痛的人肉沙发无可奈何的哀叹……
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无可奈何、生无可恋的男人，以及单脚蹦着努力想要保持平衡的女孩，巴哈古丽头一次觉得：电视屏幕里的影像和普通人之间的距离，其实……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遥远。
ps：感谢书友“prince24”的打赏，看样子昨天那次不是误操作的结果呢，很开心，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感谢书友“傅晶sky”的打赏，不知道你又是否是误操作了呢……
无论如何，我都会继续努力的。
现在只有一个希望收藏数据稍微往上涨涨，可好？
061章 杀青返程
经过医生的检查，胖迪的脚踝伤情其实并不算严重。
之所以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胖迪在脚踝扭伤之后的急症期，不但没有阻止脚踝过分运动，并且进行休息减少脚踝出血、肿胀，反而还在尽可能的坚持自己亲自上阵参与一些需要活动脚踝的戏份，而且即便是下了戏，以她好动的个性，也不肯老老实实的冰敷患处……
简单点来说，这货就是作死，她简直是把脚踝扭伤急症期所有不该做、不能做的事情全都做了。
这么说来，她的脚踝伤情能够保持目前这样没有恶化，已经是她身体年轻，外加有过舞蹈经验，踝关节状况优于常人的结果了。
李墨前世在剧组摸爬滚打多年，自然知道带伤拍摄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剧组发生。
大多数的明星在影片宣传时，或多或少都会提及一些自己在剧组带伤或带病坚持工作的事情，但其实这些和敬业，艺德之类的东西关系并不算很大。
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被剧组那种场合里的气氛推动着……
听上去似乎很高大上，其实说穿了很简单，比如公司里虽然规定加班到晚上9点，但有过加班经验的人都有过体验，即便是到了9点钟，如果大部分人，尤其是大小领导们都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工作，不管是谁要站起来当那个出头鸟，都会面临一定的心理压力吧。
演员也是一样，提前或者按时到达剧组，按照剧本流程，化妆，淡妆要半小时，戏剧妆平均两小时左右。没准备的会在这时候再去看剧本，找感觉，提前准备的则会趁这段时间在心里默一次，保证效果。
等到其他各部门准备好，导演通知准备，开机，对演员来说，每次可能也就十多二十秒的戏份，但其他十多个相关部门的配合也要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才算是过了一条。
如果配合出了问题呢？
摄像机慢了？重来；
灯光亮度不对？重来；
场景里道具位置不对？重来；
……
而演员，则是整个拍摄的核心。
这么多人都准备到位了，演员说拍不了，难道大家还能放假回去睡觉？
戏份不多的演员或许还能通过调整拍摄计划来解决，身为女主角的胖迪，只能选择继续坚持……
原因理解归理解，可既然医生已经把警告提升到了再不减少运动量，以后伤情可能会反复发作的程度，那也只能选择遵照医嘱。
于是来乌木市时是胖迪和李墨两人，返回剧组则还多带了一位大神，迪妈。
……上有老妈，下有导演，回到剧组的胖迪总算是肯老实遵照医嘱养伤了。
大漠，黄沙，落日，西风……
好一派天地苍凉我独行的美景……才怪……
不得不承认，西疆省的地理环境的确有它独到的地方几乎是完美的契合了盛唐诗人UU小说那种“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壮丽和豪迈。
可再怎么壮丽和豪迈的场景，让一个从小生长于江南之地的人看上几个月，他也会受不了啊。
李墨现在就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
以前李墨也是个无肉不欢的人，可在这里呆了几个月以后，他现在最想看到的是一盘子炒青菜……
如果可以，最好是一大盘炒青菜。
不过还好，《阿娜尔罕》马上就要迎来杀青的那一刻了。
杀青这场戏的内容是大地主乌斯曼挟持阿娜尔罕逃走，库尔班紧追不放。乌斯曼用阿娜尔罕要挟库尔班放他一条生路，却因分神被库尔班击毙，而乌斯曼在临死前也击中了库尔班，两人同归于尽。
不得不说，这段戏……很扯淡。
稍微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手枪子弹一般会设计成钝头，进入人体以后由于肌肉组织的巨大阻力和压力，弹头会发生比同等距离下步枪子弹更大的变形效果，从而导致弹头在人体内剧烈的翻滚，并因此而造成巨大的创伤。
也就是所谓的‘进去一个小洞，出来一个大洞’。
而在这段戏里，不知是为了致敬当年的老电影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库尔班在近距离被手枪子弹击中后，居然还强忍伤痛，向前走了几步，连续完成了两次步枪上弹，击发的过程，最后几乎是在枪口抵着人体的距离，才将乌斯曼彻底击毙。
这简直比奥特曼还要苏帕曼……
更别说演员手里的武器了……
明明是西疆解放前发生的事情，即便使用步枪也该使用汉阳造，老套筒，再怎么离谱好歹给个三八大盖啊，弄把五六式半自动是什么鬼……
这场戏开拍前李墨倒是曾经和颜清秀提过关于这些细节上的问题，可西疆这地方的影视制作环境如此，很多道具根本找都找不到。
迫于无奈之下，只得将错就错了……
不过好歹把库尔班连开三枪的情节改成了库尔班被击中倒地后，阿娜尔罕抢过乌斯曼的枪，然后将其击毙……
这个改动倒是让整部戏都没机会碰枪的胖迪高兴了好一阵……
总觉得这丫头某些技能树长歪了方向。
“咔！过了。”
颜清秀以前没执导过这种类型的戏份，再加上反正杀青戏份也不多，干脆就让李墨来负责了。
“我宣布，电视剧《阿娜尔罕》正式拍摄完成。”
总算是拍完了……
呃，其实还不算真正完成，因为《阿娜尔罕》是由西疆省宣传部挂名牵头的项目，据颜清秀说后续还有个‘正式’的杀青仪式……
不过李墨对这种官面上的东西一向不感兴趣，如果没有意外，他以后也不打算接这种‘命题作文’。
原因无他，跟商人打交道无非是利益分配，赚钱的前提下，任何问题都会变得不是问题；
可像这种政绩和利益相互混杂的情况，要考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像这样的东西还是留给‘颜清秀’，‘张清秀’们去接手吧，反正他们拍出来的东西不用考虑市场……
至于自己，李墨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起过让自己变成那种人的念头。
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