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章 再一再二不再三
别看李墨嘴里骂人骂得震天响，骂完了以后，对于曼谷警察的这种近乎于‘临阵脱逃’式的举动，他也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接受。
这里不是天朝，而是各种势力纵横交错，利益交织泛滥的泰王国，即便你是外国来的金主，在这种‘红’、‘黄’对峙，社会动乱的变局里，也未必有某个上位当权者的一句话好使……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在当地利益纠葛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当地人，就算是作为局外人的李墨，这种时候也知道孰轻孰重。
可知道归知道，理解归理解，曼谷警方安保团队的这种行为，给剧组带来的问题却是现实得不能再现实了。
李墨估摸着副导演口中的那帮人应该也不是临时起意的。
这票人估计是早就已经知道这里有个从外国来的土豪剧组，之前先暗中操作，把原来没什么背景，或者说是背景比较小的当地帮会赶走，然后一边了解情况，一边伺机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机会捞点油水。
按照常理来说，像是《唐人街探案》这样有资格从泰王国政府部门手上拿到退税优惠的剧组，必然是在高层面前挂了号的，再加上有警方派专人进行安保，一般情况下是很难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底层帮会有机可乘的，可偏偏《唐人街探案》剧组就有这么倒霉，为了赶在国庆档期上线，李墨是从写剧本开始就抓紧时间的往前冲……
谁知最后就撞上了这么个大事件。
“警察跑了，那现在剧组的安保由谁在负责？”
骂归骂，烦归烦，作为剧组里无论是名义上还是事实上的核心首脑，吐槽一番之后，李墨还得老老实实的回来解决问题。
这里虽说是一国首都，但毕竟所有的片场都不是正规的影视拍摄基地，遇到了这种敲诈勒索，貌似除了老老实实给钱以外，貌似李墨也没什么其他的好办法。
既然给钱认栽已成定局，李墨的注意力自然会放到如何避免在后续拍摄进程中再次出现这种情况上。
……是的，虽然对于曼谷这座城市的印象已经不可避免的有所下降，但作为投资方的一份子，李墨和钱可没仇。
当初陈歌拍摄《边走边唱》的时候，不也遇到过这种事情吗？
人家拿了戛纳金棕榈的大导演都能忍，李墨觉得，自己忍一时之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呃，李总，这……这就是我想要向你报告的第三件事……”
副导演额头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自己原本计划得好好的说话顺序，居然在李墨接二连三的询问之下彻底崩溃。
想得好好的由自己主动开口汇报情况，硬生生变成了在李墨的追问下，接二连三的出问题，要不是还有足够的职业素养撑着，他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
难得能够直接向公司总裁汇报情况，结果却变成了自己办事不利的铁证……
“由于当前曼谷的局势，官方已经明确告诉我们暂时无法抽调足够的人手来维持剧组的治安和安全，希望……希望……”
“希望什么？”
“希望剧组能够自行雇佣安保人员……”
“呵呵，也就是说咱们想要保证剧组的安全，还得自己掏钱了？”
李墨冷笑着看着面前的副导演，脸色黑得已经快变成包公了。
“是……是的。”
“还是的？”李墨脸色涨红，从包公变身成了关公，“你知不知道这种时候花钱找安保人员，剧组要多支出多少预算？”
“没了官方背景的庇护，安保人员再多，难道还能比曼谷的当地人还多？这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行了，先给天朝大使馆打电话，向他们寻求帮助，然后让剧组的所有人员把已经拍摄好的素材打包，收拾行李，看看接下来几天的情况，如果不行，咱们就准备回国！”
“回国？可……咱们在这的镜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实在不行咱们就自己搭景，反正也就是添加几个广告牌的事，至于建筑，后期cg处理！”
“反正剩下的镜头大多是室内戏份，只要道具和布景没问题，再加上一点点剪辑手法，应该不至于太影响效果。”
李墨这也是没办法了。
原时空泰王国这次‘红黄对峙’，持续的时间足足有好几个月，直到那位美女总理在这场政治风暴中因为‘大米渎职案’的由头被弹劾下台，军方和王室联合出手扶持了一位新总理上台才算是了局。
虽然不知道这个时空会不会也持续那么长时间，但如果要是在这里坐等这场风波结束，那才真是脑子有坑的决定呢。
得到李墨的指示以后，这位副导演马上跑去通知剧组的工作人员和各位演员了。
作为生活在天朝那种稳定环境中的人，大家基本上都被今天在路上所看到的东西给吓坏了，刚才李墨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他们中间就已经有人动了脑筋是不是找个什么理由先撤，虽然可能因此而影响工作、收入，但至少可以远离这种朝不保夕的环境了……
如今既然老板发话，所有人便理所当然的快速行动起来，为即将要开始的下一步行动做着准备。
将冯文打发去房间收拾行李，李墨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正打算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下，一个让他心烦的声音又在旁边响了起来。
“李……李总，我……我还有件事需要向您报告……”
一天工作的劳累，剧组繁杂的事务，再加上迅速恶劣的拍摄环境，纷至沓来的杂事本就在迅速消耗着李墨的耐心，再加上这位副导演在刚才的谈话中已经留下了‘无能’的印象，现在又是这家伙打扰了自己的休息，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李墨原本就处在爆发边缘的怒火彻底失去了控制。
愤怒的李墨从关公变成了济公，狠狠的一拍沙发扶手，带着渗人的笑容咬牙切齿盯着这位副导演，开口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我，我，我……”被李墨脸上的表情彻底吓住了的副导演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赶在李墨的‘怒气槽’蓄满之前把自己想要报告的事情完整的说了出来，“丫丫姐的助理刚才告诉我，丫丫姐今天中午说想出去吃点地道的天朝菜，结果出门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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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6章 出发准备
气场这种东西，在去曼谷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的。
原因？
原因很简单啊，我一直是个非常和善的人。
说话也好，做事也罢，只要把我交代下去的事情办好，那么该给的东西，不管是加薪也好，升职也罢，该有的都会有。
如果像我这样的人都还算不上和善的话，那什么样的人才算得上和善？
在我的印象里，唯一一次想要发脾气就是那次在曼谷拍戏的时候。
仅仅是因为工作不顺再加上周围的环境不怎么好，所以脸色差了点，没知道就因为这个，我们公司的员工居然私下给我起了个‘黑面煞星’的绰号，我还觉得自己挺冤枉的呢……
节选自李墨专访
据那位副导演事后向朋友透露，当他向李墨报告童丽娅不在酒店的时候，李墨不仅是面沉如水，眼若铜铃，而且双拳紧握……
如果不是童丽娅的助理这个时候跑出来向李墨报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甚至怀疑李墨会不会直接把他给开了……
而在李墨看来，自己这种表现已经算是够克制的了。
虽然《唐人街探案》的总成本高达1.3亿元，即便放到国产电影里也算得上是大制作，但真正花在演员片酬上的钱并不是很多。
除了王保强借着《泰》的东风，算是勉强跨进了一线末的水平，给了一千万的片酬之外，其他主演要不就是电影新丁，要不就是墨龙传媒自己的艺人，其他所有主演的片酬一共加起来也就五百万左右……
花在群演身上的钱其实也没有多少，尤其是曼谷当地的群演，最多也就几十万，更多的钱其实是花在了酒店住宿，餐饮消费以及场景搭建上。
但这场突如其来的‘红黄对峙’，彻底打乱了李墨的计划。
钱是小事，反正以墨龙传媒现在的规模，即便亏了一部《唐人街探案》也不至于伤筋动骨爬不起来，何况因为这种原因而中断拍摄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如果在中断拍摄的同时还让剧组成员受到了人身伤害，那可就不光是钱的问题了。
“你先别慌，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再怎么着急也是没用的，先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我好好说清楚。”
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李墨尽量在童丽娅的助理开口前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李然后才开口问道。
“李导，事情是这样的……”
按照助理的说法，童丽娅因为这几天正好处于生理期，对于曼谷当地的饮食接受程度直线下降，为了在剧组拍摄的时候保持状态，最近这几天她一直都是在外面解决餐食问题的。
开始几次的时候，助理还陪着她一起去，谁知恰好今天连助理小姐姐也恰逢亲戚来访，再加上经过前几天的出行，童丽娅从酒店到餐馆的这一路也算是走熟了，所以只有今天中午，助理选择了留在酒店，让童丽娅一个人出了门。
开始的时候，虽然童丽娅还没回来，但好歹曼谷街道上也没发生什么事，助理等了一会以后因为身体不适便回自己房间去休息了，谁知当她一觉醒来，却发现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这会她就已经开始有点着急了，再加上李墨让所有人打包行李，等待大使馆的通知，说不定要马上回国……
这种情况下，少了个人自然是瞒不过去的，思前想后了半天，童丽娅的助理终究还是只能找到李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呜呜呜……李导，你快想想办法啊，我……我担心丫丫姐会出事。”
靠，你丫的会不会说话……
童丽娅好歹是你的衣食父母，动不动就出事出事的……
李墨这会本来就觉得心烦，看着哭哭啼啼的小助理，更觉得无语了。
“那个……你先别着急，我们已经在跟大使馆联系了，可以向他们了解情况，这种时候，国家肯定不会不管的。”
“还有，你说了半天，丫丫姐常去的那几家餐馆的名字还没说呢……”
“哦哦，不好意思，李导，我心里发慌，给忘了。”小助理擦了擦眼泪，慢慢掰着指头数了起来，“雅味斋，春风楼，淮扬酒家……”
我去，这该不是个穿着童丽娅皮肤的胖迪吧。
这才几天功夫，她这都快把唐人街上有名有姓的餐馆吃个遍了……
强忍着吐槽的想法安慰完了都快哭成了个泪人的小助理之后，李墨将剧组的几位副导演和各个幕后模块的负责人叫到一起，让他们先安抚手下人老实呆在酒店，等待大使馆的通知，而李墨则找了几个看上去比较像当地人的工作人员，分头出门朝着刚才那几家酒楼而去。
…………
昏黄的夜幕下，李墨和剧组的几位工作人员在酒店门口分开以后，直奔唐人街而去。
幸好剧组的工作人员都住在一家酒店，只要化妆师和服装师稍作修饰，马上就能让李墨变个样子。
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即便是宗帅或者是胖迪等人这会和李墨面对面的话，估计也未必能够一眼把他认出来。
没办法，就刚才那么短短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曼谷街头的情况已经呈现出了越来越严重的恶化趋势。
刚才剧组乘车回来的时候天色还亮，即便是有混在示威者中的混混想要做什么不可描述之事，也碍于街道上行人较多而不敢造次，等到李墨他们刚才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路上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少……
相对应的，穿着红色或者黄色衬衫的人却在不断增加。
在这种情况下，类似于李墨这样人种特征明显的人，简直就像是癞蛤蟆里的青蛙一样明显……
虽然在李墨的记忆中这次‘红黄对峙’所针对的目标是泰王国政界的两大阶层，貌似并未出现排华排外的情况，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被政治口号和从众效应所裹挟的人们，大多数都是毫无理智的。
“妈蛋，难道这就是抢了程思成作品所带来的反噬？”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李墨恨恨的吐了口唾沫，“劳资还不相信了，拍个电影还能搞出那么多破事。”
527章 千钧一发
就在李墨和剧组工作人员分头行动，拿着对讲机和电话出门的时候，距离酒店没多远的曼考唐人街里，空气已经近乎于凝固般的紧张。
正如李墨担心的那样，不管是‘黄衣军团’还是‘红衣军团’，当他们的诉求需要大规模的人力支持时，那么大量闲杂人等的加入便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
随着夜幕的降临，人性中的黑暗面也开始慢慢浮出了水面。
作为全球知名的旅游集散地，平常的曼考自然是有足够的警力来维持整个城市的秩序，但当来自曼考以外的大量示威者按照组织者的要求涌进这座城市的时候，原本就有些紧张警力几乎是在瞬间就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即便已经第一时间调回了用于《唐人街探案》剧组安保的人力，但那区区不到两百人的队伍，撒在曼考这样的国际大都市里，却还是不够用的。
至少，在唐人街的众多商户眼中，街上那几个穿制服的，光是用看的就让人觉得没什么威慑能力。
幸运的是，虽然街上影影绰绰的人数不少，但能够在唐人街上经营多年的商家，都或多或少的与当地的灰色地带有所交集，所以虽然在街上游荡的人越来越多，但局势目前还处于僵持阶段。
李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踏入了唐人街。
不得不说，《唐人街探案》剧组的化妆师在自己工作的领域，绝对有足够的专业技能。
他们不仅在短时间内将李墨的皮肤变得黝黑，甚至还通过刻意营造的光影角度变化，让李墨的脸颊变得比平日里瘦削了不少，如果不是凑近了仔细辨认，很难看出这家伙不是本地人。
更绝的是，化妆师甚至在服装组找来的衣服上涂抹了一些香料，让李墨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散发出一种常年礼佛的人才会有的檀香味……
靠着这种伪装，起码李墨直到来到雅味斋门口时都没有被人识破。
深吸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周围的人影，李墨朝着雅味斋的大门伸出了手……
…………
雅味斋二楼的一间包厢里，童丽娅和几个当地女服务员挤在一起，虽然努力在表面上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童丽娅知道，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她在害怕。
这种情绪无关身份，年龄，性别，纯粹是人类在面临自己未曾遇到过的危机时的本能反应。
活了三十年，童丽娅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绪有这么难以宁定过。
作为一个外国人，她自然是搞不清楚什么‘红衣军团’、‘黄衣军团’所代表的意思，但街面上那种越来越紧张的气氛，还是让所有人的心脏难以控制的疯狂跳动着。
前几天童丽娅身体不适的时候，和助理信马由缰的走到了唐人街，虽然前后吃过好几家饭店的美味佳肴，但让她最喜欢的还是这间名叫雅味斋的餐馆，今天中午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外面还一片风平浪静，但当她美美的吃了一顿，打算给自己助理顺手打个包的时候，却发现那位胖胖的店老板已经在门口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招牌。
原本童丽娅还以为自己遇上了黑店，但听完胖老板的解释之后，她这才明白，自己这顿饭吃得有多倒霉。
要不是这几天吃习惯了这里的饭菜；
要不是自己趁着李墨他们拍摄的时候出去开小差；
要不是……
总而言之，当‘红黄对峙’在曼考多地上演的时候，唐人街也没能独善其身。
总算这位胖老板也是天朝人，对于同样来自天朝的童丽娅还有几分上心，否则他也不会在送走了几位游客之后，单独将童丽娅留在店里。
可胖老板估计也没想到，他以为的小混混帮派闹事，居然会发展到全曼考都被波及的程度。
电话打不通，网络信号差，连平日里颇有点耀武扬威之势的唐人街帮派分子，这会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童丽娅倒是提出过拨打天朝相关部门的电话，但拨号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压根就没记过电话……
随着屋外的光线越来越暗，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将自己的心理预期从度过这次危机调整成了今晚平安无事……
“要是那个家伙能把我从这种困境里解救出去，老娘就算是以身相许都可以！！”
默默的在心里发了个不靠谱的誓言，童丽娅定了定神，继续坐在墙角的地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尽量保存体力……
……
在雅味斋的这栋两层小楼里，需要保存体力的不仅是楼上的童丽娅等人，这间餐馆的胖老板此时正坐在楼下的餐厅大堂里，两手紧握着一根棒球棒，双眼死死的盯着大门，努力给自己打着气……
这位老板名叫查传惆，五六十岁的样子，胖胖的脸上总挂着让人放心的笑意。
他除了是雅味斋的老板以外，更是武侠小说泰斗金庸的次子。
从小自认读书无所成就的查传惆，对于厨艺和美食倒是颇有心得，在《明报》工作了没多久之后，查传惆便辞职开始从事餐饮相关的行业。
几十年过去，他也从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逐渐变成了和气生财的胖老板。
这次查传惆之所以来曼考，除了打算寻访当地特色美食之外，更是顺手来自己在曼考的分店了解情况。
谁知道居然会碰巧遇上这档子破事……
“老查啊老查，这次事情结束，看你还敢不把人身安全当回事，人家年轻人玩一萧一剑走天涯是潇洒，你倒好，一把年纪了不在家享福也就罢了，还跑来国外开餐馆，这下子倒好，自己小命都快要管没了……”
“哎，可怜我查传倜读书不成也就罢了，上有八十老父无人赡……”
“咚，咚咚……”
正当胖老板在餐馆一楼大堂用自怨自艾的嘟囔声给自己壮胆打气的时候，厚重的木板店门处，竟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虽然手中的棒球棍多多少少还是能给自己带来点勇气，但查传倜自己也清楚，那玩意其实没多少作用。
且不说自己已然年过五旬，年老力衰，即便真的年轻二十岁，光看这身肥肉，查传倜也知道自己对别说实在难说能有几分威慑能力。
“谁……谁啊？”查传倜壮着胆子，粗声粗气的回答道：“我们打烊了。”
“咚，咚咚……”
“谁……谁啊？我们真的已经打烊关门了，要吃饭请去别家吧。”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在空荡荡的大堂里不断回荡，屋里除了查传倜的回答声外更是没有半点声音，不知怎么，查传倜突然有种身处鬼片的感觉，他胆怯的看了看楼上，似乎想从楼上叫个人下来给自己壮胆……
最终，查传倜骨子里胆气还是战胜了恐惧，他紧张的握着手里的棒球棍，几乎是一步一停的走到门口，再次低声问道：“谁！”
这次，他的问话有了回应。
一个操着熟悉的天朝语的男声响了起来。
“查老板，几天前我们刚见过面的！”
“怎么是你？！”
528章 我要打十个
当地时间凌晨两点，从下午开始就关闭大门，熄灭灯光的雅味斋酒楼，大堂灯光突然亮了起来。
伴随着大门的吱呀声，三个形体各异的人影悄悄从大门里溜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身影试着朝周围走了几步，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之后，这才朝后面的两个人影挥了挥手，低声说道：“老查，丫丫姐，目测情况安全。”
听到李墨的招呼声，后面的两个人原本紧绷着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不少。
长出了一口气，两人紧紧的跟在李墨身后，朝着《唐人街探案》剧组所住的酒店方向走去。
原本李墨之所以选择雅味斋这个地方，只是因为前几天他刚刚和周闰发来过这里，童丽娅的助理所报出的那几个餐馆名称里面，他唯一熟悉的也就只有这里了。
虽说李墨作为《唐人街探案》剧组的导演，墨龙传媒的负责人，这会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在酒店坐镇，等待来自于官方的消息，但童丽娅的下落不明仿佛最后一根稻草，让李墨还是选择了自己亲自上街去找人。
在骨子里，李墨终究还是更习惯于从一个导演而非老板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当然，也不排除这货纯粹是因为极为不擅长和来自官方正式编制的人员打交道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说，李墨的这个选择还是收到了效果。
当他在查传惆的面前调出手机上的童丽娅照片时，这位老兄倒是没辜负他身上来自于金庸先生的看人功力，一眼便认出这个年轻人所找的，正是今天自己留在店里的那位女顾客。
原本查传惆还在考虑如何不露痕迹的向李墨开口，请他带上自己一起走，谁知李墨在确认童丽娅安然无恙之后，直接便提出希望查传惆和他一起前往酒店。
这个要求不仅让年纪几乎可以当李墨父亲的查传惆保住了颜面，而且也让他对李墨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
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各色人等，查传惆又怎么会不知道李墨是在用这种方法报答他收留，保护童丽娅的行为呢？
“手机上随时存着照片，又能冒着这种危险出来满大街找人。”查传惆摸着肥厚的双下巴，不靠谱的猜想到：“看样子，他们俩之间关系匪浅啊……”
呵呵，这货也不想想，李墨这趟是出来找人的，难道他还能见了谁都把童丽娅的长相拿出来描述一番？
但凡是个人都知道，说一千道一万，没有拿张照片给人对着看有用。
难怪查传惆曾经自嘲读书不成，还真不是毫无道理……
凌晨两点的唐人街上，由于白天所发生的变故，已经几乎没有商家在这个时候选择开门营业了。
倒不是因为怕了谁，而是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座举世闻名的旅游城市，即将发生一件几乎可以称为天翻地覆的变故。
作为游客，旅行者之类的人，自然是可以抽身离去，以待来日的，但包括唐人街这些早已扎根于此，经营两代甚至三代的商户来说，他们能做的也仅仅只有减少消耗，积蓄力量，以便应对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的寒冬……
就在这种近乎于悲凉的气氛下，却有接连不断的声音传来……
“小李，听说你是导演？”
“小李，听说你们现在正在拍的这部电影叫《唐人街探案》，能跟我说说到底说的是什么样的一个故事吗？”
“小李，你们剧组一共有多少人啊？我还没去看过拍电影呢……”
“小李……”
“……”
“闭嘴！”
一行三人里，李墨走在最前面，不仅要负责带路，而且还要注意周围有没有什么不安全因素，被查传惆这么巴拉巴拉的一通说，李墨觉得自己脑仁都疼了。
忍无可忍之下，李墨终于开口呵斥道。
不光是他，看童丽娅那一脸无法直视的样子，她应该也是处于忍耐承受力的边缘了……
……她之所以没有发作，估计更多的还是因为看在查传惆收留的恩情上。
完全没想到啊，查传惆这么个五六十岁的胖子，居然还是个话唠？
“老查，我说你能不能安静点，”李墨捂着额头，一脸的无语，“我本来就紧张，你这唠唠叨叨说个没完，万一要有点什么事……”
“咳咳，不好意思啊，”查传惆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过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讪笑着解释道：“我这人就这个臭毛病，一遇到点事情就容易紧张，一紧张就想说话……”
跟查传惆说了几句话以后，李墨原本躁动的情绪也安稳了不少，这也让他能够平复心情，开始耐心的向两位同伴解释。
“老查，丫丫姐，像今天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现在警察指望不上，大使馆在这里也没有执法权，虽然咱们国家肯定不至于把咱们放着不管，但是咱们现在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虽说明天早上天亮了再走理论上应该更安全，但这次的事情我总觉得不是一天两天就会结束的，万一时间越拖越久，人越聚越多，咱们万一想走都走不了的话，麻烦就更大了。”
李墨开口说起了正事，查传惆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他，曾经听父辈聊起过当年发生在香江市的‘双十事件’，深知一旦局势失控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点了点头，查传惆开口赞同道：“小李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遇事冷静，所选择的处理方式也是目前最正确的办法，咱们加快速度，到了酒店就安全了。”
“查先生，你听得懂泰文，知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发布类似于不许在凌晨时分出门的禁令？”正当李墨和查传惆两人准备继续出发的时候，一直没有说的童丽娅，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的，”虽然不明所以，但查传惆还是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目前情况还不算太恶劣，没有人希望搞坏了当地的旅游业，那可是市政府税收的大头。”
“那……我觉得咱们有麻烦了。”
指了指前方不远处走过来的几个人影，童丽娅下意识的把身体缩到了李墨背后。
感受到对方的不友善，李墨低声朝查传惆说了句什么，然后一个人朝那几个身影走去。
等他走出去四五米，查传惆才在童丽娅的拍打下回过神来。
“查老板，李导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查传惆艰难的扭动着脖子，胖胖的圆脸上扯出来一个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的笑容，涩着嗓子说出了答案。
“他说，他要打十个……”
529章 大打出手
自从2008年贞子丹与叶卫星合作，在大银幕上塑造出‘叶问’这一经典角色之后，‘我要打十个！’这句话便大有被人玩坏的趋势。
如果童丽娅是在其他任何一个时间听到这句话，大多数时候的反应都站在一旁看戏份太长，心情好说不定还会笑嘻嘻的补个刀。
“接下来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不就是玩梗嘛，谁不会啊？
童丽娅可从来没觉得自己已经老到了和社会脱节的程度…
然而当她听到查传惆说李墨打算‘打十个’的时候，童丽娅真有一种自己是不是老了的感觉。
这年头的中二病患者年纪都这么大了么？
是的，在童丽娅看来，李墨这种自己上去跟人交涉的这种举动就是传说中的中二病发作。
别看电影里叶问以一敌十威风八面，但真要是十个敌人一拥而上，就算对方不是修炼过空手道的日军精锐，叶问估计也一样没什么好果子吃。
原因很简单乱拳打死老师傅。
真实世界的打斗不同于影视剧，没有哪个敌人会傻乎乎的站在周围绕圈子，等着自己的同伴被人撂倒以后再往上冲……
童丽娅以前闲着没事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篇美利坚海豹突击队队员的专访，在那篇文章里，即便是精锐如海豹突击队，他们也同样承认：即便是最精于徒手格斗的士兵，也不可能同时应付超过三名敌人的攻击……
……至于那些什么经过训练就能成为兵王，以一敌百不费劲的，那就真是网络写手的瞎掰了。
此时虽然距离不近，再加上对方是背对光线而来，童丽娅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但光以人数而论，对方却是占据了绝对优势的。
一时间，不管是童丽娅还是笑面弥勒一般的查传惆，心里都在为李墨捏着一把汗。
…………
虽然童丽娅和查传惆都在为李墨的行动而担心，但其实在李墨自己看来，他说要打十个还真不是什么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对方的状态不正常。
早在童丽娅提醒他有人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迅速观察过对面那几个人了。
脚步踉跄，勾肩搭背，极大的可能性是喝了酒或者是磕了药，虽然手上多多少少的持有武器，但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这票人能够发挥武器的几成威力，至少还是存有疑问的。
当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即便对方真的处于某种不正常的状态之中，那么除了刚才所说的那些弱点之外，不管是酒精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都与可能使对方的神经处于某种不正常的亢奋状态，从而降低对周遭环境和外部事物认知程度。
简而言之，对付这帮人，李墨有信心，但是他不会轻敌。
随着双方距离的越来越近，对面那几个人的样子也逐渐进入了李墨的视野。
对方大概有六到七个人，其中两个人的身材极为瘦削，从凹陷的眼眶和脸颊来看，他们似乎有什么不良嗜好，
对于这种人，用弱鸡来形容是很恰当的。
pass!
在他们旁边的另外三四个人算是短小精悍的类型，个子虽然比李墨矮了半头，但是从裸露的胳膊来看，应该平时有从事重体力工作或者是锻炼的机会……
然而从他们通红的脸颊来看，应该也是处于半醉的状态…
会比较麻烦，但是用游斗战术应该也能搞定！
pass!
而最后那个家伙则被李墨列为了最大威胁对象，因为那家伙是一个身高超过了一米九的壮汉。
这家伙肌肉虬结，皮肤黝黑，脑门倒是锃光瓦亮，跟查传惆算得上是一时瑜亮。
流里流气的气质，凶悍的外形，再加上深更半夜在外游荡的做派，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帮人貌似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萨瓦迪卡布！”
（ps：萨瓦迪卡在泰语中是女性问好专用说法，男性应该是文中所说，以后去泰国别搞错了哟）
还没等对面的那几个人说话，李墨便双手合十，朝对方行了一礼。
暹罗王国崇尚佛教，即便这几个人破戒犯规的事情做了不知道多少，但面对佛礼，几个人楞了一下之后，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了一礼。
“我们是天朝人，要去xx饭店，”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后，李墨用暹罗语开口道，“我们不想惹麻烦，所以如果你们愿意让开路的话，我觉得那样对我们大家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哈，天朝人，我知道你们，”明显是领头的那个光头壮汉瓮声瓮气的开口道：“就是因为有了你们，我们的钱，我们的工作，我们的一切才会那么轻易的溜走，现在，是你们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光头壮汉继续开口道：“你，还有那个胖子，你们俩把身上的钱留下，然后就可以滚了，至于那个女人，她要留下来！”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李墨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这种时候带个女人出门会有麻烦……”
光头壮汉狞笑道：“小子，劳资今天心情好，识相的留下钱快滚，别让劳资对你动手！”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对我动手的”李墨活动了一下手脚，突然一拳砸向光头壮汉的咽喉，“因为，我决定，先动手！”
光头壮汉的确体魄惊人，力量素质说不定还在李墨之上，但他今晚本来就喝了酒，反应能力下降了不少，再加上自恃身高体壮，周围还都是自己手下的小兄弟，压根就没把孤身一人前来的李墨放在眼里，结果被李墨突袭得手，几乎是在瞬间就吃了大亏。
被李墨先发制人打中咽喉之后，光头壮汉几乎是瞬间便因为呼吸不畅而跪倒在地，李墨也深知对方人多势众，如果不趁机先把威胁最大的搞定，要是那几个小混混一拥而上，自己就算真的是叶问今天也得倒霉，所以当即出手如风，二龙戏珠，双峰贯耳……一连几下重手接连落在了光头壮汉的脑袋上的要害部位……
等到光头壮汉哀嚎着在地上打滚，他的几个同伴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光头壮汉倒地后，剩下的几个小混混中原本有人已经打算开溜，却被另一个似乎是领头的家伙狠狠踹了一脚，“跑什么跑，我们人多，大家一起上，弄死这几个该死的天朝人！”
“妈蛋，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顺利，”暗骂了一声，李墨放弃了继续痛殴光头壮汉的打算，顺手抄起那家伙扔在地上的一截钢管，将那几个短小精悍的小混混拦了下来。
至于那两个一看就是沾染了某种药物的家伙，只能寄希望于查传惆和童丽娅能够坚持一下了。
手里有了武器，李墨不管是攻击力还是攻击范围都大有提升，短短几下功夫，他便在挨了几棍之后，将自己身边的那几个小混混打倒了。
还没等他松口气，查传惆和童丽娅便趁着那两个瘦弱混混愣神的时候，飞快的跑到了李墨身边。
到了此时，局面已经非常明显了。
当地流氓一方除了两个最瘦弱的以外，其他的全躺在了地上，而李墨这边虽然只有一个能打的，但貌似刚才那场打斗完全没消耗什么力气，光是用眼睛看就知道双方的战斗力压根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还没等李墨开口，那两个瘦小混混便扔下手中的武器，飞快的跑开了。
“算你们识相！”
虽然刚才那场架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李墨打的，但过了几十年循规蹈矩的生活之后，不管是童丽娅还是查传惆，对于今天这段刺激的经历都觉得颇为兴奋。
“老查，丫丫姐，咱们尽快赶回酒店，以免夜长梦多。”
正当李墨招呼童丽娅二人离开的时候，最先被李墨打倒的那个光头壮汉却已经恢复了几分行动能力。
由于李墨深知自己和对方存在体格差距，所以几乎所有的攻击都是针对头面部的要害部位，光头壮汉眼前只能分辨出模模糊糊的一个轮廓，这也让他最终放弃了攻击李墨的想法，把目标转变为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
而他选择的目标正是童丽娅。
“去死吧！”光头壮汉艰难的爬起来，挥舞着手里刚刚摸索到的钢管朝童丽娅头上砸去。
如果这一下砸中的话，童丽娅最轻也是个头破血流脑震荡的结果。
“小心！”
“小心！”
李墨和查传惆几乎同时发出了警报。
而李墨的行动力又比查传惆快得多了。
他一把保住童丽娅的纤腰，将她拉到身后，然后伸出左右架住了光头壮汉的钢管，最后一脚踹在对方的腹部，硬生生的将这个身高一米九的壮汉踢飞……
惊魂未定的童丽娅反应过来以后第一时间就跑到了李墨身边关切的问道：“李导，你没事吧？！”
“没，没事，”李墨倒吸了口冷气，故作潇洒的一挥手，“这家伙就是个花架子，刚才那下一点都不疼……才怪呢。”
在童丽娅和查传惆二人关切的目光下，李墨的左手小臂上，已然几乎满是淤青……
正在此时，远处隐约想起了警笛声。
“妈蛋，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的，”李墨恨恨的吐了口唾沫，“不管电影还是小说，警察这种生物永远姗姗来迟……”
530章 一波稍平，一波又起
警察来了，在李墨单人独力撂倒了五个人之后。
总算暹罗王国的警笛声和天朝的类似，所以倒是没让李墨他们因为搞不清楚对方的身份而造成什么误会。
李墨一行的三个人里，除了童丽娅不会说泰语之外，李墨和查传惆都算得上能够正常交流，所以倒是没让警察因为语言不通而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在警察将现场的一干人等带回警察局之后几个小时，甚至还没到天亮，李墨等人便在天朝大使馆工作人员的陪同下离开了警察局。
在天朝大使馆来人之后，这场原本只能算是市井斗殴的小案子，仅仅因为发生时间和涉案双方的身份，竟然很快便被捅到了曼考市政府、甚至暹罗王国总理的面前。
原本这位女总理还在发愁如何挽回这次对峙事件所造成的形象丢分，发生在《唐人街探案》剧组的这次深夜斗殴，对她来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想瞌睡的时候来枕头……
老娘一直说国内问题不能影响国家对外形象，你们偏不相信，这下好了吧？
来自天朝的电影导演被人围攻受伤，女主角险些被人侮辱，这塔马要是不严惩，人家回去只要在电影里稍微抹黑一下下我们国家，以后天朝谁还敢来咱们这旅游？
原本像这样的小混混每天不知惹出多少事情，一般也就只是一脚踹进牢房里关几天的事，可他们这次不仅打伤了来自天朝的电影导演，甚至被袭击者中海油金庸先生的次子……
虽然查传惆在李墨面前一直都是一副笑面弥勒佛的样子，但他老爸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声望在全世界的天朝人圈子里却不是假的。
得知查传惆也在这次事件中险些被人攻击之后，暹罗王国当地的天朝商会直接出面向警方表示了希望严惩罪犯的愿望……
当来自高层和本地商会的诉求形成合力之后，负责这件事的警察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妙的是，经过检验，那几个小混混当天除了大量饮酒之外，其中好几个人身上都检测出了嗑药的痕迹，这对于一直被人诟病办事能力低下的警方来说，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于是乎，高层得权，商会得名，警方得利，原本只是一件小事的‘深夜斗殴事件’便在各方面的合力之下，变成了‘由未能完全扫荡的毒贩勾结高层，刻意针对国外电影剧组’的人身伤害事件……
不过这些东西跟李墨一行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由于天朝大使馆的介入，《唐人街探案》剧组的全体演员和幕后团队工作人员，在深夜斗殴事件之后的第二天便乘上了临时安排的包机，飞回了国内。
因为这是临时安排的包机，所以飞机并没有直飞帝都或者是魔都，而是选择了距离暹罗王国最近的香江市作为目的地。
因为这次在曼考发生的事件并不在剧组的安排计划之内，李墨打算回国以后先将剧组集中到帝都，通过临时搭景的方式将电影剩余部分的镜头拍摄完成。
剧组在香江转机的时候，查传惆临走时还专门找李墨要了联系方式。
用他的话来说，活了大半辈子，这么刺激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要不是有李墨，说不定他老命难保……
对于查传惆的结交，李墨倒是也没什么反感的地方。
一方面是这家伙很会做人，虽然其貌不扬，但的确是家学渊源，除了李墨在谈及某些专业领域的时候他实在接不上话茬之外，其他的都能多少接上几句，就算单纯作为一个谈话对象来说，查传惆也是个不错的朋友；
另一方面，查传惆虽然名气不显，但他老爸却称得上在华人世界声名远播，不管是在内地香江还是宝岛海外，谈起金庸，大多数华人都能聊上两句，对李墨来说，这就是个大得不能再大的ip……
虽然进入新世纪之后，武侠剧的受众群体在下降，但在李墨看来，武侠剧遭遇恶评不仅是因为观众喜好转变，更多还是因为粗制滥造的作品败了观众的胃口。
本着不管有用没用先往家里搬的‘二哈’精神，李墨觉得，与其让那帮傻子继续败坏金庸作品的口碑和观众期望度，还不如让自己将那堆小说的改编版权收入囊中……
…………
“关于这次《唐人街探案》剧组在暹罗王国所遭遇的变故，在我个人来说，是件非常遗憾的事情……”
帝都机场大厅，面对着蜂拥而来的记者们，李墨正以剧组代表的身份侃侃而谈。
“李导，是因为在拍摄过程中发生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情而遗憾吗？”
前来采访的记者们倒也知道如何捧哏，马上紧跟着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我，包括剧组的没一个人在曼考的时候工作得都很愉快，如果不是因为某些不可抗力，我们在完成工作之后一定会在暹罗好好放个假，我最遗憾的也正是这一点，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再次前往暹罗，补上这次的假期……”
反正暹罗王国因为这次的事件，除了原定的影片退税之外，还另外支付了一笔‘慰问金’，拿人手软之下，李墨也不希望把事情搞僵。
拿到了足够好处的情况下，说几句惠而不费的好话也没什么难度……
于是乎，一次天知道是不是存在的‘假期’便在李墨上下嘴皮子一碰之间就此出炉了……
“李导，我听说这次事件中，您和童丽娅是在深夜一起出游的时候被人袭击的，请问是这样吗？”
眼看李墨开始说起了官面套话，记者们不死心，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妈蛋，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
“呃，首先我要澄清一下，”李墨晃了晃吊在胸前的左臂，开口道：“这次和我一起被袭击的不光是丫丫姐，还有一位名叫查传惆的先生，他也是金庸老先生的次子，整个事情的经过你可以向他确认……”
老查，对不住了，哥要是不把你扔出去，今天估计别想消停了。
将查传惆扔出去挡了一波之后，李墨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朝着候机厅大门的方向走去，“关于这次在暹罗王国所发生的整个事件经过，我们墨龙传媒稍后会发布正式消息，如果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向公司申请采访，如果没什么其他方面的问题，我需要回去好好养伤了。”
“那么李导，关于程思成因为涉嫌票昌吸度，而被超阳区警方刑事拘留的事情，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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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1章 渣男本尊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清楚您的问题，”李墨用自己唯一一只能够自由活动的右手稍微揉了揉下巴，颇有点不确定的继续开口道：“您刚才是说程思成涉嫌票仓和吸度？是《北京爱情故事》的导演，那个……程思成吗？”
“是的！就是他！”
这位记者觉得自己终于逮到了个大新闻，赶紧点头确认。
“我勒个去……”李墨喃喃自语道，“这家伙怎么在这个时空玩得这么大？”
李墨的惊诧不是没有缘由的。
实在是这位记者告诉他的这个消息太劲爆了。
前世新世纪第一个十年之后，天朝涌现除了很多非科班、非专业出身的新锐导演。
这批人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便利用自身过硬的电影盈利能力，取代了所谓的‘第六代’导演，成功占据国产商业电影版图的大片江山。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看，程思成都可以算的上是这批导演中的代表。
导演处女作《北京爱情故事》营销得力，以三千万不到的成本，报收4亿票房；
侦探宇宙第一作《唐人街探案》紧跟而来，最终票房数据对比《北京爱情故事》，直接翻倍；
2018年的《唐人街探案2》在新年档上映，报收33.97亿，彻底奠定程思成旺达影业头马的地位……
但在事业的成功之外，程思成的私人生活却一直被人诟病。
从他出道开始，关于他私德的话题就一直没有间断过。
……即便所有人都因为他所取得的成绩而不得不承认他的才华，但在大多数人评价他的时候，都会在‘有才华’的后面加上诸如‘直男癌’，“花心”，‘渣男’等等身份。
而在这些身份之中，‘渣男’光环是最被所有人公认的。
正是因为如此，当李墨听到程思成出轨的时候，李墨压根就没感觉意外。
人嘛，有名了，有钱了，社会地位不一样了，身边恭维奉承的人多了，心态飘了挺正常的。
可问题是，心态飘了你也不能玩得这么夸张吧？
票仓和吸度……
这两个词放在一起的时候，李墨不由自主的想起某个不可描述的场面……
……没想到程老湿玩得这么嗨……
“李导？李导！”
见李墨沉默良久，始终没有说话，对面那位记者有点急了。
“呃，对不起，我才刚刚下飞机，身体非常疲劳，而且您刚才说的事情我也是听你说了才知道，所以暂时并没有什么看法或者是观点可以发表，谢谢你们来接机……”
从记者们的包围圈中突围之后，李墨刚一上车，马上对冯文开口道：“通知剧组所有人，就地解散，放假一周以后再集结……”
稍微停了一下，李墨继续说道：“丫丫姐那边，你就别说放假七天了，她回剧组的时间你就等她主动打电话找你的时候再说吧……”
李墨给了童丽娅额外的休息时间自然不是因为对她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意思。
怎么说他们也算是一起有过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将心比心，李墨都不敢想象童丽娅此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
…………
同样是刚一上车，童丽娅的心情也不比李墨好得到哪去。
虽然没有像李墨那样在机场接受采访，但童丽娅还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程思成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
程思成涉度被抓，已经是近几天最为火爆和最有关注度的娱乐新闻了。
自年初纹章姚滴的周一见之后，程思成涉度事件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便点燃了全民八卦的热情。
如果仅仅是涉度的话，或许娱乐媒体的狗仔们还不至于这么急着想要知道童丽娅的看法，但程思成不仅涉度，而且票仓，这种桃色新闻简直是娱乐记者们的最爱啊。
原本他们还在担心童丽娅去了暹罗王国拍戏，不管是跨国采访还是电话采访都有可能被对方拒绝。结果真是想瞌睡来枕头，因为暹罗当地发生社会动荡，《唐人街探案》的导演李墨受伤回国，结果倒让童丽娅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看着手机上接连不断的采访邀约和响个不停的电话，刚刚在暹罗经历过一场惊魂之旅的助理仍然有点难以置信……
这姑娘什么时候看到过这么密集的电话和短信啊。
最关键的是，她刚才已经知道在程思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票仓？！
吸度？！
每一个都是犯法的好不！
虽然她早就看不惯程思成那副大老爷做派，但他和童丽娅毕竟现在还是夫妻，真有点什么事，必然会牵连到童丽娅……
这家伙怎么……怎么这么混蛋啊！
“丫丫姐，我们现在去哪？”悄悄按下手机的关机键之后，小助理又把电话往自己身后藏了藏，小声问了一句，“是回家吗？”
话刚出口，小助理便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自从程思成对童丽娅动手以来，童丽娅前后已经差不多快四个月没回过金茂府的家了。
这种时候提回家，岂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么……
正当小助理挖空心思想理由转移话题的时候，童丽娅清冷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去公司，问问现在是否可以去看守所探望……”
…………
几个小时以后，童丽娅乘坐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避过少数媒体的耳目，悄然进入了帝都市的某看守所，并在律师的陪同下，见到了身陷囹圄的程思成。
算起来，童丽娅与程思成这对夫妻，前后足足已经四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几个月不见，程思成原本神采飞扬的脸上已经尽是灰白之色，眼眶周围的黑眼圈和眼袋也颇为明显，由此看来，新闻报道中所说的程思成涉度一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思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童丽娅先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这几个月，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童丽娅，认识你这么久了，我今天才第一次发现，你的演技还真是高超啊！”
程思成两眼通红，死死的盯住童丽娅俏丽的脸庞，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接下《唐人街探案》这部戏，又为什么会从家里搬出去，你真的以为，天底下有不透风的墙吗？”
童丽娅本能的觉得程思成似乎把什么事情想歪了，但心底残存着的最后一丝侥幸还是让她做出了最后的努力：“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早就已经搞在一起了，”程思成嘴角勾勒出一抹渗人的笑意，“你也不想想，你比李墨大了那么多，他的心思会一直在你身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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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2章 一刀两断
“……你以为李墨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多久？”
程思成的话仿佛一根鞭子，将童丽娅心目中的最后一丝侥幸打得粉碎。
童丽娅霍然起身，眼睛死死地盯着程思成的那张脸。
虽然一直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以程思成的性格，她也从来没指望过这家伙有改变自己的一天，但此时此刻，童丽娅却发现，自己貌似从头到尾，一直没有跟上过这个男人的思维回路。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程思成是如何、从哪里、以及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的。
但凡是知道事情呢始末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程思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纯粹就是自己咎由自取的结果。
不管是当初使用恶意手段去散布不利于《北京遇上西雅图》的负面消息，又或者是前些日子被人举报而被警方拘留，都是如此……
但到了程思成这里，在他的思维逻辑之中，似乎所有事情都是别人的错……
“你！！”
童丽娅盯着程思成认真的看了差不多有半分钟，最后却还是在对方深陷的眼眶和近乎于躁动的精神状态面前选择了放弃。
虽然不知道程思成是怎么在短期内染上了药瘾，又或者是他已经身染药瘾多年，只不过没被自己发现，如果是前者还好但如果事情的真相是后者的话……
刚才那种浑身一寒的感觉似乎又在童丽娅身上出现了……
“你现在的状态不正常，我不想和你继续废话，”童丽娅坐回到椅子上，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绪，“我不可能跟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继续生活在一起……”
“程思成，我们离婚吧。”
…………
“童丽娅和程思成宣布离婚了？”
墨龙传媒的总经理办公室里，李墨听着宗帅带来的消息，倒是也不算太过吃惊，“像程思成这样的男人，能有人受得了他才怪。”
宗帅叹了口气，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快，即便是律师起草离婚协议书的速度够快，但那种东西只能算是私人协议，没有法律效力，估计最快至少也要半个月左右吧。”
对于童丽娅的做法，李墨倒是完全可以理解，“程思成的性格本身就有问题，这次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以后即便能够爬的起来，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即便不考虑娱乐圈的属性，程思成这种事情就算放到普通夫妻身上，能够死撑着不离婚的也绝对是少数。
婚内出轨还只能算是道德问题的范畴，但涉及到违禁药物，那种事情的破坏力简直是摧毁级的。
沾染上了违禁药物的人，很多都是戒了复，复了戒，即便有万贯家财也会毁在这种事情上。
点了点头，宗帅也认可李墨的判断。
即便是太平洋对岸的美利坚，有过违禁药物犯罪前科的人，想要重新振作都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
举世闻名的‘钢铁侠’小罗伯特唐尼因为吸食违禁药物犯罪后，即便出狱也很少有人愿意启用他，要不是漫威在2008年孤注一掷投拍了《钢铁侠》，小罗伯特唐尼恐怕不是早已销声匿迹就是还在各个剧组里徘徊打酱油呢。
……不过，话说回来。
当初漫威影业对小罗伯特唐尼的状况不放心，不愿意和他签订长约，这位老兄也没有机会在漫威宇宙后面的作品里敢于狮子大开口的要那么多片酬……
而天朝社会对于违禁药物的相关犯罪，向来都是持零容忍的态度。
原时空的程思成仅仅是被人爆出婚内出轨，旺达影业都还花了那么大力气才把事情按下去，这个时空的程思成一没有背景，二没有话语权，所犯的事还比原时空严重了不知道多少倍，即便后续没有人刻意针对他，以后圈里恐怕也很难有机会再听到这个名字了。
“小墨，我发现你还真是有‘祥瑞’体质诶，”宗帅挤了挤眼睛，难得的开起了玩笑，“但凡是惹上你的，到最后基本上都要倒霉……”
“惹上了都要倒霉的那是‘扫把星’，祥瑞是什么鬼？”
李墨想都不想的反驳了一句，只是话刚出口这才醒悟过来宗帅口中所说的‘祥瑞’，正是穿越者之耻李大官人本尊，于是又只得强行辩解道：“……再说了，什么叫惹上我的都要倒霉，你，胖迪，美娜，还有王晓明，不都是惹上我的吗？你们又什么时候倒了霉了？”
“那就不知道咯……”宗帅也没有和李墨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的意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很自然的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我当然希望咱们墨龙传媒能够有一尊祥瑞镇宅，不管是扫把星还是吉祥天，只要能够带着所有人不断向前，那就已经足够了！”
“是啊，”李墨点了点头，“对于墨龙传媒的未来，我毫不怀疑……”
接下来的几天里，事实很快证明，娱乐圈里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秘密。
随着警方宣布将正式以票仓，非法持有违禁药物等罪名宣布将程思成收容教育六个月的消息传开后，童丽娅也在自己的个人微博上晒出了与程思成的离婚协议书照片，正式宣布已经开始委托律师办理相关手续，启动离婚流程。
虽然也有键盘侠或者圣母婊在童丽娅的微博下方留言，酸溜溜的表示童丽娅的这种行为颇有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意思，但当童丽娅在第二条微博中晒出了离婚协议书上的财产分割条款后，绝大多数网友都站在了她那一边。
原因很简单，童丽娅为了结束这段婚姻，几乎是付出了堪称惨烈的代价。
金茂府的房子？
放弃！
新购买的汽车？
放弃！
夫妻共有财产？
放弃！
反正到了最后，据宗帅所了解的情况来看，童丽娅除了带走了结婚时嫁妆里极为有纪念价值的部分之外，几乎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程思成。
虽然童丽娅作为演员出道也有多年，但一直出演的角色都以配角和龙套为主，唯二两部算得上爆发的《宫锁心玉》和《北京爱情故事》的片酬也没喊上价……
简单来说，经历了这场离婚之后，童丽娅几乎可以说是从头再来了。
童丽娅的家事自然是只有让她自己解决，尚处于回国后短暂休息期的李墨却在此时接到了来自邓潮的邀请，《分手大师》的首映礼在帝都盛大举行了。
533章 槽点满满
从电影质量的角度来说，《分手大师》恐怕在大多数人的眼中都算不上一部有内涵、完成度高的电影。
如果说作为演员的邓潮表演功力能够得上打八点五分的话，那么作为《奔跑吧》的队长，邓潮的搞笑功力最多就只有七点五分的样子，如果再进一步评价他的导演和剪辑功力……
李墨觉得六分不能再多了。
公平公正公开的说，邓潮的演技还是不错的，《烈日灼心》可谓是良心作品，和周公子的电影《李米的猜想》也相当ok。
早期的电视剧作品也很棒，《幸福像花儿一样》，《少年康熙》，《相爱十年》，《甜蜜蜜》……都可以分分钟hold住黄金时段没压力！
然而，他的那种邓氏喜剧，那硬生生的恶搞、那收不住的浮夸总之就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为了搞笑而搞笑，永远都处在自嗨模式下的邓潮，这样贱完那样贱，一部电影可以看他72贱。
讲真，邓潮不累我们看着都累！
然而，危险的是，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那么搞笑……
电影，就像世界上所有的艺术形式一样，讲究的是恰到好处。
多一分则过火，少一分则夹生，不管是过火还是夹生，带给观众的体验都不会太好。
而邓潮则恰恰是属于用力过猛的那种。
但凡是邓潮所导演的电影，几乎都有用力过猛的毛病。
如果说，观众还能在看完了邓潮的电影之后上网疯狂吐槽的话，那么李墨的悲哀则在于即便他知道邓潮的电影出了问题，可他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一句话都不说……
没办法，因为那是邓潮的电影。
以李墨的记忆，他自然能够看出《分手大师》的问题，只要开动脑筋，自然也能想出一堆的办法来进行修正，可问题是，李墨左思右想，绞尽脑汁，然后居然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来说服邓潮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修改……
他总不可能在电影还没有剪成成片，甚至还没有开始拍摄的时候，就跑去跟邓潮说：“潮哥，你这样拍出来点东西，虽然可以顶着好莱坞大片《变形金刚》收获六亿多票房，但是你会被网友骂成狗……”
……估计邓潮听到这种话的第一反应是叫来宗帅，把李墨送到安康医院去检查脑子吧……
今年二月上旬，邓潮在完成了《分手大师》的拍摄之后，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算是赶在五一节前提交了公映版本的成片。
当时李墨看过这版似曾相识的成片以后，果断的直接将其推给了墨龙传媒的宣发部门。
在墨龙传媒内部，李墨的这种处理方式通常也就代表了他对这部电影的质量是认可的。
发行部那票人哪里知道，李墨之所以这么快就把邓潮的这部电影交给了发行部，完全是因为槽点太多，改不胜改……
与其大改一通，还不如由着邓潮的性子放出去。
……反正通过售卖贴片广告和赞助商名单，这部电影的投资已经基本上收回来了。
上映就是赚钱。
可是在发行部和邓潮等人的眼中，李墨的这个举动却成了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努力的动力……
除了常规的宣传手段之外，墨龙传媒在《分手大师》的宣传推广上也使用了病毒营销的方式。
当发行部接收到《分手大师》的第一时间，他们便发动了病毒营销的第一阶段。
墨龙传媒的专业发行团队通过广撒网，多渠道的方式，尽量最大限度的激起公众对于邓潮导演处女作的兴趣。
当初《分手大师》的预告片刚刚放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被电影里邓潮的多种多样的造型弄晕了头。
这部电影到底说的是个什么故事？
邓潮那么多造型和电影剧情之间有什么关系？
片名《分手大师》到底是什么意思？
……甚至还有人因为这部电影的投资方是墨龙传媒，还把这部《分手大师》与李墨的电影处女座《催眠大师》联系在了一起，专门跑到李墨的微博留言区找李墨询问，试图从中发现些什么线索……
墨龙传媒在宣传《分手大师》的时候，几乎是把病毒营销这种方式发挥到了极致，随着一段又一段的预告片不断放出，观众们在对电影有所了解的同时，却又不断产生着新的问题。
凭借着这种方式，《分手大师》一直把最后的悬念留到了今天。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次漂亮的营销宣传战了。
这种事情看似简单，实际上则是说来容易做起来难。
很多影片宣传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有把握好这个度，结果导致观众还没看就已经对影片了如指掌，失去了观影的兴奋劲。
如今电影上映在即，《分手大师》的宣传团队总算可以不用再藏着掖着了。他们及时调整了电影的宣传策略，结合主演邓潮，杨觅等人的宣传通稿，将营销活动从网上的虚拟空间搬到了现实。
通过参加《快乐大本营》等综艺节目，最大限度的炒热电影的热度，让一些平时不怎么通过网络平台了解时事的观众，也能知道这部电影即将上映的消息。
原本墨龙传媒打算继续增加预算，让热度持续增长的时候，后续宣传计划却被宗帅给叫停了。
精于营销宣传之道的宗帅实在太清楚过犹不及的道理了。
病毒营销，故布疑阵这种方式说到底还是手段。
天朝的文化传统中又有着‘过犹不及’的观念，如今在网上已经有人开始带节奏，对《分手大师》的营销手段提出质疑，如果继续加大宣传力度，或许是可以在影片上映前炒高观众对电影的期待程度，可万一到时候影片质量不过硬，无法得到大多数观众的认同，那么影片上映前所做的病毒营销带来的将是妥妥的反效果，到了那个时候，现在有多少人关注这部电影，那时就会有多少人给电影打差评！
负面口碑会以闪电般的速度在网络上流传！
带着邓潮对于独立执导的执念，以及由于病毒营销而带来的热度，《分手大师》首映式终于揭开序幕。
534章 尝试的代价
随着新世纪第二个十年的开始，天朝电影市场也越发开始了向北美学习的脚步。
学习有成的标志则是开始将全年电影市场，明确的分成了若干个‘档期’。
这其中虽然有诸如‘情人节’，‘五一小长假’乃至于‘光棍节’这样颇有本土色彩的‘自定义’档期，但大略来说，‘贺岁档’，‘暑期档’以及‘年末档’这样堪称为黄金的重点档期还是在全世界都有其共通性的。
《分手大师》所选择的六月最后一个周末，其实并不是这个月里最好的档期。
如果不是影片过审的事件确实有点晚，李墨宁可拿《分手大师》去和香江电影《窃听风云3》对刚的……
没办法，虽然卖拷贝（迈克尔贝）的《变形金刚》系列一部比一部糊，但今年上映的这部《变形金刚4绝迹重生》却因为加入了大量的天朝元素和原版动画中的超人气角色机器恐龙而颇受期待。
如果李墨没记错的话，原时空这部电影拿下了全系列在天朝的最高票房……
如果不是实在没得选择，李墨也不想自家公司投资的电影和它硬碰硬。
作为电影的导演和男主角，邓潮享受到了单独走上红地毯的待遇。
来到媒体区之后，这货一声白色西装，神态轻松，面对媒体和影迷的要求，他也尽量配合，耐心的摆出造型供他们拍照。
作为邓潮邀请的圈中好友，李墨则身穿浅色西装，与刘亦霏一起结伴走上红毯。
唯一比较尴尬的是，因为事先没有沟通，李墨选择的西服颜色与刘亦霏的短款小礼服颜色有些类似，要是两人分开出现或许还不会有问题，结伴同行的时候居然莫名给人一种‘他们俩在传情侣装’的感觉。
在李墨和刘亦霏之后，刘岩和王智也先后出现在红地毯上。
除了饰演电影中‘大师’一角的梁超之外，《分手大师》剧组的主演基本上全员到齐了。
除了一个人以外杨觅。
“潮哥，怎么没看到电影的女主角呢？”
趁着媒体拍照的功夫，李墨悄悄问了一句。
虽然穿越来的时候正是因为杨觅等人的炒作才让‘原身李墨’那么落魄，但一转眼两三年时间过去，李墨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毫无根基的小演员，所以对于再次与杨觅见面，他倒是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尴尬。
今天可是《分手大师》的首映礼，杨觅怎么说都是电影的女主角，这种场合没看到她出现，自然是有点不同寻常。
听到李墨问及杨觅的行踪，邓潮先朝影迷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才同样趁着旁人没注意的时候，脸色微黑的回答道：“她的经纪人帮她请了假，说什么临时有个活动需要出席，所以今天来不了了。”
听到这个回答，李墨也同样是脸色一黑。
他早就听说过杨觅喜欢轧戏，经常同时身兼多个角色，原本李墨还以为杨觅就算再怎么喜欢轧戏，再怎么活动多，像今天这种场合，可是她难得的高光时刻，这种时候居然也请假？
大概是李墨和邓潮二人刚才交谈的声音有点大，连刘亦霏也把视线投向了两人这边，小声替杨觅解释了一句：“听说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着成立新公司的事情。而且好像她的新公司还投资了一步名叫《怦然心动》的电影，估计就是因为那边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才来不了的吧。”
听完刘亦霏的解释，邓潮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谈论杨觅的事情。
看得出来，虽然有了刘亦霏的解释，但在邓潮心里，还是对杨觅如此不给面子的事情颇有些耿耿于怀，
在这种观感之下，估计以后邓潮即便有什么作品，他也不会再与杨觅合作了。
看着后面的刘岩和王智逐渐走近了媒体访问区，李墨朝刘亦霏使了个颜色，两人一起朝着采访区的方向走去。
邓潮因为身份的原因，对杨觅开公司的事情不怎么在意，但熟知杨觅崛起轨迹的李墨，却对刚才刘亦霏所说的事情上了心。
趁着缓步朝采访区移动的机会，李墨稍稍靠近刘亦霏，压低声音问道：“亦霏，你和杨觅最近联系很多吗？”
听完李墨的话，刘亦霏明显楞了一下。
天可怜见，别看刘亦霏出道够早，跟现在圈里比较当红的演员也算是都有过合作，但这位小姐姐平时走的可是佛系路线，不拍戏的时候宁可在家宅着看书或者是出国旅游休息都不愿意花时间经营人脉关系……
在她看来，需要花时间经营的关系，基本上都是属于不要也罢的类型……
指望她能了解多少其他人的事情，也真是够难为她了。
“我……我也只是听唐糖偶尔提起过一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点了点头，李墨决定先把这件事记下，等着首映礼结束以后再让宗帅去打听一下相关情况。
正在此时，一名记者带着摄影师迎了上来，作为投资方墨龙传媒的代表，李墨自然是要接受采访的。
“李总，请问一下，作为一家公司的老板，您是在什么情况下决定投资《分手大师》这部电影的？”
“或许是因为潮哥的这部处女作电影的名字和我的第一部电影一样，都有‘大师’这两个字吧……”
“哈啊……”
记者有点蒙。
合着你们家公司选择投资的时候这么随便吗？
导演处女作的名字里有‘大师’这两个字你就投了？
“开玩笑的了，刚才所说的那些千万别让潮哥知道，否则他会伤心的。”还没等记者再次发问，李墨已经向他挤了挤眼睛，提前举手示意，“如果一定要我说出一个理由的话，我觉得应该是梦想的力量吧。”
“梦想？”
“是啊，就是梦想。”李墨回过头朝媒体区的方向看了一眼，开始侃侃而谈，“潮哥当初带着剧本来找我的时候，他自己其实没想过找我投资这回事的。”
“大家都知道，一个毫无导演经验的演员，突然说想要执导一部电影，这种职业的跨越难度有多大，”李墨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远处的邓潮，继续说道：“在这一点上，潮哥经历过的事情，我也曾经经历过，只不过我的运气比较好，《爱情公寓》第一季为我带来了足够的资金，让我有机会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拍摄自己喜欢的电影，所以当潮哥透露出想要自己执导的意愿后，我很快便决定支持他，这不仅是作为朋友，更是作为一家新兴传媒公司的必然选择……”
“那么，李总，难道你就不担心这种跨界尝试会导致失败吗？”
估摸着这位记者应该不是邓潮的粉丝，否则也不会在人家的首映礼上问出这种话来。
“失不失败，我们说了都不算，观众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李墨朝这位记者点了点头，“我现在就打算去贴近观众，看看他们的反应。”
盯着《变形金刚4》的巨大压力，《分手大师》上线！
535章 邓氏喜剧
对于《分手大师》来说，今天不仅是首映礼，更是点映场。
墨龙传媒为了这一天，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就开始造势，如今好不容易趁着首映礼的功夫，让话题热度到达了最高点，不趁着这个机会扩大影响，那他们可就真是白在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了。
不过，这次点映的规模不大，只会在全国的八大票仓城市以及一小部分的省会城市进行，这不仅是出于成本考虑，更多的还是要尽量保证今天来提前看电影的基本上都是邓潮的影迷，这样的话，即便观众对电影有所不满，也不至于太过影响口碑。
当然，除了帝都以外，其他城市的点映场时间基本上都由当地的影院自行掌握。
毕竟，墨龙传媒现在还不是行业老大，天朝地域又太过广大，如果非要强行规定时间，反倒是容易因为不了解当地情况而出现某些意料之外的情况。
就在首映礼播映影片之后大概五分钟左右，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帝都某连锁影院的门口，两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人快速走进影院。
由于《分手大师》举办首映礼的时间并不在周末，所以即便是在昏暗的放映厅内，两人也没花多少力气便找到了自己手中电影票上的座位。
“觅……小觅，你不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吗？”说话的男子大概三十岁上下，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应该是个海归，他一脸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不去参加首映礼，却非要拉着我跑这来偷偷看呢？”
被他称作‘小觅’的女人，正是因为《宫锁心玉》而一剧爆火的女星杨觅。
此时的她虽然有点不耐烦，却还是一脸无奈的解释道：“我和墨龙传媒的李墨以前有点不愉快，潮哥不管是为了把声势造大还是出于李墨的投资人身份，他都必定会邀请李墨出席，说不定还有刘亦霏、唐糖什么的，我去了只会更尴尬……”
“可你也没必要偷偷摸摸的跑这来看吧，”眼镜男子左右看了看周围，“嘿，你还真别说，人倒真是不少，邓潮……呃不是，你的号召力还是那么强大……”
昏暗的光线下，杨觅撇了撇嘴，没好气的道：“谭北，你也不用改口了，我有多大本事自己心里有数。现在这个圈子，电视剧可以有大女主，电影……终究还是男人们的世界。”
杨觅口中的谭北，自然就是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了。他很自然的伸手在杨觅肩膀上搂了一下，安慰道：“放心吧，小觅。以前你自己单打独斗，曾佳她们做娱乐经纪人没问题，说到经营管理公司，自然由我来负责，你不是说那个李墨以前从来没有过工商经营管理经验么，他都能把墨龙传媒发展到如今的样子，我又为什么不行？”
杨觅顺从的朝谭北怀里靠了靠，柔柔的道：“以后嘉星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喂，你们俩要聊天说话的话，麻烦出去聊好吗？”杨觅和谭北自从进来以后一直说着话，此时终于引起了其他观众的不满，一个小伙子开口道：“有点公德心好不好，我们还要看电影呢……”
骤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杨觅二人的谈话，也让他们将自己的注意力开始放到了电影上来。
说实话，《分手大师》的剧情其实简单得令人发指。
一个名叫梅远贵的人，专门做着分手代理人的工作。
所谓的‘分手代理人’，其实就是通过直击男女感情中的弱点，让处于感情抉择中的男/女成功解决掉感情烦恼，恢复单身的人。
而杨觅所饰演的叶小春，正是梅远贵所接的某单‘业务’中，需要甩掉的那个女人。
这部电影的故事结局估计大部分观众在看到‘大师’向邓潮交代任务的时候就差不多能猜出来了，而电影剧情的后续也完全没有逃脱观众的猜测。
为了达成任务，完成合约，梅远贵可谓是十八般武艺全使出来了。
跳的了钢管舞，扮得了娘炮，充的了爷们，也玩得起柔情；更重要的，走t妩媚同性恋，他也点儿不害臊毫不含糊；最后还大展歌喉……
说实话，这些东西，周鑫驰在当年的《整蛊专家》里就已经玩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可邓潮却在保留这种喜剧内核的基础上，将其变成了一个接地气的帝都式故事……
即便他的改编方式有点生硬，有点用力过猛……
但从放映厅里的观众们那几乎是从头到尾就没有停顿过的笑声来看，杨觅觉得观众对于这部《分手大师》至少还是有一定的认可度的。
即便与《变形金刚》同期上映，或许《分手大师》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吧……
耳边听着观众们此起彼伏的笑声，杨觅不由得感叹，李墨的运气真的很好。
不仅自己执导的电影能够持续成功，投资眼光也是一流。
情人节档期的《北京遇上西雅图》不仅让薛晓璐打败了赵微，成功坐上了华语电影女导演票房榜冠军的位置，而且还让刘亦霏因为去年击败张子怡和严冰燕拿下金鸡影后而遭遇到的非议消失于无形……
在几乎泯然众人，被自己等人超越的当口，刘亦霏正式因为遇到了李墨，加入了墨龙传媒而事业再度起飞。
如今再加上这部《分手大师》……
在片场的时候，杨觅是看着邓潮如何在剧组一言而决，将剧组的人事大权揽入手中的。
如果没有李墨的首肯，墨龙传媒在剧组的停驻人员不会对邓潮那么客气。
可想而知，只要李墨愿意，邓潮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绑定在墨龙传媒的船上。
还有胖迪……
这个当初被杨觅看好，甚至让她不惜出面找李墨要人的西疆女孩，凭借一部《杉杉来了》，已然有成为90后小花代表人物的趋势。
只要后续有那么几部作品能够站稳脚跟，杨觅相信，那个丫头未来的发展将不可限量……
可恶！
杨觅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李墨那家伙似乎有种奇异的朝前能力，可以让他走一步算十步，早早的便打下基础，然后将其他人远远抛在身后……
趁着电影放映结束，字幕放出的当口，谭北和杨觅二人再次在黑暗中离开了放映厅。
此时的杨觅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要是《分手大师》这部电影遭遇票房惨败就好了……”
536章 差评悖论
事实上，除开那些在里面打酱油的一闪而过龙套角色以及郭小四的《小时代》系列之外，《分手大师》还真的算是杨觅第一次和有演技，有实力的演员合作。
当初她刚接到剧本的时候，听说原版同名话剧在在帝都演出时曾经一票难求，于是还专门去现场观摩过曲颖，代乐乐等人在话剧舞台上的表演呢。
只不过然后她就发现，观看那玩意对自己接这部戏完全没有任何的帮助。
因为邓潮等人在拿到话剧改编版权之后，已然把剧本改得完全不成样子了。
影版的《分手大师》与话剧原版有关联的地方只有三个。
作品名称！男主角名字！女主角名字！
我勒个去……
杨觅当时就怒了。
人家是改车是换换定风尾翼，轮毂外圈，了不起再贴个拉风的车贴，邓潮的改车方式倒是新鲜，除了方向盘之外其他的全换了一遍……
最后出来的这玩意除了还叫汽车之外，明明跟原来的那个已经毫无关系了好吗？
不过即便如此，杨觅倒是从来也没想要退出《分手大师》这个项目。
一方面是因为她对于电影这个领域多少还是有一定野心的。
事实上只要是取得了一定成绩、有了一定知名度的演员，基本都会对电影领域产生向往之心。
原时空杨觅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之后，电视剧领域的后续作品一直反响平平，甚至出演文艺电影《宝贝儿》还被官媒不点名评论为‘素颜扮丑不代表有演技’……但至少说明杨觅在自身发展进入困境之后，还是在想办法希望能够改变这种局面的。
而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男演员之中的演技派愿意找自己拍电影，成功失败姑且不论，哪怕是为了抓住与邓超合作的机会，杨觅也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
而另一方面，则自然是出于片酬考虑了。
正如之前所说，虽然杨觅在电视剧领域如今已经是数得着的头牌花旦之一，但在电影圈，她担纲主演的《孤岛惊魂》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从那时开始，她唯二能称得上大卖的《画皮2》和《小时代》系列不但都是属于典型的粉丝向电影，而且还都是群戏，杨觅即便再想往自己脸上贴金，她也没好意思把那些当做筹码。
在这种情况下，《分手大师》剧组给她开到了八百万的片酬，绝对算得上是她现阶段参演电影所能拿到的最高价了。
于是乎，从去年十月份《分手大师》开机，一直到今年二月杀青，杨觅这段时间还真没去别的剧组轧戏，认认真真的拍完了这部作品。
谁知道在剧组的时候没闹出什么幺蛾子，临到了上映前的首映礼，因为从别的渠道听说邓潮会向李墨和刘亦霏发出邀请，杨觅居然临时玩了把个性，找了个理由不出现……
只不过，杨觅还不知道，邓潮已经因为她请假的这个举动，已经把她列入了不合作女演员的名单……
…………
随着《分手大师》首映礼暨点映场的结束，这部电影的口碑打分也在胡豆网随之上线。
不出所料，即便是首映/电影的主力观众都或多或少是冲着邓潮的号召力去给电影买单，但《分手大师》的评价却不算太好。
不仅是影评人和专业媒体对于《分手大师》的评价不算友好，即便是最铁杆的邓潮影迷对这部电影的评价也不算多好。
专业影评人倒也罢了，反正他们对于所有的商业电影基本上都报着看不惯、不喜欢、不接受的态度，他们连张一谋的电影都能抽丝剥茧，一层一层的给你骂出来个一二三四五，想指望他们接受《分手大师》这么一部纯粹的商业电影，基本上不用指望了。
而观众口碑会差到这种程度，确实是让邓潮和墨龙传媒的宣发团队们完全没有想到。
一直以来，墨龙传媒出品的电影、电视作品，即便不受影评人待见，但是在观众那里，却还是有着基本盘的。
这个记录，在邓潮的《分手大师》这里，画上了句号。
解禁口碑评分的第一天头两个小时，《分手大师》在胡豆网上的评分就仅仅及格。
而且，评分还有不断下滑的趋势。
到了第一天晚上九点，胡豆网评分就已经掉到了5.4分。
到了这个时候，不光是邓潮和宣发部门慌了，连正配合钟立芳进行星美院线收购相关工作的宗帅，也有点撑不住劲了。
自从李墨从暹罗王国受伤回国之后，除了墨龙传媒的极为重要事宜外，这几天一直都在酒店房间里休息，等待着放假时间结束，《唐人街探案》剧组再度集结，去参加《分手大师》首映礼已经算是他难得出门的时候了。
这天他正在房间里乐呵呵的看着胡豆网友对于《分手大师》的吐槽，宗帅便风尘仆仆的闯了进来。
“小墨，没想到《分手大师》的观众口碑居然会差到这种程度，咱们现在需要做点什么吗？”
刚一进门，宗帅便自来熟的打开冰箱拿了瓶水直接开喝。
虽然刚才上楼的时候不用他爬楼梯，但《分手大师》的惨状还是让他有点发慌。
跟李墨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不光是宣发部门的人，连宗帅也在潜意识里无法接受自家出品的电影被网友疯狂吐槽的情况。
要不他也不会这么慌慌张张的跑来李墨这里。
几口便把小瓶装的矿泉水喝完，宗帅却还是没有得到李墨的回答。
抬眼看去，那家伙居然在电脑前面看着屏幕一边摇头一边……微笑？
莫非，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宗帅上前几步，歪着脑袋朝电脑屏幕上一看，差点没气得他把刚才喝下去的水给喷出来。
李墨那小子竟然正在看着网友们对于《分手大师》的吐槽正开心……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东西极有可能影响这部电影的票房啊？
本来《分手大师》就是顶着《变形金刚》上映，压力已经很大了，如果口碑效应再不行，那还怎么跟人竞争？
“小墨！你到底知不知道咱们公司的电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李墨无辜的用唯一能动的右手指了指电脑屏幕……
(艹皿艹)
“那你还那么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分手大师》这电影本来就不可能以口碑取胜，评分掉就掉了呗。”
“可现在的观众已经越来越多的养成了先看评分再选电影的习惯，那还有人会看吗？”
“有什么不会看的？”李墨无所谓的摆摆手，“你以为《变形金刚》的口碑就能好得到哪去？卖拷贝的这个系列，一部比一部奇葩，你让人在后续宣传的时候注意忽略掉口碑和剧情，只强调电影非常搞笑就行了……”
“还有后续？”宗帅眼睛都瞪大了，“口碑不好的时候，咱们不是应该适当缩减宣发成本吗？”
“这个还真没必要，照原定计划走就是了，”李墨想了想，又强调了一句，“记得帮我叮嘱下潮哥，让他不管受到什么外界批评，都一概不要回复，实在被问得没办法了，就把锅甩给宣发团队就好了……”
“我去……”
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那个被你拿来背锅的宣发团队，就是你自己的公司？
ps：生病去了趟医院挂水，实在扛不住了，抱歉又晚了！
明天，我明天一定会准时的……
537章 口碑扑街
李墨让邓潮在面对非议的时候闭嘴并不是毫无来由的。
这位老兄虽然表面上看着嬉皮笑脸，似乎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在骨子里却是个极为要强，而且稍微有点撩拨就会上钩的人。
李墨清楚的记得，当初邓潮的《分手大师》以及夫妻档的《恶棍天使》接连遭遇网友差评，邓潮居然直接在微博上和网友互怼……
且不说电影好不好看这种本就是主观视角的东西，人家观众觉得不好，自然可以在各个平台上畅所欲言，这种事情在自媒体时代根本就是控制不住的。
即便是真的有人在恶意带节奏，那也不是该你邓潮和孙丽两个人下场的领域。
且不说邓潮只有两只手，十根指头，即便他化身千手观音，万指如来，也不可能与数十万甚至数百万的网友互怼。
在李墨看来，电影人、或者说是媒体人，跑去跟观众互怼，这本身就是件很奇葩的事情。
输了颜面无存，好感度丧尽，势必一蹶不振；
赢了？
这种事情哪有赢的时候？
赢得了一个两个，难道还能赢得了十万百万千万？
开什么玩笑！
要不是邓潮本人在观众心目中固有印象不错，再加上他本人交游广阔，与方方面面的人都有积分利益瓜葛，哪里还轮得到后来继续风光？
虽然不知道邓潮是否也会如记忆中那样在微博上跟人开怼，但李墨自问现在对他也算是有了足够的影响力，所以才会在当宗帅放心之后，又专门提上这么一句，让宗帅一定要以自己的名义去告诫都邓潮。
在未来墨龙传媒的不少相关计划中，像邓潮这种与业内巨头没有太多牵扯的人，自然会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由于这个周末有好莱坞大片《变形金刚4》上映，所以除了墨龙传媒投资的《分手大师》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电影选择在这周末上映。
虽然点映场的观众、媒体口碑不佳，但墨龙传媒并没有像业内猜想的那样，直截了当的放弃后续宣发计划，而是选择了继续投入资金，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只不过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网络平台上，缓慢而稳定的多了不少讨论电影本身笑料的帖子和评价，这些东西虽然不多，但对于大部分没有看过点映场的观众，还是激起了一定的探索**。
在业内人士或观望，或诅咒的目光下，《分手大师》提前《变形金刚4》一天，于六月二十六日上线公映。
不出所料，随着《分手大师》的上线公映，观影人数大幅度增加之下，关于邓潮表演过火的评价也在网络和各个媒体平台上开始大范围出现。
“作为一部导演处女作，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邓潮并未给予《分手大师》足够的敬畏，”
“电影中表现出来的幼稚和无理让他显得非常粗鲁。为了拍出一部所谓的“喜剧”，他不惜用夸张的肢体动作、扭曲的面部表情、无休止的男扮女装来咯吱观众，这种强烈的无聊和巨大的压迫感，使观众产生严重的反感。邓潮像一个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孩子，在说出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后，对无动于衷的听众恼羞成怒，为了使人发笑，生硬地强行咯吱听众的腋下。”
“做导演的权力让邓潮膨胀到毫无顾忌，邓潮在电影中明目张胆地霸占了所有他自认为出彩的桥段，他想成为的角色太多，他想变得帅气、深情、幽默、孝顺，却什么也无法成为，只能露出他枯竭的马脚。而隐藏在这些桥段所谓的“牺牲形象”背后的，都是邓潮以耍帅为目的的自大。”
对于这些网友和观众给出的差评，邓潮在李墨的提点下，完全收敛了自己性格中的执拗和不服输，反而通过卖力的路演和各大卫视平台知名综艺的宣传，竭力营造出一个‘努力过了但是作品未能达到观众要求，因此虚心接受所有批评，只求观众能够前往影院观影，至少去实地看了才有发言权继续吐槽’的印象……
也不知是观众就吃这一套呢，又或者是觉得没看过电影确实没有发（吐）言（槽）权，《分手大师》上映第一天便出人意料的拿下了5200万的票房成绩，截止到六月二十九号为止的首周末，《分手大师》合计拿下了两亿两千万的票房成绩。
这个成绩虽然比起《变形金刚4》的六亿三千万首周末票房差距巨大，但是对于墨龙传媒而言，这个成绩已经足够保证制片方面有超过两千万的毛利了。
……更不用说宣发部门还能从这个票房数字中抽取百分之十，也就是2200万的发行提成……
单单是这一个周末，墨龙传媒便已经收回了全部制片、发行成本，进入了盈利阶段。
对于邓潮来说，这个票房数字也是个极大的好消息。
因为，按照当初他和墨龙传媒的所签订的薪酬协议，如果《分手大师》的票房成绩没有超过两亿元，那么他的导演、演员片酬加起来一共也只有九百五十万元，甚至与女主角杨觅的身价相当，可见邓潮为了能够获得导演的话语权，付出了何等惨烈的代价。
但当总票房迈过两亿元这个坎之后，邓潮的酬劳则马上变成了电影总票房的百分之五；
票房数字迈过五亿，百分之十；
超过十亿，百分之十五；
超过二十亿……
别说李墨了，邓潮自己都不相信《分手大师》能够达到那个地步。
要知道，2014年六月之前的华娱电影，还没有一部华语电影的票房成绩能够达到二十亿，《泰》的成绩在现在的邓潮眼中，已经是难以企及的高度了。
……呵呵，等明年周鑫驰的《美人鱼》上线，邓潮估计就没这么容易糊弄了。
不管怎么恶评如潮，吐槽不断，邓潮和他的《分手大师》都在这种堪称疾风骤雨般的环境下，一边面不改色的抵挡着外界的吐槽之声，一边毫不客气的吸纳着观众进场观影所带来的票房……
在这种情况下，业内有不少人也开始注意到了《分手大师》这么一部口碑扑街却票房丰收的电影。
538章 成功的人
“真是奇了怪了，同样是口碑彻底完蛋，邓潮那小子的《分手大师》不仅让制片方收回了全部投资，而且还能有那么高的盈利，咱们公司的电影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
坐在董事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忙着工作的兄长，汪中磊不无嫉妒的开口道：“凭什么咱们的《忠烈杨家将》遭遇了差评之后连破亿都办不到，而邓潮那小子被人骂成狗了都还能首周末拿到两亿，真塔马想不通。”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汪中军似乎手上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了，他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缓缓开口道：“人家靠的根本就不是运气，而是实打实的实力。”
这个周末，不光是汪中磊在研究《分手大师》，汪中军自己也在关注这部电影。
刚一开始的时候，他的想法其实和汪中磊差不多，也是觉得这件事属于完全看不懂。
要说是以前，墨龙传媒出品的电影也有像《忌日快乐》这样不被影评人看好的，但至少在观众心目中，《忌日快乐》也算是融合了科幻、惊悚、校园喜剧以及励志等等内容，同样有不少人喜欢。
但这次的《分手大师》，却是说它不好的人占了大多数。
然而以一个影视传媒公司老总的角度来说，汪中军却又不得不承认，《分手大师》是成功的。
口碑差！
票房好！
这两个几乎是水火不容的现象同时出现在一部电影身上，汪中军不由得产生了兴趣。
汪中军忽然叹了口气，开口道，“墨龙传媒气候已成啊。”
同样是做影视传媒行业的，听着自家兄长当着自己的面夸奖一家成立还不到三年的公司，汪中磊本能的觉得不舒服，他不服气的开口道：“我承认，《分手大师》这部电影的确是有一定的价值，未来收益也是可以预期的可观，但那是邓潮不惜努力扮丑，黑自己黑到底的以及利用了观众的猎奇心理……”
话说到这里，汪中磊的话却转了个弯，“这些所有的东西，可以说都是邓潮带来的，和墨龙传媒有什么关系？”
平心而论，汪中磊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和太平洋对岸的好莱坞不同，天朝的电影，很少有制片人提出创意的例子，大多数时候都是由导演发起，主导并最终拍摄完成整部电影，所谓制片人在很多时候其实只是负责剧组统筹，财务管理的大管家，甚至在更极端一点的例子中，还有导演因为合作中与制片人意见不和，直接带着自己的创意和剧本另外寻找投资的……
汪中磊提出的异议也是基于这个理由。
微笑着摇了摇头，汪中军淡淡的说道：“照你这么说，但凡是家公司，手里有笔钱的，都能够投资邓潮的剧本，并且收获如今的成绩咯？”
“没错，”汪中磊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如果当初我们汪氏集团有那个机会，我肯定会……”
“你会怎么样？”看了一眼张口结舌的汪中磊，汪中军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靠背椅上坐下，慢慢的开口道：“明白了吧？要做出这个决定，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听说在墨龙传媒，涉及到影视领域对外投资的时候，都是由李墨亲自拍板，这已经足够证明李墨的过人之处了。”
汪中磊挠了挠头，有点不大明白自家兄长的意思。
“你怎么还不明白，”汪中军恨铁不成钢的提点道：“一家公司，尤其是处于上升期的公司，它的领导者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将直接影响公司的未来。”
听到这里，汪中磊有点明白了，“哥，你的意思是说，李墨每次都能够做出对公司最正确的决定？”
稍微停了一下，汪中磊用怀疑的语气继续开口道：“这怎么可能？”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汪中军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是从目前来看，李墨所走的每一步，都踏踏实实的踩到了最正确的位置，得到了预期中的收益……”
到底是从业多年的人，汪中军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墨龙传媒的这种表现有多么恐怖。
“正常来说，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在电影上映前确定这部电影是不是会获得成功，”汪中军近年来已经开始把汪氏集团里最重要的制片部门交给汪中磊打理，这个时候也算是在变相的传授给他经验了，“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作为一个导演，其实是比影视传媒公司的行政人员更有优势的。”
“是因为他们至少知道自己的作品未来的大致框架，脑子里已经有了个模糊的轮廓吗？”
汪中磊此时已没有了刚才的不忿，老老实实的开始探讨这个问题。
“是得，”汪中军点了点头，“我们都知道，投资一部电影首先看到是导演能力，经验，其次是演员的号召力，剧组的整合程度，剪辑的能力如何……总而言之，需要掌控了解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按照汪中军刚才说到的地方，汪中磊开始把自己代入到投资人的身份，试图理性的对《分手大师》进行分析。
“《分手大师》是邓潮的第一部电影，他有个毛线的导演能力，经验就更谈不上了；”
“杨觅近年来在电视剧领域倒是还算有点成绩，但这种成绩能不能转化到电影票房上面，这谁也说不准；”
“邓潮此前商业电影成绩一般，《狄仁杰之通天帝国》和《四大名捕》都不能视作他单扛票房的证据；”
“客串阵容倒是明星不少，可没听说过观众会为了跑去看一个客串出场的明星而买票进电影院的；”
…………
分析了一圈，汪中磊虽然没有开口，但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汪中军，如果当初《分手大师》这个剧本到他的面前，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明白了吧？”汪中军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俩加起来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也有二十多年了，说到预判能力，还不如一个今年还没到二十五岁的毛头小子……”
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汪氏兄弟一时间默然无语。
从内地开放民营资本进入影视传媒行业开始，到现在的这么多年间，从来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够有墨龙传媒发展得这么迅速，更找不到一个人能够如李墨一般的成功。
旺达集团的公子或许手中能够掌控的资本更多，但他那是依靠父荫，跟李墨这种从一文不名爬到现在这种位置的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了。
即便是汪氏兄弟，虽说也能算是白手起家，但也没少接受来自帝都圈的帮助，而李墨身边却只有一个宗帅……
虽然汪中磊还是对李墨觉得不爽，但他现在却也不得不承认，李墨能走到今天，身上的过人之处绝对让人无法忽视。
539章 再次开机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至少在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时间里，《分手大师》都不会遭遇除了《变形金刚4》以外的其他对手。
虽然不论是曾经，又或者是现在，天朝官方从来都没有类似于保护月之类的明文规定，但只要稍微对相关制度有一定了解的人都清楚，这种东西是确实存在的。
而且，这种东西不仅仅是在天朝存在，世界上很多国家都有类似的制度……
……而且，和天朝一样，这些国家都不会将这种东西白纸黑字的写出来。
按照wto的规定，缔约国理论上是不能以保护本国相关产业为由拒绝国外电影的，但对于各国政府部门来说，如何处理这些东西本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潜规则。
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审查一下，又或者是拖延一下进度，两三个月的时间很容易就能挤得出来……
大家都是这么做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跳出来打这种旷日持久的官司。
说起来，《变形金刚4》能够在6月底争取到与海外同步上映，已经算是国内发行方足够厉害的表现了。
虽然票房成绩与《变形金刚4》没有可比性，但至少首周末结束以后，《分手大师》的所有利益相关方都已经知道这部电影亏不了了。
业者因为如此，李墨才能在《分手大师》上映首周末以后离开帝都，带着重新集结的《唐人街探案》剧组去了帝都附近的一处影视基地，继续在暹罗王国未完成的拍摄工作。
“小墨，我是真没想到，”看着窗外不断向后倒退的风景，宗帅感慨不已，“观众口碑差成了这样，《分手大师》的票房竟然还能这么火爆。”
李墨先朝宗帅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用手艰难的替身边正靠着自己休息的古丽美娜拉扯了一下盖在身上的薄毯，这才小声回应道：“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这次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潮哥其实已经算是玩砸了，只不过他抱头蹲防的姿势还算不错，态度尚算端正，所以观众们没和他计较罢了。”
“抱头蹲防的姿势……还算不错……”宗帅差点没被李墨的话呛个半死，“要不是你在邓潮那说话还算有几分分量，我看要是依着他的本心，未必会那么老实……”
李墨对邓潮的这种心理倒是看得很清楚：“从出道到现在，也就是在汪氏集团的时候没进得了冯刚的法眼，即便如此，他不还是凭着《集结号》拿下了百花奖最佳男配角，心里有股子不服气的时候也是正常反应。”
不管是作为演员还是作为普通人，但凡是在自己所在的领域里能够登上一定高度的，基本上都多多少少有李墨所说的这种情绪。
说好听点这叫自信，说不好听的就是自以为是。
能听得进去别人意见的叫有分寸，听不进去别人意见的那就是一路扑街了。
邓潮的《分手大师》目前收益虽然不成问题，但像这次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宗帅觉得还是越少越好，所以几句话说完，他几乎是非常顺理成章的便把话题转到了墨龙传媒未来对待邓潮的态度问题上。
“小墨，那你觉得，邓潮经过这次的事情以后，下次还有人愿意投资他的电影吗？”
“当然，”李墨几乎是想都没想便做出了回答。“且不说潮哥的基本观众盘还是有的，就算是这次他的邓氏喜剧，不也有人觉得能把人逗笑，开开心心的乐上一百多分钟就算是值回票价了么，何况这次虽然口碑不好，但我估计邓潮在一段时间内估计还是会保持这样的风格……”
“还保持风格？”宗帅忍不住瞪大眼睛，连声音也高了几分，“说实话，我现在一想到他在电影里穿着女装，湿身跳钢管舞那一段，这会都还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呢……”
“可我觉得那段挺好的呀，”坐在车前排座位上的冯文也开口插了一句，“够贱够恶搞，刚开始看着虽然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忍不住想笑啊……”
耸了耸肩，李墨朝宗帅笑道：“明白了吧，宗哥？邓潮那一套虽然不算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玩意，而且还有点刻意咯吱观众的嫌疑，但还是有人吃他那一套的。”
“呃……反正我还是不喜欢，”宗帅倒是也想得开，“反正电影相关的投资，最后肯定要小墨你再把把关，我倒也不担心会有什么问题。”
“李总，宗总，前面那段路正在进行道路翻修，你们最好把安全带系上。”
正当李墨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前面开车的司机提醒系上安全带的声音响起，李墨赶紧摇醒了古丽美娜，让她把安全带系上。
说起来李墨这次去完成《唐人街探案》的补拍，原本是没打算带上古丽美娜的。
在他看来，自己是去工作，又不是出去度假，人家其他剧组人员都没带家属，自己带个拖油瓶算是几个意思？
然而当他把这件事向宗帅诉苦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宗帅对他的劝告。
“小墨，我知道你是担心在剧组的影响不好，可你现在左手小臂骨裂，医生说至少要二十天到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正常，要是平时也就罢了，可你又要去赶《唐人街探案》的补拍周期，没个细心靠谱的人在身边跟着确实也不可能。”
“不还有冯文那家伙么？”李墨当时如是说道。
“呵呵，冯文做点公司的事情还可以，你要指望他去照顾人……够呛。”
原本李墨还不信邪，但当他某天在酒店享受了半天冯文的‘细心照顾’，在亲眼见识过冯文将将各种日常杂务搞得一团糟之后，惜命的某穿越者之耻还是厚着脸皮给古丽美娜打了电话。
还好，和专心准备毕业答辩的胖迪不同，古丽美娜在完成了期末考试之后，空余时间相对要多了很多。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对于李墨主动给她打电话这件事可是高兴了很久……
不得不说，这位妹纸的爱情观还真是有点柔软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