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章 演员问题
据孙鱼洋在电话里所说，目前他已经通过校内的关系网络，联系到了李墨名单上除林宛瑜的候选人赵霁外的所有演员，六个主要演员中，目前明确表示拒绝的是陆展博的候选人金世家以及……曾小贤的候选人陈赤赤。
在李墨前世的记忆中，金世家一直是个游走在娱乐圈边缘的人物，他在成为演员之前是浙省游泳队的一名运动员，2003年拿过全国青年游泳锦标赛的亚军，05年他们队里收到过备战08年帝都奥运会的大名单，他也名列其中。但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清醒的认识，知道自己的实力或许足以在国内冲击名次，但想在奥运赛场取得成绩，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于是他在有机会走上奥运舞台的前一刻，选择了……退役。
对于以参加奥运会为终极梦想的运动员而言，能做出这种决定，心志的坚韧程度可见一斑。
据李墨所知，这个时空的金世家的命运轨迹的拐点出现在两年前，也就是2009年，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出现过《爱情公寓》，金世家在2008年毕业之后，作为配角出演了两部电视剧，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之后的两年，他再也没有接到过角色。于是在半年前，也就是2010年的七月份，他选择了前往东岛国留学，现在刚刚在那里站稳脚跟。所以，即使孙鱼洋当年曾是他的台词课讲师，即使孙鱼洋许诺他不会是那种充当人肉背景板的小配角，即使孙鱼洋保证这部剧虽然投资不大，却绝不会是粗制滥造之作，但……他还是委婉……却又坚决的拒绝了《爱情公寓》陆展博一角的试镜邀请。
金世家的拒绝其实还在李墨的预计范围之内，毕竟前世这位老兄可是以真性情，直爽，低调出名，堪称是娱乐圈的一朵奇葩，李墨之前也不知道他在这个时空走的是怎样一条演艺道路，看不上《爱情公寓》这样的小成本情景喜剧也能说得过去，可陈赤赤的反馈，就让李墨有点无法理解了。
这个时空的陈赤赤，不仅家学渊源，父母都从事演艺事业，虽然没有《爱情公寓》的加成，但在名导演舅舅的照顾和家庭人脉的光环下，算是同期同学中混得比较好的，也是这次《爱情公寓》的几个主演当中，咖位最高的一个。
只是在这个时空，他的家庭情况曝光得比李墨记忆中的时间要早得多，从他进入魔都戏剧学院开始，对他的质疑就没有停止过。
……这家伙能进学校是不是大导演舅舅走了谁的门路？
……这家伙能有戏拍是不是家里什么人在背后出了力？
……要不是投胎够好，这种家伙也能红？
……诸如此类，无休无止……
李墨上次来找孙鱼洋的时候也曾经询问过对于陈赤赤的印象，孙鱼洋当时是这么说的‘陈赤赤虽然外表是一副乐天开朗，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我能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隐藏在深处的韧性。只要激发出来，他会带给人足够的惊喜。’
也正因为孙鱼洋的评价，李墨才会坚持给陈赤赤发出试镜邀请，看过剧本的孙鱼洋也认为，曾小贤这个角色虽然有胆小，犹豫不决，临阵退缩，习惯性犯贱等等缺点，但身上也有温柔体贴、随和、锲而不舍的一面，看似简单，诠释起来并不容易，如果成功演绎，必然能够成为一个经典角色。
可没想到短短几天，就得到了陈赤赤拒绝试镜的消息……
难道他根本就没看剧本？
又或者是经纪人看不上这种小成本的情景喜剧，直接挡驾了？
孙鱼洋估计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只是在电话那头说见面再详谈。
当李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孙鱼洋正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写着什么，听到有脚步声才抬起头来，伸手示意李墨坐下，然后又开始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李墨倒也没在意，虽说孙鱼洋在剧组挂了个台词指导的名头，但毕竟还是学校的班主任和讲师，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帮他联系演员的事，李墨已经很知足了。见对方正忙着处理工作，李墨也没开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翻阅着一些杂志和报纸，一边趁着难得的空闲时间，整理着自己的思路，顺便好好想想接下来需要完成的工作。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孙鱼洋才算是把手头的工作忙完，从旁边拿了个纸杯，从饮水机里倒了杯水递给李墨，然后在李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稍微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陈赤赤的事情估计有点麻烦，听说现在的经纪人是他的那个舅舅帮他选定的，负责打理他的工作已经两年多了，就是他看完剧本以后，直接拒绝的。’
李墨捋了捋思绪‘那么陈赤赤自己是什么态度呢？也不愿意？’
孙鱼洋用手扶了扶眼镜，诧异的看了一眼李墨，似乎是觉得在这种经纪人更加强势的情况下，再来讨论本人的想法根本毫无必要，但还是开口回答道‘他本人倒是没有明确表示不感兴趣，可他的经纪人……’
‘孙哥，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和陈赤赤本人见一面’，李墨端起纸杯抿了一口，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曾小贤这个角色可以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如果错过了，还是挺可惜的。’
孙鱼洋虽然对李墨如此坚持的争取由陈赤赤来饰演这个角色有点意外，但毕竟剧组是李墨的，剧本也是他亲自完成的，而且陈赤赤的外形也确实很契合这个角色，也就没再坚持劝说下去，‘这几天他应该在魔都，我帮你把他约出来，你们见面谈。’
孙鱼洋跟陈赤赤确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之后，又和李墨聊了聊剧组筹备方面的事情，同时答应会继续联系陆展博和林宛瑜的演员人选，并且尽快将李墨发给他的台词润色完成。
毕竟，如果能尽早把包括定稿台词的完整剧本发到演员手上，他们研究角色，进行准备的时间就越多，拍摄的时候也能节省不少时间。
从孙鱼洋办公室出来，李墨悲哀的发现，自己手上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完成场景搭建设计图……
说服陈赤赤……
将面试通过的那帮菜鸟集合起来，手把手的教他们如何从无到有的进行幕后准备工作……
‘为什么一天不是48个小时啊……’李墨不由得在心中仰天长叹。
017章 柳暗花明
一月的魔都，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安福路288号的魔都话剧艺术中心门口，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年轻人正一边打电话一边下着台阶，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正在发脾气，甚至连从年轻人身边路过的人们，都能从电话那头越来越大的声音中听出难以遏制的怒气……
‘你够了！你只是我的经纪人，不是我妈！’年轻人终于忍耐不住，直接按下了电话的挂断键，将手机放进外套口袋，生气的嘀咕道，‘就算是我妈，也管不着我每天见什么人吧！！’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没想到年轻人会直接挂断他的电话，稍等了几分钟之后，刚刚被年轻人放进外套口袋里的电话开始持续响起了刺耳的铃声，年轻人掏出手机，恨恨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终于还是没有让手机和水泥地面做一次亲密接触，只是重重的按下了关机键，然后走到路口，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当他坐上出租车，司机询问地址的时候，他似乎才想起来要看地址还得打开手机，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魔都戏剧学院。’
当年轻人在跟自己的电话较劲的时候，李墨正坐在离魔都戏剧学院校门不远处的一家网咖里，舒舒服服的玩着《英雄联盟》。这款在后来风靡神州大地的moba游戏，现在仅仅是个刚刚上线的新丁，后世的李墨虽然因为工作的缘故，没多少时间研究，不过起码的操作和技战术还是有的，光靠这些在这个时空虐虐新手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当李墨在召唤师峡谷获得第三个mvp评价的时候，蓝色外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虽然蓝色外套的年轻人站在寻找目标的样子有点傻，但李墨一眼就认出了他陈赤赤。
前世的李墨对陈赤赤其实并不熟悉，当陈赤赤因为《running man》天朝版而逐渐声名鹊起的时候，李墨还在各个剧组里的不同岗位间轮转着，只记得他最后也没能跳出曾小贤的框架，再加上参加了n多的综艺节目，最后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演什么角色，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那个贱萌的曾小贤，然后……就出戏了。
因为始终没有在影视领域取得足够有说服力的成绩，陈赤赤渐渐变成了一个游走于各大综艺的搞笑艺人，综艺咖，即使早早的进入了魔都话剧艺术中心，即使和徐光头是同事，也没有多少人把他演员的身份当回事了……
一个演员的最大悲哀，莫过于除了自己以外，没人把你当成一个演员……
甚至于……到最后，自己都不把自己当成一个演员……
这个时空的陈赤赤，没有了《爱情公寓》的加成，之前出演的也都是些男二男三之类的配角，外形算不得英俊的他，其实和‘绯闻’满天飞之前的李墨类似……
脸熟，记不住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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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赤赤用眼睛把整个包间扫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实在是有点二……
因为整个房间里除了他以外只有一个人……
‘《英雄联盟》啊？没想到学校附近这么快就有这个新游戏了！来一局呗！’
陈赤赤虽然和李墨是初次见面，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他就是有本事在短短几句话之间，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没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在《英雄联盟》里热火朝天的跟人打起来了。
三个小时以后，大战告一段落，两人俨然已经是相交莫逆的朋友了……
‘赤赤哥，《爱情公寓》的剧本你收到了吗？’李墨从旁边的保温箱里拿了瓶热饮，顺手递给陈赤赤，直接开门见山，‘你放心，孙哥也看了剧本，要不是曾小贤这角色真的跟你挺合适，再怎么是他班上的学生，他也不会出手帮这个忙的’。
‘那是，老孙头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陈赤赤点了点头，‘剧本我也看了，确实挺喜欢曾小贤这个角色……’
‘那当然，陈赤赤=曾小贤，在你的‘好男人’人设崩塌之前，这个公式都是百分百成立的。’李墨在心中暗自说道。
‘既然你也喜欢，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李墨完全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活动着因为长时间一个姿势而变得僵硬的脖子，故作惊讶的继续问道，‘赤赤哥，该不会是经纪人擅自做主拒绝的吧？’
这话一出，陈赤赤脸色一红，脸上浮现出了羞窘，难堪的神情，‘这……这个，也不算……不算擅自做主吧。你……也知道，《爱情公寓》的投资确实低了点，而且片酬也……’
李墨静静的看着陈赤赤，直到他‘也’了半天也没个下文之后，才接着开了口，‘赤赤哥，投资大的东西，真不一定是好的。你看前段时间刚出的新版《红楼梦》，海选声势搞那么大，导演，摄影，服化道都是大牌，结果呢？被人骂的跟狗似地。难道还有人觉得那玩意就能算是好东西？’
陈赤赤点了点头，新版《红楼梦》别说超越87年的老版本，在大多数观众眼里，连及格线都没达到，天晓得剧组那帮人的眼睛是不是集体失明了。如果在这上面扯什么理由，只会让人觉得自己连最基本的审美能力都没有。
‘赤赤哥，《爱情公寓》投资是不大，可你知道钱是哪来的吗？’见陈赤赤认同了自己的观点，李墨换了个坐姿，继续说道。
‘哪来的？’陈赤赤压根没想到李墨会问他这种问题，‘既然能让老孙头出马，应该是跟学校有点关系吧？要不然就是哪个师兄的投资？’
‘那你可就猜错了，这部剧的投资方就我一个人，是我把刚买的房子抵押给银行弄来的贷款’，李墨拧开饮料喝了一口，直接爆了个猛料。
陈赤赤已经完全被惊到了，这小子年纪比自己还小几岁，居然就这么把刚买的房子抵押给银行了？他不怕被父母打死么？
他哪里知道，李墨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从来到这个时空到现在，他还没回过家呢……
李墨很满意自己的话对陈赤赤造成的效果，于是继续努力，务必要达到让对方车震，地震，震无可震的效果，‘前段时间关于我的那些‘新闻’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前段时间的‘新闻’？李墨？你就是那个李墨？’陈赤赤再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连房子都能说抵押就抵押，难道你是打算……？’
‘没错，我就是打算搏一把！’虽然‘前身李墨’抵押房子的动机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可既然陈赤赤已经误会了，李墨也不介意把这个误会朝有利于他的方向继续引导下去，‘‘新闻’刚爆出来没多久，就有好几个原来已经确定的剧组跟我解约，态度好的，还能打个电话，解释两句；态度不好的，直接一个短信就让我别去剧组报道了。’
这时候的李墨，脸上完全是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当时连我的经纪人都劝我服个软，出来认个错，把事情给了了。可我偏不，我觉得我没错。既然他们不带我玩，那我就自己玩，既然所有人都觉得我没路可走，那我就自己趟出一条路来！’
‘自己趟出一条路来！！’
‘自己趟出一条路来！！！’
一句话，八个字，仿佛黄钟大吕一般不断的在陈赤赤的脑海中回响着。
他想到了当初刚刚考入魔都戏剧学院，自己的家庭被媒体曝光之后，不少同学眼中若有若无的不屑，虽然他一直对自己说，‘我没有依靠任何人，我是凭实力录取的……’可那种无法解释的郁闷却实实在在的伴随了他的整个大学生涯。
他想到了以前参加访谈节目时，父母说他平时总是一副很‘垮’的样子，说他烂泥糊不上墙……
虽然他未必不知道那是为了所谓的节目效果，可内心深处也未尝没有一星半点的担心：父母说的话会不会就是他们的真实想法？
至于自己的经纪人，平时一直觉得他是靠着父母，亲戚羽翼庇护，靠着长辈们的人脉关系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陈赤赤，要不是我跟虹姐是多年的老朋友，我才懒得插手你的烂摊子……’
‘陈赤赤，你在圈子里白混了这么些年，连项目好坏都分不清吗？要不是你父母……’
‘陈赤赤，那个什么《爱情公寓》，导演听说还没你年纪大，那种项目能有几个靠谱的？’
抛开这所有的一切，我，陈赤赤，难道就真的一无是处吗？
就在陈赤赤脑海里各种声音，影像，面孔翻来覆去的时候，李墨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所有的一切似地继续在他耳边萦绕着，‘赤赤哥，《爱情公寓》成了，你有个代表角色，不成，对你来说不过就是耽误几个月，少挣了点钱而已，吃苦趁年轻，成名要趁早啊。’
正当李墨火力全开的给陈赤赤灌输后世网络上的心灵鸡汤的时候，对方突然一把攥着李墨的手，满脸感激，‘李墨，李导，曾小贤这角色我接了。咱们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
这下子轮到李墨发蒙了，几句话的心灵鸡汤，就能让人哭着喊着跟我签合同？
原来我说话这么厉害，要不要干脆改行去试试当谈判官？
018章 海选宛瑜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三言两语一锅心灵鸡汤就能够成功的把陈赤赤给灌晕，李墨还是觉得挺有成就感的。
可惜他的成就感仅仅持续了一个晚上加半个上午，第二天上午，孙鱼洋的一个电话，又把他从搞定‘曾小贤’的成就感中砸了出来。
“林宛瑜那个角色，赵霁演不了了。具体情况很复杂，你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详谈。”
李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穿越到这个世界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大宇宙意志给针对了。
要不……就是《爱情公寓》这部剧被大宇宙意志给针对了……
先是原时空的投资方因为不可说之原因直接玩完……
然后演员接二连三的出状况……
现在连之前差不多十拿九稳的角色都出了问题……
说实话，在那一瞬间，李墨脑子里都曾经闪过更换项目的念头……
还好，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成长就被李墨掐死了……
电视剧制作许可证，办了……
拍摄场地的水电改造，开始了……
幕后人员和已确定角色的演员合同，签了……
这时候才说换项目？开什么玩笑？之前做的那些事，你一个想法就全白费了？
李墨觉得如果自己不及时把这念头掐死，旁边的宗帅要是知道了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他绝对会亲自动手把李墨掐死。
别以为哥是经纪人就没脾气！
没办法，谁叫这是李墨自己出钱弄出来的项目呢，这些事情就该他去解决。
一个小时以后，李墨带着一脸的视死如归，来到了魔都戏剧学院。
还没进孙鱼洋的办公室，他就开始叫苦了，“孙哥，孙老师，这回又是什么情况？我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孙鱼洋难得的没计较李墨工作时间在教师办公室大声喧哗的事情，反而笑眯眯的先把门关上，然后给李墨倒了杯水，等李墨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才开始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事情说起来也就一句话的事：姐她不玩了，姐要退圈……
赵霁，87年出生的她今年不过刚刚二十四岁，但就是这么一个在大多数人看来正适合努力打拼的年纪，她却因为不喜欢娱乐圈这种连轴转的生活和不规律作息时间，在完成了手上已经签了合同的戏之后，决定退圈了。
听完了孙鱼洋的话，李墨在震惊之余，倒也不得不承认，一个如此“佛系”的女孩，未来星光璀璨的道路，对她的吸引力还真的是不够大的。
能够毅然从这个名利场中退出，这位姑娘的心志的确够坚毅的。
面对这种理由，李墨纵有十八般手段，也只能徒呼奈何。
可佩服归佩服，这个时空的赵霁能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李墨无法预知；但如果《爱情公寓》里的林宛瑜一角继续久拖不决，李墨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必然会影响后续的拍摄进度。
如果是其他类型的连续剧，完全可以先拍其他人的戏份，让林宛瑜这个角色的演员最后进组，可像《爱情公寓》这样的情景喜剧，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虽然不同角色在每一集的戏份多少必定有所侧重，但却极少会有某个角色在部分剧集里不出现的情况。
何况李墨的剧本里本就是四男三女的角色配置，如果再少了林宛瑜，四男二女算怎么回事？两对三角恋？这是穷瑶剧还是情景喜剧？
听完孙鱼洋的说明，李墨也清楚林宛瑜这个角色的人选只能重新考虑，可他前世对这样的情景喜剧本就没花多少时间研究，更是从来没考虑过用其他人来代替赵霁，现在这种情况，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看着李墨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运气，连手上纸杯里的水不冒白气了都没注意，孙鱼洋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墨，不就是一个角色没有合适的人吗？你忘了咱们这是什么地方？你说说那角色的性格、特点，我就不信了，那么大个魔都戏剧学院，几千号人里还挑不出来个女演员。”
李墨一拍脑门，自己刚才光顾着在后世成名的女演员里寻找赵霁的替代品，却完全忘记了自己不再是前世那个第一部戏用哪些演员都要看投资人脸色的小导演了。
说到底，林宛瑜不过就是个天真乐观，不谙世事，喜欢自由，爱幻想的漂亮富家小姐，前世赵霁在《爱情公寓》第一季的表现虽然精彩，但既然这个时空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角色，说不定这个时空的林宛瑜能够获得远远超出原来的关注呢。
既然孙鱼洋主动开了口，李墨也就放下了心事，两人商议一番后，孙鱼洋主动提出由他出面，尝试将《爱情公寓》申报为魔都戏剧学院的学生毕业作品的重点支持对象，借由学院的力量，在各方面给予剧组一定的支持。
说实话，孙鱼洋能够做到这样，李墨在感激之余，也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的“前身”遇到了一位好人。
三天后的上午9点半，魔都戏剧学院的某教学楼走廊里站满了年轻女孩，虽然人数不少，但这些已经是通过了各自班级班主任的初选之后，能够直接面见制片人和导演的少数了。
在这样的影视院校，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和帅哥。
凡是外形不达标的，基本上都在入学的时候就被刷下去了。
教室里，李墨、孙鱼洋和宗帅分别坐在一张桌子后面，乍一看，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感觉。三个人之中，李墨是剧组的导演，宗帅是制片人，而孙鱼洋，他纯粹是被李墨拉来撑场面的。
要是缺了他，就李墨现在那个只有两个正式员工的小工作室，天知道会不会被人当成骗钱的皮包公司。
因为人数不少，李墨直接选择的是五人一组的快速筛选方式，如果在短暂的个人介绍中无法吸引考官的注意力，那么就会直接被刷掉。
虽然这种方式有些武断，可对于李墨而言，能够早一天确定，演员就多一天准备的时间，拍摄时也能够节省剧组的时间，对于现在的李墨而言，能够帮他省时间省钱的就是大爷，反正他来到这个时空就只和宗帅孙鱼洋熟，qian规则神马的哪有能帮自己省钱的有用？
一连看了二三十个女生，饶是李墨三人平时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美女，可短时间这么高密度的轰炸下来，也有点分不清美丑了。
又进来了五个环肥燕瘦的妹纸，李墨干脆随手抽出一段台词，“你们每个人都念一下这句台词，这个角色的性格特点是天真乐观，不谙世事的富家大小姐，每个人有两分钟的时间进行准备，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几分钟以后，五位妹纸都说自己准备好了……
“您好，是麦当劳吗？我要三份劲爆鸡米花……”
“您好，是麦当劳吗？我要三份劲爆鸡米花……”
“您好，是麦当劳吗？我要三份劲爆鸡米花……”
“您好，是麦当劳吗？我要三份弓虽爆鸡米花……”
“声音不错，吐字略显生硬，普通话应该在短时间内不是她的日常用语。”
呃，这个评价好像在什么地方用过？
等等，这句话我都好像在哪听到过？
难道是……
不会吧……
正侧着身子跟孙鱼洋说话的李墨愕然的转过头，看着刚刚念完台词的那位妹纸……
然后……
呃，咳咳咳……
一口气没喘上来的李墨一边大声的咳嗽，一边伸手指着对面那个一脸无辜的妹纸……
挺直的鼻梁，深邃的五官，右眼角的泪痣，高挑的身材，这……这不是胖迪么？
老孙头，你确定只有大二及以上的学生才能通过各自班主任的初选？
那么……麻烦你出来解释一下下，胖迪是怎么混进来的？
019章 意外投资
众所周知，魔都戏剧学院曾是位于帝都的那所戏剧学院的东南分院，直到上个世纪50年代中期才正式命名为魔都戏剧学院。在其后几十年的时间里，两所学校也建立了比较亲密的合作关系，在某些规定或传统上，更是有近似的地方。
帝都戏剧学院的传统中，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大三学年以下的学生，无特殊情况不得私自在上课时间接拍作品。这条规定的出发点估计是觉得大一，二的学生，基础都还没夯实，虽然不排除有天赋异禀的天才，但至少绝大多数是没有能力诠释好一个角色的，所以一般不让他们出去给学校丢人。
魔都戏剧学院在这方面的规定相对来说就会宽松很多，倒不是说决策如何开明，大半原因还是被现实逼出来的。
在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北方，尤其是帝都的两大院校帝都电影学院和帝都戏剧学院都拥有着足够的生源，而魔都戏剧学院的生源，除了距离较近的魔都周边地区外，大部分是未能被这两所院校录取的学生，这也导致了很长一段时间内，魔都戏剧学院的学生在影视圈里话语权极为有限。在这种情况下，有机会让学生们更早的接触到实际的影视制作，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可这次《爱情公寓》的选角却不在这种可接受的范畴之内，对于现在的大一学生而言，除去1个月的军训和乱七八糟的假期，他们真正接受系统课程的时间连三个月都不到，让这种菜鸟去演绎林宛瑜这样一个主要角色，简直是不要死的太快……
虽然李墨无法接受这种拔苗助长的破事，但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忍耐着心里的不快，继续着例行的询问“这位……同学，你刚才的台词，是对角色进行过思考之后才这么说的吗？”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口误，而且还是发生在同一个人面前，胖迪窘的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能保持姿势站着都应该感谢这么些年持续不断的训练。
她稍微定了定神，开始解释，“刚才老师在介绍角色性格的时候，曾经说过她身上有天真乐观，不谙世事的一部分，而且家庭状况富有，还是个大小姐，所以……所以我就延伸了一下，假定她很少去麦当劳和kfc这样的西式快餐店，甚至可能根本搞不清楚这两者的菜单有什么区别，更分不清哪些菜品是某个品牌独有的，所以……所以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像我刚才那样的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也是合理的。”
“的确，有点道理。”李墨还没说话，不知就里的孙鱼洋倒是一副深得我心的样子，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大佬，你肯定没怎么深入了解过这丫头……
李墨百分之一千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胖迪刚才绝对是胡说八道一通来掩饰自己念错台词的问题……
这些哪是她那个单纯的小脑瓜在这么短短的两分钟里能想到的东西……
不过吐槽归吐槽，即使是李墨也不得不承认，胖迪刚才说的那些，的确是能够从剧本设定里林宛瑜的性格中延伸出来的东西。
李墨点了点头，在胖迪的报名表上做了个标记，转头看了看左右两边的孙鱼洋和宗帅，在确定两人都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之后，结束了这一组的面试。
不知不觉之中，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过来参加选拔的妹纸们也一个个的离去，在完成最后一组的询问之后，宗帅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哀嚎，“终于结束了……一早上看这么多人，都快要了我的老命了。”
李墨嗤笑一声，“宗哥，全程都是我和孙哥在忙活，你就当了一早上的泥菩萨，你也好意思说累？想当年我一天要见两三百人的时候，呃……”李墨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现在的他只是个出道没两年的新人，穿越前那些在各个剧组打拼的日子，确确实实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正当他想着该如何解释的时候，宗帅已经开启了吐槽模式，“装，你接着装啊。还你一天要见两三百人，你以为你是谁？就算真要见那么多人，也不是……”
还没等宗帅把话说完，他的手机响了，宗帅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他向孙鱼洋和李墨打了个手势，拿着持续不断响着铃声的手机，跑出了教室。
一旁的孙鱼洋稍微整理了一下手里的资料，开始和李墨交流起今天选拔中的收获，“小墨，今早上来的基本上就是现在咱们学校这个年龄段里比较合适的了，你有没有觉得合适的？”
“孙哥你的意思呢？”估计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李墨现在满脑子都是前世《爱情公寓》里赵霁的影子，于是他决定先听听孙鱼洋的意见。
“从外形，演技以及年龄各方面来说，我觉得那个叫胖迪的女生比较合适。”
孙鱼洋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李墨的意料，即使在美女辈出的娱乐圈，胖迪的颜值依然能够算得上能打的那一波，前世的“西疆四美”只有她和古丽美娜能够最终出头，固然有经纪公司资源给力的原因，但自身的条件不过硬，就算是坐着火箭也飞不上天的。
“可胖迪今年才十八岁，还是个刚入学的新生，我担心她的演技还达不到要求。而且现在就接戏的话，也会影响她的学习进度吧。”李墨说出了自己比较担心的事情。
“剧本里的林宛瑜，虽然没有明确设定年龄，但差不多也就是个刚进大学，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的女孩，和胖迪差距并不大，至于会影响她的学业”，孙鱼洋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已经和校领导沟通过了，《爱情公寓》这部戏会成为今年的学生实践重点扶持项目，学校除了在硬件设备上会给予支持外，针对参与其中的在校学生，也会给予一定的优待，你们的场景搭建是在市区吗？”
“是啊，就在市区的x2创意空间。”
“在市内的话，像是胖迪这种情况，完全可以通过调整拍摄计划来保证她的学习进度，你先和制片人商量一下，尽快拿出方案进行讨论。”
虽说魔都戏剧学院不可能出一分钱的实际投资，但光是“魔都戏剧学院重点扶持项目”这个招牌就足以让李墨在剧集发行上省不少力气。胖迪的面孔虽然带着明显的异域风情，但这点完全能通过修改林宛瑜的初始设定来进行弥补，身为编剧加导演，这点问题毫无难度。
孙鱼洋和李墨又确认了一下目前剧组工作的时间表以后，先回去准备对自己的工作进行调整，以便适应剧组台词指导这个岗位。
李墨又在教室等了一会才等到了终于接完了电话的宗帅，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李墨着实高兴了一把。
“有人打算投资咱们这部剧……”
020章 意在沛公
在这个社会上，不同位置决定不同视角，这是永恒的真理。
在一名普通的小职员眼中，一亿、十亿就是无法企及的巨额财富了；但是在那些金字塔塔尖的人们眼中，可能不过是股票市场上短短几分钟跳动的数字，最后的差异就会导致一亿、十亿的差距而且那也许只是某些大人物达成协议的添头而已。
《爱情公寓》缺不缺资金？即使李墨再有自信，也不能如此不要脸的梗着脖子说自己的剧组不缺钱，可李墨更知道，有些钱拿了，不过是从锅里分些肉给人也就罢了；可有些钱拿了，最后可能连那口锅都是人家的。
这次宗帅说的会是哪一种呢？
“小墨，你就不想知道是谁要投资我们剧组么？”李墨现在的反应显然有些出乎了宗帅的意料。
李墨摇了摇头，“宗哥，我虽然对自己的剧本有信心，可还没自信到会有人哭着喊着要上门送钱给我们，说说吧，来的是哪路大神？”
“事情其实要从上次你去参加《全球热恋》的试镜说起……”李墨的态度倒是让宗帅也平静了下来，开始向李墨讲述起整件事的经过。
事情的过程其实并不复杂，宗帅自从卸任hy的经纪人联席会议总经理之后，就从帝都的经纪人圈子里消失了，很少有人知道他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魔都，大部分人都以为他是一蹶不振而选择转行了，直到这次《全球热恋》的男二号试镜选拔，他在试镜现场露了面，而且还和他当年的直接竞争对手对上，现在的宗帅自然没有了当年在帝都的风光，但他在这行的专业能力还是得到广泛认可的。某些有心人也因此开始动用在魔都的人脉关系，想搞清楚宗帅的现状，看看能不能请他出山。
再然后，宗帅担任了一部小成本情景喜剧电视剧制片人的消息就通过层层叠叠的关系，进入了某个人的视野，而这位愿意出手投资，与其说是看好《爱情公寓》这部作品，不如说是看上了宗帅这个人，而李墨，无非就是……一点添头而已。
听完了整件事的经过，李墨自嘲的一笑，原以为人家更看好的是这部作品，谁知对方的目标从头到尾压根就是宗帅。
“那么宗哥，你说的这位金主高姓大名呢？”
“是hy现在的一哥，姓黄，你应该认识……”
“是啊，认识。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的那种。那么这笔投资有什么附带条件吗？”
“呃……要求倒是有……一些”，宗帅听完对方的条件之后也觉得有些过分，据他所知，李墨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不过要是李墨接受这笔投资，至少剧组能宽裕不少，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这个决定必须由李墨自己来做。
“对方有两个条件，第一，对方看过剧本，也知道现在还有两个角色没有确定……”
“只有一个了……”李墨在心中暗自腹诽道，然后“嗯”了一声，示意宗帅继续往下说。
“对方要求陆展博和林宛瑜这两个角色的人选由他决定，然后……然后就是拍摄完成后，版权归他……”
“嗯，还不错，”李墨点了点头，“至少还没把我这个导演也换了……”
“呃……”宗帅拿起桌上的瓶装水喝了一口，尴尬的说，“其实对方一开始是打算换导演的，我说剧组的前期筹备都是你负责的，对方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大爷的，打脸来的真快，当我没说……
李墨皱着眉头想了几秒钟，开口问道：“宗哥，据我所知，那位在hy现在正当红，根本不缺戏拍，为什么会看上我们这座小庙？”
“关于这个，我也托在帝都的人打听过，据说是因为他现在新交的女朋友是个原来在香江发展的嫩模，正在筹划北上发展的事，之前他们两已经合作完成了一部电影，原著是海盐，导演是高群山。但是因为电影后期制作的时间太长，所以才打算再找一个短期能够面世的项目。”
听到这里，李墨哪里还不明白那位的意图，这完全是一箭三雕啊……
那位估计也是看出情景喜剧市场目前缺乏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爱情公寓》成了最好，不成权当是拿来练练手……
然后借着这部戏跟宗帅拉上了关系，等电视剧拍摄完成，再想办法游说宗帅负责自己新女朋友北上之后的经纪事业。
至于最后嘛，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即完成了工作，顺便还能和女朋友拉近距离……
想通了这些，李墨不由得感叹，难怪那位老大前世能够在投资行业收获颇丰，看看人家这脑子，一个小小的电视剧投资，都能弄出这么多好处，而且还是公私兼顾。
真是墙都不扶，就服你。
可服归服，李墨可不是那种心甘情愿给人做嫁衣的人。
“宗哥，你去回复那位吧，咱们这部剧，暂时没有接受外部投资的打算，等以后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吧。”
虽然不认为李墨会接受这种苛刻的条件，但这么干脆的拒绝，宗帅却有些不敢相信了，“小墨，你连投资额度是多少都不问问，就这么决定了？”
“宗哥，就算他投资再多，我也不可能接受。”李墨摆了摆手，示意宗帅听完自己的理由再说，“首先，咱们筹备到现在，剧组各部门已经基本上成型，这个时候接受外部投资，人家肯定要安插自己的人进来，势必打破现有格局，咱们之前的工作等于白费。”
“其次，演员人选问题，那位的女朋友既然之前是位模特，演技多半不会太好；剧本你也看过，陆展博的形象和那位完全不符合，到时候肯定还要修改剧本，其他演员之前做的准备也会白费。”
“宗哥，我也给你交个底吧，”李墨认真的看着宗帅，继续解释道，“我对《爱情公寓》这部剧很有信心，像这样的情景喜剧，完全能够以“季”为单位拍摄续集，如果版权不在手里，咱们岂不是因为一点小钱，放弃了一只生金蛋的鸡？”
宗帅之前就不认为李墨能够接受这么苛刻的条件，但他不想看到的是李墨因为个人情绪而草率做出任何的决定，既然李墨能够保持理智的分析利弊，宗帅自然会支持。
毕竟相比远在帝都的黄教主，李墨才和他是自己人。
“那就这么办吧。小墨，今天试镜的人里，你觉得有合适扮演的林宛瑜的吗？”
“找到了，我和孙哥都挺看好胖迪的。”
“知道，就那个要点“弓虽爆鸡米花”的小姑娘……”
得，胖迪，看样子这个梗是要跟你一辈子了……
“那陆展博那个角色怎么办呢？”
“那个我也决定了，我自己来！”
021章 开机不顺
2011年1月22日
星期六
天气：晴
这个寒假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虽然去外地上学，不在父母身边都不是第一次了，但今年是我第一次没有和家人一起过春，好想妈妈啊。更值得纪念的是，我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一部戏，导演说这会是一部在多年后仍然会被人提起，不断重播的作品。
虽然不明白他的谜之自信是哪里来的，但即使已经收工回到学校，我居然还记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信心满满的样子，仿佛整个人在闪着光……
不过，导演发火的时候好凶啊，没有工作的时候又变得好温和的样子，以后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要在工作的时候惹怒导演。
总体来说，今天的拍摄还是挺顺利的吧，希望明天仍然能这么顺利就好了。
好了，今天差不多就这样吧。希望明天还能有个好天气，不过太阳别那么大就好了。
………………
（节选自胖迪日记）
如果李墨知道胖迪是这么评价自己的电视剧首秀的话，他肯定会不顾时间，不顾地点的把那个二货从宿舍抓出来，让她好好看看今天拍摄的素材，然后指着她的鼻子问：“二货，你从哪里能看出来今天拍摄挺顺利的？”
x2创意园的那幢独栋小楼的水电改造终究还是没能按时完成，这也让李墨原本计划中先拍摄室内戏份的打算落了空。
无奈之下，李墨只得让宗帅带着一帮子人在创意园的楼房里搭建场景的雏形，而李墨则带着胖迪和一部分工作人员赶赴魔都南郊的一条偏僻的公路，先拍摄陆展博和林宛瑜初次见面的那段戏。
前世的李墨在不同剧组的不同岗位摸爬滚打多年，自认也算得上经验丰富，谁知穿越之后的第一部戏，就着实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拍摄过程中层出不穷的状况，几乎让他崩溃。
因为剧组的幕后人员大多是经验不足的菜鸟，李墨只得在拍摄前将各部门的工作计划详尽整理出来，然后下发到各部门负责人的手上。
在他想来，照本宣科，依葫芦画瓢的完成工作，这帮菜鸟总能做得到了吧？
呵呵，想多了。
首先拍摄的是陆展博坐在大巴车上，打开笔记本电脑，结果大巴急刹车，他一头撞到前面一排座椅靠背的戏份，这一条其实很简单，只要演员配合车子急刹，然后揉揉脑袋，说台词就行了。
可就是这么一条简单的戏份，足足重来了八次，司机踩刹车不是太轻就是太重，太轻了显得李墨前冲的动作太假，太重的时候道具的反应又让人完全控制不住，
李墨被撞得都差点冲司机发火了，毕竟每次身体前冲的时候都不可避免的会和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接触，有一次笔记本电脑甚至直接与肋骨进行了亲密接触，差点让李墨岔了气。
估计司机大佬也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急刹车居然能搞出这么多花样……
而且，据说短时间内多次急刹车，对汽车的发动机也不好……
大哥，这车只是你们租的，万一拍完了发动机才出问题，倒霉的可是我啊。
第九次的时候，估计是司机大佬福至心灵，总算把刹车踩的恰到好处，旁边掌镜的副导演韦证才喊了声“过”。
没错，这位就是李墨原时空《爱情公寓》的正牌导演，因为李墨临时决定亲自出演陆展博一角，所以当他参与拍摄的时候，就需要一位有足够能力的人来掌握拍摄效果。李墨报着试试看的想法向孙鱼洋提了一下，谁知当天下午，孙鱼洋就带着韦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李墨这才知道两人竟然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
韦证虽然是魔都交通大学电影电视系毕业，但早在03年，他的毕业作品就曾在海外获奖。可惜之后的发展一直不好，上次有机会执导作品，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孙鱼洋在得知李墨打算自己上阵出演角色的时候，就计划着把韦证介绍进组，这次李墨主动提起，倒是正中他的下怀。李墨和韦证聊完以后，也确定他在这个时空没有执导过《爱情公寓》，但本身就具备对于情景喜剧的把控和敏锐的感觉，于是便正式聘请他担任剧组的副导演，并且承诺：如果《爱情公寓》的收视反馈理想，在拍摄续集的时候，会让他担任导演，所以韦证对这份工作也很是上心。
可谁知道，韦证的这份上心，直接体现在了第一个镜头上。
大多数剧组刚开始拍摄的几个镜头，花费的时间都比较长，也就是所谓的“熬镜头”，李墨对此也心知肚明，原本还想着能熬熬别人，谁知道自己反倒成了被人“熬”的那个。
终于到了第二场戏了……
这个镜头的内容是林宛瑜上车，看了一圈之后，选择躲到陆展博旁边，借用椅子和行李箱藏身。
很简单的剧情。
林宛瑜上车的部分拍摄得很顺利，胖迪虽然今天是头一次参加电视剧的拍摄，但表现得完全不紧张，一头长直发扎成了个马尾辫，配上浅蓝色的圆领短袖衫和蓝色牛仔裤，尽显少女的青春，活泼，再加上脸上的紧张，慌乱，让人一看就心生怜惜。
总而言之，林宛瑜的形象算是初步立起来了。
然后……然后就开始出状况了……
也不知是道具箱子太大还是大巴车两排座椅之间的距离太窄，当拍到胖迪走到李墨身边，想从他膝盖上跨过去躲到靠窗的座椅与前排之间的空隙的戏份时，她……她居然卡住了。
虽然胖迪身高接近一米七，两条腿也足够长，但座椅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为了表现陆展博的it程序员身份，李墨又在大腿上架了台笔记本电脑，更是进一步压缩了空间，结果胖迪刚把右腿迈进去，整个人就卡在了缝隙里。
近在咫尺的李墨按照剧本中描述的样子，尽力后仰身体，可本来两排座椅之间的间隔就不大，两人的双腿难以避免的紧靠在一起，随着胖迪的挪动，李墨几乎能渐渐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为了避免尴尬，后仰着头的李墨只能闭着眼睛，生怕睁眼的时候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可挺直的鼻梁却时不时的与胖迪短袖衫圆领上的流苏发生着接触，而嗅觉更不是说关就能关的上的，少女身上的味道开始不可避免的进入了李墨的鼻腔……
闻着香香的，还带着点奶味，摸着肯定是软软的……
因为李墨闭着眼睛，所以他没有发现，胖迪的脸也开始渐渐变红了……
咔！
掌镜的韦证都看不下去这两位尬得要命的表演了，果断叫停！
苍天在上，李墨可以对灯发誓，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喜欢的一声“咔”了。
022章 本色出演
刚才的那段剧情其实非常简单，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演员的问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更多的问题其实是出在前期筹备上。
因为幕后人员的经验缺乏，导致很多问题他们根本就没想到。
如果是成熟的剧组，在拍摄胖迪刚才那段戏之前，会有人根据胖迪的身体数据和李墨的坐姿，调整两排椅子之间的间隙大小，最终达到看上去虽然有点勉强，但是还是能顺利挤进去的效果。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实际开拍才发现问题，然后进行解决，这样会耽误很多的时间。
而且……是所有人的时间。
在剧组工作人员与大巴司机沟通，商量如何调整座椅间距的时候，李墨下了车，找韦证商量了几句，决定对今天的拍摄目标进行修改：只要能够完成大巴车部分的外景拍摄，就算完成任务。
韦证虽然着急，虽然对这帮幕后人员的工作颇为不满，但正牌导演加投资人都这么说了，而且这帮菜鸟虽然工作能力有待提升，但至少工作态度还算得上端正，也就接受了进度延迟的现实。
李墨和韦证交代完，打算找胖迪说说演技的事，毕竟谁也不知道胖迪这种傻大胆似地不紧张能持续多久……
然后他就看到了在冬日的暖阳下，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胖迪……
“剧务？剧务组的人呢？你们就是这样为剧组成员服务的？”李墨怒了。
这段戏份表现的是初夏的场景，剧组当然不可能等到夏天再开始拍摄，所以一旦停止拍摄，按道理剧务组应该负责好演员的保暖工作。
停拍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十分钟了，胖迪身上穿的居然还是刚刚那件圆领短袖衫，这丫头估计也是不好意思让人给她服务，居然就这么站在一边，缩着头，双手抱着胳膊在那转圈，时不时的还搓搓手，这时候她最需要的应该是暖手的热水袋和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可这些李墨都没看到，也难怪他会这么生气。
正在一边跟人闲磨牙的剧务在李墨的一声大吼之后，总算发现了脸色已经有些发青的胖迪，赶紧带着热饮和衣服跑了过来，然后她就看到了气得脸色发青的李墨。
“还没怎么着呢，就把自己当大牌了？胖迪站这起码十分钟了，你们难道都没看见吗？”
“可……可这些都是助理负责的事情啊，而且，她也没叫我们啊。”
“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来的助理？咱们剧组，哪个演员又是配了助理的？”
“人家没叫你们？这也算理由？发工资的时候我也没打算叫你们，难道你们就不要了？”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暖手的热水袋，拿水来干嘛？周围那么偏僻，水喝多了怎么解决？”
李墨从剧务手中拿过一件衣服，用手摸了摸，觉得还是有点单薄，于是把衣服塞回剧务手里，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转身披在了胖迪的身上，不顾胖迪的反对，一边替她把衣服裹紧以免漏风，一边没好气的对剧务说道，“别愣着了，去换一件厚实点的，然后记得再拿两个热水袋来。”
那剧务估计是有点震惊李墨对胖迪毫不见外的动作，居然还问了一句：“拿两个热水袋干嘛？”
李墨都快被这货给气哭了，“你怎么这么二啊，拿一个热水袋来，是打算让我们两一起用吗？”
剧务这才回过神来，跟李墨打了个招呼，转身准备去拿东西。
“跟你说了别动……”刚走了没两步，剧务听到背后的李墨又说话了。
他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发现李墨正忙着给胖迪扣羽绒服上的扣子，压根就没搭理他的意思，这才如蒙大赦一般，一溜烟的跑去拿东西了。
这边李墨已经制止了胖迪微弱的反抗，“别闹啊，我是你学长，照顾师妹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大概是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男生，胖迪有点不好意思，“可……可您还是导演呢，那么多人等着……”
“那你还是演员呢，”李墨无所谓的一挥手，“照顾演员更是导演应该做的呢。何况那帮家伙，不骂两句眼睛里都看不到事情在那放着。”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李墨又大声的冲着大巴车吼了一句，“抓紧时间，都动起来，动起来。哪个部门拖了后腿，今天晚上没鸡腿了啊。”
……果然，干活的身影运动速度快了不少……
胖迪被李墨的样子逗得乐不可支，居然像平时一样挥舞着小拳头，狠狠在李墨身上锤了几下，锤完了才想起来自己身边的人可不是能和自己动手动脚，打闹嬉戏的小姐妹，而是高自己几届的学长，而且还是导演……
“导……导演，对不起啊，我……我就是一时没注意，以后……”胖迪讪讪的解释着。
“以后你平时什么样，实拍的时候还什么样”，李墨过来的目的就是让胖迪放松下来，于是他继续解释道，“胖迪，我知道你没有演戏的经验。但是刚刚那一条，你其实做得很好。呃，除了你被卡住那部分……”
虽然胖迪能自嘲似的给自己起名月巴，可从旁人口中听到暗示自己的身材偏胖的话语时，胖迪的眼里还是迅速出现了危险的光芒。
李墨赶紧在她再次施展“小拳拳捶胸口”的绝技之前，把话题拉回正轨，“我和孙老师之所以选中你出演林宛瑜这个角色，不仅仅是因为你漂亮。当然，你很漂亮这件事也是事实。”
李墨摊了摊手，继续说道，“乐观开朗，不谙世事，双目有神，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这些都是你和林宛瑜这个角色相似的地方，所以即使还没有系统的学习过表演，更谈不上什么天生的演技，但至少林宛瑜这个角色，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导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努力的。能再问你个问题吗？”
“行啊，你问吧。”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是骗我的吧？”
“那当然，我没事骗你干嘛。我真觉得你的眼睛很有神，挺漂亮的。”
“可是，我有六百度的近视诶，平时不瞪大眼睛，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
“………………”
023章 剧组日常
在李墨刻意的杀鸡儆猴之后，幕后各个工种的效率提高了不少，虽然小问题还是时不时的发生，但至少同一个问题出现第二次的几率少了许多，那帮子菜鸟的工作态度还是能让人满意的。
好歹能够看出来是在进步的，李墨对自己如是说道。
剧组工作效率提高带来的另一个结果是李墨可以拆分剧组了。
原版的《爱情公寓》第一季中的大场面不多，除了第一集的户外戏份，也就只有高架桥堵车那集算是需要多方面支持了。所以李墨干脆把剧组一分为二，让韦证和宗帅把婚礼部分的外景戏份先拍完，而自己则带着胖迪和被孙鱼洋拉来的杜俊继续跟大巴车死磕。
原本李墨只打算租赁大巴车一天的，毕竟大巴车上的戏份很少，只有陆展博和林宛瑜初次见面，相识，然后寒暄这么一点内容。
可谁知道李墨虽然没有原时空的金世家一百八十九公分的身高，可胖迪却正处于婴儿肥的阶段，偏偏她还是个长肉不在脸上的类型，结果光是和大巴司机商量如何对座椅进行一定程度的调整就足足花了半天。
等到座椅调整完成，外面的光线又不行了。灯光组的一帮菜鸟折腾了半天，怎么都调整不出来想要的效果，最后只得又加了一天的时间，才算把大巴车上的戏份搞定。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之后，后勤保障部门在进行准备工作的时候都有些战战兢兢的意味，出了问题都第一时间上报反馈，生怕自己成为杀鸡儆猴的对象。
出乎他们的预料，除了第一天的暴走以外，后续再遇到问题的时候，李墨的反应明显淡定了不少，也有耐心了许多，仿佛那天怒吼剧务组的人压根就不是他一样。
其实李墨对于这帮菜鸟会出问题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之所以在第一天会这么毫不客气的发作，一方面是需要以此给这帮子菜鸟立下规矩，让他们知道导演对于开拍前的准备工作的看重，让他们经此一事之后，不说能够事事想在前面，至少不至于事情就在眼皮子底下却完全当做看不到。
另一方面，李墨那时候也确实很担心胖迪会不会着凉生病，在李墨看来，从演员和剧组签下合同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变成了剧组这台机器上的一个零件，零件状态不好，自然会影响整个“机器”的运行，而剧组运转不畅，直接烧掉的，可是他这个投资人的真金白银。
所有和金钱相关的东西，由不得李墨马虎大意。
但不知道是胖迪身体素质比较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穿着单薄的衣服被冷风吹了将近十分钟，居然没有感冒，李墨在暗自庆幸的同时也给剧务组下了死命令：“如果在拍摄期间有任何一个演员因为剧务组服务不到位的原因而生病，剧务组全体奖金取消。”
至于为什么是说的是演员而不是主演？
光说主演岂不是明摆着不把龙套演员当回事，李墨自己也是从底层慢慢爬上去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剧组内部的阶层划分，可很多事情，宁要人知莫要人见，说那么清楚岂不是在主演和非主演之间制造鸿沟和对立。
前世李墨执导第一部电影长片的时候，剧组一共才不到一百个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不算大的剧组，某个被投资方硬塞进来的家伙，居然蠢到直接把主演和非主演之间的待遇差异四处宣扬，搞得剧组差点停摆，最后还是李墨冒着投资方撤资的风险把那家伙踢出剧组，风波才得以平息。
一个星期之后，剧组终于走过了的磕磕绊绊的日子，李墨也养成了每天拍摄完成之后，叫上宗帅和韦证一起回自己的小楼，快速过一遍当天的拍摄内容，总结得失的习惯，等他们走了以后，李墨会再整理一次当天拍摄的镜头，将最接近他记忆中《爱情公寓》成片的部分留下，以便在最后剪辑的时候能够最大限度的节省时间。
没错，剪辑的工作李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交给别人。
既然整部戏都在他的脑子里，如果去找个外人来再处理一次，最后出来的结果很难说会不会是他脑海中的样子，那样的成片会使李墨对整部戏的笑果失去掌控。
李墨自从来到这个时空，确定要拍摄《爱情公寓》之后，曾通过学校的渠道对太平洋对岸的电视剧市场进行过了解，前世的那部《老爸老妈的浪漫史》直到去年底都没有在福克斯旗下的cbs电视台出现过，《老友记》却没有像前世一样在第十季终结，反而一口气续订了五季，直到2009年才画上句号。
或许正是《老友记》的长命，导致了福克斯放弃了用另一部情景喜剧与之对抗的策略，所以《老爸老妈浪漫史》才未能如期面世。
一部太平洋对岸的电视剧的消失，对李墨的影响仅仅限于这个时空的《爱情公寓》，不用背着“爱抄公寓”、“同声传译”的骂名而已。
《爱情公寓》第一季如果能够成功打响名号，李墨根本没打算继续执导续集。
经过几天的接触，李墨基本上可以确定，由这个时空的韦证来负责《爱情公寓》的续集，完全没有问题。
反正《爱情公寓》这样的情景喜剧，最关键的部分是剧本和演员，只要剧本水平足够，再加上一众熟悉的演员面孔，要观众买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了不起第二部拍摄地时候，自己亲自担任制片人就是了……
今天李墨这组的主要演员只有李墨和胖迪两人，但因为李墨身兼导演和演员两重身份，在自己表演时无法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因此拍摄时常被打断，再加上ng和其他一些场外因素，场景和剧务都被他折磨得够呛。
而胖迪估计是认真听了李墨昨天的指点，打算把“本色出演”这四个字执行到底，结果一天下来，出错的时候反而比李墨还少些。
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天的拍摄，李墨一边招呼剧组的人收拾东西，一边给宗帅打电话，想了解一下那一组的拍摄进度，并提醒韦证和宗帅晚上记得带着素材去他家开会。
024章 预先准备
晚上十一点，“暂时”还属于李墨的那栋小楼。
李墨关掉电视机，示意宗帅和韦证分别说说目前自己手上的工作进度。
宗帅瞧了瞧韦证，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开口道：“总的来说，因为幕后团队都是新人……”
李墨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何尝不知道宗帅是在给他留面子，把拍摄刚开始时的混乱甩锅到那帮子“新人”头上，可这方面问题的根子是在他，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宗哥，你也就不用给我留什么面子了，用新人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问题是出在我的工作计划不够详细上，韦证大哥也不是外人，遮遮掩掩的反而让人笑话。”
虽然韦证是最后才加入剧组的，但李墨也曾私下和宗帅沟通过，明确表示如果《爱情公寓》第一季成功，再拍摄续集时会让韦证接手导演，所以宗帅最近也开始在拍摄过程中慢慢向韦证示好，希望在未来接洽续集的执导时能够打一打感情牌。
既然李墨把话说开了，宗帅笑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因为幕后团队的新人比较多，在刚开始的时候想不到，看不见的情况比较突出，不过第一天小墨拿剧务组开刀之后，这种情况就好了很多。”
“拍摄计划的执行情况如何？”李墨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咱们能在预定时间拍摄完成吗？”
宗帅翻了一下手里的计划，再对比了一下实际进度情况，非常肯定的说道：“现在的拍摄进度虽然还是落后于计划，但是幅度并不大，后面应该能补上来。看样子应该能按时完成拍摄。我觉得咱们完全可以利用现有素材，尝试剪辑出来一部分的内容，然后去试探一下发行渠道了。”
李墨低头想了想，没有回答宗帅，反而问起了韦证：“证哥，现在的内容大部分都是你把的关，你帮我看看，素材够不够剪辑用的。”
韦证回顾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拍摄内容，他惊讶的发现，这短短一个星期的拍摄内容，竟然已经足够剪辑成一段将近二十分钟的完整故事段落，虽然还达不到一集完整的电视剧的长度，但至少可以作为试看片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李墨在一开始就计划好这些了吗？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李墨的确是一开始就打算一边拍摄，一边剪辑，原因很简单：因为时间不够啊……
正常来说，一部电视剧拍摄过程中产生的废镜头数量会是最终成片镜头数量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在拍摄完成之后的后期制作中，一般需要经过初剪-正式剪辑-作曲选曲-特效录入-配音合成这一系列的步骤才能完成最终的成片。
如果李墨按照正常的流程，等所有镜头素材都拍摄完成才开始剪辑和后期制作，再加上无法预计的宣传，发行谈判时间，很有可能他的贷款无法按时还款，从而造成违约。
所以他必须争分夺秒的减少拍摄制作的时间，尽快拿出完整的成片。
在前世记忆的帮助下，李墨能够清楚的知道未来的成片需要呈现的是什么样的结果，所以在拍摄计划中，他画出了足够详细的分镜头脚本，并把它交给韦证。
或许参与拍摄的演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对韦证来说，如果拿到这种东西都还会拍出一堆的废镜头，都不用李墨动手，当年教他的老师会从天而降，直接把他人道毁灭。
无他，拿着这种东西都拍不出来李墨想要的东西，这种人根本不配称为导演。
《爱情公寓》在李墨的刻意控制之下，去掉了需要特效支持的剧情，演员配音也使用的是现场收音的方式，为的就是能够在尽可能节省后期制作的时间。
在李墨的计划中，最迟要在四月初交付给宗帅一个完整的播出版本，以便他能够拿出去联系发行及播出渠道。现在李墨和韦证拍摄的镜头，其实算是在拍摄中就完成了初剪，只要稍稍进行一下修饰，然后把它们串联起来，就是一个可以作为试看的mao片了。
这几天在看完场记部门的记录之后，李墨本就有意向宗帅提出先制作一个片段用于发行方试看。
刚才再找韦证确认，不过是想证实自己的想法是否可以实施罢了。
而李墨之所以会在这么早的时候就提出制作试看片段的问题，其实主要原因是他对于《爱情公寓》宣发环节的不自信。
质量达标的影视作品永远都只是获得成功的基础，虽然必要，但并不是全部。
一部烂片，如果配合足够好的宣发，同样能够获得不俗的成绩。比如李墨前世太平洋对岸的电影《女巫布莱尔》……
不管从任何一个专业角度分析，那都是一部大烂片，可它取得的票房成绩，足以让后来者仰望。
即便是前世被公认为经典的影视作品，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因为宣发环节出了问题导致投资方血本无归。
李墨没有资历，魔都戏剧学院的资源也不可能完全倾斜到他的身上，宗帅的能量更多的体现在电影方面。所以在《爱情公寓》的发行上，宗帅和李墨所面对的其实是一片茫茫未知的空白领域。
这个时空的南方各省，大大小小的省级电视台早已划定了自己的势力范围，随着时间的推进，各大卫视也从单一的电视剧播出平台，慢慢的向着综艺，制作，投资等一系列领域伸出触角，最后成为了一个个庞大的集播出，自制，投资多重性质于一身的集合体。
李墨穿越的这个时间段，其实正是各大卫视开始尝试自制电视剧的时期。
李墨通过孙鱼洋的关系了解到，芒果台已经在去年完成了翻拍自宝岛经典偶像剧的《一起去看流星雨》，但因为市场经验的欠缺，芒果台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播出时间。因为据业内试看之后传出的消息，看过试片的大多数人都觉得这部剧的剧情毫无新意，植入广告已经到了已经无视剧情逻辑的程度，所以都不是很看好这部作品的收视前景。
可李墨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芒果台的这次尝试将会取得巨大的成功。也就是从这部剧开始，越骂越红，越骂收视率越高成为了一段时间内电视剧领域的常态。
直到《伪装者》、《人民的名义》、《琅琊榜》等作品的问世，才让投资方从流量为王的幻梦中醒来，转为注重电视剧的内容和演员的演技。
而李墨现在想要做的，则是在即将开启的“流量”时代，先分到一块尽可能大的蛋糕，为自己将来的发展，赚到第一桶金。
025章 年终岁末
魔都x2创意园，《爱情公寓》拍摄地
虽然是周日，但因为农历新年假期即将到来的，所有人都在正常上班，这是《爱情公寓》剧组在过年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今天还留在这里的除了主演，大多是家在魔都或在魔都附近的工作人员。
李墨也想明白了，与其把人强留在这里，等他们一个个的自己开口请假，还不如早点分批放假，至少留在这里继续工作的，都能全身心的投入工作。
虽然《爱情公寓》剧组投资不大，但这种时候李墨还是没有吝啬，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多发了一个月的工资作为红包，倒也把大多数人哄得开开心心的。
看看人都差不多到齐了，李墨用力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今天咱们只拍两个镜头，早点搞定大家早点收工回去过年。虽然剧组开拍还不到一个月，但是所有人都保证能领到一个大红包。开工吧！”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爆发出一阵欢呼。
“导演万岁！”
虽然答应只拍两个镜头，可其实难度并不低。
先开拍的是吕子乔泡妞前的内心独白，基本上是演员的个人表演。
“追女生的秘诀之一，就是投其所好……”
“比如说我最近打算结交的女生，刚好是孙燕姿的铁杆歌迷怎么办？”
“很简单……”
孙益州弯腰搬起一个塑料收纳箱，
“学会孙燕姿的所有歌曲，在浪漫的环境下手牵手的唱着情歌，”
“她一定会爱上我这个移动点歌台的……”
“咔！”李墨直接叫停，“州哥，在说‘移动点歌台的’这几个字的时候，每个字之间稍微加一点停顿，前面的台词和表情都很不错，继续保持。”
不知道是不是李墨刚才的话对工作人员起了反效果，一次ng之后，状况不断
“咔！”这次是孙益州在展示cd的时候没抓稳，cd掉了一地。
“咔！摄像，在州哥拿出小抄念歌词的时候，改为推近景，抓拍特写。”
“咔！灯光，亮度要稳定，州哥脸上那块阴影是哪来的？”
还好，虽然吕子乔在人物设定是个不怎么靠谱的无业游民，但饰演这个角色的孙益州今天状态非常的好，即使因为工作人员的问题导致他重来了4次，但每次表演的水准都很稳定。
不光没有因为幕后发生问题导致他不断ng而生气，反而安慰起了这帮菜鸟。
没想到02级大师哥的身份，还能在这种地方起作用……
接下来就是陈赤赤和娄一潇的一段长镜头对手戏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墨算是看出来了。
难怪后世那么多人会用“懒散”、“垮”这类词来形容陈赤赤这家伙，原因其实很简单，他是真的把‘曾小贤’这个角色的某些特征吸收进了自己的性格里。
李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抛开外形不说，性格上完全就是个叛逆期的大男孩，各种积极向上。
谁知道进组没几天，这家伙别的没学会，曾小贤的招牌动作抖眉毛倒是用的滚瓜烂熟……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抖眉毛这个动作，是在李墨的建议下才决定加进去的。
为此陈赤赤还练习了很长时间呢。
一想到这个，李墨就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算了，只要能演好角色，其他的慢慢再说吧……
希望能尽快搞定……
“早知道就不那么早宣布今天只拍两个镜头了”，李墨悄悄看了一眼周围的工作人员，这些人一个个都可怜巴巴的看着正在做准备的陈赤赤和娄一潇，多半是在心里祈祷这两位别出什么幺蛾子，最好能一次过。
呵呵，想多了。
这段戏讲的是胡一菲和曾小贤误以为关谷和美嘉给吕子乔戴了绿帽子，战战兢兢的开始关注吕子乔的行为。之后几天胡一菲陆续在吕子乔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些写着不明含义句子的小纸条，误以为吕子乔因为知道了美嘉出轨的事情而精神分裂，然后趁着吕子乔不在家的时候，将曾小贤找来一起商量该如何帮助吕子乔的一段对话。
虽然这段内容最后成片的可能不到一分钟，但需要摄影机从多个角度记录演员的表演，而且相对于大部分时间窝在沙发里的曾小贤，胡一菲不仅要不断走位，肢体语言多样，面部表情丰富，处理不到位的话，场景里的两个角色就会很容易失衡。
前世的李墨其实并不是个善于指导演员表演的导演，他习惯于将演员的表演与自己心目中的最优效果进行对比，然后让演员自己去修正。
如果说前世他心目中的结果还是模糊不清的话，穿越之后的李墨，坐拥脑中无数现成的影像片段，反而足以让这种指导方式发挥更大的作用，这也是李墨为什么决定先让陈赤赤和娄一潇先进行一次实拍的原因。
胡一菲：“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这是精神分裂的前兆啊。”
曾小贤（不以为然脸）：“就这两句话不至于吧。”
胡一菲：“说起来这事都怪你！”
曾小贤（关我毛事脸）：“他心里不正常怎么也怪我啊？”
胡一菲：“当初就是你拦着我，不让我去把窗户纸捅破。可是你想呀，他们三个痴男怨女共住一间，迟早要知道的呀。现在好了，东窗事发了。他又无处倾诉，忧郁症是必然的了。”
曾小贤（恍然大悟脸）：“那我现在去让他倾诉一下。”
胡一菲：“废话，人家现在伤口已经化作玫瑰了，泪水也已经进入轮回了，你现在去刺激他，不是把他往西天路上再送一程吗？”
曾小贤（如梦初醒）：“嗯，他拿的牛奶肯定是我的！”
李墨在监视器前面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虽然在开拍前已经知道胡一菲的角色在这段戏里会因为走位范围大，台词连贯而显得更为强势和主动，但曾小贤被压制得也太惨了。除了中间说了几句台词，完全沦为了背景板，这也让人觉得曾小贤的最后一句台词完全是强行尬接，笑果严重不足。
思考片刻，李墨把陈赤赤和娄一潇喊了过来，“赤赤哥，这段戏里曾小贤的那部分是偏静的，他一开始是不以为然，随着胡一菲分析的越来越严重，他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咱们试试这样，你在念那几句台词的时候，尝试用语气和表情循序渐进的表达这样一个过程，先是漠不关心，然后是事不关己，接下来是恍然大悟，最后是如梦初醒，也就是说要在身体大部分处于静的状态的时候，通过念对白时候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表现出一种静中有动的感觉。”
“而一潇你呢，刚才那条你的肢体语言和动作已经足够丰富了，所以接下来这条你稍微收一下，让场面看上去尽量的均衡一点。”
虽然娄一潇认为自己刚才的表演没什么问题，但是既然导演这么说了，而且陈赤赤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师兄，为了场戏得罪人也确实没什么必要，所以接下来的那条，娄一潇还是照做了。
李墨看了看这条的效果，觉得虽然还是有点小瑕疵，但这点问题能够通过剪辑进行弥补，所以还是一挥手，“过了！”
于是所有人皆大欢喜……
026章 一个电话
随着农历新年假期的到来，《爱情公寓》剧组也按照国家法定的假期放假了。
通常来说，年终岁末正是娱乐圈的人们最为忙碌的时候，但这个规律显然不适合《爱情公寓》这样的剧组。
那帮菜鸟们没有几个曾经经历过连过年都要在剧组度过的日子，如果把他们强留下来，天晓得他们会不会造反。
何况就算是上吊也得先喘口气不是……
所以李墨大手一挥，直接给了剧组所有人10天的假期。
说是10天，其实也就是提前两天放假，晚一天开工再加上法定的七天罢了。
作为剧组的制片人，宗帅理所当然的对任何有可能导致杀青时间延长的行为都会表示不满，不过当李墨保证他会抽出三天的假期陪他一起去跑跑发行的时候，宗帅的那点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工作人员走得差不多了以后，李墨向一个人过春节的主演们发出了邀请，请他们到目前还属于李墨的那栋小楼聚餐，权当是剧组的年会了。
而且李墨还特别声明，年会上有特别惊喜。
孙益州作为魔都戏剧学院的学长兼剧组的老大哥，还是很够意思的，他不仅第一个站出来接受邀请，而且表示会带着家属出席。
这种时候，一个人出现和带家属出席，重视程度明显不同。
陈赤赤虽然家在胡建，可自从毕业以后进了魔都话剧艺术中心，也把家安在了魔都，他也表示会准时参加。
娄一潇出生在东三省，本来是打算回家过年的，可这时候已经订不到机票了，于是打算过了年三十再出发，因为那时候不仅有票还能打折。
也亏得她能把日子过得这么经济适用。
胖迪还在读大一，虽说家里不缺那点机票钱，但因为之前剧组没有提前告知放假计划，所以她也没订票，本想留在宿舍看电视的，结果被娄一潇生拉硬拽的也拖来参加了。
李金茗和王传均则是在之前就已经请假离开了。据说是各自的经纪人给他们安排了试镜。
不过李墨倒是没担心过他们会因为档期违约。
宗帅则有事需要先回帝都一趟，不过他倒是没说死到底能不能赶上这次小型聚会。
李墨觉得宗帅是在找个合适的理由下台阶……
宗帅倒也不是不想去参加李墨家的聚会，可《爱情公寓》的这帮主演，年纪最大的孙益州也不过才二十八岁，胖迪更是刚刚十八。
宗帅本就比他们大了几岁，还挂着个制片人的名头，他如果出现在聚会上，很容易把聚会的气氛搞僵，还不如让年纪差不多的李墨出面，也和他们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安排好了一切，李墨先送宗帅去机场。
经过路口的时候，宗帅突然开口说道：“过年的时候，不回去看看伯父吗？”
“嗯？”李墨有些吃惊的看着宗帅，平时他可从来没问过自己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宗帅是隐约知道一些李墨父子之间出了问题的，但他从来不在这方面给李墨有任何的建议。
也正常，清官难断家务事。
何况他只是李墨的经纪人，之前他们的关系还没近到能聊这些东西的程度。
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宗帅把李墨的反应理解成了不高兴，他用手指了指前面斑马线上一位推着大包小包年货的老人，“小墨，父子没有隔夜仇，何况你们还谈不上有仇的程度吧。听我一句劝，打个电话过去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穿越前的李墨父母很早就离异了，他是跟着母亲长大的。
从小到大，在他的世界里，就没有父亲这个角色的存在，当母亲也离他而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亲情的滋味。
一个人吃苦，一个人打拼，一个人成功，一个人穿越，前世的李墨总是用各种各样的事情来占满自己的时间，免得去思考或者面对一些事情，只是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你要成功……
“李墨？李墨？”见李墨就这样僵硬在原地，对于自己的话语没有任何回应，宗帅用力推了李墨一把之后，李墨才从嗓子里挤出了“呃”的一声作为回应，然后咧开嘴露出一个难看到极点的笑容，用手指着路口对面的交通灯，“宗……宗哥，绿灯了。”
“我看的见，我还没瞎。”宗帅翻了一个白眼，无奈地回答到。
李墨目送宗帅带着行李走进了候机大厅，没有直接开车回家，而是打开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的那串电话号码数字，脑海里却毫无印象，要不是通讯录里单独分类的“父亲”标签，他一定不会想到这串号码背后的人和自己的关系。
由此可见，即使是“前身李墨”，估计也很久没有拨打过这个电话号码了。
犹豫了许久，李墨终于还是按下了拨号按钮，手机听筒中的“嘟嘟”声响起的时候，李墨甚至有一种手中拿着的不是电话，而是一个烧红的熨斗的感觉。
他几乎忍耐不住心底那股想把电话扔出窗外，扔到一个再也看不见的地方的冲动。
就在他想按下挂断按钮的时候，电话居然接通了，从听筒里传来的是一个粗犷而低沉的声音，“喂，我是李汉生，哪位？”
李墨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脑子里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他大张着嘴，嘴唇微微抖动了几下，却在最初的一两秒钟时间里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直到从听筒里再次传来的声音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的时候，才艰难的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来，“老爸？”
“小墨？”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意外，似乎觉得这个时候会接到李墨的电话是件难以置信的事情，“有什么事？”
“是……是这样的，过两天就是春节了。”李墨完全没想到在这个离春节还有两天的日子里，居然还有人接到自己儿子打来的电话的时候会不知道对方的意图。
“嗯，我知道哪天是春节，然后呢？有什么事情吗？”李汉生粗声粗气地回答道，就算是隔着电话李墨都能从中听出语气中满满的不耐烦，对方见没有得到回答，便继续用那种不耐烦的语气询问着，“所以你打电话来是什么意思呢？”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的年夜饭有没有什么安排……”李墨现在越发觉得打这通电话是个错误，他简直觉得完全无法跟对面那个人进行沟通了。
“没什么安排，和往年一样，自己一个人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李墨直接就蒙了，因为这句话中的信息量实在是有点大了。难道“前身”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家一起吃顿年夜饭了吗？
“呃，其实我是想问你是不是愿意到我这，和我一起……”李墨被话语中那种不在乎的语气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他只是在宗帅的劝说下，单纯想要打个电话，试试看能不能稍微缓和一下糟糕的父子关系，结果看上去对方比自己更加不在乎，但他还是决定再努力解释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我现在买了栋小房子，打算邀请几个剧组的朋友到我那去一起……”
“呵呵，买房了，当上你说的那个什么……导演了？”李汉生的声音虽然经过了电波的传递，但语气中的那份不屑丝毫没有任何的减弱。
李墨之前从遗留下的记忆里知道这位“父亲”喜欢的是技术工人或者是有实际技术的一技之长，可他却实在没想到，双方对于自己现在工作的看法和态度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从对方的语气中他能感觉到，哪怕他在街道小厂拿着焊枪，拧着螺栓，对方也会觉得比在大酒店与人觥筹交错的谈着生意来的高贵和实在。
双方在这上面的意识差距简直比太平洋两岸的距离还要遥远。
“是的，导演，我自己投资的电视剧。”李墨的音调不由自主的高了起来，“而且你很快就会在很多频道上看到它播出，你……”
“听上去似乎很厉害，但是我不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对面根本就没等李墨把话说完，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李墨看着不断传出忙音的手机目瞪口呆，他虽然有这次沟通不会顺利的心理准备，可却从来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们说的话加起来一共都不到十句。
一股热血直冲李墨的额头，在这一分钟，他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理会，只想让刚才接电话的那个人好好知道知道自己心里憋着的那口气。
所以他又拨打了一次那个号码，因为他觉得如果不拨这个电话的话，他的脑门都要炸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了李汉生带着不耐烦的声音，李墨干脆也不等他接着说话，直接就一口气的开喷，“我给你打电话就一件事，快过年了，我打算邀请一起工作的朋友们到我家来吃顿饭。如果你愿意来，我就把你介绍给他们，如果你不愿意，那也随便你。”
“还有，虽然我把自己辛辛苦苦赚钱买回来的房子给抵押给银行了，但我对现在拍摄的这部电视剧很有信心，相信可以卖个好价钱。所以即使我现在没什么钱，但也不代表我以后都会没钱。”
“最后，不管我有钱还是没钱，我都不会向你开口，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李墨用堪比机关枪的速度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话，这些话直接把对面的声音都完全盖过去了。
“完了？”稍等了几秒钟，那个让李墨几乎爆炸的声音又不紧不慢的传了过来，似乎刚才李墨那一堆话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一样，“所以，你希望怎么样？希望我去给未来的李大导演站台吗？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因为那件事情而感到后悔，更不用指望我会因为那件事情向你道歉。你希望的，或者说是幻想中的场景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发生。年夜饭什么的，对我来说和平时的晚饭没什么区别。就这样吧。你还有事么？没事的话……”
感觉到对面似乎要挂电话了，李墨赶紧问出了最后的问题，“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找我妈吗？”
李墨的这句话顿时就让对面一片沉默，沉默持续了差不多十秒钟，李墨都拿起电话来确认手机是不是没有信号了，正当他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对面突然爆发了，李汉生用一种几乎称得上咬牙切齿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应该记得我说过，那个女人不是你的母亲，她不配你叫她一声“妈”，如果你还想认我这个“爸”，就永远别在我的面前提到那个女人。”
停顿了一下，李汉生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继续开口说道：“还有，虽然你今天打电话来不是说拜年的话，但起码是打过了电话，我就姑且当做你给我拜过年了。你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动了手术以后我的身体比原来好多了，你不用替我操心。”说完这几句话以后，都没等李墨做出任何反应，就直截了当的又把电话给挂断了。
耳边响着急促的忙音，李墨看着手里的手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手术？什么情况？
许久以后，他狠狠的锤了一下面前的方向盘，拳头和方向盘接触的地方冒出了一声闷响。
看来，“前身李墨”和父母的关系比他想象还要糟糕，他的记忆里没有李汉生夫妻离婚的原因。但自从他们在李墨十岁那年离婚开始，他的生活中就再也没有过‘母亲’存在的痕迹，更别说什么母亲主动联系“李墨”的情况了。
看来“前身李墨”先是在幼年时遭遇了父母离婚带来的冲击，几年前又和李汉生闹翻了，结果现在不光是十多年没和母亲有过联系，而且和李汉生的关系也就是仅仅比“形同陌路”稍微好一点点。
难怪在当时继承的记忆中，对于父母的印象会是那样的单薄。
难怪在当时继承的记忆中，对于“家”的印象会是那样的冰冷。
现在看来，哪怕李墨这时候主动上门去修复感情，估计最好的结果也只会是不欢而散，说不定还会被直接扫地出门。
对于现在的李墨而言，这或许应该算是好消息了？因为至少没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家庭关系需要他处理了。
李墨非常想在脑海中告诉自己：反正他们只是“前身”的父母，我只是一个从平行世界穿越而来的陌生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没有是最好的了。
可前世在外多年打拼，缺乏家人关心的经历却让他难以用这种空洞的语言来蒙蔽自己。
或许，他所期望的东西，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的遥远……
谁知道呢……
027章 悠闲上午
临近春节，原本喧嚣的魔都戏剧学院随着寒假的开始，也变得渐渐安静下来。
别说原本人数就不多的教师宿舍，连学生宿舍也变得空空荡荡。
大部分低年级的学生们都选择了回家过年，大三、四的学生则开始利用各自的途径，争取获得实际的工作经验，以便从学校毕业以后，能够有一个尽可能高的起点来开始自己的职场生涯。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某女生寝室里突然传来了天后王霏空灵飘渺的声音，一条手臂从温暖的被窝里伸了出来，抓起手机摸了许久才接通电话放在耳边。
或许是接触到冰冷的手机外壳那一瞬间的寒颤让手机的主人稍微清醒了一点，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了几分精神。
“喂……”
“胖迪？你该不会还赖在床上吧？”
“呵啊，是一潇姐啊。”胖迪美美的打了个哈欠，换了只手拿手机继续说道，“我又不能回家，当然要睡觉睡到自然醒啦。”
“还自然醒呢……今天咱们要去导演家聚会的事你该不会忘了吧？”
“聚会？今天？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我真给忘了。”
“醒醒吧，大姐。赶快起来收拾洗漱，半小时以后咱们学校门口见。快点起来啊，别又睡着了。”
…………
其实胖迪在学校的大部分时候，作息时间还是挺规律的。
晚上最迟不超过十一点睡觉，早上6点起床，洗漱完毕之后练早功，练功完了去食堂吃早饭，然后回宿舍洗澡换衣服，跟着去上课……
但自从接拍了《爱情公寓》之后，虽然李墨每天都尽量在晚上8点前完成当天的拍摄，而且也根据胖迪的课程安排尽量修改过她戏份的拍摄计划，但剧组拍摄总有不顺利的时候，这些还是不可避免的打乱了胖迪的作息规律。
起床时间比平时就晚了，自然早功时间也就乱七八糟，早上有通告的时候还得赶到剧组……
没通告又没课的时候，总该恢复正常作息了吧？
呵呵，想多了……
这种时候对胖迪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直接就把自己当羊给放了……
所以可想而知，当某天早上寝室没人，没有通告，不用上课的时候，胖迪自然而然就干脆开始了挑战冬季主线任务赖床。
虽然在《爱情公寓》娄一潇扮演的是公寓的大姐头胡一菲，但她的年纪其实在主要演员里也就是比胖迪大点，拍摄间隙的时候，孙益州，陈赤赤，乃至于王传均等人，都把她和胖迪当小妹妹看待。
说来也是凑巧，当年娄一潇刚考进魔都戏剧学院的时候，分配的宿舍楼就是胖迪这栋，宿管阿姨还记得这位北方妹纸，再加上又是女生，也没拦着她，要不然胖迪还指不定要在床上赖到什么时候。
于是胖迪的“好日子”在娄一潇冲进宿舍把她从床上拖起来的那一刻，终于划上了句号。
冬日的魔都街头，虽然今天阳光明媚，但偶尔刮过的冷风还是会用自己的方式提醒着人们冬天尚未完全过去。
两个身材高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妹纸，一边走一边商量着第一次去导演家该带点什么。
去人家里做客该带点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很考验每个人的情商和智商，和自己的关系亲疏程度，对方的性格，对方家人的性格，双方的年龄差距，双方的经济条件……
光这些东西的相关分析就能说上好几个小时去……
胖迪和娄一潇的烦恼正式因此而来……
一般来说，电视剧导演这岗位，很少有三十五岁以下的。
原因很简单，在娱乐圈掀起那波“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导演”的风潮之前，导演绝对是剧组的上层人群。
《红高粱》，张国师执导的第一部电影，时年三十七岁。
《永失我爱》，冯刚执导的第一部电影，时年三十八岁。
《黄土地》，陈歌执导的第一部电影，时年三十二岁……
呃，这位不算在内，谁叫他出身导演世家呢，老爷子在这方面能够替自己儿子说得上话。
但总的来说，导演和演员之间不管从年龄，还是资历，工作岗位上，都存在明显的鸿沟，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可偏偏李墨是导演行列中的另类……
论年纪，他今年刚刚21岁，即便在主演里，都只能算是小师弟。
论资历，他之前从来没导演过任何影视作品，没有任何能够拿得出手，镇得住场面的成绩。
可就是这么个家伙，不仅有魄力抵押房子拍电视剧（除了自己，没人知道现在的李墨纯属背锅），而且在只有宗帅和自己两个人的情况下，不仅从无到有的完整搭建了一个剧组，甚至还写剧本，分计划，掌控拍摄，外加自己上阵参演……
最关键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拍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李墨在拍摄中对于工作的认真程度，以及与日俱增的剧组掌控能力。
“说不定咱们这部戏真的能成……”这也成了剧组幕后那帮菜鸟们最近这段时间休息的时候说得第二多的一句话。
至于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自然是：“导演又把xxx修理了……”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哪句话能够荣登片场最热话题冠军只有等到最后方能见分晓……
两妹纸都是头一次登导演的家门，而且这位还是个自己的同龄人，所以带什么东西上门真的是颇费思量了。
“胖迪，你说咱们带点什么比较好？”
“咱们买点吃的吧！大过年的，又实用，又经济。”
“去人家里做客，还自己带吃的，怎么感觉好像生怕主人家东西不够吃似地？”
“放心吧，一潇姐。我都打听过了，导演是魔都本地人。魔都人送礼的时候，三阳南货店的金华火腿绝对是上选。而且咱们还可以顺便去那买点梨膏糖，花生酥什么的，没事的时候当零食吃也好啊。”
“这倒也是个办法，我前两年过年回家的时候，也在那买过火腿带回去呢。”
“那咱们快走吧，三阳南货可是老店，这会估计已经要排队了，再晚估计就只有赶晚饭了。”
虽然两位妹纸去的时候已经排起了长龙，但老店就是老店，对过年时的这种情况早有准备，胖迪二人也就排了一个多钟头，顺利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两人看了看时间，见反正赶不上午饭，干脆给李墨那边打了声招呼，在南京路附近逛了一圈以后才慢慢悠悠的打车往李墨在靖安区的家赶。
028章 旖旎厨房
“叮咚”
当胖迪艰难的按响李墨家门铃的时候，走在后面的娄一潇已经几乎快抱不住手里的东西了。出乎她的意料，来开门的是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人，她估计也没想到敲门的会是个带着大包小包东西的姑娘，一时间两个人都有点愣神。
最后还是胖迪先反应过来，她怯生生的问道：“你好，请问这里是李墨李导演的家吗？”
年轻女子稍微楞了一下，估计是在脑海中“检索”李墨这个名字，但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是没有和这个名字有关的记忆。
正当三个人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个男人从屋里走了过来，“晓文，怎么开个门开这么久？是谁来了？”
“谢天谢地，终于有个认识的了……”，胖迪在心里一边感谢上苍，一边赶紧开口跟这个男人打招呼，“益州哥，我是胖迪，和一潇姐一起来的。这位是？”
孙益州一边接过胖迪手里的东西，一边介绍起来，“这是曹晓文，我太太，晓文，这两位是胖迪，娄一潇，都是咱们《爱情公寓》剧组的演员。”
曹晓文似乎不是个喜欢多说话的人，只是对胖迪二人点了点头，然后就接过二人手里的东西，先往屋里去了。
孙益州侧身让开了路，等妻子把东西送去了厨房，才招呼胖迪、娄一潇二人往客厅里走。
这时候的客厅，好一派热闹景象。
整个大厅都充斥着嘈杂的喧闹声，是剧组的制片人宗帅坐在电视机旁，一边品着红酒一边和陈赤赤絮絮叨叨地讨论着正在进行nba常规赛，一个和陈赤赤差不多大的姑娘拿着两个酒瓶弯腰询问着等会晚饭的时候喝哪种酒，听说那是陈赤赤的女朋友许静；旁边的另一台电视机上还显示着《实况足球》的游戏画面，茶几上的ps2游戏机的电源灯还在闪烁着红光，连接在游戏机上的两个手柄应该是孙益州和陈赤赤对决的工具；曹晓文把东西送到厨房以后，似乎得到了如何处理这些东西的指示，正在厨房门口的餐桌上分门别类的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个一个的放好，只是不知道厨房里是谁在忙活着……
虽然屋子里只是简单红灯笼和一些装饰物点缀了一下，但过年的氛围就这样在喧闹声中满溢起来。胖迪虽然因为民族的关系，更看重自己民族独有的节日，但置身于这样的氛围之中，还是让她感受到了那种欢乐，放松的气氛。
然后……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味道的源头是来自厨房外面的餐桌，那里摆了七八盘的东西，有泡在椰浆里的五颜六色的小汤圆胡建小吃芋圆冻，用红通通的辣椒拌起来的宽面条蜀中小吃甜水面，几个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蒸饺魔都小吃四喜蒸饺，看样子做菜的人选择菜式的时候很花了一些心思，他尽可能的把今天的客人的家乡食物都做出来了，不过其中最吸引胖迪的还是她从小吃到大的酸奶疙瘩。
酸奶疙瘩，顾名思义，是把提去奶油的酸**放入锅里熬煮，使水分蒸发，奶液逐渐凝固，然后再将其装入模子中固定成型，阴晾风干而成。这种原产于西疆的食物有咸酸和甜酸两种口味，不过在西疆当地，大部分人还是习惯吃咸酸味型的。但这盘酸奶疙瘩似乎在制作时加入了一些新的想法和做法，除了有浓郁的酸奶香味，里面居然还能闻到巧克力、蓝莓以及杏仁的味道。
虽然酸奶疙瘩并不是胖迪本族的特产，不过在西疆那种诸族杂居的环境里，天长日久下来，大部分当地人对它的接受度都挺高的。
如果说多年离家在外的经历中，家乡有什么是让胖迪最惦记的，酸奶疙瘩绝对是其中之一。
只要时常吃到家乡的美食，胖迪就觉得父母和家乡似乎也没有那么的遥远了。
伸手拿起一块酸奶疙瘩，胖迪先闻了闻，确定这盘东西在熟悉的味道之外，还掺杂了些别的东西，不过……好像比以前吃的还要好吃一点。
“这里是魔都，怎么可能有这么好吃的酸奶疙瘩？幻觉，一定是幻觉，让我来尝一口……”
“我就不信了，再尝一口……”
“再尝一口……”
“尝一口……”
“……”
等李墨从厨房出来，打算把桌上的东西拿出去让大家品尝的时候，却发现胖迪居然就站在桌子旁边，闭着眼睛，满脸享受和幸福的样子在吃着什么。
……再转眼一看，桌上那盘“改良版”的酸奶疙瘩居然只剩四分之一了。
“这个……吃货”玩心大起的李墨轻手轻脚的走到胖迪身后，轻轻的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胖迪！”
正吃着东西的胖迪吓了一跳，她飞快的转过身，把手里的东西往背后一藏，打算说点什么来撇清自己偷吃东西的嫌疑。“我嘴里吃的不是桌上的酸奶疙瘩……”
……好吧，这种“撇清”似乎应该用‘此地无银三百两’来形容……
李墨故意板着脸道，“那你在吃什么东西？”
在别人家做客的时候偷吃东西还被抓个正着，即使是胖迪这个等级的吃货，也觉得实在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她的小脸越来越红，双手抓着衣角，低着头扭扭捏捏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面前一副低头认罪模样的小丫头，李墨心里已经快憋出内伤了。
这丫头怎么这么好玩呢……
呃……好像有点欺负小盆友的感觉啊……
正当李墨打算放过这丫头的时候，胖迪突然把身子往前一探，闭上眼睛，张开小嘴朝李墨呵了口气，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嘟囔着，“不信你闻闻，反正我没偷吃……”
胖迪的颜值自然是在水平线以上的，前世的李墨也曾听说过圈内的西疆四美，除了麦迪那一直没火起来以外，其他几个最低的都是稳居二线。
在李墨看来，胖迪是属于可塑性很强的那种女演员，浓妆红唇时妩媚动人，富有侵略性，巧笑嫣然时纯真可爱，让人一见忘忧，前世的李墨刚刚有所成绩就穿越了，合作过的女演员还够不上胖迪那个级别，所以他印象中的胖迪，其实和大多数观众眼中的没多少区别，都是来源于圈内人的印象以及她表现在公众面前的样子。
但李墨穿越之后所认识的胖迪，却只是个刚刚十八岁，没有经历过娱乐圈风雨的洗礼的少女，所以在李墨的心中，她一直是个呆萌羞涩，纯真可爱的吃货。两人之间的相处只限于剧组对戏，导演演员之间的日常接触，彼此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近过……
家居室内，美人在侧，星眸微闭，吐气如兰（好吧，其实是吐气如酸奶……），胖迪现在这样实在……实在太像情侣之间撒娇耍赖求抱抱的样子了。
望着胖迪近在咫尺的红唇，李墨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几乎控制不住的想往上面啄一口……
“耶，我赢了！！”客厅里陈赤赤的欢呼声打破了小饭厅里的旖旎氛围，胖迪睁开眼睛，似乎也觉得刚才探着身子的样子有点像是在索吻，恨恨的运起“小拳拳锤胸口”神功，在李墨身上锤了一下，故作没事的飞快跑回了客厅。
伴随着的似乎还有她跟人解释的声音，“一潇姐，我……我就是去看看厨房里菜做得怎么样了……”
“哈哈哈，胖迪，这才几点钟，你又饿了？”
“哪有，我……我就是好奇，去看看……”
听着胖迪支支吾吾的解释声，李墨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将胖迪留下的气味牢牢记在心里，然后端着装酸奶疙瘩的盘子又回到了厨房。
没多久，厨房里传来了李墨嘹亮的声音，“赤赤哥，宗哥，益州哥，收拾下客厅，几位美女们，准备开饭咯！！”
在一阵近似于鬼哭狼嚎的欢呼声中，李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次年夜饭就这么开始了。
拥挤而喧闹的城市夜幕之中，一盏盏昏黄的灯光将整座城市点亮，柔和的光晕相互映衬，似乎可以驱散夜晚的所有寒冷。
春节看来对于这个世界的天朝百姓一样具有特别的意义，虽然今天李墨把《爱情公寓》的主要演员叫到家里确实是存了借这个机会拉近距离的目的，但不得不说，这段时间的合作，还是让李墨真心诚意的喜欢上了这帮人……
宗帅，工作认真，做事勤勉，而且目标明确；
孙益州，性格和外形完全相反，负责，踏实，对塑造角色有自己的想法，吕子乔这么个不靠谱的雅痞形象，被他演绎得活灵活现；
娄一潇，作为剧组演员里的小字辈，居然演出了胡一菲身上那种大姐头的气场，塑造的形象令人信服；
王传均……
陈赤赤……
前世这些人因为《爱情公寓》系列里塑造的角色形象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后来出演的角色都没给人留下什么印象，除了陈赤赤背靠hy的资源，成了综艺咖以外，其他人几乎都泯然众人……
虽说好的演员一辈子能有一个被观众记住的角色就足够了，但李墨还是觉得，至少现在，至少在这部戏里，他们都在全力付出。
而全力付出的人，不该就此被埋没。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想办法帮帮他们。
“小墨？小墨？！”坐在旁边的宗帅拍了拍李墨，“这是咱们公司的第一个年会，虽然人不多，但你还是说两句吧”。
天地良心，李墨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时候让他说点什么了。
明明说好是以朋友和师兄弟的身份，一起吃顿饭的。
可这种时候也不能让宗帅下不来台啊……
管他的，赶鸭子上架吧……
李墨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各位师兄师姐”，眼看着胖迪眼里开始运气，李墨赶紧在她施展“小拳拳锤胸口”之前，赶快开始找补，“还有胖迪师妹，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我代表宗哥和我自己，谢谢大家的这段时间的努力，谢谢大家对我工作的支持。”
“这个剧组，是我和宗哥一手一脚搭建起来的，我喜欢和年纪差不多的人一起工作。因为我觉得大家年纪差不多，做事的思路就不会相差太大，跟大家一起合作的这些日子，让我觉得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希望大家这些天好好休息，放完了假，咱们继续努力，争取早日杀青！”
“我在这里做个承诺，只要咱们《爱情公寓》的收视率能够破1，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大红包！”
“祝大家新年快乐！希望《爱情公寓》收视长红！”
李墨的话赢得了所有人的一片应和之声，所有人端着各自的酒杯站了起来，“干杯！”
“新年快乐！《爱情公寓》收视长红！”
“新年快乐！《爱情公寓》收视长红！”
响亮的声音在房间里不断回荡，好不热闹。
《爱情公寓》剧组的第一个年会之夜就这么过去了……
李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夜，就这么过去了……
029章 北上探路
正月初五，宜出行，作灶，忌祭祀，祈福。
当大多数人还在悠闲的享受着难得的七天长假的时候，李墨和宗帅已经开着车飞奔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了。休息了几天之后，他们打算带着《爱情公寓》的试映片段，前往帝都尝试着寻找合适的发行平台。
年前的那次剧组内部的小聚会，除了让所有人惊叹了一把李墨的厨艺，还让他们感受到了李墨对于《爱情公寓》这部剧的看重。
所以宗帅在聚会完之后才会主动留下来，和李墨确认好这次北上的所有细节。
前世的李墨还从来没有以出资人的身份参加过这种类型的谈判，所以这几天他一直住在宗帅家里，听取建议，准备着各种各样的相关材料。
倒不是李墨愿意大过年的不在家呆着，纯粹是因为他那栋两层小楼已经变成了临时民宿胖迪和她父母现在就住在里面。
话说胖迪的母亲因为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外过春节，直接坐飞机飞到了魔都，起飞前到机场才打电话给胖迪通知她这个消息。
魔都自从前些年传出要修建迪士尼乐园的消息后，一到逢年过节，酒店就几乎人满为患，再加上世博会刚刚结束，很多外地游客都趁着这个春节假期前来旅游，希望能够弥补遗憾，这也就更加导致在2011年的春节，所有酒店都是一房难求。
可怜的胖迪接到电话的时候几乎都快崩溃了，打了几个小时电话，嗓子都哑了还是一无所获，幸好李墨在旁边看到她神情不对，询问清楚事情的始末之后给她出了这个主意。
……反正宗帅那边正急着让他赶紧过去准备资料，然后加班加点剪辑出试看片段呢，这几天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就地利用呢……
病急乱投医的胖迪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建议……
还好胖迪父母的航班晚点了，李墨和胖迪外加几个高价请来的家政服务人员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总算把房子弄得能见人了……
最后李墨还开着车客串了一把司机，把胖迪一家从机场接回去。胖迪的父母没有见过李墨，一路上用家乡话不断的向胖迪进行着诸如“这小伙子看着挺不错，跟你是什么关系？”，“他多大了？”，“是不是你男朋友？”“你还小，这个年纪最好不要谈恋爱”之类的话题……
至于人家的家乡话李墨为什么能听懂？
很简单啊，李墨前世去西疆拍戏的时候曾经担任过剧组的副导演，负责的就是和当地相关部门进行接洽和统筹安排，在那里肯定无法保证所有接触到的人都会说普通话，难不成还给个副导演配翻译？几个月下来，硬生生的把李墨的日常听说都给憋成了当地人的水平，甚至某些词句里还能带着点口音……
只不过人家父母问女儿的问题实在太过敏感，既然李墨一开始见面的时候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后来也就只能就一直装下去了……
至于效果嘛，不知是演技大爆发还是人家看破不说破，反正直到李墨和宗帅坐上飞往帝都的飞机为止，至少还没有露馅的迹象。
…………
李墨一行抵达帝都后的第一站是位于帝都望京的油库网总部。
其实油库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在魔都成立了分公司，但出于各方面的原因，直到李墨穿越为止，那里都只负责魔都及其周边地区的广告，推广等业务，宗帅经过一番了解之后发现那里不仅不能洽谈购买影视作品，甚至连向总部推荐的权力都没有，若不是这样，李墨他们又何必千里迢迢跑来帝都。
虽然还在新年假期，但油库商务部门还是有人值班的。
李墨和宗帅在会议室等了一会以后，一位名叫曾伦的值班负责人接待了他们。
“宗先生，我们已经组织过专业人士对您之前寄来的项目策划书和剧本进行了评估，认为《爱情公寓》还是有一定的特点和卖点的。”曾伦似乎对于开年大假期间还要值班工作有些怨念，进入会议室之后没有任何客套，直接开始了实质性的内容，“但缺陷和问题也同样很明显。”
商业活动中的讨价还价完全是很正常的情况，不先把货物贬得一钱不值，等会又怎么有理由压价呢？
大公司的项目都尚且如此，何况《爱情公寓》这种没明星，没话题，没后台的小制作，所以李墨倒是没在意对方的态度，“其实这也很正常嘛，有缺陷，有问题，以后才会改进得更好嘛。”
曾伦奇怪的看了一眼宗帅，他从进会客室开始一直都把目标放在宗帅的身上，毕竟宗帅一年前刚刚才从hy的经纪人联席会议总经理的位置上离开，在帝都的娱乐圈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虽然油库还犯不上求一个经纪人，但至少宗帅的名字在这里还是有几分影响力的。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是大假期间，油库仍然同意了这次会面的原因。
可现在看起来，宗帅似乎还处于辅佐这个年轻人的地位……
曾伦在脑海里飞快的过了一遍，完全没想到任何能和李墨这个形象对的上的名字，最后只得直接询问宗帅：“宗先生，这位先生是？”
宗帅哈哈一笑道：“这位是李墨，他不仅仅是我们《爱情公寓》这部戏的编剧和导演，而且也在亲自上阵，饰演了陆展博这个角色。”
“原来是李导啊，年纪轻轻就集编、导、演于一身，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曾伦连忙换上一副有眼不识泰山的样子，为自己刚才的失礼道歉，“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恕我眼拙，恕我眼拙了。”
虽然曾伦摆出一副“久仰大名”的样子，不光连连道歉，态度也变得热情了许多，但李墨知道，娱乐圈对年龄的偏见一直都持续存在着，没有任何成绩，很难让人真心诚意的信服。
没看到曾伦的话语中翻来覆去的都是“年纪轻轻”，“少年英雄”这种话么……
在实际的利益面前，李墨并不会介意对方一时的态度问题，他抿了抿嘴角，直接开口问道：“曾经理，油库网所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要不我和宗哥也不会冒昧上门了。我方很愿意，也很有诚意与贵方合作，咱们还是先谈谈双方合作的具体细则吧。”
030章 谈判破裂
李墨没有因为自己的两句恭维就变得飘飘然起来，这点其实是在曾经理的意料之中的，毕竟是正式的商业谈判，如果因为一两句话就改变自己的想法和对地位的认知，他反而会觉得旁边的宗帅看走眼了。
见对方这么直截了当，他先在脑海中对《爱情公寓》这个项目做了个快速评估，然后回忆了一下近年的电视剧收视排行，没有再继续绕弯子，开口说道：“油库网买断《爱情公寓》在大陆地区的所有渠道、平台发行权，发行佣金方面，包括但不限于电视，dvd等新媒体的版权分成比例是百分之四十五，包括但不仅限于实体，网络等平台的衍生品分成比例是百分之六十。”
“黑，真黑，太黑了”听完曾经理的条件，李墨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吐槽。
虽然前世的李墨没有参与过电视剧的发行谈判，但这不影响他快速计算出成本和收益的预估。
《爱情公寓》总成本预计在300万元左右，条件里的分成比例是扣除了油库网的发行费用之后的净利润分成，而且甚至还包括衍生品的利润。
这样算下来，即使最后一切顺利，李墨方面的盈余也不会超过150万元，也许对于普通的投资人来说，50%的利润比已经是很高的数字了，可对于想要以此为契机，开展后续计划的李墨来说，这点钱几乎等于一无所获……
……即使这样，那位曾经理的话甚至还没有结束，“如果贵方同意，油库网愿意再单独出资八十万元，买下《爱情公寓》续集及电影的版权……”
话题进行到这个时候，李墨觉得跟对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这里仅仅是帝都之行的第一站，或许可以借此试探一下这个世界的视频网站的格局，于是开口说道：“曾经理，我相信油库网会是一个不错的合作方，所以您是否可以听听我的几个小建议……”
还没等李墨把话说完，曾经理已经开口说道：“李先生，不好意思，刚才说的那些是油库网的负责《爱情公寓》发行工作的前提，至少以我目前的权限，没有办法对它进行任何改变。”
这家伙说那句“不好意思”的时候，语气跟刚才说“恕我眼拙”的时候几乎一摸一样。
虽然李墨已经几乎快气得爆炸，但两辈子的城府还是让他看上去尽量保持了平静，稍微想了想，开口说道：“贵方的意思我们已经完全了解了，可否给我们几天时间稍微考虑一下？”
“这是自然的”，曾经理并没有急于要求李墨二人就此做决定，《爱情公寓》这样的小成本情景喜剧并不值得他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反正李墨也没有很多选择的空间，“我方真的很有诚意与贵方合作，你们也可以去洋芋网试试，不过我相信他们的条件不会比我们的好。”
“希望贵方能够在三天内给我方答复，”曾经理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新年以后，我方需要尽快编制今年的工作计划……”
李墨前世在帝都混迹多年，自然知道端茶送客的规矩，马上招呼宗帅站起身来，伸出右手和对方握了一下，“一定，一定！”
宗帅和李墨离开油库网总部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附近随便找了家茶楼坐下。
随便点了壶龙井之后，李墨打开了话匣子，“宗哥，我还是觉得这样的条件太苛刻了。”
“确实苛刻”，宗帅点了点头，语气中不由自主的带了些愤愤不平，“来之前我曾经拜托在帝都的朋友打听过，他刚才开出的比例，至少每一项都比正常的条件高了百分之十到十五，而且以他一个值班经理的地位，根本没资格说什么这是发行的先决条件之类的话……”
李墨摆了摆手，示意宗帅不用在这个问题是纠结太多，“他们这就是看准了我们没后台，没资格跟他们平等对话，店大欺客的他们也不是第一个。不过他刚才说的洋芋网是怎么回事？”
见李墨并没有因为受到冷遇而失去冷静，宗帅也放下心来，见李墨又开始对洋芋网感兴趣，连忙开始介绍起它的情况来。
这个时空的洋芋网诞生的时间甚至比油库网还要早，从2003年诞生直到2008年，一直占据视频类网站用户点击收看排行榜的第一位。
油库网在创建初期使用的其实也是和洋芋网类似的经营策略，但经过几年的发展，油库网发现了国内用户和国外用户在网上视频观看习惯上的一个巨大差异，那就是国内对于洋芋网这样以网友自行制作或分享视频为主要内容的视频网站，用户黏性其实并不高，洋芋网能够连续五年占据点击收看排行榜的第一位，一方面是受了国外油土鳖的影响，追赶潮流，一方面则是当时没有提供其他内容的专业网站，用户根本没得选择。
发现了这一点以后，油库网果断转变思路，不再继续采用与洋芋网类似的策略，而是一方面放开限制，不再强调只有原创才能登台表演，无论业余或专业，无论个人或机构，欢迎一切以微视频形式出现的视频收藏、自创与分享；另一方面积极整合传统媒体内容，以“为传统媒体内容的发行和推广提供新的平台”为目标，购买了大量的影视剧内容放到网站上，潜移默化的改变着网民们的收看习惯。
几年下来，油库网不但实现了对洋芋网的超越，甚至于现在的洋芋网反而要向他们学习了。
甚至于宗帅还从某些渠道了解到，因为油库网已经引来了阿狸集团的关注，所以油库高层正试图通过收购的方式，彻底将洋芋网这个牌子消灭掉，不仅要一统视频网站这块阵地，而且也能抬高身价，以后也好卖个好价钱。
听完了宗帅的介绍，李墨也明白了为什么油库网现在如此有底气的原因：它已经占据了视频网站的大半江山，而且……目前看不到任何人能够有机会撼动它的地位。
“那我们就更不能和油库网合作了”，想通了问题的关键，李墨继续开口解释道，“假如油库真的合并了洋芋网，那么它就是一家独大，完全占据了行业的上游地位，店大欺客莫过于此，咱们将完全处于被动地位。只有寻找一个比它弱小的新生势力合作，才有机会把我们的利益扩大，否则我宁愿把《爱情公寓》的网络发行权烂在手里。”
“弱小的新生势力吗？”宗帅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目前除了油库和洋芋，排行第三的公司倒是一家新公司，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符合你所说的“新生势力”的标准。”
“有枣没枣打三竿子再说呗！对了，你说的那家网站叫什么名字？”
“奇异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