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再忆当年鸳鸯谱
沈启南看也没看云静修手中的戒指,直接点头。
“认识,认识啊……”沈启南的眼泪再次止不住的落下,一步上前仅仅拉住云静修的双手说道:“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他的孩子,也是小月的孩子。”
“外公!”云静修终于开口叫出想说已久的话,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
“孙儿啊!”沈启南抱着云静修放声痛哭,曾经他都已经放弃寻找外孙了,没想到外孙竟然能自己找回来。
祖孙俩抱着哭了一阵,门外开始站着的下人都识相地走开,云静修怕外公年事已高,情绪太激动容易出问题,便开始安抚起外公沈启南。
好不容易将激动的外公安抚了下来,云静修觉得外公当年抛弃自己恐怕其中另有隐情,否则不会连夜搬家离开京城,后来还差人回来到京城反复寻找自己的下落十多年。云静修开口询问当年事情的经过,一是想听听外公嘴里父母之间的故事,二来也正好印证父汗之前在草原上对自己所说的内容有多少是带着主观情绪说的。
沈启南听到后,沉默了半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始了回忆。
……
沈启南对开始云静修父母是怎么认识的并不清楚,不过当时的他在京城也算一位名人,不小心得罪了权贵被人陷害进了刑部大牢,好像就是那个时候云静修的父母相识了。
后来在牢里的沈启南听说自己在京的学生文徵明走了礼部侍郎的关系,将自己捞了出来。后来沈启南想亲自去礼部侍郎家里登门拜谢,可惜自己一介草民估计人家也不一定买账,便将此事交给了学生翰林院学士文徵明,估计人家肯捞自己也是看在文徵明的面子上。
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云静修突然想起父亲回忆当年第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好像就是母亲着急去找文徵明文大人,不过父亲当时好像对母亲说了一句他认识礼部侍郎,不知道这从牢里捞外公到底是文大人出力还是当时父亲出的力呢,回头有时间去跟父亲问个清楚。
沈启南出狱后不久,朝中突然有一位大官的管家带着媒婆上门,表示听说沈家有女初长成,想给他们家的三公子纳个妾,不会亏待沈家小小姐的。
沈启南听完敢怒不敢言,因为虽然自己在民间小有名气,那也仅仅是在民间,在当朝权贵的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介草民,看上你们家的小女儿那是你们家的福气,所以只好收了管家带来的一千两白银的买妾之资,表示愿意高攀,待小女沈清月十五岁成年后便直接接过府即可。
千两白银便买走了我女儿的一生,沈启南在管家和媒婆走后一个人在屋里放声痛哭,自己一幅画可以卖到百两白银,只不过十幅画的价格,自己勤奋一点两个月便可以画完。
不过小女儿距离十五岁成年还有一年的时间,倒是不急。最好是对方反悔来将银子要回去,沈启南自欺欺人的想着,不过这件事也没有对小女儿沈清月说,他准备过段时间再告诉她。
这件事情过去大概半年以后,突然一个蒙古人上门说要提亲。沈启南原本就是读的圣贤书,也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没等对方开口便直接回绝,并且新立了一条家规,无论家中何人与外族私通,一律打死。
云静修看着外公沈启南在这个问题上坚决不让步,不禁摇摇头,有多少个家庭的悲剧都是从坚持原则开始的呢。但是要说坚持原则不好又过于偏激了,云静修只能感叹一切都是命运安排。
后来这个蒙古人又上门了几次,这次倒是把话说清楚了,想娶自己的小女儿沈清月,并说两人已经相爱。这下可把沈启南气坏了,自己的女儿明明是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偷偷出去和一个野蛮的蒙古人私通呢?
可是当沈启南找到小女儿沈清月的时候,听她亲口说出非什么云平和不嫁,双方已经私定终身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沈启南这才知道原来女儿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乖巧听话的女儿了。找了扫帚将女儿打了一顿,沈启南那会还不知道小女儿沈清月已经怀上了那个求亲蒙古人的骨肉。
也就是那次重打,给沈清月留下了病根,身子一下子就倒了,卧床不起一个月,请大夫来看才知道身怀六甲。沈启南一下子慌了神,这下可怎么跟已经说好的那户权贵家交代啊,要是一个不小心这个消息传出去,对方要是觉得丢人了随便报复那么一下恐怕京城就没有沈家了。
花重金给了一笔封口费,并且再三叮嘱大夫不要出去乱说,然后家里也下了禁令,禁止谈论一切与小小姐相关的事情。
原本想再等那个蒙古人再上门一次,沈启南想问问这位蒙古人有没有办法可以摆脱当下的困境,因为能在京城出现的外族人,都是非富即贵,而且十分团结,说不定他们能想一个办法出来。
这时候沈启南也不管什么家法不家法了,能安全度过这一道难关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没想到这个蒙古人就像消失了一样,三个月过去了,再也没有来过沈家。
眼看沈家小小姐即将临盆,沈启南也只能豁出去了,依旧找到了当日来给沈清月看病看出身怀六甲的大夫上门,又给了一大笔钱,让他作证沈家的沈清月小姐突发重疾不治身亡。
大夫看在钱和沈启南的面子上做了一次伪证,沈启南也厚着脸将当初收的一千两买妾之资退还给了那户权贵。没想到人家权贵听说沈家小姐重病身亡反而没要这笔钱,并表示既然有缘无分那这笔钱就作为丧葬费吧,沈启南无比尴尬的又拿着钱回来了。
又过了两个月,沈清月临盆,难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生下云静修,自己则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沈启南悲痛万分,又不敢办丧事,因为两个月前已经办过一回了,怕别人查上门来,只好连夜遣散下人,带着几个衷心的仆人和家眷以及沈清月的遗体,赶回苏州老家。
临走之前,女儿和那个什么云平和生下来的孩子,沈启南也不敢带,就怕出城有人查户籍查到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解释不清楚。连着女儿当时收到的定情信物一起,匆匆丢弃在一个篮子里,放在街边,想着等回到苏州之后再派人在这附近挨家挨户找谁捡到孩子。
可是这一走,孩子再也没找到。
云静修想,当时师父只是路过,你们在那周围找要是能找到才怪呢。
……
故事听完,开头的事情基本和父亲讲的差不多,云静修看着已经满头白发的外公,责怪的话语也说不出来,万语千言化作一声叹息。
“外公,我想看看娘亲的坟冢在哪,祭拜一下。”云静修说道。
196.有缘无分不同路
“好好好,就在洞庭西山,我们沈家祖坟那里,我们明早就过去。”沈启南有些激动,外孙一来就要拜祭生母,这是令他十分欣慰的事情,因为云静修入城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了,这会儿城门也快关了,所以沈启南想明早做些准备再过去。
“也好,这会城门关了你们估计进不来了。”云静修思念心切,忘记只有自己可以随意进出各个城门了。
祖孙俩又聊了一会儿,沈启南也终于知道云静修竟然是被一个路过的武馆教习捡到带回去养大。不过看起来云静修也不像没有文化的样子,看来这位武馆教习对云静修的培养也是多方面的。
沈启南最满意的就是云静修的性子和谈吐,性格冷静,谈吐没有武人那种毛躁,反而多了一丝沉稳。
当晚,沈启南召集了所有家人以及下人,当众宣布云静修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那个外孙,已逝小小姐沈清月的儿子。
……
消息当晚就传开了,在自己小院里苦练剑招的仇香君听到下人来报沈家的外孙找到了,就是跟自己一起回来的云静修,不过他还有个身份大明北方瓦剌王国的太子殿下。
仇香君真心为云静修这份千里寻亲的坚韧而感动,没想到他真的是沈老爷失散多年的外孙,亏自己还给他白白担心了一场。
听刚刚回家的弟弟仇英说看起来这个云静修骨子里有一种文人的气质,没想到还真读过书,不是那种一个字不识的“练家子”。
仇香君现在脑海里都是自己和云静修一路结伴回来时候的记忆,他的每一个神情都是那么的迷人,仇香君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自拔,可是怎么才能让他上门求亲呢,哪怕当个小妾也愿意啊,仇香君陷入了苦恼。
……
第二天一早,沈启南坐马车带着几个仆人,云静修骑马,一行人前往位于洞庭西山边的沈家祖坟。
洞庭湖这里风光秀丽,湖水清澈,而西山又是紧靠湖边,所以西山与洞庭湖相接的那一部分的北面就成为了风水宝地,这里汇聚了整个苏州城大部分名门望族家的祖坟。
沈家作为苏州城的书香门第,在这里的半山腰占据了一片最好的土地用来给沈家的列祖列宗修冢。按照规矩未出阁就身亡的女儿是不能进祖坟的,但是因为沈启南知道自己亏欠小女儿太多,便破例将她的坟也修在祖坟旁边,以慰藉小女儿在天之灵。
云静修跟着外公沈启南来到母亲的墓前,墓碑上正中央是母亲的名字沈清月之墓,一旁有一个落款父:沈周立。
云静修将准备好的祭品一一拿出,依次摆放在母亲的墓前。
“娘啊,孩儿不孝,今天才来看您。”云静修一边将纸钱点燃丢在火盆里,一边对着母亲沈清月的坟墓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
这一聊就是两个多时辰,从早上聊到了中午,云静修将自己从小到大能记得的事情都说给了母亲沈清月听,希望她在下面也能分享到一丝儿子的喜怒哀乐。
从西山下来,已经过了午时,随便吃了一点带着的干粮,云静修跟着外公沈启南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苏州城。
……
云静修和外公说要先去衙门应卯,然后再回来,双方便在一进苏州城门口暂时分离,云静修下马步行来到苏州府府衙。
在应卯的时候,云静修想把找到母亲坟墓的消息让苏州知府通过官驿传递给宣府镇的瓦剌商人,然后由商人在传递给自己的父汗,却没想到苏州知府告诉了他一个让他吃惊的消息瓦剌派出北方军团十万骑兵支援太子朱元升,这支军团的首领就是瓦剌军师刘中正。
云静修万万没想到父汗会在这次大明内乱中出兵支援太子朱元升,按照他的想法,瓦剌应该会再观望一段时间才对。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他云静修的谋略与眼光恐怕和父汗以及军师刘中正没法比,既然他们决定出兵支援,那么看来瓦剌能在这次内乱中获得巨大的利益。
不过自己肯定是不能继续留在外公这里了,必须立刻北上,作为瓦剌的太子,参加这么一次战争无疑对自己也是一种锻炼和提升。在武功已经练至顶级之后,云静修的心思在潜移默化中转向权利以及谋略,这种转变他自己也没发现。
……
离开苏州府府衙,云静修直奔沈府,既然已经祭拜过母亲,那么现在离开也正是时候。虽然外公沈启南这里是书香世家,但是他云静修的心早已飞到了北方草原。
那里也还有一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回到沈府,正在和外公说自己要离开这件事的时候,管家来报,仇香君来访。
“这丫头,平时不是直接进来的吗?”沈启南有些奇怪,以仇香君的性格,以前来找弟弟仇英都是直接进来根本不用人通传。
“回老爷,这次仇小姐不是来看仇公子的,他是来找殿下的。”管家说清了仇香君的来意。
外公沈启南的目光立刻就看向云静修,并且眼神逐渐不是那么正经起来。
云静修被盯的不自在,开口解释道:“之前孙儿从应天府来苏州府,就是和仇姑娘结伴同行。”
“那这里留给你们,我们就先撤了。”沈启南开心一笑,带着所有下人离开了客厅。
这都什么事儿啊,我马上就要走了,怎么还来这么一出。云静修无奈的摇头,对于外公这种“好意”,他只能先收着,一会儿等仇姑娘来了跟她道别,然后便立刻北上宣府镇。
“静修公子……”仇香君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客厅门口,发现称呼不对立马改口:“静修殿下,小女子仇香君有礼了。”说完还别别扭扭的行了个礼。
“殿下,没想到你真的是沈家的外孙呀,当初在路上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是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冒充的呢。”还没等云静修开口,仇香君先叨叨叨的说了起来。
云静修两三次想开口,发现根本插不上嘴,仇香君把思念都化作了语言,说个不停,根本不给云静修开口的机会。
其实仇香君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没办法,她怕云静修开口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这么说了。
云静修耐着性子听着仇香君的话,发现她从两人认识到昨晚分别,接着又将自己担心云静修在沈家被门房欺负,又骑马赶过来查看情况,然后早上一大早就过来发现云静修已经出城去祭拜母亲了,便在门房等到现在等等。
云静修不是傻子,他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也知道这位书香门第中的“异类”大小姐应该是喜欢上自己了,而且是一开始就喜欢上了,不是知道自己是瓦剌太子之后。
可惜自己心里已经有人了,这样的感情他云静修无福消受。
“仇姑娘,”云静修等到仇香君一口气说了半个时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开口了:“我马上就要走了。”
“走?”仇香君的心突然一紧,连忙问道:“去哪儿?”
“父汗派了北方军团十万骑兵南下宣府镇支援太子朱元升殿下,我不能置之事外。”云静修直接说道。
“这……”仇香君没想到昨天认识,今天就要走,这也太快了,突然她脑海里冒出一个冲动,脱口而出说道:“我跟你一起走。”
这下轮到云静修傻眼了,这个仇姑娘怎么了,这么冲动吗?
“这样不好,也不合礼节。”云静修尝试用不伤人的办法拒绝仇香君。
“我喜欢你!”仇香君顾不了那么多了,错过了现在,恐怕两人再见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于是大声说道:“云静修,我喜欢你!”
“仇姑娘,还请你冷静一些。”云静修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不能当机立断,恐怕又一幕悲剧即将上演,他看着仇香君的眼睛说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人,仇姑娘请忘了我吧。”
“我不在乎!”仇香君直接抓住云静修的双手,说道:“做小妾我也愿意,哪怕是奴婢都可以!别丢下我好不好!”
仇香君开始还是大声的说着,接着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小声的抽泣起来。
云静修无奈,抽出被仇香君抓住的双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仇姑娘,我们终究有缘无分,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江南水乡好好生活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
当天下午,云静修收拾好行囊,离开了苏州府北上。
当晚,在城门即将关闭的一刻,仇香君在自己的闺房里留下一封信,拿着宝剑骑着自己的河套马,也离开了苏州城北上。
197.宝藏送出引龙入
河南,洛阳城外的龙隐山。
李乘风带着柳倾雪和两位秦家人在龙隐山转了一天,终于来到引龙剑秘籍上画的那处藏宝点,是一条隐秘的洞穴。洞穴不大,进去之后大概可以容纳十多人站立,是一条死路,很暗。
“两位,应该就是从这里了。”李乘风点燃火折子,然后将带来的火把引燃,瞬间整个洞穴被照亮。
秦家的秦四时和秦四季也用火折子引燃了手中的火把,看清了整个洞穴。
洞穴墙壁很光滑,洞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在靠最里面的墙壁下方有张石床,床上没有被子,只有一个石头做的枕头。
看来秘密就藏在这个石床里面了,柳倾雪看了一眼师父李乘风,想到。
李乘风也看到了那张石床,石床上的石枕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李乘风心想当初天一门的机关大师弄了这么一个石床肯定费劲了心思,当初应该打开宝藏大门的方法是在石床上的,不过后来不知道哪一位天一门的门主觉得这个开门方式太复杂了,便在原本机关的基础上改进成了现在的石枕当机关。
秦家的秦四时和秦四季看着李乘风,等着他打开机关好进入宝藏。
李乘风走到石床旁边,用手摸向石枕,想先感受一下石枕的机关构造,没想到直接摸到了一个掌印,就在靠墙的那一面。李乘风尝试将运足内力,将内力灌注于手掌,然后用手掌按向那个掌印。
机关纹丝未动。
哦,对了,要运用《引龙剑法》上的内功才行。李乘风突然想起来那个藏宝图为什么会画在《引龙剑法》那本秘籍后面的原因。李乘风的手掌并未离开那个石头,重新运起《引龙剑法》里的内功,灌注于手掌,继续按向那个掌印。
动了!掌印被按下去了一些。
隆隆隆,一阵声响之后,所有人看到了一扇门,就开摆石床的墙面上。
“走吧,我们下去吧。”李乘风对两位秦家人说道,柳倾雪已经跟在李乘风身后做好准备了。
秦四时和秦四季也点点头,四人依次排开,进入了大门。
……
大门里面是一个密室,密室很大,大概有一个普通武馆的演武场那么大。进来之后头顶有阳光射下来,里面的亮度也不需要火把,而且空气流通。
看来这里原本是一个小山坡,里面被挖空了,头顶的阳光也是认为将山坡的顶给削去的。李乘风一边四周观察,一边对这里的构造评价。当年他也对机关感兴趣,看着几个隐蔽的机关在门口的石床内,要是不懂机关的人硬闯的话,恐怕一个也别想活下来。
密室的远处摆着一排排的大箱子,大箱子排了差不多半个密室,秦四时和秦四季一进来就直奔这些箱子,现在已经在打开清点了。
李乘风并没有过去跟着看看一共有多少黄金白银,因为那已经送出去了,多少都与自己无关。他和以前的天一门门主们的想法类似,银子够用就好,多出来的确实无用。
柳倾雪倒是注意到在密室的另一端有个兵器架,上面好像放着一把兵器。走上近前,原来是一柄宝剑。苍啷啷宝剑出鞘,剑身上刻有“引龙剑”三字。柳倾雪看着手中的宝剑,没想到除了《引龙剑法》,还真有一柄宝剑叫引龙剑。
李乘风这时候走了过来,看到柳倾雪手中的宝剑,也有些讶异,不过倒是没太放在心上,对柳倾雪说道:“你既然喜欢就留着用吧。”
李乘风说完,回头对两位依旧埋头清点金银数目的秦家人说道:“两位,既然宝藏已经寻到,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另外,这柄宝剑是我天一门门派遗物,我们取走了。”
“好的,多谢天一门倾囊相助,秦家永世不忘。”两位秦家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柳倾雪手中的宝剑,接着拱手抱拳对李乘风和柳倾雪行礼。
“密室的机关已经被我破坏,大门再也不会关闭,两位就放心在这里清点,”李乘风也对二位拱手说道:“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见。”说完带着柳倾雪离开了。
……
李乘风带着柳倾雪回到洛阳城,在客栈的房间内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云静修的,让他好好当太子,练武一途可以作为辅佐;另一封是给郭小睿的,让她跟着舅舅好好过,习武可以作为爱好保留,学一学大家闺秀的东西然后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吧。
写完之后,李乘风将柳倾雪叫到房间内,郑重其事的对她说道:“柳倾雪,从今日起,你将成为我天一门第十七任门主李乘风的关门弟子,也就是下一任第十八任门主,你可愿意?”
柳倾雪立刻给李乘风跪下磕头,然后回道:“弟子愿意。”
“很好,起来吧。”李乘风点点头,继续说道:“收拾行囊,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西海,师父将只传门主的武艺都教给你。”
“多谢师父!”柳倾雪一躬到地,她知道从明天起,自己的武功将远远甩开中原武林大部分人了。
……
秦家人手太少,只能等东察合台汗国的援兵途径洛阳的时候将天一门的金银运走。秦四时和秦四季一共清点了三次,天一门宝藏拥有黄金五千两,白银五十万两,这些钱足够一个十万人的军队吃喝开销一年。
……
湖北,武当山。
由三大派挑头,广邀中原武林豪杰参加的武林大会再次在武当派召开。
这次的大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召集天下有志之士,加入到太子朱元升的平叛大军,为国效力。
所有来参加的武林人士,一致同意推举武当派掌门华予再次成为武林盟主,领导大家对九王府的武林势力作战。
经过短暂的动员之后,众人再次像上次讨伐西海摩尼教一样,向宣府镇出发,向太子朱元升效命。上次,他们是被锦衣卫用计给利用了,这一次,他们会成为大明平叛的一股重要力量,将与九王府熊人杰手下的一众高手殊死一搏。
198.万念俱灰回蒙古
北直隶,宣府镇。
在相继获得北方和西方三个蒙古王国的效忠之后,太子朱元升有些膨胀,而且加上新婚,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真好。
太子妃郭小睿此刻正在总兵府后院练武,太子朱元升也想活动活动,便跟郭小睿对练了起来。
朱元升知道自己这位太子妃的武功很高,好像是一个古老的门派弟子,想着自己也是曾经的武林第一人蔡大龙的关门弟子,应该不会差太多,结果动起手来才发现,原来师父的武功在这些古老的避世门派眼里就是小孩子的玩意。
三招就被郭小睿打倒在地的朱元升脸上有些尴尬,刚刚动手之前郭小睿就提醒过他,切磋可以,她不会手下留情。没想到自己连三招都没有坚持下来就被打倒了。
郭小睿上前将自己的夫君拉起来,问道:“殿下,伤到没有。”
“没有,没有,”朱元升确实没伤到,只是这一跤有些丢人罢了,便顺势夸了一下自己爱妃的武功:“爱妃武功果然不同凡响,你那同门师兄和师妹都和你一样厉害么?”
话一出口朱元升就有些后悔,虽然郭小睿最后嫁给了自己,并表示对师兄云静修没有爱意只有亲情,可是自己毕竟也和云静修相识一场,这种事情总归要注意一下的。
郭小睿听后沉默了一下,接着回答道:“臣妾的武功应该是师门三人中最差的,论天赋和勤奋,小师妹应该是最厉害的。”成为太子妃之后,这还是他们夫妻二人第一次讨论郭小睿师门的事情。
“那能教出你们这样徒弟的师父,岂不是已经接近神仙的行列了?”朱元升对李乘风的武功水平有些想象不过来了。
“用师父的话说,每一任门主的武功,至少是武林最顶尖的,厉害的话可以摸到武学最高境界的脉门。”郭小睿想起了以前师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便告诉了朱元升。
“那我把他请来当大内总教习怎么样?”朱元升起了招揽之心。
“师父不会同意的,师父一生淡泊名利,而且门规不允许。”郭小睿摇摇头,不是每个人都看得上这所谓的大内总教习的官位的,有时候,自由比什么都重要。想到这里,郭小睿的眼中也闪过一丝黯然,很快便被她隐藏了下去。
“那就从长计议。”朱元升有些不快,不过还是看在妻子的份上没有说太多。
……
下午,郭小睿收到了师父写给自己的信件。
拆开来看了之后,郭小睿叹了口气,师父果然还是将衣钵传给了小师妹柳倾雪。
不过这样也是最好的选择,大师兄和自己心里那份关于武道的纯粹追求已经没有了。虽然大师兄和自己武功已经足以笑傲整个中原武林,但是武艺不像读书,一日不练技艺生疏,一月不练倒退半步,郭小睿还是下定决心每日依旧要早起练武。
想必大师兄云静修收到也收到信了吧,不知道他会怎么想。郭小睿将信件收起,一边回房间一边想到。
……
已经坐船北上到了山东境内的云静修也收到了师父李乘风的信。
果然不出意料,师父把自己和小睿支开,就是让小师妹继承衣钵。云静修有些无奈,在成为瓦剌太子之后,自己的心境确实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一心习武的少年。
将师父的信折好放入怀中,云静修看着在京杭大运河中行驶的客船与货船,陷入沉思。
……
三天后,北直隶,宣府镇。
太子朱元升将蒙古三族的领导者叫到了总兵府。昨天夜里,从西海入关一路过来的东察合台汗国二十万骑兵也赶到了宣府镇,这样,蒙古三族的骑兵总人数就达到四十万,加上宣府镇原本的两支总兵手下的军队,太子朱元升可以调动的军队已经超过七十万人,这些人攻打京城以及九王府实际控制的北直隶、河南、山东、山西也绰绰有余。
总兵府大堂,太子朱元升坐在正当中,意气风发的对下面三位蒙古首领以及自己的两位总兵说道:“诸位,我们总兵力已经超过七十万人,而九皇叔的兵力算上民壮也不会超过五十万,大部分还都集中在京城周围,是时候收回大明的领土了!”
“没错,殿下说得对,我们鞑靼已经准备好当先锋军了。”鞑靼大汗巴图孟克抢先说道,毕竟自己的妹妹已经嫁给了太子成为太子妃,这时候必须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自己的妹婿。
“既然你们鞑靼要做先锋,我们东察合台汗国的铁骑也需要一个大战场来证明我们的实力,我看收复山西和河南这两个行省就交给我们吧。”东察合台汗国的大汗也先小花第一次面见太子朱元升,也想好好表现一番。
“没问题,两位的衷心本王已经知晓,那么剩下的山东地区就交由鞑靼的军队去剿灭吧,”太子朱元升十分满意自己的这两位盟友,相较而言一直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瓦剌军队首领军师刘中正的表现就略显不满。这次剿匪,另外两家都是大汗亲临,而一直对大明效忠的瓦剌却只派了一个军师过来,未免也有些不尊重本王了。
“谨遵殿下教令。”刘中正起身,对太子朱元升鞠躬领令。
看到瓦剌军师刘中正态度十分诚恳,太子朱元升点点头不去计较瓦剌这次大汗为什么不来了。
“那么好!”太子朱元升起身大手一挥,高声宣布:“三军听令,瓦剌军清缴山东叛匪,东察合台汗**清缴山西河南叛匪,鞑靼军为先锋,与我宣府、大同两镇共四十万精兵清缴北直隶剩余叛军,最后围攻京城!”
“遵命!”所有人都起身领命。
最后的决战即将打响。
……
云静修终于在大军开拨前赶到了宣府镇。
当他开心的找到军师刘中正的时候,发现刘中正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对,不过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便没有细问,因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带领瓦剌军队跟着太子朱元升剿灭叛军。
不过在遇到即将出城的鞑靼大汗巴图孟克的时候,云静修被守城卫兵对巴图孟克的称呼给弄迷糊了,因为他清晰的听到卫兵叫他国舅爷。
这国舅爷的意思,太子殿下是娶了巴图孟克的妹妹吗?但是没听说鞑靼有公主啊?云静修迷茫之际,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那是让自己魂牵梦绕多年的身影。
不,不会的,不会是这样。云静修突然发了疯一样跑向太子所在的总兵府,一路上不知道撞倒了多少路边的行人,他也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去问问太子他娶的太子妃是不是郭小睿。
就是这么巧,云静修在去总兵府的路上遇到了带着侍女出来散心的太子妃郭小睿,云静修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盘起发髻的郭小睿,那个从小跟着自己静修哥哥长,静修哥哥短的小女孩,如今已变成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了。
“大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郭小睿从云静修眼里看到了绝望,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嫁人让从小就宠爱自己的静修哥哥至此一蹶不振,便主动开口拉起了家常。
“你什么时候成亲的?”云静修声音沙哑,并没有回答郭小睿的问题。
“刚成亲不久。”郭小睿听出了云静修的落寞,原本想说些话让自己的静修哥哥不要这样,可是话到嘴边变成了回答。
“是心甘情愿的吗?”云静修再次问道,这次他直视着郭小睿的眼睛。
“是。”郭小睿知道这会要是回答的犹豫指不定云静修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于是坚定的看着云静修的眼睛回答道。
“那好,祝你幸福。”云静修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说再见,转身离开。转身后,云静修的眼泪也无声了流了下来。
也,祝你幸福。郭小睿这句话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已经离开的云静修。
……
当晚,云静修与瓦剌军师刘中正告别后孤身一人离开了宣化城,继续北上回草原了,仿佛自己没有来过宣化城一样。
一人一骑奔行在无人的草原上,一首歌谣远远的传来。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奈何故人着新装,嫁做他人妇。
199.黄粱一梦终化无
一个月的时间,九王府占领的山西、河南山东大部分地方都被两股蒙古骑兵收复回太子朱元升手中,而北直隶也仅仅剩下京城一座孤城还在新登基的安泰皇帝朱立仁手中。
京城现在全城戒严,安泰帝朱立仁在奉天殿内将全部大臣都骂了一遍,骂完之后还不解气,将手边能拿到的物件都砸了个粉碎。
众人也知道现在九王府的势力已经走到末端,有些人的心思已经开始想到兵败城破之后的事情了。
……
京城外南方十里的落凤坡,郭达对这里还有印象,毕竟最早查复兴镖局的灭门案就来过这里。
现在这里是围攻京城的七十万大军的大帅营,太子朱元升带着一众将领就在这里指挥整场攻城战。
武林盟在武当派的掌门华予的带领下,也与前段时间加入了太子朱元升的平叛大军。为了这帮武林高手,太子特地成立了一支近卫军,由华予领军,专门负责对付九王府的武林高手。
大帅营大帐内,所有将领齐聚一堂,等着坐于上首的太子朱元升宣布总攻的命令。
“殿下,我们已经佯攻了三天了。”鞑靼大汗巴图孟克首先开口,这一个月他的地位因为军功显著提升,原本只是太子殿下的国舅,现在因为在战斗中勇于杀敌,所有的大明的将士对这位无论何时作战都一马当先冲在最前的鞑靼首领钦佩无比,现在在军中的地位已经直逼太子朱元升,远远将其他的将领甩开。
“我手下的儿郎们这三天一直都在旁边观战,已经饥渴难耐了。”巴图孟克对太子朱元升的这套做法虽然心里开心不已,但是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下的。死的不是自己的手下,他其实乐得一直这么旁观下去。
“国舅稍安勿躁,今日便是那朱立仁城破身亡之日。”太子朱元升这三天让手下两位总兵官的大明步兵佯装攻城的成果已经初见效果,这三天已经有不少自知守不住京城的军民从城墙上翻下来投降,不过这么等下去肯定不行,所以太子朱元升决定佯攻了三天之后,今日发起总攻。
“传我军令,两个时辰后,大军分为四个方向攻打京城,”太子朱元升下达作战指令:“东、北、西三个方向作为主攻点,南方留一条生路给他们。东方交由鞑靼军和宣府镇边军协同作战,北方交由瓦剌军和大同镇边军协同作战,西边的话就全权交给也先小花大汗你的东察合台汗国骑兵了。至于本王处于的南方,你们各留五千人的队伍在落凤坡这里等着出逃的叛军即可。”
“遵命!”除了近卫军将领华予以外,其他的将领都领命出去布置即将开始的最后决战了。
“殿下,我们近卫军一会儿开打之后守卫在您身边吗?”华予在众人都走了以后,发现太子朱元升还没有给自己下达任何指令,有些着急,便开口询问道。
“华掌门别急,你们近卫军的情况比较特殊,”太子朱元升对华予的着急表示理解,耐心的给他解释起来为什么刚刚没有交代命令给他们:“你们是一群武林高手,在战争或者战场上的用处其实并不如一支军团,你们原本也就是和对方武林高手交战的精锐,如果对方没有出动他们手里的武林高手,你们就在本王身边保护本王的安全足矣。”
说到这里,太子朱元升的话锋一转,脸色严肃了起来,说道:“不过一会开打之后,你们暂时先跟在本王身边,一旦有一处城门或者几处城门告破,那么你们就要派上大用场了。”
“哦,愿闻其详。”华予其实已经听懂了,不过这时候还是不要打断太子朱元升显摆的好。
“城门告破,就意味着直接面对九皇叔手下一众武林高手的时机到了,那才是你们最终的战场。”朱元升眼神变冷,看着账外低声说:“本王不希望看到活的九皇叔,你们能做到吗?”
“遵命!”华予暗喜,虽然大家都被称为武林“四泰斗”,但是之前华予和朱立仁还从来没有正面动过手,这次正好看看谁才是中原武林真正的第一人。
“不过城门攻破之后,你们还是要留两个高手在本王身边,以防他们狗急跳墙。”朱元升怕华予一下子把所有顶级高手都调走,先点一下他。
“遵命,一会儿在下将峨眉派掌门以及少林寺达摩院首座两位与在下武功差不多的高手留在殿下身边,全程保护殿下。”华予原本就不想带着这两位,这样一来太子殿下的安全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了,随着震天的战鼓擂响,最后的战役开始了。
京城内,许多在朱立仁登基之后投靠过来的官员无一例外都在家里焦躁难安,城外可是七十万大军,守城的算上民壮现在也之后不到四十万人了,城门随时可能被攻破,到时候太子的大军打进来一切都完了。
……
熊人杰带着当初投靠过来的武林人士站在奉天殿外警戒,原本意气风发的外形也因为这些天没合眼休息而变的萎靡不已。看着原本近两百人的武林人士变成现在的不到八十人,熊人杰也知道大势将去,不过为了最后的尊严,他还是带着兄弟们守在这里。
原本是熊人杰大管家的秦霜风在两天前便消失在了成平山庄内,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秦陆,不过这些天成平山庄内消失的武林人士太多了,所以大家也就意外了一下大管家没了,并没有去寻找。
……
太子府,朱元启和赵英两个人坐在后院里,互相对视,并没有说话。
“我丈夫张杰到底是不是你们杀的?”听着城外震天的呐喊声,赵英终于鼓起勇气对自己现在的丈夫太子朱元启开口问出心底最想问的那句话。从回到京城之后,她就暗地里差人调查当年张氏武馆和赵氏武馆的真相,虽然查不到太多的疑问,不过大量的疑点都汇聚到两个人身上,一个是当今陛下安泰帝朱立仁,另一个是当今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
“是。”朱元启不愿再欺骗赵英,终于点头承认。
“你们好狠的心……”赵英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所有的亲人都不在了,只留自己孤单一人苟活在世,而城破的时间也越来越近,恐怕等待自己的将是另一种羞辱。
“英儿,对不起……”朱元启看着面前自己最爱的女人,缓缓开口道歉,说完之后,口吐一口乌黑的鲜血,原来他在太子的大军全军猛攻京城的时候就已经付下毒药,现在感觉生命即将逝去,想用最后的力气给自己的爱人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朱元启的目光渐渐涣散,最后倒在了赵英的怀里,死去。
“唉,已经嫁给你成为夫妻,这或许也就是命吧。”赵英取出来到京城之后便片刻不离身的匕首,缓缓刺进自己的胸膛,搂着已经死去的朱元启,也闭上了眼睛。
……
城破了!
没想到守军坚持了不到一个时辰京城便宣告失守。首先是位于京城北方的德胜门第一个被打开,然后接着便是东边的朝阳门。人在西边阜成门指挥作战的京卫指挥使刘乐听到下属传来两处城门告破的消息便拔剑自刎,手下将领见指挥使已经自杀,便纷纷开城投降,一时间京城所有的城门都被打开,迎接太子朱元升的大军。
……
紫禁城内,锦衣卫和近卫不到两万人守卫着这紫禁城,已经有不少将领在等太子朱元升的大军一到便开城投降。
华予带着武林盟的精锐一百多人在城破的一瞬间便冲进京城,直奔紫禁城。
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熊人杰手下武林高手的抵抗,连士兵都没有看到,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紫禁城脚下。
众人各凭本事翻越了紫禁城的城墙,直奔奉天殿而来。
奉天殿内,安泰帝朱立仁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龙椅上,殿内除了他自己再也没有一个人。
朱立仁缓缓的摸着冰凉的龙椅,眼中充满了迷恋的神色,为了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他精心策划了十年,也隐忍了十年,谁知道刚坐上还没有半年,自己就要从这个位置上被赶下来了。
殿外,熊人杰和刚刚赶到的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带着一众武林高手已经和华予的武林盟高手打了起来,武当派大师兄梓一人力战熊人杰,而峨眉派二师兄陈旭东和少林寺武僧了空则两人共斗石文义。
武林盟盟主华予则孤身一人进了奉天殿,看到了坐在龙椅上的朱立仁。
“年掌柜,没想到你竟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华予故意没有称呼九王爷,毕竟自己一介草民,马上就要和篡位的王爷决一死战了,先不能给自己心理太大的压力。
“没想到第一个来到我面前的人,竟然是华掌门。”朱立仁紧绷了身体,四泰斗除了自己以外,实力最高的就是武当派掌门华予了,他自己在动手之前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赢。
“今日,我就要代表武林为大明除去你这个为祸天下的逆贼!”华予说完,宝剑出鞘,一个闪身冲向龙椅上的朱立仁。
“想杀我?不自量力!”朱立仁语出不屑,不过还是第一时间将一直藏在龙椅下的宝剑取出,二人战作一团。
……
殿外的战斗也在继续,原本呈现一面倒的情况在几位成平山庄成员用以命换命的方法同归于尽了几位武林盟高手之后趋于平衡。
武林盟的人都知道篡位的九王爷已经是强弩之末,大家都准备分享胜利的喜悦了,没有人希望这个时候再被已经绝望的对方一换一,所以大部分的武林盟高手都收手了,一百多人打不到七十人的碾压局面顿时变成了僵持阶段。
可是僵持的时间并没有过了多久,九王府这些武林高手各个悍不畏死,招招都是以命换命,而武林盟这边的人一旦心里有了顾虑,出招难免会受影响,一时间竟然被人以少打多伤了好几人。
两边殿外最高战力之间的较量也对武林盟这边不利,大师兄梓被熊人杰压着打,而且几乎无法反击,另一边的石文义凭借鬼魅一般的身法以及轨迹难辨的暗器,将陈旭东和了空死死的拖住。
噗,梓手臂被熊人杰一剑刺中,顿时失去了再战的能力,一旁的陈旭东看着十分着急,想抽身过来支援,却被石文义一个飞镖给阻拦。
眼看梓就要被熊人杰的宝剑再次刺中,这要是再被扎中恐怕梓性命危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飞镖从远处打来,目标是熊人杰的后心。
熊人杰知道自己哪怕能杀了梓恐怕自己也要被这一镖给击杀,于是收招后撤,反正梓已经不能再战,先看看这位帮手的来路再说。
大殿内的华予第一次后悔一个人进来面对朱立仁,已经登基称帝的他在心境上远远高于自己,一番打斗下来自己身体多处部位被伤,现在完全是靠着毅力苦苦支撑。
殿外这时候赶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天一门掌门李乘风和关门弟子柳倾雪,刚刚那一镖就是情急之下柳倾雪丢的。
“你对付他,我进去看看。”李乘风看也没看熊人杰一眼,对柳倾雪嘱咐了一句便飘进了大殿。
“柳姑娘。”梓知道这时候再称呼柳倾雪师妹有些不妥当了,对方的武艺已经在自己之上,干脆开口称呼柳姑娘吧。
“你先休息一下,待我将反贼都杀尽。”柳倾雪心想正好试试跟着师父新学的功夫。
“小姑娘,口气不小啊。”熊人杰不知道柳倾雪的来路,虽然刚刚那下飞镖看出来这人恐怕是个用镖高手,不过他师弟石文义也是用镖高手,能厉害到哪去?
“反贼受死!”
柳倾雪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人凭空消失了,熊人杰一愣神之际就见天上有三支飞镖带着破空之声向自己飞来,刹那间已经到面前,熊人杰顾不得格挡立刻就地一个翻滚堪堪躲开这致命三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听噗的一声,是金属穿破身体的声音。
熊人杰因为背对着柳倾雪,面朝的是自己师弟石文义他们那边,他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就看见自己师弟脸色突然变得惊恐起来,然后指着自己。
哦,原来是自己的胸口被扎了窟窿啊,至于那么害怕么,熊人杰刚想到这里,就再也没有想下去的能力了,咚,死尸倒地。
“绝命四镖!”石文义认出这是暗器中最难使出的一招,能使出这一招的人遇到千万不可惹恼对方,因为这一招无解。
看着飞向自己的飞镖,石文义并没有抵抗和闪躲,因为他知道前面三镖可以躲开,最后那一镖是根本躲不开的,能死在绝命四镖之下,也算荣幸了。
咚,九王府这边最厉害的两大高手瞬间毙命,所有人都看着这位还不到二十岁年纪的小姑娘,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位小姑娘的出身。不过有一点,原本还负隅顽抗的九王府剩下的武林高手,全部丢掉了兵器,投降。
“多谢柳姑娘相助。”梓按住伤口,站起来对柳倾雪感谢道。
“大师兄客气了,”柳倾雪客气的拱拱手,接着说道:“我等师父出来就回老家了,中原武林恐怕以后都很难再来了。”柳倾雪想起师父之前交代的话,顺便说出来。
……
李乘风进来就看到朱立仁已经将身上多处负伤的华予逼到角落,随时都有可能击杀这位武当派掌门。
“朱立仁,你用计杀我三位师弟以及他们家人的账,我们可以算算了。”李乘风开口将安泰帝朱立仁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你是谁?”突然又进来一个人,而且还没有引起自己的注意,朱立仁有些迟疑的看着身前的李乘风,因为他不认识这个人。
“复兴镖局灭门案,张氏武馆案,赵氏武馆灭门案,是该有个了断了。”李乘风缓缓说出这三个案子,朱立仁便知道这人是那三个死鬼的师兄。
“就凭你?”朱立仁虽然看不出李乘风武功的深浅,不过就看他那几位师弟的武功,这人恐怕是来送死的。
李乘风没有继续回答,回应朱立仁的是一柄宝剑直刺面门。
二人战作一团,朱立仁越打越心惊,这人武功确实高,而且深藏不露,自己使出全部本事也就和他打了一个平手。
又打了三十多招,朱立仁觉得这样打下去恐怕等朱元升的大军打进来这里还没分出胜负,那自己也走不掉了。这样不行,皇宫里还有条密道可以直通外城,到时候再乔装打扮一番,至少自己不会死在这里。
还没等朱立仁想出应对的办法,二人的又一次兵器交接,李乘风手中的宝剑直接将朱立仁手中的宝剑磕断,这下局势一下子一边倒了。
“别杀我……我可以答应……”朱立仁还想开口许已重利,让李乘风留自己一命,没想到李乘风直接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使出《引龙剑法》最后一招引龙下凡一剑将他定在龙椅上,死不瞑目。
“华掌门,你还可以站着走出去吗?”李乘风过来查看了一下华予的伤势,不是特别严重,便从龙椅上抽出杀死朱立仁的宝剑,转身离开了大殿。
你用《引龙剑法》这部秘籍挑起祸端,杀我三位师弟,我今天用这引龙剑杀了你,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李乘风一边擦掉引龙剑上的血迹,一边将自己的徒弟柳倾雪叫上,师徒二人消失在了大殿外武林盟众人的视野内。
200.举国西迁新征途(大结局)
历时半年多的九王府叛乱终于在九王爷身死奉天殿落下了帷幕,大明朝又回到了大一统的局面。
至于投降的叛军,太子殿下大笔一挥,除了几个关键核心人物被处死以外,其他都只判了不同程度的罚俸或者罚金,这下惴惴不安的叛军一下子恢复了神采。
不过所有成建制的叛军都被打乱重新分配到各地驻军,不能让这些人再聚到一起。
半月之后,焕然一新的京城再次迎来了新帝登基,太子朱元升继位成为大明皇帝,年号泰安,就是篡位的朱立仁年号倒过来,这个年号也在百姓中引起一阵讨论。
太子妃郭小睿被册封为皇后,母仪天下,郭小睿的哥哥鞑靼大汗巴图孟克被册封为瓦剌将军,官职二品,武职。而鞑靼汗国也正是成为大明的藩属,地位与东察合台汗国、朝鲜王国、瓦剌汗国一致,年年朝贡,岁岁来朝。
郭小睿的舅舅郭达,被泰安帝连升三级,成为锦衣卫指挥使,这下大明第一判官真的成为案情调查第一机构的负责人了。
原本的顺天府尹程浩宇,因为剿匪有功,被提拔为吏部尚书,也算是对始终忠于大明的一个正面表彰。
变动最大的就是瓦剌汗国,在太子云静修的提一下,瓦剌大汗向大明提交一份让朝堂震惊的提议:瓦剌汗国举国西迁,让出与大明相接的大片领土,足有三个朝鲜王宫那么大,这一举动让朝鲜王国的使节羡慕的直流口水。
原本这些属于瓦剌汗国的草原由宗主国大明自由分配给西部的东察合台汗国和东部的鞑靼汗国,反正具体怎么分配那就是大明说了算了。
最终,瓦剌汗国几乎退出了大明朝的势力圈,仅与大明属国东察合台汗国相邻,彻底退出东亚。
……
中亚,帖木儿帝国边境线上,瓦剌汗国的大汗海日古陈兵二十万,准备联合同样与帖木儿帝国相邻的东察合台汗国一起,共同讨伐这个中亚最大,也是最强大的国家。
大汗海日古,军师刘中正,太子云静修,还有瓦剌引以为傲的精锐铁骑首领阿里木,四人站在大帐内讨论着什么。
哦对了,精锐铁骑已经发展到两万人了,这也是为什么阿里木可以出现在四人议会中的原因。
“这个也先小花,又特么迟到了。”大汗海日古直接爆了粗口,上次明明说道午时一同进攻,结果马上就要到午时了,人影儿还没到。
“陛下息怒,也先大汗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我们再等等可好。”军师刘中正心里也着急,不过他表面上还是要保持一个冷静的形象。
云静修和阿里木两人都沉默没有说话,阿里木是一直不说话,云静修是自从从大明回来之后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云静修上一次说话还是同海日古和刘中正讨论为什么要西迁的原因,原本二人一位是云静修无法面对已经嫁给大明皇帝成为皇后的郭小睿,后来他们才发现云静修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是真的成长了。
瓦剌鞑靼两国之间交战数年,一直是瓦剌占优势,现在鞑靼通过联姻成为了大明的藩属,而且这个联姻还一下子就联成了大明皇后,那么未来大明在处理瓦剌鞑靼两国之间冲突的时候势必会向鞑靼一方倾斜,久而久之瓦剌会觉得受到不公正对待,万一再遇到一个控制不住脾气的大汗,势必战争就成了必然。
那时候就不是瓦剌打鞑靼那么简单了,瓦剌打的是鞑靼和大明,大明这样的庞然大物是千万碰不得的,轻则战败被俘,重则国破人亡。
与其增加未来的不确定性,不如留一个暗扣给他们,就是云静修所建议的让出草原,这样大明无论怎么分配,东察合台汗国都会认为是偏袒了鞑靼,谁让大明的皇后是鞑靼人呢。
这样留一个暗扣之后,未来鞑靼与东察合台汗国就成了主要矛盾的制造方,瓦剌这时候便可以从大明的势力范围全身而退。
凭借瓦剌暗中组建的铁骑军,瓦剌汗国已经可以西进挑战一下中亚的霸主帖木儿帝国了,而且这样一来还有一个强援东察合台汗国一起进攻帖木儿,毕竟他们被帖木儿帝国欺负了多少年了,谁不想打回去出口气呢。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来迟了一点。”账外传来东察合台汗国大汗也先小花的声音,账内的四人也终于送了一口气。
“海日古大汗,我们的人已经就位了。”刚进来,也先小花就直接说出自己为什么会迟了一些的原因。
“那就好,也先小花大汗,我们的人也准备好了。”海日古也笑着对也先小花说道。
“赞美长生天!”也先小花将怀里的美酒取出,与海日古共饮一壶,然后对着账内所有人豪迈的说道:“那我们就从此开始,你向北,我向南,平分帖木儿帝国!”
“赞美长生天!”海日古点点头,又回头对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阿里木点点头,阿里木立刻出去准备进攻的事宜。
……
没过多久,低沉的牛角号吹响,瓦剌汗国的大军缓缓向帖木儿帝国境内开拨,相隔不远的另一边,东察合台汗国的大军也同时向帖木儿帝国发起了进攻,双方各自出兵二十万,势必要将称霸中亚多年的帖木儿帝国拉下马。
……
瓦剌大军行军的途中,有人用大明话唱着歌谣,声音远远的飘荡开去。
灯火阑珊,墨迹还未干。
烈酒一盏,把思念点燃。
借你的剑,不知何时还。
欠你的情,不知该怎么还。
前世若真的有缘,又何必让你为难。
此生若注定无缘,又何苦让我心酸。
我走过千山万水,只想再见你一面。
栀子花开的时节,让我们江湖再见。
飞雪连天,笑唱菩萨蛮。
清风长剑,斩不断牵绊。
借你的马,不知何时还。
欠你的情,我用一生来还。
前世若真的有缘,又何必让你为难。
此生若注定无缘,又何苦让我心酸。
我走过千山万水,只想再见你一面。
栀子花开的时节,让我们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