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学渣
游戏里的流逝时间，跟现实世界里的时间是不一样。游戏里的十年，相当于现实世界里的一年。
而每年都有个特殊的日子，整个水晶宫的防御系统会被压制，这时候能通过脑电波共振进入水晶宫世界的人会大大的增加。
这也就是为什么黑暗势力会大举入侵的原因。
而且，从这个世界的角度，能看到水晶宫的情况，是通过各个渗透者的角度又或者远景，很多细节，他们都是无法操控和把握的。
水晶宫有自己运行的节奏，就算是渗透者也无法轻易更改。
很多谜团得以解开，但是新的疑问接踵而至。
明显水晶宫这款“游戏”并不是现在这个叫序国的国家所开发的，如果是他们建设的，不至于会将门槛弄得这么高，连自己人都进入不了。
那么，这个“游戏”到底是谁开发的呢？
序国的高层们想要的那张神秘地图，到底是关于什么的呢！
她已经确定不是藏宝图了，科技已经发达到这样的地步，任何形式的资源都可以通过一定的技术手段勘测出来。
既然不是什么稀有的宝藏，那是什么地图，会让序国不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成立特殊行动部门来得到呢？
边澄觉得有些口渴，拿起桌子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天！
科技进化这么快，这饮料的味道怎么这么难喝？
她有些迷茫，未来该怎么办？
虽然整个序国都认为，水晶宫只是一个游戏，里面的人都是一群高级代码，但是边澄在里面生活了大半年。
曾真切的付出了自己的感情还有精力。
她无法将范化、莫提这群生死与共的朋友，简单的当成一个代码。
当然，最重要的还有时函。
他真的被炸死了吗？
他这么厉害，也许跟自己一样，会活下来，或者也会穿越到这个世界，又或者，会附着在水晶宫其他人的身上。
总之，自己得想办法回去一趟才行。
边澄做了个深呼吸，开始进入水晶宫系统，进行脑电波匹配。
然而她尝试了几十次，每一次都失败了。
等她还想强行进入，她的账号被锁死了。
要12个小时后才会解封。
边澄很沮丧，她记起黑衣人的话，连美牙将军都不能二次渗透。整个序国，没有人做到过。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午夜12点。
边澄一身都黏糊糊的很难受，现在这具身体可不比从前，必须要洗澡才行，不然会臭掉的。
她冲到浴室去洗澡。
好家伙，水是按克实时收费的，她本来还想美美的冲个凉，最后看着账户不断变少的数字心慌的一批，胡乱冲了两下就出来了。
这真是有史以来洗过最憋屈的一个澡。
接下来的两天休息，边澄都在试图进入游戏，然而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姿势，无一例外都是失败。
这让她非常沮丧。
三天假期就这样一晃而过，这天到了不得不去上学的时候了。
不去的话，就要扣钱。
为了活下去，她必须为了五斗米折腰。
刚到学校门口，她就见到了莫阳。
他看到边澄后一脸的兴奋：“小澄小澄，我这几天给你发消息你怎么都不回？”
边澄懵。
怎么回？她根本不知道在那里看啊？
好在莫阳很快就给她找了借口：“你一定是渗透完太累了，在家大睡了三天是不是！”
边澄配合的点头。
莫阳说：“真羡慕啊，你现在是咱们学校的英雄了，我们整个学校就出了九个人，现在清醒的只剩下7个……”
一路上，他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手舞足蹈，那感觉就像是办成大事的人是自己一样。
边澄垂着头，不怎么说话。
她想莫提了。
莫提从前也是这样，只要在自己身边，就跟开启了话唠属性一样，可以没完没了说一整天。
那时候她会觉得太吵。
现在倒是好怀念那种被吵到的感觉。
在这样的节奏中，他们到了所在的教学楼。
一路上都有人对她行注目礼。
其中各种滋味的都有。
到了教室门外，几个打扮新潮的女生正每人叼着一根棒棒糖站在走廊上。
浑身上下的那股痞子气，硬是将棒棒糖吃出了香烟的味道。
真是到哪里都不缺乏熊孩子！
边澄正要从她们身边走过，领头的一个女人如母鸡下蛋一样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哟，这是谁啊？我们的大英雄程小澄啊！大家快来找英雄要个签名啊，说不定沾沾喜气，你们也能渗透进去呢！”
“是沾沾喜气，还是沾沾蠢气啊？本来就笨，这下大脑受了损伤，估计更蠢了，以前还能勉强拿个10分，我看这次要吃零蛋了！”
“吃蛋也没什么不好的，谁知道她是不是靠吃蛋的来的机会？”其中有个女生笑的格外恶毒。
“说的也是，其实蒙上脸，我们的小程也是身段妖娆的大美人呢！”
边澄的眸子缓缓眯了起来。
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就知道用下三路的话来攻击人了，在这样的年纪，流言蜚语往往具备难以抵挡的杀伤力。
她只是随口一说，但说不定很快就在学校内发酵，程小澄的名声，三两下就会扫地。
当然，她本来也没什么名声。
边澄的眸光很冷，这让领头的女孩十分不悦：“你这是什么眼神，大家随便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啊？怎么渗透过就了不起啊？现在还不是变得更傻！”
莫阳红着脸，小声的说道：“渗透很了不起啊，咱们学校只有九个人做到了，而且脑电波受损是必然的，就连美牙将军也不能幸免啊！”
大实话总是惹人不高兴。
所以他话音还没落，就遭遇了齐齐的几个大白眼。
领头女孩嗤笑：“哟，你还当上护花使者了？莫阳，你自己就已经够蠢了，还找个比自己更蠢的人做朋友，你就不怕拉低自己的智商？人蠢就要多读书……虽然读了也不一定有用！”
莫阳一张脸涨得通红：“小澄是英雄，你们不可以这么说她。”
领头女孩讥诮一笑：“倒数第一的英雄吗？”
一直沉默的边澄突然开口问道：“你一般考第几名啊？”
领头女孩一愣，随即笑开：“你以为我是你这样的学渣吗？我的成绩稳在年级前一百！”
第503章 你不配
这几天在家闲的无聊，边澄也翻阅了程小澄的课程记录，这些资料电脑里有，序国的高中，不注重语数外物理化学，最重要的课程都是跟计算机编程相关。
这就是边澄的专业领域，她大概翻了翻，觉得没啥难度。
年级一百就在这嘚瑟？
边澄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对面的几个女孩顿时怒：“程小澄，你这是什么意思，就你这个垃圾还敢嘲笑我们！”
“垃圾你说谁呢？”
女生接话很快：“说你！”
那女生发现上当，正要发作，边澄已经赶在她前面：“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其实不止你垃圾，我觉得你们几个都是垃圾。”
这话一出，对面几人就炸了。
边澄本来想低调点，但这几个女的实在太惹人讨厌了，她平生最不喜欢这种没什么实力，偏偏还觉得自己很牛逼，要惹是生非的。
不给她们吃点教训，他们还真的觉得自己好欺负，觉得她们能上天，那以后的日子就是无穷无尽的纠缠。
领头那女孩眸子里全是怒气：“程小澄，你是不是疯了，你脑子是彻底坏了吗？”
边澄非常淡定：“如果我这次考试能进入年级前十，你能承认你自己是垃圾吗？”
女孩笑了起来，笑容分外张狂：“我看你是彻底疯了！”
“打赌吗？我输了我就当着全校人说自己是垃圾，你输了你就当全校人说自己是垃圾，怎么样？”
边澄举起了手，目光挑衅：“来么？”
女孩嘴唇勾起讥诮的弧度，伸手与边澄击掌：“难道我还怕你？”
天啊！
三中今天多了个传闻。
那个程小澄渗透后脑子彻底坏了，竟然跟佩奇打赌说要进入年级前十，明天就是考试了，她就算是24小时不睡，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惊天逆转。
哎！
渗透了虽然可以得到一笔钱，但代价真是巨大的，这是第三个脑子坏了的。这概率很高，看来进入水晶宫的危险还是很大，每个人心里都要斟酌一番。
长得丑，是孤儿现在脑子还坏了。
大部分的人看边澄的目光都缓和了不少，大家都喜欢看到别人比自己弱。
这样才能泛滥他们的同情心，让他们觉得自己过得不错。
我们总是需要衬托的不是吗？
莫阳非常担心，一整天都耷拉着脑袋。
到了放学的时候，莫阳终于按捺不住：“小澄，你是不是真的……”
真的脑子坏了？
边澄没多说：“明天不就考试了，你要对我有点信心！”
莫阳垂头丧气，他实在很想对这个朋友有信心，然而事实是，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学渣啊！
她这么自信，要不就是渗透坏了脑子，要不就是渗透后觉得自己老牛逼。
但能不能渗透，跟你聪明不聪明其实没什么关系，这是随机的。
莫阳觉得，自己这个朋友可能有点飘飘然了。
他只能深深叹口气，然后说：“那你今晚回去好好复习吧！”
两人从学校门口出来，边澄看到言函恰好也从学校里出来。
他的腿长而直，移动的时候就像是行走的模特架子，特别的帅气。
不少女生都跟在他身后，一脸的春心荡漾。
不过他的气场偏冷，一般人也不敢冲上前被冰冻。
边澄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言函却旁若无人的朝她走开，开口：“你要考前十？”
虽然觉得他跟自己说话有点莫名其妙，但是边澄还是回答：“是！”
男孩深深凝视她一眼后，淡淡说：“那，加油吧！”
边澄好不容易通过脑子坏了获得了众人的一点点同情和好感，此刻因为他的两句话彻底歇菜了。
而且仇恨值蹭蹭蹭的就上涨。
当天晚上边澄尝试再进入水晶宫，但是失败了。不过她看到了远景，发现了范化的身影。
他看上去瘦了很多，胡子拉碴，一脸的颓丧。等到边澄想看仔细点，他已经从镜头里离开了。
这天晚上边澄睡得不太好，第二天早上起来考试差点迟到。
赶到教室的时候，正好是踩着点，自然收获了一大波鄙视的目光。
佩奇都差点笑出声，就这样的还想拿全年级前十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第三高中已经实现了电子阅卷，所以考试的结果出来的很快，上午考试，下午放学之前排名就可以公布了。
三中历来的规矩，月考当天，最后一节课不上。
大家都挤在电子公告栏前看自己的考试结果。
序国大学录取制度边澄所在的前世不一样，它要综合整个高中期间的月考成绩排名，最后择优录取。
所以每一次考试都非常的重要，放榜前十分钟，电子公告栏旁边就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佩奇正跟几个姐妹挤在最前面。
“那个傻缺还没有来吗？”
“她哪有脸敢来呀，我看现在肯定找个地缝藏起来了吧。”
佩奇将手中的饮料瓶捏扁：“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难道他以为我会忘记她之前下的赌约不成？”
“这次我们就要教教她怎么做人！”
说话之间有人发现边澄正在朝这边走。
她看上去有些疲惫，不时的揉揉眼睛。
大家都等着看好戏，本来密密麻麻的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路，她径直走到了佩奇的旁边，就在电子公告栏的下面。
佩奇讥笑：“哟，昨晚复习了一整晚吧，但是那有什么用呢，最多从倒数第一变成倒数第二。”
边澄考试交完卷以后就有些后悔了，自己实在太冲动了，这种时候不应该当出头鸟的，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但卷子都已经交了，想要撤回也不可能，只能等成绩出来。
但愿这届学生能有几个聪明的，让她不至于问鼎第一。所以面对佩奇的挑衅，她只是撇了撇嘴，并没有说什么。
这在佩奇的眼里就认为是在示弱，她和他的同伴更加得意了，各种讽刺的话语连绵不断的就从她们嘴里冒出来。
佩奇笑的得意：“心理准备做好了吗？一会儿就要当着大家的面道歉了，记得嗓门大一点儿，让每个人都听见！”
就在这时，电子公告栏开始滚动，月考成绩出来了。
佩奇一挥手，身份验证后，她的成绩出来了，年级六十五，这可是她史上最好的成绩了，真是老天爷都帮忙。
她看向边澄的目光，充满了不屑和挑衅。
第504章 叫嚣
佩琪的同伴都是学渣，看到她这么好的成绩，纷纷在恭喜她。
其中有人已经开始叫嚣了。
“认输吧，渣渣！”
边澄叹口气，真不知道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都不看看前十名的名字再出来得瑟呢。
她自信满满的开始在名单里找自己的名字，等会吧，等着我来啪啪啪打你的脸。
第十，不是。
第九，不是。
第八，也不是……
一直看到了前三，边澄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自己发挥是不是太好了，要真的弄个前三，到时候糊弄不过去的。
然而，当她视线一一从前三名的名字上滑过时，脸色骤然一变。
她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然而没有！
前十名里，并没有她的名字。
她再次揉了揉眼睛，那十个陌生的名字依旧一动不动。
“怎么可能？”她喃喃道。
她很有自信，自己没有错一题，搭建的那个程序也完美无瑕，但这个程序的好坏判断有一定的主观因素，所以她不一定能拿第一。
但是年级前十，应该是手到擒来。
可这里面居然没有她的名字。
她还想啪啪啪打脸这群傻叉叉的啊！
边澄的脸色不断变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莫非这只佩奇有关系，能篡改她的试卷内容不成？但这个太难了，序国的考试系统都是事先搭建好，为了防止人舞弊，这个系统的级别很高，安全线也很好，可不是谁想改就能改的。
佩奇此刻的愉悦已经达到了巅峰：“来来来，程小澄，我来给你逐一念一下年级前十的名单啊！”
说着，她得意的清了清嗓子。
“第一名，巴图怒！”
“第二名，魏长虹！”
“第三名，孔林！”
“第四名，言函！”
……
她一一念过去，边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十个人里，自然不会有她的名字，佩奇这一举动，其实就是变相的羞辱。
但是只是这样的羞辱怎么够呢，她又说：“来，让我们好好看看，你到底在第几名！”
边澄后牙槽紧紧的咬着，她都快要气死了！
不过同时她也很疑惑，自己的名字到底在哪里？
她挥了挥手，身份验证后，她的名次出来了。
佩奇本来笑的非常肆意飞扬，但在看到边澄的名次之后，她就像是喉咙里突然卡了个鹌鹑蛋上不来又下不去一般，脸色诡异极了。
因为边澄的年级排名，竟然是六十四。
不多不少，恰恰在她前面一个位置，恰恰就比她多一分！
看热闹的同学们发出惊呼之声。
“不可能吧！”
“不是学渣吗？”
“从倒数第三升到年级六十四？”
……
要知道，他们所在的高中是序国鼎鼎有名的精英高中，这里的年纪六十四可是非常有含金量的。
虽然没有拿到年纪前十，但这样神奇的进步，还是让大家纷纷侧目。
佩奇的脸色不断变幻。
虽然说起来，边澄这个赌约是输了，但是这个输的前提却是比自己高一个名次，想想都让人心情极度不愉悦。
而佩奇的同伴没什么眼力劲，她还跳出来说道：“就算你比佩奇多一分，但是打赌你还是输了，你现在要向所有人承认，你是垃圾！”
佩奇简直想一巴掌抽死这个猪队友。
围观的同学们的神情都很诡异。
让一个年级六十四名承认自己是垃圾，你这是想打多少人的脸呢，她那么厉害都是垃圾，那我们这些年级一百名开外，两百名开外，甚至垫底的算什么呢！
那就是垃圾中的战斗圾呗！
边澄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嘴角勾起愉快的笑容：“对，我真是考的太差了，对不起我之前的豪言壮语，对不起学校的栽培，我这个年纪六十四名就是个垃圾，彻头彻尾的那种，我觉得很惭愧，我无颜面对大家……”
边澄开始了漫长而深刻的自我反省。
那些看热闹的同学们，纷纷开始局促、脸红、羞愧。一部分偷偷溜走了，一部分开始劝慰。
“程小澄，你已经很棒了啊！”
“就是，已经很厉害了！”
……
“不，我考的这么差就是垃圾，我没进年纪前十就是垃圾！”
佩奇觉得脸有点疼，真的！
虽然没有人打她，但她还是觉得越来越疼。
气氛陷入了十分诡异的地步，也就佩奇那个猪队友还在那得瑟的叫嚣几句。
完全没发现大家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杀机，她还在那洋洋得意。
就在这时，远远的一个男生朝着这边走来。
因为身量很高，他的行走给人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女生们如同被打了鸡血，好几个已经偷偷掏出了镜子。
“是言函啊！”
“好像是朝这边来了，你看我眼妆花了没？”
“他真的好帅啊！”
“说起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跌下第一名的宝座呢！”
“很正常，他的脑电波受了点影响，休息一段时间估计就会恢复的，他是我心中永远的第一。”
……
爱慕之声此起彼伏。
男生面无表情，沿着众人让出的一条路，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中走向了电子公告栏。
边澄注意到，就连佩奇也忍不住整理了几下头发。
长得好看的男人，果然走到哪里都是祸水。
一片寂静之声，男生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名字，对于跌下第一名宝座，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边澄身上，开口：“我昨天给你画了重点，你都没有考进前十？”
边澄：？
围观群众：！
他微微蹙着眉：“是不是偷懒，后半夜睡着了？”
边澄：？？？？
围观群众：后半夜睡着了，那前半夜，莫非两个人？
我的天啊，这简直是爆炸性新闻。
边澄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状况，然而男生也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牵起她的手：“走吧！”
走吧……
轻轻巧巧的两个字，让在场无数的少女芳心碎了一地。
天啊，言函你是不是眼瞎了啊！
你难道没看到这个丑八怪脸上的难看的胎记吗？
你没听说过以前她蠢笨的名声吗？
你是不是，渗透之后脑子也坏掉了啊！
边澄机械的被她拉着走，佩奇此时在后面喊了一声：等等！
男生停下脚步，这一瞬间，眉宇森冷。
不过这种凌厉转瞬就被他收起，他表情寡淡的转身：“对不起，这是我的专属垃圾，我要带走了！”
第505章 那是谁的
一提到正事，男人顿时收敛了神色。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芯片，说：“我想他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这个里面！”
边澄一愣，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水晶宫身份的芯片。里面储存了我全部的信息，我发现里面有一个文件夹是加密的。但是无论我用什么办法都解不开，我想解密的秘钥也许需要进入水晶宫才能得到。他们要的东西应该就在那个加密文件之内。”
边澄十分吃惊，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可以将芯片也一起带出来。
这实在是太不科学了，这明明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只能通过脑电波来进行交流。他们的穿越本来就是一个，不能理解的事情，现在居然把芯片也带出来了。
不过去他妈的科学，这个世界哪里是科学可以解释的？
哪怕是现在的序国有很多东西也是边澄无法理解的，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先进感和规划感，一切都像是按照某些程序设定好的一样，没有丝毫的偏差。
在这里，艺术和文学是不被推崇的，几乎很少有人能够理解，他们可以背出很多世界名著却难以领会或者是与他们产生共鸣。
边澄甚至有一个荒谬的想法，也许这个世界也不是真实的，或者是一个更高级的游戏。最后的真实会在哪里？
当然只是她一个荒谬的想法而已，她并没有把这个想法当真。
边澄举起那枚小小的芯片，这个巴格的芯片不太一样，更像是u盘里那个小小的东西。
只有指甲盖大小，非常薄。
迎着月光，它薄的都近乎透明。
捏住这个，是不是就等于将他的生命捏在掌心。
边澄觉得好像又有点不对，因为男人现在好好的站在自己身边，他已经从这张芯片之中独立出来了。
时函将芯片从边澄手中拿回来，笑了笑：“我就站在你面前，也没见你这么看我！”
边澄有些不好意思。
老是盯着人看不是她的风格，甜言蜜语更加不是她的擅长，幸好男人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他问：“按你的说法，我们是一起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难道你的芯片没有带出来吗？”
边澄摇头：“我的情况可能跟你不太一样，我的灵魂本来也不属于水晶宫的！”
“开灯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房间里的智能声控灯光亮起。
灯光冲淡了暧昧的气氛，也让原本蒙着面纱的简陋房间的原貌全部呈现在男人面前。
边澄有点不好意思：“程小澄是个孤儿，所以生活条件有点不好！”
男人点头，表示理解。
他走到桌边，抽出一本书说道：“这本教材大概是所有的课程中最难的，我发现这个世界代码运行程序，跟水晶宫的基础有很大程序的相似，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他们能开发出连接水晶宫的接口吧！”
“你的意思是……”
“水晶宫本来是个独立的运行程序，没有任何外部接口，我这两天研究发现，现在序国的这个游戏接口是后续的开发的，其实并不稳定，所以才会出现脑电波损伤的情况！”
“那你可以加固这个程序吗？”
“可以稍加稳固，但是完全稳定也做不到，除非知道水晶宫的源代码或者的技术漏洞，这个太难了。看得出，搭建这个程序的人，当初耗费了极大的精力，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人！”
说到这里，他哂笑了一声。
边澄的心缩了缩，这种心情，她作为一个真正的人类，也许是很难理解的。
她只能环抱住男人：“我觉得，人类跟机器人，其实并没有明显的界限。让我们成为人的，是我们的思维而不是**，其实你是远远领先于我们更高级的存在！”
男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自己能调整的，不用安慰我！套用你们的一句话，存在就是合理的。我既然存在了，那就说明我有存在的价值！”
边澄皱眉，有些不高兴：“什么叫你们，应该是我们！别忘了，我现在跟你是一样的人！我们都不属于现在这个世界！”
男人笑了，洁白的牙分外的耀眼，眉眼之间的弧度，似乎能融化万年的寒冰：“对，是我们，对不起，我刚才说错了！”
说着，他在边澄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
吻完后，他将手上那本书放回电脑上方的简易书架上，就在这时，一片小小的晶莹从里面掉了出来。
边澄眼尖，伸手一接，那片小东西就掉落在她手心。
指甲盖大小，轻飘飘就如一片树叶。
但边澄却非常意外。
因为这家伙，跟她十分钟之前见到的时函的芯片是一模一样的。
她猛地回想起来，那天她穿越来是在上课，当时正好讲的就是这本书。
她被叫起来回答问题没答上，就扣上书出去罚站了。
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打开过这本书。
其实这样的纸质书，只是一个摆设，大部分学习，都是电子资料，序国还保留这样的纸质教材，大概是传承的意义多于实践意义。
时函也发现了这个芯片：“我就说，我们是一起穿越的，你的芯片应该也被带出来了，来，我们读取一下信息，说不定你的芯片里，也有隐藏的文件夹，不能说的秘密！”
这种跟喜欢的人一起看自己芯片的感觉，还是挺奇怪的，但是边澄没有扭捏，启动休眠的电脑后，将芯片仿佛了读卡器内。
很快，一个个文件夹就出来了。
时函凑近，一手搭在电脑椅一手撑在电脑桌子上，扫了一眼文件夹的名字：“跟我的基本一致，就是每个文件夹的大小要小很多！咦？这里有个文件夹，我的芯片里好像没有！”
说着，他就要去打开这个文件夹。
边澄按住他的手：“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恩？”
“你不觉得这个芯片内存使用率太小了吗？不到1%！”
“恩，的确，我刚才就说了每个文件夹都比我的要小！”
“不止是如此，而且它的内存大到离谱，这不是我的芯片！”
时函一愣，语气意外：“你带出来的，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第506章 落狂而逃
“是巴格的！”
那时候她与时函确认了关系，时函曾说要不要复活巴格，形势未明的情况下，边澄选择了拒绝。
之后她不放心，仍旧将这块芯片放入自己大脑的皮质液当中，想不到那一场大火之中，这个芯片竟然会被一起带出来。
边澄百感交集。
当初她就是为了巴格，才会一步步走入水晶宫，最终命运跟时函绑定在一起。
想到那个唇红齿白，会甜甜叫姐姐的少年，她还是会忍不住心酸一下。
时函握了握她的肩膀：“别难过，只要我们有机会进入水晶宫，还是能将他复活的！”
“谈何容易，我们现在的脑电波匹配不上，而且就算能进入，这个芯片也不见得就能跟着我们一起走！”
边澄小心的捏着那片薄薄的东西，眉心紧蹙：“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巴格的身上，也许潜藏了很大的秘密。巴格巴格，是不是谐音bug，或者他就是水晶宫的bug？”
时函笑了笑：“你别想太多，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想巴格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你要做的，就是连他的份，一起好好的活着，无论在哪个世界，无论在哪个空间！”
边澄也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毫无道理，只是这一重又一重的迷雾，解开一个又来一个，让她应接不暇，忍不住就会多思多想。
可就在这时，已经休眠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上面弹出水晶宫入口的画面。
边澄确定自己和时函都没有任何的操作，它就这样自己出现了，过去的几天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有些诡异。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疑惑。
时函开口：“它好像在邀请我们进去！”
“我之前尝试过不下五百次，都是脑电波无法匹配！”
“既然失败了五百次，不在乎再多一次！”男人说着，**了验证身份。
屏幕上开始出现进度条。
身份验证每次都是可以通过的，重要的是后面的脑电波匹配。
不过这一次，进度条之后出现的界面还跟平时不太一样。
“检测到两个有效身份，是否要同时进行脑电波匹配！”
还可以这样玩？
边澄选择了是！
“开始脑电波匹配！”
平时在这以后，她就会被强制退出。
而这一次，三秒之后，她没有被弹出。
五秒之后，她依然没有被弹出。
由于紧张，边澄握住了时函的手，这才发现男人的掌心里也都是汗。
他刚才一直特别淡定的样子，原来也是紧张的。
边澄做了个深呼吸，就在这时，静止不动的屏幕上弹出一行字：“检测到两道符合要求的脑电波，是否同步进入？”
边澄和时函相视一眼，均是大喜。
虽然时函不说，但是边澄敢肯定，他一定比自己更渴望回到水晶宫之中。
因为那是他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比自己这个入侵者要有意义的多！
男人的手指有细微的颤抖，轻轻点在是“是”上！
屏幕上闪过一道亮光。
边澄看了一眼嵌入墙面的电子钟，22：30。
她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洗衣机，无边的黑暗和翻滚之中，她拼劲全力想要握住时函的手，但还是失败了！
他们被甩开了！
这让她非常恐慌。
她不确定自己会传送到谁身上，到时候又要怎么确认彼此的身份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会再是边澄，而他也不会再是时函。
因为他们的机械体，都已经被大火吞噬了干净。
自己也就算了。
男人的机械体是整个帝国的秘密，不可能在任何地方留有备份的机械体数据。
也就是说，想要复原，几乎是不可能的！
带着这样的忐忑，洗衣机旅程终于结束。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父亲你安心休养，一切都有我，将军他死，他走之前，将黑暗势力基本都炸毁了，现在留下来的，也翻不出大风大浪，您就放心，我们会严密排查，而且根据将军的修复日志，水晶宫和次安全带的防御系统我们重新加固过，最后对水晶宫的冲击明显变少了！”
“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连将军这么厉害的人，最后都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来保全我们，我们要是再不仔细点，就白白浪费……咳咳……咳咳咳……”
“父亲，您别操心了，多休息吧，那一战之中，您受伤不轻！”
“老了，不中用了，都一个多月了，就算是修复了，还是留下了暗伤！”
边澄缓缓睁开眼睛。
这两道声音非常的耳熟。
是塔洛斯，跟他的父亲洛希尔秃鹰。
说起来，洛希尔家族是她的敌人，曾经千方百计要利用她要挟时函。
但到了真正的生死关头，双方都在为一样的目标抵御外敌，那些个人的恩怨，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此刻，边澄知道了水晶宫的真相之后，对洛希尔秃鹰就更加产生不了恨意了。
四处都是一片黑暗，这具躯体的夜视功能不知道是没开还是怎么的。边澄往前摸索着，然后不小心撞到了什么。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哗啦啦一片倒地之声响起。
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格外的响亮。
边澄一扶脑门：天！
“是谁？”一道声音马上响起，紧接着，整个空间里的灯就亮了起来。
边澄站在一堆倒地的机械体当中，一脸尴尬的跟对面的男人打招呼：“塔洛斯，好久不见啊！”
塔洛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他背过身，语气有些细微的抖动：“边澄，你是边澄？”
“恩，是我！”
“你等我一下，我给你找身衣服！”
“给我也找一身！”边澄的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塔洛斯的脸色非常精彩。
边澄则非常高兴，她一边转身一边说：“我还以为跟你走丢了，想不到你也渗透到这里了！”
然后，她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塔洛斯语气抖的更加厉害，十分的不确定：“将，将军？”
“是我！”
“你，你怎么……”
男人十分不悦，盯着塔洛斯：“看够了吗？”
塔洛斯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如同偷看女人洗澡被抓了个正着的少年郎一样：“我去给你们找衣服！”
说着，就落荒而逃！
第507章 死去的声音
边澄看着对面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身上啥也没穿的“女人”，顿时感觉非常的头大！
她可以说是非常有迹可循的渗透进了洛希尔家族地下仓库里，某一具从前自己的机械体身上。
然而，时函居然渗透到了另外一具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机械体身上。
难道自己要跟另外一个自己谈恋爱！
边澄看着对面的“自己”，只觉得天雷滚滚！
然而时函的脸色比她更难看。
他现在心里有十万匹草泥马在奔腾。穿成自己心爱女人的样子，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塔洛斯看到穿好衣服的两个边澄回来，虽然没有开口，但他很容易就辨别出哪个是将军。
因为他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洛希尔秃鹰已经得到消息，拄着拐杖从床上起来了，看到他们两个后，脸色激动又诡异。
他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
只有经历过生死，经历过整个民族和国家生存的大义，那些所谓的个人恩怨，家族荣辱，才会变得不那么重要。
将军的回归，对于整个水晶宫而言，无异于
他朝着脸色难看一点的那个“边澄”说：“将军，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我们就又有了主心骨，这一个多月，您到底去哪里了，一切都还好吗？发生了什么！”
问题很多，一波接一波。
时函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身体怎么败成这样？”
洛希尔秃鹰猛地咳嗽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没什么大事，养一养就好了！”
“躺下来，我给你看看！”时函的话不容置疑：“需要你进入休眠状态！”
洛希尔秃鹰点头：“谢谢将军，我正好累了，可以睡一会！”
边澄不由感慨。
有些人或许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就算是换个身体，换个身份，只要一开口，他身上那种气场，就能让人认出就是他。
帝国正是经历大规模渗透的时候，洛希尔秃鹰之前还在让塔洛斯加强防备，不要掉以轻心。
时函是用边澄的躯体出现的，从头到尾就说了两三句话，就让洛希尔秃鹰认定他的身份，丝毫不存疑。
要知道，休眠状态就等于将自己的命亲手交到对方的手里啊！
他不仅进入了休眠，还将塔洛斯也赶了出去。
这个倒是正和时函的心意，他现在已经知道，水晶宫里的所有人其实都是一串代码，那么当这串代码运行出来的程序，也就是这个人出了问题的时候，要怎么办呢？
自然是找到他的基础代码，检查一下哪里出了问题。
时函现在做的就是这个。
这是他很擅长的领域，所以半个小时之后，洛希尔秃鹰再度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舒畅，又可以上山打老虎，啊不，又可以大杀四方，战斗十个噬魂者了。
关于自己这一个多月的去向，时函并没有说出实情。
这样的真相，对于还身处在水晶宫，永远也无法出去见到真实的世界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这等于将他们从小到大建立的信念打破。
这一点上，他不需要跟边澄说，两人就已经达成了默契，一致选择闭口不言。
两人进来的匆忙，边澄想到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
他们的脑电波进入了水晶宫，躯体还留在了序国，如果离开的时间太久，极有可能就会被发现。
边澄隐约觉得，他们的脑电波之所以一反常态能跟水晶宫匹配，可能跟巴格的芯片有关。
而现在，巴格的芯片就在她房间的电脑上。
一旦被序国的人发现，就可以利用巴格的芯片大规模入侵水晶，这可绝不是个好消息。
在他们看来，时函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关于那个神秘地图，肯定还有其他线索遗留在水晶宫里，不然边澄穿越后，不会马上就被特别行动组找去谈话。
边澄找机会跟时函说了自己的顾虑。
时函沉吟：“我也想到了，我们离开的时候是22点，稳妥起见，我们明天早上六点要回到你房间里，我们在这里有80个小时的时间……”
此刻两人正在去往议会的路上。
洛希尔秃鹰将时函回来的消息一发布，立刻引起了一阵轰动，召开一次见面会是少不了了。
所有人见到时函都是一脸的？？？？
莫不是逗我？
这两个双胞胎是什么鬼？
而其中一个开口后，所有人都激灵灵的打寒颤。
妈呀，这实在是太惊悚太意外了！
尤其是范化，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已经从边澄活过来这个令他打了强心针的消息里回过神来。
天！
他这以后每次想起边澄都会回想起这一幕。
他听到自己爱情死去的声音。
将军回来了！
虽然没有露脸，但是他发布了讲话，他的声音整个水晶宫无人不识。
这一个多月以来，水晶宫的气氛非常压抑，现在时函的出现，无疑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当时很多人不理解，觉得他太过冷酷无情，直到滔天的大火将全部的敌人的湮灭时，他们才明白了将军的良苦用心。
这让时函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顿时高大无比。
将军还活着，那帝国就压根不怕什么入侵者！
莫提看到边澄，开心的眼泪哗哗，当他看到另外一个“边澄”，听到那个“边澄”开口，他顿时如丧考妣，那表情跟范化如出一辙。
范化拍了拍莫提的肩膀：“好兄弟，我懂你！”
莫提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舅舅，你轻一点，我跟你不一样的，橙子是你的大侄女，但她是我青梅竹马，咱们不一样！”
范化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脑门上。
话这么多，你是作者请来凑字数的吗？
不比其他人的兴奋，莫提关注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橙子，既然你们活着，那美代子和绿野宗他们是不是也可能没死？”
普通的罗罗们自然都挂了，但这些大人物，是不是也会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咦？
他为什么要用个也字！
他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将军和边澄能回来，他特别开心，真的！
边澄现在可没时间去顾及这些问题。
他们时间紧迫，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508章 缝合
首先，自然是要进一步加强水晶宫的防御系统。
知道了整个世界都是基于代码运转以后，本来复杂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很多，关于这个防御系统，只要不断加固程序，将原有的程序再叠加，就能起到1+1大于2的效果。
这个道理很简单。
你掰断一根筷子，需要10千克的力，但掰断2根筷子，就远远不止20千克的力了。
道理简单，但真的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需要时间和精力，而且这件事不能找帝国的其他人帮忙。
因为那样的话，水晶宫的秘密可能就兜不住了。
好在边澄以前也是做代码的，很多生活中的事情记不住了，但写代码这个东西却仿佛是本能，紧赶慢赶的，花了接近70个小时，才终于将水晶宫的几个防御系统加固完毕。
“但是每十年一次的系统压制，我还是找不出解决的办法！”男人神情略显疲惫，眉心紧蹙。
边澄抬手，抚平他眉心的那个川字：“别担心，我们还有时间，水晶宫里，我们有十年，序国里，我们有一年的时间！我就不相信，一年之后，我们还挖掘不出真相！”
男人绷紧的神情柔和了不少：“说的是！”
他的人生一直战无不胜，鲜少有失败。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他品尝了太多失败的滋味。
父亲时金的那杯金色液体，美代子突然起来的进攻，还有自己身世的真相……
一切的一切，无形之中都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让他变得焦虑以及不自信。
当然，这些情绪，议长和秃鹰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单独与边澄在一起时，他才会流露出来。
给防御系统打好补丁之后，他们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别墅之中。
“我有种直觉，解开那个加密文件夹的钥匙就在这栋建筑之中！”
“不能强行破译吗？”
“有销毁程序，如果错误三次，文件夹就会自动毁灭了，而我已经浪费一次机会了！”男人淡淡的说。
边澄：……
“或者销毁也不错，如果序国的人知道这个文件夹被销毁，就能放弃对水晶宫一次又一次的渗透！”
男人偏头看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就算我亲手在他们面前毁灭，他们都会不死心的！只要抱着期望，他们就不会相信这个东西真的消失了！当时火都将我烧死了，他们为什么还要接着渗透呢！”
说的也是。
边澄之前自己也想明白过这个道理的啊，不知道刚才怎么突然脑子秀逗了有了这么个问题。
或许是觉得，他实在是太辛苦了。
眼看预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那个解开神秘文件夹的秘钥，怎么也找不到。
边澄看了看天色。
也亏得是机械之身，连续80个小时的不眠不休，两人还能勉强撑住。
但是她的意识其实非常疲惫，眼皮有点重。
男人还是不愿意放弃，调出别墅的代码，还在一行一行的查找，期待能有所发现。
他的眸子底部，已经泛红。
边澄不忍心：“阿函，要不我先回去，你继续留在这边吧，其实你的意识可以一直留在水晶宫里，我出去后见机行事，找时间我再进来！”
时函的动作停止，眸子里不敢置信还有点受伤：“你是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边澄忙摆手：“不是，我看你好像很急，而且你本来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去适应外面！”
他一言不发，**关机后，牵住边澄的手：“走吧！到时间回去了，我不会留在这里的，你难道要我不穿衣服对着镜子自己满足自己不成？”
边澄囧！
她的确还没想到这个问题。
“偶尔换个女身是情趣，一直住在你这幅躯体里，我会疯！”他一脸的痛苦。
边澄吸了吸气，试探的说：“或许我下次渗透进一个男人身上，咱们……”
“啊！”话还没说完，她脑袋上就被敲了一个暴栗，痛的她一个哆嗦。
男人的脸黑沉沉的：“你少做梦，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你要是渗透成男人，也别想碰我，难道你不会觉得心里膈应的慌吗？”
边澄摇头，非常诚实：“不会啊，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男人气昏，不过很快他就调整表情，微微偏头朝着边澄凑过来。
边澄大恐：“你这是要干嘛？”
“亲你！”
“不不不，你冷静一点，咱们都是女的！”
“你刚才还大言不惭！”
边澄捂住眼睛捂住嘴：“我错了大哥，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男人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才乖！”
经过这么一耽搁，时间已经很紧迫。
因为不知道下次渗透还会不会是这个身份，所以两人与议长范化及秃鹰约定好了下次见面时身份识别的暗号。
知道两人这一去，下次再出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众人面色都有些沉重。
但时间不等人，边澄也来不及安慰，就赶紧在脑子里选择退出。
现在回想起来，有一次美代子睡着了，无论怎么都叫不醒，事后她解释自己睡得太死，大概那个时候的她，其实是回了序国，处理一些必要的事情。
两人从游戏里退出后，外面朝霞已经布满天空。
不同于水晶宫，这里的朝霞更加真实，颜色虽然没那么绚烂，但朝霞的背后，是被掩住的朝阳。
回来后的第一件事，边澄收起了那枚芯片。
必须要找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放才行，但她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根本谈不上什么安全。
如果黑衣人来，只要稍加识别，芯片就会被发现。
这就是做贼心虚，之前夹在书里根本不知道，也安安全全的过了几天，现在自己知道了，反而心虚，时刻担心会被发现。
正在到处找地方藏，突然时函拿起了桌上的刀片，朝着自己手掌狠狠的一刀滑了下去。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边澄惊呆了：“你这是要干啊？”
“藏哪里都不安全，只能藏在我身上了！”说着，他抿唇加深了手上的伤口：“来，把芯片给我！”
边澄被那一片红色冲的眩晕。
“给我，你想痛死我啊？”男人拧眉！
边澄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芯片递过去，又手忙脚乱开始找止血药，纱布等等。
时函将芯片插入手掌之中，简单的缝合了伤口。
边澄一脸的心疼，一圈一圈仔仔细细的爆炸完，刚打好结，房门被敲响了。
第509章 隐藏文件
一百多张照片，很快就翻到了头。
接下来是几段视频。
播放第一段时，边澄“啊”的发出惊呼之声。
时函此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还是马上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我梦到过这里！”边澄指着屏幕中的场景。
圆形的房间，无数的蜘蛛网一样的线路从天花板蜿蜒而下，每个人的神情都很疲惫。
扎着马尾的女人问道：“大家都准备好了吗？测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不断有准备好的声音，从各个角落里传来。
然后，房间门被推开，男人逆光站在门口，语调有些不快：“不是说了，要你叫醒我吗？”
女人笑着迎上去：“你昨天熬夜太累了，而且今天是初次测试，后续肯定还要调整的！”
男人抓了把凌乱的头发，说：“水晶宫是我的孩子，我要亲眼看着它走第一步！”
边澄梦到过两次。
不过两次都是不完整的。
第一次，她只看到了女人的脸。
第二次，她看到了男人的脸，并且听他叫女人橙子，然而她不知道这是在干吗。
而现在，一切都很清楚了。
这是水晶宫第一次测试时的画面。
而让时函和边澄觉得震惊的是画面里的两个主角。
这一次不是梦，而是清晰无比的，边澄看到那个男人跟时函长得一模一样，而那个被叫做橙子的女人，的确跟水晶宫里的自己一般无二！
男人长得跟时函一样这可以理解。
但女人长得跟自己一样，又是为什么？
难道边澄一开始就是时总工程师设定的橙子的游戏“投影”吗？
比起边澄，时函更是一脸的懵逼，他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两人又点开了其他视频，大多数都是关于这个项目的，也有两人的生活日常。
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技术宅，时函有能力不擅长表达，性格冷清，而橙子则活泼开朗人缘要好很多。
他们在一起时，有一种天然的默契和和谐感。
就像是磨合了几辈子一样。
让人一看便知，两人之间的感情谁也拆不开。
时函做了个深呼吸：“看看日记吧，也许能为我们解疑答惑！“
3月1号
今天底层架构已经搭建完毕了，还是有很多需要丰富的地方，橙子说，希望能在水晶宫里也有一个我的存在，我答应她了。
但她要的不是一个简单的游戏人物，而是要有我的灵魂，这有点难度。
4月2号
最近一个月，我都抽时间在搭建另外的一个我，我将自己过往的经历都具体化成程序，借此来构建一个游戏人物的灵魂，但这效果好像不太好。
4月15号
我找到了一个新的办法，过往的经历其实不那么重要，也许让我成为我的，是我的精神内核。
比如，我很会编程。
比如，我很爱橙子。
比如，虽然我不说，但是我热爱人类，爱这个社会，爱生活里这些同事和路上擦肩而过的人们。
……
我想，我可以将这些东西写入人物的最基本程序之中，这样就能成为“我”了！
5月15日
今天我让橙子测试这个单独的人物了，橙子说，简直就像看到了另外的一个我。但是她希望能在更早的时间遇到我，这样就可以青梅竹马了。
她一直很介意，我小时候那个邻家女孩，其实我对那个姑娘一点意思都没有。
算了，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解释都解释不通，我索性闭嘴。
不过，我也很希望她能跟我一起成长。
就算有天我们死了，水晶宫里还是能继续延续我们的爱情。
听上去，还不赖是吗？
6月1日
今天水晶宫就要初测了，橙子说了，如果一切顺利，她就要跟我生孩子了。
我希望是个女孩，能跟橙子一样可爱。
我一定会把全世界最好的爱都给她。
橙子说要男孩，男孩有什么好的。
不过，假如真的是男孩，看在是橙子生的份上，我也准备好好的爱他了。
7月1号
水晶宫现在已经基本稳定了，越来越多的人想要进入这里来体验，我希望他们能意识到，其实在有意识之后，机器人也是人类。
8月15日
科技是把双刃剑，我早就说过，意识转移不能那么着急，但是他们就是不听。
现在……
因为我将重要的资料留在了你身上，所以我要永久的关闭水晶宫的入口了，希望你们这个自成一体的世界，可以按照你们的节奏，永远的继续下去。
无论是谁拿到了这份文件，我都希望你们能明白，让人成为人类的，不是**，而是灵魂。
我们其实拥有同样的灵魂。
停止互相残杀吧，我们可以找到更好的方式相处
……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时函关闭了文档，房间里一时很安静。
良久，他才说：“我原来是他意识的投影！”
边澄摸上他光洁的从来不长胡茬的下巴：“他创造了你，但你就是你，你现在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
男人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
边澄又说：“咱们一起作伴啊，我也是被创造的投影啊！”
“那不同，你现在是人类了！”
“是吗？”边澄下意识的反问。
她已经分不清了，到底自己是人类，还是机器人。
又或者，她其实根本只是天地之间的一抹游魂。
时函将自己双手高举，窗外的月光从指缝间流淌，倾泻在房间内的地板上。
他低声的说：“多么完美的一具躯体啊，谁能想到，这样有血有肉有心跳的身体，竟然也是机器人，真不知道，他们当时为什么非要选择这样的方式，造成机械体不好吗？”
“我想，他们一是怕如果成了机械体，人类会逐渐遗忘，自己的本源，人类是最喜欢自欺欺人的生物，二是怕如果是机械体，那真的意识觉醒之后，人类会丝毫没有抵抗之力。”午夜，边澄的回答在房间里回荡着。
时函转身，轻搂住她：“不管怎么样，这次比在水晶宫还是有所进步，咱们还是先睡吧，等明天再决定，到底要拿这个文件夹怎么办？”
时函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知道自己是机器人，而现在所处的世界是机器人的世界。
藏在地底的人类，是机器人的威胁。
虽然他们弱小，但他们是创造者，他们拥有浩瀚的思维，谁也无法保证，他们某一天突然之间就开窍，一劳永逸的想出了彻底毁灭虽有机器人的计划。
第510章 正事要紧
边澄和时函都是神色一凝。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程小澄与人的交集很少，可以说除了莫阳，她几乎没有朋友。
这种时候，会有谁来找她呢！
门一打开，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口。
边澄的房间很小，一眼扫过去，所有的一切都能一览无余。
黑衣人看到时函并不意外，他冲两人微微颔首示意：“你们果然在一起！”
边澄摸不准这话里的意思，装作忐忑不安的样子：“我们不能在一起吗？”
黑衣人言简意赅：“可以，跟我走一趟吧！”
时函问：“去哪儿！”
“特别行动指挥部！”
“去那儿做什么？”
黑衣人回：“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们依旧坐在全黑的车子里，到了上次接受问询的地方，不过这一次，偌大的房间里的人要少很多。
边澄扫了一眼，迅速得出结果，54个！
要知道，上次在阿瑞斯广场发动进攻时，一共有五千多个人。
现在只到了其中的百分之一。
他们是到的最晚的，进门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两人的手上，尤其是台上的时金，虽然面孔蜡黄，一看就是重病之人，但目光落在时函的包扎的手臂时，眸子里乍然亮起精光。
他问：“你的手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时函的手。
边澄有些紧张，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时金鹰隼般的目光又在她的脸上扫了一圈后，再度定在时函的手上。
时函微微低头，竟然是有点羞怯的看了边澄一眼，才低声回应：“不小心玩的过火，划伤了！”
时金一楞，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
边澄也暗暗舒口气，她刚才真怕时金会拆开纱布看伤口。
“上尉，你匆忙叫我们过来是出什么事情了吗？”问话的是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边澄记得上次他也在接受问询的队伍之中。
“你们都是上次渗透以后，大脑损伤小，还有些零星记忆的人，叫你们过来，是因为有一个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马上有人问：“什么重大事情？”
“时函和边澄复活了！”
这话一出，房间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怎么可能，那可是水晶宫里威力最大的武器，是水晶宫的底牌，他们就在爆炸最中心啊！”
“就是！”
“是不是搞错了！”
……
“绝不会错，因为我们发现，水晶宫的防御系统被重新加固了，而且布防也换过了，我曾经是时函的父亲，对他最为了解，这完全是他的风格，而且我们幸存的渗透者也说，他发布了讲话！”时金的语气有些凝重。
这对于序国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只是讲话，他露脸了吗？会不会是帝国的上层故意这么做安稳人心的？”边澄坐在角落里，小声的说道。
“整个防御系统，除了他，没人可以这样加固了，现在就算我们拿出上一次渗透三倍的力量，也攻不破水晶宫的防御系统，只能零星作战，寻找机会了！”
“那上尉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那个军人比较务实，问出了实质性的问题。
所有人灼灼的目光都看向时金！
时金说：“美牙将军研发了一个程序，可以大大提高脑电波匹配概率，她自己已经二次渗透了！”
时函和边澄对视一眼，这可绝不是个好消息。
时金继续说：“不过上次的渗透，很多人没法恢复，你们当中经过我们的跟踪，是恢复的比较好的，还有极个别的，似乎智商还得到了开发……”
边澄心虚的低下头，要是有后悔药吃，她现在绝对要喝上一壶。
接下来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召唤他们过来，看看能不能继续渗透。
边澄给时函丢眼神：一会我们要怎么办？要不要渗透。
时函：见机行事，看看前面有多少人渗透再说！
两人眼神交流完毕，时金背后的墙壁从中分开，一个身穿军装，身量娇小，气场却很强大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气色不太好，但眸子里精光湛湛，寒光森森。
视线扫过之处，让人油然而生一股压迫之感。
这就是美牙将军了！
她几乎跟美代子长了一样的五官，但是通身的气质却完全不同，很难想象，一个这样的女人进了水晶宫之后，竟然能伪装成那么懦弱而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演技，不拿个奥斯卡金人，边澄都替她不服。
“你们的身份，都是被水晶宫认可过的，也曾经渗透过，所以才找了你们过来测试，二次渗透的身份是随机，跟第一次渗透会不一样，我们先约定好彼此如何识别身份，你们中间有人，想不进行这项测试的话，现在可以提出！如今水晶宫防范很严，你们渗透后要注意保护自己，最重要的是能够获取时函和边澄复活的信息，也许这就是我们摧毁水晶宫，获得我们想要的地图的关键！”
他们竟然不止想拿到地图，还要摧毁水晶宫！
这就过分了！
水晶宫对他们而言，说白了就是一个游戏。
而且不消耗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它是自成体系活着的，为什么要摧毁？这是明显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时函和边澄对视一眼，彼此达成了一致。
测试很快开始。
54个人，没有人会退缩。
然而测试到第30个人了，还没有一个能渗透成功的。
底下开始有窃窃私语了。
“该不会程序没用吧！”
“我看悬啊！”
……
美牙的脸色不太好看。
她也是刚刚研发出这个程序，只是她自己试验成功了而已。
私语之间，第31个人开始测试了。
这一次，竟然成功了！
这可是史上第一次大家亲眼见到的二次渗透，本来低迷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序国谁都知道，一旦找到了那副神秘的地图，就能成为真正的人上人，受人尊重。
虽然极少有人知道，那副地图到底是关于什么的。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后面，陆陆续续竟然有七个人成功了。
最后轮到边澄和时函了。
两人坚持一起做测试，时函握紧边澄的手，一脸紧张的压在电脑桌面上。
毫不意外的，他们成功了。
边澄睁开眼，有点忐忑自己又会看到另外一个自己。
还好，她很快就认出了不远处的时函。
他这次渗透成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自己，则成了少年他妈！
边澄绝倒！
算了，干正事要紧！
边澄问儿子，啊呸，问时函：“我们现在知道所有的渗透者，我们可以把他们全部杀死！”
第511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美牙大概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将两个王牌间谍拉入了自己的队伍之中。
时函按住边澄：“不行，那样会暴露我们自己，为什么别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们，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美代子渗透成了谁！”
的确，美牙老奸巨猾。
她能识别所有的渗透者，但别的渗透者却不知道她现在二次渗透的身份。
留在她在帝国，终究是个祸害，一定要将这个祸害拔出才行。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是获取美牙的信任，知道那份地图到底是关于什么”
时函说道。
边澄觉得有些沮丧。
这次的身份，依旧很尴尬啊！
面对自己的“儿子”，她所有绮丽的想法都变成了罪恶感，虽然这儿子长得还挺帅！
“我们以后都会是这样的身份吗？”边澄将小小的家里翻看了一圈，嘴角都耷拉下来了。
男人正拿着液晶面板调试程序，听到这话他停了停手中的动作：“不一定，我觉得美代子研发的这个程序并不稳定，所以不能保证每一次都会渗透到同一个人身上！”
边澄凑过去，看着那一堆代码，开始还能懂，到后面就完全是看天书了，她皱眉：“你这是在写新程序？”
男人点点头：“我在尝试写一个跟踪程序，能帮我们识别美代子！”
边澄眼睛亮了：“可以吗？”
“试试再说！”
边澄看了看时间：“这个应该很难吧，你要是这一次搞不定，记得将程序好好保存，我们下次来的时候接着写，既然我们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那按照角色，半个小时之后，我得去上班，你得去做兼职了！”
男人眼睛落在屏幕上，说道：“半个小时时间有点紧！”
“没关系，又不是非要赶在今天完成啊！”边澄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这母子两日子过的挺辛苦的，家里几乎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能量账户上额度也少的可怜，家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基础的。
这就是普通水晶宫民众的生活。
如果这只是一个游戏，边澄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种设定。
既然是游戏，那就把大家都设定的都轻松一点，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不好吗？
弄得大家都这么辛苦，危机四伏的是要做什么？
当然，这个问题她得不到答案。
边澄看看时间：“我们差不多要出发了，再晚就赶不上悬浮电磁车！晚上回来再继续吧！”
“稍等，再给我五分钟！”
“别太急了，反正今天搞不定，多五分钟少五分钟没有区别，说起来我还没有在水晶宫里当过普通工人……”
她觉得自己脑子可能有点问题，她竟然有点期待是几个意思。
“走吧，走吧……反正今天弄不好！”她伸手去推男人。
男人站了起来，将液晶平板递给她：“追踪到了！”
边澄一愣：啥？
男人唇边勾起一丝淡淡的笑，素来清淡的眸子里竟然有隐隐的骄傲和得意，他微微抬起下巴：“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边澄震惊之下接过电子屏一看。
一个完美无缺的追踪程序真的已经编制好了。
“运行试试看，能不能追踪到她！”男人说。
他写好了，但是没有运行，等着边澄按下运行键，就算是骑士将千辛万苦获得的礼盒送给公主一般。
他得到，但却不曾打开，要将这份惊喜留给心上人。
边澄笑了。
她轻触屏幕，程序开始运行。
然后她“哇”的一声丢掉平板。
看到程序的运行结果，简直是惊喜变惊吓！
时函疑惑的拿起平板，然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诡异：“怎么会渗透成了……”
范化刚执行完巡逻任务回来。
因为一个多月的那场大战，双方都伤了元气，所以现在水晶宫外的凶兽明显变少，都蛰伏起来了。
他最近的巡逻任务都格外的轻松。
阿金追了上来，拍拍他的肩膀：“范队，大家叫你晚上一起去喝酒，正好明天休息，今晚大家可以多喝一点不要紧！”
范化反手拍在他脑门上“喝喝喝，喝你个头，没有巡逻任务就放松警惕了吗？万一黑暗势力又趁机作妖怎么办，你们都给我警醒点！”
阿金后脑勺隐隐作痛，语调有点委屈：“最近这段日子大家都绷得太紧了，我也是想着去放松一下，劳逸结合啊，范队，你老是这样绷着也不是个事儿，物极必反！”
“滚蛋，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现在也开始教育我了！”阿金脑门又挨了一记，范化没好气的说：“要喝你们自己去喝，别弄得太晚，别喝断片儿！”
阿金揉了揉脑门：“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啊？”
范化眼睛一瞪：“不去不去，你是要我去买单不成？”
阿金低声嘟囔了句，这都被你猜到了。
买单当然是一方面，谁叫范化是这群人中最有钱的，另外一方面，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最近心情极其压抑，想着找个机会让他出去放松放松。
一根弦绷得太紧了，最后的结果就是直接断了。
大家也隐隐约约知道他对边澄的感情，如今美人另投他人怀抱，偏偏情敌还无法超越，想想也是闹心的很。
阿金没有完成任务，垂头丧气的走了。
范化步行穿过傍晚喧闹的弥敦道，在重新修葺一新的机器人售后服务总部前站了几秒后，眸光有一瞬间的闪烁。
冯伟看到他在门口踟蹰，正想着上前招呼，他已经迈开步子转身走了。
其实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却像是需要一辈子才能消化一样。
边澄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正这样想着，耳边听见一道熟悉的声线：“舅舅……”
范化前行的脚步一顿，隔了约莫两秒，才缓缓转身。
他看到一身黑衣的边澄，正从机器人维修店铺里走出来，她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晚霞的余晖涂抹在她白皙的脸上，让她如同从彩虹里降临一般。
范化胸口微微一热。
边澄快步朝他走来：“舅舅，我刚才里面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范化眸光深深，约莫两秒之后笑了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这具机械体的磨合不是特别顺畅，所以过来这边找工程师帮我看看！”边澄笑起来，眼睛弯弯如月牙，格外的灿烂。
范化垂在身侧的手心，中指微微蜷曲了一下。
第512章 狗屎运
“那你调试好了吗？”他问。
“基本好了，但我感觉还是不太适应，没有我从前的身体好用！”她一边说着，一边朝范化走来。
范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接话道：“那是自然，你需要一点时间磨合！”
边澄脸上的笑容更大，她问：“舅舅，我今晚能在你家住吗？”
“你跟将军闹矛盾了吗？”
“没有矛盾就不能去你那住吗？你不是说要我把你那里当成娘家吗？”
范化深深的看着边澄，就像是想透过她那双冰蓝色的眸子，看穿她内心全部的想法一样。
但她的表情始终完美的无懈可击！
太过完美了！
范化挪开视线，低声道：“走吧！”
欢欣的表情自少女的脸上浮现出来，就如清晨的第一抹霞光一样耀眼。
许是光线太刺眼，范化竟然觉得眸子有些生疼。
边澄却是不知道这些，她还沉浸在过关的喜悦之中，待她走到范化面前时，看到他伸手在自己手臂上摸了一把。
她是见过范化出手斩杀墨竹的，他这个动作让她心中一凛，身体本能的后退。
然而还是已经迟了。
范化这个不经意的动作速度却极快，她与这具躯体的融合并不完美，就算提前发现了他的意图，范化的掠影还是瞄准了她的眉心。
男人的声音冷酷，没有一丝感情：“你是谁？”
女人强装镇定：“舅舅，我是边澄啊！你把你的掠影拿开，我有点害怕！”
范化嗤笑：“你不是她，她才不怕我，她在我面前能上天！”
女人的嘴角抽了抽。
范化的掠影又伸进了两厘米：“说，你到底是谁，我没什么耐心！”
女人收起那可怜的表情，目光变得冷意：“在你动手之前，我能知道，你怎么识破我的吗？”
“可以啊，因为我们早就预料到你们无孔不入，所以提前都准备好了暗号，真遗憾，你没有答对。”
“暗号？”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有回答出标准答案！”
暗号竟然是这么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非常常见，谁也不会太过在意，更不会发现其中的陷阱。
女人不甘心的问：“那标准答案是什么？”
范化脸色古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答案，你问题太多了，真烦人，还是赶紧去死吧！”
边澄跟范化约定的答案，实在是无厘头又占尽便宜，所以范化根本不想说。
“最后问你，你是谁？”范化眸光森冷。
“美代子…我是美代子，我根本没有死，惊喜吗？意外吗？”
范化一愣，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外。
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美代子已经抓住机会后撤。
她刚才就是故意那么说，扰乱范化的心神，好借此机会开溜的。
“就你那个短腿，还想溜走，做梦！”范化嗤笑一声，就追了上去，剑光森森，冰寒的剑气破开了美代子的眉心，眼看再往前一分就要伤到她的芯片。
边澄和时函恰好赶了过来。
听到短腿两个字，边澄顿时愤愤的瞪了范化一眼。
范化莫名感觉浑身上下一股冷气嗖嗖的往身上扎，顺着那冷气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一对穿着打扮普通，母子模样的男女站在那里。
那中年女人看他的眼神，让范化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大错事。
她轻启唇瓣，无声的说：“敢说我短腿，你死定了！舅舅！”
那少年则扔给他一个同情和好自为之的眼神。
范化：？？？
什么情况？？
他们怎么又换了一副壳子？而且这中年女人长得实在是太欠佳了，范化觉得自己的爱情大树即将枯萎。
犹豫踌躇之间，边澄和时函已经抓紧机会，将美代子给架走了。
时函对美代子现在栖息的边澄的机械体非常熟稔，毫无负担的直接把人扛起来就开始狂奔。
边澄……
那扛的是自己吗？
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是怎么回事？
范化已经识别出了两人的身份，因为他发现中年女人左边手腕一根红绳，右边手腕一根绿绳。
这是上次她们分开时，边澄约定好的。
如果不方便说话来确定身份，就通过这样的方式。
虽然对他们救走美代子的事情非常疑惑，但范化相信他们，因此只是象征性的追了一追，并没有发出全力。
五条街之后，三人顺利的摆脱了范化。
时函找到个无人的巷子，将美代子从肩上放下来。
边澄说出进入水晶宫之前约定好的暗号，而美代子也成功的对上了。
边澄佯装如释重负：“幸好没救错人，你真是太厉害了，居然穿到了边澄的身上。”
她不能弄死美代子，但总可以增加一点她的难受程度，比如现在。
在水晶宫里死去的话，在序国并不会死！但是因为脑电波无所依托被强制退出，在这个过程中的，对现实中的人体还是会造成伤害。
而上一次的大爆炸，美代子也就是美牙显然受了内伤，这次边澄再佯装不知道她的身份拖上一拖，总能给她添堵。
时函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也在旁边关切的问了几句。
美牙天旋地转的厉害，但她是整个行动的最高指挥官，是序国的将军，这时候不愿意示弱，只能强打起精神回应两人。
边澄各种羡慕各种夸赞，看着她的机械体渐渐弥漫出一股青灰之色。
再这样下去，美牙可能就发现了，边澄这才依依不舍的说：“我们赶紧先退回去再说吧！”
美牙已经只剩下最后的几口气了，见状也不耽搁，微微点了个头后，就率先推出。
边澄和时函对视一眼，紧跟其后退了出去。
这一次的任务，两人又各得了五万块的奖励。
美牙第二天才出现，她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更加灰败了，显然范化的出手对她还是造成了不少的影响。
其实这样的频繁的渗透，对人的大脑来说，本来就有一定程度的损伤。
边澄和时函被退学了。
因为他们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渗透进水晶宫中，找到那份神秘地图。
她跟时函一起回学校办休学手续时，佩奇都快嫉妒的冒绿光了，天上掉陷阱就算了，偏偏校草脑子还进水了，非要跟她在一起，真不知道她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这样的小角色，边澄自然没有太放在心上，她开启了频繁渗透水晶宫之旅。
第513章 重要吗
因为成功的定位了美牙，所以每次渗透之后，她跟时函都能准确的找到她的位置。
然后，范化就会带领或者是指派人对美牙围追堵截。
以美牙从前的实力，一般的月刃战士自然奈何不了她，但是每一次受伤，她的脑电波都要受损，一次又一次之下，她的实力就变得越来越弱，就算是序国动用最好的装备全部加在她身上，她自身都无法发挥出足够的威力。
所以每一次都是危险重重。
而边澄和时函总会在千钧一发，她奄奄一息的时候用各种方式出场，救下她的性命。
一次又一次。
反正他们的出场从来都不会早。
边澄讨厌美牙，她曾经利用了自己的信任来达到目的，她杀不死她，却可以用一次又一次的奄奄一息折磨她，削弱她，直到她彻底的废掉。
到那时候，看她还拿什么来找那什么神秘地图。
与边澄的怨恨相反，美牙对两人是越来越器重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
谁会轻视自己的救命恩人，尤其是这个恩人说不定下一次还要接着救自己。
不过让边澄觉得毛骨悚然的是，美牙看时函，应该说是看言函的目光越来越柔和了。
身为一个年近三十岁的女人，对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用那样的眼神，你不觉得羞愧吗？
莫非因为救了你，你还要以身相许不成，那你倒是可以许给我！
我不介意抽你一顿！
边澄在心里自言自语。
幸好时函对这个面色蜡黄身材瘦小的女人根本不感兴趣，除了必要的时候，他都不会多跟美牙说一句话。
无论是在水晶宫内还是水晶宫外，他的眼里眸子里，一直只有边澄。
有了那个程序的加持，特别行动组渗透的队伍越来越大了。
不过很莫名其妙的就是，无论他们渗透几百人还是几十人，反正每次都要挂掉一大部分，能活着出来的少之又少。
为了增加真实性，边澄还不得不被莫提捅了一刀。
可怜的少年一开始以为自己杀的是间谍，后来被范化点醒说他杀了某一个身份的边澄之后，他羞愧悔恨的三天三夜没睡觉。
活生生把一双眼睛给瞪坏了。
最后不得不花大价钱去修，而且能量还是范化掏的。
自那以后，范化就再也不逗他了。
他才不要跟白花花的钞票过不去。
美牙对这种情况一筹莫展，虽然渗透的人数增加，但没有一个人能如从前那样渗透到关键性的位置。
而且也没人获得有效的信息。
所以看着花团锦簇，其实效率反而还不如在那次大爆炸之前。
但美牙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水晶宫突然之间就能那么准确的辨别出谁是渗透者。
唯一的解释就是，重新活过来的时函又变强了！
也许他打开了那个神秘的地图，获得了力量，又或者，是跟那个世界已经建立了某种联系，所以才能如此迅速的甄别。
一想到这里，美牙就坐立难安。
那个世界，真的是那个世界重新与水晶宫建立了连接吗？
应该不可能！
水晶宫的服务器一直由特别行动组在守护，寻常人根本看不到，如果没有链接服务器上的端口，是不能与水晶宫建立连接的。
就算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一切的根源，竟然是她的两个救命恩人。
他们竟然从水晶宫里穿越到了现实的世界中，一串代码控制了人类之身，听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然而这个事情却实实在在的发生。
除了不断扩招渗透者，并且试图找出对方能准确识别的原因，美牙一时之间也没有别的好注意。
这大半年来，水晶宫可以说是扬眉吐气了。
因为有了两个高级间谍的存在，无论敌人用什么方式用什么身份进来，月刃战士们总是能轻易的解决掉。
对方的确实力强劲没错。
但他们可选择的方法很多。
比如埋伏，比如围攻比如以多压少！
反正这种时候，只要干掉他们就可以，还说什么风度。
因此序国就算是装备精良，但这些渗透者经验不足，在面对强大的几倍于自己数量的对手，往往还没开始动手，就已经直接被砍死了。
死的次数多了，慢慢的，大家也就不敢再进去了。
就算给的钱再多又怎么样，脑子坏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这一天，美牙又在垂死时刻被边澄和时函救下来了。
美牙都快被救习惯了，到了这种生死关头，就感觉时函和边澄肯定会出来救自己，遇到多大的阵仗也不要慌！
这样的惯性，还真的蛮可怕的。
它能让人逐渐堕落而不自知。
这一次美牙的伤势很重，退出游戏后，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
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前，边澄第一次见到美牙将军时，她气色虽然不好，但精神却灼灼。
而此刻，她就像是一朵被太阳彻底蒸发干了水分的花朵，整个人身上找不到一丝的精气神，只有偶尔眸子里流出的精光，能证明她曾经的叱咤风云。
看着曾经的仇人一点点枯萎，边澄心里暗暗觉得很爽！
没办法，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
这一次，也是时函将美牙扛回来的。
全金属的房间内，美牙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床头的点滴瓶正在往她的身体里输高级营养液。
据说这玩意很贵而且一般人用不起，但效果贼好。
美牙的气色的确恢复了一些，但远远没达到效果好的水平。
“咳咳……这一次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们！”她本来只想感谢时函，看到不远处的边澄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边澄在心里默默翻白眼，但面上还是礼貌恭敬：“能为将军服务，是属下们的荣幸！”
没错，他们已经是特别行动组的正式组员了，不仅如此，时函还混了个小组长当当，下面有一只固定人数为10人的小组。
这是整个特别行动组中，人员流动性最小的组。
时函也说：“进军，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总之，谢谢你们！”短短的几个字，美牙都说的有些吃力。
时函抬眸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后说：“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不打扰将军休息！”
美亚眸子里闪过失落，但还是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走到门口时，男人突然停下脚步，直直看向美亚问道：“将军，你这样不顾身体，一次一次渗透进水晶宫之中，这让我很好奇，那份神秘的地图到底是关于什么的，我们就非要拿到不可吗？难道那个比性命还要重要吗？”
第514章 存活几率
他的语气里带着关切和愠怒。
虽然知道是做戏，但边澄还是忍不住有点牙酸，想不到他这个面瘫真的演起戏来，也像模像样的。
至少，美牙看上去就被糊弄了。
她迎视少年倔强的目光，几秒钟之后，她转开头，看向别处。
边澄不由有些失望。
他们忍了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以来，关于神秘地图，他们也没有丝毫的进展，没有找到匹配的秘钥，也不知道这地图到底是干嘛用的。
唯一做的，就是不断的跟水晶宫里应外合，杀死渗透者。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有弄清楚源头，才能做到心里有数，不然就会是不断重复现在的动作。
一个月还好，如果三个月五个月，每次都这么巧的话，美牙也不傻，肯定也会发现其中的异样。
没有得到回应，时函也不免有些失望，他低声说：“将军，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他走到门口，拉着边澄的手就要往外走。
刚打开房门，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等等！”
两人对视一眼，按捺下内心的激动，齐齐转过身来。
美牙看了边澄一眼。
其实这个秘密，她是不愿意说给边澄听的，但时函握着边澄的手没有松开。
这就是少年的不离不弃的爱情吧！
美牙叹口气：“这里面涉及序国最大的机密，本来是不应该告诉你们的，但你们多次救下我，而且我觉得也许你们才是最有希望找到那幅神秘地图的人，告诉你们这一切，你们才会真正用心去寻找吧！”
长久的秘密此刻就要展开，边澄紧张的手心有些冒汗。
美牙一边说着，一边想从床上坐起来，不过她现在身体很虚弱，时函上前两步，宽厚的手掌托在她的背上，将她扶着坐起来，并且拿了个枕头给她靠着。
边澄……
我还在这呢，你这是当我不存在么！
她这样上脸的情绪，反而让美牙轻笑了两声：“放心吧，我都人老珠黄了，抢不走你的少年郎，你脸上那块胎记，找时间我让人帮你去一下！”
她不说，边澄都差点忘记自己脸上还有个胎记。
因为时函从来都没有介意，也从来不当回事！
边澄摸了摸眼睛，开口道：“谢谢！”
美牙将视线从边澄身上挪到窗外。
此时夕阳西下，晚霞将整片天空晕染成了深深浅浅的红色，如同一滩红色的墨汁，倾倒在柔滑的蓝白色绢布之上一般。
美牙看了很久，久到边澄觉得她是不是反悔又不想说了的时候，才缓缓开口：“你觉得这地球美吗？”
如果凭良心说，现在的地球没有边澄生活的那时候美。
绿色少了很多，到处都是高科技的建筑，科技感有余，而自然感不足。
而且边澄发现，现在的政府和人们，对于维护环境好像也没有从前那么强烈的愿望了。
她记得她穿越之前，政府天天倡导节能减排，绿色出行，就是为了给后代留一个可持续生存发展的地球。
不过200年啊，很多东西应该都改变了吧！
边澄保持沉默，时函却开口了：“挺美的，我很喜欢！”
他这话是出自真心，比起水晶宫的生存环境来说，序国乃至整个地球，显然都是要更优越。
至少，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模拟。
阳光是有温度的，月光是温柔如同轻纱的。
美牙笑了：“其实地球以前更美的，在20年前，地球到处都是绿色，河水都是清澈的，土地里能结出很多种果实，苹果、葡萄、香蕉这些你们现在吃的依靠大棚种出来的水果，以前都是在地里大把大把的长！”
“往北，有一望无际的草原，风吹草地现牛羊，这句诗不知道你们听过没，那种情景是真的存在的！大片大片的草地，湛蓝的天，雪白的云朵……”美牙的目光中流露出向往的神色：“那时候我去过一次，真的，美到让人心醉，只要你见过一眼，就永远都不会忘记！”
边澄问：“那时候你还很小吧，是跟父母一起去的吗？”
美牙脸上的神色有稍微的不自然：“那时候，我对于这个世界还是懵懵懂懂，一无所知的，就是被这样的美景震撼住了而已！”
时函仿佛从美牙的描述中，已经想象出了那样的画面。
他曾在图书馆的原始资源库里看到过，想不到那些其实并不是存在于200年前，而是20年前。
“那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他看了看窗外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建筑，问道。
美牙的眸光黯淡：“因为机器人！”
机器人三个字，拨动了时函跟边澄敏感的神经，边澄垂眸掩饰情绪，时函的眸光则是微微波动了下，转瞬就恢复正常。
这时候需要捧哏啊，时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些年来，人类的科技得到了很强的发展，这也包括探索太空的事业。20多年前，人们发现，有一个神秘的宇宙舰队，正在朝着地球的方向而来，他们向地球发射了侵略的信号。那个舰队的技术，是远远领先于地球的。只需要最多30年的时间，他们就能航行到达地球，到时候以地球的战斗力，是根本打不过的！”
边澄皱眉：“这跟机器人有什么关系？”
美牙温和的笑了笑，边澄发现她的眼角竟然有皱纹了：“你别急，听我说完！”
边澄闭嘴了。
美牙接着说：“既然打不过，只能跑了，当时机器人的发展也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于是就有提出，我们可以尝试将意识转移到机器人身上。”
意识转移？
这个名词让边澄悚然一惊。
“很熟悉度不对，水晶宫里的人类就是在模拟这项技术！转移到机器人身上有很多好处，一，人类的战斗力会大幅增强，二，只要有足够的能源，人类就可以在任何条件恶劣的星球上生存，因为我们不需要氧气，不需要水，只要有电量，就能一直活下去！而能量是可以用飞船携带的。”
边澄和时函听得都有些呆了。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却又有足够可行性的想法。
一旦成功，人类的未来可能都会被改写。至少，在面对外星人进攻时，能够大大增加存活几率。
边澄迫不及待的问：“所以，水晶宫是一开始建造的模型，让人类能先体验一把机器人的生活吗？”
第516章 定好程序
女人脸上洋溢着幸福，见到边澄后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摸着那个孩子的头说道：“快叫姐姐！”
小男孩非常乖巧，抬头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
边澄是喜欢孩子的，她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颗水果糖递过去。
无论是在哪个社会，拿糖果哄孩子，都是永恒不变的。
小男孩犹豫了下，没有马上接过来，而是回头问身后的年轻女人：“妈妈，我能要姐姐的糖吗？”
“可以，但是要说谢谢！”
小男孩将糖接过来，甜甜的对边澄说了一声谢谢！
不过这一声妈妈，倒是让边澄很意外。
她在这里已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偶遇过这对年轻夫妻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带孩子出现。
难道孩子以前一直养在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的家里吗？
这样一想，边澄又突然想到一件事。
整个序国，好像没看到过老年人，如时金那样的年纪，已经是边澄见过年龄最大的了。
或许，是严重的污染让体质本来就弱一些的老年人承受不住，又或者是老年人都被集中在了养老院之类的地方？
毕竟这是一个高度发达，分工明确的高等社会。
不过这个疑惑一旦产生，就在心里生根发芽，电梯很快就到了，边澄跟这三人各回各家，关上门后她就问时函：“你到了这边这么久，有没有见过什么老年人，我好像一个都没见过？”
“老年人？”
“就是年龄很大的，头发白了，牙齿掉光那种！”
“没见过，但是这也不稀奇啊，水晶宫里也没有老年人啊！”
这么一说，边澄倒是想起来。
的确如此，水晶宫年纪大的一波，就如议长和秃鹰，小的如阿花，但是六七十岁的还真是没有。
“那不一样，你们那只是……”边澄说到这里，便停下了话头。
她本来想说，那只是游戏，游戏自然可以随便设定，老年人的角色在游戏中推动作用不大，所以被取消也很正常。
但是序国是真实的世界啊。
这个世界里，怎么可能会没有老年人呢，又不是大家都会长生不老。
边澄一边这样想，一边打开电脑开始查资料。
很快，她就查到了序国的几大养老院。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年纪大的人，都被集中在养老院由政府管理。
不过这个养老院很奇怪，外人竟然不能进入，就算是亲属，也只能在固定的时间探望。
看上去不像是养老院，倒像是监狱一样。
边澄拧紧眉头。
难道是时代不断的变化，很多从前她熟悉的东西，在这个社会都不适用了吗？
时函从背后揽住她的腰身：“愁眉紧锁的在想什么呢？”
边澄便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男人沉默了两秒，然后说道：“说起来，水晶宫里没有老人，也没有婴儿，难道序国也是一个重叠空间，是第二个游戏世界？”
边澄打了个寒颤。
她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电影——盗梦空间。
主角会不断进入一层又一层的梦境之中，去执行自己完成的任务，难道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依旧不是最后的终点吗？
这听上去，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边澄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设置这样一层一层的世界，总归要有一定的目的。
而目前看来，这样双重世界的设定，是没有特殊必要的。
她跟时函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时函微微笑：“其实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有时候我感觉自己会程序错乱，不知道哪里才是真实的世界，哪里才是虚幻。哪怕这个世界如此真实，我还是有一种莫名的虚幻感，也许是因为，我是从水晶宫诞生，现在的一切都让我产生自我怀疑程序！”
边澄摸着他的脸：“别老是将程序挂在嘴边，你现在是一个真正的人，完完全全的人类了！”
时函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是啊，那我们来做一点人类繁衍生息要做的事情！”
说着，他就打横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一室的低喘之声。
在顶峰的时候，边澄在想，是不是因为这具躯体刚成年，所以时函不知不觉受了影响，在这方面的需求如此旺盛。
她都感觉自己应付不过来了。
两个小时后，一切云消雨歇。
边澄拿手指绕着男人的肚脐打圈圈，问到了正事：“那副地图的消息，你准备告诉美代子吗?”
“你怎么看？”时函反问她。
“可以作为筹码，换取他们永久关闭水晶宫接口，不再允许任何人类渗透进去！”边澄想了想，回答道。
“你觉得美牙会答应？”时函挑了挑眉。
“说到底，水晶宫的存在对他们来说不是威胁，只要不被他们知道，我们可以在水晶宫和人类世界之前来回穿梭的话，我觉得她应该会答应的，我们可以留后手，以你我编程的能力，可以编写一个程序，直到他们关闭所有入口之后，我们再将地图给他们！”
“可我们还不知道解开文件夹的密码！”
“这倒是个问题，我们来回了这么多次，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这个秘钥到底会在哪里呢？”边澄皱眉：“我们都快把水晶宫掘地三尺了！”
时函低头去看怀里的女人，她愁眉深锁，一片担忧，他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这关系到人类的存亡，其实你希望我把地图给他们对吗？小澄，如果美牙真的同意我们的条件关闭所有接口，你以后也不可能在人类社会和水晶宫里来回穿梭了，那么，你是要活在哪个世界里呢?”
边澄一愣，她还没想过这么深远的问题。
她仰头去看男人，看到他坚毅的下巴，那里十分光洁，一点胡茬也没有，边澄伸手摸了上去，小声说：“我不知道，但我想，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对于我来说，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可是水晶宫只是个游戏而已！”
“谁又能保证，现在这个世界就不是个游戏呢？我们都曾经在其中生活，那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实实在在有感情的，我并不认为他们只是游戏人物！”
其实关于美牙的说法，边澄心内还有些疑惑。
既然当初是人类建造了水晶宫，那为什么现在不是每个人都能渗透进去，脑电波的匹配为什么如何艰难？
不是说让人类体验一把机器人生活吗？
门槛这么高，还怎么体验呢！
哪怕现在美牙找到了加速程序，但那也只是杯水车薪。
对渗透过的人来说，增加了反复渗透的几率，但对普通从前没有渗透过的人，这个程序的作用并不大。
而且，为什么机器人会将藏身地的图放在水晶宫里，放在时函身上。
时函跟那些最后保留下来的精英有什么联系？
另外，也许是因为一开始天然的仇敌。
边澄不喜欢美代子。
她好歹也是多次渗透进水晶宫的人，在那里也有疼爱她的父母，但是发动屠杀的时候，她看到她亲手将自己的父母送上死路。
一个这个的人，却忧心人类的未来，真的是如此吗？
而且，也许是心理暗示。
边澄开始觉得，序国现在也有越来越多的古怪。
她在图书馆翻找很多以前的资料，却发现找不到了，文学历史这些，序国根本不重要。
序国序国。
整个国家从上到下，倒是非常痴迷于程序。
程序写的好的人，往往会有别样的优待。
难道是因为要时刻警惕机器人的入侵。
还有孩子。
自从隔壁家的夫妇把孩子领回家之后，边澄很多次都会在电梯里碰到那个彬彬有礼的小男孩。
他非常的乖，从来都不哭闹。
次次都听父母的话。
不仅是他，边澄又留意到整个序国的其他孩子，他们都跟小男孩一样，特别的乖巧可爱，动画片里的乖宝宝人设，都没有这些孩子这么好。
好的有点不真实，就像是……
像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
而且这些孩子，都是三岁或者更大，由父母从政府专门的抚养机构里接出来，在那之前，父母要接受一个采集程序。
不过在孩子三岁之前，父母都是见不到孩子的，就好像它们是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第517章 彻底沉睡
这天早上起来，边澄在刷牙。
她和时函已经自然而然的住在一起了。
时函是校草，然而出身也并不比她号多少，他同样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不过好一点的是，他父母给他留下了一大笔遗产，足够他这辈子都衣食无忧。
两人对物质的追求并不高，时函迁就边澄，主动搬来了她的小屋，两人添置了一些东西，将房间布置一新，看上去但是有点家的样子。
这就算是二人世界了。
就像是磨合多年的情侣一样，边澄和时函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因为参与了特别行动组的活动，两人也不用上学，直接被招进序国第一大学里，但是大学他们也只是去办了个手续，一堂课也没去上过。
因为每一次渗透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所有渗透之外的时间，两人都是在休息的。
今天边澄起了个大早，是因为美代子要履行之前的诺言，除掉她脸上的胎记。
其实边澄自己现在早已脱离了对形体的束缚。
外貌的好与坏，对她来说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了。
毕竟她曾经也穿越到一个超级大胖子身上过了十来天，比起那时候的羞耻感，现在程小澄这个身体，已经是好太多了。
至少是个女的。
而且是青春期发育的女的。
就冲这一点，她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能够变美一点，对时函来说也是好事，而且这也是对每天看到自己的人负责啊！
就像前世礼仪课上所教的一样。
化妆，是一个女人对自己和对工作以及同事最基本的尊重。
昨天他们刚进行完一次长达半个月的渗透。
毫无意外的，关于秘钥，还是没有线索。
边澄甚至都怀疑水晶宫里根本没有什么秘钥了。
因为一次一次的被杀死，能够渗透进水晶宫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边澄和时函也变得越来越重要。
毕竟他们很少被杀死，而且还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救下美牙。
从美牙说了关于水晶宫和神秘地图的真相后，边澄的心态开始发生了很细微的变化。
虽然她对这一切还存着怀疑的态度。
但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人类的未来，是不是真的就系之于她的手里？
她的确没有把序国当成过自己的家，甚至一度觉得，自己也算不上人类了。
但是她的意识的的确确是个人类，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因为爱情，就将人类的命运弃之不顾吗?
这样的选择，是否太过自私了。
时函这段时间在水晶宫里很忙，所以边澄起来的时候，他还在沉睡。
也许是因为换成了人类的躯体，他没有从前警醒了，连边澄轻轻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的时候，他也只是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下，并没有醒来。
边澄笑，自言自语：“等着吧，我要去变成真正的公主了！”
她迎着阳光出了门。
天气很好，整个小区里难得的两棵树正舒展着腰身，在风里摇曳着。
是四月的好天气，两棵洋槐花树上，挂满了白嫩一串串的槐花，就像是无数的风铃，在风中晃动，边澄似乎都听到了那悦耳的铃声。
这是个工作日，小区里人烟稀少。
边澄缓步朝外走。
这是个不错的世界。
虽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点淡薄，但早在200年前，世界就已经是如此了不是吗？
大家都沉溺于网络和手机，宁可跟千里之外的网友胡天海地，也不愿意跟身边的亲人多说一句。
科技越是发展，孤独感就会越来越强。
也许到某一天，大家都会成为网络上一个小小的节点，而逐渐退化成现实里的纸片人。
边澄坐电磁悬浮车到了第一医院美容中心。
前世整容行业十分的流行，但是在序国，这个美容中心却很小，人流也很稀少。
据说这是因为整容的费用奇高，一般的人都承担不起。
而且整容的医生也很奇缺。
这真是很奇怪。
按理说，有需求就会有供给，这块市场的蛋糕这么大，竟然没有人想到要来要来分吃一口，这么没有商业头脑的吗？
大家都挤破脑袋要去码程序消灭机器人？
不过这也不对。
其实关于隐藏的机器人，普通的民众是根本不知道的。
如果大家知道，地球随时可能会被恐怖分子炸掉，这样的恐慌情绪，恐怕不是高层能够控制的。
在任何时代都是如此，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边澄一到，马上就有专业的护士迎了上来，彬彬有礼的招呼：“是程小姐吗？请跟我来，美牙将军特意嘱咐，您的手术，将由我们院长亲自操刀！”
院长是个40岁左右，戴着金丝边眼镜，长相赶紧，一副知识分子形象的中年人。
“这个手术会有点痛，需要进行全部麻醉……”院长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淡粉色的像是果汁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边澄迟疑的接过来，问道。
“麻药！”
麻药用喝的？
她记得从前的麻药都是注射的啊？
院长笑盈盈的看着她：“不用紧张，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我保证你的皮肤会好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这言情小说一样的形容词从中年男人嘴里说出有些诡异。
边澄心一横牙一咬，将那杯粉红色的液体倒入口中。
草莓味的，酸酸甜甜的滋味竟然还不错。
“闭上眼睛，睡一觉吧！”院长在边澄的头顶上慈爱的摸了摸。
虽然并不觉得累，但院长这话之后，边澄就觉得眼皮有点重，像是有人在用力往下扯一样。
大概是麻药起作用了。
她没有再抵抗，闭上了眼睛。
大概五分钟之后，她突然一个痉挛。
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都被抽走，她的意识还清醒着，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这样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是，她之前被纳尼亚一刀捅死后，意识就是清醒的。
陌生的是，她的灵魂虽然清醒，但不像是从前那样可以到处飘忽，她还是被禁锢在程小澄这具躯体以内。
然后他听到院长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温和，变得有些冷漠和例行公事：“意识彻底沉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