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妈，你当大老板了
“你们父子俩又弄什么呢？这些天净乱跑，家里的钱都给折腾光了，过个年还不消停。”杨素兰一边和面，一边嘀咕着。
“妈，我跟我爸在商量新产品的事儿。恭喜啊，您以后就是大老板了。”章杨笑嘻嘻的说道。
“什么大老板？”
“给电子厂下订单的大老板啊。我爸承包了县电子厂两年，约定好一共上交一万块的利润，主要就是按照您下的订单生产电子产品。”
“我给电子厂下订单？我什么时候，你俩都干什么了？”杨素兰也不和面了，这爷俩还有多少事儿瞒着她？
“没干啥，就是在市里用您的名字注册了一家小公司，堂哥帮忙，这不上次所有手续都下来了，还注册了一个商标，这就是商标图案，您看一下吧。”
杨素兰看着手里的文件，第一张纸上面有一个卡通的小男孩，下面印着智多星三个字。往后翻，看到一些营业许可证之类的文件，公司的名字叫智多星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法人是杨素兰，出资人分别是杨素兰和章杨。
“这不是胡闹么，怎么还弄了个公司？章杨的名字为什么在上面？还有注册资金一百万，你们那儿来的一百万！”
“妈，您先别着急。那一百万，就是个数字，实际上我们就花了不到一千块钱。这个数字也很重要，关系到咱们未来贷款什么的，也能让县里更加重视。”
注册资金，并不是实缴资金，许多注册资金上亿的公司，可能就只有几百万，而许多注册资金十亿的公司，可能价值上百亿。
当然，注册资金高，也就表示你公司需要承担的偿债责任大。但章杨不认为他们会赔钱，在这年月，他赚钱的手段不要太多。
“而且必须注册公司，这样才能跟老爸承包的电子厂签订正式的代工合同，才能避免以后的一些纠纷。”
“您想啊，电子厂生产的东西越来越赚钱，县里到时候知道，会不眼红？可是有合同在，县里就不能违约，否则就要支付高额的违约金。”
其实章杨还有一句话没说，这时候政斧违约的事儿也不少，民告官，其实获胜的希望很渺茫。
但是县里违约，肯定也得年底了，那时候正好老爸也可以辞职，出来单干。换个地方，重起炉灶并不难。
最重要的一点，品牌掌握在他们家手里，就能更得到消费者的认可。
“妈，这些都是有法律保障的，您想想前几年，咱们县也有不少的个体户吧，还有小酒厂什么的，结果不都被找茬罚款了么。”
“咱们可不能重蹈覆辙，这些就是保障。上面已经盖上了电子厂的公章，这事儿就定了。再说电子元器件都买回来了，初五就正式开始生产。”
“跟塑料厂、电线厂什么的订单，我爸也已经签了，您现在要是反悔，那不但之前投入的钱都打水漂了，整不好我爸还得进去，这可还涉及到老毛子呢。”
“什么？！”杨素兰这回有些慌了，“那怎么办？儿子，你可别吓妈。”
“按照合同开工生产就行了，生产智多星牌电子游戏机。妈，初三的时候您到市里看看，那游戏机最便宜的都卖六百多，这东西咱们生产，一百来块就能搞定。”
“到时候咱们三百块卖给那些批发商，他们卖四百块，肯定很多人愿意买。”
其实搞定了苏联这个进货渠道之后，游戏机的成本也就一百块出头，这还是因为生产量小，将来大量生产之后，能够降低到一百元以内。
“四百，还是很贵啊，除了市里，到咱们县里能有几个人舍得买？”杨素兰有些担忧。
“妈，您太小瞧咱们县里的人了。有去南边倒腾电子表的，有倒腾服装的，有倒腾皮鞋的，有倒腾计算器的，还有倒腾录像带、磁带的，甚至倒腾个帽子，都能赚不少钱。”
“那些人有钱了，会不花吗？市里的有钱人，那就更多了，卖个炒瓜子一个月能赚五百块您信吗？”
“四百没人买，那么三百块呢？三百块买的人就多了吧？咱们生产的越多，成本就越低，利润不会降低多少，但是卖出去的量多了，会赚更多的钱。”
“妈，这些您不懂，您就甭管了，以后等着数钱就行。”章杨有些得意忘形了。
杨素兰一把揪住章杨的耳朵：“臭小子你怎么说话呢？我不懂你懂？这段时间给你补课，你净找理由往外跑，开学之前给我在家老实待着！”
“妈，妈，松手，我这不是忙着给家里挣钱么。”
章杨去帮忙洗菜了，杨素兰跟章伟光小声嘀咕着：“你说咱儿子最近变化是不是有点大？这些想法都哪儿冒出来的？”
“他不说是看书看报学的吗？咱儿子是天才，说明咱老章家的种好。”章伟光一脸得意。
“净胡扯，肯定是后天教育的好。这些年儿子上学，你管过么，还不都是我在管。不过不能让儿子钻到钱眼儿里去，学习才是主要任务。就算以后有钱了，也不能是个大老粗。”
章伟光认真的看着妻子：“厂子的事儿，我盯着，肯定不会差，儿子你再辛苦一段时间。下半年就让他到市里去读高中，那边学校教得好，将来咱们家也要出个大学生。”
“对了，刚开始，厂子可能赚不到什么钱。”
“没事儿，我有工资。咱们县涨当年就在教育~~局工作过，从来不会差老师的工资。如果不是为了儿子，我也不能让你这么折腾。”
“是啊，不能让儿子跟咱们一样，将来过苦日子。有机会，我还想送儿子出国留学，去美利坚看看，涨涨见识。”
“就像我老师家的那个孩子李俊生，人家就是留学去了，不过听说靠着在餐馆给人刷盘子才能读完大学。咱儿子将来出去，可不能给老外刷盘子去。”
“那是。章杨，菜洗完了没有，刷两个干净盘子去。”
……
第17章 年味儿
才不到五点，天就已经黑了。外面已经能听到一些鞭炮声，家家户户的门口也都早就贴好了春联。
“章杨，过来端菜，把碗筷拿上去。拿个二百响的大地红，去外面放了，小心点啊。”
“好嘞，妈，够八个了，花生米就不炸了。”
桌上八个菜，小鸡炖蘑菇、红烧肉、糖醋鱼、排骨炖土豆、鸡蛋炒木耳、炸春卷、炸刀鱼和一个家凉。
桌上放着三瓶起开的老哈啤，这才是真正的大绿棒子，一瓶六百多毫升，酒精度8度，原麦汁浓度12，相比之下他重生前的啤酒就淡多了。
“来，杯子倒满，咱们一起干一杯，新年快乐！”
“哈~~”章杨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多少年都没喝过这种啤酒了。
“你小点口，还想喝多啊，一会儿还得看春晚呢。”杨素兰给章杨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一桌菜，在章杨重生前，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此时吃起来，却格外的香。华夏人过年的时候，都会想办法弄得红红火火，哪怕是平时吃棒子面粥就咸菜，过年的时候也要整上八个菜，有鸡有鱼有肉，还得有酒。
吃了饭，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嗑着瓜子看着春晚。桌上有冻梨冻柿子，还有不大点的国光苹果，不算很甜的柑橘。
还有一点让章杨觉得很舒服，那就是不用赶着给各种客户、朋友、同学、亲戚什么的电话拜年，这时候电话可是稀罕物，只有少数人家才能有。
有的人家四代同堂，那更加的热闹，这才是老一辈人所说的年味儿。
家里还是黑白电视机，而且只有14寸，但是一家三口也看的津津有味。这年月的相声小品许多在未来都是经典，章杨隐约还有些印象，但也笑的很大声。
这时候的演播厅舞台也不大，观众并不多，但是却给人一种很热闹的感觉。有电视的任何一个家庭，看的都是中央一，没有人会换台。
只是偶尔能听见有人在喊：“快去转两下天线杆，怎么不清楚了？”
许多家庭的天线杆，都是自己做的，用铝的篦子绑在杆子上，当做天线，还有的干脆用铝丝子自己缠几下。
章杨家里就没这个烦恼，天线虽然也是自己做的，却从来不用转，信号一直杠杠的，老爸不愧是电子厂的总工。
午夜零点的时候，外面的鞭炮声更是一齐响了起来，还伴随着二踢脚之类的炮仗，许多小孩子捂着耳朵看，发出欢乐的尖叫声。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章杨就被叫起来吃饺子，吃完饺子就被撵出去拜年了。
一路上不管遇上谁，认识或者不认识，一句过年好，总能得到同样的回应。
“章杨，我就知道你起来了。”贾涛手里还拿着一根燃烧的粗香，一边走，一边点着鞭炮乱扔。
等章杨靠近，他神神秘秘的从兜里掏出来一支烟：“看到没，昨天趁我爸喝多了拿的，一会儿尝尝？”
章杨一把夺过来扔在地上碾碎：“你特么傻啊，以为抽烟是什么好事儿呢。”
还特么是个黑杆的烟，连过滤嘴都没有，那得多冲啊。
前世他俩就都抽烟，章杨记得是他带贾涛先抽的，二十来岁的时候，一天一包都不够。这一世能不碰就不碰了，否则以他俩的意志力，未必能戒得掉。
“不抽就不抽呗，你喊什么。小点声，别让人听到了。”贾涛左右看了看，模样跟做贼似的。
“走啊，去耗子家拜年去。”
章杨瞥了贾涛一眼，你是去拜年，还是想玩游戏机？
到李浩家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同学在了，打的都是拜年的名头，实际上都想玩游戏机。
可惜李浩的爸妈把他们撵了出来，让李浩跟他们一起拜年去。一帮同学挤在屋里，真正来拜年的人都没地方坐。
“诶，要不去大强家，他家地方大，咱们去打扑克。”贾涛提议。
“打扑克有什么意思啊，咱们去看录像吧。学校旁边有个胡同拐进去，就有一个录像厅。他们家不但放录像，还可以玩游戏机，就是太贵了，一个小时要一块钱呢。”
也就是过年了，兜里有压岁钱才敢去玩，平时根本舍不得。
章杨一听就知道是王亮的店，那小子行啊，还开上游戏厅了。一个小时一块钱，够黑的。
“大年初一，哪家店开啊，走吧，还是打扑克去。”贾涛喊道。
有人觉得无聊，有人觉得困了，很快人群就散了。章杨他们到大强家，打了一上午的扑克。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大家就哈欠连天，各回各家了。
“章杨，你这几天还在家补课啊？要不明天我们去学校滑冰吧，抽冰尜，我用废轮胎做了一个鞭梢，一抽特别响。”贾涛还是那么的有活力。
“你去玩吧，我还得补课。我劝你也好好看看书，别开学之后啥都忘了。你就不想将来考上大学，出人头地？还想以后在这种小县城呆着？”
许多人说大城市生活的人，喜欢乡村田园生活，而一些农民，却向往大城市的生活，殊不知许多富人最终的追求，农民已经在享受了。
这完全就是以偏概全。那些有钱人喜欢的田园生活，是喜欢那种不用为了生计发愁的悠闲生活，而许多农民，此时还挣扎在温饱线上呢，更不要说奔小康了。
有钱又有闲，想工作就工作，想休息就休息，这才是那些富人所追求的生活。
初一的下午，章杨睡了很久，到晚上的时候，又变得精神奕奕了。
明天初二，他们要去舅舅家走亲戚。舅舅家也在县里，不过跟章杨家距离有些远，骑自行车要半个多小时。
章杨忽然想起来前世舅舅家的一些行为，尤其是舅妈的一些行为，看来要先做一些预防。
第二天一早，章杨坐上老爸的大二八后座，他们就出发了。
路上的时候，章杨跟老爸小声说了一些话，看看舅舅家会不会有一些变化。
章伟光停下自行车，看着章杨：“让你舅舅家入点股也对，大家都是亲戚，还是你提醒的好。”
第18章 亲戚谈到钱
“姥爷姥姥过年好，大舅过年好，舅妈过年好，表姐过年好。”章杨热情的打着招呼。
“章杨来了，快让姥姥看看，好像又长高了。”一个慈祥的老太太捧着章杨的脸。
章伟光将东西放下后，坐在了弹簧沙发上，发出咯吱的声音。
“伟光，听说你们那电子厂，现在要黄了？你堵了领导门好多天，才把工资要到手？”大舅一脸关心的模样。
嘁~~电子厂的总工又怎么样，还不如他这个小学副校长呢，今年工资你要来了，明年看你怎么办。
“是啊，总算是要回来了。不过一些报销什么的没给，厂子现在亏损挺严重，厂长书纪什么的都调走了。”
“我跟素兰商量了一下，从我哥那里借了些钱，把电子厂承包了两年。大哥大嫂，要不你们也掏点钱，算你们入一股，将来挣钱了也能给你们分红。”章伟光笑着说道。
“是啊，大哥大嫂，伟光这次可是豁出去了，有了好事儿，也不会忘了你们。赚到钱了，肯定第一个给你们分红。”杨素兰也说道。
丈夫忽然说让大哥大嫂入股，这肯定是想帮他们家，也是对她父母的照顾，杨素兰很开心。
“你承包了电子厂？一年承包费多少？”大舅有些惊讶，这妹夫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两年承包费一万块钱，工人工资都我给开。挣多挣少，都是我自己的。”章伟光有些兴奋，他想好好跟大舅哥说说自己的规划。
“多少？一万块！伟光，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你们两口子一年才挣多少钱？以后你这工资也就没了吧？全家就指着我妹素兰那点死工资？”大舅惊呼道。
“不是，大哥，我这厂子还能赚钱呢。”
“赚什么钱？那电子厂要是能赚钱，你们的工资还能找县里要？去年我就听说县里有政策，可以将一些厂子承包出去，你看看有哪个真的承包出去了？”大舅批评道。
“就是。素兰，这事儿你也不拦着点，这得花了不少钱吧？那电子厂除了一些旧设备，还有什么啊，你们咋赚钱？”大舅妈也附和道。
“大哥大嫂，伟光是考虑了很久的，而且电子厂的那些职工也愿意跟着他干活。他承包电子厂，肯定是有把握赚钱的。”杨素兰解释道。
“那你们生产什么？收音机？那东西谁家没有啊。再说现在人都愿意看电视，还有谁愿意听收音机？”大舅妈撇撇嘴。
“生产接电视的那个游戏机。”杨素兰分辨道。
“游戏机？那一台死贵的，有几个人会给小孩子买？再说了，游戏机怎么做，你们知道吗？那都是人家国外的大厂子才能生产的，县电子厂这种技术，也想生产游戏机？”
“伟光，不是当大哥的打击你，县电子厂有几个技术好的？那些大学生技术员，人家都分到市电子厂去了，会来你这儿吗？”
“要不然，你也当不上县电子厂的总工。要我说，你赶紧去找领导，给领导拜个年，送点礼，承包的事儿就算了。”
章伟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好心好意想要带着大舅哥一家赚点钱，怎么听他们说话这么难听呢？
自己刚当上县电子厂总工的时候，他们那个热情啊，结果电子厂陷入亏损之后，基本就不怎么联系了。
人情冷暖，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大家是亲戚啊，还是这么近的亲戚。
“大哥，你们投一万块钱，我给你们一成的股，年底的时候，保证能翻倍。”章伟光想了想，还是提了一句。
“那个该做饭了，你们先坐会儿，我俩去厨房忙活一下。”大舅妈拉着大舅站起来。
厨房里，大舅妈还小声嘀咕着：“什么入股啊，我看就是没钱了，想找咱们借钱。这钱借给他们，那就是打水漂了。”
“我知道，一会儿别再提这事儿了。明天拿点钱，我去找一下县医院的老李，给小娜分个好点的科室，可别分到乡镇卫生所去了。”
章杨一直在一旁淡定的嗑着瓜子，果然跟前世一样，一提钱，大舅和舅妈就转移话题。前世他上学，家里那时候日子也不太好，结果还没等他们开口，大舅妈就开始哭穷，回头买了一套金首饰。
在老爸生病的时候，老妈回来借钱，大舅妈还是说没钱，但是转头他们家就换了一套大房子。
如果大舅和舅妈这次肯投钱，带着他们赚一些当然没问题，但很显然，对方正在研究怎么拒绝呢。
“伟光、素兰，你们喝茶啊。他们两口子也不容易，平时省吃俭用的，舍不得花钱。那个县电子厂，真不能退了吗？”姥爷问道。
“爸，能退我也不退，我包定了！”章伟光闷着头，走到一边去抽烟。
他是好心，想要带着他们一起赚钱，可别人都不听他说什么，直接就否定他。既然这样，他也没必要热脸往上贴。
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沉闷。
姥爷开口问道：“章杨，今年打算考中专吗？”
“不了，我考高中。”
“章杨，你考不上中专，读高中也行，出来之后想想办法，也能让你爸给安排个工作。不像我们小娜，马上就中专毕业了，回头肯定能分到县医院。”大舅妈炫耀道。
这年月中专的地位在许多人心目中比高中更高，因为毕业包分配。只有那些干部家庭，才会更喜欢让孩子读高中，将来考大学，毕业后也能当干部。
可是中专的好日子没几年了，不出五年，他们就会明白，学历低在工作岗位上有多吃亏。
前世表姐杨娜在县医院干了半辈子，章杨重生前，表姐还是一个普通的护士，嫁了个小学老师，结果对方人品还不怎么样，三十来岁就离婚了。
“表姐，你没想过考大专吗？我听说你们学校有定向的大专院校。”章杨忍不住说道。
“考什么大专，女孩子，出来当个护士多好，工作还稳定。将来在学校里给她找个老师成家，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多好。”大舅妈马上打断了章杨的话。
“章杨，你别好高骛远，大学是那么好考的？实在不行，你高中读完了，让你大舅帮个忙，给你弄到乡镇小学去当个代课老师，两三年也就能转正了。”
章杨：“……”
“我儿子一定能读大学。”章伟光干了杯子里的白酒，打断了章杨舅妈的炫耀。
吃完饭，章杨他们很快走了。章伟光再没提入股的事儿，大舅他们也没说。
回去的路上，一家人很沉默。
章伟光暗暗发誓，一定要研究成功这个游戏机，让他们知道我这个县电子厂的总工，是凭本事当上的！
第19章 开学啦（求收藏，求推荐票）
接下来几天，章杨除了去冰城大伯家一趟以外，多数时间都跟老爸在电子厂，指导他们做八合一的游戏卡带。
而章伟光则带人努力公关游戏机的技术，他自己研究了十来天，大概结构懂了，却一直没敢真正上手。
章杨还告诉他，最好在架构上略作一点改变，避免一些可能的麻烦。
卡带这个不会做太长时间，最多也就是今年一年，但是游戏机要做多年，这个产业在华夏内地还有巨大的空间。
就连外观的塑料颜色，也做了一点色彩变化，选择了白色和蓝色。
在第一批八合一卡带交给王亮之后，章杨也开学了。
一大早就把团徽别在胸口，骑上大二八，跟老妈一起去学校。路上的时候，除了贾涛，没有其他同学愿意跟他一起走。
哪个学生愿意跟老师并排骑啊。
“章杨，是不是以后都不想过寒假了？天天补课扛得住吗？”贾涛一脸的得意，他这个寒假可是玩的非常痛快，经常跑李浩家去。
“还行吧，挺充实。”补课？他还真没怎么补，只是翻了不少书。
“诶诶诶，是班长叶佳。”贾涛一边锁车，一边拿胳膊肘捅着章杨。
章杨抬头看过去，一个相貌清丽，眼睛很大的女孩儿正看向他，见到章杨抬头，甜甜一笑。
“诶诶诶，她冲我笑了，是不是喜欢我？”贾涛胳膊肘狂怼章杨。
没等章杨回答呢，叶佳已经转身走向教室的方向。
“别傻了，人家那是对同学礼貌的微笑。还喜欢你，做梦呢。”
“也对，人家那是班级的尖子生，考高中肯定是市里的重点中学，考中专也是轻而易举，我上什么学校就得看运气了。”
章杨忽然想起来，前世叶佳可是高中、中专都没考上，因为她根本就没参加考试。
在考试前两天，有几个人到她家去要账，她爸爸倒腾的一批货被人坑了，借来的钱还不上。
结果那几个要账的看到叶佳的长相，起了歹意，非要拉着叶佳走，说是先把人压在他们那，什么时候叶佳父亲还钱，什么时候把女儿领走。
这种情况下，叶佳父亲能答应么，女儿被领走了，还能囫囵着回来？加上那几个要账的一直在动手动脚，叶佳父亲冲到厨房，拎起菜刀要跟人家拼命。
可是人家也带着折叠刀呢，混乱之中，叶佳被扎破了脾脏，叶佳父亲腹部也被捅了两刀，叶佳母亲也被捅破了腿部大动脉，而那几个要账的，一死三伤。
后来好像是都被抓起来了，传闻叶佳的父亲在坐牢的时候就疯了。这件事前世在小县城早就传遍了，多少人都为此惋惜。
实际上，叶佳是章杨前世在青春懵懂时，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儿。
这种惨案，他绝对不会再任其发生！
“章杨，章杨？愣着干什么呢，不冷啊。走，去教室了。”
三层的老式教学楼，初三在三楼。到了班级门口，章杨踏进去，看到一片穿着校服的年轻面孔。
一些人隐约还能有印象，还有一些同学，他都想不起来对方叫什么了。
“章杨，在门口站着干什么，要上早自习了不知道吗？”一个戴眼镜的男老师走进班级，手里的竹条教鞭在章杨背上抽了一下。
这时候章杨才慢吞吞的往里走，他看到贾涛坐下了，也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两人是同桌。
在他们学校，不允许男女同学成为同桌，据说是学校老书纪定下的规矩，没少被一些男同学私下里诟病。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还有几个月，你们就要中考了。不管你们是想考中专还是高中，又或者是读职高技校，都要抓紧这最后半年的时间。”
“那些只想着混个初中毕业证的，不要打扰其他同学学习。好了，上自习吧。叶佳，把寒假作业收一下。”
等班主任出去之后，教室里顿时开始小声的交流。
“诶，数学作业拿过来我看一下，我还有两页没写完呢。”
“英语作业借我用一下，我就借鉴一下选择。”
贾涛一把按住章杨的寒假作业，抬头看着叶佳：“班长，你先收他们的，我帮章杨检查一下。”
章杨斜眼看着贾涛，这话你特么也好意思说出口？
他这些寒假作业都是在老妈的监督下写完的，不会的题问老妈，就相当于补课了。天天还忙着电子厂的事儿，他还写完了呢，贾涛肯定天天都在玩。
叶佳很淡定的收了部分，按照科目分开放在讲台上，其余的下课时大家会自己放上去的。
不过贾涛抄章杨的，许是怕老师发现他分数太高有问题吧。
“叶佳，听说你爸爸现在做大生意呢？”章杨拿本书捅了捅前座的叶佳。
“我不知道。上自习课呢，别说话。”
“跟你商量个事儿，我好多科目都不太懂，有空你帮我补补课行吗？”章杨马上想到了一个接近的借口。
“你有不懂的，不会问杨老师吗？”叶佳看着章杨，有个当老师的妈你还来问我？
“不一样，我妈只顾着她教的学生，否则我成绩能这样？不早就是尖子生了？”
贾涛一边抄作业，一边瞥了章杨一眼，你寒假不是一直在补课吗？
“那，好吧，有不懂的，你可以来问我。”叶佳点点头。
“你以后想考高中还是中专啊？”章杨又问道。
“我爸让我考高中，说将来读大学，可是我想读中专，早点上班。我爸每天特别忙，我不想让他那么累。”
“我觉得你应该听叔叔的，考高中，市里的重点高中，到时候肯定能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出来就是干部，那工资待遇跟中专毕业的能一样吗？”
考什么中专啊，得让她考高中，他们才能在一个学校。
“我还没想好呢。”叶佳有些犹豫。
“你想想，考上大学，可以去京城那样的大城市，你想一辈子窝在小县城？将来在大城市工作，将叔叔阿姨也接过去，他们才享福呢。”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贾涛放下一本作业，脑袋凑过来说道。
“一边去。”章杨抓着贾涛的脑袋扭回去，你那成绩考得上中专么。
“我也想考高中，可是家里不让。”叶佳的同桌扭过头来说道。
班级里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大家要么说着假期有意思的事儿，要么在畅想未来。慢慢的，叶佳跟章杨也越聊越多……
第20章 泡泡糖引发的麻烦
开学第一天上课，尤其是在正月十七的日子，同学们都有些心不在焉。老师也没讲什么重点，只是给大家讲解了一下上学期期末的试卷。
第一节课下课，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出去了，有上厕所的，还有的跑去外面玩。哪怕只有十分钟的课间，还是有人会跑下楼，堆雪人、打雪仗什么的都能让他们非常开心。
章杨没出去，而是拿着试卷，拍了拍叶佳的后背：“刚才老师讲的这道题我没太听懂，你再给我讲讲啊？”
“哪儿没听懂？这道题考的是……”
叶佳回过头，开始给章杨详细讲解这道物理题。章杨的眼神却并没在卷子上，而是看着叶佳。
一条马尾辫梳在脑后，头上带着现在很流行的发卡，粉色的，上面还有一个米老鼠的头像。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呃~~好像眼睛正在看着他。
“章杨，你听懂了没有，看我干什么？”
“我在听，这道题考的是……”期末卷子他在家里就被老妈抓着讲了一遍，刚才上课老师又讲了一遍，其实他早已经听懂了。
“那你明白了就行，其实这道题并不太难，你只要认真一点，肯定能做对。老师说过，这是历年的考试重点。”
“是嘛，那我回头多做一下类似的题。对了，下面这道题呢，我好像也不太懂。”
“这道题你做对了啊？”叶佳惊讶的看着章杨，你不懂怎么做对的？
“那个，考试的时候我抄别人的，嘘~~你可别吭声啊。”章杨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了谎言。
讲题神马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可以听叶佳讲题，跟自己前世心仪的姑娘靠的很近。
课间很快结束，第二节课开始了。这一天，除了第二节课间操和中午放学，其他课间只要有空，章杨就会缠着叶佳帮他讲题。
这件事，被许多同学都看在了眼里，但也没人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章杨来到教室之后，将两块大大泡泡糖放在了叶佳的桌子上。
“你干什么？”叶佳抓着泡泡糖，放回到章杨的桌上。
“泡泡糖，过年时候从我大伯家拿的，嚼一会儿可以吹泡泡，我不爱吃，送给你了，但是我听不懂的课你得继续给我讲啊。”章杨故意说道。
“我不要，你不懂得可以继续问我。”
“你给我讲题，也耽误你课间休息的时间了，这就当我谢谢你的吧，你要是不吃，下节课间我就去给你买瓶汽水？”
“不要汽水。那，那我吃一块就行了。”叶佳也知道泡泡糖，这是去年才出现的新零食，她见别人吃过，自己却从未尝过味道。
“你就都拿着吧。要上早自习了，别再回头。”
贾涛幽幽的看着章杨：“我也想吃泡泡糖。”
章杨从兜里又掏出来一个，扔到贾涛桌上：“下课再吃，小心别让老师抓住。”
泡泡糖对中学生来说吸引力同样很大，尤其是刚出现的这两年，但是章杨的心理年龄都四十多了，怎么会吃这种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下课的时候，叶佳剥开一块泡泡糖送入口中。
当她努力了很久，终于吹出一个泡泡的时候，满脸的兴奋，这也引来了其他同学的注意。
“泡泡糖，是可以吹泡泡的那种糖对吧？班长，你从哪儿买的，咱们学校小卖店没有吧？”有人一脸羡慕的问道。
“是章杨从冰城带回来的，瞧好了，我给你们吹个大泡泡。”贾涛一脸的炫耀，猛地一吹，泡泡糖直接砸到李浩的脸上。
“失误失误，从来一次。”贾涛从李浩的脸上将泡泡糖抓起来，重新塞回嘴里。
章杨起身走去走廊，这也太埋汰了。
章杨跟贾涛是同桌，从小玩到大，给贾涛一块很正常，但是为啥叶佳也有？
有个女同学看着叶佳在那吹泡泡糖，被许多同学围着，匆匆跑出了教室。
中午放学的时候，章杨正要回家呢，就被班主任来叫住了：“章杨，你等一会儿，有点事儿找你。”
“老师，什么事儿啊，需要我帮忙不？”贾涛一边往书包里塞着作业，一边问道。
“你快回家吧，就知道帮倒忙。”
章杨跟着班主任来到办公室，其他老师也都回家了，就他们两人。
“章杨啊，最近学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太会？”班主任和颜悦色的问道。
“还行。不懂的下课问叶佳，她给我讲解。”
“章杨，你~~妈妈也是学校老师，跟我是同事，有些事其实老师可以直接跟她说。但老师觉得呢，还是要先跟你谈谈。”
“你才十六岁，还小呢，有些事情不要着急。你是学生，学习才是你的首要任务。将来考上高中，读大学，出来为社会主义做贡献。”
“有些事情，学校是明令禁止的，老师也是为了你们好……”
“老师，您说什么呢？”章杨坦然的看着班主任，他其实已经知道老师说什么了，可这事儿能承认吗？
要是十来岁的孩子，可能被老师这几句话就给诈出来了，但章杨可是四十来岁的人，这点隐藏的能力还是有的。
看到章杨那坦然的表情，班主任也有些拿不准了，莫非是他误会了？
“那个，你是不是给叶佳送了糖？”
“是啊，两块泡泡糖。她帮我讲题，帮我提高成绩，我就把泡泡糖给了她两块，还给了贾涛，怎么了？”
“她就只是给你讲题？你们没聊别的？”
“没有啊，我们能聊什么？聊足球，她也不懂啊。老师，我们只是自发的组成了一个学习小组，这不是您鼓励的吗？”章杨一脸的无辜。
只是学习小组？
也对，叶佳那么乖巧，怎么会早恋呢，肯定是误会了。
“学习小组好，学习小组好。你们以后要互相帮助，算了，你也帮不到人家叶佳同学什么，你成绩比人家差远了。”
章杨：“……”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味儿呢？
“行了，快回家去吧，晚了杨老师该等着急了。记得啊，努力学习，别让你爸妈，也别让老师失望，更别让你自己将来后悔。”
第21章 第一台游戏机（求推荐）
“学校是不是疯了，这学期一周六天课，周日还留这么多作业，这正月还没过去呢。”贾涛抱怨着，他还想着明天去找李浩玩魂斗罗呢。
“还不是为了让咱们能考上好学校？坚持一下吧，就四个月了。之后的暑假，你可以尽情的玩。”
“暑假又能玩什么啊，天又热，还不让下水。到时候耗子家肯定很多同学，轮不到我玩游戏机。”
章杨笑看着贾涛，前世就是游戏达人，自称高玩，现在就有这个趋势了。
“暑假的时候，到我家玩游戏机。”
“叔叔阿姨暑假的时候给你买游戏机？！”贾涛一脸的兴奋，他爸妈怎么就不那么好呢。
“所以啊，你也得好好学习。要是我考上高中，你没考上，我妈肯定不让我跟你一起玩。”章杨故意说道。
“不就是考高中么，又不是中专，多难似的。你等着，这次月考我就冲进班级前十。那说好了啊，暑假的时候你别告诉别人，就咱俩玩。”
“行，那咱们看看谁考得好。”
撂下这句话，章杨收拾好东西，却没直接回家，而是骑车来到了电子厂。
此时的车间灯还亮着，一些人在做八合一的游戏卡带，一些人在尝试着做游戏机。
“小章总来了？”有人笑着说道。
自从上次他们没人会做八合一游戏卡带，而章杨过来轻松解决了之后，就有一些人开玩笑说章杨都可以来电子厂当总工了。
后来不知道谁先叫的，章杨在他们口中变成了小章总。
其实电子厂的许多人也就是初中毕业，读过技校的都不多。他们在焊接等方面非常好的，都是熟手。
可是涉及到许多技术上的问题，他们就不行了。像是孙强那样的，就是厂子里的技术骨干了。
县电子厂的底蕴，实在是太差。可章杨还是选择了这里，因为更好操作和管理。
“爸，游戏机做的怎么样了？”章杨凑过去，看到老爸正在亲手焊接主板。
“还行，差的不多了，争取今天晚上，把最后一点焊接完成。这么多东西弄到这么一小块板子上，可真不容易啊。”
如果不是为了让游戏机变得小巧一些，他们早就完成了。
“慢慢来，弄出第一台，后面就快了。电子厂有电视机吗？弄完之后，必须试一试。手柄什么的也弄好了吧？”
“厂子里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我一会儿抱过来。手柄什么的早就弄完了，就差这个主机。”孙强解释道。
“那行，孙哥，你还是抓紧时间带人做游戏卡带吧。我听说南边四合一的游戏卡带已经开始流行了，过段时间传到冰城，咱们这个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那些多合一的游戏卡带，有些还真是正版的。就是那些不太受欢迎的游戏，为了能够卖钱，只能弄个多合一的噱头。
当然，还有许多是小公司生产的盗版游戏，可一样能在红白机上玩。普通消费者，谁关心游戏是否正版啊，能玩，好玩，就是他们最大的追求。
前世的那些多合一游戏卡带，基本上都是一两款经典的，搭配一些很少人玩的，这样你即使买了多合一的，还是要买好几盘。
章杨他们做的不是，他们是将一些经典游戏弄成八合一，那些不太好玩的，他压根就没想做。
等回头再出一款十**一，或者四十合一的就够了，最多做这一年，以后专心做游戏机。
“真的啊？那我们肯定加班加点的生产，这一批订单肯定尽快完成。”孙强去烧录卡带了。
章杨在心里盘算，回头还得让人去一趟冰城，买几盘新的游戏卡带回来。这批游戏卡带出货之后，钱依然落不到手里，还得用来买苏联的电子元器件。
什么时候游戏机开始销售，他才能真正见到利润。
工人的工资倒是不愁，一盘二十五块，其实已经给厂子预留了很大的利润空间，足够工人发工资的。
只是眼下的人手肯定不够，游戏机研发成功之后，需要大量的成手，只是县电子厂现在这种模式，不知道会不会有成手愿意来。
章杨看了一会儿，跑去老爸的办公室写作业。不一会儿，看到老妈拎着两个铝饭盒来了。
“在这写作业，还不如回家写。你跟这儿熬着干什么，有你爸在就行了。”杨素兰一边说着，一边将饭盒放到暖气上热一下。
章杨直接拿过来一盒打开，葱炒蛋，还有切片的红肠。
“你等一会儿，先热一下。你这孩子，我给你倒杯热水。”
“妈，您先回去吧，我爸还忙着呢，今天特别关键。一会儿我帮着试机，他们都不懂游戏怎么玩，又怎么知道做出来的是不是好的，会不会运行一会儿就出错？”
“妈，耽误一天没什么的，明天不是星期天么，我又不上学。再说了，这作业不是也在做么，明天下午肯定做完。”
“老爸可是把咱家的家底都砸进去了，还有从大伯和爷爷奶奶那里也借了一些钱，不能失败。”
“这真要是失败了，您说我还能学的进去习吗？估计初中毕业就得想办法打工，父债子还。”
“行了，什么债不债的，净说不吉利的话。一会儿弄完了早点回家，别在这儿玩游戏啊。还有，就这一次，以后不准来你爸这儿！”
“诶。妈，您回去的时候骑慢点，一会儿我把饭给我爸送过去。”
章杨端着饭盒去车间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欢呼声。
“爸，成功了？”
“不知道，但是焊完了，应该没问题。”
章杨：“……”合着你们还不知道成功与否，就开始欢呼了？
不过其实这个并不难，里面的关键技术，还是章杨给破解的。前世逛论坛的时候，就看到过类似的破解教程，有些大牛，靠着一些别人眼中的废品，自己在家就做出来一台游戏机。
“那您先吃饭，我妈刚才送过来的。电视呢，我先接上试试。孙哥，拿一盘游戏卡带过来。”
“吃什么饭，先试试机器！”
第22章 欠账是此时的特色
玩的时候，章杨试了里面所有的游戏，包括一些他知道的隐藏技巧，全部都没问题。看了下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十二点了。
“孙哥，今天是你值夜班吧？安排两个人，继续玩游戏机，一直到明天早上。可以换人，但是游戏机不能关。”
孙强一脸的不解：“这不是试完了吗，我们还玩啥？”
虽然他也觉得上面的游戏很有趣，想要玩，但不能当着章总工的面说啊。
“必须玩。要试试这台游戏机长时间使用是否有问题，比如是否卡顿，是否散热不行，是否会烧机。”
“明天白天的时候，你们还要测试游戏机频繁开关机是否有问题，接口频繁拔插是否有问题等等，凡是能想到的，可能出现问题的，都要进行测试。”
“所有都没问题之后，才能开始生产。我们要做，就要做最好的游戏机，不做劣质产品！”
前世在小霸王在央台做广告，带火了游戏机之后，冒出来许多做游戏机的小厂子，他们生产的游戏机更便宜，但是故障率太高，很快就被市场所淘汰了。
要想站稳脚跟，那么质量必须得保证，这样才能打响品牌，也才能提升品牌价值。
“小章总，你懂得真多。”旁边有人一脸的钦佩。
“都是我爸教得好。”章杨看到一道影子出现在身旁，急忙说道。
“行了，你们就按刚才说的弄，明天早上我来检查工作。都不准偷懒，要是完不成生产任务，这个月的工资别想拿全。”章伟光的声音从章杨身后传来。
两人打着手电筒，骑着自行车往家走。小县城，除了主干道有一些昏暗的路灯，其他地方已经漆黑一片。
这还算好的，要是再往下去乡镇，别说路灯了，居民用电很多时候都有限制，家家户户都备有蜡烛或者油灯。
“爸，过几天又要去市里接货了吧，库里申科来消息了没有？”章杨一边费力的蹬着自行车，一边问道。
“没有，应该是下周。这次你就不用去了，我自己去，找晟昌帮忙翻译，不会有问题。”
“行，那顺便您在冰城的商场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新的游戏机品牌或者型号，都看看价格，咱们这个争取三月底上市，得提前找好销售渠道。”章杨提醒道。
“不用你说，已经让晟昌帮忙盯着了。晟昌正好有个同学在国营商场做采购，到时候跟他联系一下。”
“爸，不只是冰城，还得想着周边的县城，临市等，这些市场也不能错过。冰城距离邻省也不远，咱们这个最好也找个人卖到邻省去。”
“这一台游戏机，核心的电子元器件是咱们家的，但是塑料、线什么的得从别人那买。这次再采购了电子元器件，还有钱跟塑料厂、电线厂什么的结账吗？”
章杨自己算了一下，如果下周开始生产，那么为了保证供货，得先生产一段时间后才开始出货。
那么二月份和三月份，游戏机基本都没有收入，只有支出。游戏卡带倒是赚钱，可要用来跟库里申科购买电子元器件，还要给工人发工资，这钱根本不够用。
他想跟老爸建议，想办法从银行贷点款。这时候贷款其实并不难，审批什么的漏洞很多，也导致了未来银行出现了大笔的烂账坏账。
哪怕是县里的银行，只要想想办法，贷款五十万也不成问题。
有了五十万贷款，那就再也不用为资金发愁了，甚至可以跟库里申科商量，多发货，以免过段时间断货。
他不知道库里申科能供货多久，虽然库里申科有门路，但是这种生意可未必能一直不被发现。
而且囤货其实一点都不亏，哪怕游戏机没弄好，把这些电子元器件倒手卖出去，也能赚上一大笔利润，他所欠缺的是本钱。
“塑料厂、电线厂什么的钱，都不着急，先欠着就行了。”章伟光淡定的说道。
先欠着？
章杨反应过来，这时候的许多企业之间都有三角账，都是先货后款给闹的。很多业务员经常出差，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要账。
甚至一些国企，愣是被一些欠账给拖垮了。按照报表应该是盈利的，可是却拿不出钱，工人工资发不出，材料商货款还欠着，也没办法更新设备。手里倒是有不少别人的欠款单，但是要不回来钱啊。
如果是章杨重生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就少多了，一旦要不回来钱，必然会诉诸法律。但是这年月，大家都不愿意打官司，总觉得进入法庭，就好像自己也有问题似的。
“爸，咱们欠一个月，他们能干，欠两三个月能行吗？”章杨试探道。
“有什么问题，欠到年底都行，我又不是不给他们。到时候我给他们打两个电话，让他们多给咱们生产一批产品。”
“这样他们就不敢跟咱们横了，想要钱，继续供货，我才能挣钱把之前的还上。否则就等着吧，我可以找其他企业先赊购，先跟其他企业结账。”
章杨张大嘴巴，冷风灌进来，他咳嗽了几声赶紧闭上嘴。
这在此时是很常见的，但他从来没想过。如此一来，倒是不着急贷款了。等游戏机卖出去后，以智多星公司的名义从市里贷款，那更加的划算。
“老爸，是不是现在的厂子都这么干？”
“对啊，有什么问题？我问过你大伯，市里很多企业都这么干，咱们又不是不给钱。”
“爸，县里没对电子厂进行检查什么的吧？”章杨忽然问道。
“他们倒是敢来啊。工人还有许多前两年的报销没解决呢，县里的领导要是敢来，肯定被工人围住要钱。”章伟光不屑的说道。那帮领导的报销，可从来没差过。
去年县里的一些领导还组织了去南方沿海考察，结果考察回来什么了？又带回来了什么项目？
倒是纪念品什么的，没少往回带。
“行了，厂子的事儿你不用管，安心学习。该怎么挣钱，老爸还用你教？”
章杨：“……”
生产游戏卡带和游戏机的点子不是我教你的吗？
第23章 为防惦记先叫苦
“苗县涨，苗县涨，你别走啊，我这儿有点工作找你汇报。”章伟光在县政斧门口堵住了苗贺杰。
“老章，我一会儿还有个会，你有事儿咱们有空再说。”苗贺杰看到章伟光就想躲，这不会是承包电子厂后悔了，又想找他要钱吧？
他将电子厂承包出去，让县里的两位主要领导非常满意，甩掉了一个包袱啊。这要是不承保了，那就是他工作失误。
虽然他只是一个过来挂职的副县涨，但也要接受考评的。人家挂职结束都升正处了，他要还是一个副处，甚至是个闲职，这辈子仕途不就毁了么。
“苗县涨，我的事情很重要，就耽误你一会儿，就一小会儿。”章伟光一边说，一边跟着苗贺杰走，直接走进了办公楼。
“苗县涨，正好要通知您，县涨因为要去市里开会，通知一下，原定今天的政斧工作会改到明天。”一个小年轻看到苗贺杰，赶紧说道。
“苗县涨，这回你没事儿了吧，那我就好好跟你汇报一下电子厂这段时间的工作。”
苗贺杰瞪了一眼那个通知他的小年轻，无奈的走进办公室，他是真的不想管电子厂的事儿了。
人家来挂职，管个科教文卫之类的工作就行了，或者管一下农林牧渔，不容易出成绩，但也不会出什么错。
反正他挂职结束就调走了，也不必培养什么班底，他这个级别，还不着急。可是他偏偏被分配了管l县里的几个企业，全特么是亏损的企业，这分明就是个坑。
可没办法啊，其他人在市里都有人，他一个布委下来挂职的，县涨就把工作分给他了，他还能说不要？
“说吧，你有什么工作要找我汇报？我一会儿还要去找书纪汇报工作，所以时间不多。”苗贺杰生怕章伟光赖在这儿一上午，赶紧堵死了话头。
“苗县涨，我不是承包了电子厂么，可是电子厂接不到什么订单啊。好不容易接到了一个订单，人家要三个月后才开始付款，我们这两个月的工人工资怎么办？”
“还有啊，我们从邻县的塑料厂、电线厂什么的订购了一批原材料，也还没给人家结算呢。”
“原材料必须要购买吧，没这个根本开不了工啊，这你不给钱，人家根本不给货。还有还有，包装用的塑料袋、纸箱子、泡沫，里面还要附带说明书什么的，这些也都要钱。”
“你说我把家底都投进去了，还找我大哥等亲戚借了不少钱，那帮工人还找我要去年的报销。”
章伟光这次来，也是章杨劝说的。不能以为县里不敢来就真的放心了，要再加把火，让县里真的不敢来。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县里知道电子厂很穷，很缺钱，还有不少本应该是县里来解决的钱还未解决呢。
毕竟电子厂的游戏卡带卖出去不少的事儿，电子厂内部的人都知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传到领导的耳朵里。
到时候领导一看，嚯，县电子厂挺红火的啊，一个月卖出那么多游戏卡带，这得赚不少钱吧？
那承包费用就得重新谈一谈了，或者再把原本从电子厂调走的一些人，重新塞回来。塞回来几个工人还好解决，安排上岗工作就行了，要是塞回来几个当领导的咋办？
这种事儿并非不可能，前世很多刚开始包给私人，干的红红火火的企业，就是这么突然又垮了的。
章伟光就按照章杨说的，过来哭穷、叫苦，加深县里领导对电子厂的偏颇印象。
“老章、老章，你停一下。之前承包的时候咱们说好了吧，那些报销费用也就八千多，包括医药费、差旅费和招待费，电子厂职工在厂子门口小店吃饭都给你们算到招待费里了，按说这是不行的。”
“这笔钱，说好了年底会给你们解决，但是你得先把承包费交上来，你这承包费我还没见到影呢，怎么又跟我提报销的事儿？”
“电子厂原本库存不是有一些电子元器件么，你们用这些生产产品卖出去，不就有钱了？再说如果谁来干都能轻松赚钱，县里为什么要承包给你？”
“将县里这么大的工厂承包给你个人，我也是顶了很大压力的，你这前脚刚承包了，现在又来找我要钱，这合适吗？”
“你也是d员，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何况咱们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的，县里盖了章，你也按手印了吧？”
“订单的问题，你自己解决，原材料没钱买，你可以赊购嘛，产品卖出去了，再给他们结钱。”
“老章，县里不止电子厂一家企业亏损，去年工资我给你们补齐了吧？还有没补齐的呢。我也要一碗水端平，别的企业也要管。”
“再说你们就剩下二十来人了，别的企业没发工资的人更多，我们得先解决他们。当然，也不是说就不管电子厂了，电子厂就都交给你了，你的困难，我也都知道了，回头会跟领导汇报的。”
正说着呢，一个小年轻拎着暖壶走进来：“苗县涨，热水给您放这儿了。”
“小赵，你昨天跟我说，许县涨找我有工作要谈是吧，那就现在吧，你去汇报一下，我这就过去。”
苗贺杰转头又看向章伟光：“老章，你的问题我都记下了，今天先这样，我还要去跟许县涨谈工作，不送了啊。”
说完，苗贺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抓起桌上的钢笔，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办公室，根本不给章伟光拒绝的机会。
章伟光眨巴眨巴眼睛，忽然笑了。
嘿，这些还都让儿子猜中了。看来县里确定是不会管电子厂的事儿了，那么这款智多星电视游戏机i型，也可以正式开始量产了！
从苗贺杰办公室出去之后，章伟光又变成了垮着脸，似乎还想去其他领导办公室，但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低着头走出了办公楼。
苗贺杰站在许县涨办公室窗口，看着章伟光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许县涨，多谢了。你说老章能顶多久？一年能顶得住吗？”
许县涨走过来，递给苗贺杰一支烟：“顶不住也要让他顶，反正他签了合同，那些工人到时候发不出工资，就去找他要！”
第24章 定价要狠
“妈，怎么又是白菜炖土豆，咱家条件不至于这么差吧？”章杨吃了一口白菜，这一星期吃了六顿，太素了。
“怪我咯？你们爷俩商量着承包了电子厂，还说多么多么的赚钱，钱呢？从过年开始，我就一分钱没见到你爸往家拿！”杨素兰瞪了章伟光一眼。
“钱不是用来买电子元器件了么，你看我都从红塔山抽到红河了。”章伟光讪讪的说道。
“反正拿不回来钱，咱家以后就吃这个。下个月再拿不回来，咱们以后就天天棒子面粥就咸菜了。”
家里就剩下两百多块钱了，这还是靠着她的二月份工资，否则都快揭不开锅了。
“妈，您放心，我爸的厂子已经生产出游戏机了，测试过后质量完全没问题，正在加班加点的生产呢。”
“您这个月的工资不是还有么，大方的买肉吃，下个月我爸那边就有进项了。”章杨现在格外想念红烧肉、糖醋排骨。
过年的时候经常吃肉，他还觉得有点腻，这一个星期没肉吃，他更受不了。
“是啊，老婆，游戏机已经生产出来了，正让晟昌帮忙联系市里的那些大商场呢，月底前我再亲自跑一趟，肯定能卖出去，下个月咱们就有钱啦。”章伟光跟着说道。
“那就下个月再吃肉！”
章杨跟老爸对视一眼，低头往嘴里扒饭。
“爸，游戏机生产出多少台了？”
“有一百多台了，主要是现在还在生产游戏卡带，而且大家手也不熟，效率提不起来。否则一个月生产五百台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台赚两百块，五百台就是十万，这是刨去了厂子工人工资等其他成本，他们纯挣的。
好多人还在为了万元户努力呢，他们家马上要超过了小康，成为有钱人啦！
“爸，您打算一台卖多少钱？”
“三百左右吧，太高了，怕没人要。咱们这是小牌子，别人不一定认。不过三百块，咱们一台就能赚上两百块，谁让咱们的电子元器件便宜呢。”
“这要是到市电子厂去买，成本最少提高三四十块，老毛子的东西，还真便宜。”
章伟光有些兴奋，当初听儿子的去市里蹲老毛子，真是太明智的决定了。别的厂子谁能有这么低的成本，谁能卖这么便宜？
“爸，您说的三百块是批发价，还是零售价？”章杨详细问道。
“批发价啊，咱们不零售。卖给那些商场，或者还有一些做批发的人，他们卖多少钱，咱们不管，反正咱们一台就能落兜里两百块左右。”
“老婆，咱家很快就要有钱了。到时候给你买个金项链，要粗的，再买个金镯子，也要粗的。”章伟光豪气的说道。
“还没赚到手呢，你就会说。从结婚那会儿你就说给我买金项链，我都多大了，连个火柴棍那么粗的都没见过。”杨素兰虽然埋怨着，但是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那个，老爸、老妈，不是我要打断你们，只是这个价格，要重新定一下。”
“爸，之前跟您说过三百块，我说的是零售价，不是批发价。”
“啥玩意儿？零售价？那咱们批发给别人，最多也就二百五十块，咱们利润就要减少五十块了！”
“你看看人家的游戏机，六百多的，七百多的，八百多的，咱们这个一点都不差，凭啥卖那么便宜？！”
章伟光不高兴了，我们辛苦生产的游戏机，就比别人的低一等？
“爸，您也说了，咱们的牌子比较小众，没什么人认可，所以低价销售，才能打开市场，打开知名度。你比别人便宜一两百不算什么，咱们直接来个狠的，价格是他们的一半！”
“人家任天堂什么的做了多少年，就算是小天才什么的，在国内也做了两三年，咱们这个呢，做了两个月不到。”
“您想啊，咱们批发价三百，那商场要是给定价五六百，怎么跟其他品牌竞争？降价销售，才是咱们最大的利器，会让咱们智多星迅速打开市场，迅速占领市场！”
“诚然，咱们刚开始利润是降低了一些，但是销量绝对会大增，整体利润也会有明显的提升。”
“而且因为卖的便宜，所以会有更多的人舍得买，让这个游戏机进入千家万户，我们会成为这个行业的龙头老大，以后其他品牌只能在我们后面跟风，再也没有超过我们的机会！”
“什么龙头老大，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章伟光训斥道。
“还有，库里申科那边说下个月开始要发两箱的电子元器件，以后还要增加。你卖的这么便宜，我们下个月的货款根本不够。老毛子那边，人家可不给赊账。”
“再说了，我们可以跟那些商场商量，我们批给他们三百块，他们卖四百，还是比其他品牌的便宜，不一样赚钱？”
“就这样，我还打算把一批电子元器件卖到市电子厂去，回笼一批资金，否则咱们根本扛不住。”
“爸，我不是跟您说过，老毛子那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货了，这时候能囤货，那就尽量多囤。咱们现在卖出去了，将来产量提升，还不是要从市电子厂往回买，那时候价更高。”
“你当我不知道？那你说怎么办，咱们没钱啊。”赚到手的才是钱，囤货太多，将来卖不出去了咋办？那不都砸手里了？
“贷款！”
“贷款？上次不是说了，咱们这个电子厂没办法贷款，这事儿绕不k县里。先不说县里能否答应，就算答应了，那利润可就落不到咱家口袋了。”
这赚来的钱，他可不想让县里拿走，他们家为了这个生意，投入多少啊，你看看，现在桌上就只有白菜土豆。
“这件事，我有办法，保证能够贷到一大笔。还有啊，下次给库里申科的罐头什么的可以减少了，卢布已经开始贬值，咱们rmb可没有。”
“咱们的游戏机，零售价就三百块，到时候跟商场什么签订合同，不允许他们私自定价，否则就停止供货，咱们的产品肯定好卖，他们会同意的。”
“你说的那根本不行，现在商场还没说要咱们的游戏机呢。再说贷款来得及吗，现在得想着怎么快速弄到一笔钱。卖的便宜了，肯定不够。”章伟光反驳道。
“那就想办法，先出一批货，按照您说的价格来，回头还是得降价，三百块的零售价，已经足够保证我们利润，也能更快的占领市场。”
“厂子也得马上招人，提升效率，一个月几百台可不行，我们一个月要生产一万台才行。”
章伟光张大了嘴巴，儿子这想的也太美了吧，一个月一万台，一台哪怕只赚一百块，那一个月就是……一百万？！
第25章 让老工人们主动回来
“诶，你听说了么，电子厂被章总工给承包了。”王钢上班的时候问自己的同事赵健，他们之前也都在电子厂上班。
“章总工承包了？他承包之后做什么，还是收音机？那东西现在没人买，大家都喜欢看电视了。”赵健有些不屑。
电子厂要是还有出路，他们还费劲送礼调动工作干什么？工资也没涨，做的还是自己不熟悉的工作，这不都是为了生活么。
“听说是做什么电视游戏机，章总工从一个大老板那里拉到了一份大订单，老赚钱了。二月份的工资，他们都发齐了，一分没欠。”
“还有啊，听说年前的时候，他们就开工了，那帮人每人都分了二百块钱奖金，二百块钱啊，不到一个月，这得多挣钱啊！”
正在穿劳保装的赵健愣住了：“你说多少奖金？二百？工资之外的？那他们普通工人一个月岂不是能赚四百多！”
他们一个月才二百多块，别人一个月四百多，这差距也太大了。都是普通工人，凭什么别人赚的比他们多那么多？
“就那一个月，那时候工资不是县里给了么。不过听说现在他们的工资也涨了，两班倒工作，二月份的工资，跟之前的一样，二月份过年，才上了几天班啊。”
“听说三月份开始，他们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能开三百，那都得是班组长的工资水平了。”王钢说的好像自己亲眼见到一样。
“涨了那么多？电子厂现在这么赚钱吗？你说咱们要是申请回到原单位上班，这事儿能成不？”
“好像不太行，电子厂现在被章总工给承包了，县里应该不管了吧？早知道就不调动工作了，送了礼，赚的少，还更累。”
赵健有些后悔送礼调动工作了，谁不想自己的工资高一些啊，赚得多，家里生活就能更好。一样是工作，辛苦一些他们都不怕。
“小赵，咱们回电子厂上班，还真有可能！”王钢神神秘秘的说道。
“啊？怎么回去，给章总工送礼？你又不是不知道，章总工这人最讨厌这一套，你要是送礼，还不得被骂出来啊。”
“电子厂今天在厂子门口贴了招工启事，招收一批工人，有电子厂从业相关经验的优先，保底工资两百，加班还有加班补助，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过后，视工作表现上调工资。”
“章总工那人你还不了解，只要工作没问题，上调工资是一定的。”
“不是，你等一下。”赵健打断王钢的话，“听你那意思，是章总工承包后的工厂招工吧，那都没有编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活了，咱们去干什么？”
“再说了，试用期的工资还不如咱们在这儿呢，这么辛苦的调动工作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多挣点？王哥，你想去自己去，可别叫着我。”
“小赵，你是不是傻？我们为什么要有试用期？我们本来就是电子厂的工人啊，技术什么的，章总工不知道吗？当初咱们的工作小组，还拿过厂子的先进班组吧？”
“我又不是让你辞职，谁那么傻啊，把铁饭碗丢掉。我是说，咱俩一起找领导，打一份调职申请，申请调回原单位。”
“你想啊，咱俩在这个单位，是不是不受重视，还挺受排挤的？工作经验是从零开始，现在还没完全熟悉呢，几个技校毕业的毛头小子，都能呲儿我们俩，你受得了这个气吗？”
“单位领导其实也不待见我们，我们要调回去，他能不同意？回到电子厂，章总工虽然承包了，但也无权开除电子厂的职工，咱们既保住了铁饭碗，还能多赚钱。”
“即使将来电子厂再次走下坡路，咱们再想办法调动就行了，总比现在受气还不赚钱强吧？”
“章总工需要熟练工，咱们就是，他还能不要我们，去培训那些啥都不懂的新人？”
赵健双眼放光：“王哥，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咱们现在就去写申请。”
……
章伟光在电子厂门口贴上招工启事之后，果然有许多人来报名，还有不少人过来问，其中就有一些前电子厂职工的家属。
他只是让人登记了一下，并没有当场答应任何人。
扩大产能，这点是必须的，电子厂的一些设备，可还有一半都闲置呢。他希望将原本的职工调回来，这样效率更高，用着也放心。
但是却被章杨给阻止了，章杨还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让那些人主动申请调回来，还能增加他的威信。
于是他特意在大家面前宣布，下个月大家的工资，平均可以涨到三百块，这种高薪，顿时让围观的人群沸腾了。
普通工人，一个月能赚三百？这在他们的小县城，绝对可以活得很滋润了。
这不，下午的时候，他就看到许多原电子厂的职工，拿着工作调动的文件，来电子厂这边报到了。
没用他去将那些人请回来，他甚至就坐在办公室，那帮人就都回来了，见到他时，一个个还都拍着胸脯表态，愿意为电子厂继续奋斗。
那些表态的话，他可没理会，之前电子厂效益不行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这帮人无非就是奔着高薪回来的，但是他确实需要。
电子厂的支出会激增一倍以上，可产能也能提升一倍以上，他们家会赚的更多。当然，明面上他们是按照智多星公司的要求扩大产能，被迫这么做的。
章伟光还挑选出了一些没有工作经验的人，这帮人可以安装游戏卡带和游戏机的外壳，做产品包装什么的。
当天晚上，章伟光确定了最后一个人后，厂子的工人数量已经提升到了七十八人，这还不算门卫和食堂的工作人员。
……
苗贺杰下班的路上，忽然听到有人说明天去电子厂上班，还一脸的高兴，这让他愣住了。
怎么回事，去电子厂上班很高兴吗？那人穿着的不是砖厂的工作服吗？电子厂那边有工作调动，他这个分管的副县涨怎么不知道？
这件事，明天上班的时候，得了解一下。
第26章 三好学生
上课的时候，章杨很是认真的听着老师讲课，回忆着曾经学过的内容。加上课间有叶佳帮忙讲解，回家还可以问老妈，他的成绩进步飞快。
几次测验的结果，让杨素兰欣喜不已。我就说我儿子很聪明，学习不会那么差，之前那是没认真。这一认真起来，别说是普通高中了，重点高中都没问题。
中专？中专咱不考虑，将来必须上大学！
今天自习课，叶佳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不一会儿回来，看着章杨：“班主任叫你过去一下。”
班主任叫我？章杨看着叶佳，怎么感觉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些不甘呢？这是发生啥事儿了？
“章杨，你又干啥了？”贾涛小声问道。
“我能干啥？”章杨瞥了一眼贾涛，你为什么要说又？
虽然前两年，我可能比较皮，但如今他的心理年龄，早就让他褪去了那些幼稚的举动。常常因为太过成熟，而感到跟其他同学格格不入，不得不强行降智，避免被当成怪物。
到了办公室，看到班主任一脸的笑容，他就知道不是坏事。
“老师，您找我？”
“章杨来了，老师有点事儿要跟你谈一下。你已经初三了，今年夏天就要参加中考，对中考有把握吗？”
“还行吧，考上高中应该没问题。”其实这时候考高中，并不算太难。更何况章杨的英语水平比学校的英语老师都强，前世经常用，数学和语文也不错，欠缺的只是物理化学什么的，如今进步也很快。
“那考市里的重点高中呢？有把握吗？”
章杨迟疑了一下：“没有绝对把握，但可以试试。”
考重点高中的难度，不亚于中专。那些干部的子女，或者是家里不差钱的，都希望孩子考高中，进而考大学。对于中专这样出来分配工作当工人的学校，他们并不热衷。
冰城人那么多，还招收下面县里的尖子生，要考上重点高中的难度不亚于普通高中生考大学。
“没关系，老师这里有个办法可以帮你一下。咱们班级今年的三好学生名额，老师选择的是你，也给你上报到了学校，你会成为全校的三好学生。”
“历年的全校三好学生，都是给初三年级。虽然咱们不是市里的初中，但是中考的时候，也是可以加十分的，那就能刷掉很多人。”
“这个名额，本来是叶佳同学的，但是她的成绩，不需要这个加分。所以老师跟她商量了一下，让她让给你了，她也已经同意。”
章杨总算是明白刚才叶佳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班级里同学们选择的三好学生是叶佳，每年的年级三好学生，也是叶佳，但是这次，被换成了他。
只是老师为什么要把这个名额给他呢？班级里还有几个同学学习成绩也都不错，有希望考市里的重点高中。
“这件事你回家跟杨老师说一下，跟章总工也说一下，老师可是顶着很大压力的。好了，回去上自习吧，记得跟家里人说这个好消息啊。”
章杨忽然明白了，班主任给他这个名额，就是为了让爸妈知道。而老妈不过是中学的一名普通老师，无权无势，但是老爸那边不同，承包了一个厂子呢。
这么说，班主任家里有人想去电子厂上班？
回到教室，贾涛的脑袋就凑过来：“诶，班主任叫你啥事儿啊？为啥只叫你跟叶佳了，是不是又有人说你俩处对象？”
章杨看到叶佳正在写字的手顿了一下，他瞪了贾涛一眼：“别瞎说。老师叫我是有别的事儿，放学值日的时候再说，先做题。”
他看着叶佳的背影，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放学铃响了，同学们都收拾东西往外走，章杨他们作为值日生，留下打扫教室。
“你去打水准备拖地，我先扫地。”章杨把水桶递给贾涛。
“啊？不是叶佳和李薇扫地吗？”贾涛看了看叶佳，又看了看章杨，似乎明白过来了，“那我去打水。”
章杨拿着扫帚走到叶佳身边：“这件事我不……”
“你不用说了，班主任说的也对，那个加分对你比较重要，我不需要。你要是考县里的高中，教师子女还能给你加十分吧？”叶佳直接打断章杨的话。
“我考市里的高中，那个没用。你呢，决定了吗？”
“我应该也考市里的高中，我爸说将来让我读大学，不当工人，工人太辛苦了。”无论是中专还是高中，对叶佳来说都没问题。
“这支钢笔给你，英雄牌的。我知道三好学生除了奖状，还有奖品，奖品上印着名字，也不能给你。”
这是过年时大伯送给他的钢笔，非常的好用，也是章杨此时手边能找到的最好、最合适的礼物了。
“我不要。”
“拿着。这是你应得的，也算是你经常给我补课的感谢。否则我就叫我爸妈，到你家感谢你去了。”章杨不由分说的塞到叶佳的手里。
章杨这略有一些无赖的做法，成功的让叶佳收下了钢笔。回家的路上，叶佳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手一直插在兜里，握着章杨送给她的钢笔。
“章杨，别看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可憋死我了，班主任叫你俩去到底要干啥？”贾涛凑过来，挡住了章杨的视线。
“没什么，就是让我好好学习，团结同学，争取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三好学生的事儿，他没打算说。
“啊？鼓励你考市里的重点高中？你的成绩还不如我呢，要说考市里的重点高中，我的希望才更大！”贾涛一脸的不忿，班主任怎么就不把他叫过去鼓励一下？
“哦，班主任也让我跟你说，你只要稳定发挥，就有很大希望考上重点高中。”章杨随口吐出一句瞎话。
“那是。叫叶佳去，应该是鼓励她争取全市的中考状元吧？你的成绩不上不下，鼓励一下也正常。像我这样的，根本不用班主任操心。”贾涛一脸的得意。
章杨瞥了贾涛一眼，头脑简单的人果然比较快乐。
第27章 现成的经销商
“爸，我们班主任说今年的校级三好学生给我，中考可以加十分。他是不是有亲戚要到电子厂上班？”吃晚饭的时候，章杨问道。
“这我还真没注意，校级的三好学生就有加分？”章伟光看向妻子。
“咱们县中学的三好学生，也就是全县的三好学生，县级的确实有加分。今天上午的时候，章杨班主任还过来找我夸了儿子几句，好像也问了咱家承包电子厂的事儿。校长也路过办公室，跟我聊了两句。”
“我回头看看吧。”章伟光皱着眉头，他很讨厌这种人情债，不过为了儿子，他也只能认了。
反正现在确实要招人，多一两个也不多，但如果来了不干活想白拿钱可不行。
“爸，那个八合一的游戏卡带订单要完了吧，下一步要开始十**一和四十合一的了。做完这些，以后就不再生产游戏卡带，专心做游戏机。”章杨提醒道。
“还用得着你说，现在已经开始生产十**一的了。只是四十合一的，王亮能要吗？这个成本可高了不少。”
卖的那么贵，王亮要是赚的少了，还能干？
“爸，无论是十**一，还是四十合一，咱们给王亮都是一百块钱一盘，里面还都要包含我说的那些好玩的游戏。”
“我知道咱们的成本提升了，但是我听说南边已经有不少多合一的卡带了，很快会传到咱们东北这边。到时候价格会受到冲击，零售价可能都跌到一百块一盘，那时候就真的没多少利润了。”
“而且生产游戏卡带的人，不如都安排生产游戏机，不是定好了，四月份开始销售游戏机吗？”
因为之前货源准备不够，章杨说服了老爸将游戏机上市的时间延后了几天。
“游戏卡带发展的这么快吗？也对，这东西咱们都能做，别人也能做，没什么难度。”
章伟光现在对儿子的意见越来越重视，他发现儿子虽然年纪小，但真聪明，很多问题他想不到的，儿子都想到了。
不过想想古时候有个叫甘罗的，十二岁就当上丞相了，他们老章家，怎么就不能出一个天才？只是这脑袋瓜净想着赚钱的事儿，学习咋就不能拔尖呢？
相比于游戏卡带，游戏机能做的时间更长，利润更加稳定，那当然是做游戏机更划算。只是章伟光有些舍不得游戏卡带的利益，游戏机可还一台都没卖出去呢。
“爸，这次招了不少人吧？您都是怎么安排的？”
“没招多少人，只不过你猜对了，一听说电子厂被我承包后，工资高了，那些申请调走的电子厂职工都主动调回来了，就连食堂的厨子都回来了。现在厂子里，一共有不到九十人。”
“爸，人有点少了。这游戏机上市之后，肯定会非常好卖，到时候外市甚至外省的人过来，您眼看着订单送上门，却没有货，难受不？”
只有八十多人，还包括厨子、门卫就算是都生产游戏机，一个月又能有多少，技术工人就那么多，一年恐怕最多两三万台，太少了。
“没办法啊，原本电子厂的五十多个人，也不都是技术工人，还有一些销售、库管、财务等其他的，真正能做技术的人只有四十来人。”
“厂子也确实需要这些人，咱们卖产品，不能连销售人员都没有吧？我听说南边的许多工厂，销售人员跟生产的人是一比一，咱们这个还少了呢。”
章伟光也不是没做过这些考虑，他觉得现在的人员架构是非常合理的，没有足够的销售人员，产品卖不出去，那还怎么赚钱？
“爸，咱们的厂子，跟您说的那些不太一样，不能完全照搬别人的经验。如果是那些技术含量比较低，同类企业比较多的，那么销售人员很重要，他们多拉来一张订单，就能让厂子多不少利润。”
“但是咱们这个游戏机，竞争者并不多，有实力的就那么几家，价格还都很贵，成本比我们高得多。我们单靠价格优势，就能打开市场。”
“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销售人员，可以培养他们做技术工人，这个才是咱们最缺的。”章杨劝说道。只有四十多个懂技术的，那一年产能都达不到两万台，比他预期低太多了。
“不需要那么多销售人员？那谁去卖货？你让我去一家一家的商场谈？时间就是金钱懂不懂，咱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销路，没有销售人员根本不行！”章伟光反驳道。
“爸，其实咱们有现成的销售人员，也可以算是经销商。当然，这样我们初期的利润会降低一点，可是却能节省出许多销售人员的工资和差旅费，其实这里面我最担心的就是销售员。”
这时候的差旅费，其实水分很大。比如在外住宿，有一晚上十多块钱的招待所，也有一晚上几块钱的床位。交通费用、通信费用、吃饭的钱等都要算在内。
电子厂的差旅费，还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很容易有虚报的情况。更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些销售人员吃回~~扣，损害他们家的利益。
“现成的销售人员？谁啊，晟昌？他不行，他还得上班呢，能偶尔帮个忙就不容易了。”
“不是我堂哥，您忘了咱们的游戏卡带卖给谁了？”章杨提醒道。
“你说王亮？他一个倒腾游戏卡带的，能卖游戏机？而且经过他倒手，咱们的利润降低的可不是一点点。我打听过市场上卖的游戏卡带价格，他在里面肯定没少赚。”
“爸，您听我说完。让王亮成为咱们的经销商，还有其他的好处。比如他手里有不少的现金，您也说了，他卖游戏卡带没少赚钱。我们将游戏机卖给他，直接就能回笼一大笔资金，用于再次购买材料，商场能那么痛快吗？”
“还有就是他卖游戏卡带，认识了不少做这行的人，那些人能卖游戏卡带，就能卖游戏机，这是现成的销售渠道，比我们自己开拓会更快。”
“而且可以让他先帮忙开拓市场，回头我们再跟那些商场什么的联系，直接供货，中间这笔差价也能省下来。”
“爸，您知道要把产品送入那些商场有多难吧？有时候明明赚钱，但是你不给好处，人家就是不卖。”
“用了王亮，这些问题也可以暂时甩开了。等到我们的名气增大之后，他们会主动来跟我们联系进货的。”
“这么好的一个经销商人选，您真的要放弃吗？去相信那些为了多赚一点工资就跑回来的原电子厂销售员？他们要是销售能力真的好，电子厂会变成这样？”
章伟光沉默了……
第28章 有多少我都要了！
“哟，小章总，来了啊，快坐，我给你泡茶，从我姐夫那拿的好茶。”王亮见到章杨的时候，格外的热情。他听见电子厂的其他人这么叫章杨，也跟着这么叫了。
这两个月，他卖游戏卡带，赚了好几万。累死累活熬夜开录像厅，一年也就万八千的，还是这活轻松，来钱还快。
前天去对象家里，那个当镇~~长的准岳父对他不也客客气气的么，不再说什么他不务正业了。
镇~~长工资才几个钱，一年还比不上他一个月的，过两天让爸妈去见个面，这事儿就定了。
“王哥，别麻烦了，我跟你商量点事儿。”
“抽烟不？进口的，万宝路。”王亮又掏出烟来递给章杨一根，同时扫了一眼章杨带过来的盒子，这么小，里面不像是装着游戏卡带吧？
“不会，谢谢。”
前世章杨是抽烟的，但是现在却没有那个瘾，自然是直接戒了，省的将来总咳嗽。
王亮自己叼上一根，火柴点燃，美美的抽上一口：“你找我有啥事儿，那个十**一和四十合一的游戏卡带，我都要，不是价格要变吧？”
之前可是说好了，还是一百块一盘，电子厂这边生产的游戏都是最受欢迎的，好卖着呢。
他一盘赚二十块，订了两千盘，那就是四万块的利润，他都已经跟其他朋友说好了，甚至有的还收了定金，可不能变卦啊。
“王哥，咱们虽然没签什么合同，但是说好的事儿怎么可能变卦？你放心，游戏卡带生产着呢，最多后天就给你先送过来一批十**一的。”
“我是想问，游戏机的生意，你做不做？”
“啥玩意儿？游戏机？这个？”王亮看着自己桌上的游戏机，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章杨。
电子厂现在这么牛了吗？除了游戏卡带，居然还能生产游戏机了？
“对，就是这种游戏机。电子厂接到一位大老板的代工订单，生产智多星牌电视游戏机。”
“只是我们觉得那大老板给的价格不算太高，而且工人们也等着开工资呢，这都找我爸要。”
“现在电子厂被我爸承包了，这事儿你也听说了吧？县里做事儿太不地道，将原本调走的一些人都调回来了，工资负担太重。”
“那个下订单的大老板还不让卖，说等货物积攒到一定数量再销售，可是不卖产品，电子厂就没钱啊，游戏卡带的成本越来越高，你想想，现在都多少合一了，需要的电子元器件什么的要增加多少倍？”
“我老爸反正是扛不住了，所以打算先卖掉一批游戏机，回笼一笔资金，渡过难关，这生意你做不做？”
章杨说的半真半假，但是王亮却信了。
游戏卡带的成本肯定提升啊，八合一的，里面用的电子元件不得是之前的八倍么，四十合一的就得是四十倍，就算没有那么多，最少也得二十倍吧？
这么看来，电子厂赚的还没有他赚得多呢，难怪会发不出工资。
电子厂那几十人，还比不上他一个人，想想就得意万分。
“地上这个盒子，装的就是游戏机？我能看看吗？”
“当然，这就是带过来的样品，正好接上电视试试。”章杨把盒子拿起来，直接拆开。
王亮在旁边看着，这包装还挺好的，外面有纸壳，里面有塑料袋，还有泡沫壳子。
咦？这游戏机的样子，跟他这台任天堂的很像啊！
除了配色不太一样，外壳的设计，手柄的样子，甚至卡槽什么的都一样。倒是后面接口的位置，略有不同。
王亮熟练的将游戏机接上，随便拿过来一盘八合一的游戏卡带插上，开机的画面出现了。
只是玩了一会儿，王亮就满意的点点头：“小章总，你们这个游戏机做的不错啊，看着不比我这个任天堂的差。”
“不过你们怎么印着智多星的商标呢，印上任天堂的商标，肯定更好卖！”
章杨看着王亮，这小子现在胆子大得很呐。前世确实有小厂那么干了，也正是这样，才让任天堂在国内的口碑一路下滑，甚至很多人觉得任天堂的游戏机故障率高，却根本不知道，他们买到的就不是真正的任天堂。
“我说过，这是电子厂接到的智多星公司的订单，当然得生产智多星的品牌。”
“智多星，这个牌子我都没听过，这样不好卖呀。”王亮皱着眉头，不好卖，他就赚不到太多的钱。
“如果这个足够便宜呢？”
“便宜？有多便宜？我可是听说，现在市里有六百多的游戏机了，还送卡带呢，你这里面也没有游戏卡带，卖五百块钱，也没有多少吸引力。”
王亮心里在嘀咕着，我这么说，你给我的价格肯定要再降低一些了吧？市里的游戏机是便宜，可是其他县城的未必便宜，乡镇更是如此，但不代表乡镇就没人买得起游戏机。
“王哥，大家都是朋友，我爸也说了，要给你最优惠的价格，甚至是我们的成本价。我们只求卖出去一批，换回一些钱，要求回款的速度足够快。”
“所以这一台游戏机，我们给你的价格是三百块一台，你往外加四五十块卖，肯定稳赚不赔，这个价格你要不要？”
“多少？三百？你确定？”王亮惊呆了，他以为章杨给他的价格得四百块，他还想再谈谈，压到三百五六，没想到章杨直接报价三百块！
三百块啊，他往外加五十块卖，他那帮朋友肯定都抢着买，回头转手卖四百块，都能顶的其他游戏机品牌卖不动。
章总工看来是真的忙懵了，居然给出这么便宜的价格，还让章杨来跟他谈，这个便宜他占定了！
“小章总，没说的，咱们都是朋友，你有多少台游戏机，我都要了！”王亮手一挥，又点燃一支烟，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
“王哥，先说清楚，我们要现钱，一分不能欠。这个价格给你，是我们的成本价了，你如果还要欠着，那我就去找别人，多找几次，总能卖出去。”
“现钱，绝对是现钱。”王亮马上答应了，他可以先收其他人的定金，凑个六七万出来都不成问题。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姐夫借。
“那好，我爸说可以卖给你三百台。”
第29章 都想签合同
“爸，跟王亮谈妥了，三百一台，一共三百台，后天送货，现钱。”章杨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一边说道。
“妈，后天咱们就有钱了，是不是弄个红烧排骨？”
“等你们拿回来钱再说。”杨素兰夹了一块土豆放在章杨的碗里。
“儿子，你跟王亮说清楚没，让他往外卖的别太贵，否则商场的价格肯定更高，那咱们低价打开市场的策略就废了。”章伟光关心的问道。
“我跟他说了，至于他听不听我不知道。不过没关系，等下个月，咱们看看都有哪些地方卖咱们的游戏机，到时候直接去谈供货就行了。”
这次王亮多少钱往外卖，他根本不管。可是等下个月，他会跟其他商场签订合同，来个厂商指导价，把零售价再次降低。
那时候如果有从王亮这里买了游戏机，加了高价还没卖出去的，肯定会亏。可是那跟章杨有什么关系？
“这事儿，还是得签订合同，这样才放心，免得将来王亮那小子犯浑，再找咱们。”章伟光想了想说道。
“爸，其实王亮根本不会亏，可能会亏的只能是他的下家或者下下家，还有先一个月买了游戏机的消费者。”
王亮就算是加价三五十往外卖，肯定都有许多人会买，还是比商场的便宜了一半啊。但是他们层层加价之后，那零售价恐怕就得四百多，到时候说不准就会砸手里。
至于说先一个月买了的消费者，看到下个月降价之后，会不会去卖家那里找，章杨可管不到。
“还是签订一份合同吧，万一呢？”章伟光还是不放心。
“您说的也对，那回头我拟一份简单的合同，让王亮签字按手印，这样他也会更放心。”
……
王亮坐在姐姐家的沙发上，给姐夫点上烟之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姐夫，你说我买他们这个游戏机，没事儿吧？这一台我能赚五十，三百台就是一万五，一个星期就能赚到手。”
“要是以后还有，那一个月能赚好几万，比卖游戏卡带还赚钱。”
有些事情王亮拿不准，就来问他这个姐夫。姐夫的眼光可比他的长远多了，而且万一有什么问题，还得让姐夫兜着，提前通个气也好。
“那个小章说这是章伟光接了别的老板的订单，然后私下里拿出来卖的？”
“对啊，否则哪儿能这么便宜。三百一台，市里最便宜的也要六百多。我试过了，一点毛病没有，就是机器上印着智多星三个字。”王亮赶紧说道。
“上面还印着别人的商标？那下订单的老板要是知道你卖他的产品，到时候来找你麻烦怎么办？”
“找我什么麻烦，我是从电子厂那边买的，要找他也是找电子厂，找章伟光父子。”王亮有些不以为意。
我花了现钱买回来的，不偷不抢，他凭什么找我？我跟你之间又没有什么关系，你找我没这个道理啊。
“愚蠢！”
听到姐夫发怒了，王亮小心翼翼的看着姐夫：“姐夫，我哪儿错了？”
“机器上的商标是人家的，产品是人家委托电子厂生产的，你说电子厂卖给你了，有合同吗？”
“到时候人家说是你偷的，或者从电子厂某个仓库保管员手里弄到的，你怎么解释？”
“你也说了，这一台游戏机市里卖六百多，你凭什么这么便宜拿到手？到时候人家告你，三百台，涉案金额超过十万块，那就是大案！”
“现在是什么时候，各地都在抓典型，你要是被上头盯上了，我也保不住你！”
“啊？姐夫，那这生意不能做？我还以为跟游戏卡带一样，能经常做呢，不用做太长时间，半年，就能赚十几万块。”
“我还想着到市里给你和我姐买个大冰箱呢，天热了，到时候给我小外甥买点雪糕存着吃。”王亮嘟囔着。
“要做也不是完全不行，但是得签合同。只要签了合同，就证明这事儿是电子厂那边愿意的，你们的交易合理合法，那个老板只能找章伟光，找电子厂的麻烦，找不到你头上。”
……
“章总工，小章总，你们来了，快坐。那个，游戏机呢？”王亮往后看了一眼，两人骑自行车来的，什么都没有啊。
“先不着急，钱你准备好了吗？”章伟光坐下后问道。
“准备好了，九万块钱，都在我屋里呢。”王亮一点不担心的说出来，这县里谁敢抢他的钱？
这么多钱，他们俩要是敢抢，赶上从严从重，那都够吃枪子儿的了！
“对了，既然章总工来了，我正好还有点事儿要说。”
“那你说。”章伟光正想提合同的事儿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先听听王亮要干啥。
“章总工，你看啊，咱们这一次这么多钱，那个，是不是签一下合同，按个手印啥的？”王亮一边说，一边递了一根万宝路给章伟光，“章总工，抽烟，进口烟。”
章伟光跟章杨对视了一眼，他们还没说呢，没想到王亮先提这茬了。不过这样更好，省的他们开口了。
“应该的。那你想怎么签合同？”章伟光试探着问道。
“也不用多麻烦，就上面写着卖给我三百台智多星牌电视游戏机，一台价格三百块rmb，总价九万块，钱货两清。后面再有任何事，都跟这次的买卖无关。”
“然后咱们再签上字，按个手印，也不用盖电子厂的章，你看行不？对了，还得写上日期。”
王亮想着姐夫的交代，将要求复述了一遍，同时看着章伟光的表情，生怕对方起身就走。
这个条件，其实跟章伟光父子商量的也差不多。最重要的就是那句话，钱货两清，后面任何事情，都跟这次买卖无关。
“这有啥不行的，王哥你是不是写好了，拿出来吧，我爸签字按手印。”章杨快速说道。
这样他们兜里的合同，就不用往外掏了。以后再出任何事情，王亮也不好意思再找他们，自己扛着去吧。
五分钟后，笑容灿烂的王亮将章伟光父子送出门外。一会儿他就找个双排座小货车，去电子厂拉游戏机！
“爸，我说什么来着，这事儿不用咱们操心。晚上回家，让我妈看看咱们赚到的钱。”
“对，明天必须吃红烧肉。”
第30章 目标卖去老毛子那边
“这桌上哪来的这么多钱？！”杨素兰正往外端菜呢，扫了一眼桌上，忽然愣住了。
“卖游戏机赚的啊。这都不算什么，才卖了三百台。等月底再卖一批出去之后，咱们家的存款就能超过六位数！”章伟光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卖游戏机的钱不应该拿回厂子么，你们怎么都拿回来了！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给你扣上一个贪~~污受~~贿的罪名！”杨素兰急了。
“妈，您快别往袋子里装了，电子厂生产出来的游戏机，不是给智多星公司代工的吗？智多星公司是谁的，您的啊。”
“这卖产品拿回来的货款，先放在您这个老板这儿有什么问题？月底之前，按照一台给电子厂五十块结算入账就行了。”章杨淡定的说道。
这才多少钱啊，以后挣的会更多。
“五十块？你三百一台往外卖的，就给电子厂五十？我记得那塑料、手柄线、接口什么的都是以电子厂的名义购买的吧？这些成本就要二十多。”章伟光看着儿子，你是不是太黑了点？
“爸，我就问五十块，电子厂赚不赚钱吧？”
“赚是赚，可是……”
“可是什么啊。”章杨打断老爸的话，“这最核心的电子元器件，是智多星公司提供的吧？样机是智多星公司提供的吧？销路是智多星公司提供的吧？”
“电子厂就是一个代工厂，代工的还想赚大钱？”
“可是电子厂是我承包了啊，赚多赚少不也是揣咱家兜里吗？我这赚的太少了，传出去不成了笑话。”章伟光还是有些不高兴。
“老爸，您真想让电子厂的账上多很多钱？别忘了，您只是承包。没错，合同上是说，您只要每年上交给县里几千块就够了，可是真要是赚得多了，您觉得县里会这么轻易的松口？”
“别的不说，给您限个电，然后往厂子里安排几个吃闲饭的领导进来，您答应是不答应？不答应，那电子厂就经常断电，这些电子元器件会烧了不说，生产效率也跟不上。”
“答应，每个月就要多支出一笔钱。这还不算完，领导来检查工作，您得招待吧？赚那么多钱，喝本地的小烧能行吗？不得买个茅台什么的？”
“您是不是以为抽烟的时候给个红塔山就算是好的了？不行，电子厂赚那么多，不得买中华啊。”
“这招待费，每个月又是一大笔。还不算完，电子厂的职工们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会想尽办法往自己兜里装钱。”
“不一定是偷厂里的东西，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要钱。比如有人生病了，小病弄成大病，开一大堆补药，甚至让家人也都开在他的名下，然后拿到厂子里来报销。医药费，您能说不给报销吗？”
“还有您现在赊购的塑料厂、电线厂什么的，到时候不说堵着门找您要钱，不肯再给赊购，他们还会涨价。”
“您跟一些商场的订单签完了，要是不能按时供货，您不得赔钱吗？这时候塑料厂什么的要涨价，您不给涨？”
“所以啊，电子厂的账上，就不能有很多钱。除了给大家伙开工资，每个月剩下的不能多，一千来块就差不多了，之前游戏卡带分给电子厂的我都觉得多了，应该二十块就够了。”
“这样大家一看，您承包电子厂是赚钱了，但是一年也就赚一万多块，刨去上交给县里的利润，落入口袋的也就几千块。”
“比当初做总工可能赚的多了一点，也没多太多，这样才能将更多的钱，揣进咱们家的口袋。”
“当然，您要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那一个月账上给您留两千块利润，但是麻烦肯定会有，钱也进不了您兜里。”
没等章伟光答应呢，杨素兰就直接否决了：“不行！那钱凭什么白给别人啊。辛辛苦苦的承包了厂子，前前后后往里面投了多少钱，咱们可还欠着你大伯他们家钱呢。”
“老章，过几天你去市里，把大哥家的钱先还了，晟昌不是处对象呢，要是今年结婚，买家电什么的不得花不少钱啊。”
“妈，不急。我的想法是，这笔钱给我二哥折算成公司的股份，年终给他分红。以后跟老毛子交易的事儿，就交给他了。”
“而且以后咱们的游戏机要卖去老毛子那边，二哥他懂俄语，让他去开拓老毛子那边的市场，咱们也更放心。”
家里赚大钱了，难免亲戚会眼红。二哥没少帮忙，这赚钱了不带上人家一个，大伯他们怎么想？爷爷奶奶也会不高兴。
反正将来需要懂俄语的人才，与其便宜外人，为什么不便宜自家亲戚呢？他记得每次去大伯家，可都没少吃好吃的。
而且二哥对他也不错，还有大伯家的大堂姐对他也挺好，都跟亲弟弟一样。
至于大舅家那边，在一个县城，却不如距离更远的大伯家亲，主要是那两口子“精明”的有些过头了。
“你说啥？你还想把游戏机卖到老毛子那边去？这东西咱们都能生产，你当人家老毛子不会啊。”
“儿子，老毛子那边就算是穷，可人家技术比咱们强多了，我打听过，咱们买的电子元器件，其实本来那一箱子，也不值五万卢布，因为人家生产的成本比咱们低，效率比咱们高。”
“咱们三万块一箱子买回来，其实赚的便宜也没那么多。不过我去银行打听过，卢布确实贬值了，咱们现在占的便宜才越来越大。”
“可是估计用不了多久，人家就不卖了，总不能这种电子产品白菜价卖给咱们吧？人家要是打听出来咱们做什么的，自己不会做？这里面的门道，你可没看清楚啊。”
章伟光给章杨泼了一盆冷水，顺便教育了一下最近膨胀的有些厉害的儿子。
章杨却一脸自信：“老爸，是您没看清楚。这个电子元器件确实咱们占的便宜不多，可那是因为给两人的回扣多。您想想，那两人是一万卢布一箱子往外卖的，成本再低，能低到这种地步吗？”
“说明他们给咱们供的货，本来也不算是光明正大拿来的。可他们要是自己用，那价格就不一样了。”
“而且咱们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人工成本，这点老毛子绝对比不上。再一个这游戏机老美和岛国都有好多年了，您看苏联那边有吗？”
“他们的技术人员，根本就不研究这个。但是你说那些小孩子，他们不喜欢玩吗？所以这里面确定有很大的市场，这笔钱咱们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