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太成功的演戏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太成功的演戏
成功的将李玉溪这个西夏皇族招募到了自己帐下,石斌自然是非常高兴,即使党项人已经日落西山但并未灭亡,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成为自己抗元的一大助力?
李玉溪虽然仍旧对党项人原来生活的土地有些不舍,但因其为游牧民族并无多少故土情节所以离开也不是那么难受的事情。
至于复兴党项也不是她现在有能力考虑的,所以能在石斌手下图个安稳慢慢积蓄力量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回到自己的营寨,石斌向众人做出了一个成功的手势,都是聪明人当然明白什么意思,尤其是赵刚欣喜若狂。
贾玲知道赵刚对李玉溪的爱意,自然不会把李玉溪当情敌,而是拉着她的手跑到一边聊天去了。
“大哥,刚刚余大人的反应如何?你觉得咱们接下来的事情还能办吗?”王三见石斌非常高兴,他心中却不是很踏实,立刻凑过来问道。
“应该没事。刚刚进寨门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将责任归到了李玉溪身上?在帅帐之中她也很主动的圆了谎,只不过在选择去向的时候故意耍了耍我,算是一个小小的报复吧。”石斌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似乎在笑李玉溪的小孩子气。
石斌的这番话让王三心中踏实了许多,既然是李玉溪主动要求也没有多说什么,那余?即使想给石斌穿小鞋也无处下手,最多也就是利用撤军缓慢这个理由少分点功劳给他。
而石斌对这功劳还瞧不上,所以对接下来的事情影响不会很大,只要不出大纰漏,拿下鼎州知府的可能性至少有八成。
“贤弟,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再去见余大人,以什么理由去见,陈谦金什么时候进去比较合适?”
“大哥,见余大人还是晚两天比较好,太早了时间上很急,让人很容易怀疑咱们是早有谋划,太晚又会让人感觉大哥你懈怠,所以大哥五日后求见应该最好,从鼎州到这驿卒最少也要跑三天。”王三很肯定的说道。
“那以什么理由呢?上次来的时候已经送了礼,这次回来好像也安排了厚礼,五日之后再送礼是不是让人感觉太奸猾?毕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石斌略带愁色的说。
自然非常认可石斌的话,王三也不赞成总是送礼,余?也是一代名臣,次次都用黄白之物当敲门砖只会让人鄙视。
“大哥,小弟有一计,请你听听,看看如何。”
“贤弟请说,大哥如今脑中是一团乱麻,巴不得你替我想个好办法。”
知道石斌是想立刻带着李玉溪回潭州‘剿匪’,最后拿下那鼎州知府的位子,很难冷静的想办法。
“咱们虽然回程太慢让余大人不快,但咱们两次出击都是全功而返,相信余大人欣赏得很。而他手下却无大哥一般的大将,难道他就不想招募您?即使招募不成与您搞好关系,或者请你帮他分析分析如今局势当当幕僚总是想的吧。”
转眼看了看王三,他这小弟正是因为多智自己才器重,而余?肯定也会因为那些功劳器重自己,的确,找个由头与余?去谈谈目前宋元局势是最好的办法。
方向找到了接下来要找由头,而且还是个说得过去的由头,既不能让人感觉虚伪又不能让人感觉莽撞。
左思右想没个答案,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李玉溪你居然有些喜欢赵刚那憨子?”李玉溪则在一旁害羞的扭着头,羞愤不已,似乎很气愤贾玲如此嘴巴没把门。“姐姐错了,是我嘴巴不紧。原来你只是感觉他还是个勇士,不是喜欢。”
此时石斌眼中精光一闪,脸色立刻好起来,暗道直接就拿李玉溪说事不就完了,还想其它干嘛?
见石斌脸色大好,“大哥是不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将王三一把拉过来,偷偷的用手指了指李玉溪,“李玉溪不是党项人吗,你说咱们就拿余大人此次北伐的路线做文章如何?”
此话一出,王三也是兴奋不已,“大哥,此计甚妙,既显得大哥忧国忧民,还不会漏半点马脚,到时候因为鼎州动乱回师也会给余大人一个好印象。”
商议好后,二人就算是真的修整起来,每日除了与诸位将军做生意就是睡觉和扯淡,让其他人羡慕不已。
休闲的时候时间是过得最快的,还没舒服个痛快就已经到了第五天,到了该去演戏的时候了。
修好胡须,洗漱好,穿戴好,接着就去了余?的帅帐。
以前自然没人会把石斌当回事,即使他战功赫赫也会被想当然的认为是贾似道给了他‘小道消息’。
若是只在陕西地界转了两圈还不算什么,问题是居然孤军深入跑去了蒙古草原再又从原西夏地界跑了回来,并帮余?夺回了广元和巴中,如今几乎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
门卫一见是石斌,连好处都不敢收就放他进去,若不是石斌硬塞了点碎银子进俩门卫口袋之中,估计二人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这亏本买卖。
进帐见余?又是在看抵报研究战术,石斌不由暗道:宋廷若是有全国劳动模范估计非余?莫属。
经过这两次战斗,石斌在余?心中的地位大大上涨,见他进来,余?也只是看完了手中的抵报就和石斌说起话来。
“石大人,今天过来所为何事?”余?满脸笑意的问道。
“大人,下官此次前来并无大事,之所以叨扰大人,是有些许忧虑。”
“忧虑?还请石大人明言。”
“大人,此次在大人的领导下我们拿下了广元和巴中,实在是让人欣喜。不过下官绝不认为大人会就此止步,下官抗元之心大人必然明白,所以下官僭越的想了想,接下来大人将如何办呢?”石斌满脸愁容的问。
很意外的看了看石斌,在他眼中,石斌自然是全力抗元,但似乎不会如此莽撞,不过既然已经问起来,余?当然不会闭口不言,很无奈的说道:“石大人果然有大才,本官也为此感到忧虑。朝中主和派占上风,多半会就此又和元人谈判。不过若皇上此次愿意北伐,石大人觉得如果能北上,走哪条路合适?”
“下官认为可以兵分两路,一路以王坚大人为先锋夺下陇南,另一路则在王大人占了陇南后夺汉中。若能成功那下汉中,形式就对我大宋大有好处,荆襄之地的压力就会大为减轻。”
正要夸石斌思维缜密,却听到帐外有人吵闹,堂堂帅帐之外有人吵闹自然会让余?气愤不已。立刻让侍卫将那人押进了帐内。
“什么事情?”余?怒吼道。
“禀告大人,此人在帐外捣乱,说鼎州动乱,刘知州求教。”那护卫战战巍巍的答道。
“混账!荒唐至极!他当我余?是什么?是他的救火队员吗?我手下也和他手下一样,只知道混日子的废物吗?”仿佛气还没消,又说道:“拖出去,二十军棍。”
听到这话陈谦金立刻向石斌投来求助的眼神,石斌立刻起身说,“余大人,如今鼎州是后方,断然乱不得。下官反正迟早要回潭州,就让下官顺道剿灭鼎州乱贼,大人以为如何?”
余?并不答石斌的话,只是挥手示意侍卫将陈谦金拉出去,“算了,十军棍吧。”
本以为这道坎过了,却没想到陈谦金一出去余?猛的一拍桌子,立刻将桌上的茶具都震了起来,喝道:“石斌!你好大的胆子,你当本官昏聩到连自己手下的侦骑都认不出来了吗?说!你到底想干嘛?想割据州县造反吗?”
这话可说得够重,一个不小心可就是万劫不复,“大人误会,陈谦金前几天被下官派到潭州去核实了下那里的情况。下官还是有些私心,这陈谦金思维缜密,我想试试他办事的能力,好将他归到帐下,毕竟他不过您手下你个小卒,但对下官却很有用。”
“你居然敢挖我的墙角?”余?猛的站起来指着石斌说。
“大人,这么一个区区小卒您实在是不会在意,不过这次却帮了下官不小的忙,所以我才斗胆如此”石斌很‘害怕’的答道。
“好,此事揭过不提,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想顺道剿匪吗?”
“是。”
“很好,很好。本官没想到石大人如此厉害,俗话说无利不起早,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余?冷血着说。
完全没有想到余?居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戏,知道多说无益,还不如来个痛快,“下官想拿下鼎州知府。”
虽然想到过石斌会有些打算,却没想到他如此直率,让余?都不知道如何评价了,到底是说他没脑子还是太厉害?
沉思很久,等得石斌都快崩溃,余?开口了,“不是不可以,但你得付出些什么,本官不能白帮忙,否则很难向下属交代。”
早就打好了腹稿,张口就说,“大人,这两次的功劳下官不要分毫。就是下官这次北上分得的好处,下官也不要分毫,全凭大人处置。不过这是下官本人的财富和功劳,不代表我手下,毕竟他们随我出生入死还是得分点。”
这番话让余?吃惊不小,不得不笑着说:“石大人果然非池中之物,如此大的财富和功劳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舍弃,本官自问都难做到。石大人放心,我余?还不至于夺了你下属的功劳和财富。不过那刘震霄并无大过,即使本官想帮忙也不能做得太过。”
心中暗骂余?老混蛋,但脸上依旧笑着说,“大人不必担心,刘知州那我自有办法,只请余大人到时候同我岳父一起发一份保荐就好。”
原来只是要一份保荐,余?当即笑了起来,毕竟石斌功劳摆在那,身份摆在那,即使升得快点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余?立刻点头,“好,这份保荐本官写。至于其他就得你自己操心了。”
石斌拜谢之后长吁一口气慢慢的退出帅帐,此时的他,已经是汗流浃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刘震霄入套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刘震霄入套
虽然过程让石斌感到心惊肉跳,但好在有惊无险,好歹事情办成了,他自我安慰:就当是一次心里承受能力和应急能力综合测试吧。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营寨,他这有些萎靡的模样倒是把贾玲和王三吓出了一身汗:佝偻前行、双目无神,呼吸深重,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夫君,你这是怎么了?”王三和贾玲几乎同时开口问,都凑到他身旁将石斌扶至太师椅坐下。
王三是个男人比较理智,没有急促的开口多问,只想等石斌缓过这口气再说。而贾玲到底是个是女人,感性得多,何况这么个样子的是自己的丈夫,于是一个劲的问石斌为何如此。
知道即使再疲惫也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否则贾玲这大小姐立刻回去找余?拼命,“我没事,只是有些累而已。”
“累,还而已?知道你刚刚什么个鬼样吗?就根一个要见阎王的病秧子一样。”贾玲恶狠狠的说,“是不是那余?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若有,看我不找他算账,别人怕他,我可不怕!”
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贾玲,说道:“你怎么还是这么冲动。不过是出了一个小插曲而已,是我担心事情办不成压力大才这样。”
“好,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有道理我就不找他麻烦!”
石斌可不想好不容易到手的有利局面被贾玲一个冲动行为给毁了,立刻将余?认出陈谦金的事情说了出来,并将其后的谈判也说得很详细。
“大哥,你还真是福星高照,这么干都能平平安安的从余?的帅帐里出来,那陈谦金也不过挨了十军棍,小弟不得不佩服你了。”王三这话可是发自肺腑,毕竟没几个人在欺骗了余?之后还能把事情办成并完整的回来。
贾玲听完这些后也是深吸了一口气,这么欺骗上司、挖上司的墙角还能没事,的确是福星高照,毕竟这里是军营,是军令如山、一个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地方。
“王三还真没说错,你命的确不错。好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贾玲也很疲惫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既然得了余大人的承诺,咱们就立刻去‘剿匪’,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早离开越好。”石斌很肯定的说。
这当然是最正确的选择,王三当即转身出了营帐,下令拔营启程,回师潭州。
戏当然要演得真,石斌不能直接就往鼎州城内冲,必须要有个传声筒。
这传声筒最好还是刘震霄自己手下的人,思索一番之后,石斌认为刘震霄为了保住官帽多半不会上报朝廷,于是他将手下骑兵分成了几队,每队守住一条官道,专门负责拦截刘震霄派出向各处求教的驿卒。
如今鼎州已经被赛张飞弄得混乱不堪,普通百姓倒没什么,那些地主富商则惨得很,房屋被烧,粮仓被抢,商铺被掠。
刘震霄在鼎州城内安全倒是无忧但是各方的压力却让他如坐针毡,自然不能如此坐以待毙,他选择了程昌寓一样的办法:求救。不过他不光向潭州派了人,也的确向余?处派了人。
果不其然,刘震霄的几批驿卒都被石斌给截了下来,并派其回城告诉刘震霄他已经回师。石斌一边帅军慢慢的往鼎州方向行进,另一边向鄂州派出许风,命他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去贾似道那,请他参刘震霄一本,争取将他给撸了。
刘震霄自然不知道此次骚乱是石斌下的套,听驿卒报告石斌这常胜将军回师潭州,也不管其它,带着两百厢军出城五十里去迎接石斌,唯恐他过境不理。
在焦急的等待里时间慢慢的过去,好不容易等到石斌的队伍出现,隔着上百米刘震霄便‘热情’的跑了过去,边跑还边说:“听闻贤弟在余大人帐下又是屡立大功让为兄佩服不已,贤弟远来劳顿,要不要进城休息休息?”
若不是如今火烧眉毛情况危急,估计刘震霄的人影都看不到,毕竟他是正经的科举出身,自己不过是个武夫通过关系转过来的。暗中鄙视了刘震霄一番,不过嘴上还是说道:“多谢刘兄体谅,我手下士卒的确有些累了,估计是得修整两天,小弟就厚颜叨扰了。”
如今最怕的就是石斌拉着队伍离开,刘震霄哪里会在乎这‘叨扰’?“兄弟见外了,你我一家人哪里有什么叨扰之说?大哥家就是贤弟家!”
听到这些话,石斌若不是随着王三这深通人情世故的家伙也历练了几年,否则当场便要吐了。
“大哥在家中略备薄酒,兄弟就随我回府去喝一杯如何?你手下这些将士为兄自会安排妥当,贤弟不必操心。”
见刘震霄已经上套,石斌自然乐得喝上一杯好酒,随即与刘震霄勾肩搭背的回了城。
进了刘府大门,石斌便被引到了餐厅桌子旁坐下。
不久,刘震霄也来了,“贤弟,我鼎州的情况相信你也知道。还是和上次程昌寓在时一样,那股乱民不知从哪又窜了出来,仍旧是只抢富户的,还把抢来的东西分了不少给平民百姓,将我鼎州搅成一团乱麻。让为兄还算放心的是那帮乱民似乎没有壮大的意思,只是四处流窜。”
石斌当然知道这些,他给赛张飞的命令就是四处流窜作案,不许壮大,否则就不招安。
不过听到刘震霄亲口说出这情况,石斌还是非常高兴,毕竟没人想得一个被毁得一塌糊涂的鼎州。
“大哥,既然只是一群毫无进取之心的流寇,你怎么会对付不了?您本就是勇谋兼备,手下也有几千厢军啊!”石斌很‘惊讶’的说道。
没人不喜欢被人捧着,刘震霄自然不会否认自己‘勇谋兼备’,“贤弟过誉了,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手下那帮厢军不过一群饭桶而已,区区两个营的禁军也无法围剿那帮流寇啊,保住这鼎州城已经很不容易了。”
心中暗骂刘震霄死不要脸,嘴上却说:“的确如此,大哥不容易。不知道小弟有什么地方能帮忙的吗?”
刘震霄自然也暗骂石斌无耻,揣着明白装糊涂,嘴上也无奈的说,“贤弟能不能用手下这两千虎狼之师帮为兄剿灭这群流寇?”
双目圆瞪,一脸惊恐,连连摇手,“大哥,你这不是要我命吗?我刚刚从余大人那回来,不知道多少人想害我,此时帮大哥剿匪大哥请见谅,非小弟无情无义,实在是不可以。”
也没多说话,刘震霄只是一脸毅然决然壮士断腕的模样,“六万两!只要兄弟帮我剿匪,为兄愿付五万两银子做定金。”
真是好大手笔,石斌暗中感叹,开口就是六万两。
既然开口就是六万两银子,自然还能多要,石斌故意皱着眉头,良久不语。
“八万两如何?贤弟从来直爽,还请明言到底要什么条件才肯帮忙。”刘震霄非常急躁的说。
石斌心中盘算了一番,点了点头,即使刘震霄是个贪官但并未叛国,所以他也不想做得太过。
事情算是谈妥,刘震霄心中不再担心,饭后亲自将石斌送出了府。
回到营中,贾玲和王三当即前来询问情况,石斌自然把发了笔小财的消息说了出来。
这可让二人非常高兴,居然都夸石斌会做生意,知道涨价了。说得石斌一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现在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石斌脸色有些愁容的说。
二人的一脸喜色立马消失,石斌一旦是这模样就从来没有好事,他们也不做声,只等石斌开口。
“咱们这次也收了那刘震霄八万两银子,你们说撸他是不是不要那么狠?”
一听这话,二人立刻都指着石斌狂笑起来,贾玲抢先开口道,“你不把他一撸到底难道还想留他在身边做左膀右臂?”
“大哥,你也太有意思了。那刘震霄鱼肉百姓、为祸乡里,你不要他性命已经是很厚道了。你要他钱财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百姓,这钱你收了并无错,你不欠那刘震霄什么。”王三接着说。
似乎还没想通,石斌又向贾玲投去一个‘果真’的眼神,贾玲则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好吧,一撸到底就一撸到底。那到时候就请父亲大人多用点力,余?大人反正已经将保荐的折子放在了我这,他那里已经不用担心了。”
接着石斌又开口道:“咱们过几天开始‘剿匪’比较合适?我感觉五日后比较好。”
“大哥所言甚是。手下士卒疲惫得很,即使是演戏也要演得像,所以还是多休息几日好。何况不让那刘震霄急一急也不行。”王三很诡异的笑着说。
“王兄弟说得对。鼎州不再乱点父亲大人也无法将刘震霄参倒。他为官二十年在朝中也有人,即使郑清之无法帮他,多半还有同党能出点力。若是没有一次将其击倒,他必然就是咱们的死敌,对咱们很不利。”
贾玲这一说让石斌如醍醐灌顶,看来的确得将刘震霄一撸到底,最好连官身都给去了,否则他再爬上来和自己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会有大麻烦。
第一百九十七章 新开一扇门
第一百九十七章 新开一扇门
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余?的保荐奏折已经到手,赛张飞也把鼎州弄乱,刘震霄也入了套,如今只要等贾似道那边的消息了。
带着军队在鼎州城外修整的三天,刘震霄一共来‘慰问’了五次,每次不光送那些已经约定好的款项而且还送来不少辎重,也算是催石斌快点拔营启程去剿灭赛张飞。
没等到贾似道的回信石斌自然就不会行动,上次去郑清之那求官就已经犯了不小的错,这次他便决定无论刘震霄怎么催,只要贾似道没回信他就不会有行动。
虽说肯定不会有行动但是石斌心中还是有些不痛快,毕竟鼎州乱了还是让一些无辜百姓受了牵连。
“怎么?夫君又在想什么?”贾玲不是很明白石斌怎么慢慢的又有些不痛快,于是立刻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了想鼎州那些受苦的无辜百姓而已。”
当然明白石斌现在不是在后悔执行这个计划,而是希望这个计划早点完成,“夫君就不必那么担心,赛张飞既然想归附你自然不会做过分,而且父亲肯定会尽快把这事情办完,咱们只要安心等着就好。”
虽然不想等却也只能静下心来慢慢等,坐着干着急的确没用。
“夫人说得当然正确,但这么干坐着也没意思,那些银两已经送回了潭州,估计父亲那里还得过几天才有回信,那这两天咱们找点事情做你看怎么样?”石斌开口问了问贾玲。
“找点事情做?咱们还能找什么事情做?”石斌的话让贾玲有些不太明白,“请夫君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具体做什么,呵呵。”石斌有些尴尬的回答,“不过为夫感觉咱们应该还有些地方可以下手,到时候刘震霄倒了我能更好掌握鼎州。”
“难道这样周密的计划还不足以让你完全掌握鼎州?”贾玲对石斌的话感到非常意外。
“夫君,还请您说清楚点,奴家有些不太明白了,不出意外那刘震霄肯定会被贬职,你也肯定会拿下这鼎州知府,手中还掌握着几千兵马,怎么会还没完全掌握鼎州?”
看了看贾玲一脸的懵懂,石斌突然感觉到她此时非常可爱,完全不像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更像一个纯真的女子。
也许是发现自己表现得有些憨了,贾玲回过神来立刻给了石斌一拳,“快点说,我可没时间和你猜谜语。”
见贾玲反应过来石斌自然不会再装高深,立刻开口,“咱们到时候肯定会要招安赛张飞,但在这之前他已经得罪了不少鼎州的高门大户,所以咱们得想个办法让那些家伙接受赛张飞,否则即使为夫拿下了这知府的位子过得也不会那么舒服。”
贾玲听完石斌的话立刻意识到石斌提出的问题非常重要,虽然说得民心者得天下,但那些高门大户的支持也必不可少,必须尽快找出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那些平民百姓可以出力,但却不能出钱,战争就是拼经济,没有那些高门大户的支持,石斌也会是寸步难行。
两人坐在房中都有些沮丧,贾玲甚至还长吁短叹起来,“当官还真难,花了这么多功夫本来以为事情已经办得非常好,却没想到居然还有纰漏。”
“算了,算了。反正现在肯定是想不出办法的,还不如吃完饭后再把王三叫来,咱们一起商议商议。”
既然不能一蹴而就那就还不如先放一旁再说,贾玲也同意了石斌的看法,和他中午吃了个痛快。
午饭过后,帅帐中又是三个人。
“大哥,小弟看你和嫂子刚刚吃饭时候似乎不太高兴,这是为什么?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不可能再有变化,为何又这样不痛快?”
“贤弟,这鼎州知府的位子大哥我是肯定拿下来了,可还有一个大问题却是咱们没考虑到的。”石斌有些尴尬的笑着说。
这话可让王三非常意外,他自问算无遗策,即使有些问题没想到也应该只是一些细枝末节,怎么还会有一个大问题没考虑到?
正打算开口问个明白,石斌抢先说道:“赛张飞的问题咱们没考虑清楚,他尽力帮我,为兄也应该遵守承诺,给他一个官身。不过他在鼎州得罪了不少望族,若是将他继续留在鼎州,似乎对我们以后的发展不利。而潭州似乎已经没有位置再安排他,何况咱们也不可能把所以的力量都聚集在潭州一地。”
刚开始王三是不以为意的笑着,结果越听脸色越沉重,到了后来也沉吟起来。
“这个问题的确不那么好解决,大哥想到了些什么办法没有?”
“贤弟,大哥我要是想出了什么办法,还找你干嘛?如今自然是没想到好办法,连个大概的方向都没想好。”石斌非常透失落的说。
“相信大哥心里还是有一个办法,只是不想用而已。”
“是的。是想把赛张飞调去潭州,将李超或者刘霄调过来,不过总感觉太麻烦。”
“大哥不用急,咱们慢慢来,这事情绝对要办法解决,那帮大户从来厚颜无耻,只要让他们获利一切都好说。”王三当然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好说了几句好话劝慰了下石斌,之后便离开了,留下贾玲和石斌在帅帐之中。
事情既然没解决,总呆在帐篷里自然让人感到憋屈,在军营之中也枯燥得很,于是石斌带着贾玲进了鼎州城,逛一逛也好缓解下压力。
逛街也是一种享受,没多久石斌便舒服了很多,几乎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不快。
不过,正当他准备继续享受这快乐的时光时,一阵激烈的吵闹将他从享受之中拉了回来。
任何人都不喜欢这种变化,石斌如今身处高位更加讨厌这种嘈杂声。
既然讨厌这嘈杂声音自然就想将尽快消除这声音,石斌立刻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贾玲本就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比石斌更快去了那里。
二人因为非常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硬是从人群之中挤了进去。
原来是一个兵痞在抢一个老人家卖的鸡蛋,那老人家自然不同意,兵痞便拳脚相加并将那些鸡蛋都砸碎了。那些嘈杂的声音就是来自老人家的哭闹和兵痞的谩骂。
这种事情石斌是绝对不允许的,即使不是他的手下他也不会容忍。立刻走过去就是一脚将那兵痞踹倒地上,对他练了一通七伤拳。
从地上爬起来的兵痞本打算报复,但一看石斌的腰牌他立刻焉了下去,道歉之后夹着尾巴跑了。
石斌则掏出了二两碎银子给那老人家,算是赔礼。
转身离开后,贾玲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石斌不像往常一样满脸怒气反而是越走脸上笑容越明显。
贾玲自然不会认为自己丈夫得了失心疯,更不会认为石斌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现在的样子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好事,而且多半和之前讨论的事情有关。
“夫人是不是感到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笑?”石斌很得意的问道。
“当然,请你说说看。”贾玲这次也顺着石斌的口气微笑的说。
“从来兵匪一家,既然鼎州城的士兵如此无耻,那赛张飞的手下应该就不会被那些高门大户认为不可接受。看来只要稍稍使点计谋便可以了。”
“有道理,即使是那些有钱人家只要是没有官身就肯定讨厌那些兵痞,有些人家对兵痞的憎恨甚至超过对土匪的憎恨。毕竟土匪多半是求财,而且还算言而有信,那帮兵痞不光求财甚至还会侮辱女眷,而且就从来没有信誉可言。”
“那夫人是不是认为咱们能从这里入手呢?”石斌意味深长的笑着说。
只是愣了愣,贾玲立刻指着石斌大声笑了起来,“好办法,好办法。咱们就带着这帮无耻之徒去剿匪,那帮兵痞肯定是会巧取豪夺,然后再要赛张飞来充当英雄好汉,这样一来那帮守财奴应该就不会对赛张飞和他手下那么敌视了。”
想好了这个办法,石斌也不回营,而是和贾玲一起去了刘震霄的府邸。
一见石斌来了,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刘震霄又从房中冲了出来,弄了一次倒履相迎。
也不多说,石斌表示两日后便拔营剿匪,不过还得请刘震霄支援两个营的士卒做预备队。
石斌既然说出了具体出发的时间,这让刘震霄完全放了心,立刻同意了石斌要求,口中如同含着蜂蜜,句句都是好话。
石斌最终受不了这种折磨,找了个整顿军队的由头逃离了刘府。
离开刘府之后,贾玲一边走一边看着石斌,还不住的笑着,“夫君看来道行还不够啊。刚刚我在一旁仔细想了想。这个办法非常不错,可谓一举两得哦。”
石斌只想着如何让赛张飞能被鼎州的豪门望族所接受并没有细想,听到贾玲说一举两得之后,他立刻问了起来。
“其实也简单。咱们让这些兵痞帮忙去剿匪,自然会狠狠的得罪那些豪门望族,那就会让他们更加憎恨刘震霄,而会更加支持你进入鼎州。到时候你在鼎州的工作会减少很多的阻力,会很容易获得他们的支持。”
第一百九十八章 侠义流寇
第一百九十八章 侠义流寇
“夫人的话很有道理,咱们可得快点去将赛张飞叫来好好商议商议,他虽然有些头脑但对那帮地主富商可是恨之入骨,若是晚了将那帮望族得罪太过事情就麻烦,到时候会不好收场。”石斌非常赞同贾玲的意见并强调时间紧迫。
看着石斌现在这有些焦急的模样,贾玲可不着急,因为她更加了解那帮要钱不要命的吝啬鬼,流寇一般只是抢粮食或者物品,不会毁了他们的田地,所以事情不会太严重。
“夫君不必那么担心,那帮家伙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多半欺软怕硬,赛张飞带的这些流寇也不会和他们弄得不死不休,大不了招安了赛张飞后让他再当回恶人就是,所以只要快点就好。”
的确,欺软怕硬才是那帮地主富商的秉性,即使有可能使绊子也不会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好,明白了,那就还是安心等着那赛张飞来的好。”
也许是想尽早受到石斌的招安,像他两个同族兄妹一个过过安稳舒服的日子,原本大概五天的路他居然三天半就到了。
好在和石斌见过面,不至于乱撞。而石斌仍旧被吓了一跳。
听许风来报赛张飞来到,为了表示尊重和拉拢,石斌自然是要去辕门迎接,谁知到了辕门口却只见两个一脸惊恐的侍卫,但不见赛张飞的影子。
“赛首领呢?”石斌很严肃的问,他对这两侍卫现在的表现非常不满。
“大大人,赛首领刚刚进去了。”两个侍卫噤若寒蝉的答道。
“进去了?那要你们在这干嘛”王三立刻站出来狠狠的训斥。
不过话还没有说完,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大嚷,“石大人,石大人,小人终于找到您了。”
转身一看,一个身高八尺,状若蛮牛的人从不远处一边说话一边冲了过来,一旁有两三个侍卫试图拦住这莽夫,却反而被撞飞。
直到站在石斌左右的护卫拔出佩剑,满脸杀气的站在了石斌面前,那黑猩猩一样的赛张飞才堪堪停了下来,他的布袍都被划开了一个小口。
“混账,在知州大人面前怎可如此无礼?不知道这是大罪吗?”由于让石斌受惊是侍卫的失职,故而还没等石斌或者王三开口,其中一个侍卫就已经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挨了骂才知道自己做过了头,赛张飞立刻跪下请罪。
石斌从来就不喜欢太过的阶级观念,何况如今赛张飞是他要努力招揽的人,自然更加不会计较这些,“赛首领不必在意。这些都是我的侍卫,他们责任是负责我的安全,刚刚你可让他们误会了。”
既然是首领,赛张飞哪里能不明白?立刻想起自己是被好消息冲昏了头。要知道一旦石斌当了鼎州知府,那他受招安转成官军的事情就板上钉钉,就再也不用如无根浮萍一般的当流寇了。
将赛张飞带进了帅帐之后,石斌笑着说,“赛首领,我遣人带去的消息你受到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这可是个很有意思的命令,小人愚昧还请大人解释一下,不知是否可以?”赛张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看着赛张飞这小孩子一样的表现,石斌感到很他很可爱,暗想如果他内外一致那可是好下属。
看着石斌一个劲的笑看着自己,赛张飞这没多少心眼的立刻说,“石大人,请您快点告诉小人,小人手下那些家伙没有轻重都没多少耐性的。”
这么个说话的方式还真是个没什么心眼的,石斌立刻说,“这是为了本官上任后能有个好情况,你也能更容易被当地人的接受,毕竟你可是流寇的首领。”
“原来如此,大人是准备随那帮不要脸的兵痞祸害平民百姓,而让小人以及手下就去救苦救难?”
见赛张飞已经理解,石斌自然不再答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只是一个区区草民,赛张飞自然不敢僭越和石斌开玩笑,说他够坏,只好努力的憋着笑意告辞了。
到了鼎州军营之中,一眼望去就和之前湘潭军营的情况如出一辙,到处是赌博、喝酒的兵痞,就是石斌来了也没人搭理他。
既然不是要将他们训练成精兵强将,而是要让这些有劣状恶习的家伙继续使坏,石斌当然只能忍受这些四处弥漫的霉气和劣酒的气味,小心翼翼的从满地垃圾的路上前进。
走到了台上,石斌掏出了石斌枪连发五发子弹,总算是将那帮垃圾给镇住,稀稀拉拉的回到了营内,不过站在场内仍旧是歪七劣八的仿佛风一吹即倒,出个气都是那么难。
本想当即杀了几个歪瓜以儆效尤,不过被王三拉住了袖口,“息怒,息怒,咱们现在不是来整顿军队。”
想了想王三的话的确不能因小失大,石斌只好熄了火,站在台上大声喊,“战士们,现在鼎州流寇四处捣乱,你们是朝廷的勇士,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放屁!”话音刚落,台下就传来了一句谩骂。
若不是心中早有准备,随行的人肯定已经将那兵痞给毙了,不过石斌却没答应,反而很‘和蔼’的说,“朝廷是不是很久没有发给你们粮饷了啊?”
“废话!”“废话!”“混蛋,明知故问!”台下立刻又传来一阵谩骂。
将手慢慢的上下舞动,“诸位战士别激动,别激动!本官来给你们送粮饷了!”
一听粮饷二字,场中立刻落针可闻。
不过有些聪明的兵痞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什么,又开始了谩骂。
“这些粮饷不是在本官这,而是在那些地主富商家里!”
这么一说,场内立刻沸腾了。这些兵痞虽然非常没教养,但实际上也是无产阶级,同样恨死了那帮地主富商。
如今听石斌居然暗示可以抢掠那帮土豪,自然无一不是兴奋异常,没多久便催促石斌拔营启程。
还真容易入套,石斌心中非常高兴,当然顺从那帮兵痞的意思当即拔营出发。
出了营就到了几个尚未被赛张飞率流寇劫掠的大庄子,远远一看就是个小碉堡,此人家中当然会是良田万顷,若自己不是官员,石斌也想抢上一回才好。
应该是因为众人身上穿着军装,那庄门远远的就开了。为了不留下话柄,石斌等几个在那庄门打开之前便已经去‘如厕’,并且商定抢完那庄主再如厕回来。
有了石斌的暗示,这些兵痞当然再也不会客气,将这庄主家的家禽杀了个精光,牲畜宰了一半,把他弄得是欲哭无泪。
喝点酒吃点肉不算什么,关键是喝酒吃肉之后是事情。德行稍微好点的会继续喝酒即使醉了也不会干别的,酒德不好的则是大大的可恶,有些甚至会往女眷房里钻。
既然是千余人自然牛鬼蛇神都会有,哪里少得了那帮畜生?没有多久庄内更是一团乱麻,哭喊之声不绝于耳。
到了此时,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出来了。
赛张飞率领手下乱民马不停蹄的向正是一团乱麻的庄园奔来。
见庄内是一伙兵痞,庄外更是一帮流寇,这让庄中之人再无苟且之心,顿时做鸟兽散,就留下一些吓得站不起来的家伙迫不得已留在了庄内。
本以为会生不如死,却没想到那帮流寇冲入庄内居然不是来劫掠,而是进来攻击这帮兵痞,算是让庄内之人不敢相信,觉得不可思议。
事实就摆在那,不信也得信,一两次那些地主富商或许不信,但这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鼎州的这帮望族渐渐的行成了一个共识:流寇只要钱不要命,还有侠义之心;官军不光要钱还害命,毫无德行。
转眼之间两个月便过去,刘震霄这毫无责任感的庸官一见压力变小又不再关心州内的乱民流寇,任由石斌和赛张飞去‘斗’。
那八万两银子是他私房钱,但如今的辎重花费则是朝廷的银子,所以他毫不在意,而且花得越多他的提成越多,就能把那八万两银子给弄回来,所以刘震霄这坏种恨不得这仗就一直打下去。
他却没有想到贾似道已经参了他一本,郑清之也早得了相关的消息,对他十分失望,不打算拉他一把而是准备作壁上观了。
不到三个月,刘震霄的撤职公文就到了,算是将他砸了个七荤八素,待他回过神来知道石斌是继任的鼎州知府,他才明白自己被石斌给下了套。
心中当然是恨不得生吞了石斌,不过这老人精却仍旧没有表现出丝毫怒意,而是开口说,“石贤弟,这位子不好坐,要万分小心才好。”
石斌当然明白这是刘震霄在暗示他迟早会报复,要他等着,不过石斌自然也不会挑明,“多谢刘大哥叮嘱,小弟肯定会小心的。”
既然成了鼎州知府,接下来的事情自然简单得多,赛张飞已经是‘侠义流寇’,州内的望族自然不会再希望与之为敌,更想与其站在同一阵线。
等石斌一放出要招安赛张飞请各地望族表态的消息,不到一旬几乎所有地主富豪的都是投的赞同票。
如此一来,赛张飞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鼎州军队的一员。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会一场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会一场
潭州和鼎州,荆湖南路这两个最重要的州府终于被石斌抓到了手中,因此他高兴得是近五天都没有睡好觉,脸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笑意。
如果不是他已经被团团护卫,与之见面的都是些熟悉的人,若是些生人在此期间与他见面可就要出笑话,定会认为石斌这大人物居然是个傻子。
毕竟这的确是个非常值得众人庆祝的大喜事,就算石斌这个最大受益者更加高兴更加忘乎所以点也还是可以接受,只要能及时回到正常的工作生活来就好。
正因为这样石斌倒是过得很舒坦,理所当然把手上的事情全扔给了王三这个大管家,,自己没心没肺玩了个痛快。
看着这慢慢堆积起来的公文,王三也有了些踌躇,考虑是不是要将石斌从这安逸的境况中拉回来,毕竟他只是个指挥,并不是所有事都能拿主意。
贾玲一个疯丫头自然喜欢跟着石斌一起耍个痛快,才不会留意王三那渐渐成了苦瓜的脸。
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王三见石斌还是那无心做事的样子,只好来个旁敲侧击,命许风将贾玲请到了书房之中。
贾玲何等聪明?一听是王三相请立刻明白所为何事,人太聪明也不好,一想到了这些,贾玲立时感到了些许羞愧,都不是那么愿意去书房,开始磨磨蹭蹭。
许风虽然没那么聪明,无法明白贾玲为何如此磨蹭,却直爽得很,直接开口道:“嫂子,王指挥是担心公务积压太多,影响了今年的考评,大人好不容易当上了鼎州知府可不能让人留下话柄。”
这话可让贾玲躲也没法躲了,这个好强的女人可不愿意自己的丈夫行差踏错,留人话柄。
不过为了保点面子,还是说,“你先去,请王大人等一等,我将房内的东西收拾好立刻过来。”
算是得了一个准确的答复,许风便去王三那复命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贾玲就到了书房,见王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批阅着公文和抵报。
这让贾玲非常高兴,说明王三知道轻重,没有坐在主位上,带着喜色的明知故:“王三,你叫我来干嘛,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
王三对贾玲这表现自然也在意料之中,也装作有些惭愧,“嫂子,小弟不好意思要打扰您。不为别的就是面前这一堆公文实在是太多了,小弟有些力有不逮,所以希望嫂子能想个办法帮帮我。”
既然话王三已经直爽说出,贾玲也就放下心,这样她的脸上就挂得住,因为是他王三在求助,不是在指责。
“哦哦哦,你看你那老兄,得了个鼎州知府就忘了本业,日日就玩乐去了,真是过分。你等着,不用你交代,嫂子保证明天便让他坐到书桌前认真办公。”
这些话王三是肯定相信的,贾玲虽然是大小姐但与石斌及弟兄们一样是生死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却更好说话,所以贾玲答应的事情肯定能办成,“那就多谢嫂子,明日我还在这,就等嫂子带大哥来。”
果如贾玲所说,第二日石斌便被贾玲带到了书房,虽然脸色有些不甘,却还是踏踏实实的坐下办公起来。
对贾玲,石斌当然不会多么不满毕竟这是老婆,但对王三就不一样,恨死了他,只怨他毁了自己的逍遥日子。
当然不会让石斌抱着这么大怨气参加工作,王三可不能当这受气包,“大哥,你也别发火,还请快快来看这些公文,这样就明白小弟为什么会托嫂子把你拉回书房了。”
好在石斌还不是个刚愎自用的家伙,多少还能听听解释,有些怒目圆瞪的说,“不就那么些一样的事情吗?我不都安排好了,休息了不到一旬就又得被拴住了吗?这官当得真没意思!不过既然被你给弄来了,也罢,就听听看你说的这些有什么难处理的!”
听到石斌这个腔调,王三倒是放心许多,不过正要开口,却听石斌又说:“要是还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我可就要发脾气了。”
也不管石斌接下来自言自语些什么,王三只是一个劲的递过去相关公文,石斌越看脸色越沉,没多久就成锅底色,“王三!你什么意思?弄来弄去不还是这些事情吗?并没有什么大事啊!”
知道石斌会有这反应,也知道他不会有更激烈的反应,王三笑着说,“大哥,关键不在这,而是在为什么出现这么多芝麻蒜皮的小事。”
为什么出现这么多?这的确是个问题。
石斌看着眼前这一堆如小山高的公文,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如今只有两个州府还好办,若是荆湖南路都在手里他不得累死?不得天天睡在公文堆里?
又仔细的想了想,手下这帮人也就王三和李超二人适合从政,若他们真的全力从政,那练兵和幕僚就得换人,靠新加入的人是肯定靠不住也不能靠,越想就越就没了脾气。
“大哥,咱们得了鼎州当然是大好事,不过这麻烦也多了,手下武夫居多,打打杀杀在行,治理地方可都是白痴,一个不小心恐怕还会弄出民乱。要你一个人治理潭州和鼎州恐怕也不现实,所以得尽快想个办法出来。”王三有些苦笑着说。
最终石斌泄了气,只得承认石斌是对的,并表示三日后将众人召集到鼎州再开一次大会,商议商议如何尽快控制好潭州和鼎州,毕竟没人想因小失大。
三日后,鼎州府衙议事厅中。
又是一帮豪放粗犷的汉子在厅内大号大嚷,石斌这大哥占了两州之地实力又增强了,对他们肯定也大有好处自然兴奋不已。
关键是众人都知道石斌不是个吃独食的,他信奉是‘你有我有大家有’。
不知不觉石斌已经走到门边,为了不打断众人的兴致他仍旧在门旁站了站,不过这站在门旁的味道不好受没多久他就发出了声响,让厅内众人发现了他。
一见是石斌,几个人当然是有些羞愧的,毕竟都是数十岁的人居然还是这么没轻没重,多少有些不合适。
“弟兄们不必在意,大喜之事稍微高兴点也正常,今天请大家过来一是商议点事情,再就是喝酒。事情商议完了自然要喝个痛快!”石斌大声喊道,算是缓解了下尴尬的气氛。
一听能喝个痛快几个武夫兄弟当然非常兴奋,立刻口没遮拦的要石斌说出今天开会所为何事。
知道都是些急性子,石斌也不拖沓,“为兄自拿下这鼎州知府之后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
正欲解释清楚,话却被赵刚这个毫无礼仪概念的家伙打断,接过话茬大声嚷道,“不为别的,地盘大了事情就多了,咱大哥一个脑袋两只手忙不过来,就是加了咱们王三兄弟也不够。那天我跑去大哥书房听命却见那堆得如小山一般高的公文,实在是让人发怵。”
几个武夫自然不懂这其中的道道,在他们看来就是拿支笔勾画几下就是,石斌可不敢如此,他要的是一个强盛牢固的地盘。
“兄弟们,以武打天下,以文治天下,不是什么都能靠杀人解决的。”见众人还没回过味,石斌又暗示了一番。
好在几个弟兄都还聪明,相互看了看立刻明白石斌话中之意,李超起身开口道:“那大哥肯定还需要找两个助手分别主持这两州的政务,并且得非常可靠才行。大哥,这可得仔细挑选,稍有偏差就是大损失,你好不容易搏来的可不能轻易丢了。”
也许是感觉话说得太多,石斌眼色略微有些变化,李超这聪明的人自然不再多言,当即坐下喝茶来。
虽然厅内除了王三之外就没人读过书,但都是聪明之人,立刻明白了李超为何坐下,他们脸色也有了些讥笑的意思,但并没有让他难堪。
当然不能让李超这个好心提议成了话柄,石斌立刻说,“李超兄弟的话很有道理。我也是准备这么做,潭州的通判之位至今空着,我打算让一位兄弟坐镇潭州,主持潭州诸事。那湘潭县令就由另一个兄弟主持了。”
话音一落,厅内顿时落针可闻,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在座都是武官,若是能成文官可就是一飞冲天。
这可是个难抉择的事情,绝对由不得石斌任性而为,他也只得耐着性子等众人开口。
毕竟也没人不愿意当那通判,就是当个县令都是大大的光宗耀祖,但也不想因此坏了兄弟情谊,居然愣是各喝各茶干坐了近半个时辰,茶添加近十次还是,几乎人人都如了厕,但还是没人说话。
最终轮到石斌撑不住了,“诸位弟兄,不过就是一个通判和一个湘潭县令而已,宋廷当然文武不等,但在我这绝对不会有任何区别。若是不相信,你们可以提条件,我保证肯定做到。”
此话一出,算是把众人给吓到,要石斌做保证?吃了豹子胆他们也不敢,只好支支吾吾的开始说话。
第一个人选自然就是王三,毕竟他可是在众人之中智谋无出其右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几乎时时刻刻当了石斌的智囊,离不得太远。
迫不得已的排除了王三之后,又一个名字浮现在了众人的脑海之中,‘李超’。
既是勇谋兼备又有治理湘潭的经验,最少也能当个湘潭县令,就是以通判之职领潭州之事也应该可以。
只是刚刚开始他那几句话却让他自己尴尬不已,即使赵刚几个一个劲的支持,他本人却一个劲的推辞,做出个宁死不受的模样。
石斌本就不是传统中国人,更不是什么宋人,见李超死活不肯接受,他就来了个一干二脆,“好吧,那你就干脆降回去当个教头,营指挥也不必当了,反正你也喜欢当练兵。”
这可让众人慌了神,军中无戏言,长官可都是金口玉言,若真要较真李超就被一撸到底。
当即众人求情,还是王三冷静,立刻说这不算军营不过是兄弟之间一句气话而已,借着石斌的‘气话’最终也让李超屈服,不得已接受了通判之职。
刘霄这个也有些头脑的就顺理成章的被内定为了湘潭县令。
不过具体流程还是得过的吏部那衙门必须走的,但有贾似道在不过就是在衙门里盖章而已,一切都那么简单。
第二百章 鼎州同知
第二百章 鼎州同知
李超和刘霄得了好处众人眼中都闪着羡慕和嫉妒的光,毕竟得好处的不是他们,就是再铁的哥们还是有自己的私心。
不过就目前的态势似乎众人并没多少意见,谁叫也就他们二人还算合适?让石斌还算安心。
事情本已经完成,石斌都打算离开宣布会议结束,半路却被赵刚这个二愣子一句话给打断,“大哥,李超兄弟都当了通判,那王三弟兄咋办?他付出的可比咱们任何人都多。”
这话若是其他人说出来石斌定然会认为那人对这次会议的结果不满,要委婉的表达出来,不过这话是赵刚说出来的,情况就不一样。
他从来是有一说一,即使有时候也懂点人情世故但更多时候是求个痛快,这话肯定是表达了他的不满,却未必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利。
正因为如此,石斌也才由他偶尔放肆,这次却让石斌感到有些难做。王三非常聪明,几乎是把万能 钥匙,留在身边是一大智囊,大大的助力,不过若是将他放了出去难保不生异心,到时候把自己卖了还给他数银票。
但此时却又迟疑不得,不能寒了众兄弟的心,让他们认为自己生性多疑,不敢知人善任。更不想不经慎重思考就将此事拿出来讨论,毕竟王三的能量和作用比李超还是重要许多,需要他的乾纲独断。
虽然已经勉强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却这不正常的低吟声还是让人听出了石斌心中的不快。
李超果然堪当大任,见此情况也不立刻表示让王三具体承担什么职位,而是开口道:“今日上午议事已经很久大家都累了,待会就要到午饭时间,王三兄弟的位置的确也需要议上一议,我看不如饭后等大哥休息好了,咱们再议论如何?”
有了这么一句话,众人也算是有了个台阶,散会后石斌如获大赦的飞奔去了贾玲的房中,边走边说,“众兄弟在餐厅等我,大哥我先去招呼你们嫂子过来一起喝酒。”
见石斌如此气喘吁吁的冲进了房,贾玲料定肯定没有好事,说,“又什么事情将我的夫君憋成这副模样?得了鼎州难道还有什么难办的事情?”
还没回答,石斌就给了她一个‘不懂就别乱说’的眼神,随口便开口道:“你知道什么,如今出了个大问题,把我都弄得不知所措了。”
这话可是贾玲从未听过的,也不好再开玩笑,“你说说看什么请会让你如此不知所措?”
“还不是那人事安排,你也知道如今地盘大了事情就多,我让李超主潭州,刘霄主湘潭。本以为”
话没到一半就被贾玲打断,不管不顾的说:“挺不错啊,他二人虽然原为水匪,但的确都颇有才智,尤其是李超肯定能将潭州治理好,刘霄治理湘潭那么个小地方也应该能行,那还担心什么?”
见贾玲也是懵懵懂懂的,石斌也算是稍稍好过了些,毕竟这次这个七窍玲珑心的夫人总算没有猜出自己的尴尬处境。
“李超当个通判主潭州倒是可以,问题是王三怎么办?他的功劳可比李超还要大。”石斌苦着脸说,“都怪那赵刚那二愣子,本来事情已经议好,你也知道王三本就没什么不满,如今弄得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有个结果了。”
贾玲的脸也慢慢的成了苦瓜皮,再也高兴不起来,“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王三兄弟并无多少官宦心思,他也的确适合当幕僚。夫君是不是感觉他太聪颖?”
这话当然不能明言,如此多的弟兄还在府内更不可以回答,即使是在贾玲的闺房之中也不可以,谁知道会不会隔墙有耳,或者被个长舌妇一般的下人给说出去?
石斌立刻说道:“王三兄弟当然不会如此,不过照目前来看,他的官职当然应该比李超还得高,可这类官职几乎没有缺。难道我把潭州知州让于他?王贤弟对我太重要,我可是一步都离不得他。”
这话当然是真的,不过也是假的,石斌自然不会挑破其中的内涵,微微的只是笑道:“这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离吃饭还要一个时辰,饭后休息也有一个时辰,大不了我们就不出去搭理他们在这房内细细商议就是了。”
这下算是暂时安了心,肯坐下来喝口茶,贾玲是个大家闺秀是极其注意装束的,虽然不是奢侈华贵但也绝对会穿戴整齐,因为她受的教育就是:穿戴整齐是对别人的尊重。
刚喝了几口茶,石斌面前又多了一面镜子,看着里面的人石斌大吃一惊,衣衫倒还整齐,不过发髻却已经乱了。
只好请贾玲重新扎个发髻出来,毕竟这么个模样太容易让手下弟兄看出自己的不稳重,并说:“夫人你认为让王三干什么合适?毕竟他的确也是汗马功劳,无论从哪个方面为夫都不想他离得太远。”
“其实也不难啊,难道夫君你不知道有州同知吗?刚刚我是被你弄昏了头一起瞎着急。”
算是明白贾玲刚刚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毫不担心了,原来在这等着他,石斌也不是浑浑噩噩之人,自然要弄清楚这‘州同知’是个什么官职。
在他心中就是‘一同知道’的意思,若真是这意思就的确不错,不过还是开口问道:“这同知是不是表示一起治理这州府?”
话音刚落贾玲立刻给了他一个表扬的眼神。
“那为何我那潭州却没有同知呢?还请夫人解释一二。”石斌对这个非常疑惑。
“很简单,这州同知不是宋制,乃是金辽之制度,所以不会太多。另外就是因为你是贾似道的女婿,又得了郑清之的支持,除非吃了豹子胆的家伙才敢来潭州扰你的好事。”贾玲非常自豪的说道。
弄了半天是这么个原因,看来这同知其实就是副手,不过是因为自己有大靠山才能独霸潭州而已。
“不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夫君刚刚的反应是正确的,但心中所虑却过了。奴家向来认为夫君有识人之明,王三乃忠义之人,此时绝不可猜忌他。你可记得刘景升?”
“刘景升?”石斌一时没回过神。
“就是三国时期的荆襄九郡的割据诸侯刘表。”
“原来是那胸无大志之徒。”
“他便是多疑,结果外戚干政,最终导致内部分崩离析灭亡。而且此次你的会议也没开好,准备工作太差,最重要的王三你居然没考虑好他的进退。”贾玲有些叹气的说。
此时算是彻底明白了贾玲的态度,“夫人的意思是一定要让王三兄弟当上这鼎州同知?”
“当然,如此一来,王兄弟可以时刻在夫君身边为你出谋划策,你也可以与他多多交流学习,当然也可以防变故。”
“的确是好办法,”石斌感叹,“夫人果然是聪慧过人。湘潭县令好办,只是到时候想得了这鼎州同知和潭州通判估计得费些功夫了。”
话说到此处,石斌算是理解了办事的不易,更明白了那些没靠山的为何喜欢用‘举步维艰’来形容自己的处境。
由于心中已有对策,中午的饭也吃得很是和谐,没有丝毫尴尬,一见如此情形,众人自然高兴许多,饭后便各回厢房休息。
当然都知道今天是来议事,不光是喝酒,午休了一个时辰就都陆陆续续的到了议事厅等待石斌。
没多久石斌也来了,见弟兄都到齐,石斌开口,“赵刚兄弟的话很正确,王兄弟虽然挂了个副统领的牌子,实权不过一个营指挥,做事却做得比我一个知州还多,这样的状况是不合适。”
见石斌明确表态,赵刚非常高兴都笑出了声,其他几人也点头笑着,他们本人虽然没有获利但也算是能给人一个好的信息:付出和收获是相等的。
“那大哥准备让王三兄弟干什么呢?太低了可不行啊!哈哈!”赵刚这二愣子更是摇头晃脑的边笑边说。
有些拿赵刚没办法,石斌只能忍着心中的一些气,开口道:“这个事情是大哥乾纲独断谁也不许反对,我打算保荐王三兄弟为鼎州同知。”
这话如同惊天霹雳,‘州同知’可是大大的实权官,就是知州的副职。而石斌几乎从不管州中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实权几乎都被王三给抓了,由此可见石斌对他的信任。
即使知道自己能担任这个职务却不能担任,王三立刻大声说道:“请大哥收回成命,小弟才疏学浅当不得如此大任。”
“王兄弟,你这话可有些假了。论智勇你不输于李超,论付出还过于李超,他都当得通判,你为何当不得同知?”这回轮到谢强兵这个喝醉酒了铁匠说了起来。
“谢兄弟,当然不可以。李超兄弟任通判是迫不得已,大哥必须将潭州牢牢抓在手中。若我又成了鼎州同知,这占据潭、鼎二州的意图也就太明显,容易授人以柄,这对咱们大哥的发展非常不利。”
谢强兵不过一个连名字都写不好的莽夫,哪里懂这么多大道理,一句话便被王三给堵了回去。
石斌可不是那些兄弟,他是大哥,“王三兄弟,大哥说了,现在不是在商量,而是我乾纲独断,这一次无论你是否答应我也会要把你推上鼎州同知之位。”
王三当然还要推辞,但石斌却将手一挥,转身便离开了议事厅,留了一句“事情就这么定了,晚饭的时候再喝个痛快!”
第二百零一章 再来一策
第二百零一章 再来一策
事情总算有了个结果,好办的是湘潭县令和潭州通判,这两个官职本就在手中,难办的这宋廷很少出现的同知一职,毕竟这职位并不常见有些随意性。
只有贾似道敲敲边鼓恐怕会不够,没有其他人帮忙这鼎州同知一职估计很难派下来。
既然都商议好了坐着空想也没什么意义,上次去郑清之处交涉没与贾似道商议就惹得他非常不快,这次既然又有新的打算自然只能按约定的规矩先去鄂州与他商量商量了。毕竟自己这岳父也是老在官场,说不定他与贾玲想破了头还没想好的办法在他那一句话就解决了。
这种事情自然是刻不容缓,两州之地已经不小,拖上一日就多一日的繁杂之事,就不利于发展。
所以当日夜间便将路上行走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鼎州之事就暂由王三全权代理,只等第二日清晨城门一开就北上鄂州去贾似道家。
越是想时间过得快时间就越过得慢,当晚石斌与王三都未睡个好觉,倒是贾玲这个没心没肺的睡得很香,并未因为又要看见父亲而激动,也未可能拿不定那州同知而担心。
因为在她看来要发生终归会发生,怎么也挡不住,所以还不如把该做的做好,而现在要做的就是睡觉。
第二日一早大家都精神奕奕,唯独石斌与王三二人大大的黑眼圈像个熊猫,二人这副模样则被贾玲、赛西施和赵刚三个取笑了个痛快。
一上路石斌便问贾玲,“夫人,我总感觉这州同知恐怕很难得到,咱们是不是得再准备一套方案?”
说完这些,石斌突然又住了嘴,低头沉思起来。见石斌低头不语,贾玲也只是斜眼一瞥,并不做声。
注意到贾玲的这个反应,石斌立刻明白了其中意思,“看来夫人是有话没说,昨夜大家都已经休息,你为何不说?现在车内就我二人总该说了吧?”
贾玲莞尔一笑,很意外的看着石斌,“没想到我家夫君居然变得如此聪明了,奴家是有话没说完,昨日没说只是因为尚未想周全而已。”
没想周全?听完这话自然又开始体会其中的意蕴,这夜里没睡好脑袋肯定是晕沉沉的,不用想两下便短路,再也想不下去。
不过抬头一见贾玲那轻灵的微笑,回想了她昨夜睡得那么的香甜,石斌当即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坏笑着说,“看来夫人昨夜应该就想明白想周全了,如今应该是想得更明白更周全了,对吧?”
“呵呵,是的,也算差不多了。”
“那就请说吧,我的女诸葛。”石斌做了个请的手势。
谁知贾玲还摆起了派头,并不急着说话而是给自己和他斟起了茶,斟完茶后她才开口道:“其实也不是很难,如今这事又难又易,至少比弄个州同知要容易得多。”
见贾玲磨磨蹭蹭就是不到正题上来,石斌本就焦躁得很立刻嚷道:“姑奶奶快点,不然我可有脾气了!”
石斌虽然还算有修养,但脾性其实非常急躁,都这么说话就的确不能再逗他,贾玲立刻开口,“咱们的鼎州和潭州夫君有没有感觉比那荆州、襄阳少了些什么官职?”
这种事情石斌这神经大条,从来只管建设的家伙还真没留意过,如今也懒得去想,直接就是摇了摇头,算是承认自己的不足。
“那荆州和襄阳属于节度州,是有判官一职的。大宋将个州府分为四等,分别是节度州、防御州、团练州、刺史州而我们的潭州和鼎州只是普通的团练州,所以没有判官一职。”贾玲边笑边说,得意非常。
看着贾玲这模样,石斌也猜了个**不离十,他就是再不知道节度州什么意思,节度使还是明白的,安史之乱中安禄山和史思明就是节度使。
“按夫人的意思是我们去找父亲大人将潭州和鼎州升级,都升成节度州,这样做事就理所当然了?”石斌也喜上眉梢的说。
“就是这样,哈哈哈哈哈!”看到石斌如此高兴,贾玲这个妻子自然也很高兴。要知道这可是她这个‘女诸葛’出的绝妙之策。
若在以前,石斌当然会把贾玲紧紧的搂在怀里,可如今这高门大户之中处处都是规矩,弄得他只好含蓄的抓着贾玲的手了。此时的他可恨不得自己是个种田的农夫,想抱就就抱想亲就亲,来个痛快。
也许心中有这些不爽,结果喜气和哀气全到了手上,愣是将贾玲的手给捏红了,直到她疼得叫了起来才发现差点将她的手给抓伤来。
贾玲当然明白石斌为何会如此自然不计较,只不过是瞪了一眼就完事。
母老虎今日如此好说话,石斌更是非常高兴,也不管不顾的躺到马车另一边午休去了。
想出了对策的石斌和贾玲立刻将其它烦心事抛到脑后,在路上玩了个痛快,若不是要赶时间,二人恐怕还会想搞点野炊什么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没多久便到了鄂州城外,还有老远城墙之上那苍劲有力的‘南门’二字就已经清晰可见。
石斌知道这事可不那么好办,不久前他才得了鼎州知州,虽然力是余?、贾似道二人一起出的,但贾似道这岳丈当然是出得更多,尤其是那一封军令更是帮了大忙。
如今又想将鼎州和潭州升级为节度州,好让自己安排嫡系,这可容易让人感觉他有些贪得无厌了。
“怎么?心里打鼓了?怕见父亲?”贾玲略带嘲笑的问道。
自然不能点头承认,让贾玲感觉自己没有胆量,只好委婉的‘客观描述事实’,“刚刚才得了鼎州知州不过两个月,如今又想将这潭、鼎二团练州升成节度,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
“过什么过,你立了那么多战功又是贾似道女婿就是当个安抚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贾玲非常肯定的说。
安抚使?听到这话的石斌可就有些哭笑不得。安抚使是以文臣主持一路军事,其实就是一个省的军事首长,他能当得?
不过为了让自己这有些刁蛮的妻子不乱想,只好说,“父亲大人还是一路制置使,我就成了安抚使,这算什么话啊,哈哈,对吧?何况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还是暗自积聚力量低调点好。”
当然明白石斌的话有理,贾玲也不争执,再说这本就是她的一个气话,“那待会见了父亲你打算用什么理由提升州的等级?这么直接要恐怕不那么好哦。”
的确,帮忙贾似道肯定会帮,但这么直接求他帮忙可容易被这老于世故的岳丈看低,他可不想被人认为是个只知道拼杀但是情商为零的呆瓜,虽然之前的几次事情已经证明他不是。
也许是很高兴,也许是有些压力,石斌难得的出了次急智,还没仔细思索,突然灵光一闪便想到了办法,“咱们的潭州和鼎州不都是经常有土匪吗?为夫又经常带兵打仗,而且是打胜仗,这样我所治理的州即使不在前线,也该是节度州啊。”
“这的确不错,是个好理由,那就还缺个引子,你说咱们怎么打开这个话题呢?”
这些话让石斌非常恼火,当个官也太累了,想了对策要找理由,找了理由要找引子,他又在暗想自己会不会因为太累而早死。
看到石斌那哭着的脸,知道他很厌烦这事,贾玲噗嗤一笑,说:“我的知州大人,怎么一说到找理由就成了黑皮?”
“明知故问!”石斌佯怒道。
“我这有个切入口。”贾玲又是笑嘻嘻的说。
“快说!都是当了母亲的人了怎么还是跟疯丫头一样不知道轻重缓急?”
“好好好,我说。咱们就拿郑清之的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做文章。就是他们让郑清之卖官鬻爵,让几个废物当上了节度州的知州。要知道,由于这节度州重要,拨下来的粮饷就多,上缴的捐税反而会少哦。”
原来如此,节度州居然还有这么一好处在,难怪人人都想去节度州当知州。这一里一外得私吞多少税赋?
总算是弄了个清楚,石斌才放心的进了鄂州城。
贾府中,贾似道书房内。
“父亲大人好。”石斌和贾玲一起施礼说道。
“好。”贾似道淡淡的回答了一声,“玲儿你先去闺房休息,我有些事情要和你丈夫谈一谈。”
本想在贾似道面前打一套夫妻组合拳,却万万没有想到一进来贾玲就被支开,石斌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也算是老江湖了,不一会还是冷静的了下来。
“这次在余?那做得不错,那从来不给我好脸色的家伙这次居然还来了封示意交好的私信,说来还要谢谢你。”
“怎么会要谢谢我?首先得多谢父亲大人批下了那份军令,否则就没有后来,我更不可能知潭、鼎二州。”石斌很诚恳的说。
“越来越会说话了,看来你那兄弟王三教得不错,说说看这次来所为何事,恐怕不只是来看我吧?”贾似道很狡诈的笑了笑。
很是无奈贾似道的老奸巨猾,但这次石斌却不打算竹筒倒豆子,决定要和他斗上一斗,也算是看看自己有多少道行。
“父亲大人说错了,小婿就和玲儿这次就是前来看望和拜谢您的。”
“为父很欣慰你二人如此孝顺,百善孝为先。你能如此我对玲儿的日子也很放心了。好了,我还要很多公务要办,你就先去闺房陪陪小玲吧。她虽然不娇气但终究是个女子,这旅途劳顿,你这丈夫应该去多陪陪。”说完贾似道就转身走向了书桌旁,不再理石斌。
就这么结束了谈话石斌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出了书房门才发现自己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没做。
第二百零二章 这样也行?
第二百零二章 这样也行?
有些失望的向贾玲当大小姐时候的闺房走去,在廊道之中石斌是边走边想,刚刚自己似乎并未做差些什么,但怎么就没找到个好的理由和贾似道聊上天,搭上之前在路上就想好的话?
为了想到个好办法刚开始的时候也费了些功夫,却怎么也没想到连坐也没落就被贾似道给支了出来,仿佛他早就料到了这些,所以连招都不让自己出吗?
此时想这些虽然于事无补,但希望多少能吸取些教训,于是又细细品味起贾似道那一番话来,想了一通算是有了个大概。似乎对自己之前说的开场白贾似道还满意,待他问起了真正的目的时,自己虚伪的言辞让他并不痛快,所以就干脆拿这个将自己支了出来。
看来自己并不很了解贾似道,石斌心中暗想,于是加快脚步去了贾玲的闺房,想仔细问问她自己这次是否有什么做得不太合适的地方。
一进门,贾玲就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的拿着桃木梳翻来覆去的看,也不转身过来,只是低声说道:“是不是失败了?”
石斌顿时一激灵,难道贾玲还能掐会算?转念一想,肯定不是,应该是贾玲太了解贾似道,从他的这一行为就知道行动会失败。
“夫人真是厉害,我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不快,你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居然就知道我没把事情办成。”石斌试探的拍了贾玲一个小马屁。
也不管石斌这话,贾玲自顾自的说,“贾大人要是那么好糊弄也就不是贾大人了,再怎么说他也是沿江制置使,石大人铩羽而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话可说得石斌有些尴尬,若是搭上了两句话再被贾似道用点手段给坑了出来他还有些脸面,但实情却是不仅正事没说出,就连那作为切入点的引子还没说就已经被支了出来。
正是感到无地自容时候,贾玲忽然站起身走了过来,笑着对石斌说,“夫君不必如此,我那父亲我最了解,他只要是故意把我支开你就别想办成事情。也许你会认为败得太快太彻底,但这就并没什么,谁都没想到他还是这脾气,你立了这么大功劳他还是这么个样子。”
贾玲的话算是让石斌舒服了许多,但事情终归没办成,总不能真就到鄂州来看岳父吧,石斌有些无奈的自问。
办法自然都是人想出来的,何况贾似道还是岳父不可能会作壁上观,对女婿所求之事不管不问。但没找到合适的办法让他这人精帮忙,石斌总是会着急。
“夫人,你倒是明白,但是明白归明白,问题是父亲如此精明很难让他很容易的入套而支持我们。你看今天,我连咱们设计好的聊天都没开始就已经被他弄了出来。”
贾玲看了一眼石斌,又是很自信的说,“不怕,我还有杀手锏。”
杀手锏?石斌当然明白贾玲很聪颖,不过他可没想过贾玲居然还有什么杀手锏对付贾似道,这让他感觉太荒唐。
“知道你感觉太荒唐,不过也没办法,父亲可没那么好说话,你也看见了啊。”
“那是当然,不过夫人,你的杀手锏是什么?告诉我看看。”石斌笑着询问道。
“简单,咱们直接去找郑清之就好,就说我父亲愿意放下矛盾和他一起全力抗元,只是要将你掌握的两州升级为节度州,这样理所当然的就能训练更多兵马,从而支持抗元啊。”说完之后,贾玲有些坏坏的笑着。
这样也行?石斌听后半晌没有回过神,他万万没有想到贾玲居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敢冒充贾似道向政敌提条件。
“夫人,你确定这样可以?你不觉得这样更荒唐了?再说,这即使你我做了这些能不受到父亲的责罚,那郑清之又如何会相信我们?这也太可笑了点你说对吧。”石斌感到有些哭笑不得,话都说得有些吞吞吐吐,还一个劲的用肢体动作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平静。
见石斌还真的信以为真,贾玲很自豪的笑了起来,“我说,你可真实在。郑清之自然不会信我们的话,却不代表他不想和父亲暂时放下矛盾一起抗元,更不代表父亲不想与他合作,我觉得他们二人不过是没有个合适的传话筒而已。”
这话的确有理,石斌不立刻开口,而是静下心仔细想了想贾似道这两年的所作所为,仿佛贾玲的话也对。
孟珙致仕时是提名贾似道全权接任,而他在主持京湖军政的这几年都是在全力抗元,比如大力组织屯田、开荒;用雷霆手段控制会子的浮动,保证了他所治理的地方物价稳定,而且最值得称道的地方是,居然还有余粮支援其他地方。
“你的意思是既然父亲不想让我们开口,那我们就干脆去郑清之那里开口,当他们二人的传声筒?”
贾玲又是很得意的笑了笑,“夫君果然厉害,奴家就是这个意思。即使他会不快,相信也不会要找我们夫妻的麻烦吧?”
“夫人言之有理,不过为夫认为这应该是最后的办法,咱们明日还是再试一次,父亲总不能时时刻刻将我们拒之于千里之外。若是父亲同意,咱们正好借此去和郑清之谈,若是父亲仍旧顽固不化,咱们就如你所说,跳过算了。”石斌提议道。
贾玲虽然有些疯,但也是很聪慧的,非常赞同石斌的看法。
虽然不知道是否能成功,但石斌则为能找到这么刺激的办法心中更是久久难平,晚上都是睁着眼睡。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石斌夫妻便和贾似道一起吃早餐。
头天石斌吃了憋,第二日却是一副欢快模样,这让贾似道感觉很不正常,再转眼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她也是非常欢快异常,这让贾似道心中打起了鼓,此时他的对策就是:尽快吃完早膳去衙门上班。
“父亲,请问您对最近郑宰辅任命的几个节度州知州怎么看?”贾玲笑眯眯的问。
自己女儿提的问题总不能不搭理,昨日找的是要石斌陪贾玲的借口,今天可不能了,只好生硬的答道,“女孩子家管这些官场里的龌龊事干嘛?在家相夫教子就好,《女儿经》你没读过吗?”
这种搪塞对贾玲可没用,贾玲立刻佯怒道:“我能不管吗?我丈夫就是战功赫赫的潭、鼎二州的知州。那郑清之的儿子撺掇他卖官鬻爵,最近分派的几个节度知州全是尸位素餐之辈,可石斌呢?就窝在这么穷地方。”
此时的贾似道已经完全糊涂,要知道鼎州知州的位子是用战功交换来的,虽然那不是节度州,好歹也是一防御州,最重要的是与潭州,与石斌的老巢相邻,不过照贾玲现在这口气似乎对他这父亲的安排十分不满意。
贾似道可不喜欢当个糊涂虫,听后立刻训斥道,“当时你是丈夫要兼任的鼎州知州,如今怎么又说到节度州上去了?为父怎么感觉你们二人还不满意?玲儿,我虽然宠你也不会容你胡搅蛮缠。再说石斌已经是两州知州,升得已经够快,做人可不能太过贪得无厌,今天必须把事情说清楚,否则谁也别想离开这个屋子。哼!”贾似道很气愤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见贾似道入了套,石斌立刻出来当红脸,“父亲您误会了,小玲不是那个意思。她是觉得小婿守在潭州和鼎州两个防御州内有些吃亏,并不是怪您。”
吃亏?这可让贾似道更加疑惑,“这还吃亏?难道你还想兼任三州知州吗?”
如同看一个小丑一样的看着石斌,贾似道当然会认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这个女婿鼓捣出来的,转眼又看一眼贾玲,眼中透出了无奈,似乎是在感叹自己聪颖的女儿为何变得如此蠢笨。
“父亲大人真的误会了,小婿绝不是是想兼任三州。贾玲的意思是想请您帮忙将潭、鼎二州升级而已。”
此时的石斌算是彻底明白了石斌这次来的目的,果然转来转去还是没绕过钱粮二字,只是这次的办法聪明许多,没有直接当讨债鬼。
脸色原本的一些怒气如今消失殆尽,换上了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中也带了点欣赏的目光,估计是发现自己居然被女儿女婿给带到了沟里,贾似道并不舒坦,便打起了官腔,“这话说得容易,为父虽然是沿江制置使却只管这一地的军政而已,至于州县的升级可没那么简单,是要户部、吏部、兵部和宰辅一起商议才能定的。”
当然明白这是贾似道对他们夫妻二人的小小惩罚,但肯定不会维持太久,贾玲便拉着石斌这个不那么喜欢拍马屁的人说起了贾似道的好话。
贾似道从来都是宠女儿的,最受不了的就是贾玲这种撒娇耍无赖,妥协了下,说“我可以帮忙写奏折,但却不会再做其它,有个郑清之在那,你们自己准备接受失败吧。”
“父亲不必担心,你本就是积极抗元的,只要这样,郑宰辅那我们自有办法。”贾玲狡黠的笑了笑。
第二百零三章 传声筒
第二百零三章 传声筒
贾玲从来就是大小姐,很少会知足,这次也是。
刚刚将话一说完,仿佛又想起来什么,急不可耐的狡猾的笑着说,“父亲大人,您认为郑宰辅这人怎么样?”
要知道,贾玲很少会称贾似道为‘父亲大人’的,此时忽然加了‘大人’二字,脸上挂的笑容又如此的不真诚,贾似道当然明白其中有鬼,应付着说,“就那样,有好有坏。”
不过这老油条可不会再让贾玲钻了空子,贾玲还没答话,他立刻放下筷子,一边起身一边对贾玲说,“呃,为父还有很多公务要忙,你就在这和石斌好好的玩耍玩耍也算是休息,等我把衙门里的事情办完再回来帮石斌写那份奏折。”
当然不想贾似道这么快离开,在贾玲看来还能再请他这个父亲帮点‘小忙’。
正欲伸出右手拉扯贾似道的衣袖,自己左手的衣袖却被石斌给拉住了,自然不能不理石斌的态度,只好放下手来眼见贾似道这么离开。
等贾似道一出了餐厅的门,贾玲那河东狮的模样便显现了出来,双手叉腰狠狠的瞪着石斌怒吼道:“刚刚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拉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吗?”
早就料到贾玲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被坏了好事定然会来个火山爆发,石斌也用出了杀手锏微笑着道歉。
伸手不打笑脸人,贾玲毕竟不是那村中泼妇,见石斌二话不说就道歉,让她有气无处发,似乎奋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虽然缓了缓,不过到底还是气冲牛斗,全力一掌拍到了圆桌之上,又吼道:“别以为说几句软话就好,必须给我说清楚,否则,哼!”
可惜哼还没哼完,贾玲就已经受不了手掌的疼痛‘哎呀’起来。
“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还是那么急躁?我叫住你自然有叫住你的理由。”石斌立刻握住贾玲那有些胀得通红的手轻轻的抚摸。
贾玲怎么可能现在让石斌关爱?二话不说就将手抽了回去,“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还有叫住我的理由?你以为你是神仙,能掐会算啊!”
想了想贾玲如今这模样,石斌有些犹豫,是直说还是绕着说?直说的话事情简单不过会让贾玲脸上有些挂不住,绕着说虽然顾及了她的面子但废话太多,麻烦得很。
本就是个喜欢干脆的性子,何况这夫妻之间还弄那么多弯弯绕干嘛?
想清楚了之后石斌直接就说,“不好意思,为夫今天恐怕就真的是能掐会算了。你刚刚是不是想问问父亲是否愿意和郑宰辅合作?或者即使不合作也暂时不再对立?”
这可让贾玲的确有些难堪了,但她自己也是个干脆的性子,不是那种矫情不敢承认的性子,于是面若黑锅且双眼冒火很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不让我去问,去试试父亲的态度?”贾玲有些委屈的问道。
石斌见贾玲态度软了下来,他立刻关心起了贾玲,再一次将她的手握住,轻轻的抚摸,还一边说,“夫人,我不认为父亲的态度还要试,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但是咱们这传声筒当得估计还得有些技巧。”
技巧?不就是问了态度后,自己和石斌再去京城联系郑清之问问他的态度就好了。
看了看贾玲的的反应,石斌知道了她在这方面整个一雏,虽然心中暗笑,但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略带痛苦的笑了笑,“夫人应该明白父亲如今是在蛰伏,其实就是在对郑宰辅示弱,算是抛出橄榄枝,所以他的态度很明显了。若是再直接表示愿意合作,是不是会让那郑清之小瞧了我们父亲,并让吕文德等人产生动摇?”
贾玲听后算是明白了石斌的意思,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想了起来。
也不管贾玲想明白了多少,石斌继续说道:“而父亲现在刚刚答应了写奏折你又要谈这事,就不怕他脸上挂不住反悔吗?何况即使父亲愿意与郑宰辅放下不快合力抗元,也不该是我们带话给郑宰辅;而应该是郑宰辅通过我们带话给他。应该是郑清之发出和谐的信号,得让两方都舒服。”
“好吧,算你说得有理,我就不计较了。”贾玲这大小姐失了面子就从话上面找了回来,很‘大度’的说道,“那你既然想到这些,有没有想到用么办法既让父亲知道我们的想法还让他同意呢?”
看着眼前这都当了母亲的人还是那么的可爱,石斌很高兴的答道,“其实也简单,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就好。”
很少听石斌说什么之乎者也,如今还说了句挺有档次的话,贾玲非常意外,不过刚刚才失了面子可没心情与他去讨论什么文学,硬生生的说:“少说这些穷酸话,直接说办法就好。”
石斌也不计较贾玲的无礼,笑道:“咱们上次是不是去郑宰辅那要过官?”
“废话!受的那气我还没出撒!一提我就来气!”
不等贾玲再开骂口,石斌就说,“咱们既然要到了官,说明郑宰辅并不很想和父亲斗个你死我活。那我们何不借要官这事把郑宰辅的那隐藏的态度请父亲再细细品尝一番?最好再编个小故事,你看如何?”
“编故事?”一听这话,贾玲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再也没了脾气,立刻指着石斌捧腹大笑起来。
两人本就都不是什么迂腐之人,虽然不会做坏事但说点小谎话还是不会有心理负担的。
在鄂州城内逍遥了一个上午,到中午时分贾似道这劳动模范还没回家,两人失望了,想在午饭时候把他带进套的计划破产了。
到了上灯时分贾似道居然还未回家,这夫妻二人心中已经非常气愤,贾玲更是在卧室内来回的踱着步,碎碎的念叨贾似道这个父亲太过分。
在石斌看来,自己这岳丈看来今夜是要躲着他夫妻二人,想到这,他更是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贾玲叫来小琴,问贾似道昨夜是否回家,小琴像犯错的小孩,很艰难的表示贾似道已经命二壮将奏折发给驿卒,送到京城去了。
听完这些,贾玲转身便回屋找石斌呛起来,说他自作聪明,虽然奏折已经送出,但第二件事就很难办成了。
的确,若是他们二人带奏折去郑清之那就理所当然,如今便感觉突兀了。
当然不能任由贾玲在家中胡言乱语肆意谩骂,那可对自己的威信是很大的削弱,会连下人都看他不起,立刻猛的一掌拍到桌上,那上面当即便出了一道裂缝,受了这番惊吓,看见了那条裂缝,贾玲自然不再开口,立刻成了一条受惊的小猫,眼中只有害怕了。
“嚷什么嚷,不过才走了三四个时辰,又不是六百里加急,最多走了四十里,肯定赶得上。”石斌怒吼道,“走,去府衙和父亲大人说清楚,也不必说那么复杂,直接把昨晚说的告诉他就好,至于他是否赞同咱们也不必管了。”
虽然刚刚被石斌的反应吓了一大跳,但她却喜欢这种感觉,更赞成石斌这次的态度,结果变成她欢呼雀跃的拉着石斌出了门。
这可让石斌哭笑不得,只能暗叹贾大小姐的没心没肺。
一进府衙们贾玲便飞奔去了贾似道的书房,立刻兴师问罪去了。
贾似道哪里是那么没脑子?自然只说他已经按照之前所说写了奏折,已经再无他的事。
作为贾似道的女儿,她当然明白再问也没用,只能按石斌说的办,谁叫自己那时候自作聪明说‘父亲大人’,弄得那么明显,让自己父亲感到了不对劲?
“父亲大人,其实我们前来是有好事要告诉你。”石斌在贾玲懊悔的时候走了进来开口道。
好事?贾似道当然不会相信石斌这鬼话,但是毕竟是自己女婿,不能显得太不相信他,于是说,“石斌,你总是能带给我惊喜,这个,为父相信。不过我现在手头还有太多的公务要办,且襄樊战事紧急,实在是没闲心与你夫妻二人摆龙门阵。”
石斌也不搭话,只是自顾自的说,“上次小婿去郑宰辅那求官,他的儿子当然出了力,但宰辅大人也表示只要我忠心为国,还是会继续帮我。更重要的是,他还说了您不少好话,说若是没有您筹措钱粮,整顿军队,稳定交子,恐怕不用元人来打,我大宋就已经亡了。”
“哼!没想到石斌你也会说假话了,他郑清之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吗?他会说我的好话?他可不像孟珙和余?,不把我抽筋扒皮挫骨扬灰是决不罢休的!”
“父亲!这我可以作证,郑宰辅的确说了你几句好话,只是没石斌说的那么明显而已。不然他哪里会给石斌潭州通判?会让他当上潭州知州,如今更是潭、鼎两州知州?”贾玲发起了小姐脾气大声嚷道。
虽然无礼,但的确如此,郑清之在石斌的升迁上并未从中作梗。
“就算你说得有理,那和为父有什么关系?”贾似道硬生生的反问,“我和郑清之的事情你们不明白!”
见贾似道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石斌立刻一顶国家大义的帽子扣下来,“父亲,郑宰辅和您的确政见不同,但都是绝对忠君爱国之士,您和他何不暂时放下干戈”
“荒唐!”贾似道立刻怒吼,“难道要我向那个家伙服软?现在没找他毛病已经很不错了!”
想着已经走了几个时辰的驿卒,石斌也不打算再废话,推了贾玲一下,贾玲立刻说,“不管你信不信,父亲,反正我们已经把郑宰辅的话告诉你了。也不管你说不说,我们现在就去京城,会把你的示好也告诉他!”
万万没想到石斌夫妻二人打的是这个算盘,也知道管不住自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贾似道只好妥协,“好,你们可以代表我向那混蛋示好,但绝不可以让他感觉是我服软,否则别怪为父再不帮你夫妻二人。若是被我知道,玲儿,你就准备让石斌在这两知州的位子上呆一辈子吧!”
第二百零四章 梦中获解
第二百零四章 梦中获解
虽然贾似道态度凶狠言辞激烈,但石斌和贾玲都知道他这只是在维护自己的面子而已。既然已经让贾似道清楚的表明了他愿与郑清之交好的态度,就是态度再恶劣点又何妨?
所以即使听到了贾似道的警告,石斌和贾玲仍旧不以为意,反而是满脸笑容的拍着贾似道的马屁,说他这个父亲果然非常宽容大度、忠君爱国,皇帝没有看走眼。
如何能不明白眼前二人的把戏?但这是女儿女婿的好话,自然只能接受,只是听着还是有些刺耳,最后贾似道很无奈的喝道:“滚,滚,滚,都已经达到目的了还在这干嘛?还不去追那驿卒?看见你们就烦!”
一听贾似道的提醒,二人忽然发现在这衙门之中也已经有了一刻钟,算起来那驿卒走了差不多有三个时辰。虽说他的马肯定不如自己的好,但也足有一百二三十里路,不是那么容易追上。若是继续在这唠嗑,估计等他们赶上那驿卒全身都会散架。
想到这,石斌立刻抓住贾玲的手便往外跑,在许风等人的护卫之下翻身上马,向城外狂奔而去。
虽然手被扯得生疼,但想到又能享受纵马狂奔的刺激,去江南玩乐一通,贾玲也懒得计较。在她看来只要好玩,其余的都无所谓。
其实石斌并不打算如此急躁,他一个山民出身,小户人家,哪里舍得如此用好马?他可是听过有马跑死的,自己手中也就是那么一个营的好马,算不得什么大户。所以跑着跑着速度又降了下来。
贾玲可不管这么多,她眼中好马也就是一个好点的玩具而已,坏了再买就是。若不是如今石斌还有些要面子了,她又准备向贾似道要那么一百匹好马。
故而见石斌居然跑着跑着速度下来了,她二话不说对着那马的臀部就是一鞭子。吃痛之后,那马一声狂嘶,将石斌吓了一跳,险些栽下马去。
知道是后面那疯丫头干的,立刻横眉瞪眼道:“发什么癫狂?不知道这样会出事吗?若是我死了你就当寡妇去吧!”
这话可说得很重,贾玲却也不服输,“有你这么说话的啊?我发癫狂还不是为了你?不知道这样慢吞吞的赶不上那驿卒吗?”
赶不上?石斌可不信这话,这已经是很快了,都快到六百里加急的速度。
“发什么愣,你不知道大宋每二十里就有一个驿站,每个驿站里都有马匹提供吗?万一那家伙把最后一匹马给骑走了,咱们就等着到京城吃汗血马的马肉吧!”贾玲怒气冲冲的说道。
这话让石斌清醒过来,的确,这不是开汽车,去加油站加油就好,若想不跑死马就要换马,要么就要给马喂精饲料和休息。
为了赶上那驿卒当然不能休息,可那得保证有马换,万一真被骑走最后一匹可就真是会无可奈何,所以贾玲话虽然很不客气却有理。不过为了维护自己在下属面前的威严,石斌只好大声喝道:“废话!这我还不知道吗?要你这个婆娘来乱操心?”说完就是一鞭子狂奔向前了。
既然要弄出两个节度州那就不能在乎那几匹马,石斌只好痛下心来纵马狂奔,一连过了十个驿站都没让马休息一下,直到是贾玲这彪悍的大小姐都受不了一个劲的说快散架,石斌才在第十一个驿站停了下来。
看着自己的坐骑喘着粗气石斌心中很不好受,他可不想自己的马就这么被跑死。
还在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时候,被贾玲一把给拉进了驿站,按到桌子旁坐下。也懒得管石斌的态度,贾玲冷冷的说,“别看,眼不见心不烦。马自有那驿卒去伺候,给它休息一个时辰,吃上几斤精料它又会生龙活虎了。”
“可是,这么点时间够吗?”石斌心中有些不安。
“当然够,那是畜生不是人,没那么娇惯,它们只要吃得好体力恢复得很快。那驿卒即使能换马也换不到好马,何况他自己也要休息。关键是咱们自己,追肯定能追上,不过如果不想被震散架就好好休息早点上路。”贾玲明显没那么多精力,飞快的说了几句就趴到桌子上休息,等着饭菜上桌了。
坐在一旁的石斌有些无可奈何,他倒是很佩服贾玲的痛快,也想和她一样没心没肺,可惜做不到。
即使他也有样学样的趴到了桌子上休息,但脑子里还是在想怎么让郑清之尽释前嫌和贾似道合作,最讨厌的是,还不能让他感觉到是贾似道服软。若是让他感觉贾似道服软,节度州的事情虽然多半还是能办成,但贾似道却落了下风,这样并不划算。
“大人物又在干嘛,就不知道好好休息一番?”耳边传来一句阴阳怪气的话。
石斌也无心和她起争执,连头也不抬,趴桌上也是阴阳怪气的答道:“还能干嘛?还不是在想如何能不让你那大派头的父亲在郑清之面前不落了下风?”
“什么叫我那父亲,难道就不是你父亲?”
“口误,太累了口误。”石斌知道这话说得不合适,立刻道歉。
“原来如此,这话也对,不怪夫君。那咋办哎”贾玲眼也不睁长吁短叹道。
“反正只是身上累,脑子还转得过来,咱们看看能不能想出点办法来?就这么去说太容易让人瞧不起。”
见石斌精力如此旺盛,自己也不那么疲倦,贾玲表示可以。
“郑府的门不难进,你说咱们怎么开口让郑宰辅愿意和父亲联合?这次可不能用‘假做真时真亦假 真做假时假亦真’那一套,他已经提醒过了。”
“他这宰辅大人恐怕也没那么好说话,何况还是咱父亲的政敌,估计最多也就是不从中作梗。”贾玲有些不甘心的说。
石斌当然明白为何贾玲直接就想贾似道和郑清之联合,因为这样石斌提升节度州的事情就会容易许多。不过石斌还是理智些,冷静的说:“那咱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先让他感受到父亲的善意,同时还不让父亲落了下风吧。”
这些话让贾玲没了精神,又趴到桌上睡了起来,见她没了兴致石斌也懒得想,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石大人,你这次立功不小啊,哈哈哈。”郑清之满脸笑容出门来迎。
“哪里哪里,都是余大人指挥有方,肯让我施展拳脚,更要多谢大人照拂才让我混了个两州知州啊。”石斌非常诚恳的说。
“石大人太谦虚了,都知道你是沙场宿将,元人闻风而溃。只可惜我大宋羸弱好不容易夺回巴中与广元,朝中朽木就又想议和,真是无耻之尤!”郑清之愤怒的说道。
“念什么念?吃饭了!”贾玲很粗鲁的摇醒了石斌,很不耐烦的说。
正做着好梦,半路被弄醒可不痛快,“谁念了?刚刚明明和郑清之在讨论”
说道一半便卡壳,看了看周围,立刻明白刚刚是在做梦,多半是说梦话了。
贾玲从来就是个一惊一乍的主,听了石斌这话立刻指着石斌笑了起来,“和郑清之?你和郑清之干嘛?讨论朝中大事吗?我的石大人你对大宋还真是忠心耿耿,就连睡觉都能郑宰辅聊天。”
正等着石斌来斗嘴,如今这当了少妇的大小姐却发现石斌平静如水,并不在意。若是往常,石斌定然会有反应,即使不激烈也会说几句狠话挽回面子,现在却完全不同,这让贾玲感觉十分奇怪,不由得仔细的观察起石斌来。
随贾玲怎么看,石斌反正就是不搭理,只是闷头吃他的蛋炒饭。这可让贾玲来了脾气,她可以被人骂哭,却绝不可以被人视若无睹。
“你什么意思?敢不理我?”二话不说便拍打起石斌来。
斜瞥了贾玲一眼,不屑一顾道,“不知道随意拍打他人是很无礼的行为吗?”
他人?还无礼?这可让贾玲火冒三丈,“你到底什么意思,怎么阴阳怪气的?”
“好吧,好男不跟女斗。为夫就不计较你吵醒我了,我这不是阴阳怪气,而是因为你吵醒了我的好梦。”石斌摆起了派头,慢慢的放下筷子,很‘大气’的说。
贾玲自然是聪慧之人,见石斌这样,知道他定然是有依仗,说不定还和他升级两州的事情有关,于是软了下来,轻轻的问道,“那奴家就请夫君跟我说说你做了什么好梦,若真是奴家的错,我道歉便是。”不过说完之后却狠狠的瞪了石斌一眼,似乎准备之后再算总账。
这些石斌可不怕,关键是刚刚梦里的东西可不能忘了,“夫人,刚刚我在梦中梦到了郑清之夸我和余大人。”
“这算什么好梦,这种套话有什么奇怪的?”贾玲愤愤不平的说。
“这当然不奇怪,但若是我说余大人想北上光复疆土,以郑大人的为人他会怎么说?”石斌笑吟吟的问道。
“废话,郑宰辅是主战派当然要支持余?,然后就是抱怨我父亲是个中间派、墙头草!”话说到此处贾玲忽然停了下来,双眼圆瞪滴溜溜的转着,随后意味深长的冲石斌笑了笑。
“夫人果然聪慧,没错,为夫就是准备等郑宰辅表示出主战的态度时候也告诉他父亲的态度,这样岂不就好了?”石斌也有些狡猾的笑着说。
“话是这话,但他也未必支持你将两州的等级升上去。”贾玲还是有些担心。
“你之前考虑的不就是想先将他与父亲联合了再谈其他?何况一旦真的联合提升州的等级也肯定会容易许多对吧。”
有些无奈的看了看石斌,贾玲知道想再借刚刚不理她的事情找麻烦已经不行了,不过为了挽回点面子,还是狠狠的拧了石斌一下,并警告他不可再这么装模作样,否则当心她下次不由分说便开始一套五虎拳。
这当然是假话,石斌也不会计较,更不会戳破,只是笑道:“母老虎当然厉害,打也是可以打的,大不了我来套太极拳就好。”
二人慢慢的又斗起了嘴,最后是许风提醒时间不多,他们才狼吞虎咽吃完了饭,好好休息去了。
第二百零五章 进门
第二百零五章 进门
想清楚了这些,石斌和贾玲并未兴奋不已,反而睡了个好觉,虽然总共只有不到一个时辰。
不过一觉醒来就都是精神奕奕,也许是想开了,翻身上马后也不再顾及什么马力,只是一个劲的挥舞这马鞭,只求尽快敢上前面的那个驿卒。
用最适合长途奔袭的蒙古马紧赶慢赶终于在出发的第四天赶上了那个被贾似道派出的驿卒。
贾玲一见那驿卒便拖着快散架的身子准备兴师问罪,毕竟她这大小姐就是随石斌北上抗元的时候都没这么劳累过。虽说她很喜欢纵马狂奔但那只是在很短的路程内,满足她刺激的感觉就好,但绝不是这么个跑法,把她跑得站都站不稳是肯定不行的。
这么个杀气腾腾的煞神模样,就是再呆的人也知道有麻烦了,何况是自家大人的掌上明珠,他这驿卒哪里能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还有些贤名的姑爷,石斌本也有脾气,腹诽那驿卒太蠢笨,责任心太强,又不是八百里加急跑那么快干嘛。不过石斌还是喜欢当和事佬,知道若是真让贾玲爆发出来,那驿卒估计没一个月会下不来床,甚至一个不小心就残了,于是只好很柔和的拍了拍母老虎的手。
也许是因为解决了联合郑清之的问题,又也许是石斌及时的拍了拍她的手,贾玲迟疑了下终于停下来,冲过去只是给了那驿卒一个巴掌,咬牙切齿的说,“下次敢再这么快我就要你去见祖宗!”
那驿卒正暗自腹诽贾玲的刁蛮和感叹自己的幸运,却又被她把手中的公文一把夺了过去并推倒在地。
这下可把驿卒吓到了,手上虽然不是绝密公文但也是沿江制置使签发的,要是把这差使给办砸了他就是不死也是充军发配的结果。
为了自己的命运那驿卒从地上一下就蹦起来要把贾玲手上的公文抢回去。
二人还没开始争夺,石斌笑着说:“不必紧张,这文件是贾大人你要送去朝廷的吧,贾大人就是要我夫妻二人拿着你手里的文件去京城郑宰辅那的。”
那驿卒自然相信石斌的话,毕竟这位姑爷信誉不错,只是这是他自己的责任,若是出了事情是他负责而不是石斌,所以他还是没做声不表态。
贾玲本来又要爆发,石斌又阻止了下来。示意既然已经追到了公文,何必再节外生枝?大不了就是和这驿卒一起去京城罢了。
“若是你不放心,就和我夫妻二人一起去,看着我们将奏折送至宰辅那,你看如何?”
既然是驿卒哪里会不懂其中的程序?奏折当然是要往上递送,但迟早会要让郑宰辅过一眼,所以直接送他那也对,而且还乐得直接干脆。何况眼前这二人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所以那驿卒最终同意了石斌的提议,一起去了京城。
放了心自然就跑得慢了下来,不再那么紧赶慢赶了,石斌和贾玲几个进了京城也没散架。
都进了京城那驿卒就放了心,也不管石斌他们有没有去郑清之的府上转身便离开。而石斌等则找了一家驿馆住下,这一队人吃了一顿山珍海味算是慰劳自己,酒足饭饱之后也不再多言便各自回房憨憨入睡。
在石斌看来接下来的事情都很容易,脸皮厚点,手上大方点应该就没事,关键是不能让那郑清之感觉他石斌只是在利用他,所以必须还是得有些共同的交流,打官腔说套话可不行,但又不能掏心掏肺。想到这里,石斌感觉身心俱疲。若是旁边是郑清之石斌肯定会踹死他,做个事情还要这么多麻烦
一大早贾玲就起了床,她这个大小姐从来就是活泼性子不会赖床,不过石斌这位可不一样,他信奉‘睡到自然醒’。
众人全都吃了早饭,可石斌还是没有‘自然醒’,这让贾玲感到非常奇怪,于是便去房中。
唯恐他们夫妻二人起争执闹笑话,许风也跟了进去。也许是看见了亲卫跟着,贾玲也不好太过蛮横,于是收回了要拧耳朵的手,而是转身坐到椅子上,将茶杯轻轻的敲打起桌面来。
终于受不了起了床,贾玲这种行为大大出了石斌的意料,不过转眼看到了她身后的许风才算明白今天的贾玲为何如此‘温柔’。
“石知州是不是该起床了?大伙都准备好,只差你一人了。”
本想为自己辩护,说郑清之此时早朝肯定尚未回府,没必要去那么早,不过毕竟是他赖床了,也没必要为这事斗嘴让手下看笑话,石斌只好闭嘴跟着贾玲一起出了房。
一切都准备就绪,果然就剩石斌一人没准备好,一个蓬头垢面的模样哪里像知州?整个一个流氓无产者,这副模样岂能去见郑清之?只好立刻去洗漱一番,好在是军汉出身不过一刻钟就完事了。
带着贾玲和许风几个向京城富人区的郑家府邸走去,“夫人,你说咱们这次要不要先见一见他的那个儿子?先请他打个招呼?”
贾玲听后莞尔一笑,“夫君,那个废物你就不必理会了,他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只要给钱就好,他可不在乎你是不是先找过他,他没那么多的心机算计的。”
贾玲的话他还是相信的,她也是高官的女儿哪里会对其他高官子女没点了解?
看她提起郑清之儿子那不屑一顾的模样,石斌知道那的确是个没心机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这样石斌就放了心继续向郑府去了。
没多久就到了郑清之的府门前,进门时石斌犯了个小错。见那府门是开的,直到天井都未见人他便翻身下马直接准备走进去。
见状,贾玲与许风立刻想去拉住,却没赶上,结果这位没有多少等级观念的知州大人很尴尬的被忽然闪出的门童硬生生的拦在了门口。
也许是因为一大早便失了面子,心中有些余怒未消,却见区区一个门童又来捋虎须,石斌随手便是一推,将那小童推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堂堂宰辅的门童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就是京官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这明显是个地方官员,不会好好的哄他高兴居然还动起了手。
那门童恶狠狠的瞪了石斌一眼,立刻嚷着将家中的仆人都叫了出来,似乎是要给石斌个好看。估计是这么个变化才让石斌反应过来闯祸了,不过他也是杀人如麻的武将出身,哪里会惧怕几个连血都没见过的家奴?手下的那些护卫更是忠心耿耿,一见石斌有危险,当即将他护卫起来,与那几个家奴拔刀相向对峙起来。
此时,贾玲暗骂石斌的唐突;石斌则暗骂许风几人的太过‘忠心’,不会审时度势。如今好了,双方都下不来台。
要他一个知州向一个小门童服软?绝不可能。若是真干了这龌龊事,那他以后也就再也不用带兵打仗了。
但如果不想办法解决,这可是个大笑话。自己不仅没当好这传声筒还让郑清之丢了颜面,他不仅这次不会帮忙,估计以后就会事事作梗了。
脑中灵光一闪,石斌立刻拨开护卫冲那门童笑道:“不错不错,郑宰辅果然没看错你 ,果然忠于职守,不过却智谋不足。”并拍了拍那门童的肩膀表示欣赏。
这么一个忽然的变化让这并不非常聪明的门童的大脑陷入死机状态,只是很本能的将石斌的手粗鲁的打开,却没说出一句话。
这些家奴明显是以这门童为首,见他不说话,那些家奴自然也不动作。
逮着这机会,石斌立刻继续大笑着说:“小兄弟,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这样?”
挨了打自然对石斌痛恨不已,哪里还会和他多说一句话,只不过心中尚不确定石斌唱的是哪出戏,所以才不表态而已。
“呵呵,很简单。最近元兵又在两淮虎视眈眈,而且越来越无耻,还搞起了暗杀。刚刚我就是扮演求见的官员实际则为元人的杀手来试探你的。”石斌‘诚挚’的笑着说。
“放屁!你不就是上次来求见郑大人的那个通判吗?怎么又成了大人派来考验我的人了?何况有你么拙劣的杀手吗?”
“呵呵你又错了,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原来是个军人。你想想,你现在将这么多的护卫都集中到了门口,那后院是不是就空虚了?而你家大人的书房我记得是在后院,此时我若派一队人马去偷袭,小兄弟,你是不是犯了大错?”
石斌的话让不明就里但又忠心耿耿的小门童中计了,也许是怕自己在郑清之面前失了器重,立刻带着几个家奴往郑清之的书房奔去,虽然知道郑清之肯定安然无恙。
这样一来自然就无人再拦得住石斌,郑家的家奴也就只好退到两旁,将他们放了进去。
知道已经进来便不会再被赶出去,石斌也就慢了下来,毕竟这是高门大户自己也是官员,不能像个布衣百姓一样毫不注意行为。
走了不到五十步,甬道那边便出现了两个人影,一高一矮,明显就是郑清之和那门童。
虽然可以肯定郑清之不会计较,但进门是耍了手段的,这让石斌还是有些踌躇是不是要继续前行。
脚步刚刚慢下来却被贾玲在腰上用手一顶,吃痛之下又加快步伐走了起来。
第二百零六章 斗法
第二百零六章 斗法
渐渐的走近来,那门童显然受了很严重的训斥,脸色大大的不善,眼眶之中都闪着若隐若现的泪光。若是可能,估计他会生啖石斌之肉,生饮其血了。
自然不会怕这么一个下人,何况在郑清之面前也得表现得合适,否则即使进了这门也会一无所获,前前后后花的大力气可就打了水漂。
而郑清之静静的站在那一动不动,也就脸色露出了几丝微笑。果然是久居上位,就是站在那笑都给人不同的感觉,既威严又和善还让人心中难生邪念。
石斌来此目的本就不纯,见郑清之这么个沉默的微笑更是感觉有些不爽。细想一番,肯定是因为郑清之的干笑不说话才导致这么个情况,既然已经在快步前行,于是干脆再快点,并笑着开口说道:“郑宰辅,郑宰辅,您怎么出来了?惊扰您的大驾让下官感到万分不安啊。”
“无妨无妨,石大人来访,本官就是到府门相迎也无妨。”郑清之满脸含笑的说。
这鬼话石斌可不会相信,他郑清之堂堂宰辅还到府门相迎?石斌若是敢真的相信那就是大脑发育不完全。
为防郑清之先以自己进门失礼为由问罪,石斌立刻抢先赔礼:“宰辅大人折煞下官了,下官出身行伍不懂礼数,刚刚进门时失礼了,还请大人不要计较。”
郑清之闻言后表现出的反应应该对石斌还算满意,但石斌相信他绝对不会就此罢休。果然,他狡猾的笑了笑,一把将站在身旁的那个门童往前一推,示意石斌代为惩戒这个不懂事的家奴。
要他石斌惩戒郑清之家的家奴?就是借他两胆子他也不敢惩戒。
暗中腹诽郑清之坏到了底,居然如此小肚鸡肠,自己不过是想进个门,一不小心和门童闹了点小争执,就睚眦必报要找回面子。
这个尴尬的情况让石斌有些不知所措,正打算耍个无赖时,贾玲忽然从身后走了出来,一脸敬意的说,“宰辅大人,这小门童也是尽忠职守,还请您也不要责怪于他,说到底错还在我夫君身上,奴家在此代替我夫君向您道歉了。”
见贾玲这个大小姐窜了出来,郑清之又不好再揪着不放,毕竟本就只是想敲打敲打石斌让他知道些轻重而已。何况石斌不光是贾似道的女婿也颇有贤名自然要照顾些他的面子。
“贾大小姐太客气了,分明是我这家奴仗势欺人,不知道好好待客,受点这委屈也应该,还要谢谢你家石大人,旁人估计还没那胆识教训他。”于是郑清之也就借坡下驴的放过了石斌。
还在乱想的石斌明显没跟上二人的话语,仍旧想他的事情。贾玲见状知道缘由但又不能当着郑清之的面拂了自家丈夫的面子,只好帮他圆起谎来,“大人您看,我这丈夫就是一莽夫,您久居上位,这才几句话就让他不知所措了。”
为官多年当然不会信这鬼话,但也不会戳破拂了面贾玲面子,故而‘真诚’的笑着说,“贾大小姐可说过了,将本官说得跟个索命罗刹一般可不好啊,哈哈哈!”
然后再转过头看着石斌,在他耳边很柔和的说,“石大人,在想什么?有什么来我书房谈,站在这算什么回事?”说完还轻轻的拍拍了石斌,这才算将石斌给弄醒了。
见郑清之终于不再计较,虽然心中仍旧有些忐忑不安但也算是不那么焦急。
郑府还是那个样子,虽然不十分奢华但也雅致得很,最突出的就是随处可见花草和一尘不染的甬道厢房,郑清之的书房就更加雅致了,摆得整整齐齐的藏书,让人一看便知道这是个学富五车之人的书房。毕竟爱书之人无论善恶都是很有品位的,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意。
坐下之后,唤来下人上了两壶好茶,郑清之便说,“石大人这次所为何来?本官记得你不久之前才升任了鼎州知州,统管潭、鼎二州的啊。”
石斌当然不会直接回答这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很诚恳的说:“这要多谢余大人信奈下官,郑大人又支持下官,否则光是调兵这一项就够我喝一壶了。”
“不不不,余大人上次来京就提到过你,不过是没想过那么多而已。不然以余?治兵之严谨,恐怕就是石大人你有调兵令他也不会允许你在那呆上一天。”郑清之意味深长的笑道,“而且这次你辅佐他夺回了巴中和广元,那可是大功一件,而你还能不居功自傲实在是难得。”
这些话让石斌切实感到了郑清之的欣赏之意,不过也肯定这只是试探而已。仔细的想了想,又看了看郑清之那笑吟吟的样子,石斌心中并不担心,但能肯定若自己和他说假话,估计就显得不那么真诚,会让他失望甚至鄙视。
于是石斌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挺起胸膛,一脸严肃的说,“宰辅大人,就是下官有再大的功劳也是大家共同努力得来,何况其实下官也是有私心,想多得功劳博取更多的资本快点升迁,所以才带领手下远袭元人老巢了。如此行为其实非常危险,容易全军覆没,所以下官即使成功也不敢居功,只求无过就好。”
这么个回答倒是让郑清之感到有些意外,这话自然是真话,但让人难以借此问罪,毕竟石斌的态度很诚恳。
既然答得还不错,郑清之干脆和石斌聊起了天,古人有云:言多必失。郑清之当然相信自己这个老油条肯定能逮住石斌这只雏鸟的短处。
一通说来无非就是抗元和朝政,由于郑清之也是主战派,和石斌多少还是有些话说,虽然心中是打算抓住石斌的漏洞,同样也是想更多了解了解他,自然就多聊了些时候,却不知自己已经被石斌夫妻二人给算计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石斌便开口道:“郑大人,下官素知您与我岳父贾大人政见不同多有争执,不过下官感觉我岳父也是抗元的,不知道您会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郑清之何等聪明,立刻明白被算计,不过似乎石斌并无恶意,且没有办法躲避,只是笑着说,“的确,你家岳父是很不错,在湖广总领任上尽全力筹措钱粮支持孟大人和余大人抵抗元兵,没有他,恐怕襄樊已失了。”
话说到这,老油条停了下来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喝起了他的西湖龙井。
“多谢郑宰辅夸赞,如今大宋衰弱,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下官唯见郑宰辅主战抗元,令我万分佩服。然下官只恐大人独木难支啊何不与我岳父尽弃前嫌共同抗元?”石斌感叹道。
石斌相信以郑清之的智慧早已明白自己作为何来,至此就更加明白了贾似道的示好之意,之所以不做回应,多半是在考虑是否值得,毕竟他不只是他一个人,代表的是一整个利益团体,即使同力抗元,他与贾似道也非同道中人,不可不谨慎处理。
沉思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郑清之终于开口,“石大人之言有理,不过本官不认为此事有如此容易,何况你是否能代表你岳父大人?即使能代表他,又能否代表他手下的吕文德、吕文焕等人?”
本就不认为两个政坛大佬的联合凭自己两句话就能促成,何况一个是宰辅一个是皇亲国戚,那都是有自己的傲气。如今二人都松了口已经让石斌非常高兴了。
“宰辅大人所言甚至,下官只是一个传声筒,只要传递您和我岳父的态度即可。”石斌笑着说道。
见只是一个传声筒,郑清之便放下了警惕夸起了石斌,“石大人,今日表现可是让本官大为惊讶。未曾想到你能如此进我府门,还有如此大气魄想将我与你岳父联合抗元,真是难得,难怪孟大人对你颇为欣赏。起初本官并不相信,如今算是信了。”
“那你这次来就是做传声筒咯?”郑清之笑吟吟的问道。
“也是,也不是。以郑宰辅之智慧断然不会认为下官前来只为当个传声筒,自然还有其他的事情。”石斌也是笑吟吟的回答道。
郑清之听后,不由抚掌笑道,“好,好,好,石大人果然与众不同,居然能如此爽快,难道你不知太过直接不是好事?”
“大人不必如此说,之前伏笔已经够多,过犹不及。传声筒是一重要的事情,但只是小可岳父与您之事。而下官自己还有一事想请宰辅大人成全。”石斌很郑重的施礼说。
一见这状况,郑清之双眉紧紧皱,立刻不再言语,双目之中以出现了些厌恶之色。接着便开口道,“我本以为你石斌与其他官员会有所不同,却没想到竟是一丘之貉,请立刻离开,本官还有公务就不送了!”
知道这是郑清之下了逐客令,自然不能再厚颜的赖在这,但也不能就这么的退回去,不然不但自己的事情没办成,就是联合贾似道和他郑清之的计划也多半会泡汤,所以必须留下几句话才能保证联合的成功。
“大人,我的事情与您联合我岳父抗元并无多少关系,只是想请您将潭、鼎二州升级为节度州而已,下官也绝不会以此胁迫,何况我也无法胁迫。若是您认为我的要求不合适不理便是,但请您慎重考虑联合之事。多谢大人接见,下官叨扰了,再会。”
第二百零七章 达到目的
第二百零七章 达到目的
石斌与贾玲等很快就离开了郑府,一路上石斌面如锅底,气喘如牛,双手紧握,走起路来仿佛要将脚下的青石板路踏碎才痛快。
这个模样众人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不过包括贾玲在内并无一人劝石斌一下,就是许风想开口也被贾玲伸手制止了。
‘一丘之貉’这个词一直就在石斌脑子回荡,直到他一步踏空走了个趔趄才算将其暂时忘却。
回头一看,只见贾玲并无理会之意,仍旧自顾自的往前走,也就许风几个护卫过来扶住他。
本想责备贾玲说她不知体贴丈夫只顾自己,但刚要开口又闭上了嘴巴。
“许风,我们从郑府出来多久了?”石斌问道。
“不久,具体时间不知道,不过应该至少走了千余步了。”许风有些尴尬的说。
走了千余步?看来因为这事还生了一段时间气了,若不是这踏空估计到客栈还会生气,难怪贾玲不理自己,石斌更加不好意思责备贾玲,只是点头示意许风做得好后就跟上贾玲了。
“夫人,你说刚刚那郑清之到底什么意思,咱们这就失败了吗?”石斌很担心的说,他有些后悔将两件事请一起说了出来,太急躁了。
“没脾气了吧。”贾玲笑着说。
当然不会正面回答这让人尴尬的问题,只是皱着眉头示意贾玲顾全点自己的脸面。
本就是只是句玩笑话,堂堂大小姐当然不会让石斌在下人面前失了脸面,于是很郑重的说,“夫君是不是因为那郑清之骂你与那些庸官、贪官是一丘之貉而生气?”
“当然,夫君我为国出生入死,如今想要点好处就被痛骂一顿,哪里能没点脾气?”石斌怒目圆瞪的说。
含笑的看了看石斌,贾玲并不立刻答话,而是脸色不停的变换,过了一阵才停了下来。
“夫君,难道就没感觉今天你的行为有些不妥?”
这话石斌当然明白,但却不想那么快就承认,“不妥?哪里不妥?进门的事情他已经表示不计较,与父亲联合的事情也未表示反对,难道是我最后提的自己的事情?分明是他自己未将话听完就下定论,这哪里是一个宰辅该做的事情?”
知道这是石斌要脸面,不肯承认失误,“他郑清之堂堂宰辅,肯在私下见你我已经相当不错了。虽然他夸你直爽但你却不该如此直接的提条件,这难道不是犯忌讳?何况这两件事连在一起提出哪里能不让他误会?”
听完贾玲的话石斌立刻糊涂了,“分明是那郑清之看出我有事相求,我也承认有事,他的反应是很赞赏。那为什么我真的说了起来而且才将话说了一半就变了脸,做事也没这样的啊?”
“那郑清之是在试探你,想看看你到底如何。如今算是试探明白了,你并不是奸猾之徒,甚至还有些蠢笨。”
当然明白他刚刚在郑清之面前的表现的确不那么聪明,但被贾玲评价为‘蠢笨’可就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立刻感觉万分憋屈,胸闷异常,刚刚进门的急智,让郑清之接受了贾似道的橄榄枝,这些都是聪明人才能做的,不过就是一句话答错,居然就被说成了蠢笨之人,让他看向贾玲的目光都带了些戾气。
“开始时做的事说的话当然非常好,但你因此而忘了他郑清之是多么厉害的人,入了他的套。他这样的可以说句句是真也可以说句句是假,难对付得很。”
“入套是我的失误,但他的问题和我的事情难道就不办了吗?这是迟早要说出来的。”石斌很疑惑的说。
“夫君离开时那句话又说得好了,只是可惜那句话没在郑宰辅刚问时候就回答。”为了不让石斌太过沮丧,贾玲又说了句好话算是鼓励,接着又说,“若是你在一开始就强调首先要促使联合他们抗元,而不是立刻谈自己的事,这样便好很多。更不该说做这传声筒只是父亲与他之间的事情,这便是你答话中最大的失误。”
贾玲的话倒是让他明白了失误在哪,却并不服气,还带着些愤懑。
“不过,夫君在离开时候的话还不错,应该让那郑宰辅对你的看法又好了些,所以奴家认为不久之后他还会再联系你。何况咱们这次并未把父亲的奏折交到他手中,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先在这京城玩两天就当休息吧。”
除了相信贾玲的话也别无他法,只好不再去想其他,回到客栈吃完午饭就干脆睡起了懒觉。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便被门外小二那猥琐的声音给吵醒,立刻很不善的怒喝道:“喊什么喊,没见大人我正在休息?有事去找我的侍卫长,别打扰本官休息!”
但那小二仍旧没走,补充说是郑宰辅家来人相请,一听这话,石斌的火更大,从床上一弹而起,跳到门边把门一开大骂小二蠢笨如猪,说话不知道捡重要的先说。随即让那小二带他去了郑清之派来的人那。
一见是那门童,石斌有些不快,但终归是郑府之人,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之前还忽悠了他一通让他挨了骂,石斌只好和和气气的请那门童稍等片刻。
飞也似的回房拿出贾似道的奏折后再随那门童去了郑府。一路不曾停歇不久便到郑清之的书房之中。
见石斌进来,郑清之抬头看着说,“石大人所言,本官思索一番觉得联合你岳父贾大人也并无不可,还是那句话,你能否代表贾大人,若是可以便有后话,若是不行则不必赘言。”
这话让石斌非常高兴,看来郑清之虽然对之前自己所提的要求有些不满,但并非不接受联合贾似道抗元这个提议。
如今他这么问,自己肯定不能再答得模棱两可,必须明确。想了想之前贾似道的态度似乎也和此时的郑清之相似,石斌于是下定决心很坚定的说,“大人,我来之前已经和贾大人商议好了,只要您肯联合他就定然会与您联合。以我之见,如今你们都应以抗元为先,其他就暂时放下,下官也不想来回奔波,毕竟那样也太累。”
“好,此事就如此议定,只要他有诚意,本官必定不会食言。”郑清之也很肯定的说。
有了郑清之这句话,石斌算是彻底放了心,郑清之素来言而有信,只要贾似道也不食言,联合抗元就好办多了。而二人一旦联合,即使这次提升二州的事情办不成,以后再办也必定容易许多。
本以为郑清之就要下逐客令,却没想到他还是笑吟吟的看着他。
这么个看法让石斌浑身不自在,开口道:“请问宰辅大人还有何训示?”
“听说你与你夫人贾玲感情不错?相敬如宾?”
这关郑清之什么事,堂堂宰辅还挺八卦,石斌暗暗鄙视起他来,不过回答当然还是得礼貌的,“多谢大人关心,相敬如宾谈不上,争吵时常会有,不过相互关怀体谅倒是真的。”
“难得,难得,石大人真乃有福之人,贾玲从来刁蛮却没想到会如此关心大人。本官还听闻贾似道对你照拂颇多,而你又是知恩图报之人,不知道我是否可以认为你是贾大人一派?”
闻言后,石斌顿时感到压力大增,郑清之无缘无故说起派系干嘛?石斌暗中思索,自己是贾似道的女婿自然是贾似道一派,难道他郑清之不知道他自己也是一个派系?
为防有失,石斌立刻三缄其口不再做声,只是挤出一点笑容看着郑清之而已。笑久了自然比哭还难看,石斌自己都快受不了,见郑清之还是笑吟吟的,只好开口,“郑大人,下官受我岳父大人恩惠虽多,却并非他那一派,我不愿是任何一派,只愿是大宋一派。”
“石大人果然聪明,答得很好。”郑清之夸道,“不过以你之智谋本官很想知道你为何会在已得鼎州知府不过数月的情况下又想升级二州等级,难道就不怕朝中非议?不怕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最深层的缘由石斌当然不会说,只是将早已准备在腹中的应答说了出来,“下官只是从同僚那得知节度州能掌更多的军政权,而下官心在抗元,最厌恶为人掣肘。我宋兵并不弱于元兵,数次败北不是因为粮草不济,就是因为兵不知将,将不识兵,为了增加下官手下士卒之战力,所以我才斗胆提议将所掌之州提为节度州。至于非议之事,终无可避,至于朝内腐木认为下官到底是蓄力抗元还是割据争霸由他们说去。”
见石斌的回答公私兼顾,非常真诚,郑清之又说,“石大人可知本官若是准了你这请求会受多少非议?”
此时石斌已经懒得管这么多,有些无所谓的味道,“大人,下官知道您压力肯定会很大,但下官也不强求,只要您能与我岳父联合便是大功德,其余的下官并不在意。”
说到这里,石斌忽然想起了袖套内贾似道的奏折,他立刻拿出来递给了郑清之。
郑清之接过来一看,立刻相信了石斌所言,贾似道的确有与他联合的诚意,否则不会要石斌亲自送来这奏折。之前说了那么多估计只是为了维护他沿江制置使的面子而已。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郑清之终于松了口,“石大人,既然贾大人如此有诚意,你就不必再跑了,直接带话回去,就说我郑清之同意与其联合抗元,以后就由你联系了。至于你想提升潭、鼎二州为节度州的事,我也应下,不过这次算你欠我的,以后要还,你看如何?”
天上当然不会掉馅饼,石斌自然明白,同时也感叹郑清之久在官场果然是个榨油高手,到此时还不忘榨一榨他,不过为了达到目的,欠个人情也不在乎,立刻同意下来。
不过石斌也并未因此感激郑清之,在石斌看来为了大宋他应该如此。若是不同意反而鄙视他是不顾大局不堪大任。
第二百零八章 复杂的问题
第二百零八章 复杂的问题。
虽然被郑清之压榨了,被弄成了欠他一个人情,不过终于获得了他提升两州等级的承诺,还达成了贾似道和他联合协议。这让石斌非常高兴,所以并不在意这什么个人情,虽然他并不会食言而肥。这所谓的人情并没指定是什么,以郑清之的为人和对大宋的忠心,应该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所以石斌也不是很担心。
回到客栈直接就去客房找贾玲去了,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石斌在贾玲面前没那么多掩饰,进门就手舞足蹈的说事情已经办成,而且是两件事都办成了,还一个劲的夸贾玲真是聪明得很,是难得的女诸葛。
是人都爱受表扬,听到爱自己的男人的夸赞,贾玲更加高兴,也手一起舞足蹈起来。此时,包间之中的二人完全不是一对夫妻,更向是两个诓到了玩具的小兄妹。
兴奋了一段时间过后,贾玲清醒过来,有些疑惑的问道:“夫君,奴家上午和你一起去了郑府,记得他可是很不高兴,虽然刚刚他请你过去很正常,但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你提升二州等级的要求,他有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贾玲这话让石斌回想起郑清之的派系之说和会要他还的‘人情’。人情好说,但这派系问题就敏感了,所以石斌立刻回答道,“夫人,你不问我还忘了。这郑清之果然老辣,他说可以帮我但说这是我欠他的一个人情,将来要还”
还没说完,贾玲这个急性子便笑着开口说道:“一个人情算什么?三个五个都无所谓。那郑清之也是要面子有身份的人,应该不会要你堂堂知州做什么太卑鄙的事情,多半是党派之争、支持抗元而已。”
这话说完贾玲很自信的看了石斌一眼,却发现他脸色并不好,仿佛事情没那么简单。贾玲何等聪明,哪里看不出石斌心中还有苦恼,“难道还有别的?他郑清之怎么如此厚颜无耻?”
当然不能让贾玲胡乱猜测,立刻制止了她的胡言乱语,石斌当即低声说道:“小心隔墙有耳!郑清之并不是还有别的要求,而是他这老奸巨猾的家伙说了几句话,让我非常不安而已。”
石斌的话让贾玲冷静下来,他郑清之当然老奸巨猾,否则怎么能四任宰辅、授太保、封越国公?细细想了一番,再看看石斌有些紧张的样子,贾玲也紧张了起来,难道石斌还被坑得不轻?
“倒也不是很厉害,而是问我是不是父亲一派。”
“原来是离间计,好一个郑清之,果然老奸巨猾,若是夫君你不说,这老匹夫让别人传话给父亲,那可就有好戏看了。”贾玲怒气冲冲的低声咆哮道。
“那夫君你如何回答?相信你没中计,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贾玲有些歉意的对着石斌说。
“没事没事,这我本就该告诉你,刚刚进门就该说,不过是太高兴忘了,弄了个本末倒置,差点还是中了计。我说我不是任何一派,只是大宋一派。”石斌也有些歉意的回答道。
与贾玲坦诚相待郑清之的离间计自然没了作用,夫妻二人高兴的握着双手,双眼之中都透出理解信任的目光。
“你没有不高兴?毕竟我这话说得很滑头,没有你和父亲我也没有今天。”
“你若不这么回答,不告诉奴家这事情,我才会不高兴。这样才是聪明人,这样才不会让那老匹夫抓到把柄,也不让父亲生气。父亲久在官场,哪里会看不透这些?”
贾玲的这些话让石斌又一次感到了她的爱意,她现在的话肯定是真心的,这做不了半点假石斌,更感到了自己的幸运。
久久的看着贾玲那绝对信任的眼神和不住点着的头,石斌已经除了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外,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也不想再说半句话。
握了不知道多久,这情况被许风的敲门声给打破了,回过神来的二人召唤他进来,询问是什么事。
只是一个军汉并不十分聪明的许风很不理解石斌和贾玲那奇怪的态度,问起话来总透着一股训斥的味道,根本就没有把大事办成的喜悦,但只是一个侍卫,他也没心思多想,只是问石斌和贾玲何时回去,是回鄂州见贾似道还是直接回潭州。
“当然是回鄂州!你怎么这么笨,既然事情办成当然得先去我岳父那里打个招呼,告诉他具体情况。”
“就是!许风,你今天怎么这么笨,去去去,快去把东西准备好,待会就离开这让人讨厌的鬼地方!”贾玲更是大声咆哮道。
许风一离开,这夫妻二人忽然发现各自都反应过头,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到一个时辰一切都准备好,为了尽快回地盘把事情办好,一伙人又是马不停蹄的直奔鄂州贾似道那去。
半个月后,贾府。
“夫君,到家了,这都颠簸了半个月,咱们是先去见父亲还是先回房休息一番?”贾玲有些撒娇的说。
“当然是先去休息,我可舍不得心爱的女人太过劳累。”石斌也玩起了‘油嘴滑舌’,接着又说道:“不过夫人,你去休息便好,我却得去见父亲,那老匹夫给我下的套,越早让父亲知道越好。”
本打算拉石斌一起休息的贾玲,听了石斌话后反应过来,虽然郑清之离间的动作不可能会有这么快,但进门后不直接去坦白此事,的确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她可不想自己父亲和丈夫之间产生间隙。随即立刻同意了石斌的看法,并叮嘱他要说得越清楚越好,绝不可闪烁其词。
石斌哪里会不懂这些,立刻谢谢贾玲的关心,并要他放心。
将贾玲送进房后,石斌又马不停蹄的去了贾似道的书房,刚一进门就传来贾似道的声音,“事情都办成了?”
好在这几年对贾似道也有了些了解,知道他虽然官声不好,但是个厉害人物,能猜出自己办成事情并不稀奇,于是说,“多谢父亲的支持,两件事情都办成了。郑宰辅的态度很明确,他说其他的事情可以放心,与您合力抗元。”
“嗯,你能办成这两件事我并不意外,不过真的办成了我还是非常高兴的。不过郑清之的为人我素有所知,难道他就没给你下套,没谈点条件?”
贾似道的这些话让石斌放下心来,他如此询问,说明只要自己‘坦白交代’就不会有事,甚至会让他与贾似道的关系更紧密,郑清之的离间计也就不攻自破。若是他不问,而是自己说,反而有些尴尬。
“岳父大人,您果然厉害,郑清之那老匹夫的确和小婿谈了一个条件,最可恶的是,还给小婿下了套。”石斌非常阴冷的说道。
“哦?呵呵,这才像他郑清之,若是你说没有我还不信,细细说来我听。”
“条件是算我欠他一个人情,这应该不算什么。最可恶的是他居然问我是不是您这一派,这分明就是离间计!”
石斌咆哮的语气和暴烈的态度,让贾似道微笑的看着他,“贤婿就不必担心我会怀疑你,郑清之从来如此,否则也当不上宰辅。如今我也有一事要告诉你,想你给我参谋参谋。”
要他石斌给贾似道当参谋?石斌当然认为自己耳朵出毛病,南宋大大的奸臣、权臣,会要自己一个政治智商还不及格的家伙做他做参谋?
知道石斌不信自己的话,贾似道也不解释,自顾自的说出了要他参谋的事情。
原来宋廷还是那老套路,不允许官员久在一个任上,即使贾似道这样的皇亲国戚也不行,所以如今宫里传来消息,宋理宗打算将贾似道从沿江制置使任上的调到京湖安抚制置大使的任上。
这当然是升官了,权力也大了很多,不过他却不是很想去,说是这应该给更有能力的去担任,他能力不足怕有负皇恩。
刚开始石斌还未理解其中的深意,在他看来,升官当然是好事,怎么还会有不想的?这让他还将贾似道误会成了一个礼让贤良的有德之人。
不过又看了看贾似道那不是很真诚的模样,和他那并不好的官声,石斌立刻明白了贾似道之所以不想去赴任但又要自己做参谋的真实原因。
因为此时襄樊大战在即,他并不想去冲锋陷阵。但石斌这个女婿又是一员勇将,从无败绩,所以让他心中又有些想建功立业、裂土封侯,这才让他拿不定主意。
为了维护贾似道的颜面,石斌很‘诚挚’的劝道:“岳父,理宗皇帝如此信任于您,您断然不该不接受这个任命,反而应该主动请求。”
这话让贾似道一脸不快却无法发作,只好说,“你岳父我当然想冲锋陷阵、帮皇上扫清**、席卷八荒,重现我大宋光辉。但我不过一羸弱文人,筹措粮草还是可以,如何能担此重任?”
本就想杀敌立功尽快升迁有更大实力的石斌,当然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很肯定的说,“岳父不必担心,小婿对抗元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岳父大人跟着我身边,小婿保您无事,而且还能夺下头功!”
“果真?”
“当然!小婿的为人您肯定清楚,绝无诳语、断不妄言。何况您刚刚与郑清之联合。断不可让他看轻。”
有了石斌的保证和为了自己的颜面,贾似道终于艰难的同意去赴任,并一再强调要保证战斗成功,绝不可有丝毫疏漏。因为那会让大宋损失惨重,黎民百姓会受更多的涂炭之苦。
暗自腹诽贾似道的厚颜无耻,分明是自己贪生怕死,却要说成为了苍生,不过他既然已经同意赴任抗元,石斌自然也夸起贾似道,再次表示肯定保他安全,不让大宋失了他这‘顶梁柱’。
第二百零九章 新的安排
第二百零九章 新的安排
主要的事情已经商定,接下来就是有些琐碎的小事,例如州官的任命,具体工作的分派等等。
这些当然还是需要仔细考虑的,但石斌又不想在贾似道面前想,免得他插手,所以以离职太久对州内建设不利为借口离开鄂州回鼎州去了。
回到了鼎州,回到了自己的地盘,石斌立刻感觉到这的风都是甜的,虽然也有种淡淡的疲倦,不过这种倦鸟归巢的感觉让人很舒坦。
虽然疲倦但石斌却并不打算就这么回府,而是将贾玲这个不安分的妻子送到了府门后又打算转道去府衙把多日积累下来的公文尽快批阅完。
这次贾玲就没那么听话,见石斌成了个工作狂,她是断然不肯的,怎奈石斌身强力壮她也拽不住。
正要无奈的放手时,却见赛西施出来,贾玲自然寻求帮忙,这种事情岂能袖手旁观?有了赛西施这个女匪首的加入,石斌也就不得不进到府内休息。
睡了两个时辰,刚要起床,赛西施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走了进来,石斌知道这是吃醋了,怪自己没带她前去办这么‘好玩’的事情。
心中更是暗骂贾玲的胸大无脑,这种事情怎么能炫耀?这不是让自己难做?不过既然赛西施都已经来问罪,多想也无用,只好又是一通甜言蜜语,将她哄了个开心。
为了报复贾玲,赛西施还逼着石斌做下保证,下次无论何事都只许带她,不许带贾玲。
其实这倒是很合石斌现在的心意,所以下了保证后也不感到有什么不好,谁叫贾玲如此不知道收敛,让他难做?
既然被赛西施这么‘折磨’一通,感到身心俱疲,又是快到日落西山的时候,估计再去府衙也办不了几件事情,石斌干脆躺了个痛快,只是在这之前派出驿卒通知他手下的弟兄两日后在鼎州他府邸内开会。
工作狂有工作干的日子总是过得非常快的,石斌虽然不认识几个繁体字,但胜在是工作狂,又有王三在一旁辅佐,两天一转眼就过了。
第三日上午,众人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鼎州石府。
本以为石斌应该早在府内,毕竟出去奔波了近一个月,应该累得不轻,不过听小琴说回来第二天便去了府衙,至今未回,如今已经派家仆去请他回来了。
这可将石斌的兄弟们吓了一跳,从未见过石斌如此疯狂的工作,这回是抽的什么疯?会不会把他们也弄成这样的工作狂?
不到一刻钟石斌便笑吟吟的进了会议厅,绝对是满面春风。这种高兴是他们从未看见过的,厅中之人就没有蠢笨之徒,一见石斌这模样便知道事情办成了,多半还超过了预期。
也许是太过兴奋,石斌很急促的说,“弟兄们猜猜这次大哥我捞了多少好处?”
这次包括赵刚这直肠子都面面相觑,石斌这样子让所有人都知道难猜准。
“这次大哥我进京把潭州和鼎州都提升为了节度州,还和郑清之那老匹夫谈好条件要他与我岳父一起抗元。”
顿时,厅中人声鼎沸,再无一人沉默,两州都提升等级说明石斌的势力更强大,能将贾似道和郑清之联合起来也说明他在朝中被更多人接受。
众人相互之间交头接耳的说了段时间又都停了下来,因为意识到了这是在会议厅,不是菜市场。
既然州府都升级,那官位就多了,以石斌和贾似道的为人定然不会让其他派系的人插手。换言之,就是这厅中不少人要升官,于是都静下来示意石斌这大哥宣布具体的安排。
这次石斌让手下弟兄担任什么官职并未征询他们的意见,而是直接宣布。
任命王三为鼎州同知,继续当石斌的大管家,李超则改任为潭州判官,继续帮石斌掌控全潭州。
刘霄升任潭州统领,掌潭州军,谢强兵升为潭州副统领,实际负责石斌军队的火器研究和制造;赵刚升任鼎州统领,掌鼎州军,李二狗为鼎州副统领,实际掌控潭、鼎二州的农业和渔业,保证石斌后勤。易俊这个盗墓贼则为潭州通判,主管潭、鼎二州的矿业,赛子龙这个特务头子升职为潭州推官,实际仍旧主持情报收集。李玉溪因其身份也挂了个鼎州推官,但实际主士兵的训练。赛张飞则被放到了鼎州军序列,也任一营指挥,算是混了个官身。
虽然成了石斌的一言堂,不过厅中的弟兄都很服气,因为这安排很合适,不仅人尽其才,而且照顾了各方的利益,没有让众人因为利益分配的问题而产生嫌隙。
这种宣布任命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无非就是再来几句‘加油’、‘共勉’一类的话,最后只留下王三和李超二人继续在会议厅内,此二人是石斌的左膀右臂,留下他们自然是应该的,至于其余人都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李超虽然智谋不及王三但也是非常聪明的,待其余弟兄一离开便开口问道:“大哥留下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不那么好办的事情?与那郑清之有关?”
“贤弟果然厉害,的确与那郑清之有关。”石斌笑着冲李超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麻烦事与那郑清之有关?”
“大哥从不爆粗口,今日居然骂郑宰辅为老匹夫,若是有事必定与他有关。”李超很肯定的说,“请大哥快点说,小弟还得回潭州帮大哥管理那老巢。”
知道李超虽然不是急性子但却是个责任心极重的家伙,平日可以逍遥,若是有事则容不得半点拖沓,而他又是个顺毛驴,所以石斌也就顺了他的性子立刻将事情说了出来。不光是郑清之使的离间计还有贾似道升迁至京湖制置大使可能率军出征的事情。
“大哥担心极是,弟兄们之间的利益分配是小事情,都是生死兄弟,之后慢慢调整就好,但这与您岳父和与那郑清之的关系要是处理不好可是大事情了,一个不小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可就全没了。”王三也有些担心的说道。
“宫内传来的消息是那理宗皇帝最近又起了抗元之心,并想余?从四川出兵,我岳父从鄂州出兵,两路夹击拿下汉中,但我岳父是何等样人你们都清楚,定然会将我的兵马拴在身边当侍卫用。而郑清之和余?定然想我领兵独当一面,这其中必然起争执,你们看如何是好?”
“不如和上次大哥你去四川一样,带上那八营人马留下一些部队在大营专门保护你岳父,另外再带一彪人马出征?”王三笑着说道。
石斌点头算是赞同王三的看法,但仍然眉头紧皱似乎有些不满意,应该是想要一个更好的办法。王三当然明白石斌为何如此,从来分兵都不是上策,何况他石斌的兵马本就不多,这个做法无法捞到大利益。
如今贾似道是东路军的总指挥,他这个女婿却畏首畏尾的躲在大营给他当护卫,拿不到首功,岂不让众人耻笑?所以还得想个好办法,让贾似道能相信自己在没有他的护卫下仍然可保无忧。
李超便开口道,“大哥,小弟有一法应该可行,不过要冒些风险。”
“快说!快说!”也不顾那么多礼仪,石斌大声嚷道。
“如今大哥掌潭、鼎二州,麾下应该可以有五千禁军和一万余厢军。而大哥不是还藏了五千余能征惯战的将士在潭州吗?不若调些出来专门护卫您岳父?不必太多,八百到一千应该足够,而且给他们的命令只是护卫,不许出征,即使贾似道想出征也不行。”
那五千藏兵可是石斌最后的老底,要他拿出来五百来都舍不得,还拿出八百到一千?
当然明白石斌的心思,王三见他不想分兵,于是干脆也同意李超的看法,说出了让石斌最终赞同的理由。因为若不分兵,他与贾似道之间比必生嫌隙,若分兵则不仅无法立功、遭受嘲笑,更可能是在战事不利时被围歼。
毕竟石斌升迁太快又是贾似道的女婿,朝中嫉妒的人太多,若他有难,自然多是落井下石,少有会雪中送炭帮他一把的,所以为防意外的确应该多带兵马。
石斌正要准备结束交谈,王三又说出了一句令石斌震惊的话来,‘不仅要带而且要多带,不仅要打而且要多打。’
若王三不是他的铁杆心腹,此时的石斌很想将他狠揍一顿,将他打醒,一旁的李超也非常意外王三的话语。
一共不过七千余人马,如何还能多带多打?他王三是得了失心疯吗?
二人一齐看向王三,却见他又是那副欠揍的故作高深的样子浮现在了脸上,如今石斌已经有了些上位者的威严,不顾李超在旁怒喝,“快说!大哥我没时间与你猜谜语!”
见石斌居然来了火,王三当然不敢再乱来,只说,“大哥忘了李玉溪和赛张飞了吗?他二人不过刚刚归顺就得了营指挥之职,众兄弟跟随大哥出生入死也才刚刚从指挥之位升迁,难保他们心中没有想法。虽然刚刚都是兴高采烈的走了,也许只是为了顾全大哥面子,毕竟如今的一切都是大哥给的。何况小弟认为也必须让他二人参战,否则众人定然不会服气。”
王三的话给石斌提了个醒,的确刚刚在讨论出战时居然忘了李玉溪和赛张飞二人,这多亏王三说了出来,否则还真容易生出些不必要的误会。
“二位贤弟,大哥有个想法你们帮忙参谋参谋。如今那八营人马是咱们战斗力最强的人马,若是这次全拿出去打是不是太浪费?我认为带三营人马足够。而刚刚王贤弟说的我认为很对,将李玉溪和赛张飞的人马就全部带出去,将他们磨砺磨砺。而李贤弟说的带一千人马我则认为少了点,你们认为呢?”
二人何等聪明,哪里不知道这‘磨砺磨砺’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当炮灰,他们没了自己的实力,自然只能依附于石斌了,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大哥所言甚是,咱们那八营的确最多拿出三营,李玉溪和赛张飞也有一千多人马,如今一来就有了两千人马。但小弟认为从藏兵之中调一千人马还少了点,至少要一千五百士卒,最好是两千人。”李超振振有词的说道。
而听话的二人则暗骂李超是个败家子,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下就调走至少三千五,还最好要四千。
见二人面色不是很好,李超又改了说法,表示从藏兵之中调一千二百人足够,不过得是打过仗的精兵,否则无法保证贾似道的安全。
“嗯,这才对。”石斌耐人寻味的笑着说道,“那就从一千两百乡兵中留下五百给我岳父,其余的全随我出征。这次出征就由李超你领兵,赵刚做先锋,王三就留在鼎州吧。若我在北边遭了事情,我许王三你调一千精锐乡兵接应。”
知道这是石斌的最终命令,二人也都赞同,便即刻立刻议事厅各自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