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没法聊天
黄雨生的儿子是陈若玟的粉丝?
白谨言愣了一下。
《女帝》好像还没开始播啊,甚至连官宣都没宣,陈若玟为什么会有粉丝?
“黄董的儿子,可是之前在会议上提过的那位?”
“不不不,那是我小儿子。想见小陈总的是我大儿子,今年高三。本来准备大学送出国,谁知道她看过南大流出来的那段小陈总冬令营和迎新晚会的表演视频后就成了小陈总的粉丝,上学期还吵着让我给他弄一个冬令营名额,国也不出了,非要考南大,我和他妈怎么劝都没用,唉!”
白谨言不说话了。
不是上初中的那个小屁孩,而是只比他们小一届的同龄人。
说好听点是粉丝,说难听点……就是情敌啊。
让自己这个正牌男朋友引见情敌和自己女朋友认识,这个黄董……脑子有问题?
“玟玟最近事情比较多,可能抽不出时间。”白谨言委婉回绝道。
“小陈总日理万机,可以理解。也不用专程见面,只需要白少去见小陈总的时候顺便带上我儿子,让他和偶像一起吃个饭,要个签名什么的就行了。”
话说到这份上,白谨言也不好直接回绝。只说回去帮他问问陈若玟的意见,下次再答复他。
等到晚上回家后,白谨言就找了个机会把黄雨生这一奇怪的行为告诉了白宇棋。
“我实在想不出来黄董这一举动有何深意,难道他儿子真的是玟玟粉丝?”
白宇棋倒不是很着急:“陈家的独女,有能力有手段,又长了那样一张脸。南城这个年纪的公子哥,有几个不是她粉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谨言,盯着你的眼睛很多,你……要抓紧一点啊。”
白谨言无语了。
他就去参加了一趟董事会,怎么就收获了一枚情敌?而且听父亲的意思,这情敌数量还有很多?
“黄董想见,你就让他见吧。他儿子那个条件,若玟不可能看得上。”
“……我问过玟玟再说吧。”
他总觉得带别的男人,而且心怀不轨的男人去见自己女朋友不是什么好主意,而且他有预感,如果自己拿这个问题去问陈若玟的意见,八成可能会被她拧着老腰吐槽。
白谨言对码农的世界不了解,为了更快地融入公司,便在下班后找了计算机学院的马余南补课,只可惜这会学校里还没学到什么有用的专业知识,马余南心有余而力不足,后来又给他推荐了同样考上南大计算机系,只是专业不同的原一中学神严伦凯,两人切磋交流了一把。
只是补专业知识容易,公司里的勾心斗角却让人心烦意乱,到这个时候,白谨言突然有些佩服陈若玟了。
“你进双星的时候才十三岁,就要跟股东和高管斗智斗勇,真是太辛苦了。”
“辛苦?”陈若玟听到这话眨了眨眼,“我觉得还好啊,双星的股东都不怎么敢管我,我过得挺轻松的。”
白谨言:“……”
他有些疑惑地把自己第一天进董事会的事情跟陈若玟简单讲了一遍。
“我爸说新人进股东大会都会受这一轮下马威,你没有?”
“没有。”陈若玟十分真诚地摇摇头,乐不可支道。“我们两家情况又不一样,我爸比我还不讲理,他带我进董事会,谁敢给我下马威?”
白谨言:(?_?)
有点不想继续跟她聊天了,怎么破?
就听陈若玟继续道:“再说了,我虽然是十三岁进的双星,但我妈怀我的时候我爸就昭告天下了好几次,从满月酒、百日宴到每年的生日会,双星所有的董事、高管都有参与。四岁开始我就天天在公司跑,不是有句话叫’见面三分情‘吗?我爸给我分股份的时候,双星上下对我都眼熟地要命,也不好意思给我下马威啊。”
“……”
“你之前跟中宇的高层又没接触,快十九岁才突然露面,一来就要夺权,人家自然看你不顺眼。”
白谨言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只是从前他对公司兴趣不大,一眨眼已经是这个年纪了,也不可能再倒回去补交情。
“这么说,你进双星的时候公司上下一点反对意见都没有?”
“那也不是。”陈若玟想了想,“双星有一个姓叶的年轻董事,之前持股的是他爸,我进双星之前他的意见就很大。”
“那后来怎么改观的?”白谨言忙问。
陈若玟眨了眨眼:“后来啊,后来他就进医院了,股份转到了他儿子手里。”
白谨言:“……”
刚提完意见人就进了医院,白谨言可不会傻到以为这是巧合,只是陈立万这手段未免也太粗暴了,他就不怕惹麻烦吗?
白谨言叹了一声:“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陈若玟点头:“有啊,你可以送他一个监狱豪华单间。”
“……”
这天没法聊了。
这些方法狠不狠先另说,监狱豪华单间,这种东西是说送就能送的吗?
猜到了白谨言的想法,陈若玟撇嘴道:“这件事很容易的好不好,一个挪用公款的罪名就够了。”
白谨言无语:“这种罪名能随便安吗?没有特殊原因,也不会去做挪用公款这种事啊。”
陈若玟深深看了他一眼:“他不挪,可以想办法让他挪。”
白宇棋毕竟是中宇的创始人,如果黄雨生出了什么事,他手里的股份必然会回到白宇棋手上,如果再能以利诱之,和其他几位股东一起对黄雨生的两个支持者做手脚,事了之后,白宇棋手里的股份起码能达到50%以上。
中宇便再无内患。
白谨言皱起了眉头。
“不说这些旁门左道,害人的事我不会做。”
陈若玟哼了一声,自己给他出主意,他还嫌弃自己的主意是“旁门左道”?豪门上层争权夺利,笔笔都是吃人二字,哪有什么良善的?
不过说到这她也很奇怪,白谨言接受不了这种手段,白宇棋这个商场老狐狸总不至于也这么天真,为什么没有想办法从黄雨生手机夺回股份?
是夺不动,还是黄雨生手上也有白宇棋的把柄,牵制之下白宇棋没法下手?
“那还有一个办法。”
一个十分冒险的办法,也是陈立万暗自推断过的,白宇棋也许正在用的办法。
260、女儿的嘴,骗人的鬼
“什么办法?”白谨言问。
陈若玟笑了笑:“壁虎断尾。”
“壁虎断尾?”
陈若玟一点点给他解释道。
“虽然我不知道中宇的股份为什么会这么分散,但是商人多是利益至上,人家要你的股份,无非是为了从中获利,为了每年的分红。要是中宇不再盈利,甚至会给股东们带来麻烦,还会有人惦记你们家那点股份吗?”
要是陈立万听到了女儿这一通分析,必定要夸一声孺子可教。若是被白宇棋这个当事人知道,只怕就要惊出一身冷汗了。
壁虎断尾这种方法,商场老油条能想到不奇怪,陈若玟十几岁的年纪居然就能在听完白谨言一席话之后立刻反应过来,简直可以说是心智近妖了。
白谨言苦笑:“你说的这个办法只怕风险太大,稍不注意整个中宇都会赔进去。”
“所以一般不会有人用啊,这么危险的办法哪有直接送医院或监狱单间来得方便?”
白谨言不想理她……
其实单间也不是那么好送的,要是没有雄厚的势力打底,送来送去说不定反倒把自己送进去了。
反观白宇棋选择的办法,虽然对中宇来说很危险,但是对白家自身却没有什么危害。从这一点上来说反而是很安全的做法。
只是,触底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十分困难。还有准备一笔巨款,用于后期回收股份和帮助公司重新运营。
这么大一笔流动资金,把全南城的权贵盘算一遍,估计也就那么一两家能拿出来。
陈家就是其中之一。
国庆节前高唐问白谨言的那三个问题,就是在推算出这一切之后问的。
这会陈若玟虽然也猜出了白宇棋回收股权选择的办法,却没有想过他后期的打算,自然也没想到,白宇棋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她头上。
白谨言叹了一声。
“玟玟,如果我从现在开始多在公司业务上下功夫,培养自己的人,用实力证明自己,还是有机会取得公司股东的支持吧?”
陈若玟看了他一会,突然喊了一声。
“白谨言。”
“嗯?”
“你不用想太多,不管中宇怎么样都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嗯……”
“中宇的事情,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玩玩,如果不喜欢就算了,我一点都不在乎。”
“嗯,我知道。”
白谨言怎么会不知道陈若玟是在安他的心呢?
可是,她不在乎,总有人会在乎。
她能为了自己什么都不要,正因如此,他才更应该竭尽全力啊。
……
忙碌的假期很快就就过去了,陈立万说话不算数,直到二月底才满面红光地从仙兰岛回来。
陈若玟就惨了,一边努力拍戏,一边累死累活地处理公司的事情,还要抽时间谈恋爱。
更要命的是二月下旬南大开学,陈若玟简直累得心力交瘁。她强烈怀疑陈立万在这个时候出去度蜜月,绝对是专门跟她作对。
这一个月里陈若玟给自己糟心的爹妈打了无数个电话,陈立万每次要么不接,要么说两句就挂断,简直像是为了报复她和白谨言谈恋爱时挂他电话的举动似的。
双星总裁办公室,陈若玟亲自噔噔噔地跑过去把这几天积压的文件全部倒在了陈立万的办公桌上。
“你的文件,既然回来了就赶紧自己批了。”
陈立万一头的黑线:“我度假回来才第一天上班。”
“我连假都没有度,过年都在加班!”
陈立万哼了一声:“本来管公司没那么多事,谁让你非要去接戏?”
说到底,陈立万对于女儿非要下海拍戏这事也有怨念。在南大的几个视频流露出去后都掀起轩然大波了,等到《女帝》播出,陈若玟受到的关注他完全可以想象。
陈立万巴不得闺女撑不住自动放弃拍戏这个事,未来能少一堆麻烦。
“张总和李总都说你这段时间管公司管得特别好,我已经决定了,以后公司的事情都交给你处理。我呢,就提前退休,种种花喝喝茶,再带你妈到处旅个游,每半年回来一次也就够了。反正你眼里只有白谨言,我和你妈在不在都没关系。”
陈若玟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个月她都快累掉一层皮了,陈立万还要当甩手掌柜继续去环游世界?
再听陈立万这一段酸溜溜的话语和那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陈若玟二话不说选择了卖惨。
“爸,我真的好累啊,你看我的胳膊——”陈若玟卷起半边袖子,把手臂拿到陈立万面前晃了晃,“——还有我的脸,你没发现我这一个月都累瘦了吗?你再看看我脸上的憔悴,全是想念你和我妈想的。爸,我还是个宝宝呀,你怎么能这么虐待我呢?”
“……我虐待你?想我和你妈想的?呵!”
女儿的嘴,骗人的鬼。
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
陈若玟拼命点头:“你这么虐待我,良心不会痛……我是说,你不会心疼吗?你和我妈这一个月肯定每天担心我担心地觉都睡不着吧?”
“呵,我们每天玩得可开心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你骗人,我妈昨天晚上一回来就抱着我哭,说她失眠了一个多星期,每天都做噩梦梦到我被别人欺负。”
“那是她编出来安慰你的鬼话。”
陈若玟:“……”
我有一句mmp,想跳到办公桌上,拿着大喇叭,对着我爹的耳朵讲!
“爸,我好可怜的,每个星期都有打戏,经常一打就是一整天。上个星期还拍了一场落水戏,大冬天地往水池里跳了十几次……”
“程盛那个老王八蛋敢让你跳水?!”陈立万一下就火了,凶神恶煞地拍了一把桌子,门口站着的赵炎都能听到他发火的声音。
陈若玟偷笑一声,面上还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连连点头。
“是呀是呀,而且我现在每天早上六点就要起床化妆换剧服,以下戏就要去学校上课,晚上回来还要批文件,忙到凌晨一两点才能睡觉,真的快累死了。”
刚才吼的那一声已经破了功,陈立万也装不下去了。再听女儿一点点诉着苦,哪还顾得上生气?
最终只能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今天早点回去休息,这段时间公司的事你不用管了,怎么还能天天熬夜到这么晚呢?”
“就知道我爸心疼我,舍不得我受苦。”
陈立万脸一板:“别贫了,回去睡觉。我让何医生给你订个滋补的食谱,怎么一个月没回来都瘦脱相了?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学不会照顾自己。”
陈若玟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反正我有你和妈照顾,学不会也无所谓。”
261、怀孕了?谁的孩子?
从陈立万办公室出来,陈若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跟陈立万的诉苦有夸张的成分在,但这段时间也的确真的很累。所以她也没有强撑,从双星出来就回了清水别岸补觉。
陈若玟离开之后,陈立万立刻给何晚琴打了通电话要她定制一套食谱,又让她晚点去清水别岸,给陈若玟好好检查一下。
紧接着,他又拨通了程盛的电话。
“陈董,这会给我打电话干嘛?我正导着戏呢!”
“我问你,玟玟在你剧组里,是不是每个星期都有打戏?”
程盛这会正在拍弥图子统帅魔界大军的精彩镜头,完全没有留意到陈立万话中的危险语气,十分不在意地道。
“肯定啊,我的戏你又不是没看过,所有的打斗场面都是演员真刀实剑地上。陈若玟基本上每隔两天就会有一场打戏,别说你闺女还挺敬业,我有好多高难度镜头,她都自己完成了。”
“敬、业?”陈立万咬牙切齿,“玟玟说上个星期还有一场落水戏,你让她ng了十几次?”
“是有这么回事,这场戏我得从好几个角度拍摄,才能保证画面的美感。落水的角度、动作都很重要,没想到十几次就过了,你闺女演技真好!”
演、技、真、好?
陈立万立刻暴走,对着话筒魔音震天。
“程盛!我允许玟玟去你那拍戏,没叫你虐待她!两天一场打戏?还敬业?亏你说得出口!现在是大冬天,你让她往水里跳,还跳十几次?!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大导演,了不起了?你看我和安心都不在南城,故意虐待我女儿是不是?”
程盛吓了一跳,把拍摄的事情暂时交给助理导演,揉着耳朵跑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我怎么虐待你女儿了?你也不想想陈若玟那个脾气,谁敢虐待她啊!剧组所有人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对她说。”
“打戏!跳水!你还说没虐待!”
“我的天,打戏每个人都要拍啊。而且片场全铺了地暖,水池的水也是温热的,根本不会冷,你不用担心。”
“呵,不冷?不冷你怎么不去跳?不冷就能让她在冬天往水里跳十几次了?她上次落水回来病了三天,我现在夏天都不敢让她去游泳,你还在冬天让她跳水?”
程盛觉得自己跟他讲不清楚了……
演员为了拍戏付出的辛苦,在不了解的人眼里确实听着挺辛苦,但是就业内来说,确实都是些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付出,
当然,抠图找替身的那些不算。
程盛是见过了大场面的大导演,冬天跳水对他来讲真不是个事。为了拍摄需要,演员冬天直接跳河的都有,在铺满了地暖的片场跳热水算什么大事?
陈立万也太小题大做了。
“我警告你,以后绝对不许再让玟玟拍落水戏了!”
程盛在脑子里过了一边剩下的戏份。
嗯,后面没有落水了,只有一场跳悬崖的戏份。
“好吧,不拍就不拍了。”
“打戏也不能拍!”
“……仙侠剧怎么可能没有打戏?”
“你可以做特效!仙人交手都是施法术,打什么打?!”
“陈董,你讲讲道理啊……”
“在双星我就是道理!”
“……”
行叭……
你说的对……
到时候我忽悠一下陈若玟,偷偷地拍,拍了也不告诉你。
“还有,不许拍亲热戏,不能有任何裸露镜头,就算是替身都不行!不能在晚上九点之后早上八点之前拍玟玟的戏份,不能让她做任何危险的动作!最好连需要吊威亚的镜头都没有!”
“要是再被我发现你欺负玟玟,这戏,就不用拍了!”
程盛一头的冷汗。
……
另一边,陈若玟睡完午觉起床已经是晚上七点过了。
得到过陈立万的嘱咐,知道女儿这个月累坏了的杨安心也没有催陈若玟起床。就等着她睡饱了之后,才赶紧给陈若玟夹了满满一碗菜,灌了她三碗汤,摸着女儿的胳膊心疼地要命。
“都怪你爸,我早就说了要赶在你开学之前回去,他偏不听。拍戏和上学都那么辛苦,他怎么还能在这个时候把公司的事也全交给你?”
陈若玟跟着附和了几句,对亲爹表示了强烈谴责。母女俩结成统一战线,决定在《女帝》拍完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陈立万当甩手掌柜。
“他要是不听,我就让他睡一个月的沙发!”杨安心如是道。
陈若玟偷笑了一声,母女俩气氛融洽地吃完了晚饭,把重新接手工作后,现在还留在公司加班的陈立万忘得一干二净。
“对了,何医生一会过来,让她给你做个全面检查,别累出什么病来。”
陈若玟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何晚琴每个月都会给他们一家人做检查,年后已经来了一次,没诊出什么大毛病。
果然,这一次检查之后,何晚琴也只是说她这段时间过于劳累,要注意休息,然后开了个滋补的食疗方子。
只是检查完之后,何晚琴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犹豫了一会,才向陈若玟母女告了假。
“接下来几个月,我可能不能及时过来诊疗了。”
“何医生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杨安心关切问道,“有没有我们能帮忙的?”
何晚琴摇了摇头,只在看向陈若玟的时候,神色有些难为情。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我怀孕了……”
“噗——!”
陈若玟一口水喷了出来,杨安心责备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抽了几张纸,帮她擦干了领口的水渍。
“何医生什么结的婚?”陈若玟惊讶极了。
她可是完全没有听说过何晚琴谈恋爱的风声,怎么突然孩子都有了?
她之前还想撮合何晚琴和魏昆来着,这么一来这个计划又要破产了?
“还没有结……”何晚琴有些难堪。
“他不想负责?”陈若玟眼中划过一丝狠色。“那个渣男是谁?我去给你讨回公道!”
何晚琴连忙阻止:“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这孩子是个意外,而且这一胎可能有点问题,我自己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
“孩子是谁的?”
“是……”
何晚琴犹豫再三,最后才在陈若玟的逼问下,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262、喜当爹?
“什么?你说何医生怀了魏昆的孩子?”
白谨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惊呆了,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之前不是还看彼此不顺眼吗?怎么这么快……就怀孕了?”
“请注意你的措辞。”陈若玟不快地提醒道,“明明是你们家魏医生单方面看我们家何医生不顺眼,何医生半句魏昆的坏话都没说过。”
“这还是很奇怪啊……魏昆、何医生,这两个人……”白谨言连连摇头,千言万语,最后都只能化成一句,“太不可思议了。”
“我才不管你奇不奇怪,反正魏昆要对何医生负责,孩子都有了,他难道还想不负责?”
白谨言想了想道:“是应该负责,只是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更重要的是当事人的意愿吧?”
“我不管,反正孩子是魏昆的,他就得负责,何医生不接受他再另说。”
白谨言摇摇头,没有立刻接她这话。
“我明天过去问问老魏,先搞清楚具体情况再说。结婚是大事,你啊,先别乱牵线。”
……
第二天白谨言就抽空去了一趟诊所,他一进办公室的大门,就看到魏昆穿着白大褂胡子邋遢地坐在椅子上,握着钢笔在纸上胡写乱画,写完就把纸张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然后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
白谨言心里大概有数了。
他坐到魏昆对面那张椅子上,食指敲了敲中间的办公桌。
魏昆以为是病人来访,随便整理了一下仪容,刚准备问话,抬头看到来的白谨言,就又蔫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
白谨言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右手摊到了桌子上:“这几天老是觉得手腕痛,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复发了。”
魏昆拍了拍自己的脸,提起精神,把白谨言右边的衣袖撸了上去,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势,又切了切脉。
“没什么大事,敲键盘时间过长,扭到了手筋。”他从身后的柜子里取了一包药,扔到白谨言面前。“早晚贴一片,控制一下用电脑的时间。”
白谨言看了一眼手里的药膏,递回给魏昆:“你帮我贴上吧。”
魏昆照做。
“你这手怎么回事?不是在学医吗?怎么改行敲键盘了?”魏昆随口问道。
“我去中宇实习了,研发部,每天练习敲代码。”
“你们这些富二代,终归要回去继承亿万家财啊。”魏昆叹了一声,把膏药的四个角拍平。“你说人生怎么就这么难呢?”
“难吗?”
“难啊。你看看,你明明只想当个小医生,偏偏要回去继承家业,不继承就娶不到心上人。我倒是想好好继承老师的遗志,偏偏就有儿女情长地来干涉我。“
白谨言收回右手,不紧不慢地把衬衣袖口扣了回去。
“我听说了,你和何医生在一起了,恭喜。”
“屁的在一起啊。”魏昆烦躁地将剩下的药盒扔了过去。“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都说爱情让人盲目,看来是真的。”
“老子和她根本没有感情。”
“嗯,只是有孩子了而已。”
“孩子”这两个字像是刺痛了魏昆的神经,他十分烦躁地又往外扔了一团废纸,主动讲起了这两个月发生的事。
“老子一定是被你老婆坑了,元旦那天兴冲冲地去面基,结果你猜怎么着?跟我聊了一个星期的天上白玉京,居然是何晚琴。”
“……你不是被玟玟坑的,大数据智能配对,她没有干涉,甚至连配对结果都没有关注过。”
这个解释让魏昆更烦躁了。
“那天在艺术馆看到何晚琴,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所以赶紧给白玉京发了一条消息确认,结果我的信息刚一发出去,何晚琴的手机就响了。”
“然后呢?你有继续做任务吗?”
“做个屁,老子当场掉头就走。回去之后越想越气,一想到之前每天跟我聊天的人居然是何晚琴,老子心里就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白谨言听得出来,魏昆对何晚琴不仅仅是看不顺眼这么简单,他简直是厌恶这个人。
既然这么厌恶,那孩子……又是怎么有的?
“何晚琴那个女人,一点没有自觉,在身份被戳穿后居然还隔三差五地过来碍我的眼,真是烦得要命。”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对她改变看法的?”
“改变个屁!”
“……”
白谨言无言以对。
“你也知道,我一没家人,二也没几个朋友。除夕那天照例一个人在诊所支了个火锅,喝酒看电视,自己跟自己跨年。”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特么的一觉醒来,何晚琴躺在了我边上。”
“……啊?”
白谨言有些犯傻,没有过程没有故事,这么突然就听到结局了?
魏昆烦躁道:“是不是很迷幻?老子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地一觉醒来边上就多了个人,还是在老子自己的地盘上。”
门诊室后面盖了个一室一厅的小房间,魏昆平常就住在那里。万一半夜或者节假日有什么急诊的,他还能顺带着看护了。
也因为以医院为家,魏昆自己的屋子平常也是不上锁的,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
魏昆继续道:“你可以想象当时我是个什么心情啊!看到何晚琴的时候老子简直怀疑她是来碰瓷的!”
“那你们那天……有……鼓掌吗?”
“老子不知道!老子什么都不记得!老子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老子……不……句式三连,可以看得出来魏昆到底有多烦躁,对这件事又有多懵逼。
白谨言倒是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了。
“那就奇怪了,何医生那天为什么会到诊所来呢?”
“我特么也想知道!大过年的她半夜跑我家来干嘛!有毛病吗?”
这个理由确实说不通,但白谨言怎么也无法把何晚琴往“故意碰瓷”这方面想。
更何况……碰魏昆的瓷,图什么?
“你们俩都是医生,就算……也不应该怀孕吧?”
“邪门的就在这啊!清醒之后我就找了避孕药,还看着她吃了,结果前几天她来找我,说自己怀孕了……”
“白谨言,你说……老子不会是喜当爹了吧?”
263、一笔糊涂账
魏昆这话问的不负责极了,但是这么稀里糊涂的事情经过,不管换了谁来,只怕都会往这方面想,也怪不得他。
白谨言很花了些时间来消化这么庞大的信息量,然后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毕竟你都看着她吃药了。”
如果何晚琴那个时候是来找魏昆接盘的,又怎么可能怀着孩子吃药?
“也可能她是事后又去找了别人啊……”
“老魏!”白谨言皱眉,显然对魏昆这种凭白往对方身上泼脏水的言语十分不赞同。“何医生费这么大功夫塞个孩子给你,图什么?你别瞎说。”
“说不定就是想从我这拿到那项研究,走俞立人的老路。”
“你不要无端诬陷别人。”
魏昆有些颓废地蹲到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看起来疲惫极了。
“不是我想诬陷她,而是那天晚上她确实出现地莫名其妙。我一开始还有想过,是不是我喝醉了误拨了她的电话说了什么,她才跑来看我的。
可是没有,我翻遍了手机,那天晚上没有在任何渠道给她拨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
要是是我自己喝醉了找过她,哪怕给她发过一个字,我也就认了,可是连一个字都没有啊!
我没有主动找过她,甚至连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记得,怎么突然之间我最讨厌的人就怀了我的孩子呢?”
事到如今,纠结起因经过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最重要的是魏昆和何晚琴打算怎么处理这一胎,怎么处理两人今后的关系。
可白谨言也知道,魏昆的性格很轴。如果除夕那天他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和何医生发生的关系,哪怕他再讨厌何晚琴都不会不认账。
但他一没有主动招惹过何晚琴,二来对那晚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三来何晚琴除夕夜出现在魏昆的诊所确实不合常理。
要想让魏昆对一件莫名其妙就成为定局的事情负责,他一下子很难转过弯来。
“你有问过何医生吗?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昆抬头幽幽看着白谨言:“要是你一觉醒来莫名其妙睡了个陌生人,你敢问吗?”
白谨言:“……”
“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我特么的在事情发生前也不认为自己会做这种事啊!”魏昆又抓了两把头发,都快崩溃了。“我一个人关着门在家里喝个小酒,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就当爹了。”
魏昆压着嗓子干嚎了两声,发泄了一下情绪。
“我现在连话都不敢跟她说。你说,我那天真的睡了她吗?那孩子真的是我的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你找何医生好好谈谈吧,这么稀里糊涂地也不是事。”白谨言叹了一声,又忍不住问道。“你好歹是个医生,发生了这种事情,生理上的不同你自己没感觉吗?”
魏昆想了想,无奈道:“可能喝得太多了,身体比较迟钝,只有宿醉头痛后的感觉,没有其他感觉。”
白谨言对这他无语了。
“你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床上乱吗?”
“乱。”魏昆点头,还不等白谨言说话,他又补充道,“我每天早上起来床上都乱。”
“那身上有抓痕吗?或者吻痕?”
“抓痕好像有……但是我喝醉之后身上经常有些乱七八糟的印子,有一次还把脸给摔肿了,这个不能当证据吧。”
“那……她身上有吗?”
魏昆吓了一跳:“我哪敢看她?睁眼见到这个人我魂都吓没了,哪敢乱瞟?”
这下白谨言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来帮他判断了,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再去找什么痕迹证据也找不到了。
把心里压抑的事情讲出来后,魏昆的情绪倒是稍微好了一些。
他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天晚上还是老子的第一次。我自己居然一点都不记得,真是太坑爹了。”
白谨言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过来人吗?”
“……那是我调戏你的话好不好,调戏的话能信吗?老子从身体到心灵都纯洁地要命好吗!”
魏昆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感情史,白谨言以前以为是他不愿意讲,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根本没有吧……
三十二岁的老处男……
白谨言有点同情地拍了拍魏昆的肩膀。
“我帮你问过玟玟,何医生只在读研的时候谈过一段恋爱,分手之后到现在的五六年都是单身,也从来没有跟哪个异**往过密。不管那天她是怎么过来的,至少孩子的事情,她应该没骗你。”
“那我心里还稍微好受一点。”魏昆松了口气,“要是被一个老司机骗了,我就亏大了。”
白谨言:……
?“不扯这些了,你跟何医生到底打算怎么办?”他顿了一下,又道。“老魏,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之前跟她在联谊上也聊得很投机,说实话,可以尝试接触一下。”
魏昆沉默了一下。
“白谨言,你是知道我的,我最讨厌的就是和俞立人有关系的东西。”
“俞院长和蒋大师的恩怨暂且不提,何医师怀了你的骨肉,老魏,光是这一条,你就需要负起责任。”见魏昆想说什么,白谨言朝他比划了一个阻拦的手势,继续道。“如果你对何医师那晚的来意有疑惑,或是对这个孩子有疑惑,你可以自己去问她,也可以调查,甚至可以验dna……不管做什么都行,你得有所行动,得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办公室里扔纸团。“
魏昆蹲着的地方刚好有两团之前揉成一坨的废纸,听到白谨言的话,他下意识地低头盯着这团纸看了一会,然后慢慢站起来,把纸团踢到了一边。
“她说这个孩子好像有点问题,可能是那颗药的原因。”
“没有研究表明药物会致畸。”
“不会致畸也会有别的啊,而且我还喝了酒。”
“不是酗酒。”
“那为什么胎像不稳?”
“大概因为你不肯理她?”
魏昆没话接了,他叹了一声。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你……能不能让陈若玟帮我问问?我就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想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就做了父亲。”
264、小伙子长真帅
晚上回紫薇苑后,白谨言就把和魏昆的对话告诉了陈若玟,当事人的糊涂劲让她这个旁观者都无语了。
“我可以帮她问,但是魏昆那么讨厌何医生,就算问出来,他会负责吗?就算他肯负责,把两个不相爱的人硬凑到一起,才是持续一生的大折磨吧。”
白谨言:“……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昨天比较感性,今天回归理性了,不行吗?”
行叭……当然行……反正我们家里你说的算,我也不敢反驳……反驳了就要被掐腰。
有个不讲道理的女朋友,我能怎么办?
当然只能宠着呀。
用力勒了勒怀里的人,白谨言在陈若玟脖子边上蹭了蹭。
“总之先把事情弄清楚,不管起因经过怎么样,终究还是要他们自己做决定。”
……
第二天上午没课,也没有陈若玟的戏份。白谨言一大早就去了中宇,陈若玟本来想趁机睡个懒觉,结果不到九点就被外面乒呤乓啷的搬家声吵醒了。
“见鬼了,这屋子不是隔音效果挺好的吗?”陈若玟生气地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就三个人的楼层,居然还有人搬……”
想到这里,陈若玟唰地一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差点忘了,前天晚上爸妈说了要搬到紫薇苑照顾她几天,今天就是说好的搬家时间,这会人估计已经到805了。
只是大件家具早就布置好了,今天过来估计也就提了几件衣服,怎么这么吵?
陈若玟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件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大型家具,只是一堆人端着些锅碗瓢盆的东西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们家改行开餐馆了?”陈若玟纳闷道。
她话音刚落,就见对面封闭已久的803号房门突然被打开,许久不见得高唐穿着一件米色的羊毛衫从房里探出了头。
“你要搬家了?”高唐问,语气随意地就像两人昨天刚见过一样。
虽然他神色如常,但陈若玟总觉得这次再见他好像虚弱了不少。
没有多想,她摇头应道。
“应该是我爸妈……你回南城了?”
“昨晚刚到。”
估计是有下人进去报告过,这两句话的功夫,杨安心就从805走了出来。
她腰上系着一条围裙,一出门就把陈若玟揽进怀里,然后往805里带。
“妈给你做了好吃的,快过来吃早饭。”
“刚才那么大动静,是你在做饭?”陈若玟无语极了。
一早上吵得像拆家一样,就是为了给她老妈做饭做准备?
“哪有什么动静。”杨安心摸了摸陈若玟的额头,有些担心道。“是不是还没睡醒?”
“……你可真是我亲妈。”
“我本来就是你亲妈。”
杨安心拍了一下陈若玟的脑袋,继续把她往屋子带。只是刚走过803的门口,高唐突然出声。
“阿姨,早上好。”
杨安心这才发现走廊上还站了一个人,她转头看了高唐一眼,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这小伙子长得真帅。”
高唐:“……”
所以,杨安心这是不记得他了?
我这么帅的人,见过不是应该过目不忘才对吗?
这个时候杨安心大概也发现高唐看着有些眼熟,只是一时半会没对上号,高唐见状主动笑着迎了上去。
“阿姨,我是高唐,一年没见,是不是帅到让您认不出来了?”
“高唐……原来是小高啊!刚好,一起来吃早饭吧。”
“好的,谢谢阿姨。”
高唐说着就跟着进了805,完全没有任何推辞的意思,这脸皮厚得把陈若玟都惊呆了。
进了805才发现陈立万居然也来了,这会正在厨房里,左手拿着一只玻璃碗倒扣着,右手拿着一只锤头一样的东西,一下一下锤着碗底。
“怎么倒不出来呢?”陈立万嘀咕了一声,又用力锤了一下,然后就见碗里方方正正的嫩黄色固体啪地一下碎成了渣。
完蛋了……
陈立万傻眼。
现在重新做一个还来得及吗?
陈立万刚准备偷偷摸摸看一眼菜谱,身后就传来了杨安心的呼声。
“你这个笨蛋!”
杨安心松开陈若玟快步走进厨房,看着被陈立万弄得乱七八糟的布丁,使劲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我给玟玟做的早饭都被你弄乱了!”
陈立万摸了摸鼻子:“这个东西太嫩了,倒出来就碎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狡辩。”杨安心又拧了他一把,“你重新蒸一个。”
“……啊?”
“快点去!”
陈立万一本正经地把手背在身后道:“不用了吧,再蒸一个都几点了?玟玟都饿了,先吃饭再说。”
杨安心看了一眼正站在厨房外巴巴望着自己的闺女,又看了一眼被陈立万敲成渣的布丁,往上面浇了一勺草莓酱,端了出去。
“玟玟来吃饭了,小高也来,快坐。”
“好嘞,阿姨,我帮你拿。”高唐抢先一步答了声,然后帮着杨安心把那盘布丁端到了桌子上。
“真是好孩子。”杨安心夸赞道。
陈若玟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呆呆落到了后面。
高唐帮着摆好桌之后看到陈若玟站在原地没动,便过去拉了她一把。
“吃饭了。”
陈若玟坐到饭桌边,看到摆了一桌子的各种早餐,半天才缓过神来。
“妈,这都是你做的?”
“对。”杨安心点头,然后给陈若玟盘子里夹了一大堆东西,“我好久没下厨了,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陈立万两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地坐了半天,都等不到老婆主动给自己夹菜,只能委屈地自己动手舀了一勺粥。
“你妈一大早就过来了,本来是让佣人给你做的饭,你妈怕人家做的不好,又自己亲自动手重做。”陈立万放下粥勺,又从旁边拿了一根小勺子舀了一块布丁放到陈若玟碗里。“多吃点。”
“你别给玟玟舀这个蒸碎了的。”杨安心说完又从另一个盘子里夹了一块好看的糕点,放到了陈若玟碗里。“玟玟吃这个。”
“够了够了。”陈若玟连忙抱住了自己的碗,里面已经堆得冒尖了。
慢吞吞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陈若玟略微有些不自在。
从坐到桌子边开始,她就感觉到侧有道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一秒钟能没挪开。
陈若玟都能感觉到的事情,陈立万和杨安心自然也发现了。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陈立万主动给高唐夹了一颗糯米丸子。
“小高,怎么不好好吃饭,反而一直盯着玟玟看?”
265、他约的我
“小高,怎么不好好吃饭,反而一直盯着玟玟看?”
高唐这才收回目光,不过依旧神色坦荡,没有半点偷看人家闺女被发现的心虚。
“就是觉得两个月没见,若玟好像又变好看了,想问问她平常都用的什么护肤品,给我妈也买点。”
陈立万和杨安心又对视了一眼,两个过来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听起来既像讨好又似乎坦坦荡荡的话了。
没等二老开口,高唐咬了一口碗里的糯米团子,然后眼睛一亮。
“阿姨,你手艺真好。这团子蒸的香而不腻,快达到一流大厨的水准了。”
杨安心笑眯眯地给他又夹了一块山药酥,开心道:“喜欢就多吃点。”
高唐十分捧场地咬了一大口,赞道:“阿姨,您这一餐饭把我的口味都养刁了,以后只怕连着几天都食不知味。”
“没事没事,我以后会经常来给玟玟做饭,你一起过来吃。来,再吃一口这个,还有这个……”
“谢谢阿姨,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立万看了一会已经被哄得晕头转向的杨安心,有点无奈地咳了一声。
“小高,前段时间我看网上很多你的新闻,是怎么回事?”
高唐放下筷子,吞下嘴里的食物,然后笑了笑。
“那些是我故意找人拍的。”
“哦?”
“叔叔,你知道曾国河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陈立万神情一肃。
曾国河,华国财政部一把手,位高权重,后台更是强硬。陈立万跟他打过好几次交道,要不是有一些特殊的原因,只怕这群人早就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听到这个名字从高唐口中说出来,陈立万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高唐正色道:“为了自保,有时候我们必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叔叔,我并不是那种轻浮的人,还请您一定不要误会。”
说完他又看了陈若玟一眼,陈立万便明白,这小子只怕是特意来自己这解释这一趟,不想让陈若玟误会。
只是……
看了一眼自己正低着头闷声吃早饭的女儿,陈立万暗暗摇头。
又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自己这个女儿啊,死心眼地要命,这通解释对她来说,只怕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果然,没过一会,陈若玟就放下了碗筷。
“爸、妈,我吃好了。还有点事,先走了。”
“这就走了?还剩这么一大桌……”看着人喊不回来了,杨安心只好扬声叮嘱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陈若玟朝她挥了挥手:“知道啦!中午我带白谨言一起回来。”
高唐的目光一直追随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连“白谨言”这个名字都没有让他动容。
他收回目光,对着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自己的陈立万笑了笑,拿起碗筷继续吃饭,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
前天检查完何晚琴就向陈家请了假,还推荐了一位师兄在她请假阶段担当陈家的家庭医生。
陈若玟还没有心大到对一位正在保胎的孕妇呼来喝去,所以便喊上司机老崔,主动去了何晚琴家中。
何晚琴刚开门就愣了一下。
“小姐怎么来了?”
一个月的身孕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只能看到何晚琴穿着一双舒适的居家拖鞋,衣着宽松。就是脸色不太好看,眼底还有一团乌青,比上次见面时虚弱了很多。
陈若玟不等主人邀请就直接进了屋,随口问道。
“昨天没睡好?”
何晚琴给她找了双鞋套,慢慢走到沙发边上坐下。
由于窗帘全部拉开了,客厅光线很足。音箱里正小声放着莫扎特的g大调弦乐小夜曲,茶几上倒扣着一本《孕期护理》,边上还放着一盆水养的绿萝。
别的布置暂且不提,能让一个豪门的家庭私人医生仔仔细细地倒回去看医学书籍,光是这一点,陈若玟就知道,何晚琴很想要这个孩子。
“妊娠反应,偶尔会有些失眠。小姐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若玟点头:“我就开门见山了,魏昆托我男朋友让我问一下除夕那天的具体情况——他酒后断片,不记得,又不敢直接问你。”
何晚琴笑了笑:“我还以为他不会关心这些。”
陈若玟挑眉:“我还以为你听到这种问题会生气。”
罪魁祸首吃干抹净不认账,反过来问女方当时的情况,还不敢自己问,转了两道弯托别人问。
就算是情有可原,站在女方的角度来看也不会太高兴才是。
这种私密的事情难以启齿,何晚琴也是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经过,那天我去了诊所,他喝醉了,就这样了。”
陈若玟:“……”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大过年的你去魏医生诊所干嘛?”
“他约的我。”
陈若玟皱眉。
按照魏昆的说法,他那天并没有从任何渠道给何晚琴发过任何信息,何晚琴却说是魏昆约的她。
这两个人中,难道有一个在撒谎?
魏昆讨厌何晚琴,这件事是明摆着的。陈若玟实在很难想象他会在除夕夜约何晚琴。
约过来打一架吗?
“他主动给你打的电话?”
“没有。”何晚琴摇头,又顿了一下,“确切的说,他约的不是我。”
陈若玟:???
黑人问号脸.jpg
“你一次性把话说清楚行不行?”陈若玟忍不住开怼了。
何晚琴一只手轻轻搭在肚子上,转头看向窗外。
“在我还是‘天上白玉京’的时候,他给我发过一条消息,说他每年除夕都是一个人过,我说我也是。然后他就说‘要不,今年除夕,你来我家吃火锅?’所以他邀请的不是我,而是在联谊会上和他认识的天上白玉京。”
何晚琴有家人,只是她一家人都是医生,工作性质问题,越是逢年过节越不能离岗。从小到大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是一家人整整齐齐过年的。
陈若玟恍然,这样的话信息倒是对上了。只是她有些无语,魏昆和天上白玉京见面的第一眼就转身走了,态度表现的这么明显,何晚琴居然还跑过去了?
看出陈若玟目光中表达的意思,何晚琴有些窘迫。
“我知道他可能不会守约,只是想过去看一眼……”
“看着看着就酒后乱性了?”
“没有,我没喝酒,那天晚上……我从头到尾都很清醒。”
266、我信你个鬼
陈若玟一直以为这两个人都喝高了,所以滚到一起去了,结果何晚琴没喝?她很清醒?
“魏昆强迫你的?”
“没有……”
“那你……?”陈若玟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何晚琴居然是清醒着自愿的?
想到这一点,陈若玟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想让他把研究成果给你?”
“……不是。”
被一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人逼问这种问题,何晚琴也很难堪。
但是和魏昆一样,她也没有那个勇气去找对方当面对峙,只能寄希望于两个中间人。
“我到的时候,他在哭。”何晚琴轻声道,“我安慰了他,又听他说了很多话,后来他……”
何晚琴有点说不下去了。
陈若玟觉得狗血极了。
“就算魏昆哭了,你也不至于母爱泛滥成那样吧?我不觉得你是那么随便的人,人家哭一哭就能把你骗进屋。”
何晚琴没有说话。
陈若玟追问道:“到底为什么?”
何晚琴咬牙道:“如果我说……我喜欢他,你信吗?”
陈若玟懵了……
何晚琴喜欢魏昆?还问我信吗?
我信你个鬼啊!
何晚琴怎么可能喜欢魏昆?
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年纪大?
喜欢他胡子邋遢?
喜欢他整天阴阳怪气?
肯定是我刚才听话的方式不对。
就听何晚琴继续道。
“那种氛围下,喜欢的人在我怀里哭……我能拒绝吗?”
……
“她喜欢我?”
诊所里,魏昆被这句话惊得跳脚了。
“她没毛病吧?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受虐倾向?抖m?脑子有问题?”
看着他发了半天的疯,白谨言才摇头无奈道。
“老魏,你冷静一点。”
“冷静个屁啊!老子都快被那个女人搞疯了!”
陈若玟坐在旁边哼了一声。
“现在都弄清楚了,人是你约过去的,是你抱着人家不撒手,也是你主动亲的她,别想赖账。”
“我……我约白玉京吃火锅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们是一个人啊!她、她心里没点数吗?我怎么可能还约她过来吃火锅?”
“你也没取消约定,她过去有什么不对?魏昆,这种事情,你要是不主动,她难道还能强迫你吗?吃干抹净了想赖账?你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见陈若玟脾气上来了,白谨言赶紧安抚住她,然后转向魏昆。
“老魏,这是关乎两个人一辈子的事情,你认真想想吧。”
陈若玟补充:“有一个字就认,这话是你说的。”
魏昆的气势弱了下来:“我……我也没说不认啊……”
陈若玟点头:“好,我跟何医生说,安排你们明天领证。”
“等、等、等、等等!!”魏昆吓得舌头都打结了,“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过度吧?我现在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怎么结婚啊?”
“你要多长时间?准备到孩子出生?”
魏昆朝白谨言薅了两下:“你管管你老婆!哪有这么逼别人结婚的!我现在让你们俩立刻结婚你愿意吗?你不得要点时间做心理建设啊!”
白谨言:“愿意。”
魏昆:“……”
mmp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工夫给我喂狗粮……
我今天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mmp……
……
魏昆最终答应了好好想想这件事,并在陈若玟的压迫下承诺不管怎么样,一个星期之内一定会去找何医生把话说明白。
知道这种事不能逼得太紧,白谨言适时地拉走了陈若玟,回去后又在书房敲了一晚上的代码。
第二天早上是两节高数两节体育课,白谨言给体育老师请了个假,又回中宇实习去了。陈若玟今天没有安排拍摄,闲着没事也就没有翘课。
“这节课我们练习轮流踢靶,两个同学一组。先来复习一下动作要领……”
体育老师带着三十几号人喊了好几遍“啊cei!”,体育馆里的气氛一下就被调动了起来。
这种分组陈若玟自然只会选择和郭静沅一组,但这几天陈若玟天天拍打戏,对踢靶这种低级操作根本提不起什么兴趣。
郭静沅是大病初愈,伤筋动骨一百天,态度虽然认真,却不可能有太大动作。
体育老师巡视了一圈,把两个表现最懒散的人单独拎了出来。
“陈若玟、高唐,到前排来做示范。”
被点名的陈若玟挑了挑眉:“我下手比较重,怕伤到同学。”
体育老师一脸黑线。
我信你个鬼哦!还下手重怕伤到同学?你一进南大校门就在军训的时候晕了过去,以为我不知道?
高唐也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老师,我身体虚弱,怕受伤。”
体育老师:“……”
这两个人是商量好了来逗我开心的吗?
身体虚弱?军训的时候高唐直接干翻过教官,这叫身体虚弱?
把这两个人的理由对调一下还差不多!
想偷懒也不走点心。
我堂堂一个体育老师,能让你们如愿?
“你们两个出列,跟我练。”
陈若玟没说什么,慢悠悠地走到了前排。高唐健步如飞地跟了上去,一点看不出来哪里身体虚弱了。
班上其他对练的同学已经停下了动作,围成一个圈看起了热闹。
体育老师拿起一个靶子,跨马步伸出右手,朝高唐侧了侧头。
“身体弱的先来。”
围观的同学们哄笑一声,高唐叹着气又往前走了两步。
他站定后向右后方撤了半步,倒是没有像体育老师教的那样做什么热身,只是脚后跟着地轻轻踩了两下地面,然后懒洋洋地抬起腿,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将右腿一帧一帧地朝靶子移动,速度慢到围观的同学恨不得帮他踢。
这小子是故意找茬吗?
体育老师黑着脸正准备说话,就见高唐嗖地一下把抬到一半的右腿收了回去,然后摸着大腿外侧“哎呀”了一声。
“老师,腿抽筋了。”
体育老师:(╯‵□′)╯︵┻━┻
我信你个鬼!
“真抽筋了。”高唐锤了两下自己的大腿,一点都不走心地向周围的同学求助。“有椅子吗?腿疼,站不住。”
周围人捧腹大笑,有两个女生从体育场旁边拉了一张凳子过来,小脸红扑扑地推到高唐面前。
“快坐吧!”
高唐盯着这两个人看了一会,露出一个让人心跳加速的笑容。
“谢谢。”
两个女生捂着心脏跑开了。
看着高唐装模作样地在凳子上坐下,体育老师脸黑地要命。
高唐演技虽然不走心,嘴里却一直喊疼,南大的老师干不出强迫学生这种事,只好无奈地转移了目标。
“陈若玟,你来。”
267、受伤
“陈若玟,你来。”
陈若玟懒懒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体育老师摆好了和刚才如出一辙的姿势,问道。
“用几成力?”
体育老师:……
你一个军训都能晕倒的学生,问我这个堂堂体育老师要用几成力?
你就是用十成力,也踢不动我啊!
心里这么吐槽,面上却不露分毫。
“你只管用全力就是,注意自己别摔跤。”
陈若玟又一挑眉,十分真诚地建议道。
“我最近在练武,你最好用两只手。”
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专门练过这个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了不起就是什么跆拳道黑带的水平,都是唬人的,在专业人士眼里根本不够看。
体育老师不在意地摆手:“你尽管踢。”
陈若玟后撤半步,摆好了姿势。
反正我提醒过了,你自己不听,出丑了可跟我没关系。
轻巧地一跃,陈若玟上身左倾,右腿毫无威慑力地抬了起来,围观的同学只觉得她的腿又直又长,还没从赞叹中回过神来,就见她在离靶子只有数十公分的突然爆发,右腿以远超之前的速度“嘭”地一声撞到靶上,直接让体育老师退后了两步。
这还没完,她的右腿还没完全落地,左腿便又抬了起来,身体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旋转,“啪啪”连续两下正中靶心,直接将体育老师右手的靶子踢出去,摔到了体育馆另一头。
体育老师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甩了甩发麻的手腕,惊奇地望着陈若玟。
“可以啊,练过?”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最近在练武。”
之前体育老师只以为她在胡诌,现在才真正相信了。
“有这个水平,难怪对课程提不起兴趣。行了,你一边玩去吧,高唐休息好了没?过来踢一脚。”
突然再次被q的高唐:??
“老师,我真的身体不舒服。”
“那去医务室检查检查?”
“呃……这就不必了吧……”
见老师一副“你要是不踢,我就送你去医务室”的架势,高唐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你的水平老师心里有数,不许敷衍。”
这话让高唐更无奈了,他原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将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隐隐露出来的精致锁骨惹得围观的女同学尖叫不已。
和陈若玟的风格不一样,高唐一上来就爆发力十足,一脚就踢飞了体育老师手里的靶子,又惹来了一串低声尖叫。
体育老师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半是无奈半是欣慰地摇摇头。
“看到了没,你们要是想偷懒也可以,像他们两个一样,踢飞我手里的靶子就行。还有没有想试的?”
有两个男同学跃跃欲试地站了出来,体育老师也不做作,豪气地挥了挥手,让他们尽管上。
然后……
两个男生捂着脚背跑开了。
事实证明,不是体育老师太弱,而是前面两个变态太强……
看着又恢复了热火朝天的训练的体育馆,体育老师满意地点点头。
我堂堂一个体育老师,难道还能被同一个班的小屁孩踢飞三次?那还不如把数学老师叫来给你们上课算了!
以后学生出门,别人问起来,就告诉人家你们的体育是数学老师教的。
哼哼,不能总让我们来给数学老师背黑锅吧?
高唐踢完那一脚后就坐回了凳子上,体育老师绕圈时每走到他身边一次,他就特别不走心地喊一句“哎呀,腿好疼”,把老师恶心地够呛,渐渐地就不往那边跑了。
而他就懒散地面朝人群,对着每一个朝他这边走过来的女同学微笑,惹得人家红着脸尖叫着跑开。
直到体育课结束,大家挨个路过他身边去后排放靶子的时候,高唐才突然一把拉住了陈若玟的手臂。
“干嘛?”
“帮我拿下衣服。”
体育课容易出汗,所以开课前大家一般都把外套放在体育馆边上的那一排储物柜里,那柜子离高唐坐的地方也就三米远而已。
这种事情陈若玟怎么可能帮他?
撂下一句“不帮”,陈若玟转身就走,高唐拉着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
“我动不了,帮帮忙。”
“你……”
陈若玟刚想说“你逗我呢”,低头的时候却发现高唐的脸色的确有些白,而且额头上还有一层很细的汗珠,竟然真的像是不舒服。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帮他拿了外套,在回程的路上,才从这个角度上发现了不妥。
高唐之前一直是面对着人群,换句话说,就是背对着墙。体育馆有四面,他这个角度正好是背对着完全没有人的那一面,要不是陈若玟拿了外套又专程往他身边走,还真看不出不对劲。
高唐今天穿着的也是一件粉红色的衬衣,而此时,衬衣腰部的位置却隐隐透出来了一团更深的红色。
“你流血了?”陈若玟问。
高唐将外套穿回身上,又向陈若玟伸出了手。
“扶我一把。”
不等陈若玟答应或者拒绝,高唐就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往凳子上使劲撑了一下,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
只是站起身后他又原地顿了两秒,侧过头眉眼含笑地对着陈若玟动了动嘴唇。
要是旁观的人看到了,只会以为他们俩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只有离他最近的陈若玟才知道,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力气说,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全靠握在自己手臂上的那一点支撑着才没倒。
高唐居然真的不舒服?
他受伤了?
陈若玟想起昨天早上在走廊里遇到高唐时候的情景,突然想起来,那个时候他看上去好像就很虚弱。
“你怎么了?”
“能扶我上车吗?我的车就停在体育馆外面。”
陈若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这两个人突然手拉手肩碰肩地离开了,四周的同学们又爆发出一阵吃瓜似的热议。
白谨言才刚刚消失两节课,陈若玟难道就出轨了?
还是说,高唐才回学校一天,就又把陈若玟骗到手了?
乖乖,好大一个瓜啊!
268、无常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瓜,陈若玟有点费劲地把高唐扶上了车。
要不是她最近勤练武,高唐又尽力减轻她的负担,这么大一个活人她还真扛不上车。
一关上车门高唐就像虚脱了一样,靠着座椅喘了好几口气。
“体育老师这一脚,真是要了我半条命。”
“你到底怎么了?”
高唐没有答,似乎是休整了一下,才问陈若玟。
“你会开车吗?”
“……学了,还没拿到驾照。”说到这陈若玟才发现了另一处不妥。“你的司机和助理呢?”
“回去再跟你解释吧,我现在开不了车,能送我回紫薇苑吗?”
“我没驾照。”
陈若玟刚刚考完科目三,理论上来讲上路的能力是具备了,但是驾照还没拿到。
只是高唐问完了刚才那个问题就闭眼躺在了后排,看他那副脸色苍白精疲力尽的模样,陈若玟到底是嘴硬心软地坐上了驾驶位。
“是你要我开的,出了事可别找我。”
她点火驱车前往紫薇苑,操作虽不熟练,好在路程短,校园里车辆少,倒是没出什么乱子。
把车停到紫薇苑八栋旁边的停车位后,陈若玟才发现高唐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陈若玟等了一会不见他醒,才解开安全带,从座位中间的缝隙里往后伸手戳了戳他的膝盖。
“起床了。”
后排的人完全没有动静,两扇睫毛跟刷子似的搭在眼前,这幅睡容换个人看了只怕会忍不住流口水。
“起床了。”陈若玟又戳了他两下,声音放大了一些。“坐着一个没拿驾照的人开的车都能睡着,你真是心大。”
她喊了好几声高唐才睁开眼,费力地从座位上起身,仍然像来时那样拉着陈若玟的胳膊上了电梯。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坐在陈若玟家的沙发上,高唐朝窗外望了一眼,才转过头问道。
“能把窗帘拉上吗?”
“不能。”
高唐叹了一口气,朝陈若玟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之后,才凑到她耳朵边上轻声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有人在监视我。”
陈若玟面无表情地推了他一把:“你等下,我先把白谨言叫过来。”
高唐没有办法,拉着陈若玟的手就往自己腰上摸过去。陈若玟以为他要耍流氓,使劲推了他一把,高唐闷哼一声,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陈若玟刚准备说话,突然脸色一变,把高唐刚刚拉的那只手背在身后,用另一只手拉上了窗帘,开了客厅的灯。
然后她才把背后的手掌摊在了眼前。
手上全是血。
高唐松了一口气,脱掉外套,有些艰难地趴在了陈若玟家的沙发上,他的衬衣背后,已经全部染红了,就连刚刚脱下了那件外套的里衬也染上了血。
“你到底怎么了?”
“你家有医药箱吗?背上的伤口裂开了,帮我包一下吧。”
“你干嘛不回家包?你的司机呢?助理呢?还有你爸妈呢?找他们去啊。”
高唐沉默了一下:“我的司机姓易,他有个十四岁的儿子,今年上初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还得了全班第一。她老婆在我们家名下的商场上班,是个空调售卖员。”
陈若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跟自己说这些。
“他死了。”
“……死了?”
陈若玟难以置信。
她接触过的司机很多,但是那么爱笑场的司机,易师傅还是头一份。两人虽然只见过几次,但陈若玟对他的印象却很深。
怎么一转眼就死了?
“我的助理姓胡,比我大七岁。他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家里只有一个妈妈。”
“他……”
“没死。”高唐笑了笑,“只是断了一只手。至于我爸妈嘛,还在北城。”
“你到底怎么了?”
?“我是逃回南城的。身边的人为了保护我,要么死要么伤。我报仇的时候受了伤,但这伤不能让暗中监视我的人发现,不能让他们抓到我报过仇的证据,明白吗?”
“不太明白……”陈若玟有些糊了。
高唐为什么会逃回南城?有人要对他不利吗?
又是报仇又是受伤……陈若玟都被弄糊涂了。
高唐叹了一声:“能帮我包伤口吗?我真的太疼了。”
陈若玟犹豫着朝高唐伸出了手,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我很想帮你,可是我不会包扎伤口,还是叫白谨言来吧。”
高唐无语:“陈若玟,你出去千万别说自己是医学生,太丢人了。”
“……”
要不是看在这人满身是血的份上,陈若玟发誓,一定会揍得他亲妈都不认识。
白谨言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回了紫薇苑,打开801大门的时候额头上还有汗,可见来的有多着急。
“你是跑过来的吗?”陈若玟帮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那么着急干嘛,放他一会也死不了。”
白谨言不动声色地往趴在沙发上的那道人影看了一眼:“不是说伤得很重吗?怕他撑不住。”
高唐这会缓过来了一些,闻言很大声地嘁了一声:“不就是怕我占陈若玟便宜吗,装模作样的。”
陈若玟瞪了他一眼:“要不你回家自己包扎去?”
高唐不答话了,扶着腰开始小声哀嚎。
“哎呀不行了,腰好疼啊,撑不住了。那边的人有没有医德啊,把病人丢到一边自己在那聊天,疼疼疼疼疼……!”
白谨言和陈若玟无语对视了一眼,对这个人的脸皮厚度又有了新了认识。
“玟玟,你帮我把书房的医药箱拿过来。”
陈若玟点头走开,白谨言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把高唐的衬衣从腰往上撂了一点,只是刚有动作就皱起了眉头。
“衣服和肉粘住了。”
“哦。”
“你血流的那么厉害,怎么不先做些应急措施?”
高唐懒洋洋道:“陈若玟不肯帮我做。”
白谨言无语:“你至少先把伤口晾出来吧?现在血液已经凝结了,再把衣服撕开肯定会造成二次伤害。”
“白谨言,你没毛病吧?我拉个窗帘陈若玟都以为我耍流氓,再在她家脱衣服,她不把我当变态赶出去才怪。”高唐又叹了一声,“以前她也没这么多心眼啊,怎么跟你在一起之后都变坏了?唉,近墨者黑。”
白谨言:……
活该你疼死。
269、情敌和解
医药箱很快拿来,白谨言从里面找出一把剪刀,然后看了陈若玟一眼。
“玟玟,不要看。”
“很血腥?”
“嗯。”
高唐又嘁了一声:“他是怕你看到我比他长得帅,又比他身材好,移情别恋。”
“……不要脸。”陈若玟直接摔门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她离开之后,白谨言才将剪刀对准高唐的腰部,唰唰两下将他的衬衣下摆剪开。
高唐从摊在一边的外套口袋里摸出自己手机,趴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解锁。
“衬衣价格6500,记得赔我钱。”
白谨言:“……”
高唐继续道:“唉,最近经济危机,不得不精打细算。”
白谨言不想理他,处理干净高唐腰上的血痂,一圈一圈把黏在身上的衬衣剪掉,露出了伤口。
擦掉血迹后的皮肤仍然隐隐发红,手背碰了一下便觉得烫,很明显已经发炎了。
皮脂外翻,伤口发黑,看上去恐怖极了。
“你这是枪伤?”白谨言惊道,他继续观察了一下,忍不住心悸。“子弹居然还没取出来,你疯了吧?!”
“没时间取。”
“你没常识吗?子弹留在体内会有多大危害不知道吗?这种伤你居然不去医院,不怕出事吗?”
高唐有些诧异地回头望了白谨言一眼:“你没毛病吧?我们俩是情敌,你那么关心我干嘛?”
“你现在是我的病人。”
“你还真适合去当医生。”高唐低笑一声,又转了回去。“我本来还不是很相信你,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白医生,是展现你专业水准的时候了。”
“你想让我帮你取子弹?”
“我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不能去医院?”
“能的话我还会在这躺着?”
“趴着。”
“???”
“你现在是趴着,不是躺着。”
“……”
“我没有麻醉药。”
“那也没办法啊,只能忍着了。”
“很疼,估计你忍不住。”
“……要不你把陈若玟叫出来?有她看着我就不疼了。”
白谨言面无表情地给刀具消了毒,在高唐伤口处划了个十字。
高唐立刻大叫起来。
“姓白的……你提醒一声啊!”
“没必要,反正你能忍住。”
“公报……嘶!私仇……”
高唐艰难地把外套拉到自己面前,将其中一只袖子塞进了嘴里牢牢咬住。
这颗子弹埋得并不算特别深,白谨言花了半个小时就取了出来,然后给高唐绑上了绷带。
麻药没打,也用不上。反正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高唐就疼得晕过去了。
陈若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高唐闭着眼趴在沙发上,白谨言正在打扫战场,带血的棉签装了一小袋,看起来可怕极了。
陈若玟捂住眼睛把头转向一边。
“这个东西要怎么办?”
白谨言把垃圾装进一只不透光的袋子里,暂时就放在门后。
“我带到老魏那去处理。高唐现在动不了,估计今天得在这个沙发上过夜。”
“……啊?”陈若不情不愿地看了沙发上的人一眼,小声嘟囔道。“电灯泡。”
……
昏迷中的高唐并没有成为了电灯泡的自觉,就算有,他估计也只会笑出了声。反正他醒来之后,就看到自己身上盖了一条薄毯子,旁边茶几上摆了一排药,每一瓶上都贴了一张纸,告诉他服用剂量和注意事项。还有一杯温热的白开水,都放在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高唐转了下脑袋,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侧面的陈若玟。
“这是你准备的?”
陈若玟放下手里的剧本,白了他一眼。
“我才没那么好心,白谨言给你放的。”
高唐有些诧异:“这么温柔体贴?”
“哼哼,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男朋友。”陈若玟得意道。
高唐抬到一半的手又垂了回去。
“身上痛,动不了,你喂我吃药?”
“做梦吧你?白谨言说了,你是腰上受伤,手还是可以动的,自己吃药绝对没问题。”
“白谨言人呢?”
“公司有事,过去开会了。”
“啧啧,居然放心让我和你共处一室,心真大。”
高唐受了陈若玟一记白眼,伸手摸到茶几上的药瓶,按照备注依次服用了,也不担心白谨言给他下毒。
陈若玟看他把药吃了,不知道从哪拿来一个计算器,按了两下,扔到他面前。
“手术费25000,医药费16000,术后监护费8000,术后治疗费16000,总计65000,给钱。”
高唐:“……”
他刚才说什么来说?白谨言温柔体贴,还心大?
他一件衬衣找白谨言要6500,转过头白谨言就翻了十倍?
谁说没有管过公司的人就没有商业头脑?
这简直是腹黑心也黑啊!
高唐趴回沙发上,脑袋转向了墙的方向。
“唉,头晕,听不清楚你说什么,我继续睡觉了,晚饭好了叫我。”
……
不要脸……
这几天陈若玟的三餐都是杨安心过来做的,今天家里多了一个伤员,陈若玟就到805去取了饭菜,端回了自己屋。
杨安心好奇地跟过来看了一眼,就见801的客厅里,高唐趴在中间的长沙发上,白谨言端坐在侧面那只单独的沙发上,两个人手里各自拿着……
一沓扑克牌……
在那玩开火车……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
夜深之时,一直潜伏在紫薇苑某个房间里的人,也终于有了动静。
“二哥,高家的那个自从中午进到陈家后就没出来过。”
“他一直待在陈家?中间有没有什么其他人进去过?”
“有两个人。”
“是陈家那个医生?还是和他们走的很近的那个姓魏的医生?”
“都不是,只有白谨言和杨安心……哦,也就是陈若玟的妈妈。”
被称为二哥的人纳了闷了。
“你确定没有医生进去?”
“确定,而且高家那个这两天的表现都很正常,没有去过医院,也不像受伤的样子。体育课还正常练习了踢靶,要是中弹的人是他,那么大的动作不可能不牵动伤口。”
二哥摇头:“可能是伤的地方比较偏。我们那么多人,偏偏派去盯他的那几个折了,还正好在干掉了他们的人之后,哪有那么巧的事?再多盯几天,看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好的,二哥。”
“高唐今天在陈若玟家过的夜?就他们两个?”
“白家的那位也在,三个人好像一直都没出来过。”
二哥想了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么刺激的吗?”
270、Mondschein
接下来的几天,临床系的同学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白谨言和高唐居然混到一起去了。
这两个人和陈若玟之间的爱恨情仇才过去不到半年,这半年里高唐的绯闻虽然多,但那些毕竟都是昙花一现。而且都只是网上传的凶,除了外语学院的朱玲玲,他们根本没有亲眼见过。
但半年前高唐天天缠着陈若玟的一幕幕,大家却都看得一清二楚。
“高唐什么情况啊?难道又要转回去追陈若玟了?”
“他追陈若玟也不奇怪啊,你们看前段时间的绯闻没?那些野模网红的,连陈若玟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高唐回头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陈若玟已经跟白谨言在一起了啊?他们感情那么好,高唐就算回头也没优势。”
“那可不一定,没看到高唐现在天天粘着白谨言吗?说不定就是在讨教取经。我估计啊,等他打听出来白谨言是怎么追到的陈若玟之后,就要出手抢人了!”
“切,你们是不是傻,就算高唐想取经,白谨言有那么傻吗?把自己女朋友让出去?”
“说的也是啊……那他们俩最近怎么天天在一起?”
刚刚说别人傻的那个女生眼睛一亮,做了一个手势,尖声道。
“还用说嘛!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啊!”
其他同学:“……哈?”
“同性之间才是真爱啊!我就知道,这么帅的两个男生就应该在一起啊!在一起在一起啊啊啊啊啊!!!!”
其余众人大汗。
这腐女思想也是没谁了。
幸好这话没被陈若玟听到,不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这两人突然走这么近,倒不是像班上同学猜测的那样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原因,理由十分简单——高唐需要找白谨言帮他换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抛去情敌滤镜之后,高唐心里也承认,白谨言确实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人。他做事很有耐心,也很细心,哪怕对自己这个曾经……阿不,是一直想挖他墙角的情敌都很温柔,更不要说是普通人了。
“我之前就特别奇怪,你长得也没我帅,为什么那么招小姑娘喜欢。别人也就算了,陈若玟居然也喜欢你,唉……”
趴在沙发上等着换药,高唐随手拿了一只茶几上的梨子,啃了一口。
“怎么喜欢我的都是些爱犯花痴的肤浅女人呢?她们对我不应该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吗?”
白谨言咔嚓两下剪开了高唐腰上的绷带。
“因为你肤浅,同类相吸。”
“陈若玟知道你这么毒舌吗?你这话真该让她听听。”
“上次我跟她说你脸皮很厚。”白谨言重新裹了高唐一圈,把新的绷带打了个结,放下他的衬衣下摆。“她说我说的对。”
高唐不想说话……
如果非要说点什么,那就是送出一句温馨的mmp……
“陈若玟人呢?最近怎么没看到她?”高唐问。
“她不想见你。”
“……姓白的,我正经跟你说话,你能不能好好答?我最近都没给你挖坑了,逼我重操旧业对你有什么好处?”
想到高唐曾经做过的恶和挑拨,白谨言沉着脸“失手”将药瓶掉到了高唐腰上,引得他嘶了好几声,暗骂白谨言公报私仇。
白谨言不紧不慢地收了医药箱,这才回答了高唐的问题。
“可能是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去了吧。”
“可能?”
“我猜的。”
“嘁,大言不惭。”
事实上白谨言的猜测还是很准确的。
他的生日在三月六号,也就是后天。十九岁生日虽然不零不整,也不是什么大日子,但却是他们正式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生日,陈若玟当然十分重视。
这几天陈若玟老是会扯些理由神神秘秘地消失,白谨言心里有些猜测,也没有低情商地去揭穿。只是他也很期待,陈若玟到底会怎么给他过这个生日呢?
杨安心前两天已经回了清水,这几天陈若玟就把陆陆续续买回来的东西都藏到了805,还差最后几件,陈若玟就打算在最后两天弄回来。
过生日当然要吃饭,既然吃饭那当然就要喝酒。
从上次把客厅酒柜砸了之后,紫薇苑这边就一瓶酒都不剩了,于是陈若玟便驱车来到南城郊外那个名为monds的酒庄亲自采购。
陈家几瓶珍藏的名酒都是在monds的拍卖会上得来的,日常的采购大多也在这里。只不过之前要么是管家过来买,要么是酒庄的人把酒给他们送过去,陈若玟自己还是第一次来。
出示了贵宾卡之后,陈若玟就被酒庄的人迎到了后边的包厢,没等一会,就来了一位年轻的女人。
这个女人一头褐色的卷发,一双**格外修长,穿着一件露着半边肩膀的荷叶领上衣和一条上紧下松的鱼尾裤,踩着一双红色的细高跟鞋,看上去风情万种。
偏偏她的脸上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和外形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陈若玟总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对她有种莫名的敌意。
“客人要买酒?”声音也干扁冰冷地要命,不像是卖酒的,倒像是讨债的。
这一切和陈若玟没什么关系,她淡淡点了点头,说了一下自己的要求。
女老板神情冷淡地听了,然后神情冷淡地摇了摇头。
“抱歉,这个型号酒庄已经没有了,换一种吧。”
陈若玟皱了皱眉,只是她想要的东西本来就有些难求,人家酒庄没有货,她也不能硬要人家变出来。
“那你们还有什么?”
女老板推给了陈若玟一本册子:“这是我们酒庄的酒品目录,客人可以看看。”
陈若玟扫了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
“我要的东西就是从你这本册子上看到的。”她翻开酒册的第七页,指了指左上方的那张图片。“册子里的货都不全,你还让我从里面挑?”
女老板面不改色:“这种没有了,你可以换另一种。”
陈若玟看了她一会,然后往后翻了两页,指着酒册上的图片:“这种呢?”
“也没有了。”
女老板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说没有了。
这下陈若玟可以确定了,这个女人,确实对她有敌意。
271、被牵连了
“这册子上还剩哪些酒,你挑出来,我全要了。”陈若玟把册子推了回去,双手环抱胸前。“总不可能一瓶都没有了吧?”
女老板没想到陈若玟来了这么一招,一下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门突然被敲开,一位看上去和陈若玟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陈若玟,少年眼睛一亮,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大步走到沙发边上向陈若玟鞠了个躬。
“美丽的客人,我是monds的老板,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和我谈。这位女士是我的姐姐,今天只是路过这里,对酒庄的业务并不熟悉。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千万不要介意。”
陈若玟背靠在沙发上,像是突然对自己的指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了一样,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并未说话。
少年等了一会,见陈若玟没有反应,看了自己姐姐一眼,又笑道:“听说陈小姐想要’s?islay的那款手工金酒,就由我做主赠送陈小姐一瓶当作赔罪礼品,还请陈小姐笑纳。”
陈若玟要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便宜货,这款手工金酒可是真·金酒,酒瓶是纯手工制作的水晶瓶,酒瓶上的字和图案全是真金镶嵌,光是一个空酒瓶都是能在拍卖会上卖到一百多万的艺术品。
被酒庄老板眼都不眨地送了出来,赔罪的诚意可以说是十足了。
女老板一下就急了。
“你怎么能把这么名贵东西送给她!”
少年老板一连做了好几个手势让自己姐姐冷静,连连向她使眼色。
这边两人火急火燎的互动,陈若玟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等他们那边表演完了,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问道。
“我缺钱?”
少年老板愣了一下,然后干笑两声,陈家的女儿,还有monds的高级贵宾卡,这种人怎么会缺钱?
“只是想表达一下我们的歉意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陈若玟问完这句之后就不说话,继续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房间里安静了十几分钟之后,她才抬眸扫了女老板一眼。
少年老板立刻会意,道了声“失陪片刻”,拉着自己姐姐先从包厢出去了。
“陈家是酒庄的大客户,你没事得罪陈若玟干嘛?”
“陈家买酒的人也不是她,有什么好着急的。”
少年老板收了脸上的笑:“夏秋,平时酒庄的生意你不帮忙就算了,现在不要因为私人恩怨影响我做买卖!”
夏秋冷淡的脸上浮现一抹恼火:“我没有,我和她见都没见过,有什么私人恩怨!”
“没有恩怨?你不愿意把酒卖给陈若玟,难道不是高唐?”
“夏心!”
这一对酒庄老板,原来便是与高家有着良好交情的夏家姐弟了。
只是,夏心与高唐私交甚好,夏秋做为姐姐,又为什么会对并无渊源的陈若玟这么不感冒?
这个答案,呼之欲出。
“陈家购酒的人虽然不是她,但她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家的采购渠道。陈若玟的性子锱铢必较,惹恼了她,我们在南城的买卖起码要断一半,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夏秋哼了一声:“我们夏家不缺这点钱。”
夏心看了夏秋一眼,突然叹了一口气。
“姐姐,你不卖给她这瓶酒又能怎么样?高唐难道会因为一瓶酒就不喜欢她吗?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他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了,这次他是认真的。”
“我……”
“就算他不是认真的,这么多年他都没喜欢上你,你难道还指望以后他会回心转意吗?”
被弟弟说中心事的夏秋恼怒无比,狠狠瞪了夏心一眼,生气地离开了。
夏心唉声叹气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这么大个人了,比我还幼稚,真不让人省心。”
无辜的陈若玟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因为高唐那家伙被人牵连了,要是知道的话,八成会送给夏秋一百个白眼。
她和高唐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也能被牵连?
再次回到包厢的时候,夏心手上就多了一个木质的酒盒,酒盒里垫了八层柔软的皮毛做保护,放在正中间的正是那瓶纯水晶打造的金酒。
夏心把酒柜推到了陈若玟面前:“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做为夏家的独子,夏心自然不可能怕陈若玟。
但是……兄弟喜欢的女人,他当然要给点面子。不然以后被高唐那家伙知道,来找他的茬就麻烦了。
夏心还记得去年陈若玟的成人礼,他不过是开玩笑地说了陈若玟一句,后来就被那家伙挖了个大坑……
夏心打了个哆嗦,脸上推起一个笑容。
“对了,一个月后monds会举行一场拍卖会,到时候由我做主,让陈小姐随意挑选一件拍卖品,如何?”
陈若玟这才正视了夏心一眼。
“拍卖会我没兴趣,我只想要个解释。”
陈若玟的目光是很有压迫性的,平时被她看惯了的人可能还不觉得,夏心是第一次和她正面接触,被这样的目光一看,倒还真的生出了不自在的感觉。
“这个……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夏心下意识地避开了陈若玟的目光,避开之后觉得不妥,又直视了回去。“家姐有个暗恋对象,那个对象很倾慕陈小姐,所以……呵呵。”
陈若玟无语,合着她是被牵连了?
“那人是谁?”
要是被她把人问出来,一定把那人的皮给剥了!
正在换药的高唐突然觉得后背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个可不能说,毕竟涉及姐姐的私密。”夏心微微朝陈若玟那边侧了一下脑袋,想用改变姿势的方式抵消对方带给他的那种压迫感。“姐姐会害羞的。”
陈若玟也没有再逼问。
夏心的这两样赔罪礼算是很有诚意了,加上这一趟是为了给白谨言准备生日礼物,她也不想多生事端。于是拿了那瓶金酒,算是接受了夏心的道歉。
从酒庄出来,陈若玟又去了其他几个地方,偷偷摸摸装了了一大车东西。
直到白谨言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吃饭,她才藏好满脸的得瑟笑容回了紫薇苑。
272、是你啊
三月六号凌晨,被腕上手环的闹钟震醒,陈若玟悄悄抬头看了面前的人一眼,轻轻把腰上那只胳膊拿开,然后换上衣服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在她关门之后,床上的男人似乎微微翘了翘嘴角。
大概两个多小时之后,卧室门又重新推开,陈若玟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了一阵,发现没有异常,才偷偷摸摸地钻回了被窝。
这个回笼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自然醒来之后,房间已经被阳光照亮。陈若玟睁眼之后,就正对上了一双比阳光还亮的眸子。
“早安。”
陈若玟并没有提前跟白谨言说要给他过生日,但白谨言还是提前几天就请了假,把今天的时间空了出来。
就算陈若玟今天什么表示都没有,他也会做其他的安排。
但是白谨言打开卧室门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以卧室门为分界线,门外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火红的玫瑰花从他的脚底一直延伸到客厅、到书房,甚至到厨房。
只在最中间留下了一条供人行走的小道,整个房间都被玫瑰铺满了。
给男朋友送玫瑰花……
这个操作陈若玟不一定是史上第一人,但是送一屋子玫瑰的,肯定只有她一个人了。
“这是……?”
白谨言有点懵了。
陈若玟在他身后笑了笑:“你往前走。”
白谨言有些恍惚地顺着脚下的小路,穿过了这片玫瑰花海,
路的尽头是一堵照片墙,墙上贴满了两个人的照片,从五岁刚认识的时候开始,有两人的合影,有白谨言每一年过生日的宴会照片,还有各种角度的日常照,最新的一张是前两天刚拍的。
照片墙的底下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有好几个厚厚的本子,白谨言拿起其中一本翻开一看,便目露惊色。
他合上本子,轻轻贴在胸口。
“这个东西……太珍贵了。”
陈若玟噘嘴佯作不高兴道:“就这个珍贵,别的都不珍贵吗?”
“当然珍贵,都珍贵,我全部很喜欢。”白谨言连忙补救。
陈若玟哼了一声,从背后抱住他。
“我算过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刚好有五千零五天,所以这屋子里我铺了五千零五朵玫瑰,一朵代表一天。
照片有的是我自己保存的,有的是找白叔叔要的,这些倒是不费事。
这本手札就很麻烦了,我找了魏医生,还有他的几个师兄师姐,还有msf里与蒋毅大师有过接触的所有医生,费了好大功夫才整理出来。哼,我敢保证,别说全华国,就是全世界都找不来第二本这么全的资料。”
蒋毅所有的医术研究,心得笔记,甚至是所有能找到的日记,只言片语零零散散的信息全部被陈若玟整理在了这几个本子里。
就像她说的,这本手札绝对是全世界的独一份,蒋毅几个亲传弟子手里都不可能会有这么详细的资料。
白谨言感动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msf的医生分散在世界各地,你整理这些资料,一定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吧?”
陈若玟哼哼了两声,得意道:“那是,幸好我人手多,要是一个人去做这些事,恐怕十年都收集不齐。”
不仅是人手问题,陈若玟从去年开始一直在给msf捐款和捐赠医疗用品,对方对她十分感激,这才十分配合地帮她收集资料。要是换个人,就算有钱有势也不一定能得到那些信息。
白谨言很想说一句,一个生日而已,真的不需要这么铺张浪费,这么兴师动众。可是胸口这本手札他真的是喜欢极了,还有她为自己花的心思也珍贵极了,那些矫情的推辞话语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玟玟,我……”
“嘘。”陈若玟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桌子上的其他东西。“今天才刚刚开始呢,这个桌子上的东西你都没看完,看完再感动。”
白谨言依言拿起桌子上的另外几样东西。
有一个稍薄的本子,里面没有实质性的文字,只是每一张纸上都有一小段话和一个签名。白谨言连着翻了好几页才反应过来,这个居然是他喜欢的那几部电影的主演团队的签名和祝福。
还有一本小册子,里面贴满了他最喜欢看的几个极限运动比赛的限量版纪念邮票。
还有一只大气的信封,白谨言正准备拆开看的时候,却被陈若玟一把拦住了。
“等等,这个你先别看。”
“为什么?”
陈若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拧了他一下:“你、你等没人的时候再偷偷看,不要现在看。”
白谨言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惊喜不定道:“难道是……”
陈若玟飞快地将这个信封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藏到了自己身后,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是什么是?你管是不是?反正现在不许看。”
白谨言低笑一声,也不与她争辩,继续拆起了其他的礼物。
小桌子上一共摆了七八样东西,有大有小,有的很珍贵,也有几样很普通,但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白谨言很喜欢的,这让他突然有了一种好像一辈子的生日礼物都在今天收到了的错觉。
放下最后一样礼物,白谨言笑道。
“我很好奇,你明年又会送我什么东西呢?”
陈若玟瞪了他一眼:“今年的生日才刚刚开始,你就想到明年的礼物了?”
白谨言亲昵地刮了一下陈若玟的鼻子,轻声笑道:“都怪你,把我的胃口都养大了,我以前哪有这么贪心。”
以前啊,只要偶尔能看到她,能在某个重要的节日里与她讲几句话便会满足了。
后来满足于她的一个笑容,她的一条短信、一个电话,她的每一次聚会邀请。
再后来,又想每天都看到她,开始期盼两人的亲密互动,满足于那种其他人都将他们看成是一对的目光,满足于她下意识的亲近。
再后来啊,又开始不满足了。
明明每天都在一起,明明已经成了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却还想要更多的东西……
人心里的**果然都是无止境的。
白谨言想,他的贪心,都是陈若玟一点点纵容的结果。
正这么想着,怀里的人便抬起了头,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里闪耀的全是那种名为认真的神采。
“没关系,你可以尽管贪心。只要是你想要的、你喜欢的,我全部会找来送给你。这个世界上我得不到的东西还是很少的。”
白谨言笑着摇摇头。
“最想要的我早就得到了——”
他十分郑重地吻了一下少女的额头。
“——就是你啊。”
273、不请自来
把礼物都看完,时间也不早了。陈若玟说中午给他准备了大餐,所以早饭白谨言只去厨房打了两份米糊熬了,算是随便吃了点。
“你什么时候给我做次饭?”把碗筷放进洗碗柜定好时,白谨言轻声问着在身后抱着自己不撒手的人。
陈若玟想也不想地转移了话题。
她伸了两根在白谨言面前比划了一下:“我给你定了个蛋糕,这么大,三层的。我觉得有点小,但是蛋糕师说我选的样式做三层最合适,明年再给你补个更大的,好不好?”
白谨言笑了笑,也跟着她转移了话题。
“我们只有两个人,吃那么大的蛋糕做什么?”
“谁告诉你只有两个人了?”陈若玟哼了一声,掰了掰自己的手指。“我请了好多人,约的十一点过来吃饭,一会你就能看到了。”
请了好多人?
白谨言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高兴……
请了好多人,那二人世界是不是就泡汤了?
察觉到白谨言神色有些淡淡道,陈若玟又松开他从侧面钻到了他的身前将人抱住了。
“就吃个午饭,吃完饭就把人赶走,我主要是怕蛋糕吃不完。”
白谨言用手臂拍了拍她的背:“我没有说要把人赶走……先去一边,免得把你衣服弄脏了,乖。”
陈若玟又钻到了他背后。
等白谨言把厨房收拾干净,时间也差不多了,陈若玟抓着他进屋换了一身衣服,又带着他往屋外走。
“去外面吃饭?”白谨言问。
“去你家。”陈若玟挽着他推开了801的大门,解释道。“来我这其实也没问题,但是我怕你害羞。”
白谨言愣了一下:“……我为什么会害羞?”
陈若玟又往屋里指了指:“这布置他们看到肯定会问呀,你脸皮那么薄,人家一问你不就害羞了。”
我脸皮没有那么薄好不好……
哪有人没事天天害羞的,又不是小女生……
白谨言刚准备说话,就听走廊外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清朗声音。
“哟,一屋子玫瑰花,挺浪漫啊。”
白谨言一回头,就看到高唐正站在门外。
“你怎么又在这?”
在陈若玟家门口遇见高唐,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了。基本上他们每次一起出门的时候都能看到高唐,这人难道整天在陈若玟家门口站岗不成?
高唐往前走了一步,往802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当然是等着给你过生日啊,今天不是你生日?”
白谨言询问地看了陈若玟一眼,后者连忙摇头。
“我没请他,你们关系又不好,我请他来干嘛?”
因为治伤的关系,这段时间高唐和白谨言其实已经熟悉了不少,只是和白谨言的其他好友相比,两人的交情也只能算普通。
高唐也没在意陈若玟的话,直接递给了白谨言一个盒子。
“喏,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你帮过我,这个就算是谢礼,顺便不请自来帮你过个生日,就算扯平了。”
来者是客,白谨言也没拒绝,他接过高唐的礼物,低声说了句“谢谢”,打开了802的门。
然后就又听到高唐笑了一声。
“哟,这布置的还挺有气氛的,不过我还是喜欢那一屋子玫瑰花,比较浪漫。”
然而并没有人关心他喜欢什么……
白谨言家里陈若玟只按照正常生日宴会模式简单装扮了一下,中规中矩,用来宴请朋友再合适不过。
到快十一点的时候,陈若玟邀请的人陆续来了紫薇苑。主要是白谨言的初中同学、高中同学或者大学校友什么的,陈若玟并不是每一个都认得。
最让白谨言吃惊的就是她居然还邀请了几个女生,其中竟然还包括跟他表白过的杜月月……
这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生日快乐。”杜月月走到白谨言面前,递给白谨言一个礼盒。
“谢谢。”白谨言接过这份礼物,却没有多说什么。
一是因为不敢……毕竟陈若玟的醋劲他可是领教了小半年了。
二来,自从去年杜月月跟他表白之后,白谨言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女孩。太亲近,怕她误会,太冷淡,好像又会让人伤心。
白谨言一直垂着眼眸不敢看杜月月,而杜月月的目光却渐渐在白谨言脸上肆虐开来。
一晃就是三年多了,高一入学初相遇,机缘巧合成同桌。
她是个资质普通的学生,他却是学习、体育、性格、相貌样样惹眼的出色少年。
大概就是痴迷于那个学霸每次给自己这个学渣讲题时温柔又耐心的样子,记住了知识点,也记住了他。得到了考试分数,却把自己给丢了。
后来他去了南城最好的大学,自己进了一所普普通通的二本,见过了很多人,再也没有遇到过像他那么耀眼的。
再后来,她才知道,白谨言原来还有另一层身份。
中宇的少公子,富人和普通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阶级差异。
那是她怎么奋斗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的。
如今再次相见,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干净温柔,而对他的奢望,便永远是奢望罢了。
“你这间房子终于舍得装饰一下了!”
在杜月月神游天外的时候,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二话不说直接搂住白谨言的脖子把他拐走了。杜月月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又丢人了。
带白谨言走远后,魏昆往四周鬼鬼祟祟地望了一圈,才低着头小声道。
“你搞什么鬼,怎么把人家小姑娘给弄哭了?幸好我来的及时,不然被陈若玟抓住了,看你怎么跟她解释。”
“哭了?”白谨言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杜月月的方向,有些内疚。
“诶,别看别看,男人如果想对自己的女人忠诚,就免不了让别的女人伤心。有时候心肠还是得硬一点。”
白谨言没说话。
高中时候他和杜月月的关系确实还不错,不然也不会接受邀请去参加她的生日会。
只是年轻男女之间纯洁的友谊,总是从其中一人的动心开始变质,做不成情侣,就只能成为陌生人。
“你一个人来的?”白谨言转移了话题。
魏昆点头:“你的朋友里我也不认识其他人。”
“那何医生……”
“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出门。”魏昆淡淡解释了一句,又叹了口气。“我们准备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