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阴葵派还是太单纯了
黑衣人势力复杂,这一退立马打回原形,变成一个个小团体各自奋战。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们聚在一起不退,也不可能齐心协力,一样各自奋战,搞不好还要预备后手,以防其他黑衣人偷袭,像现在这样互不相干其实也好。
而对净念禅宗一方来说,如此情形同样有好处,因为他们可以采用田忌赛马的方式,先将一部分团体消灭或控制,再集中势力去对付其他团体,最后各个击破。
绾绾只看了一眼僧人分布,便意识到对方的如意算盘,赶紧提醒祝玉妍,让阴葵派之人先行示弱,等净念禅宗估算失误,将大部分力量派往他处并被缠住,再猛然爆发,冲进铜殿。
祝玉妍一边应付敌人,一边对绾绾说:“单凭我们的力量,只怕不足以进入铜殿,因为宁道奇没有出手,就守在铜殿门口,就算我将他暂时缠住,你顺利进去,以和氏璧的特性,也很难带走。”
“直接带走不大可能,我们可以这样……”
绾绾的计划是,爆发时无需全力,只要冲到铜殿前,引起其他人注意便行。
其他人虽然与他们并肩作战,但实际上各怀鬼胎,同样属于竞争对手,一旦发现他们冲到铜殿门前,肯定也会爆发,以免和氏璧被他们抢走。
等众人齐齐爆发,势必会打净念禅宗一个措手不及,到这时她再真正爆发,闯进铜殿将和氏璧抛出来。
没错,鉴于和氏璧的奇异特性,进殿者不太可能保留此宝,只能先将其抛出,通过击鼓传花的方式带离禅院。
只要离开禅院,以阴葵派的实力,最终得到和氏璧的概率比其他势力要大得多。
退一步讲,就算不能得到和氏璧,只要能让慈航静斋的计划胎死腹中,他们便不算白忙。
“但是宁道奇呢?和氏璧被抢出来后,宁道奇必定会出手,到时候谁去牵制他?想牵制他,我必须全力以赴,一旦出全力,其他人自会看出我的路数,之后就算得到和氏璧,也会和慈航静斋一样成为众矢之的。”祝玉妍有些犹疑。
绾绾一挥天魔缎带,用一招普通鞭法将敌人武器带歪,趁此闲暇回到祝玉妍身边,小声道:“师傅,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谁?”
“王世充!王世充作为洛阳的主人,又是大明尊教的原子,你说他会对今天之事不闻不问吗?等和氏璧出铜殿,王世充的人肯定会出现,我们不要冒头,出去后只需守着他,从他手里夺取便是,到时谁会相信他的说辞?”
“好!”
祝玉妍应了一声,虚晃一招将自己的对手骗过,然后在交错间将计划告知阴葵派其他人。
如此这番,没过多久阴葵派全员便心里有数。
打着打着,眼见现场有个小团体不支,祝玉妍大喊一声动手,便劈手将一名僧人拍飞。
随即,其他人也纷纷暴起,将自己对手打退,然后奋力向铜殿冲去。
果不其然,他们的行动迅速引起连锁反应,其他势力相继爆发,净念禅宗之人措手不及,竟然让不少人冲了过去。
和阴葵派一样,隐藏实力的人有不少,这一番爆发因为是在情急之下,有不少人暴露出自己的武功路数,顿时被认了出来。
这些人也不辩驳,干脆破罐子破摔,死命向铜殿冲去。
“此路不通!”
众所周知,宁道奇的绝学是散手八扑,招式只有八套,但攻守随心,全无定法,而且暗合老庄法旨,从无为变有为,有为归无为,无为而有,有为而无,用先天真气交织出一张无形而有实的气网。
从旁人看去,他就像是在演武,而非对敌,但每当有人冲到近前,便会凭空爆发出一股气劲,将其挡住或掀飞。
只见他左一下右一下,看似和后世公园里的老人打太极一样,速度极慢,实际上一点都不拖沓,楞是以一己之力,将包括祝玉妍在内的三四位好手挡在身前。
最令祝玉妍难受的是,宁道奇根本不与他们接触,他们就像是与空气搏斗一般,有一种特别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中原武林第一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祝玉妍意识到,若是不能突破他的气网,绾绾的计划只能宣告失败,其他人也有可能打退堂鼓,而以阴葵派之能,不可能单独从净念禅院带出和氏璧。
于是,她对其他喊道:“不要各自为战,听我号令,同时出手,他的气网虚虚实实,不可能全部为实,只要有一人突破封锁,我们便都有机会!”
“好!”
其他人纷纷收手,准备相互配合,一起强攻。
宁道奇不知祝玉妍身份,安叹对方眼力高明,然后右腿虚提,双手半缩,准备应付接下来的暴风骤雨。
在这几位敌手中,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祝玉妍身上。
“动手!”
祝玉妍大喝一声,与其他人同时向宁道奇攻取,气劲交织下与宁道奇织就的气网撞在一起,落在当事人的感知里,居然真的显现出一张网的模样。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宁道奇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瞬间织成一张气网,他只能缝缝补补,挑紧要处着手,结果建设赶不上破坏,气网终于有一处缺损来不及修补。
顿时,一个人影顺利越过他向后面的铜殿扑去。
这个人,竟然不是正与宁道奇交手之人,而是一个在附近与其他僧人对战的酱油客,或者说“伏地魔”。
此人一直不动声色,直到看出破绽,才抓住机会,竟是借着对手之力突破宁道奇封锁。
祝玉妍见状,脸色铁青。
她不是气有人插队,按照绾绾的计划,她巴不得有人冲过去,不管对方是与她并肩作战,还是苟在一边捡便宜。
她气的是,此人身法分明是补天阁之武功,而补天阁阁主石之轩与她的关系实在是一言难尽。
从身形来看,此人应该不是石之轩,而是石之轩的弟子杨虚彦,既然杨虚彦来了,那石之轩会不会就潜伏在附近?
另外,杨虚彦此来,是听从石之轩之命,还是大明尊教之令。
想想石之轩、上官龙,还有杨虚彦,她突然觉得自己和阴葵派太单纯了,人家不是马甲一大堆,就是各种身份交缠,费尽心思培养个暗子,结果还是大明尊教的人。
与大明尊教相比,阴葵派一点都不阴,真应该改名叫明葵派,再把大明尊教改成太阴尊教。
再说王世充派来的斥候,一见有人顺利突破宁道奇的拦截,进入后面的铜殿,立时向山下团团围困的大军发出信号。
王世充大喜:“哈哈,宁道奇连武林中人都拦不住,更奈何不了我的大军,此番上山,得到和氏璧是其一,降服或剿灭禅院是其二,与其他势力结盟共抗李阀是其三,三管齐下,天下我有!”
第257章 鹬蚌相争,渔翁来晚了
在王世充看来,自古以来天下一统都是以北统南,从未有以南统北之事。
因此,南方群雄不管是义军代表杜伏威,还是四大门阀之一的宋阀,又或者是躲在江都苟延残喘的杨广,以及因宇文化及随驾而有陷入分裂之势的宇文阀,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而在北方,独孤阀牝鸡司晨,明显没有这份心气,各路义军更是毫无章法,顶多当一当草头王。
唯一被他视为心腹大患的,便是李阀。
无论实力、名望,还是家族底蕴,他都不如李阀,尤其在杨广避往江都,独孤阀和宇文阀都掉链子后,李阀已隐隐成为北方首领和各大世家豪强的代表。
正因如此,慈航静斋才坚决要选李阀,哪怕与其他所有势力为敌都在所不惜。
而慈航静斋与佛门的支持,必然使李阀如虎添翼,他若不想投靠李阀或被李阀扫灭,就必须尽可能剪除李阀的羽翼,比如将以慈航静斋为首的佛门剿灭,或想办法拉到自己一边。
只要将佛门这个因素排除在外,再挑动北方群雄围攻李阀,他就有机会。
王世充率军进入净念禅院时,禅院僧人与各大势力已经罢手,正处于对峙,此时一见甲士涌入,齐刷刷看过来。
不是说双方正大打出手吗,这是什么情况?
王世充一头雾水,但既然露面,便没有掉头回去的道理:“听闻传国玉玺在此,本官特来相迎,以正天下!还请诸位将玉玺交出,以免误会。”
现场鸦雀无声。
“怎么,不愿意?”
王世充脸上不悦,心里却志得意满,暗道就算他们罢手,以自己所带军力,局面也尽在掌握中。
唯有宁道奇,需要注意一二。
手下杨公卿闻弦知雅意,悄悄做了个手势,众甲士抬起手中长戟重重敲在地上,暴喝一声:
“呵!”
气势恢宏。
王世充异常陶醉,就差大喊一声:还有谁!
然而,就在他以为众人会战战兢兢,屈服于此等强军之下时,无论净念禅院的僧人,还是众多势力聚合的黑衣人,都不为所动。
尤其是那群秃驴,在悲愤之于,竟然露出几分讥讽。
这情况,似乎不对。
既然无人应答,那他干脆点名,于是定了定神,高声喊道:“师仙子呢?还有宁道长,请出来一见!”
师妃暄排众而出:“王通守率军入寺,是想行周武旧事(周武灭佛)吗?”
王世充:“不敢,王某此来,只为迎回玉玺,还于圣上,诸位若是能提供方便,王某必有厚报;若是阻拦……”
“如何?”
“此等大逆不道之徒,王某自当代圣上讨之!”
“你所谓的圣上,是杨广,还是你自己?”
王世充避而不答,只揪着和氏璧不放:“玉玺呢?我此来只为传国玉玺,净念禅院乃佛门圣地,若是因方外之物而毁寺灭宗,实非王某所愿,更非你等之福。”
“传国玉玺,哈哈……”
师妃暄笑了一声,不再言语,只是脸上有些凄苦,还有些迷惘。
王世充暗怒,心道别以为你笑一笑,就能将此事揭过,传国玉玺我志在必得,你若是识趣,我自会像宁道奇一样为你们抬轿子,若是不识趣,周武旧事说不得真的会上演。
他正待继续追问,却有黑衣人按捺不住,嘿嘿道:“王世充,你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惜来晚了呢!”
“来晚了?”
“不错,和氏璧已被抢走,你就算有再多大军,也是无用,哈哈哈哈!”
“被抢走?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谁能将它抢走?除非……宁道长反水,或者武尊毕玄与奕剑大师傅采林联手。对了,宁道长呢?”
“宁道长,嘿嘿!”
嘿嘿你个卵子!
……
此事得从之前说起。
话说杨虚彦闯入铜殿,就像进入一个扣在地上的铜钟,铜钟四壁密密麻麻安放了过万尊铜铸的小佛像,这些佛像无一不铸造精巧,与同样是铜铸的雕栏、四壁营造出一种金光闪闪的富丽之气。
铜殿中心,安放着一张小铜几和打坐用的圆垫,一方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就置于铜几之上。
这方玉玺雕有五龙交纽之纹样,纹路之细密,神态之飞扬,可谓巧夺天工,唯独旁缺一角,以黄金补之。
据传,西汉末年,王莽篡权,时孺子帝刘婴年幼,将玉玺藏于长乐宫太后处,王莽派堂弟王舜去取,太后大骂,怒将玉玺掷于地,以至摔坏一角,后由王莽令工匠补以黄金。
此物,正是自秦汉以来传国之象征,并被慈航静斋拿来钓鱼……不,逗鱼的核心道具——和氏璧!
杨虚彦大喜,探手向玉玺抓去,然而竟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寒之气,沿着他的手臂透体而入,寒气所到之处,他只觉得经脉欲裂,全身毫毛直竖,心中更是烦躁得要命,像极了练功时走火入魔的情景。
他看过《长生诀》,知道和氏璧不好拿,却没想到会这么不好拿,但好不容易闯过宁道奇的气网,要他放弃更不可能。
和氏璧由秦始皇嬴政始得,后为刘邦所得,王莽之乱时几经易手,终传于光武帝刘秀,直至汉末十八路诸侯讨董时被孙坚所得,之后辗转流于魏晋乃至南陈,然大隋灭陈,寻遍陈宫却不可得。
纵观历代得主,从秦始皇统一天下开始,传国玉玺始终流传于王朝正朔之间,唯独大隋失之交臂,有社稷不正之嫌。
杨虚彦作为前太子杨勇之子,唯有夺得玉玺,证明杨广即位并非正朔,只有杨勇一脉是天命所归,才有可能夺回天下。
否则,以他一人,即便武功再高,身份再多,也没有机会从杨广和群雄手中将天下夺回。
和氏璧是其唯一机会。
虽然这个机会很渺茫,更像是自己催眠自己,但除此之外,想要拿回天下更是绝无可能。
想到这里,他强忍着走火入魔的威胁,再一次伸手向玉玺探去。
然而就在此时,虚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带着火花的门扉,一位嘴带笑意的年轻人从中走出,抢先捞起和氏璧,道:“这东西,暂时由我保管!”
第258章 给乱入的石龙加点担子
“你是什么人?”
杨虚彦大喝一声,震得殿内嗡嗡作响,那感觉就像在一座铜钟里敲击内壁,无数回音交织在一起,能将耳膜震碎。
亏得来人是虞岩,有两把刷子,若是换了普通人,可能当场被整晕,然后永久性失聪。
即便如此,他也是很不舒服,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喊这么大声做什么?我是什么人,你问问你师父不就知道了!”
我师父?
难怪如此盛大的场面,师父都没有露面,原来是早就派人设好了埋伏!
不过,这种凭空出现的方式,用的是什么武功?难道师父最近又创造了什么武功,感觉比不死印法还神奇?
好嘛,他把虞岩的传送门当成了一种特殊武功。
说起来,功力越高,见识越广,越能明白传送门的神奇,并将之排除在武功外,进而将虞岩视若仙神;反倒是功力和见识未达到顶峰之人,更能用平常心看待。
“原来你是师父派来的,不知你和我师父是什么关系?”
杨虚彦嘴上说得客气,手上却毫不含糊,劈手向虞岩攻去,想要令其回防,趁机抢回和氏璧。
石之轩虽然将其当作补天阁的传人,该传的武功没有打折,但他收杨虚彦为徒,本就不是找个徒弟那么简单,而是存了利用之心。
别说虞岩只是可能与石之轩有关,就算石之轩当面……若是石之轩当面,杨虚彦肯定不会动手,不是因为尊敬和爱戴,而是因为打不过,敢动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正如他不是什么尊师重道之人,石之轩也不是什么爱护徒弟的好师父。
一个出身魔门,人称邪王,并患有精神分裂症的魔道巨擘,能指望他和谐有爱?
魔门之魔,可不止是因为抹黑。
虞岩见他嘴上客气,实际上却招招致命,攻向自己必救之处,当下也不着恼,笑嘻嘻道:“我跟你师父只是生意上的关系,你这样动手,感觉我很吃亏啊。你等等,我再找个人。”
说完,他张嘴吹了口气,将杨虚彦暂时冻住,然后重新开了扇门,将石龙拉过来,说:“干活了。”
石龙:“……”
虽然跟着虞岩穿来穿去已经习惯了,但突然出现在一个如此富丽堂皇的地方,他还是搞不清状况,打量了一番后询问:“前辈,这里是杨公宝库吗?”
虞岩:“……”
神特么的杨公宝库!
不过,这群和尚还真有钱,若是将这座铜殿熔了,不知道能铸造多少五铢钱。
他懒得多做解释,直接把石龙推到前面,刚才吹气时,他没有运太多气,这会儿工夫杨虚彦已经恢复正常,再次杀过来,誓要将和氏璧夺回。
石龙见有人攻来,也不管这人是谁,当即大喊:“你是不是想抢我的《长生诀》?”
他一边喊,一边掏出一本书向对方丢过去,业务之娴熟令人叹为观止。
谁知,杨虚彦一闪身避过,继续向他们攻来。
石龙无奈,只能上前与其见招拆招,同时嘴里念念有词:“我说这位同道,你想要《长生诀》我已经给你,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有这工夫还不如多看看书。”
杨虚彦攻了几招,越打越觉得不对劲,然后灵光一闪,大叫道:“不死印法!你使的是不死印法,还有幻魔身法!不对,师父的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不能融合,你这路数分明是一个整体,难道师父又有精进?你是什么人!”
“你说我是什么人?”
“我知道了,你是‘送书道人’石龙!你怎么会我师父的不死印法?”
猜到石龙的身份后,杨虚彦气坏了,他作为石之轩的徒弟,都未能得传不死印法,只学到了补天阁的武功,石龙一个外人,反倒将不死印法学了去,这教他如何甘心。
听到这话,虞岩在旁边胡说八道:“石龙姓石,你师父也姓石,石龙会你师父的武功有什么稀奇?反倒是你,一个姓杨的,有什么理由追问别人?”
杨虚彦:“……”
石龙:“……”
这两人一个是石之轩的徒弟,一个学了石之轩的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此时大打出手,俨然是同门相搏,打得煞是好看。
虞岩很想鼓掌,要是有瓜子饮料矿泉水伺候,那就更完美了,但问题是,他们的劲气和搅动的拳风击在铜壁上,吵得人心烦意乱,于是提议道:“要打出去打!”
“好!”
石龙同意,杨虚彦却不同意,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虞岩手里的和氏璧,只是石龙挡在前面,才不得不与之相搏,如今石龙一避开,他立即头铁冲过来,然后……
然后再次被虞岩吹口气冻住。
冻完杨虚彦,他叫住石龙,将和氏璧递过去:“试试看这东西你能不能拿。”
和氏璧的奇异之处是时寒时暖,不死七幻的特性是生死转换,说不定能适应。
他跑来抢和氏璧,一开始是想拿来练功,刺激自己的真气,结果发现用是有用,但没想象中有用,于是转念一想,打算给石龙,方便石龙完成被抢任务。
石龙接过玉玺,看到黄金修补之处,顿时呆了:“这……这是传国玉玺?”
“不错!”
“这是给我的?”
“不是。”
“那……”
“你先负责保管,至于给谁,以后再说。”
“好吧。”
石龙没太大意见,真要给他,反倒不适应,毕竟他本质上只是个宅男。
他拿着玉玺试了试,果不其然,不死七幻对适应和氏璧确实有帮助,虽然仍有影响,但在可接受范围内,只要小心注意便无大碍。
知道这一点后,虞岩很满意,直接从系统空间拿出几本书,与和氏璧放在一起,让石龙抱了个满怀,然后将其打发出去。
与此同时,他悄悄将杨虚彦的冰冻给接了。
于是,石龙刚从铜殿出去,杨虚彦便紧随其后,眼看着石龙仗着不死七幻越跑越远,瞬间急了:“快拦住他,和氏璧在他怀里!”
唰!
所有人都看向石龙,包括了空禅主、师妃暄、宁道奇和祝玉妍等人通通停手。
石龙:“……”
我这是在哪?刚才的铜殿感觉好熟悉!
第259章 送书狂魔送的莫非是真功
石龙是真没注意自己在哪,只是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听说过。
等出了铜殿,看到宁道奇还有一大群光头哼哼哈嘿与人争斗,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在净念禅院。
在书里,《长生诀》便藏在净念禅院的铜殿之中,如今还是藏在这里,只能说他们真是心大,似乎笃定无人敢擅闯禅院。
不过从眼前的情形来看,好像有人并不买他们的账,而且表现得出乎意料的强力,连禅院众僧加大宗师宁道奇都无力阻止。
在石龙看来,有人突入铜殿,这对禅院方而言无疑是个失败;但在绾绾等黑衣人看来,却完全是另一种感想。
她伪装成一个沧桑沙哑的嗓音:“宁道长你好狡诈,竟然在铜殿里设好了埋伏,难怪有人进去了也不管!”
宁道奇:“……”
我做什么了我?这大变活人之术,连我自己都懵着呢!
师妃暄:“……”
宁师果然厉害,竟然早就在铜殿里藏好了人!
杨虚彦:“……”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石龙和那个人不是师父派来的,而是宁道奇留下的后手?但石龙明明会师父的绝学。
莫非……
师父和宁道奇是一伙的,又或者有什么隐秘合作?
一时间,众人心思浮动,纷纷展开脑补,除了宁道奇自己,全都以为石龙是他预先布下的后手。
石龙:“……喂,你们是不是想抢我的……”
“不错!将和氏璧交出来!”
“和氏璧是传国之物,又不是你和慈航静斋的,说什么抢!”
“是极是极,天命有常,惟有德者居之,你还不将和氏璧交出来!”
“连宁道奇都不能阻止我们,多你一个又如何?”
众人一边鼓噪,一边向石龙攻去。
石龙运起不死七幻,在人群中飞快游走,所到之处一波一波的僧人冲过来帮他抵挡攻击,掩护他离开。
宁道奇:“……”
你们搞错了,他真不是我安排的后手,不是自己人!
人群中,石龙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们是不是想抢我的《长生诀》,还不好意思,故意打着和氏璧的幌子?你们想要抢《长生诀》就直接说嘛,又不是不给你们,万一我弄错了,把和氏璧丢给你们,那岂不是闹了个乌龙?”
说完,他便将怀里的几本书一一丢出去。
“长生诀?我去,是送书狂魔石龙!”
“拿走和氏璧的是石龙,他和宁道奇是一伙的!”
“石龙来了,快拦住他,问清楚写《长生诀》的人是谁!”
“和氏璧要,人也要,绝不能让石龙跑了!”
“……”
听到石龙的话,黑衣人变得更加疯狂,一方面是因为和氏璧在他身上,另一方面则因为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大事,全都是由他散发的《长生诀》引起,只有将他抓住,才能揭开这一切的秘密。
连宁道奇和师妃暄都忍不住对众僧大喊:“抓住他!”
这一刻,师妃暄已顾不得石龙是不是宁道奇的人,因为《长生诀》一书给她给慈航静斋带来的损害太大了,她必须将石龙抓住,搞清他背后是什么人或势力,有何阴谋。
眼看众僧就要倒戈,石龙不慌不忙地大喊:“前辈,我书发完,不对,被抢完了。”
“干得漂亮!我这就为你补货!”
虞岩突然出现在他身侧,再次塞给他几本书,顺便向扑过来的宁道奇吹了口气,道:“薅羊毛也不能这样薅,你已经抢到一本《长生诀》,就不要再和其他人争了。”
宁道奇:“……”
我是争《长生诀》吗?我是争石龙,不对,争石龙背后的秘密!
等等!
刚才石龙喊此人前辈,还说书被抢完了,然后此人又给了石龙几本书。
难道,躲在石龙背后,指使石龙散播《长生诀》的,就是这位年轻人?
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当宁道奇兴奋到连道心都有些不稳时,一股寒气突然出现,并向其身上蔓延过来。
之前,虞岩吹口气将杨虚彦冻住,想冻多久冻多久;但现在,换做宁道奇,他想将对方冻住并不容易。
好在他也没指望自己吹口气就能将宁道奇冻住,他只是想阻一阻,防止对方干扰石龙做任务。
以神境带来的加成,以及lv4的不死七幻,他就算抛开其他手段,光以武功对敌,也丝毫不弱于宁道奇。
结果,宁道奇一被虞岩拦住,石龙跑得更加欢快,到处撩拨众人,连和尚都不放过。
“大师,你是不是也想抢我的《长生诀》?你想抢就说嘛,我不会因为你是和尚,就鄙视你贪图道家的武功,毕竟前辈说过,佛本是道,和尚学道算是一种传统。”
“这位……应该是师仙子吧!慈航剑典虽好,但和《长生诀》相比差了一截,你想抢我的书很正常。只不过,你能不能不要打着和氏璧的幌子,聚拢了这么多人来抢?”
“还有这位藏头露尾,不知是何路数的朋友,别再挂羊头卖狗肉,说什么和氏璧了。做人呢,最重要的是真诚。”
“……”
不知不觉间,他又被抢走了好几本书,其他人想来抢和氏璧,却全都无功而返。
如此一来,终于有人注意到异常。
“不是说,和氏璧是来自仙界的奇石,有那个什么辐射,忽寒忽暖,极易让人走火入魔吗?怎么石龙拿着没事?难道传闻是假的?”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石龙的表现确实异常,但要说传闻是假的,同样站不住脚,我刚才靠得近些,明显受到了这方玉玺的影响。”
“那石龙……等等,我记得在书里,修练长生诀的徐子陵不怕辐射,难道石龙真的会长生诀?”
“你们说,会不会他发的《长生诀》是真的长生诀,只是修练之法故意隐藏在故事中,等待有缘人勘破。”
此推论一出,原本无人问津,连送都没人要的《长生诀》,瞬间引起众人注意,甚至有人“抢”了一本,还想抢第二本,因为他们怕两本书内容不一,想多抢几本互为参考。
石龙:“……”
第260章 我只是过路,不用管我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看到这么多嗷嗷地向自己扑来,石龙差点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当了这么久送书狂魔,除了一开始有人主动来抢《长生诀》,之后来找他的,大多是想要他这个人,甚于想要他的书。
尼玛,老子卖艺不卖身……啊呸,送书不送人!
现在好了,终于又有人对书感兴趣,或者说既对人感兴趣,又对书感兴趣了。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是使劲浑身解数,让越来越多的书被抢走。
只是,他频频向虞岩要书之事,落在所有人眼里,于是虞岩顺理成章进入许多人视线。
有些人看到虞岩和宁道奇打得有来有回,知道上前只是自取其辱,决定在石龙身上做文章。
有些人却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虞岩被宁道奇牵制住,奈何不了他们,便想要火中取栗。
对于后一种人,虞岩直接回了一个字:“滚!”
可惜,承了他这一个字的人,都滚不了,因为他们都被冻住了。
“你是什么人!”
宁道奇越打越心惊,作为天下唯三、中原唯一的大宗师,他的见识不可谓不广博。
但以其眼力,及佛门消息,他竟然不知道这人是谁。
此人武功路数与石之轩很像,但远比石之轩玄妙,也更强大。
石之轩虽然武功高强,堪称大宗师之下第一人,但不成大宗师,终究不是大宗师,他要对付石之轩,唯一可虑的对方会逃跑,若是正面交战,石之轩绝不是对手。
然而,眼前这名年轻人,却将石之轩的武功练至更高境界,冷热交替中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更可怖的是,他苦心编织的气网似乎在对方眼里无所遁形,屡屡能窥破其薄弱处,轻而易举地避开他的网罗和切割,然后时不时进行反攻。
看年轻人胜似闲庭信步的姿态,宁道奇差点吐血。
什么时候,连大宗师都会被耍着玩了,而且还是一位年轻人?
他突然感到羞愧,以前的他虽然未被武林中人,包括佛门,吹捧得找不着北,但对于“道门第一人”和“三大宗师”的身份,还是颇为在意,并引以为傲。
但如今,他开始怀疑自身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厉害,还是遭到别人的恶意捧杀,要不然怎么会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都打不过?
如果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那他还不如提前归隐山林算了。
尤其在虞岩破开他的气网,霎时欺至身边,吹一口气将其冻在原地时,他更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虽然冰冻很快就消融,并没有给他带去实际伤害,但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只在一瞬间,若是对方趁他被冻住时进攻,他真不知该如何抵挡。
事实上,不止是他难以置信,当虞岩将他短暂冻住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宁道奇是谁?
对普通武林人来说,宁道奇就是一个神话!一个屹立在武林之巅、受无数人膜拜的神话!
如今这个神话,却在谁都想不到的情况下陨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明来路的年轻人。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江湖的残酷和魅力,尽显于此。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不止是宁道奇想知道的,更是其他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尤其是练闭口禅的了空禅主。
在慈航静斋的“代天选帝”计划中,师妃暄虽然是执行人,但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反倒是看似打辅助的了空,对整个计划知之甚详。
如果说师妃暄的师傅、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是总导演,师妃暄是主演,那了空就算不是执行导演,也是副导演。
在慈航静斋的计划中,和氏璧很重要,宁道奇同样很重要,他最重要的不是武功,而是地位和影响力。
正是在宁道奇不遗余力的吹捧,及有计划的炒作下,慈航静斋才从一个隐世门派,变成了所谓的武林圣地、正道魁首。
若不是宁道奇,除了对慈航静斋知根知底的魔门,谁会将她们当回事?
知道和氏璧在师妃暄手里,其他势力的第一反应,保准是要她主动呈献,不献就抢。
总之,不管宁道奇是真的如外人所想通佛卖道,还是行“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之策,慈航静斋的崛起都有他的功劳,“代天选帝”计划之推行,也与他的背书离不开。
宁道奇败于虞岩之手,这不仅意味着他的汉家第一人身份宣告失效,还意味他的权威性大打折扣。
也就是说,慈航静斋的计划出现纰漏。
虽不致命,但终归是瑕疵,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很可能平生波澜。
了空现在想的是,要不要把这个取代宁道奇的年轻人也拉进计划,只是从对方派石龙四处送书的行径,以及《长生诀》的内容来看,很难判断其对慈航静斋乃至佛门是何态度。
就表层内容而言,此书将慈航静斋捧得很高,对佛门也相当尊敬,甚至承认师妃暄所选的李二是明君。
从这一点来看,对方无疑是相当友善的。
可问题是,旁人看完此书,很容易对慈航静斋产生恶感,再加上石龙的提前曝光和卖力“宣传”,让静斋及佛门有成为天下公敌之势。
这就让他捉摸不定了,只得先打听对方的名号,等以后弄清对方的身份和立场,再徐徐推之。
谁知,虞岩微笑着回了一句:“我只是个过路的,你们不用管我。”
怒!
你一个过路的这么嚣张,又是派石龙抢走和氏璧,又是打败道门第一人宁道奇,你以为你是螃蟹啊!
若不是修闭口禅,他真想当场问个明白,反对其糊弄行为。
不过还有宁道奇,相信宁道奇对打败自己之人,肯定充满好奇心,一定会替他将对方的真实身份盘问出来,到时候……
哪想,他的畅想还未结束,宁道奇便如醍醐灌顶道:“过路的,没错,过路的!这悠悠天地,谁人不是过路的!贫道宁道奇,多谢道友指点!”
说完,他便潇洒自如地外面走去。
了空:“……”
虞岩:“……”
第261章 这都是佛祖的安排
目送宁道奇走后,虞岩等石龙书送得差不多,便当着大伙的面,画了个圈圈准备离开。
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众皆目瞪口呆,将虞岩惊为天人。
师妃暄和净念禅院的和尚,更是疯狂向佛祖求助。
然而佛祖不知是下班了,还是不在服务区,一直没有应答。
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石龙带走和氏璧,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绾绾趁机使坏道:“师妃暄,和氏璧被抢走了,你还不快去抢回来?”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走到传送门前的虞岩忍不住驻足,回头向师妃暄和净念禅宗看去,想知道他们会做何选择——
是装作对他和石龙视而不见,还是煽动其他人动手?
不想,师妃暄尚未作答,净念禅院四大护寺金刚之一的不贪抢着说:
“施主此言差矣,这怎么是抢呢,这是宝物自行择主!
举凡宝物,冥冥中自有定数,慈航静斋先前得到此宝,说不定正是为了通过这种方式,将宝物交予这位……呢。”
绾绾:“……”
有人听不下去,讥讽道:“大和尚,只怕佛祖听了你的话,都会感到羞愧!”
“阿弥陀佛!”
不贪宣了声佛号:“这都是佛祖的安排,是佛祖对各位的考验,佛祖不会因此而羞愧,亦不会因此而兴奋,佛祖就是佛祖,尔等凡人,切勿妄体佛心。”
绾绾冷笑:“和尚说我们妄体佛心,岂知你们大建寺庙,以铜铸像,甚至以金粉饰之,何尝不是妄体佛心!
除非,你们的佛祖本身便是嫌贫爱富、贪慕金铜之人,不,之神!”
不贪身旁的不嗔大怒:“你敢侮辱我佛清誉,必是魔门中人,今日贫僧誓要将你拿下,以正视听!”
绾绾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和尚,看你之僧衣,还有手中禅杖,可一点都不贫!反倒是小女子,贫得连一双鞋都买不起,要不然你予我一座铜像,我熔了去换鞋,可好?”
绾绾不说还好,她这一说,众人立时注意到那双纤细玉足,随即意识到她是谁。
在当今武林,喜欢打赤脚的,唯有她一人!
她也算是深得后世营销之精髓,给自己立了一个独一无二的人设,只是这个人设利于营销,却不利于隐藏身份,浪费了脸上蒙着的面纱。
不嗔认出绾绾,举起禅杖大喝:“魔教妖女,看打!”
然而,他刚要上前,就被了空禅主和不贪拦住。
了空摇了摇头,不贪小声翻译:“不要轻举妄动,此时不是降魔之时,待到……待到……”
“待到什么?“不嗔问道。
不贪没有再说,他知道了空禅主的意思,是担心虞岩杀回马枪,在没有确认对方立场前,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之后没过多久,王世充便率军进入禅院,将尚未离去的众人堵个正着。
……
“这么说,和氏璧已被石龙抢走,宁道长也被一个不知从哪跑来的无名之辈打败,心灰意冷之下离开了这里?”
王世充一脸不信。
石龙能抢走和氏璧?
宁道奇会打不过一个连名号都没有的年轻人?
当他是傻子吗?
和氏璧要是这么容易抢走,宁道奇这么容易被打败,他又何必苟到现在才出场,早就将宁道奇和净念禅院打得落花流水,强迫他们为自己效力了!
黑衣人胡言乱语,不过是看到他势大,担心和氏璧被拿走,所以众口一词想把他糊弄过去而已。
他在大隋朝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什么情况没见过,单凭这些就想让他知难而退,怎么可能?
就算众人说得再言之凿凿,他也不会相信。
只是,他似乎低估了众人对和氏璧的渴望,以及想将他糊弄过去的决心。
“是呀,石龙不受和氏璧影响也就罢了,可能是因为练过长生诀,但关键是那个年轻人,连宁道长都不是对手,而且手一划,就能打破虚空,带人远遁,简直是仙神手段!”
“要我说,普通仙神可能都没这种手段,传说中的神仙也就是腾云驾雾,哪有此等神通厉害!我估计,腾云驾雾是所有神仙都会的通用法术,此等仙法却有可能只是少部分神仙,甚至只有他才会的顶级神通,否则不会少有传闻。”
“朝闻道,夕死可矣!能看到如此神妙的仙法,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仙缘啊,这就是仙缘!可惜我等慑于仙威,竟然不懂得抓住机会,老夫虽然已是花甲之年,但一颗向道之心比谁都不差,若是能拜入仙门,便是令我放弃俗世中的一切也甘之如饴!“
“你们说,仙神怎么就看中了石龙,在场的诸位,哪一位不比石龙强?“
“说到石龙,既然那位是仙神之流,那他给石龙的《长生诀》很有可能是真的。也就是说,石龙本应该一早死于宇文化及掌下,如今却否极泰来,登仙有望,这算不算逆天改命?“
“……”
提到这一点,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继而对石龙羡慕嫉妒恨,恨不得以己代之。
这荣宠……
我也想修仙,我也能送书!
“你们够了!“
王世充大吼一声,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傻子?别以为你们装得像,我就会相信!这世间哪有什么神仙?真有神仙,我也把他打成凡人!“
此话一出,包括佛门和魔门在内,所有人都后退两步,生怕天上一个霹雳殃及自己。
“装!继续装!我看你们能装多久!“
王世充一挥手,一队队甲士将众人围住,准备先将所有人控制,再进行分化。
谁知,众人都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色,还有人小声嘀咕:“神仙就是神仙,看凡人跟我们看蝼蚁一样,谁会跟一只蝼蚁较真?“
王世充:“……“
你们这是没完了是吧!
然而就在这时,之前安排的斥候挤了过来:“大人,大人,刚才石龙真的来过,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和氏璧被石龙拿走了?“
“是的。“
“宁道奇败在一个年轻人手下?“
“是。“
“年轻人划了个圈圈,就打破虚空,带着石龙钻进去不见了?“
“大人说的没错。“
“把他抓起来!“
王世充怒不可遏。
难怪净念禅宗尚未与黑衣人拼得两败俱伤,这名斥候便迫不及待地发出信号,让他的如意算盘不能打响。
这人肯定被收买了?
第262章 想与天下为敌而不得
斥候的心情是崩溃的。
王世充率大军前来,干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抓自己人,这主公不会是别人冒充的吧?
说实话,要不是有人押着,他真想冲过去扯一扯胡须,看是不是真的。
当然,如果他这样干了,王世充又是真的,他绝对没好下场。
虽然现在的下场也不怎么美好。
说回王世充,老王将手下抓了后,发现自己陷入了两难。
从表面上看,有大军随行的他无疑是全场最威的仔,局面尽在掌握中,管他佛门魔门、正道邪道,全都翻不起大浪。
但实际上,这些人身份都不简单,他要是得罪狠了,保不齐会成为天下公敌,比现在的李阀还招人恨。
因此,他手一挥把所有人围了,然后又手一挥对黑衣人网开一面,改口说:
“既然诸位都说传国玉玺被石龙抢……拿走了,那我姑且信之,只要师仙子和净念禅院承诺不交给李阀即可……我是说将玉玺找回后。”
在他看来,自己最大的敌人始终是李阀,只要以慈航静斋为首的佛门表态不支持李阀,即使得不到传国玉玺也不打紧。
等自己打败李阀,一统北方,再席卷天下,传国玉玺自然会回到手中。
而现场其他人,肯定巴不得佛门与李阀分道扬镳。
如此一来,若是佛门非要与李阀搅在一块,他对付净念禅宗不但师出有名,而且能得到其他势力的支持。
他见师妃暄毫无表示,眉头一蹙,道:“怎么,师仙子是打定主意要与天下为敌?”
众人面色诡异。
绾绾轻笑:“她不是要与天下为敌,她是想与天下为敌而不得。”
王世充循声看去,只见说话之人脸上蒙着丝巾,脚下却打着赤足。
“绾绾?”
“无趣。”
绾绾闷闷地应了一声,干脆将丝巾扯下。
“绾绾姑娘所言何意?”
王世充看到说话者真是绾绾,忙不迭询问。
以阴葵派与慈航静斋的敌对,绾绾注定是师妃暄的一生之敌,不可能帮对方说话。
只要是关于师妃暄和慈航静斋的负面消息,问绾绾准没错!
绾绾:“刚才不是有人说过吗,慈航静斋铁了心要将传国玉玺交给李世民,结果惹得天怒人怨,降下仙人将玉玺取走。”
王世充:“绾绾姑娘不要说笑。”
绾绾:“谁跟你说笑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慈航静斋倒行逆施,连仙人都看不下去……”
“绾绾,请不要借题发挥,仙人只是取走玉玺,何时评判慈航静斋了?倒是你们阴葵派,藏头露尾的见不得人。”师妃暄打断道。
“呵呵,仙人是没有评判,但那是人家懒得搭理你们,若不是看不下去,怎么会出面将玉玺取走,让你们的‘代天选帝’胎死腹中,成为一个笑话?”
绾绾的话,让师妃暄无言以对。
这时,王世充插言道:“等等,你们说的仙人,是真的?”
师妃暄:“是不是仙人犹未可知……”
绾绾:“肯定不是凡人!”
“是有几分神异。”
师妃暄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算是认同绾绾“不是凡人”的说法。
绾绾哂笑:“只是有几分神异?”
师妃暄脸颊绯红:“是妃暄描述不清,此人确实很神异,但是不是仙人暂未可知,毕竟这世间关于仙人的传闻有很多,真正见过仙人的却没有几个,而且多是以讹传讹。”
王世充呆了呆:“这么说,传国玉玺被抢是真的?宁道奇被一位年轻人……或者说仙人打败也是真的?”
师妃暄不好意思道:“传国玉玺确实在石龙手里,但它不是被抢走的……”
王世充非常诧异:“你们不打算支持李阀,改支持石龙了?”
“不是,玉玺不是我们交给石龙的,玉玺落在石龙手里,是出于冥冥中的天意。”师妃暄一本正经道。
王世充:“……”
他怎么就听不懂呢,既然玉玺不是对方主动给的,也不是石龙抢的,那怎么会落在石龙手里,难道是石龙从地上捡的?
王世充想了想:“那宁道奇呢,真的被打败了?”
“这个……是的。”
师妃暄很不情愿地点点头。
说实话,刚才发生的事,她到现在还有些懵。
王世充:“……”
斥候汇报的消息竟然是真的!这世界真的有仙,或者近仙者。
如果传国玉玺真的被石龙拿走,那慈航静斋的“代天选帝”计划已然失败,自然不会遭到落选者愤恨。
也就是说,他想要挑拨众人与佛门的关系,注定会失望。
这下子,压力又到了他那边,他若是一意孤行与净念禅院为敌,少不得会有人为巴结佛门而与他为敌;若要他白跑一趟,让净念禅院这根刺继续存在,他又很不甘心。
就在他权衡利弊,想着要不要狠狠干他一票时,突然有几名甲士从外面冲进来:“大人,宇文成都求见!”
宇文成都?
他不是去江都伴驾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世充有心不见,但考虑到宇文阀的实力,还是决定让手下将其放上来。
反正寺里已经有这么多势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然而,他刚下令放行,宇文成都便出现在面前。
王世充迎上去,问道:“你不是去江都了吗,怎么在这里。”
宇文成都:“没办法,圣上在移驾江都前,给家父下了道旨意,要他去找师妃暄,但他已去江都,因为每日都需伴驾,没时间处理,所以将此事交给我。”
王世充:“敢问你找师仙子,不,圣上找师妃暄有何贵干?”
宇文成都浑不在意道:“圣上听闻师仙子长得国色天香,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故想纳入宫中。”
纳入宫中?
听到此话,在场之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杨广疯了吧?
师妃暄作为慈航静斋传人,在武林中的地位十分超然,如果大隋没有日薄西山,估计不用杨广开口,慈航静斋就会把人送进宫,甚至送上床。
但如今,谁都知道杨广的皇帝当不了多久,尤其师妃暄和慈航静斋,更是反隋急先锋。
让师妃暄进宫当嫔妃,也亏杨广想得出来!
第263章 师妃暄,要不你以身饲杨广
宇文成都是宇文化及之子,虽然杨广对其宠信有加,将他封为天宝大将军,但这并不足以改变他的立场。
他嘴上说要将师妃暄送入宫,其实只是想借此名头将王世充镇住,再将师妃暄控制在手里。
之后无论是向其索要传国玉玺,还是争取佛门的支持,宇文阀都处于主动地位。
说实话,在看过《长生诀》后,宇文阀对慈航静斋的狂妄十分震怒,尤其在得知其选择李阀后,更是恨不得将帝踏峰踏平!
但是,为了江山大计,宇文阀还是决定给慈航静斋一个机会,顺便削弱李阀的潜在支持。
不得不说,他这个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可王世充又不是傻子,怎可能为他做嫁衣。
“宇文将军,这恐怕不妥吧?师妃暄乃武林圣地慈航静斋之传人,强令其入宫只怕……”王世充挡在他面前。
宇文成都不客气道:“只怕什么?怕圣上配不上她,还是你对此有意见?”
“不敢。”
“既然不敢,还不让开!”
在宇文成都的呵斥下,王世充满脸激愤地让开,只是在转身的瞬间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宇文成都:“……”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要王世充让开,是想让对方不要阻止自己,不是让对方真的让开,若是王世充让开不管……
他看看自己,再看看对面手持宝剑的师妃暄,以及围拢在她身边的两百多名光头壮汉,猛然觉得“天宝大将军”这个名头可能罩不住。
“师仙子……”宇文成都拱拱手,意思不言而喻。
师妃暄恬淡地看着他:“慈航静斋乃佛门一脉,妃暄作为传人,自当青灯古佛度此一生,不敢劳圣上惦念!”
宇文成都:“那你跟徐子陵?”
“这是谣传,是有人故意败坏妃暄声誉,造此谣言之人……”
师妃暄本想骂造谣的人几句,突然想起造她和徐子陵谣的,应该就是刚才那位不知是仙是凡的神秘人,顿时把后面的话闷在肚子里。
宇文成都没有在这一点上多做纠缠,而是提起另一个人:“那碧秀心?”
“秀心师伯……”
师妃暄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碧秀心本是慈航静斋上代仙子,身负除魔卫道之重任,结果以身饲魔,嫁给魔道第一高手邪王石之轩,还生了个女儿石青璇。
这种“打不过你就嫁给你”的招数,在慈航静斋乃至佛门看来很正常,但在普通人看来却充满桃色幻想。
另外,她不仅是石之轩的妻子,还是唐国公李渊、天刀宋缺、霸刀岳山和鲁妙子等人的梦中情人。
好好一个佛门中人,愣是有几分艳名高帜的意思。
关键是,在《长生诀》中,师妃暄同样吸引了许多男子,甚至与徐子陵互生情愫,并以此影响到徐子陵,让徐寇两人的少帅军不战而降。
这操作与碧秀心可谓一脉相承,也就是徐子陵不像石之轩一样难驯服,而且有石青璇这个备胎,要不然慈航静斋下一任掌门,搞不好又要换人。
所以,师妃暄所说的青灯古佛是不成立的,既然碧秀心能嫁给石之轩,那她也能嫁给别人。
宇文成都将碧秀心拿出来作比,实是令她无言以对。
这时,绾绾突然起哄:“师妃暄,你们慈航静斋不是最擅长以身饲魔吗,要不你牺牲自己,去饲一饲杨广,让他勤政爱民,重整山河?这样,岂不是比你临时找一个明君要方便得多?”
师妃暄:“……”
宇文成都一看这情况,被吓了一跳,暗道师妃暄要是脑子一热,真去当什么贤妃,助杨广重整山河,那还有宇文阀什么事。
于是,他赶紧解释:“师仙子,入宫一事虽是圣上所命,但入仙子若是不愿入宫,宇文阀自会极力劝阻,只需仙子随我去一趟江都即可。”
这时候,他也不装忠臣了,只想先把师妃暄骗到江都再说。
只要她到江都,是圆是扁便由宇文阀说了算!
然而,师妃暄笑了笑,回答说:“宇文将军,妃暄此次入世,只为替和氏璧寻一明主,如今玉璧既为石龙所得,妃暄自然要返回静斋,向师尊复命。”
“石龙?呵呵!”
就像不久前的王世充一样,宇文成都也不相信石龙能从这么多人手里抢走和氏璧,更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仙人。
他以为这只是推脱之语,因此冷笑道:“这么说,你是准备抗旨不尊咯?”
“抗旨?”师妃暄尚未说话,不嗔已经按捺不住,大声道,“杨广倒行逆施,惹得天下大乱,自己连洛阳都不敢待,如一条丧家之犬仓皇逃往江都,我们就算抗旨那又如何?”
“好,很好!”
宇文成都拍拍手掌,转声对王世充道:“王通守,你听到了吧?”
王世充有些为难:“宇文将军……”
宇文成都眼一挑:“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听到如此有辱圣上之语,你竟然无动于衷,莫非也想造反?”
王世充口说不敢,心里却想:造反肯定会造反,要不是你们宇文阀手脚太慢,到现在都没把杨广干掉,我哪用等到现在,早就反了!
如今之杨广,堪称众叛亲离,除了极个别拥趸,其他人都想自立,只是考虑到枪打出头鸟,才迟迟没有发动。
谁知宇文成都会以此为凭,逼他对付师妃暄。
不过……
他故作犹疑道:“宇文将军,不是我无动于衷,实在是将军咄咄逼人,才令不嗔大师口不择言……”
宇文成都打断他:“我只问你,身为臣子,见此情形该如何处置?”
王世充偷偷向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如此,现场甲士便交于你统领,你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我实不忍心此佛门圣地毁于一旦,罪过,真是罪过!”
宇文成都见他主动退让,连兵权都交了出来,顿时志得意满地发号施令:“将师仙子还有这位大师控制……不,护送去江都。”
说完,他转头对师妃暄和不嗔道:“师仙子,大师,请两位放心,你们只要与我去一趟江都,宇文阀必保你们安然无恙!”
然而,就在他摆出一副自以为很有诚意的面容时,意外发生了。
第264章 宇文一呼,绾绾影从
在宇文成都指挥下,王世充的手下向师妃暄围去。
静念禅院的僧人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纷纷挡在师妃暄身前。
战斗自然而然打响,一方是人多势众、装备精良的士兵;另一方是人数相对要少、装备也不精良,但武艺精湛的僧众。
一开始,双方打得有来有往,看上去非常热闹,实际上都比较克制。
但随着多名甲士突然爆发,将自己的对手送去见佛祖后,一切都向宇文成都意想不到的方向滑去。
要知道,即便是刚才与绾绾等人对战,静念禅院的和尚也少有死亡。
毕竟各大势力要的是和氏璧,以及慈航静斋放弃支持李阀,而不是得罪并激怒对方。
就算是阴葵派之人,他们虽然不怕得罪佛门,但根据绾绾的谋划,也有意收敛,只在最后关头打伤了几个和尚。
如今,接连有好几位僧人惨死当场,这让净念禅院一方如何能忍。
不嗔怒喝:“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有点懵:“不是我。”
天见可怜,他只是想对师妃暄和静念禅院施压,可没准备一上来就将对方得罪死,也没想过王世充的手下这么虎,敢对禅院下死手。
他之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错愕。
然而,静念禅院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事实上给他机会也没用,因为现场形势已经不受控制,僧众不可能为了听他解释而任由甲士屠戮。
不管甲士暴起是出于意外,还是与王世充有关,他们要做的都是反抗和自保。
于是,一群手持戒刀和禅杖的和尚迅速排众而出,替下前方未使武器的僧众,并且下手毫不留情,一出手便杀伤多名甲士。
这下子,双方杀红了眼,招招往致命处攻去。
“住手!住手!“
宇文成都急得跳脚,但没有人将其当回事。
王世充愤而离去,将手下丢给他,可不是真的退却,而是把他当成背锅的冤大头。
不管佛门信不信,反正王世充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宇文成都的锅,与他老王无关。
宇文成都见无人听令,气得一横手中镏金镗,架住一名甲士的武器,然后顺势一转,变挡为扫,将甲士扫飞,同时大喊:“我说住手,都聋了吗?“
“住手?下令动手的是你,喊住手的也是你,你想让我们引颈待戮吗?“有甲士大声质问。
“混账!我没有下令动手!“宇文成都大怒,再次挑飞一名甲士。
“敢做不敢当,堂堂宇文阀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还想让师妃暄入宫,天宝大将军,你是来搞笑的吗?“
绾绾唯恐天下不乱,难得看到有人与净念禅宗为敌,哪可能让宇文成都轻易脱身。
“阴葵派妖女,安敢胡言!“宇文成都怒目而视。
绾绾毫不在意,笑颜以对:“宇文将军,我知道你是担心佛门势大,其实大可不必,慈航静斋倒行逆施,早就引起天下公愤,如今将军登高一呼,我等自当影从!“
说完,她玉足轻点,直接向师妃暄杀去。
她一动,阴葵派的其他人自然蠢蠢欲动,随后在祝玉妍的示意下向静念禅院的僧人扑去。
宇文成都:“……”
我信你个鬼,你们这些妖女魔头坏得很,一心想让我背锅,我可不会上你们的当。
想到这里,他连忙对师妃暄道:“师仙子,这都是阴谋,是王世充和阴葵派的阴谋,我被他们利用了!“
绾绾呵呵一笑:“宇文将军,事到如今,你又何必欺瞒他们呢?
你想要麻痹师妃暄,待到近处一举成擒,计划确实不错。
但你这样不见得能骗到师妃暄,反而有损宇文阀威名,于大事无益。“
此话一出,静念禅院多名僧人心生警惕,倒是师妃暄淡然道:
“宇文将军,妃暄相信此事与你无关,还请你暂且离开,待妃暄解决当前之事,再与将军一晤。“
然而,就在宇文成都感到为难,不知该不该就此退却时,王世充手下的一名统领却高声道:
“宇文将军,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你身负迎师妃入宫之职,又听静念禅院的和尚说出有辱圣上之语,若是就此退却,只怕在圣上那不好交代!
还是说,宇文阀真的如《长生诀》所言,想要行弑君篡位之事?若是如此,将军大可离去!“
宇文成都:“……“
这可真是六月的债还得快,他前脚刚用杨广压服王世充,转头就被王世充的手下反过来用杨广压自己。
王世充不敢直接扯旗造反,宇文阀更加不敢。
王世充好歹在洛阳,离杨广非常远;宇文阀的核心成员却被带往江都,就在杨广眼皮底下。
而且杨广在看过《长生诀》后,多少吸取了点教训,不但对宇文阀的信任大减,而且做了不少防备,比如将司马德戡留在洛阳、让独孤胜随驾等等。
若是宇文成都退去,此事传到杨广耳中,杨广肯定会借题发挥,进一步削弱宇文阀在军中的势力。
到时候,宇文阀别说造反,能不能在杨广的清洗中保存自身都是问题。
宇文成都感到极度不爽,为何曹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宇文阀随驾却形同人质,还不如转任洛阳的王世充,更不用说同为四大门阀之一的李阀?
这到底是因为杨广太失败,搞得众叛亲离,无人心向朝廷,还是《长生诀》的作者太操蛋,早早将宇文阀的不臣之心暴露,使其不再受杨广信任?
只是,当前的形势已容不得他细想。
他脸色一肃,道:“此事虽与我无关,但职责在身,请恕难从命!”
说完,便欺身而上。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放弃之前的计划。
当然,他也不可能因为王世充手下几句话,就将佛门得罪死。
他虽然迫于形势,不得不与静念禅院为敌,但却出工不出力,竟与一名普通僧人打得有声有色,让人看了十分无语。
绾绾看了,正想再讽刺几句,却见阴葵派留在寺外接应的一名黑衣人匆匆跑进来,凑到祝玉妍身边不知说了什么,然后祝玉妍打个手势,要她撤退。
很显然,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
第265章 宝库开启与突厥入寇
撤退的不止阴癸派,随着寺外传来一阵尖锐的竹哨声,王世充的手下也抛下对手,井然有序地退出禅院。
宇文成都:“……”
师妃暄:“……”
且不说静念禅院的众僧是如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说退到一边看热闹的其他势力,见阴葵派和洛阳军相继撤离,顿时议论纷纷:
“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李阀打过来了?”
“不能吧?李阀在太原,这里是洛阳,李阀再厉害,也不可能打穿这么多势力!”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王世充的手下对静念禅院下死手,真的不是出自王世充的授意,而是意外?”
“如果是意外,那绝对是宇文成都的错,若不是宇文成都下令,王世充的手下不会动手,他们不动手,静念禅院的死伤就不会这么惨重!”
宇文成都:“……”
你们的挑拨是不是太明显了?傻子才会信!
谁知,此念一生,他便听到不嗔怒不可遏的声音:“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
请问不嗔的法号是谁取的,这算是佛门版的缺什么取什么吗?
比如,不嗔是因为嗔,了空是因为不空,带“德”字的是因为无德,带“信”的是因为无信?
好在师妃暄深明大义,安抚道:“宇文将军请放宽心,妃暄知道此事怪不得将军,将军亦是身不由己。”
不嗔略有不满,张了张嘴,但在了空禅主严厉的眼神下,不得不偃旗息鼓,将事情交给师妃暄处理。
说实话,师妃暄并不将宇文阀放在眼里,这天下最有可能取代杨氏成为一国之主的,当是李阀;最不可能的,却是宇文阀。
不说杨广看过《长生诀》后,对宇文阀有多防备,只说他们随杨广移驾江都,便注定其会在这场逐鹿天下的游戏中出局。
宇文阀的下场只有两个,要么与杨广这艘破船一起沉没,要么如《长生诀》中预言的那样,走上弑君夺权之路。
然而,谁都能杀杨广,唯独宇文阀不能杀,因为杨广一向将宇文阀倚为心腹,即便是现在多有防备,表面上也是宠信有加,他们若是弑杀杨广,只会令天下人背弃。
人心这东西,有时候不是很重要,有时候却不可或缺。
而宇文阀,不缺钱财,不缺手下,不缺军队,甚至不缺地盘(只要将杨广弄死,繁华的江都自然是他们的地盘),缺的恰恰是人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师妃暄虽然看不上宇文阀,但宇文阀毕竟是四大门阀之一,势力庞大,若非必要,她并不想得罪对方。
即便之前宇文成都口口声声说要她进宫去给杨广当妃子,只要不采取过激手段,她便可以当没听见。
她更关心的是,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令阴葵派和洛阳军双双退去。
对于这一点,不仅她很关心,其他势力也很关心。
没过多久,便有消息传来,确切地说是有两个消息传来。
一是《长生诀》所言杨公宝库之位置竟然是真的,独孤阀正准备悄悄起出宝藏,谁知消息走漏,阴葵派和王世充正紧急赶赴长安。
相比覆灭静念禅院,他们更想得到杨公宝库中的邪帝舍利和盔甲利器。
二是突厥不知从何势力手中得到一册《长生诀》,从中窥得中原虚实,正兴兵二十万入寇,目前已逼近雁门关。
李阀无人来洛阳,既是为避免成为众矢之的,也是为应对突厥大军。
李阀有胡人血统,并与突厥有交往,这一点很让宋阀不满,但太原作为李阀老巢,兼且李阀尤其是李二心怀大志,想要取代杨氏成为神州共主,自然容不得突厥入侵。
另外,突厥大军南下,也不可能因为与李阀有交情便秋毫无犯。
因此,此时的李阀无力也无心管慈航静斋代天选帝之事,他们现在一心想的,是如何在突厥大军的威胁下守护太原,并保存自己的实力。
对此李阀内部意见并不统一,有一腔热血想与突厥开战的,也有提议与突厥结盟,甚至向突厥借兵的。
“不行,李阀绝不能与突厥结盟,更不能向他们借兵!若是与其结盟,我们必将失去民心,不为天下所容!”李世民对后一个提议断然反对。
还是那句话,民心这东西有时候不重要,有时候却不可或缺,尤其在其想要入主天下之时。
如果只为保全自身,李阀大可以与突厥结盟甚至投靠,但想取代杨家,便必须站在汉人和普通百姓的立场。
李渊有些犹豫,相比儿子,他参与逐鹿的决心其实并不是特别坚定,尤其在看过《长生诀》后。
冒着身死族灭的危险夺得天下,却只能当一个沉迷于女色的太上皇,还要眼睁睁看着儿子们自相残杀,这叫他如何能下定决心?
更何况,这是一条极为凶险的道路,就像这次面对突厥大军一样,以太原的实力硬抗突厥,一不小心就有化为齑粉之危险,就算打赢了也可能两败俱伤,最后不知为谁做嫁衣裳。
李阀能成为当今四大门阀之一,靠的可不只是一腔热血。
所以,硬抗突厥的提议一早就被他在心里否决。
但二儿子李世民说的也很有道理,即便不为争夺天下,只为李阀的声誉,也不能干出引狼入室的恶行。
左右为难之下,他只好看向大儿子李建成:“你怎么看?”
李建成毫不犹豫道:“我支持世民的意见,李阀绝不能与突厥结盟,更不能向他们借兵!”
和李世民一样,看过《长生诀》的李建成也雄心勃勃,想要参与逐鹿天下的游戏。
既然最终李阀得到了天下,他作为李阀大公子,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
至于玄武门之变,既然他已经知道此事,自然不会给老二机会。
他不相信,早知结果的自己还会让历史重演!
“可是突厥并不好对付……”李渊仍有些犹豫,还有些畏惧。
“父亲,突厥是不好对付,但我们不和他们结盟,不等于就要直接对抗,其实我们可以想办法祸水东引,让他们不打太原去打其他地方。”李元吉出主意说。
李渊叹了口气:“你这个方法我也想过,毕竟在书里,你二哥就是用这个办法让我们躲过一劫,但现在有消息说突厥人也看过《长生诀》,你觉得他们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李元吉:“……”
说来说去,还是《长生诀》的锅,都怪这本书的作者。
从慈航静斋的暗箱操作和最终结局使李阀成为众矢之的,到玄武门之变引起的内部纷争,再到突然变得精明的突厥,这本书不知给李阀制造了多少麻烦。
若是有朝一日能遇到作者,他一定会让对方好看!
第266章 有客至,怎能不好生款待
被李元吉惦记的《长生诀》“作者”虞岩,在带着石龙离开后,将传国玉玺转手交给了邪王石之轩。
传国玉玺对他帮助不大,给石龙也有些浪费,还不如给石之轩。
石之轩之前精神分裂,但在看过虞岩融合多门功法形成的不死七幻后,心有所感,提前融合自身武功,精神状态大有改善。
以他化身裴矩的心智,只要精神没问题,想必能利用好这一宝物。
也正是在石之轩处,虞岩得知杨公宝库开启和突厥入寇的消息。
“杨公宝库?突厥入寇?”
杨公宝库开启其实在虞岩的意料之中。
他在《长生诀》中写明了杨公宝库的入口和机关,连建造者鲁妙子的隐居之所都被他曝了个底朝天,宝库不被开启才奇怪。
就算一开始没人当真,时间一长,看过的人一多,也应该有人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去跃马桥和西寄园一探究竟。
退一万步讲,即使无人试探,对虞岩深信不疑的石之轩也会派人去开启。
不说别的,单是里面的邪帝舍利,就能让石之轩珍而重之,把开启宝库提上日程。
只是,当虞岩问起开启宝库的人是谁时,石之轩一脸古怪地告诉他:“是长安的独孤阀。”
“独孤阀?”虞岩愕然。
在四大门阀中,李阀、宋阀、宇文阀都另有心思,唯有以出皇后闻名的独孤阀没有太大野心,对杨广即便谈不上忠心耿耿,也尽职尽责,十分本分。
按理说,他们不大可能在这个乱世即将来临之时,去动杨公宝库。
除非……
这是来自杨广的命令!
杨广看过《长生诀》,还对书中内容信以为真,至少是半信半疑?
这剧透给大唐世界带来的影响,只怕会超出虞岩的预料!
单是此次宝库开启一事,便很不简单。
虞岩能想到这一点,石之轩更能想到,只是作为魔门中的一员,他不可能放任邪帝舍利落入其他人之手。
所以,杨公宝库之行,他肯定不会缺席。
说完自己,他转而向虞岩问道:“不知仙师是否有雅兴往长安一行?”
虞岩微微摇头:“我就不去了,宝库之物于我无用,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长安不去也罢。”
“更重要的事?”
“不错,你不是说突厥南下吗,作为汉人的一员,我也算是东道主,怎能不去迎接,好好款待一番?”
石之轩忍不住为突厥默哀。
……
雁门关外。
始毕可汗陈兵二十万,营帐绵延数里,蔚为大观。
始毕可汗姓阿史那氏,名咄吉世,是启民可汗阿史那染干之子。
始毕原臣服于大隋,后因杨广采纳石之轩所化裴矩之建议,拉拢分化其弟叱吉设,并设计杀害宠臣史蜀胡悉,致使始毕可汗与大隋断交。
在这一点上,杨广和裴矩做的其实不能说是错。
自古以来,胡人畏威而不怀德,即便杨广没有采纳裴矩之策,当大隋出现内乱时,突厥也不可能老老实实称臣。
杨广与裴矩所为,虽然逼得始毕与大隋断交,但也成功分化了突厥,使得边疆不受侵扰。
然而,随着杨广三征高丽失利,兼且修建京杭大运河耗费民力,致使各地爆发大规模起义,中原百姓多有避入突厥,使突厥实力大增。
尤其是最近,随着《长生诀》传入突厥,薛举、梁师都,甚至连李阀都有人暗中前来联络,终于使始毕可汗按捺不住野心,想要来中原抢一把,顺带扶持几个傀儡分裂大隋,将汉家江山经营成突厥的新草场。
谁知,当他率军南下,逼近雁门关时,李阀内部竟然意见未统一,而且反对与其结盟的人逐渐占上风,指使雁门关守将把突厥大军挡在关外。
在原本历史上,李阀确实曾向突厥借兵,以协助自身平定长安。
但如今,随着《长生诀》流传,李阀有不少人将天下视作自家之物,舍不得被突厥糟蹋。
于是,李阀在始毕可汗的嘴里,变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
“待我打破太原,必将李阀杀得血流成河,寸草不生!”始毕发狠道。
他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准备这样做,并有实力这样做。
“大汗所言甚是!”
始毕手下的谋士附和说,“李阀虽为隋朝四大门阀之一,但胆敢抗拒大汗天威,实属螳臂当车,不足为惧,区区一座雁门关,破之易如反掌。”
雁门关作为一座军事要塞,防御能力自不用说,若是关内上下一心,并得到支援,突厥想要攻下它肯定千难万难。
但现在的情况是,大隋已经乱成一锅粥,关内守军人心浮动,周围有能力支援的势力除了李阀出现反复,其他势力都与突厥有勾连。
对突厥来说,雁门关简直就是他们自家的大门,想开就开,想关就关,至于里面的守军,不过是癣疥之痒。
既然李阀脑抽,认不清形势,那他们就在打草谷的同时,顺带把李阀给打掉,用其他势力,如王世充取代对方。
是的,身为洛阳通守的王世充,也与突厥有联系。
始毕可汗哈哈大笑:“南朝繁华,却甚是懦弱,又喜欢内斗,一旦出现动荡,便是我族最好的草场,难怪之前人数众多,却一度沦为两脚羊。
我族若是多支持些势力,将其分而化之,使其永远动荡,这天下便永远是我们的草场,汉人也永远是我们放养的两脚羊。”
“大汗英明!”
谋士猛拍马屁,然后与始毕相视而笑,仿佛看到突厥驰骋中原、放牧天下的美好景象。
大笑之后,始毕可汗陡然问道:“毕玄到了没有?我族想要驰骋中原,李阀不是大碍,反倒是如宁道奇这等武林人物不得不防,唯有毕玄才能将其牵制,护得帐中安全。”
谋士站起来,正色道:“武尊已经启程,预计明日可至帐中。”
听得此话,始毕可汗满意地点点头,嚯地站起来,发号施令道:“既如此,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攻城,我要在当晚入住雁门关关内!”
“是!”
第267章 我要救人,也要杀人
雁门关,约十里外的赵家庄。
这是一个汉人村庄。
近些年,由于大隋连年征战,又有世家门阀趁火打劫,许多失地百姓连卖身都不可得,只能拖家带口出关,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随着此类百姓越来越多,并且以宗族为纽带进行迁徙,雁门关外形成了一个接一个的汉人村庄。
在以往,这些村庄虽然要与恶劣的天气斗,与贫瘠的土地斗,还要与各种马匪和亡命徒斗,但没有朝廷和世家的压迫,再加上齐心协力,总归能勉强生存,甚至能奢望一下未来。
但随着始毕可汗的大军到来,所有的安宁和梦想都成了泡影。
突厥大军南下,既是为了替始毕报私仇,也是为了抢一把过冬。
因此,他们不可能携带太多辎重,必须就地补给。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字——抢!
于是,雁门关外的村庄全都成了补给来源。
当始毕可汗下令明日攻城时,赵家庄的男女老少正被一小队突厥骑兵驱赶到村子旁边的空地上。
“将军,将军,我们愿交出一半粮食,还请将军高抬贵手……”
赵家庄的庄头跪在地上,用突厥话苦苦哀求,开口闭口喊将军,也不管对方其实只是名什长。
突厥什长哈哈一笑:“一半?一半粮食怎么够,我要……”
他故意顿了顿。
庄头一听,忙不迭说道:“六成!将军,我们愿意上交六成,再多……再多就没法活了。”
事实上,这些粮食有不少是勒紧裤腰带省下来的种粮,上交六成后,为了保证来年的播种,他们必须预留一大部分,剩下的根本不够吃,唯有把村里的老人赶出去自生自灭,才能确保其他人能活下去。
然而,突厥什长狞笑道:“活?一群两脚羊,宰了一茬又有一茬,活什么活?大汗有令,凡是汉人,男子高过车轮者,杀!女子年愈五旬,杀!剩余人等,全部送入大营!”
“啊,将军,将军……”
庄头还待哀求,谁知什长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双腿一夹马腹,再一拉缰绳,使胯下骏马双蹄扬起,重重地踏在庄头胸口。
“父亲!”
“二叔!”
“不要!”
赵家庄之人纷纷大喊,还有人不顾一切地向庄头扑去,想要以身代之。
但是,突厥士兵全都哈哈大笑,催动身下的马匹、举起手中的武器,向手无寸铁的村民冲去。
更有甚者,故意将人打翻在地,然后策马践踏。
见状,一些妇孺忍耐不住,冒着刀枪马蹄向地上的男人扑去,那是她们的丈夫、儿子、哥哥、父亲。
有突厥士兵想要退开,那名什长却阻止道:“大汗虽然令我们将妇孺送入大营,但这些两脚羊就像草原上的老鼠,怎么杀都杀不净,竟然他们想死,那就成全他们,等打破雁门关,有的是人!”
“是!”
众骑兵听令,纷纷策马向前。
眼看着马蹄高扬,就要落在这群妇孺身上,远处突然闪过一道道光芒。
随即,这些突厥士兵连人带马,全都被炸出一个个窟窿,然后轰隆倒地。
原来是虞岩赶到,情急之下将马克六战甲上的弹药宣泄出去。
因为突厥入寇不在预料之内,所以他没有用探知之眼记录地址,也就无法开传送门,只能穿上战甲飞过来,结果不小心飞过头,看到眼前的一幕。
看到虞岩冲天而降,突厥兵全都伏诛,赵家庄的幸存者既喜又悲,喜的是大仇得报、自己获救,悲的却是亲人已逝,与自己阴阳两隔。
一些看得远的,更是想到以后,随着壮年男丁尽皆逝去,剩下的全是老弱妇孺,即便是此时获救,以后也很难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
甚至,还有人隐隐怕他、怪他、恨他,如果他早来一会儿,这些人就不会遭此噩运。
虞岩一脸默然。
经历了这么多世界,按理说他见过的灾难不少,不管是汽车人与霸天虎大战,还是超人与毁灭日大战,又或者复仇者联盟对阵齐塔瑞人,期间出现的伤亡都不少。
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悲哀、愤怒和自责。
悲哀和愤怒自不用说,自责则是因为据说始毕南下与《长生诀》有关,而《长生诀》是他让石龙散播出去的。
虽然在历史上即便没有他和《长生诀》突厥也会入侵,虽然散播《长生诀》是系统任务要他做的,但他依然觉得自己有义务做点什么。
想到这里,他开启传送门,将石龙叫过来,让石龙把幸存者带走,然后启动马克六战甲,向远处飞去。
今天,他有很多人要救,也有很多人要杀!
……
突厥入寇的消息传开后,赶来雁门关的,虞岩是第一个,可能也是唯一一个。
其他势力要么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么对突厥畏之如虎,不但不想着救援,反而试图联系始毕当带路党。
唯一有可能增援雁门关的,竟然是李阀。
可问题是,李阀同样畏惧突厥大军兵锋,内部意见并不统一,李大李二都想阻止突厥入关,李渊的一众谋士却提议保存实力。
等到他们统一意见,可能始毕可汗已经在雁门关过夜——如果没有虞岩插手的话。
除此之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杨公宝库上,连原本想要驰援雁门关的独孤阀,也因为群雄齐聚长安,而不得不将势力收缩在长安城内。
一来,各势力无法无天,若是无足够的实力弹压,长安必会大乱。
事实上,即使独孤阀将势力收缩,也很难弹压住所有人,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入,长安的治安越来越差,光是各势力开胃菜式的争斗,便殃及不少无辜居民。
二来,杨公宝库事关重大,独孤阀就算不想争霸天下,也不甘心将其拱手让给他人。
而想要将宝库控制在自己手里,必须有强大的武力作为支撑。
独孤阀虽有尤楚红、独孤峰、独孤霸等高手,但相对群雄仍显势弱,唯有以军士为凭,才能让其他势力有所顾忌。
即便如此,长安依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268章 待始毕可汗大军一至
杨公宝库系大隋权臣、已故大都督杨素所建。
杨素出身于有关西第一望族之称的弘农杨氏,先祖世代为官,在东汉时更是号称“四世三公”,即便与袁绍、袁术所在的袁家相比也不遑多让。
到杨素时,他先是与族兄杨坚相交,率水军东下灭陈,后又帮杨广夺嫡当上太子,并在杨广即位后领兵平定汉王杨谅叛乱。
在东征西讨的过程中,他搜集了大量财富,据说能买下半壁江山,而这些珍宝,全都放置于其修建的宝库内。
关于宝库,朝野多有传闻,有说该宝库是杨氏底蕴,是为了在紧要关头取出以延续大隋天下;也有说是杨素留给子孙造反之用。
在他死后,长子杨玄感果然造反,但不知为何并未取出宝库。
由此,有志于逐鹿天下之人,均对此宝库虎视眈眈,心思之迫切比传国玉玺有过之而无不及。
据《长生诀》所言,杨公宝库有真假宝库之分,单是傅君婥发现的假宝库,就有十多箱古董珍玩,真宝库中更是遍布黄金和甲兵,是造反者最想要的东西。
宝库由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负责督造,内部机关重重,凶险无比。
独孤阀本想寻鲁妙子出手,但鲁妙子避而不见,其隐居的飞马牧场又因为战马资源而被各势力争相拉拢,独孤阀也不好过于强硬,只能慢慢破解。
即便有《长生诀》作参考,他们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将宝库开启。
谁知,宝库的消息不知怎的被传了出去,弄得各大势力一窝蜂地涌入长安,让独孤阀倍感压力。
独孤阀的阀主独孤峰正向老太君尤楚红禀报:
“母亲,杨公宝库虽已开启,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里面的财物运出,却毫无可能。
无论西寄园的北井入口,还是无漏寺的出口,都有人监视。
对了,据说无漏寺的大德圣僧已于昨日云游归来。”
尤楚红沉默许久,方才开口:“刚才杨广传来口谕,让我们放弃将杨素的宝藏起出,并放任其他人进入。”
“什么!”
独孤峰大惊,“不行!杨广自从避居江都,胆子便小得跟老鼠一样,杨广怕那些人,我们独孤阀可不怕!”
“杨广胆小如鼠?”
尤楚红冷笑一声,“他的胆子可一点都不小,不,应该说胆大包天!倒是我们……”
说到这里,她觉得有些口渴,喝了口茶继续道:“我们不但要放弃宝藏,还必须想办法将自己摘出去,最好是暂时离开长安。”
“母亲!”
独孤峰诧异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敢问她是不是老糊涂了。
就算尤楚红脑子糊涂了,身手也没有糊涂,他怕此话一说出口,自己会被吊起来打。
再怎么说,他也是一阀之主,若是被毫不留情地训斥甚至吊打,这张脸可真不知该往哪搁。
即便如此,他还是倔强地看向尤楚红,希望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尤楚红戳了戳拐杖:“如果不想独孤阀成为天下公敌,便照我说的做!”
独孤峰:“……”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什么时候,独孤阀胆子小到连在自己地盘,并且是自己开启的宝藏也不敢要了?
……
长安一处宅院,薛举与梁师都相对而坐。
薛举身材魁梧,端坐在胡床上如一座铁塔,气势逼人。
他父亲曾任金城校尉,他是现任的金城校尉,按朝廷法度本应待在金城,之前因慈航静斋代天选帝一事悄悄潜入洛阳,现转至长安。
梁师都身材要矮小一些,但气势与薛举相比丝毫不落下风。
梁师都出身陇西豪右,曾拜鹰扬府郎将,后被罢官免职,回乡后组建鹰扬派,自任派主。
他离开鹰扬派所在地朔方郡的原因及经历与薛举差不多。
这两人都处于将反未反、随时会反的状态,而且都与突厥有勾结,因此关系十分复杂,既是盟友又是对手。
他们凑到一块,是因为突厥刚刚送来的命令。
梁师都最先沉不住气:“薛兄,对于大汗的命令,你怎么看?”
薛举摸摸下巴上的胡须:“大汗要我们阻止他人将杨公宝库的财物运走,这让我实在为难,毕竟我的手下多是金城守军,不宜调至长安,不像梁兄这等一派之主,可以随意调兵。”
梁师都摇摇头:“非也,本派虽然更灵活,但此次前来长安的人不多,想要阻止财物被运走,必须挑动各大势力互相扯后腿,待大汗大军一至,他们自然会成为瓮中之鳖。等到那时……”
等到那时会怎样他没有说,但两人都心里明白:
等突厥大军攻入长安,杨公宝库和长安百姓的财物归突厥,长安和接下来突厥攻掠的地盘却有可能归他们。
突厥大军一至,便是他们举旗反隋之时!
“也不知,突厥大军多久可至长安?”薛举略有些惆怅。
他其实并不喜欢突厥人,更不喜欢听命于对方,但如今突厥势大,他想要割据一方称王称霸,听突厥的话、给突厥带路是最简单的路。
只是,事到临头,难免有一些患得患失。
相比之下,梁师都对突厥的信心无疑要强得多,想都不想道:
“始毕可汗率二十万大军叩关,雁门关的守军纯属螳臂当车,只要雁门关一下,突厥大军便可以长驱直入,估计要不了几天就可以抵达长安。
我们只需稍作阻拦,延迟宝藏被运走便可,待突厥大军一至,什么李阀、独孤阀、王世充……全都是土鸡瓦狗!”
“希望如此!”
不知为何,薛举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梁师都深感不屑,心想这人白长这么大个,看上去气势不凡,实际上却像个娘们似的,一点都不爽利。
不过,如今的他们已经是一根藤上的两只蚂蚱,他给薛举打气说:“其实,这件事不用我们费太大劲,就会有人帮我们办好。”
“谁?”
“独孤阀。作为四大门阀之一,以及长安的地头蛇,兼宝库开启者,他们肯定不愿意宝藏被其他势力抢走!”
第269章 痛心与滚滚而来的寒流
还是长安,相对而坐的换成了傅君婥和宋师道。
傅君婥在丹阳上了宋阀的舰船,与宋师道一同到洛阳,看了场精彩纷呈的热闹,然后又随大流来到长安。
其实对他们来说,杨公宝库并不是很有诱惑力,无论宋阀还是高丽,都离长安太远,无法在群雄窥伺下取走库中财物。
与洛阳之行差不多,宋师道主要是来看热闹,顺带搜集情报,傅君婥则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浑水摸鱼。
考虑到混迹于宋阀之中不利于接下来的行动,傅君婥继洛阳之后,再次向宋师道辞行。
这一次,她已打定主意不与宋阀混在一块。
宋师道温文尔雅道:“傅姑娘,可是在下照顾不周?”
“不是,”傅君婥嫣然一笑,“宋公子待人赤诚,心思缜密,让我有如沐春风之感。”
“那是有人说了什么话,或者有什么冒犯?”
“宋公子,贵属待我甚为礼貌,绝无冒犯之举,我之所以辞行,实是另有事务要办,待在这里多有不便,还请公子见谅!”
“……”
眼见傅君婥去意已决,宋师道只得作罢,交代了几句临别之言,这才想起宋鲁所托,拐弯抹角道:
“傅姑娘,不知你对石龙所发《长生诀》是何看法?”
傅君婥虽不解其意,但还是认真地想了想,说:“在洛阳之前,我对此只是半信半疑,不,应该说连一半相信都没有,至多信了三成,但是在洛阳之后……”
“如何?”
“至少信了七成。”
说到这里,傅君婥心情复杂,种花之国本就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不是高丽这等蕞尔小国所能比,他们好不容易出个傅采林,种花家便出现了位仙神一般的人物。
若不是怕唐突,当时她真的很想问一句:你是不是高丽人……不对,你对高丽有什么看法?
然而,她不敢。
不敢归不敢,她对《长生诀》的相信程度,却在此以后几乎拉到满值,远超嘴上说的七成。
宋师道听了她的回答,迟疑道:“那在《长生诀》里……”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进过杨公宝库吧?”傅君婥闻弦知雅意。
“呃,在下没有他意,只是出于好奇问问。如果不方便的话,傅姑娘可以不用回答,只当我没有提起这事。”宋师道觉得有些尴尬。
“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确实进过杨公宝库,宝库的入口也确实如书中所言,就在西寄园北井。”傅君婥爽朗地回答道。
“竟然是真的!”
宋师道虽然对《长生诀》有不低的相信度,但真的从傅君婥口中得到肯定答案,还是感到出乎意料。
杨公宝库作为大隋之宝,有无数人费尽心思想得到它,谁知一个从高丽远道而来的女剑客,却早就进去过,还全身而退。
他忍不住问道:“那里面的藏宝,不会已经被你搬空了吧?”
傅君婥摇摇头:“不,我只取了一两件物事,其它东西仍在,而且据书中所言,宝库有真假两个,我去过的应该是假宝库。”
“为什么?我是说,你为什么只取了一两件?”
“一来,我一个人力有不逮,不可能拿出太多东西;二来,杨公宝库毕竟是你们的宝库,我没资格将其取出,拿一两件还好,全部拿走就过了。”
“……”
宋师道竖起大拇指,没有多说。
谁知,傅君婥话锋一转:“早知如此,我就是一件件拿,也应该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拿走,省得留到现在引起这么大风波,稍不留神就会血流成河。一想到这,我便痛心!内疚!自责!”
……
痛心内疚自责的,不止傅君婥,还有虞岩。
虞岩开动马克六战甲,在雁门关外转了一圈,救下少量汉人百姓,然后把他们暂时传送给石龙安顿。
在此过程中,那些施暴的突厥兵自然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有句话说得好:“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虞岩没有猎枪,却有比猎枪更好用的战甲,当然不会怠慢这些来客。
将这些散出去的来客料理后,他终于有时间用来接待始毕等突厥大营中的剩余宾客。
……
阿思巴是一名突厥少年,今年刚刚成年,就被阚达大叔带着加入大汗的军队一起南下。
听说要打仗,一开始他还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草原上最美丽的花朵塔娜。
但阚达大叔告诉他,南人都是胆小懦弱的绵羊,以前还敢用角顶,现在因为内乱估计连角都没有,只能任他们宰割,他若是能抢到足够的战利品,塔娜肯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阚达大叔不愧是阚达大叔,南人果然都很胆小,前天他有幸跟着大叔去筹集粮草,竟然只用了一个什人队,就剿灭了一个农庄。
那些南人,起初只知道跪地求饶,等到无法反抗才想起来反抗,傻得跟养熟了的绵羊一样。
通过这一次行动,他爱上了这种肆意凌虐、为所欲为的感受。
更重要的是,阚达大叔给他留了个汉人女子,让他忘记了塔娜,虽然这名女子当天就被他亲手处理,原因是她拖慢了行军速度。
阚达说后面还有机会,可他等了两天都没有等到新的机会,因为有别的队伍把他们筹集粮食的美差给抢了,他们的职责变成看守营帐大门。
这下子,他终于想起了塔娜。
然而正当他努力回想塔娜的一颦一笑时,天上突然冒出一道火光,然后一个人形的东西从天而降,落在大营与南人的要塞中间。
看到这一幕的,不仅是他,还有阚达大叔和其他很多人。
这些人,有的和他一样,呆若木鸡;有的却大喊天神,跪倒在地;还有的高呼武尊,同样跪倒在地。
“阚达大叔,这是武尊?”
阿思巴听过武尊之名,甚至知道武尊的名字叫毕玄,是突厥人的保护神,不过他从未见过武尊。
阚达大叔虽然总是吹牛说自己见过武尊,但此时也摸不准对面是谁,于是吩咐他和同伴看好门,自己则按照规定去向上面汇报。
谁知,大叔刚转身,一股肉眼可见的寒气便从对面向大营滚滚而来。
第270章 这套路似乎在哪听过
雁门关外,滚滚寒流向突厥大营扑去。
寒流所过之地,干草、枯枝、石块皆凝结成冰块,连地面都变成一层坚硬的冻土。
阿思巴等突厥人集体愕然,脸上不由自主地堆满恐惧。
这哪是武尊?
这分明是白灾之神降临!
白灾又称白毛风,是草原上最恐怖的天象。
白毛风一起,大风呼啸,雪花飞舞,到处是白茫茫一片,很容易让人和牲畜迷失方向。
更严重的是,发白灾时积雪会掩盖草场,或者在表面形成冰壳,使牲畜难以扒开雪层和冰层吃草。
尤其是冰层,坚硬的冰壳还会划破羊马的蹄腕,造成冻伤。
牲畜被饿死冻死,牧民自然没有好日子过,即便能熬过今冬,来年也将面临断粮的困境。
因此,所有突厥人都闻白灾而色变,他们宁愿遇到强大的敌人,也不愿碰上白灾。
而且,以前的白灾都是由连日下雪造成的,眼前的白灾却瞬息而至,除了有人形物体从天而降,便毫无征兆,毫无间隔。
这不是白灾之神降临是什么?
一时间,阿思巴等突厥人全都跪伏在地,或恐惧,或狂热,向远处的“白灾之神”进行祈求,祈求这位大神收了神通。
被突厥人当作“白灾之神”的,自然是虞岩。
突厥人在征粮过程中表现出的野蛮和残忍,彻底将他激怒,在将雁门关附近的幸存者送走后,他下定决心要把这群豺狼永远留在这片土地。
一开始,他想用镇魂枪将这片污浊的大地清洗干净,让入侵的突厥人灰飞烟灭,但考虑到震慑性,最后决定改用寒冰之匣将他们化为冰雕,让后来者能够看到并警醒。
突厥大营中帐,始毕可汗正与手下开怀畅饮,一些被劫掠而来的汉人女子正战战兢兢地为他们斟酒。
“哈哈,痛快!痛快!想当初,隋人杀我心腹,我今将隋人当作牛羊,尽情宰杀,何其快哉!”
始毕举起酒樽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拍在案几上,极尽畅爽!
坐在长几上首,最靠近始毕的一名突厥贵人率先举杯恭贺:“大汗天威,必将势如破竹,横扫南朝!”
“大汗天威,横扫南朝!”
其余人等如同排练过一般,异口同声之下气势恢宏,有一股铿锵之力。
“好!好!”
始毕见状,心中极为满意,正想再接再厉加一把火,却瞥见旁边的汉人侍女酒未斟满,当即冷哼一声。
侍女被吓得手一抖,将酒樽倒得溢出,使酒水流到案几,然后毫不犹豫地奔向始毕。
侍女:“……”
始毕大怒:“来人!拉出去,将她剁了给大家伙下酒!”
“是!”
两名士兵上前,很快就将瘫软在地的女子拖走。
那名很会来事的突厥贵人迅速举起酒樽:“谢大汗赐!”
“谢大汗赐!”
其他人纷纷响应。
始毕可汗心情转好,一摆手让众人坐下,正想再说几句贬低汉人之语,却见一名武将跌跌撞撞地闯进来:“白灾!白灾!”
始毕腾地站起来:“什么白灾?哪里出现了白灾?”
“是……是……”
“慢慢说,就算有白灾也不用怕,南朝已为我们准备所需,我们只要握紧刀枪去取便是!”
“不是,不是……”
“大胆!竟敢反对南下之策!说,是谁让你说这话的?”
霍!
帐中诸将全部站起身,拿起武器看向这名胆大包天的武将。
武将大骇,急切之下终于将话说清:“是这里!大汗,就在这里,就在大营外,出现了白灾!”
“什么!”
“不可能!”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这里天气尚好,怎么会突发白灾?”
“此人胡言乱语,定是想散播留言,动摇军心,请大汗杀之以儆效尤!”
众人纷纷鼓噪,竟无一人想到掀开营帐,看一看外面的情形。
实在是对方所说,太过离奇!
白灾又不是草原上的狼群,怎可能说来就来?
然而,就在始毕从善如流,准备将此妄言之人拿下时,一股寒流从帐外袭来。
随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这名武将,还有帐中义愤填膺的贵人,一点一点化为冰雕。
这个过程,似慢实快,等他意识到情况不对,露出惊骇的神色,想要逃跑时,他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
转眼间,大营中的人畜全都变成了冰雕。
……
远处,雁门关守军也看到了从天而降的虞岩。
和刚开始的突厥人一样,他们也以为来者是站在突厥一方,继而陷入更大的绝望。
本来,二十万突厥大军便足以令他们陷入绝望,只是出于职责,以及对援军的幻想,才让他们奋起余勇。
但是,这个从天而降,不知是人是神的神秘客,给他们加了一盆冷水。
谁知正当他们陷入更大的惶恐时,以神秘客为中心,一片肉眼可见的白色向突厥大营扩散而去。
白色所经之处,一切都被侵染成同样的白色。
没过多久,雁门关外便变成了白茫茫一片,连之前喧嚣嘈杂的人声、马鸣声也陡然消失。
整个世界像是被分成两面,一面是鲜活的雁门关,一面是死寂的突厥大营。
随后,神秘客冲天而起,落入对面大营。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雁门关所有守军的心声。
很快,一支由死士组成的斥候队便通过吊篮从城头落下,义无反顾地潜……不,奔向突厥大营。
在白茫茫一片的背景下,再好的斥候也无法隐藏自己,与其说他们是潜入,不如说他们是发起决死的冲锋。
以十来个人,向二十万突厥大军发起冲锋。
幸好,一切都出乎他们所料。
一个时辰后,他们顺利地回到雁门关城头。
“什么!你们说突厥大营里的人都变成了冰雕?”守将大惊。
“不,将军,是突厥人都变成了冰雕!大营里除了突厥人,还有很多汉人百姓,他们正在搬运突厥的辎重。”斥候郑重其事道。
“汉人,突厥大营有汉人很正常,肯定是被他们掳走的百姓。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死的都是突厥人,而没有汉人?还有,刚才那位从天而降又落入大营的人,你有没有看到?”
说到这个,斥候面色古怪道:“将军说的那个人,或者神仙,我们没看到,我们看到的领头的,是一个武艺高强的道士,这个道士……这个道士……”
守将眼睛一亮:“这个道士,难道是宁道奇?”
话音刚落,他便自行否认:“不对,即便是宁道奇,也做不到悄无声息将二十万突厥大军化为冰雕。”
斥候见守将神思不属,补充道:“将军说的宁道奇是什么人我们不知道,但这位道士,脑子……脑子有痒!”
守将:“???”
“这位道士,明明武艺超群,轻轻一跃便是数十米,两三百斤的东西也是一抬就走,却不知为何,一见我们便大喊问我们是不是想要抢劫。”
“俗话说,兵过如梳,匪过如篦,可能是他误会了吧!你们只要好好解释,相信对方不会把你们怎么样,要不然你们也不会完好地回到这里。”
斥候神色愈发古怪:“道士确实没把我们怎么样,他不但没把我们怎样,还被我们抢……不,送了一本书。”
守将:“……”
这套路有些熟悉,他似乎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