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再见成湘
要不是沈凌说,陆笙还真忘了。不过休沐日对陆笙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只要陆笙想,天天可以是休沐日。
每年的二月到五月,相容寺的香火一直是最旺盛的。因为从二月开始,相容寺的后院桃花,樱花,银华花都会相继盛开。吸引了大批的文人墨客和善男信女。
而每隔三年,相容寺都会有一个高峰值。
因为三年一次的科举,会让无数进京赶考的士子慕名前来。来相容寺结识一下京城的大家闺秀,或者结识一下好基友,顺便求个签拜个佛,保佑这次考个好成绩。
陆笙换了一身素雅的外袍,出来后惹得沈凌很不是滋味。当年,这身风骚的装扮是沈凌的最爱,靠着这张脸和一身切合的白衣,不知迷倒了多少纯情少女。
而现在,十二年过去了,当年的小鲜肉已经变成了老腊肉。虽然依旧儒雅帅气,但也不再是当年的沈公子而是变成了现在的沈大叔。
可同样是过了十二年,陆笙竟然还是当年年轻的模样,这就让沈凌不能忍了。
当年沈凌的才华比不上陆笙就用颜值碾压,而现在,却无情的被陆笙用年轻碾压。天道好轮回,剧情翻转啊。
陆笙和沈凌的这对组合来到相容寺,丝毫没有显得突兀,尤其是融入往来的文人墨客群中,更是如雪花飘落梅林一般不见。
在山脚下,不出意料的遇到了五皇子姒宇。沈凌为了给陆笙和姒宇增进感情,那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但显然,两个人对彼此都不是很来电,仅仅一个点头,话也是不多。就是沈凌嘴巴很是不得闲。
“陆笙,我记得十二年前我带着你跑遍了京城的各大游玩之所,唯独没带你来相容寺。”
“那是我死活不应,考试没几天了,还有很多功课没温习,哪里能到处游山玩水?可能这就是我金榜题名而你名落孙山的原因吧。”
“少来,那是老头子将我的名字抹去了,否则就算不是登天榜,甲榜上必有我的名字。”
三人说话间,来到了相容寺的大雄宝殿。
此刻的大雄宝殿中挤满了人,一尊巨大的佛陀位于大雄宝殿的正东,在大雄宝殿的四周一圈,也全部是金灿灿的佛陀。多数佛陀陆笙也叫不出名字。每一个佛陀面前,都排着队的跪着善男信女。
突然,沈凌和姒宇都齐齐的顿住了脚步,眼神都看向一处。哪里是解签之说,一个须眉全白的老和尚正在老神在在的解着签。
姒宇和沈凌齐齐向老和尚走去,陆笙微微迟疑也跟了上去。等老和尚解完签,姒宇和沈凌整齐划一的躬身叩拜,“见过法相大师!”
此人,便是相容寺的主持方丈法相禅师?陆笙暗道。
“是五殿下和南陵王啊,来寺里游玩?”法相禅师眉目非常慈善,就这张笑容给人一种无法描述的信任感。
“是,法相大师身体可还硬朗?”
“硬朗,硬朗!殿下王爷,还有后面的是陆公爷吧?这里人多,我们去禅院说说话吧。”
五皇子扶着法相禅师站起身,沈凌帮着收摊。陆笙看着这一幕眼中精芒闪动。这法相禅师在陆笙看来境界应该很高,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体确实没有半点修为。
能被超凡入圣之境的陆笙称之为很高的,那就是很高。可没有半点修为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道境界?
陆笙苦笑的摇了摇头,职业病有些严重了。
进入后面的禅院,陆笙竟然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法海禅师就这么坐在两棵樱花树下,明明还没到樱花盛开的季节,但这两株樱花树竟然开出了绚丽的樱花。
樱花如雨落,飘在法海禅师的身上。雪白的袈裟,在这樱花雨中唯美至极。
“法海禅师怎么会在此?”
“法海师弟半个月前就已经来了,说是要领悟生命的真谛,在樱花树下已经闭关参悟十天了,不知何时才能参悟透。”
一行四人来到法相的禅室之中,三人就跪坐在蒲团之上。
“大师称法海为师弟,大师也是大日佛宗弟子?”陆笙好奇的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的师傅陆大人应该熟知,便是空绝禅师。”
“原来是他,失敬失敬!”
“师傅为了镇压黑煞虎,不惜涅化作金身,当初贫僧若有此魄力,也不止于此了……罪过,罪过!”
“此话何意?”陆笙疑惑的问道。
“大师不必自责!”沈凌低沉的劝诫到,“若非当年大师拼死相救,我和五皇子殿下怕是早已经死了。大师已经尽力了。”
“罪过罪过!”
“我听沈凌说过,在三十六年前你们有过一劫?法相大师就是因为当年之事而一生修为尽废的么?”
“果然瞒不过陆大人,但贫僧的一身武功不是被当年那个魔教妖邪所废,而是自废的。当年,魔教妖邪趁宸妃娘娘生产,竟然企图加害五皇子。
虽然贫僧保住了五皇子,但长乐公主却因此受了惊吓而难产,最终不幸离世。终究还是因为贫僧的无能,这番因果,确实该算在贫僧的头上。”
四人追怀往昔,又聊着家常。渐渐的,陆笙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因果。
三十六年前,宸妃娘娘和长乐公主相约来相容寺进香祈福。但却没想到出了意外,两人竟然双双提前生产。
之后法相禅师连忙清退了所有香客,并急忙通知还是皇子的姒峥和沈若需。
两人赶到之后初步判断宸妃娘娘和长乐公主是遭受了暗算,这才促使了早产。法相当时严阵以待,以求能护两位母子平安,但不想在五皇子降生之后还是被对方偷袭得手,抱走了刚刚出生的五皇子。
法相连忙去追,之后法相虽然成功带回了五皇子,但长乐公主因为受到惊吓,生下沈凌之后不久就气绝而亡。
但三十六年前的罪魁祸首,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时隔这么多年,凶手恐怕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了。
听着沈凌和五皇子与法相禅师聊家常,陆笙感觉无聊所以告罪一声要提前离开。沈凌也很想走,但被姒宇一把摁住了。
陆笙离开禅院之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一开始没看出来,现在才知道法相为啥要带他们去禅室说话。原来法相这老和尚的话匣子一旦打开,根本就合不拢啊。
同样的事,能够从不同的角度把它讲三遍。可能和尚平时打坐念经习惯了,说话也和念经一样。
避开香客众多的各个佛院,陆笙转而来到了后院之中。前院是善男信女拜佛进香的地方,而后院则是给游客浏览观光的地方。
河边桃花相继盛开,几只野鸭从池塘中游过。虽然已经二月天,但三月才是桃花茂盛的季节。这个时候游相容寺,早了一些。
远处几个书生学子以文会友,是不是的传来两句商业互吹。此情此景,倒让陆笙回想起了十二年前。
当年的自己应该也如对面的人一般,嘴里说着兄台高,心里想的啥玩意。
突然,陆笙嘴角微微勾起,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当年的稚子如今已经长成翩翩少年了,十年了,你还好么?成湘!
不过陆笙并没有上前,既不想打搅到远处的那一份宁静,同时心底也没有什么把握。十年前,成湘才十岁。十年,对有些人不过是多了些经历,而对一个孩子却是半生。
人的半生就是从懵懂无知到成年,那段时间留下了最多的记忆。剩下的,可能就是成年到老死,很多记忆明明过去很久,却仿佛就在昨天。
陆笙移开视线,看着眼前的一副大地回暖的景象。
“成兄,那我先来了……寺外桃花三两枝!”
“回春水暖……鸭先知!”
“好!蒌高漫漫芦芽短。成兄,成兄!你看什么呢?”
此刻的成湘眼前的所见的却是不远处站在河岸边举目眺望的身影。依旧是当年的模样,十年来竟然未变过。
当年,自己还只在他的腰间吧……老师,学生来了,十年之约,学生一直铭记在心不敢忘却。
心念想到此处,成湘的眼眶红了。
“一袭白衣,随风舞,缥缈恍若画中仙!”成湘身后的学子也注意到了陆笙,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这位公子是何人?如此风采我等岂能不知?成湘,不知可有意去结交一番……”
话还没落地,成湘突然大步向前抱去。
“哎,就算要结交也不用这么急不可耐吧?不怕唐突了对方?”身后几人叫道,也是跟了过来。
“老师……老师!弟子成湘,拜见老师!”
成湘来到陆笙身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扑通一声拜倒在地。
陆笙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微笑迷倒众生。默默的转过身,看着满脸激动的成湘虚扶,“成湘,十年了,你可好。”
“弟子很好,师傅走后,我娘受到了很多照顾,弟子这些年一直不敢忘记老师的教诲,发奋读书。县试,府试都是第一名,就是州试的时候惜败于苏州许世安只拿了个第二,请老子训斥。”
呵呵……学问未必有多少长进,这装逼倒是天生就会。老师我当年还没拿过前五呢……
“不错!这次新科,与你相约正好十年。”
“是!”
“恩,这些年武功也没有荒废,什么时候破先天的?”
“两年前。”
“虽慢了点,但也算不错了,新科考试放平常心就好,勿急,勿燥,为国选士,不在文采而在策论。回去多研究研究我大禹如今的时政弊政,可能要考。”
“多谢老师提点!”
“你们玩吧,我不用你陪,希望再过数月,我们能同殿为臣。”说着,陆笙转身向别处走去。
第七百九十七章 魔气纵横
“我说成湘,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可从来没听说你有什么老师在京城啊。而且,他真的是你老师么?我看着年岁还没你大。”一人来到成湘身后疑惑的问道。
“成湘的老师身份恐怕不简单吧?”身后一儒雅学子扇着折扇,望着陆笙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启明兄可曾在意,那位公子头上的束冠是玉冠,在别的地方到有不知所谓者,可这是天子脚下没人会胡乱用束冠的,成湘,你老师到底是何身份?我记得你是第一次来京城吧?”
“是!十年前,老师在通南府为官,我有幸结识老师并得其传道授业。我与老师有十年之约,十年之内,需我金榜题名,否则,我与老师就无师徒之名分。故而,此次科考,我必高中。”
“十年?”身边成湘的同窗发小顿时惊呼,“十年前他就为官了?他看起来怎么这么年轻?”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刚才初见老师也是吓了一跳,十年之后,老师的风采竟然丝毫没变,果然是仙门中人。”
“话说,我们聊了这么久你还是没说你老师到底是何方神圣,别吊胃口了。”
“残篇镇江南,孤诗盖楚州,人道天外谪仙,大禹镇国公,陆笙陆府君!”
成湘还没开口,一个声音从身侧传来。成湘一行人抬头望去,却是苏州才子许世安正大步走来。
“成兄,又见面了。”
“许兄!”两人遥拜行礼。
“嘶”这时,成湘的身边才想起一阵齐齐的吸气声,“他就是玄天府陆笙?”
“我大禹最强之人?可是,陆笙不是武将么?”
“真是……孤陋寡闻!”许世安满脸鄙夷的看着成湘身边的几人,也实在不明白如成湘这等人间龙凤,为何要与鸦雀混迹在一起。
许世安家世代为官书香门第,也自幼养成了一身傲骨。他虽然没有门阀贵勋的纨绔之气,但也只交往能入得他眼的人。
而通南府成湘,就是许世安同代中唯一能与自己相提并论的人物。府试之中,若非自己当初灵光乍现写出一首绝妙诗作,府试第一恐怕已经易主了。
成湘的才学在许世安的了解中稳的可怕,经史子集,策论行文都登峰造极。除了没有惊艳的诗才之外,其余的可堪大家。
原本因为成湘只是寒门出生曾经迟疑过是否要与其交往,想不到成湘这个寒门的后台,竟然强的如此可怕。
“吉安别乱说,老师是先从文后习武,十二年前的新科举士,老师可是位列甲榜的。”
“不错,陆大人原籍苏州人士,十二年前陆大人是当年苏州四大才子之一。正因为陆大人,许某至今不敢以才子之名自居。在陆大人面前,何人敢称才子。
哎,成兄,我可真羡慕你。我在苏州名声鹊起之时,陆大人却已经前往楚州了,虽和陆大人是同乡却从未有机会拜会。而你是江北道人士,却成了陆大人的学生。”
“这可能就是……命运使然吧?”
陆笙回到前院,姒宇和沈凌才被法相和尚放出来,姒宇倒是一脸平淡,而沈凌的脸上却露出了那种恍如隔世,重见天日的表情。
陆笙与他们两人会合,一起慢悠悠的走遍了相容寺各处美景。期间陆笙倒也合姒宇说了几句话,但却没有深交。直到三人下山,姒宇也没有说出希望自己放成国舅一马的话,倒是让陆笙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笙不喜欢琢磨别人的心思,既然姒宇没开口那就不需要了。嗯,回头让弟兄们加紧点查。把成国舅的产业,账本啥的都拿过来检查检测。
回到办公室整理整理准备下班,刚刚来得及坐下,小圆突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大人,出事了。验尸组的一个弟兄突然间疯了,砍伤了好几个弟兄。”
“疯了?被砍伤的弟兄有没有大碍?”
“这……倒是没有,弟兄们制止的及时,只有一开始没有防备的弟兄受了伤。”
“人呢?”
“还在验尸组。”
陆笙连忙站起身,前往验尸组。抵达验尸组的时候,验尸组外已经围了一圈的弟兄。陆笙进入之后,一个弟兄已经被勾魂锁链缠绕了起来被放倒在地上。
但这个弟兄却依旧呜呜呜的发出嘶吼,脸上面目狰狞,眼眶之中全是鲜红的血丝。而看到弟兄的一瞬间,陆笙的脸色猛然间大变。
“魔气?”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被魔气滋扰的认了,自从上次金陵之后再也没有。魔气的出现就意味着……魔宗又卷土重来了。
陆笙身形一闪,抬手一张拍向弟兄的脑门之上。
现在的陆笙,早已不是当年的陆笙。当年一丝魔气进入陆笙的体内都差点让陆笙入魔,而现在,陆笙已经有不下于九种办法克制魔气。
突然,一道漆黑的身影从兄弟的身上被拍飞而出,就像是被打的灵魂出窍一样。身形飘出之后,倒飞而去的时候还对着陆笙龇牙咧嘴。
一道电光闪动,雷光横扫而过将魔气虚影集散。
“呃……”
被制住的弟兄表情平静了下来,充满血丝的眼眶也渐渐的变得清明。
缓了缓脑袋,动了动身体,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之后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
“谁绑我,干么什么?你们干嘛把我绑起来?”
“你还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么?”
“大……大人……”看到陆笙,那名弟兄脸色顿时一怔,而后惊恐了起来,“我……我只记得刚才送来一具尸体,我正在检查被害人的死因,而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尸体?在哪?把他松绑吧,他没事了。”
陆笙来到尸体前,尸体是个中年男子,长相有些瘦弱但从身上的衣着来看家境应该不错。
在男子的胸膛有一道掌印,应该是被人一掌打死的。但是……在掌印之中,竟忽然有丝丝魔气流转。也正因为魔气,死者浑身的皮肤呈现黑色,仿佛是中毒了一般。但这也仅仅在陆笙的眼中是如此,就目前而言,陆笙能看到魔气但其他的弟兄却看不到。
陆笙并指做剑,一剑顶住尸体,瞬间电弧闪动,丝丝魔气升腾而出,却又被电弧炸的分崩离析。
“把窗户打开,所有人都退开。”
直到尸体上再也没有魔气流转,陆笙才松开手,眉头却不禁皱起。
这么浓烈的魔气,下手之人非同寻常。但要说是魔宗,陆笙却又迟疑了起来。魔宗高手以魔气修炼,所以功力中自带魔气。
但魔宗弟子很节约的,魔气也是炼化之后收为己用。陆笙与魔宗高手交手数次,还没有谁这么慷慨的如此浪费魔气呢。
魔气肆意,在陆笙所认识的魔宗之人中唯有灵珠郡主。而她,也许还只是与魔宗勾结算不得得魔宗真传。
魔气的储量及其庞大,下手之人修为高深莫测,但又不似魔宗这么炼化魔气。
“死者身份确认了么?”
“确认了,死者王庆安,男,三十六岁,家境殷实,在南明街有一家小酒楼。今日下午被发现实在家中,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夜深夜。”
“为何会今天下午才被发现?”
“前天与妻子吵架,妻子一气之下去了娘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用他妻子的说法,一般来说每次吵架第二天一早他就会来娘家去认错接她回家。
可今天早上苦等不见人来,到了下午,其妻子便自己回去却发现王庆安已经死在家中。惶恐之下前来报案。”
“和妻子吵架了?其妻有嫌疑么?”
“应该没有!”刑侦组队长楚玉明连忙走到人前对着陆笙说道,“他们夫妻十五年了,其实一直很恩爱。所谓的吵架也仅仅是拌拌嘴而已。
而且每次王庆安第二天就去认错,这一次王庆安没去,其妻还不过一天就担心的回家了。从这点看出,两人其实谁都离不开对方。”
“那他们为何会吵架?”
“他们成亲十五年,一直无后。”
“无后?就算无后,都过去十五年了应该不会再吵了吧?因为无后争吵,主要应该在前五年,过了七年应该都认命了,十五年如果没有纳妾的话应该早就看开了。这么会争吵?”
“这……”
“着重调查!”陆笙下令道,转身离开。
在陆笙看来,魔宗之人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一个人,既然杀王庆安,必定是有缘由的。
一夜悄然而去,第二天到了中午时分,案子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大人,王庆安为人和善是周围出了名的老好人。也许是迟迟没有子嗣的原因,王庆安特别喜欢小孩,而且也乐善好施被他自己说成积德行善。
最近一段时间,他天天去相容寺拜佛,目的是为了……求子。”
“求子?为何突然间变得急切了起来?”
“王庆安有一个哥哥叫王庆荣,其父王平安当年白手起家在京城打下不小的产业。后来王平安死后,王庆荣继承了大部分家产而王庆安只得一个酒楼。
但王庆荣自幼娇生惯养又是当初有名的顽主,继承家产没几年,数百万家产就被其败个精光。反倒是王庆安的酒楼生意越来越好。
但是家产已经分过了,按理说两人彼此也没话可说。但半年前因为京都规划王平安的坟地要动迁。兄弟俩这才发现王平安竟然还留了一道遗嘱在坟地里。
因为王平安死时,王庆安已经成亲三年无后,所以王平安留下了遗嘱如果王庆安成亲十五年还是无后,就必须将酒楼也交给哥哥王庆荣。”
“真是荒唐!”陆笙听到这里破口而出。
第七百九十八章 鸿浩
“哪有人把遗嘱带进坟里的?他难道未卜先知的知道自己以后会被迁坟?而且还算好时间十五年?”
“大人英明,竟然瞬间就想到了其中的关节,我们只是意识到王庆荣有问题这才去调查出来的。这份遗书应该是王庆荣惦记弟弟的酒楼,这才偷偷装进老爹的坟墓中,以此来光明正大的谋夺弟弟的家产。
王庆安自然不愿意把一手做火的酒楼白给哥哥,这才迫切的想要给自己留个后。当然,和其妻子争吵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王庆安想纳妾。”
“你直接说调查到什么吧。”陆笙喝着茶打断齐旬卖关子。
“是,王庆安出事的时候,王庆荣人不在京城而是在宝玉府,并且典当了一件祖传宝物换了一千两银子。要换做以前,王庆荣有了钱要么去吃喝嫖赌要么去挥霍,但他却直接回家了,一直到现在,他也就在家里直到弟兄们将其带回玄天府调查。”
“他有重大买凶杀人的嫌疑!”
“正是!”
“有交代么?”
“才刚刚抓回来,还没半个时辰呢。”
“走,我们去看看吧!”
进入审讯室,陆笙见到了王庆荣。第一眼看过去,陆笙真怀疑王庆荣和王庆安真是两兄弟?一个瘦的跟竹竿一样,一个胖的跟头猪。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昨天压根就不在京城,昨天晚上才回的京城,到今早上你们把我抓过来我都不知道我弟弟出事了。
大人,那可是我亲弟弟啊,我就算再不是东西也不会杀他吧?”
“别给我打亲情牌,你这种人会在乎兄弟?”
莫名的,陆笙为何脑海中冒出三个字得加钱!
“大人!”两个审讯的弟兄看到陆笙,连忙站起身。
“你们继续。”陆笙来到审讯桌边上做下,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庆荣的眼睛。
“老实交代,你昨天去宝玉府做什么?”
“典当东西。”
“京城没有典当铺么?为什么要跑宝玉府去?”
“我……我在宝玉府有个相好的姑娘,我顺道去的。大人,这都要管么?”王庆荣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不足的往陆笙这边瞟。
没办法,陆笙眼神的杀伤力太大,王庆荣在回答的时候早已魂不守舍。
“胡说,我们调查过与你相关的所有人,你在宝玉府压根就没有什么相好的姑娘。你之所以离开京城去宝玉府,就是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你不是昨天去了宝玉府,你是前天就去了。”
“对对,我前天就去了。可是……我去宝玉府典当有关系么?”
“还说王庆安的死和你没关系?”
“我真的不知道,大人,你们不能平白无故的诬我清白吧?”
“你什么时候典当的?”陆笙开口问道。
“昨天,昨天下午!”
“什么时候回京城的?”
“昨天黄昏前。”
“回京之后去了哪里?”
“回家了啊。”
“那一千两呢?”
“被我……被我挥霍掉了……”
“在哪挥霍的?”
“宝玉府……”
“挥霍哪里去了?”
“青楼……不,赌坊,赌坊!我这人好赌,然后输掉了……”
“昨天下午典当的东西,又去了赌坊挥霍一空,而后你昨天天黑前就回到了京城?我满打满算,你只有从当铺出来立刻上车才能回到京城。
我们查过了,你可是做京城车行的车回的京城,车行发车时间是未时三刻,抵达京城的时候是酉时一刻。而你从当铺离开的时候是未时一刻。你告诉我期间还有时间去一趟赌坊?”
“我……”
“从你典当的当铺到最近的赌坊有三里路,走过去也要半刻钟时间。而你的体型,估计半刻中还不够。时间上根本对不起来。
回到京城后你就直接回家了,一路上还到处和人打招呼,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刚刚从外地回来。一路走到家中,你之后就再也没出门。但今天,我们的弟兄搜查过你的家,刚兑出来的一千两已经不见了。
而且,你爹迁坟时,里面的遗书是你伪造的,我已经找到了替你伪造遗书的人。你爹留给你的家产,早就被你败光了,自己没本事,你就惦记上王庆安的酒楼。
但是当初的家产被分的明明白白,你知道惦记不上。所以,你就琢磨着用你弟弟没有子嗣来做文章。正好,你爹的坟地要动迁,你就动上了心思。
王庆安这些天一直吵着要纳妾,而其妻其实已经有了服软的趋势,你生怕王庆安真的纳了妾有了后,你就动了杀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买凶杀人。你典当的那一千两,是你买凶杀人的钱。我说的是不是?”
这话说出的时候,陆笙一身气势喷涌而出,王庆荣不过是个酒囊饭袋,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
“大人,冤枉啊……我也冤枉啊……我连订金都没付,谁知道他们就动手了……其实我已经后悔了啊……我都没付订金。
前天早上……我原本都想撤去了,可没想到他们早上门来却说庆安已经死了,任务完成要我付酬金。我当时……我当时……”
“他是谁?”
“鸿浩,是京州的一个杀手……可能是一群杀手……专门做人命买卖的。”
“杀手?”陆笙眉头一皱,难道魔宗已经堕落到经营杀手组织的地步了?别过脸,看向身边的两人。
“鸿浩你们知道么?”
“听说过……但是,也只是听说。鸿浩近一年才被流传开来了,玄天府也查过京城有没有鸿浩这个杀手,但查到最后却是不存在的,所以最后只归纳为空穴来风。
在玄天府的档案之中从来没有鸿浩杀人的案件……几个疑是鸿浩所为的案子最后也判定为意外死亡不是他杀。所以……”
“是怎么联系到鸿浩的?”
“我……我也是偶然间从一个拉车的人口中知道的,在八字里胡同中,有一个瞎眼裁缝铺。”
“瞎眼裁缝?眼睛瞎了还能做裁缝?”一名玄天卫问道。
“不是,是裁缝铺的名字叫瞎眼裁缝铺,那个裁缝不瞎。那个裁缝就是中间人,进门只要对他说,我想杀个人,裁缝就会问,杀谁?之后会有一张表单,填写要杀的人的资料。
然后支付三成定金,等到人死之后再支付剩下的。我当时身上没带钱,所以定金没有付。然后……就回去了。可是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他们连定金都没收到就动手了啊!”
陆笙看着王庆荣许久,默默的点了点头,“说得应该是真的。”
站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换上便装,陆笙带着齐旬就两人来到了王庆荣所说的八字里胡同。胡同之中开着一家家小店铺,还有成排成排的……站在街边招手的女子。
一路顺过去,几乎快到最里面的时候,陆笙看到了那个瞎子裁缝铺。
门口挂着门帘,漆黑的那种,从外面根本看不到一丝光亮。
陆笙掀开门帘进入,门帘里面点着一盏油灯却没有一个人。店铺非常狭小,看着只有不到十平却挂满了成衣。
“有人么?”陆笙开口问道。
“谁啊!”随着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一个带着毡帽的中年男子从后面的旮旯里钻出来,脚步虚浮,磕磕绊绊的来到陆笙面前做下。
以陆笙专业圣手的眼光来看,这是人到中年不得已,就算天天喝枸杞也没用的程度。回想起外面一排排的……陆笙打可一个冷颤。
能在这条胡同生存下来的男人,应该都是英雄。
“我想杀个人?”陆笙淡淡的看着中年人笑道。
“杀谁?”
“一个该死的人。”
中年男子弯下腰,从柜子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有标准的模板。
“杀谁,把他的详细情况写下来,越详细越好。”
陆笙拿起笔,快速的在表单上填写起来。不一会儿,将纸抵到中年子的面前。中年男子仅仅看了一眼,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更白了。
“你要杀镇国公陆笙?对不起,这单生意做不了。”
“我没听说有杀手会拒绝客人的要求的。”
“但我也没听说有杀手故意去送死的。”
“我出大价钱。”
“再大也没用。”
“如果是这个呢?”齐旬从怀中掏出玄天府的令牌,而瞬间,陆笙轻轻一挥手制住了中年男子的浑身穴道。
“他嘴里藏有剧毒,你取出来。他的领子口有毒药,衣袖里有臂驽,头发里有毒针。”
随着陆笙的报数,齐旬从中年男子身上取出了十来个暗器。
“大人,饶命……我就是个中间人……我不知道鸿浩在哪,也不知道鸿浩是谁,每次都是鸿浩晚上主动来我这里拿资料,之后与我再也没有关系。你抓了我也没用……”
“有没有用你说了不算。”
“我真的不知道,你就算打死我也不知道。大人,快去南乡胡同七十七号,我老婆孩子都在那里,我暴露了,鸿浩一定会把他们灭口,求你……”
“齐旬,你看着他,我去看看!”
陆笙身形一闪,人已消失不见。当赶到中年男子所说的地方的时候,却是晚了。七十七号的院子中,倒着五具尸体,一个中年妇女,四个孩子。
从死亡特征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今天早上。也就是说,在王庆荣被玄天府抓走的时候,鸿浩已经灭口了。之所以没有杀瞎子裁缝铺的中年人,可能真的如中年人说的那样,他什么都不知道。生怕瞎眼裁缝铺有玄天府盯着,所以干脆就不来灭口将他的妻儿全部杀了。
第七百九十九章 再出手
通知弟兄们来后处理,陆笙心情郁闷的回到玄天府,审讯室之中,中年男子低头不语。无论弟兄们怎么问,他都不开口。
直到陆笙走进审讯室,中年男子这才抬起头,包涵期许的目光看着陆笙,但他注定无法再陆笙的脸上看到什么。
“大人,我妻儿还……好好么?”
“你现在可以如实交代了。”陆笙淡淡的说道。
“啊?”中年男子一愣,但随即,整个脸垮了下来。脸埋在双手之中,痛苦的哭泣起来。
“是我……是我害了他们……啊……”
“说吧,把你知道的全都交代出来。你应该也不想自己的妻儿白死是么?”
“可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中年男子痛苦的咆哮着。
“我从小到大,我的人生就两个字概括,失败!读书不行,学手艺也不行,因为拿不出彩礼钱,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
十年前,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在我妻子马上要与别人定亲的时候,我一个人去了河边打算投河自尽。可是,没死成。等我醒来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他告诉我,他叫冰封。”
“因此,你成了他的中间人?”
“是!但是,除了那一次之外,我再也没有见到他。”
“你们是怎么联络的?”
“每次有买卖,我都会在门外挂一个小灯笼。没有买卖的时候就不挂……而后半夜,他们就会来,取走客人填写的资料离开。接单和收账的,都不是同一批人,我不能离开铺子,一天都不能离开。”
“这些年,你替鸿浩接了多少单子?”
“每年大概有……一二十个吧。”
“这么多人?为何我们之前没有鸿浩杀人的案例?都有哪些人?”
中年人摇了摇头,“不记得了,鸿浩收费很高,但每次都能完成任务。而且鸿浩杀人的手法最高明,十年来官府都不知道有鸿浩的存在。除非是买凶杀人的人自己傻的把自己供出来。”
从审讯室出来,陆笙的心情有些压抑。
不仅仅是因为追查鸿浩的线索断了,还有因为陆笙突然感觉自己追查的方向似乎偏了。
陆笙为了追查魔宗而来,可怎么就转移到了鸿浩之上了呢?回到办公室,陆笙拿起笔纸开始捋思路。
因为在前世陆笙坚信一条定律,当你把遇到的问题详细的写下来的时候,这些问题就等于解决了一半。思路,会在写下来的过程中喷发出来。
首先,鸿浩接到了杀死王庆安的任务,就在王庆安被杀前的两天。这是毋庸置疑的。
其次,王庆安被杀,之后王庆荣被鸿浩的收债人要债。为了保命,王庆荣不得已典当了家传宝物付了买命钱。
这是一个完整的,没有逻辑漏洞的买凶杀人案。如果不是王庆安的尸体上流转的魔气,这件案子已经可以结案了。
魔气的由来,形成到现在陆笙也弄不清楚,有说是天地苍生的怨气戾气凝聚而成。可在陆笙看来,一件事的背后原因远远要比它的表象复杂十倍不止。
但陆笙所知道的,能操控魔气利用魔气的只有两种,一种是魔,一种是魔宗。魔宗通过修炼可以将魔气化为己用,并不受魔气的滋扰。而魔就简单一点,纯粹的利用魔气,然后杀戮。
陆笙前后见过三任魔,无一例外都有一个共同点。杀戮。
剑魔有理智,但也仅仅懂得思考而已,行为作风可一点都不低调。而李浩然和刚刚才封印的魔物黑煞虎则是透露着疯狂。
杀死王庆安之后并没有再进行大范围的杀戮,这不是魔的作风应该是魔宗才对。
鸿浩是魔宗的话……又有点说不通。魔宗就算被除去圣地之名,但魔宗弟子依旧以圣地自居。就算再堕落,也不至于堕落到成为杀手组织的地步吧?
其次,鸿浩出现了十年,可魔气却是最近才出现的。如果鸿浩一直有魔气就不会到现在才被爆出。
将这些矛盾处整理出来之后,陆笙思绪进入了死结。
难道是……那个杀手是最近才加入鸿浩?杀死王庆安是第一次出手?虽然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有点低。
现在,无论是鸿浩的线索还是魔气的线索,都断了。玄天府所能掌握的线索,太少了。
一天悄然的过去,两天悄然的过去,玄天府寻找鸿浩的线索也没有取得进展。而正在陆笙纠结于鸿浩和魔气的关系的时候,又一起杀人案出现了。
陆笙接到案子连忙带着盖英赶往现场。
“死者叫陆域,男性,三十六岁,是本地一名金匠,手艺不错。死亡时间是昨天凌晨之后。他一个人留在金铺之中赶工。
因为一户大户人家今天要嫁女儿,定制了一批金银首饰。原本以为赶得及,却不想这些首饰的难度超出他们的预料。
陆域是负责鸾冠打造的,马上就要完成了。
被杀的时候他应该刚刚完成,脸上还带着笑。却被人当胸一掌,瞬间毙命。第二天一早,同行打开之后看到尸体连忙报了案。
接触过他尸体的有三个人,疯了两个,剩下那个现在还在打冷颤,说是看到陆域的鬼魂了。”
陆笙赶到的时候,两个疯掉的金行工人已经被捆绑结实了。陆笙上去一人一个巴掌,体内的魔气就被扇了出来,而后在电弧之中飞灰湮灭。
“所有人退后,将窗户打开。”
陆笙下令之后,控制现场的玄天卫将场地清空,而后陆笙依法将死者体内的魔气驱散。之后检查死者的伤势,与杀害王庆安的手法一样,一掌击杀。
但这一次,陆笙掌握了更多的讯息。首先死者脸上挂着大功告成的笑容,这种成功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自然笑容。说明死者被杀的时候心情不错。
但是……一个武林高手杀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很容易,可要当胸一掌,把一个人杀死,还让死者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尤其是,击杀的位置不在头部,更不在背后而是胸前。哪怕再快的手法,一掌打中胸膛到死者死亡都会有一个时间间隔,而这个时间间隔小到凶手什么都没感觉到,脸上的笑容还那么自然……
这就惊悚了,至少换位思考,陆笙自己也做不到。
“好厉害的凶手!”想到这一步,陆笙发出一声轻叹。
“大人,这是死者的资料。”手下将收集起来的死者资料抵到陆笙面前,“死者没有仇家,更没有与谁结怨。而且,属下推测应该不是鸿浩所为。
玄天府正在追查鸿浩,除非鸿浩自己找死,否则应该会蛰伏一段时间才是。”
陆笙快速的翻阅资料,突然,眉毛一挑,再次将资料翻到第一页。“陆域,三十六岁?我记得王庆安也是三十六岁吧?”
“对啊!两人都是三十六岁……有这么巧的么?”
“查一下他们的生辰八字!”陆笙顿时意识到一个可能,“把尸体带回玄天府。”
三月初,连绵的雨季似乎已经过去,连续好几天的艳阳天,气温也是一天天的升高。
这样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自然是出门散心,呼吸新鲜空气的好时候。当然,这也是能够做到财务自由,不需要为生计为吃饭而奔波的人才有资格的享受。
京城拥挤繁华,但京城之外的美景却是随处可见。有闲心去游山玩水的人可能想到了一处,陆陆续续的好多车辆沿着宽阔的主干街向四面城门外驶去。
“别拉我……我哪都不想去!”一个柔弱的女子一边被面前一个少年拖拽着一边反抗道。
“姐,你都回来快三个月了,成天闷在房间里,你不知道爹娘多担心你,在这样下去,会发臭的。”
“姐已经脏了,也早就臭了,姐不想出门……”
“姐……”少年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柔弱的姐姐,眼中满是心疼,“玄天府的大人已经替姐报了仇……姐,别想这些了好么?爹娘这些天正在联系媒婆,一定给姐说个好人家。
玄天府把姐的资料封存了,没人知道,爹娘也只说把你寄养在亲戚家,姐,你只要嘴巴牢一点,谁也不知道的。”
“不知道就能当做没发生么?就算别人不知道,姐心里这道坎过不去的。你回头和爹娘说……我不嫁人,这辈子也不嫁人。姐……不想祸害别人家。”
“这怎么能算祸害别人?我姐天生丽质,才貌双全……”
“别说了,姐想回去。”
“别呀,好不容易出来的。人力车!”少年连忙对着蹲在墙角的人力车叫到。
女子被少年拖着上了车,“公子,小姐,去哪啊?”
“城东,相容寺!”
“好咧,公子小姐坐稳了。”
而这时,坐在少年身边的女子身体却突然间颤抖了起来,过了许久才渐渐地平复。
“姐,你怎么了?我刚才感觉你在抖,冷么?”
“不,不冷!”女子眼中闪动,突然开口说道,“师父,先去玄天府。”
“啊?去玄天府?”拉车的师傅微微迟疑,而身边的少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姐,去玄天府做什么?”
“你忘了,姐的户籍迁回京城,时间也差不多了,反正出门了,顺道去玄天府拿回户籍。”
少年还要说话,却被女子偷偷的掐了一把,这才闭嘴。
第八百章 玄天卫,抓他
玄天府坐落于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边上,玄天府外,人流熙攘。玄天府大门洞开,门后面就是一个小花园,而花园的后面正对门口就是接待室。
经过多次的改革,玄天府已经取消了门口击鼓的设置,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将鼓搬出来。因为晚上报案大厅里没有值班的。
人力车的师傅跑的飞快,没一会儿在玄天府门口停了下来。
少年被女子拖着下了车,“师傅,您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最多一炷香,我拿了户籍之后就出来而后载我们去相容寺。”
“好哩,公子小姐走好,小心门槛。”人力车师傅脸上露着灿烂的笑容,要不是脸颊上那一道伤疤,这张脸应该是非常让人信赖的。
进入玄天府大门之后,女子的脚步越来越快。
“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哪有什么户籍在办理?”
“你别说话。”一直柔弱的女子,声音却变得无比的冰寒。少年还从来没有听到姐姐发出这么凶狠,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女子快速的跑进接待中心,一名女卫大步的上前,“公子,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们效劳的?”
女子眼睛扫视一圈,顿时发现了在接待中心的齐旬,大步冲上前,“齐大人,齐大人”
“这位小姐,有事么?”
“齐大人,外面那个拉人力车的,抓他快去抓他……”女子手上非常用力的抓着齐旬的衣袖,紧张的脸色变得扭曲。
“这位小姐请冷静,慢慢说,怎么回事?”
“齐大人,您忘了么?我是三个月前被你从狩猎园救出来的,三年前,我被一个人贩子拐走,被卖到了狩猎园,那个人就在门外,就是那个拉人力车的。
我记得……他的声音我这辈子也忘不掉……抓他,快去抓他……别让他跑了……”
听到这,齐旬的脸色猛然一变,“二队的弟兄跟我来!”
哗啦啦,接待大厅顿时出现了十几个玄天卫,一直默默无声,当站起身的瞬间,周身气势仿佛让整个大厅都化为寒冬。
齐旬带人冲出玄天府,眼角扫视,立刻发现了蹲在墙角等候的人力车男子。而男子看到冲出一伙玄天卫之后也是身体一颤,缓缓的站起身,沿着墙角挪动脚步。
“就是他,抓!”
齐旬一声令下,玄天卫瞬间冲向男子。
男子眼见不对,转身要跑,还没跑出两步,两道勾魂锁链从两边向男子袭来。男子脸色大变,身形灵活的在地上打了个圈,避开了勾魂锁链。
手掌往地上一拍,身形瞬间直冲上天际。
到了这一刻,男子也想明白了,难怪觉得那个娘们有点眼熟,感觉什么时候上过。说好去相容寺,怎么突然要去玄天府。
什么狗屁办理户籍,特么是为了骗老子自投罗网。狗日的娘们,等老子逃出去,回头弄死……
心中发狠还没来得及发完,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一个黑衣冷酷的人。一掌,拍中胸膛,身体瞬间倒飞而去。
盖英出现,凌空虚点将刀疤男子的周身穴道封住。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刀疤男子以一种诡异的姿态仰天倒在地上,看着一动不动像是活不成了。不过以这个刀疤男的一身横练功夫,这一下应该没问题。
“谢盖大人。”齐旬连忙对着房顶上的盖英谢道。
“我刚刚公干回来,就看到你们在抓此人,怎么,这家伙还敢在玄天府门口行凶么?”
“不是,等我先把这货料理了再向盖大人解释。好好检查,尤其是嘴巴里,衣领上。”
二队一行人一拥而上,就差把刀疤男子当街扒个精光了。而后仿佛拖死狗一般,将刀疤男子拖进玄天府。
“盖大人,还记得三个月前破获狩猎园一案么?今天一个当初从狩猎园解救出来的女子跑来说她今天搭乘的人力车就是当初将她掳走卖进狩猎园的。就这样,我们才动手抓的人。”
“呵……想不到狩猎园的案子还有漏网之鱼啊。走,正好憋着一肚子火呢,我也去审审他。”
盖英来了兴致,与齐旬一道来到审讯室,看着弟兄正在把他按在审问椅子上,盖英连忙制止。
“干嘛呢?我们是文明部门,怎么能这么粗鲁?”
“盖大人!”
“既然人家不喜欢坐审问椅,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去,带到隔壁去。”
两个玄天卫弟兄顿时心领神会,拖着刀疤男来到了隔壁刑讯室。
刑讯室没啥新鲜的,就一个精铁浇铸的捆绑架,在刑讯室的一边墙角处是整理的整整齐齐的刑具。看着眼前的场景,刀疤男顿时迈不开腿了。
“大人,我们还是去隔壁吧,我坐椅子,坐椅子……”
“你也配坐椅子?老子最看不起两种罪犯你知道是哪两种么?第一强奸,第二拐卖人口。你是这两样都不拉下啊。没啥好说的,绑上。”
刀疤男还想说话,但一句完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人已经被架上十字架了。
玄天卫利索的将刀疤男身上的衣服脱去,当看到刀疤男胸口的纹身的时候,两个玄天卫齐齐一愣。
“你是鬼狐胡开?”
“好啊,官府找你找了快七年了,想不到你竟然自投罗网?”
“鬼狐胡开?很有名么?”盖英是跟着陆笙来京州的,对京州的通缉犯不是很了解。但齐旬他们可是京州本土人,玄天府缉捕的江洋大盗资料他们哪个不熟?
“胡开,绰号鬼狐,十年前活跃于京州,为人阴险狡诈,警惕性非常高而且善于伪装。不是易容那一种,而是真正的伪装。
此人非常警惕小心,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远遁。虽然他的罪行早已被官府掌握可却始终没有将其缉拿归案。”
将胡开驾好之后,盖英和齐旬回到审讯台后面坐下,“你有交代的么?”
胡开还从来没见过样的审问开场白,瞪着茫然的眼睛看着两人。
盖英头也不抬,拿起笔在纸上写起来,“不交代啊,来人,七号刑罚,上!”
“哎……你让我交代什么?啊”
要说的话还没来及说完,就被惨叫声打断了。直到一通刑罚轮完,胡开晕过去三次都没来得及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玄天府像这种刑罚一共有十八种,你刚刚挨的那一种是第七种,不算太痛苦,后面每一种都比这第七种痛苦。还是不想交代么?”
“你让我交代……你……你总该问吧……”
“还需要我问你?”盖英缓缓的搁下笔,“要我问说明你还抱着侥幸的心理,看来七号还不够,给他上十号的。”
“我招”
胡开身体剧烈颤抖,“我招……我招……从哪说起……从哪说起……对,从七年前说起。
我被官府通缉之后就东躲西藏,之后五年之间,我作案十次……每次都是挑出远门的落单人下手,手脚干净,又毁尸灭迹……所以那些案子都没被官府知道。
后来……我听说云泽侯在招兵买马……我想着这么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干脆就从良了。在云泽侯的狩猎园做事,专门提狩猎园捕猎,还有收拾不听话的。”
“捕猎?捕什么猎?”
“就是狩猎园的女奴,男奴不够用了,我就化妆成各色各样的人出去抓,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掳到狩猎园。”
“这他么也叫从良?”
“毕竟是给大人物做事嘛……我们业内就叫从良了。期间抓过十二个孩子,八个女人,二十二个男奴。狩猎园被你们捣毁的时候,我正在外面狩猎所以侥幸逃过一劫。
躲了一个月避了避风声,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有加入了鸿浩。今天本来有任务,我化妆成拉人力车的。刚刚到地方,那个公子小姐要去相容寺。
本来我是不想接单的,不过一听要出城,而且那女的长得挺好看,所以就接了……却不想这个女的竟然这么鬼,把我骗到玄天府来。
大人,我说的都是真话,我知道我背的人命有多少,就是在七年前也够我死七八次的了。我别的不求,只求大人能给个痛快。”
“你加入鸿浩了?今晚有行动?”盖英脸色凝重了起来。
“哎!前面的事我可以认罪,但我加入鸿浩之后生意还没开张啊……我才加入两个月。还没杀过人呢。”
“今晚上行动时什么?”
“我就知道今晚有行动,但还没告诉我呢……鸿浩有鸿浩的规矩,任务为了保密都是临时才给的。”
正在审问着,陆生得到消息也走了过来。当陆笙来到刑讯室的时候,对胡开的刑讯已经差不多了。
“大人,都在这里!”盖英拿着口供来到陆笙面前。
口供上,胡开的上线安排他扮成拉人力车的,蹲在朝阳路的街角处等候。具体任务,会在任务开始前收到。这期间,需要胡开观察周边有没有其他势力蹲点。
而胡开,甚至连自己的上线时谁都不知道,鸿浩认令牌不认人。
陆笙想了想,这是直接拿下鸿浩的最佳时机,盯着眼前被打的不成人形的胡开许久,突然脸上的肌肉变换,不一会儿,一张和胡凯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盖英的眼前。
“今晚我亲自动手,你安排弟兄们随时待命。”
看着陆笙诡异易容术的胡开,此刻已经吓傻了。
这个世界太吓人了,我要回家。
第八百零一章 听说你叫我
陆笙伪装成胡开,拉着人力车蹲在指定的墙角处。好在鸿浩的组织结构严密又警惕,杀手不知道上级,上级也避免对下级的过多接触,所以彼此间不了解也少了暴露的可能性。
胡开交代了,虽然他被安排成拉人力车的蹲在墙角,但鸿浩的这次行动是大型行动,所以蹲点的人绝对不是胡开一个。
但上头并没有交代哪些是自己人,又要求胡开警惕是否有别的势力的人盯梢。就有意思了,似乎鸿浩的上层希望通过这次行动考核旗下杀手。
警惕性不高,观察力不好的人是没资格做杀手的。否则一旦被带入核心,掌握了机密又哪天因为失误而暴露,给杀手组织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街上人来人往,一样喧闹的街头走过了各色各样的行人。这一天,陆笙拉着人力车还接了几单生意。甚至有两个人还告诉陆笙,你不该在那个街头拉客。
陆笙回了一句我天天在那接生意为啥不可以?
那人留下钱,转身离开了。陆笙美滋滋的收起钱,又回到那个街角蹲着。
“客人,要坐车么?”
“这位先生,我看你拎着挺重的,要坐车么?”
陆笙眼力很好,主动招揽的客人都是那种不舍得坐车或者很有可能就住在附近的。如果仅仅是蹲在墙角不主动拉客,陆笙这个人力车师傅就不是合格的。
日渐黄昏,夕阳洒下余晖。
“师傅,去七里胡同。”一个中年文士来到陆笙面前淡淡的说道。
“好咧,先生您坐好。”等到中年文士坐好之后,陆笙迈开腿跑起。
七里胡同离陆笙所在的街角有五里路,如果沿着主干道走的话。但是陆笙却知道在同仁路和旺敦路之间有一条近路,从小巷之中穿插而过的话只有不到一里的距离。
所以陆笙想都没想,直接往小巷子里钻。
“师傅,走错了吧?”
“先生,平时很少做车吧?如果你是京城的老混子,那你应该知道在同仁路有一个乔家大院,而在旺敦路有一个凌穆府。”
“我知道。”
“别看这两家在不同的两个街道,但是他们的后院,却是只隔着一条小巷子。所以从凌穆府的弄堂里,可以直插到同仁路,同行都知道……”
突然,陆笙的脚步顿住,一剑寒芒突然架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就算要抢钱,你看我这卖苦力的有钱么?”
“四水江第一,四时夏第二!”
“阁下江夏人?”
“既是江夏,又是夏江!”
听到这里,陆笙缓缓的放下车子,“属下参见堂主。”
“今日卯时,你失踪了一个时辰,去哪了?”
“载了一对姐弟,去了城外相容寺,一来一去,一个半时辰。”
“我给你的任务是什么?为何擅离职守?”
“任务是伪装成拉人力车的,所以今天一天,我就是拉人力车的。要想伪装的像,那就真把自己当拉人力车的。”
“让你监视周围有没有其他势力盯梢,你若擅离职守,怎么判别有无别的势力?”
“在朝阳路有十七个人,两个货郎在春华楼前面来回路过了五次,一个卖伞制伞匠,今天是大晴天,有脑子的制伞匠今天应该在家里制伞,而不是拿到大街上卖。
七八个路人,我已经看到他们来回从我眼前走过好几次了。有三个人做过我的车,最后,对面二楼对齐的窗户,一直半开着,里面应该也有人盯着。”
身后的夏江收起袖剑,满意的看着陆笙,“鬼狐胡开,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在这个街上安排了十个与你一样的新人,他们没有一个怀疑你,而你却把他们全都找出来了。”
“谢堂主褒奖。”
“今晚酉时三刻,成国舅会宴请工部海城来春华楼吃饭,我们下手的时间就是他们来到春华楼的时候,在海城下轿的时候,我们会对海城发动猛攻,一部分人会从春华楼杀出来,另一部分从春华楼两边杀出。我们会先纵火烧掉他们的马车和坐轿。
而后在混乱之中,他们一定会跑来征用你的人力车。这,就是你下手的时机。”
“目标是谁?海城?”
“不,是成国舅。你得手之后马上撤,而后到八字里胡同瞎子裁缝铺,我在那里等你。”
“等我?不是分完钱就躲一阵子么?”
“你通过了我的考核。”留下这一句,夏江下了车离开了。
陆笙思绪了许久,拉着车再次来到朝阳路街角处蹲着。
“刺杀的目标竟然是成国舅。”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也渐渐的暗淡了下来。街道上的行人变得少了,但街道两旁的酒楼生意却开始变得火热了起来。
酉时三刻,一辆马车出现在春华楼的门口,成国舅先一步出现在春华楼门口,下车之后,成国舅并没有进春华楼,而是就站在远处等候。
陆笙看着成国舅,眼中精芒闪动。注意力也从成国舅的身上转移到他身边那人的身上。
这是一个长相枯瘦,面容惊奇的男子。瘦弱的身躯,竟然顶着一个南瓜一般的脑袋。脑袋大还不算,脑门上还长着三个肉包。
长相惊奇还在其次,主要是这个人的武功竟然是堂堂道境宗师。
什么时候,堂堂道境宗师竟然给人当保镖了?成国舅是什么德行陆笙心知肚明,道境宗师什么气度,陆笙也明白。
除却圣地,道境宗师是神州武者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这类人,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绝不可能被人以名利收买,至少,成国舅没有给道境宗师想要的名利的资本。
求利,道境宗师大可以自荐给皇上,有此修为一个供奉之位是跑不了的。成为大禹供奉,地位超然。根本不需要给成国舅脸色。
而另一种就是被折服,陆笙了解过,曾经有一个传唱神州的大清官,以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名扬天下。在这位大官的身边就有一个道境豪侠心甘情愿的为他保驾护航。
成国舅显然不是这样的人,那么他能招揽道境宗师就说不过去了。唯一的解释是,两人有勾结。
当看到道境宗师在成国舅身边的时候陆笙就明白这次刺杀已经不可能成功了。暗中传音入密,让盖英去八字里胡同将夏江拿下吧。
这鸿浩还真会玩心计,自从拿下瞎子裁缝铺之后,就知道玄天卫不会再关注瞎子裁缝铺却想不到他们反其道而行再次将瞎子裁缝铺作为据点。
陆笙思绪之中,不知不觉半刻钟又过去了。另一辆马车,悄然的出现在街头。
很快,工部海城大人出现,而他的出现也预示着鸿浩的刺杀行动开始。
突然间,从春华楼杀出七八人,在出现的瞬间就向海城大人杀去。而同时,春华楼两边也同时出杀手,成三角向海城杀来。
计划,与夏江告知给陆笙的一模一样,他们在刺杀的同时纵火烧轿子马车。
唯一和他们计划不一样的是在成国舅的身边有一个绝世高手,一个凶残的绝世高手。
能达到道境被称为宗师的,自然是武功的境界已经脱离了杀伐的境界。武,已经不再追求杀而是追求道。所以道境高手的出手向来是轻描淡写,优雅自如。
可成国舅身边的高手,却丝毫没有道境高手的境界,甚至,连先天高手都不如,他的出手,残忍到灭绝人性。
一掌拍下,将人的脑袋拍碎,双臂一挥,就将杀手撕裂。这哪里是道境高手,这根本就是野兽。
哗啦啦
玄天府出现,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住手!所有人停手,放下武器投降。”
“啊,啊!他是鬼,他是鬼……玄天卫,救命啊……救命啊……”一个被怪人生生扯下一条胳膊的杀手看到玄天府出现泪奔了。
“玄天卫……救命啊……他是鬼……他是杀人魔鬼……”
“请你放下他,配合调查。”
“玄天卫?”那名道境怪人生生的裂开嘴露出两排鲨鱼一般的牙齿,“啪”
一掌,将手中的杀手拍的脑浆迸裂。
“你!竟敢当着玄天府杀人?拿下!”
李虎暴怒,一声令下三队特别行动队军阵祭起,手中的勾魂锁链从四面八方仿佛蜘蛛网一般像怪人袭来。
哗啦啦
铁链将怪人牢牢的缠绕,就像是一个肥胖的蚕蛹一般。
“玄天卫,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成国舅冷着脸暴喝,“你们没看到么?是他们来刺杀我,我的护卫反击有什么问题?你不缉拿杀手反倒抓我的护卫?玄天府难道和刺客是一伙的么?”
“刺客已经被制服,方才他已经失去反抗能力,而且我们明确的警告你不得再行凶,你非但不听从劝告反而变本加厉的将其残杀,难道不知道,防卫过当也是杀人之罪么?”
“杀人之罪?嘎嘎嘎……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杀人竟然有罪?嘎嘎嘎……”被捆绑的怪人突然发出森然的笑声,周身的铁链瞬间仿佛充满气的气球一般鼓胀了起来。
“什么?大家小心!”
“轰”
一声巨响,激射而出的铁链碎片如子弹一般向李虎他们扑面而来,就算祭起军阵,也是被轰击的人仰马翻。
“找死!”怪人暴吼一声,包含杀意的目光盯着倒飞而去的玄天卫。
“白鬼!”成国舅连忙吼道喝止了白鬼的下一步动作,“他们是玄天卫,你不能杀。”
“玄天卫算什么东西也配给老子定罪?要抓捕老子。叫你们陆笙过来。滚!”一声暴吼,散发出浓烈的杀意。喷涌的气势,如山崩海啸一般扑面而来。
倒地的玄天卫齐齐脸色一白,多数被摄去了心神。
“听说……你叫我?”一个声音,突然传入怪人的耳中。
第八百零二章 竟然是他
白光之中,陆笙一身粗布麻衣的走来,瞬息间,来到成国舅的身边。
“你就是大禹第一高手陆笙?听说你是大禹国最强大的人,能不能打一场!”白鬼看到陆笙过来非但没有露出惧怕,反而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情。
“白鬼,不得无礼!”成国舅再次厉声喝道。
“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孤儿?”陆笙撇了一眼白鬼,好奇的看向成国舅。
“陆大人,他是南疆白列国的杀拳大师,番外之人不懂礼数还请陆大人不要见怪。”
“原来是泰拳高手?难怪看你一招一式这么凶狠残暴。不过,玄天府喝止你之后你为何还要继续杀人?被玄天府制服之后还要反抗?你是以为玄天府管不着你这个番外之人么?”
“陆大人,这就说不过去了,这群刺客是来刺杀我和海大人的,白鬼护住心切大开杀戒不过分吧?难道被刺杀的时候我都不能反击了么?”成国舅收起笑脸冷冷的说道。至于一边的海城大人……早吓傻了。
“你们当然可以正当防卫,但这位白鬼现在是抗命和袭警。”
“什么袭警?”白鬼一脸懵逼。
“就是袭击玄天卫,这可不是打架斗殴的罪名!至于抗法,玄天卫已经明确下令他不许再杀,他却依旧残杀无反抗之力之人两条罪,都得去玄天府一趟。”
“凭什么玄天卫说什么是什么?玄天卫就了不起么?”白鬼顿时炸了,还以为投靠了国舅爷这个大贵族,以后在大禹国也能横着走。原本白鬼就是脾气暴躁性格凶狠,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对不起,玄天卫就是了不起。拿下!”
十个玄天卫再次一拥而上,扣住白鬼的手臂。
“啊”白鬼瞬间被激怒了,一身气势瞬间炸开。但是就在要炸开还没来得及炸开的瞬间,气势突然间萎了下来。
“噗”
一口鲜血喷出,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面带笑意的陆笙。
方才一瞬间发生的一切,在场除了白鬼和陆笙谁也没有察觉到。在瞬息之间,陆笙对着白鬼打出了八掌。掌掌快如闪电,掌掌让白鬼看的真切却无力招架。
八掌?如果要杀白鬼的话一掌就够了。
八掌,就是为了给白鬼认清现实。你的武功,在百列国可以横着走,但在大禹,还是踮着脚尖走吧。
虽然白鬼口吐鲜血,但其实并没有伤的多重,但就算如此,白鬼也乖乖的让玄天卫制服,乖乖的被带回。
“成国舅,海大人,你们也随本官一起去吧。”
“什么?你连我也要抓?”
“进玄天府就是被抓么?有人要刺杀你们,需要你们来做个笔录。请吧。”
成国舅和海城为什么相约吃饭,不用说也知道他们一定是达成了py交易了。年前有提过治理黄河,今年是个暖冬,就算腊月都没有多么冷所以黄河治理的工期没有暂停过。
这里面有多少猫腻,用脚趾头掰掰也知道了。
盖英那边也非常顺利,在陆笙下令之后立刻对夏江进行了抓捕,几乎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直接带回玄天府连夜审讯。
陆笙将一众人带回来的时候,盖英那边的审讯刚刚打开缺口。
进入审讯室,夏江**着上身浑身布满汗液,粘稠的头发,仿佛面糊一般糊在脸上。
“大人,这家伙是个硬骨头,我们连着轮了五道刑罚才让他愿意开口。”
“他在鸿浩里面的等级不低。”陆笙淡淡的来到夏江面前,“你是鸿浩五大堂主之一,也是直接向鸿浩负责的,那么,鸿浩在什么地方,鸿浩的身份是什么?”
夏江眼中闪动,正在迟疑。陆笙连忙开口打断了他的心思,“我只给你三息的时间考虑,三,二,一!继续上刑。”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北苑喜雨路,二十三号院子,就是我们的总部,也是鸿浩的家。鸿浩的身份……卓亦寒。”
“什么?”陆笙以为自己听错了,竟然听到这么熟悉的名字。
“鸿浩的名字叫……卓亦寒。”
“很好!盖英李虎,你们立刻去。”
盖英李虎领命之后离开,陆笙继续来到审讯椅子上坐下,“鸿浩这次组织刺杀成国舅,谁负责?”
“这种生意一般都是堂主负责,鸿浩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动手了。我们做事的习惯是能伪造成意外的就伪造成意外,实在不行就直接刺杀。
这次是我负责,暗杀成国舅的单子半个月前就接了。但成国舅出入都非常小心,而且极少出门。我们实在没有下手的机会,这次获知他要在春华楼宴客,我这才决定动手。”
“你们明知道玄天府盯上鸿浩了,为何还敢在这个时候动手?”
“刺杀成国舅的期限是二十天,现在只剩下五天了。如果刺杀没有按期内完成,我不能向鸿浩交代。所以……铤而走险。”
“王庆安的案子也是你派人做的?”
“我……”说道这里,夏江迟疑了起来,“我知道大人想让我认,可是……这单子真不是鸿浩做的。
我们接到单子之后会对目标进行一个调查和估价,可当我去估王庆安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死了……正好有人再买他的命所以……”
“所以你就派人找王庆荣收账,谎称人是你们杀的?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谁要买成国舅的命?”
“不知道,那人自称吴公子。”
“吴公子?你没对那人调查过?”
“我们这一行认钱不认人,买主是谁,是什么身份我们不在乎,我们只在乎杀人,拿钱。”
到了这一刻,陆笙算是确定了,之前一直想不通却又怀疑的问题得到了答案。
王庆安被人用魔气击杀,但同时又是鸿浩刺杀的目标,仅此而已。只不过王庆安先被凶手杀死,鸿浩捡了便宜宣布对王庆安被杀负责,而后收钱。
原本,鸿浩和杀人魔人是两个案子,但因为被害人是两人的共同目标才被看成一个案子。而现在,两个案子也彻底的分开了。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小圆敲门进来。
“大人,两位被害人的信息收集好了,这两个人没有一点交集,人生轨迹也没有一点相同,他们唯一的共同特点就是……他们的生辰都是同一天,都是在辰龙年六月十八,王庆安是戌时两刻出生,陆域是亥时一刻出生。”
“他们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人?”
“是的。”
“六月十八……这个日子我有点熟悉!”陆笙摸着下巴顿时脸色一怔,“沈凌不就是辰龙年六月十八亥时三刻出生么?”
当初陆狸出嫁,沈凌的生辰八字可是送到陆笙手上的。如果沈凌是这个生辰八字,那么五皇子姒宇也是这个生辰八字……而凶手杀害的两个人都是这个生辰八字的人……为什么?
巧合么?不太可能!以陆笙的从业经验来看,但凡被认为巧合的事,其背后一定有必然。难道凶手的目标是五皇子?也不对,目标五皇子,杀与他同天降生的人是什么意思?
“大人,弟兄们推断是凶手目标是同一天降生的人,我们要不要去官府将同一天生日的人都找出来而后保护起来?”
“这是唯一的关联线索,确实有这个必要。你通知弟兄们去做吧。还有,你说……为什么要杀同一天出生的人?从理性上来说这么做没有意义,但如果从玄学的角度来分析,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这……弟兄们在比对的时候确实提到过一个说法。但这个说法很偏门,根本不能作为依据。”
“什么依据?”
“佛门有语,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说得是大千世界小千世界,那么在这些大千世界和小千世界中有无数个真我。每一个人也有无数的分身。
但在民间被曲解之后却又成了另一番言论,同一天降生的人,其实就是人在轮回的过程中分散的魂魄。就好比双生子,其实他们是一个人。
如果将一个人杀死,那么这个人的气运就会被其他同一天降生的人平分。杀尽同日出生之人,可得超脱永生。但是……这个言论在出现没多久的时候就被相容寺列为歪理邪说,很快就没人相信了。”
“这个言论出现在什么时间?”
“七年前,京都本地的人都知道。当年还出过几个案子,但这些人都被严惩了。没两个月就消声灭迹了。说到这里……大人,会不会是抱着这个言论的漏网之鱼吧?”
“有这个可能,既然凶手杀的是辰龙年六月十八的人,如果是抱着这个理念的那凶手必定也是这个年岁的人。先不管凶手什么目的,我们需要搞清楚两件事。
第一,那一天出生的人有多少,让京州户籍管理衙门那边调出那一天出生的人口有哪些。第二,就是追查凶手是如何知道王庆安和陆域的生辰八字的。在茫茫人海,怎么能锁定两个同一天出生的人呢?”
“是!”
看着已经彻底黑下去的天色,陆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要通宵加班了。”
又是等了两个时辰,办公室门被盖英敲响。
“拿下了么?”
“大人,被他跑了!不过卓亦寒走的很匆忙,甚至可能他前脚走我后脚进,鸿浩的关键证据他都没来得及销毁。只是跑了他一个人。”
第八百零三章 青璇的哭诉
“也就是说,鸿浩的其他几位堂主,他们的据点所在,甚至他们的成员身份我们都掌握了?”
“是!为了防止鸿浩得到消息逃走,我已经在得到资料的同时命令李虎率弟兄们进行闪电抓捕行动了。”
“做的好!”
寂静的夜色,月光如玉盘挂在天空,瞬息间,几道黑影掠过月光,十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一座漆黑的院落之中。
所有的玄天卫都带着月白色面具,手指翻飞,迅速下达指令。数息之后,四道身影仿佛闪电一般来到后院的四个窗户之外。
手指一晃,几枚漆黑的药丸出现在四人的手中,嗖嗖嗖
药丸快如闪电的打入房间之中,瞬间将房间中的人惊醒。
“谁!”
“不好,是迷香!”
“上!”为首的玄天卫低声轻喝,军阵瞬间升起,十人小队冲进房间之中。金戈交击的声响伴随着对方的谩骂激烈的想起。但又很快的平息了下来。
不一会儿,七个玄天卫拖着十几个被勾魂锁链拖拽着的人离开了院子,而后抬着装车交给专门负责运输的玄天卫弟兄送走。
行动小组队长从怀中掏出纸板,轻轻的在一行字后面打上一个勾,“走,去下一个。”
行动简洁明了,速度快如闪电。
如果上一次行动是声势浩荡同时出击的话,那么这一次的行动时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以分散小队,联合行动,就像是一台精密的多轴联动机器一般精准的从外向内将鸿浩组织连根拔起。
速度之快,甚至超出卓亦寒的现象。
卓亦寒在逃走之后确实有打算让手底下的人转移,可是他还没来到手下的家,却远远的看到自己的手下被玄天府五花大绑的装车离开。
卓亦寒的眼中冷若寒霜,默默的倒退再一次没入漆黑的弄堂之中。
他没想到玄天府的速度会这么的快,也知道自己十年的心血,苦心经营的鸿浩完了。
“陆笙”
卓亦寒只能发出这么一声愤恨的诅咒,却无可奈何的像一个臭老鼠一般躲在下水道之中。
天亮了,玄天府的行动也在黎明之前结束。鸿浩除卓亦寒之外的所有成员,哪怕是外围的成员都没有等到黎明的到来。
鸿浩在京城发展了十年,手下骨干杀手三十个,而骨干杀手之下的杀手也多达一百五十个。不审不知道,一审下来就是陆笙心底也暗暗咋舌。
鸿浩十年发展下来,竟然不知不觉成了暗中的死神。十年间,死在鸿浩手中的人竟然不下于千人。千人很多,但要将这一千死亡数字分散于整体死亡数字之中却又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鸿浩从一开始的一个人,渐渐的发展壮大。之所以十年时间都不为所知,主要还是鸿浩的组织严密,上下关系模糊。
上级和下级只能单线联系,而且见面都是带着面具,只认令牌不认人。而且每一次行动都经过周密的计划,多以制造意外为主。
而且鸿浩的名字其实并不固定,经常变更名字,只不过鸿浩是最近一年新换的名字而已。
卓亦寒没有被缉拿归案,这让陆笙有些遗憾。遂下令发出通缉令,并同时让官府和城防军,京都府军协助搜查。就是京城内到处张贴通缉告示,京城城门处严密搜查。
在别的城也许会有人手不足,被凶手有可乘之机逃之夭夭的可能,但在京城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京城是大禹国都,守卫森严,要一个在京城里的通缉犯找不到还让人家跑了?那京城各部门的脸可就真的要丢尽了。
而且玄天府领着这么高津贴,各衙门知道之后心底那是一百个不服气。凭什么?在这京城又不是就一个玄天府衙门,凭什么玄天府可以领一个月十两,我们一个月才二两三两?
原本这事闹的挺凶但玄天府这些时日屡破大案屡有建树。上头也拿这事来说,狩猎园的案子,云泽侯的案子,黑帮地头蛇的案子,人口买卖的案子……等等。
你们要有本事破一两个案子啊,不求多大,哪怕抓个江洋大盗也好啊。可惜,仿佛整个京城就玄天府是管用的,其他如刑部的捕快,官府的衙役,城防军,都城守卫军都是吃干饭的?
这次,玄天府发出通缉令,各部门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我擦,用到我了?求到我头上了?还有玄天府搞不定的事需要我们帮忙了?
背后使绊子,扯袖子这事没人敢干。这对他们没好处,但是抓到玄天府都拿不下的人,对他们可是有大大的好处啊。
那还说什么?屏住了劲给我搜,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抢在玄天府面前捞出来。
三天之后,玄天府排查出了京城人士辰龙年六月十八出生的人有一百二十个,而其中有七十个是女子。剩下的只有五十个。五十个人中现在还活着的只有三十个。
陆笙命玄天卫将这三十人暗中保护起来,但另一边凶手如何知道他们生辰的却始终没有进展。
玄天府有官府的身份所以追查起来还算简单,可凶手如果没有官方背景,要在尘封的资料里面找出三十六年前同一天出生的人,很难。
同样,另一边卓亦寒的通缉令贴满大街小巷,京城各衙门也在进行地毯式的搜寻,可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却没想到卓亦寒仿佛会飞天遁地一般无影无踪。
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卓亦寒,因为卓亦寒之前和青璇走的近,青璇的戏班子轮流的被各衙门搜了一次又一次。
青璇不堪滋扰,跑来向陆笙哭诉起来。
“陆大哥,你可要帮帮我,每天几波人来我戏班搜个底朝天,败坏戏班名声还在次要,现在满京城都在传我戏班藏污纳垢,与江洋大盗同流合污。已经没人请我演出了,在这么下去,青璇可就要上街要饭了。”
“这……是我思虑不周。”面对青璇这么梨花带雨的样子,陆笙能怎么办?只能安慰了啊。
“不过……你真的没有见到过卓亦寒么?”陆笙笑眯眯的问道。
“陆大哥,你也不信我?”青璇满脸悲愤,“从年前开始,青璇已经与卓亦寒一刀两断,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好了好了!你也别哭了,我信你还不成么?那你知不知道卓亦寒犯了什么事?”
“他?他一个江湖人士又在京城混饭吃,游走在灰色地带总会被牵连到的。我以前也曾经劝诫过他,要做就要做名满天下的大侠,切勿作奸犯科。现在看来,他也没听。我当初与他绝交看来没有冤枉他。”
“他所犯的可不是被牵连,他是京城最大的杀手组织的首脑,十年来,一直在做人命买卖。死在他手里的人,不下于一千人。”
“啊?”青璇脸上面露惊诧之色。
“好了,既然你早已和他划清界限,我也不与你多说。我会和几个部门打声招呼,他们以后不会再滋扰你的戏班了。”
“嗯!陆大哥,你……今晚有空么?很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
“我?”看着青璇热情的眼神,陆笙心底有些不忍拒绝。但还是摇了摇头,“我最近挺忙的,不过……你不知道成湘来京城了么?”
“成湘?他来京城了?什么时候?这兔崽子来了京城也不找我。长大了连我这个姐姐都不认了!”刚刚还梨花带雨的青璇,瞬间破涕为笑。
“就前两天我在相容寺看到过他,可能他也不知道你在京城吧。”
“他在哪?我这就去找他。”
“现在应该住在景程客栈。”
“大人!”这时,门外小圆敲门进来。
“陆大哥,不打搅你公务了,我……告辞了。”
“嗯,路上小心。”
等青璇走后,陆笙招呼小圆过来,“什么事?”
“监视成国舅的弟兄发现,最近成国舅经常和一个人接触。而后我们跟踪了那个人,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来自宫里。”
“宫里的人?能确定身份么?”
“大人,那是皇宫啊!您是不是对弟兄们太有信心了?”
“宸妃娘娘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五皇子又是独立开府。除了得皇上召见之外五皇子都难得去宫里。成国舅怎么会和宫里的人有联系?”
“弟兄们也是这么怀疑的,我们越是跟踪成国舅越是觉得他可疑,最近五皇子的人很活跃,但唯独成国舅突然间就变得低调了起来。
现在,又和宫里的人有联系。宫里的四位贵妃皆有皇子,难道是贵妃娘娘想通过成国舅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尘埃未落定之前,谁甘心了?”陆笙深吸一口气,继续关注成国舅的动向。
“是!”
陆笙挠了挠头,好在当初在成国舅的身上种下了精神锁定。哪怕成国舅避开了眼线陆笙也能知道他去了哪里。
景程客栈,取义前程似锦的意思。当然,取义不取义的都是假的,主要是景程客栈的性价比比较高,便宜,适合像成湘这样进京赶考的士子。
“成湘,你昨天没去玉春阁真是可惜了,你不知道玉春阁的如烟大家多么美艳动人,一区霓裳曲听的人如痴如醉。”
“是啊,要是成湘去了,哪里轮到季旌旗成为如烟的入幕之宾?你不知道昨晚上这姓季的多得意。搞得好像是天下第一才子一般。”
“一介卖身的青楼女子也称大家?浪得虚名而已。昨天安明侯宴请赶考士子,其意不过是收买人心。许世安都没去,郭奇骏和白云海也没去,我若去了,不是自降身份有辱师门?”
“唉!我就是可怜成湘你都二十岁了,还是童子之身。”
“呃……”成湘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面前好友,“我这是洁身自好,哪里可怜?”
“我去!美女,美女啊!”突然,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景色的同乡李春飞大声惊叫起来。
第八百零四章 为师给你个任务
刚刚还与成湘说话的苏书嗖的一声窜到窗边,“哪里哪里?哇,真的是美若天仙,到底是京城,如此九天玄女一般的美女都有,如烟和其比起来,端是逊色很多。”
成湘看着两人,苦笑的摇了摇头,“京城美女再多,与尔等何干?就算京都第一美人风无雪站在你面前,难道会正眼看你一眼?”
“她正不正眼看我不打紧,重要的是我能正眼看她啊!”苏书再次来到成湘面前,“此绝世佳人进入了我们的客栈,我仿佛能依稀听到她上楼的脚步声。”
踏踏踏……
“身上散发的迷人幽香……”
一缕幽香略过苏书的鼻息啊,苏书不禁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气。
“若如戏曲中所演绎的那样,应该是才子佳人邂逅,一眼定深情。我与春飞兄长相一般,估计只能凭才华折服佳人。但成湘兄不同啊,你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一路走来,多少怀春少女被你这张脸征服……”
突然,世界变得好安静。
苏书抬起头,原本站在窗口的李春飞此刻却呆若木鸡,瞪圆了眼睛,流哈喇子的看着门口。
苏书回头,瞬间,如遭重击。
方才惊鸿一现的绝色美女,竟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门口。真如他方才畅想的那样,才子佳人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你真的来了……”青璇轻声细语的叹到。
“姐?”成湘终于回过神来?身形一闪出现在青璇的面前满脸不可置信,“姐?真的是你?你怎么在京城?难道,你追老师都追到京城了……哎,疼疼疼!”
青璇一把揪住成湘的耳朵,“来了京城,竟然也不来看你姐?”
“姐,松开,松……我真不知道你在京城啊!”
“胡说,你在京城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青璇的名字?你竟然说不知道,你们知道么?”青璇指着房间里的两货。
苏书和李春飞哪里还有啥思考能力,下意识的点点头,“知道……”
真,实力坑队友。
“听到没有,跟我出来!”青璇气笑的娇喝一声,转身离去。
“姐,你别信他们两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来了京城一直都是闭门苦读,甚少上街。就算是出门也是应朋友之邀去……”
直到成湘的声音再也听不到,苏书和李春飞才回过神来,“这位佳人竟然是成湘的姐姐?”
“真是难以置信……不过倒也有可能。成湘长相如此出众,她姐貌若天仙才说的过去嘛……”
“我在想,成湘这家伙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有一个位极人臣的老师,有一个国色天香的姐姐,你说成湘真的是我们所了解的贫寒子么?喂,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冲着成湘的这个姐姐,成湘这个朋友没白交啊。”
“……”
没过一会儿,成湘回来了。
两个货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成湘收拾东西,“成湘,你这是……干嘛呢?你姐呢?怎么不叫人进来坐坐?”
“有啥好坐的,又不是自己家。”成湘满脸郁闷,“两位,我今晚要搬出去住了。”
“啥?”
“哎!我姐说了,我都到京城了怎么能让我住客栈呢……今天让我搬过去。而且过两天她要去宝玉府巡演,顺便让我当几天旺财。”
“旺财?”
“就是看门的意思。住在客栈浪费钱……这话是没错。哎……算了,我以后在白羊街十八号,你们要寻我就去那吧。不过,再过半个月就要开考了,这些天你们还是好好温习吧,我们三人一同进京赶考,总不能就我一个高中吧?”
“呵?成湘,没发现你这毒舌的本事见长啊,别用这种激将法,咱们殿试再一较高下。”
“那……我帮你一起收拾吧,这些天确实有些荒废学业了。成兄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是来赶考的,不是来看京城花花世界的。”
“李兄,苏兄!一起科考,一同上榜!”
“一言为定!”
在京城遇到青璇,成湘当然是高兴的。当年在通南府,老师离开之后自己的几个小伙伴没少受到青璇的照顾。
后来小伙伴们各奔东西,自己守着和老师的约定刻苦读书。之后,听说青璇要出门游历成湘还一通不舍。三年过去了,竟然再次相遇。
要说搬去住青璇那里,成湘心底既愿意又不愿意,毕竟自己已经长大,不再是当年懵懂的孩子。可青璇一番话说得也没错,你上京赶考的盘缠,是你娘给人缝了多少衣服,挑了多少水,起早贪黑干了多少活在挣来的。
能省一点就是一点,京城一天住宿,就是通南府乡下百姓一个月的开销用度啊。
这话,诚然不假。成湘的软肋就是他的母亲,母亲的辛苦成湘从小到大看在眼里。青璇当然知道,所以这一招百试百灵。
刚刚背上行囊离开客栈,眼前的视线就被一人所吸引。对面的茶馆中,一个翩翩公子出现在露天的桌椅上,公子如玉,悠然的品着茶水。
成湘连忙上前,恭敬的躬身一礼,“老师!”
“青璇要你搬过去了?”
“老师早知道青璇姐姐在京城?”
“恩!上次见到你忘了和你说了……”陆笙轻轻抿了口茶,“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老师请吩咐!”
“你知道大街小巷粘贴这的那个通缉令么?”
“那个叫卓亦寒的江洋大盗?”最近几天整个京城都在全城大搜捕,成湘居住的客栈每天都要被搜查七八遍当然知道。
“嗯,这个卓亦寒在之前的三年与青璇关系很好。”
“老师是怀疑青璇姐姐会包庇那个江洋大盗?不可能,青璇姐姐不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
“我知道,我暗中指使人去她戏班搜了多次,卓亦寒并没有藏在戏班之中。”
成湘暗中舒了一口气,“那老师要弟子做什么?”
“青璇毕竟是女子,我也不能对她太报希望。青璇初到京城,举目无亲,是卓亦寒三年来替她遮风挡雨。哪怕卓亦寒是朝廷通缉要犯,我猜青璇也会念这份恩情。就算现在卓亦寒不在青璇那里,保不准以后不会去。
卓亦寒对青璇情根深种,执念极深,就算现在躲起来,他也会忍不住相思之苦而去找青璇。所以我给你的任务一是保护青璇的安全,二是如果见到了卓亦寒,就替我拿下他。以你的武功,拿下卓亦寒应当绰绰有余。”
“是,弟子遵命。”
“我给你一片玉符,倘若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捏碎此玉符,我便能知晓也能凭此玉符找到你。去吧。”
“学生告退。”
成湘走后,陆笙举起茶杯一口饮尽,转身回玄天府。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卓亦寒只是小麻烦,那个拥有魔气的幽冥之人才是真正的棘手啊。
几天相安无事,似乎那个暗中的凶手也知道玄天府在全力找他一般,自从陆域之后再也无人遇害,就连负责保护那三十六个同天出生的玄天卫弟兄那边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士。
日上三竿,春光明媚。
一支车队碾过白虎街道,缓缓的驶向城门口。虽然后来玄天府打过招呼之后,再也没有衙门的人去青璇的戏班子搜寻,可生意毕竟是影响了。现在青璇也不是一个人,戏班子里有一大家子要养活。
几番寻思,宝玉府那边请青璇去演出已经邀了好几回了,青璇一直没答应。现在去那边做几次巡演也好。
今天大早,青璇就让戏班子收拾好了,早早的赶着五辆车马来到西城门口,上午出发,以车队的速度天黑左右能到宝玉府。青璇拉货的是牛车,要比马车慢的很多。
“停车,检查!”城防军这些天苦找卓亦寒都找不到,肚子里正憋着一团火呢。
“什么人,要去哪里?”
“笙旋戏班,前往宝玉府演出。”
“啊?是青璇大家的戏班?你们……你们这是要离开京城了?”
一开始还一脸不快的城防军,顿时变了态度。又是一个青璇的狂热粉丝。
“是啊,应宝玉府之邀,去那里做几场巡演。”
“青璇大家在么?”城防军小声的对着班头问道。
“在,在后面的马车里呢。”
“盖子,干嘛呢?快点过来检查,上头交代了,不管是谁的车马,都得开箱仔细检查。一丝一毫都不能错过了。”
“来了来了!”
早就为了应付这种检查,所以青璇打包的箱子都是小口箱子,保证装不进人的那一种。大箱子倒是有几个,被放在最外面方便检查。
本来以为一切顺利的,可没一会儿,争执声就想了起来,“不行,这里不能让你们检查。这么小的箱子,也装不下人。”
“让开,我可是知道的,江湖武林人士可是懂缩骨功的。别人装不进去,武林人士谁知道?上头可是交代过了,不能放过一丝一毫。”
青璇拉开车帘,走下马车,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青璇的脸上。
“小兰,怎么了?”
“小姐,这里都是你换洗的衣服,怎么能让别人触碰呢……”
“这样吧,几位官爷可否不碰,我打开给你们看如何?”
这个要求不过分,毕竟是冰清玉洁的女子换洗的衣服让人碰了不妥。
青璇亲自打开,而后将里面的衣服翻开,“官爷可还有哪里需要我们配合的?”
“没……没了……”方才对下人还能大声呵斥,可在青璇的气场面前,连说话都结巴。
呵~男人。
“我们可否出城?”青璇再次问道。
“可……可以……”
青璇马车缓缓的走动,而在马车的身后不远处,一个衣裳褴褛的乞丐撑着一根竹竿颤颤巍巍的向城门走来。
“你,站住!”
第八百零五章 你也配和老师比
“大……大人……”乞丐被一声呵斥吓了一大跳。颤颤巍巍的顿住了脚步。
“你,干什么的?”
“我……”乞丐很疑惑了低下头看了看一身装扮,难道我这身衣服还不能表明乞丐的职业?
“要饭的啊……”
“要饭的?要饭的大早上离开京城你要去哪?”
“去宝玉府……老朽的家就在宝玉府。”
“你还有家?”守卫笑了,对于出门乞丐来说,早已没有了家,能说出回家的乞丐,很可疑。再加上乞丐脸上蒙着破布,黑漆马虎的更是可疑。
“人哪……出生的时候在哪,死了的时候就想回到哪……我已经身染重病命不久矣,希望能在临死前回到家乡。”
“身染重病?什么重病啊?看不出来嘛……”
乞丐站着都需要竹竿撑着,瘦的跟竹竿一般,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病入膏肓,要说看不出来,那真的是睁眼说瞎话了。
乞丐轻轻的扯下面罩擦了擦脸,将脸上的泥巴擦去,露出了布满狼疮的面容,就像是流着脓的丧尸一般狰狞恐怖。看着这一幕,方才还嬉皮笑脸的城防军顿时吓的倒退了一步。
“你……你这是什么病?怎么……这么吓人?”
“这是狼疮病,为了不传感给别人我才赶在早上出城的人不多的时候出城的。”
“会传染”城防军的声线都变了。
“快走快走!别死在京城快走。”城防军一边连连倒退一边驱赶道。
“好……”乞丐撑着竹竿,又是艰难的,一步步的挪出城门。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天,突然间阴云笼罩。
巳时开始下雨,一连下了三个时辰。
“小姐,前面就是清风镇,我们今晚是到不了宝玉府了,就在清风镇休息一晚吧?”
“好!”马车中,青璇的声音传来。
虽然京州的治安非常好,但能避免夜间赶路还是要避免的。尤其是她青璇,这么美艳的女子要学会保护自己。
清风镇只有一家客栈,虽然小但也不寒酸。青璇对手下人还是很大方的并没有让戏班的人借宿在普通百姓家中。
向店小二要了热水,青璇舒服的洗了一个澡驱了湿寒。在油灯下看了一会书,青璇打了一个哈气。优雅的站起身,来到油灯前轻轻一吹灭了灯。
“哒哒哒”房门突然被敲响,青璇疑惑的看向房门,“谁啊?”
“小姐,是我,小小!”
青璇来到房门口,拉开门,突然,一个手帕捂在了青璇的口鼻之上,强烈的眩晕感袭来,青璇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失去了力量。
“这是黑店……”这是青璇留在脑海中的唯一想法。
耳畔的劲风呼呼的吹着,强烈的倦意冲击着青璇的脑海,但坚定的意志力却强忍着昏厥而去的**,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不能昏睡。
掳走自己的是个高手,虽然没看清容貌,但武功非常高。
不知被带走了多远,青璇被带进了一间破庙之中。破庙中的篝火早已点燃,整个破庙也似乎被收拾过看起来并不是太脏乱。
“青璇……”
黑衣人将青璇放到草堆上,深情的看着被吓得脸色发白青璇柔声的说道,“别怕,是我……”
“卓亦寒?你,你怎么逃出京城的?”
“卓亦寒?以前,你都是叫我卓大哥的……在我变成丧家之犬的时候……你却叫我卓亦寒?我能变成现在这样子,还不是为了你?”
卓亦寒情绪非常激动,胸膛起伏着,却压抑着情感柔声说道。
“你杀人啊!你在十年间杀了一千人啊!”青璇艰难的撑起身体,喘息的喝道。
“杀人?我辈江湖中人谁能不杀人?我杀人?他陆笙杀的难道少么?”卓亦寒愤怒的咆哮,“什么罪名,什么通缉要犯,都是狗屁!
因为他是官,所以他可以随意的说别人是罪大恶极。凭什么?他说是罪大恶极了,难道你就信了?青璇,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卓大哥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青璇缓缓的摇头,“三年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独行的江湖人士,可你,也没有告诉我你是鸿浩的杀手统领啊。
卓大哥,去自首吧,我可以帮你求情,让陆大人从轻发露……”
“要我向陆笙卑躬屈膝?还要我被陆笙审判?休想!一介狗官,我卓亦寒与他势不两立!他害的我成这样,为了保命,我不惜自残毁了容貌,为了躲过搜捕,我不惜混迹在乞丐之中。
我能这么惨,都是拜他所赐!
不过,青璇,你别担心,我有一种药方,可以祛斑祛疤,不出三年,我的容貌就会恢复,我不会让你和一个丑八怪过一辈子的。”
“谁要和你过一辈子了?”青璇心底一突,顿时有一个不详的预感。手指慌乱的向腰间摸去,却摸了一空。
“你在找玉片么?我既然知道了岂会不防着?玉片已经被我取走了。没人会救你,我会带着你远走高飞,找一个每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你休想!”青璇说话的一瞬间,人的气质突然间斗转,瞬息间变得仿佛一朵带着毒刺的玫瑰一般。
“我以前以为,只要对你付出足够的真心,就一定能换来你的回心转意。因为我相信,我对你的情何以融化寒冰。但我错了,不属于我的,我终将失去我的所有。而只有真正属于我的,别人才不能夺走。”
说着,卓亦寒的眼睛瞬间化为血红。
“只有得到你,才能让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卓亦寒踏出一步,却又一次深深的顿住。青璇修长的手指,抵在了自己的咽喉。她的指甲那么的鲜红,那么的美丽,但锐利的指甲也能破开她吹弹可破的皮肤,插进她自己的咽喉。
如果真到了无法反抗的时候,青璇选择死!
“你做什么?你宁愿死也不愿意从我?”卓亦寒自卑的骄傲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卓亦寒是自卑的,也是骄傲的。因为自卑,他用骄傲来粉饰自己的内心。他表现的多多么自大,心底就有多自卑。
以前,他一直掩饰的很好,因为他本身确实也有实力,年轻俊杰之中够优秀。可是在遇到陆笙之后,他的骄傲,他的自以为不弱于人被打击的支离破碎。
在陆笙面前,他就是一只卑微的虫子。可卓亦寒却又不甘心承认自己的自卑。而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尊严没了,骄傲没了,事业没了,就连最爱的女人,也没了。
一无所有的卓亦寒就像是一头疯狂的野兽。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狰狞,越来越变态。
“青璇,我要得到的,就一定能得到,我不会让你死,我有的办法让你想死都死不了。相信我……一年之内,我会让你给我生下……”
突然,一道剑气破开了窗,仿佛闪电一般向卓亦寒激射而来。
卓亦寒身形暴退,在退后的同时一剑点出,眼前的剑气化作气浪炸开。
咔……
脸上的面具突然间龟裂,露出了卓亦寒狰狞恐怖的脸。
看到卓亦寒如鬼一般的面容,青璇吓得发出一声尖叫。而这一声惊恐的尖叫,又如一把尖刀插进卓亦寒的心脏。
破庙的窗户破开,一席青衫的成湘出现在破庙之中站在青璇的面前。
“姐,没事吧?我来晚了。”
“成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师猜测卓亦寒对你不会死心,所以就要我跟着你身边暗中保护你。之前看你熄灯还以为你睡着了,要不是小小突然尖叫着说刚刚被打晕的话,我竟然差点害了姐姐。”
成湘虽然武功绝顶也文采斐然,但毕竟没什么经验。比起常年行走在江湖的卓亦寒,成湘还差了很多。但这差的,也只是阅历经验,却不是武功。
“你是陆笙的徒弟?”卓亦寒红着脸喝道,感觉又一次遭到了羞辱,“你也配与我交手?”
“老师说了,他很忙,没空收拾你这样的垃圾。让我顺带把你收拾了。”话音落地,成湘的身形瞬间冲向卓亦寒。
卓亦寒瞬间暴退,退出破庙来到了外面的空旷之处。两人的武功境界都在先天之境,两人的章法却又天差地远。
卓亦寒是半生颠沛流离,他的武功也是多数江湖人那样杂乱,没有系统的全面的提升。身为一个武林漂泊客,能有习武的机会根本不会错过,哪里顾得上适不适合?
但成湘不同,得陆笙武功之真传,内功以九阳神功打底,剑法以华山剑法杀敌。由浅入深,一步一个脚印的突破先天。
浑厚的内力生生不息,犀利的剑法层出不穷。咋一出手,两人也许能打个旗鼓相当。但时间一长,卓亦寒的剑法之中破绽就显露出来。
除了几招出其不意的剑招颇为惊艳之外,其他的剑法武功与成湘施展出来的差了很多。卓亦寒,还是适合暗中偷袭。
但成湘的剑法在卓亦寒的眼中那么的完美无缺,交手五十招之后更是心底骇然,成湘的武功,始终没有让他发现软板的所在。
越是如此,卓亦寒的心底越是嫉妒的炸裂。眼珠子都红了。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习武这么艰难?为了能学到一招半式,甘愿做牛做马。为了能得一招杀招,任劳任怨数月乃至一年。
跌跌撞撞至今,才侥幸突破先天,一身武道根基摇摇欲坠。可眼前这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小白脸,却能得到名师指点,却能打造整整齐齐的武道根基。
我,卓亦寒!嫉妒的面目全非!
“叱”
一剑寒芒在眼前炸亮,卓亦寒慌忙抬起手中的剑,突然感觉如此的沉重。瞪圆的眼中,露出了浓浓的不可思议。成湘的一剑,刺入卓亦寒的咽喉。
第八百零六章 我叫石天降
这一招长虹贯日是华山剑法中的入门招式,属于基础中的基础。但成湘一直秉承陆笙武学的理念,没有最厉害的招式,只有最适用的招式。在恰当的时机,哪怕就是一招平刺都能成为最犀利的杀招。
所以灵活的转变招式成为了成湘的本能,所以方才成湘一招月朗浮云过后突然一招长虹贯日,然后卓亦寒没能跟上成湘的节奏被一剑透了。
一剑刺穿卓亦寒的咽喉,血嗤嗤嗤的滋了出来,成湘的脸色一白,突然松开手捂着嘴吐了出来。
竟然让我死在一个……连一次厮杀都没有过的……毛头小子手上?
最后一丝残留怨念升腾,卓亦寒的身体直直的向后倒去。
“嗡”脑海中突然发出一镇震动,“是否将罚恶奖励转换成功德?”
哪来的罚恶奖励?
最近似乎并没有什么进展才是,扫黑除恶也已经进入到了尾声。看着脑海中卡在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功德推进条,陆笙陷入了迟疑。
“算了,否!”
脑海中白光闪动,一张卡片静静的悬浮在脑海之中。
“聊胜于无,看看什么玩意。”陆笙心里想着,精神力集中在卡片之上。
“技能卡,风咒,风割。”
又是仙剑奇侠世界的法术既能,虽然只是基础法术但却是全新的属性法术攻击。陆笙身兼阴阳之力,阴阳可转换五行,再加上风雷双属性,其本身的法术资质非常高了。
雷系法术已经有了三种强力的攻击手段,现在风属性法术也有了。
风属性法术一般来看是辅助性法术,比如风行,迷眼,风缠绕等等。但其实风属性还有一个特性却是高伤害法术。
风的速度快,凝聚之后有强大的切割能力。所以说世上没有弱的能力,只有差的能力者。风属性也是有很多强大的攻击法术。
第二天,成湘带着卓亦寒的尸体回到京都向陆笙复命,当看到卓亦寒的尸体之后陆笙才明白昨晚上的罚恶奖励从哪来。
“这是玄天府的悬赏,这,是老师奖励给你的。”陆笙随手将面前的荣誉奖状与两张银票抵到成湘的面前。荣誉奖状是玄天府前两年颁发出来的。
为了鼓励百姓挺身而出,勇于做好人好事。对玄天府来说不过是盖上玄天府公章的书面嘉奖。而对拿到奖状的百姓来说,那可是朝廷的表扬。其意义不一样的。
成湘击杀通缉要犯,又是陆笙的学生,这奖励相当雄厚了。
“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不能要。”
“什么应该做的?如果你是玄天卫,那确实是应该做的。但你是个学子书生,那么帮了官府的忙就应该得到奖励。这是规矩。”
“那老师的那一份……”
“你是我的学生,你做的好老师给予奖励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吧?当然,你要是做的不好,为师也会罚你。别矫情了,收着吧。再过几天你就要去贡院考试了,这几天把心态调整一下,好好表现。”
“老师……”成湘有些欲言又止。
“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老师,我想跟你……如果我参加科举就要被朝廷委派为官。要不……我去考玄天学府吧?”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一直都有,我发奋读书是为了履行与老师的承诺。我答应过老师十年之内要金榜题名。可是……我其实一直想跟着老师的步伐,将来希望能在老师的旗下做事。”
“对于很多人来说玄天府是个不错的出路,但对于你来说却不是唯一的出路。大禹,不是靠一个玄天府就可以的。六部,内阁,还有神州各级官员缺一不可。
你不能因为是我的学生就应该去玄天府,你有能力,有才学,你的舞台不应该仅仅是玄天府。我对你的期望甚至是,封侯拜相。”
“老师……”
“玄天府有老师已经够了!”陆笙站起身,来到成湘面前,“我对你的期望并不仅仅是追上我的步伐,更希望你能超越。等科举结束之后,如果你考的可以,我会把你推荐给贺阁老。”
“是,谢老师提点。”
“好吧,先回去吧,好好准备这一场一跃龙门的考试。”
送走了成湘,陆笙再次回到案台之上。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敲响。
“大人!”齐旬满脸失落的走进陆笙的办公室,“大人,监视成国舅的弟兄们,跟丢了。”
“跟丢了?成国舅有能力把你们甩掉?”
“成国舅似乎早就知道我们暗中监视一般,这些天都是待在家里偶尔才出门,而且再也没有与宫里的那位有过联系。弟兄们是放松警惕了。
今天中午,原本成国舅去春华楼吃饭,但却没想到不过是个幌子。等我们察觉的时候成国舅已经不见了。属下觉得成国舅这次甩开弟兄们一定要做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或者和什么重要的人接头,所以……特来汇报。”
“知道了,你出去吧。”陆笙挥了挥手,脑海中感应着成国舅的所在,意外的却发现他竟然出现在京城东城外的贫民区之中。
本来只是想再次锁定成国舅的所在让弟兄们继续跟进,但发现成国舅去了贫民区倒让陆笙有了亲自去看看的兴趣。
脱下官袍,换上便装,身形一闪消失在办公室之中。
城东贫民区并不是说这里居住的都是贫民,而是这一片区域是京城底层百姓的一个聚集区域。人口密集,商业密集。建筑陈旧而且简陋,地方杂乱而环境恶劣。
按理说,成国舅是打死也不可能到这个地方来的。就算要与人接洽也大可以约定个酒楼,青楼或者什么隐秘的私人会所。跑这个地方来?完全没必要。
贫民区有着最密集的居住群体,当然也有着非常密集的杂货铺,地摊,行走的小贩。
这里管理松散,治安也不好,走在贫民区甚至让陆笙有种怀疑自己已经离开了京城的感觉。但升斗小民有升斗小民的快乐,居住在这里的百姓脸上挂着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顺着脑海中的感应,陆笙来到区域深处的一处菜市场口,刚刚转过街角,便看到成国舅正从一家卤肉店里提着一包东西走了出来。
难道避开监视就是为了来这里吃一口卤煮?显然不可能。
躲在隐蔽处,陆笙的眼睛牢牢的锁定着成国舅。成国舅走过拐角,随手将手中的包裹扔给路边的乞丐。转身坐上马车,缓缓的向区域外行去。
陆笙望着成国舅离去,眼中精芒闪动,走出街角,来到两个狼吞虎咽的乞丐面前。他们口中吃的真是成国舅从卤肉店里面带出来的卤肉。
陆笙想了想,上前进入卤肉店,发现卤肉店里的生意竟然不错,好几个人就对着一盘卤肉,一壶酒在店里吃着。
“老杨,今天怎么回事,阔气了啊。都舍得切半斤猪头肉下酒?换了以前,你就要一把花生。来,给兄弟来一口呗。”
“去去去,老子我半个月才吃这么一口肉,你觉得我能让给你?小石头,给老孙上一根猪鞭。”
“噗,哈哈哈……”边上一个胖乎乎的妇女放肆的大笑起来,“老杨你傻了,这猪都是从小煽掉的,哪来的猪鞭?”
“不是有配种的公猪么?”
“公猪的猪鞭让老孙吃了,那谁给我家的母猪配种?”卤肉店的后台,一个脸上留着狰狞疤痕的中年男子突然抬起头笑道。
“老孙啊!他吃了猪鞭不干活啊?”
“哈哈哈……”店里四五人齐齐爆笑。
“去去去,一个个嘴巴这么毒,就欺负我这老实人。石头,给我来一把花生,再给我打壶酒,看着老杨吃着,我也馋了。”
“好咧!”后面的毁容男子连忙应道,“哎,这位公子要点什么?”
毁容男子看着陆笙连忙带笑的问过来,而陆笙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也顿时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他狰狞的脸多吓人而吓了一跳,恰恰相反,中年男子的脸上笑容很亲善,丝毫没有被毁容影响到他的笑。
只是这张脸,让陆笙隐隐有种熟悉感。
脸上的伤口很凶残,几乎将一张脸分成了两半。因为伤口很深,导致整张脸错位扭曲,给人感觉是两张不同的脸拼凑而成。
但是,陆笙是谁?专业的大夫。他能通过人的脸型,长势而推断出如果这张脸没有受伤该会是什么样子。而当辨别清楚这张脸原本的样子的时候,陆笙的心猛的一沉甚至连心跳都慢了半拍。
五皇子!
如果这张脸没有受伤的话,此人的长相应该和五皇子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陆笙是个理性的人,与其让陆笙相信命运的捉弄让世界出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不如相信两个一样的人是双胞胎。
看着陆笙盯着自己的脸直看,中年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哀落。
“喂,这位公子,你别害怕,别看小石头长得凶,他人好着呢。”周边的人以为陆笙被中年男子的脸吓到了,连忙解释道。
“是啊,小石头命苦啊,小的时候被豹子叼走了,他爹提着杀猪刀追了十里地才从豹子口中救回小石头的命。可惜了,一张脸被豹子舔了一口成这样了。”
“没有,小生只是有些惊异,给我切半斤猪头肉吧。”
“好咧,公子是带走么?”
“能在这吃么?”
“成,成!”小石头笑着应道。
“大哥叫什么名字?”
“我姓石,叫石天降。”
第八百零七章 好基友一辈子
“公子,看你的气质谈吐不像是一般人家吧?公子是哪人?”
“我姓卓,京城人士,刚才在门外面看到一个中年先生刚刚从店里出来,我看着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你说是成老爷?”边上的老杨连忙接话道,“小石头,成老爷也是常客了吧?”
“嗯,两个月前开始,成老爷隔三岔五的来光顾我生意。”
“小石头不老实,成老爷可是很喜欢你啊,还问你生辰八字要给你说媒呢。”
“老孙头吃你的花生吧,这话你都能信?就算我小石头哪天脑子被撞傻了,回家照照镜子也能吓醒起来。就我这样子,娶老婆不是祸害人么?”
“石大哥,你这脸又不是天生长成这样的,这是因为受了伤才毁了容貌。如果找到高明的大夫,是可以将你恢复容貌的。”陆笙吃着猪头肉,味道还真不错。
“咦?卓公子也这么说?今天成老爷也这么和我说,还要了我一些血,说回去给那个神医做药引,看看能不能治好我的容貌。”
“药引?”
陆笙眼中精芒闪动,看来成国舅也是怀疑这个石天降的身份了,要鲜血怕是为了核实血脉吧?
陆笙倒不怀疑石天降怎么会轻易将自己的血交给成国舅。对石天降来说,这张脸是他最大的心病。没有因此变得扭曲变态已经算是好的了。
别说要血做药引啥的,如果有人说我认识个法师,只要对着你发功就能让你恢复容貌估计石天降也信了。
石天降的脸绝对不是被什么豹子咬伤的,这么整齐的划痕应该是被利器划开的。而且从年代来看,至少有了几十年了。这样的伤势,按理说是活不下来的。可脆弱的生命有时候就是这么顽强。
可是……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和五皇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还被毁容了。如果是和五皇子是双胞胎……难道眼前的这个也是皇子?
但是,成国舅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要石天降的血,他要确认什么?为什么和宫里的人接触,他在进行什么阴谋?
陆笙感觉,他似乎无意中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关乎到五皇子……陆笙第一次感觉有那么一些束手束脚。
从卤肉店出来之后,陆笙暗中命玄天卫调查石天降的一切资料,越详细越好,越隐秘越好。
牵扯到夺嫡之争,陆笙不得不慎重。稍有不慎,可能会引起朝堂震荡甚至血流成河。皇家无小事,哪怕是一点点的风波都有可能引发血流成河。
所以就算陆笙直到石天降很关键,都不敢派人暗中盯着,只能派人加大菜市场区域一块的治安,间接的保护石天降的安全。
第二天一早,刚刚进入工作状态,突然盖英急急忙忙的来到陆笙办公室,“大人,那个人又出手了。”
“身怀魔气之人?又是辰龙年六月十八的人?”
“是!”
“我不是让弟兄们暗中保护的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个人不再我们暗中保护的名单之中。”盖英满脸委屈的说道,“我们只是掌握了京城人士的当天出生之人,却掌握不了外来人口啊。
京城汇聚五湖四海的人,要是从全国来普查的话,没有一年半载根本做不下来。”
“不是京城人士?那他人在哪里?”
“在京城,白灵区,是一个教书先生。”
陆笙听闻站起身,跟着盖英来到现场。
现场被玄天府隔离着,一个看着三十来岁的女子正在门口跪着哭诉,祈求玄天府让她进去看一眼。
陆笙上前,将女子扶起,“夫人稍安,等本官进去查探之后再让你与夫君相见。”
女子这才收起哭声,不再哭闹。
“大人,那人不是死者的妻子,不过也快了。死者叫钱闵,是济州钱塘人士。三年前上京赶考,不慎卷入了舞弊案被终生剥夺考试资格。这样的人每次科举都有。
钱闵五年前丧偶,没有子女,上京赶考原本放手一搏却不想连最后的机会都葬送。心灰意冷之下就留在了京城。
之后因为才学出众,被聘请为同知书院的教书先生。方才那个女子是钱闵一个学生的母亲,多年前守寡。因为孩子一来二去两人结识了。
原本定于下个月成亲,却不想发生了这样的事。听那女子说,前两天他们还一起逛相容寺,还说两人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却没想到突然间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来到房间中,钱闵的尸体倒在案台上,而在钱闵的面前还放着一叠请帖,面前的烛台已经燃尽。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为成亲写请帖。
陆笙驱散了钱闵身上的魔气,心底暗道可惜。这个钱闵长相出众,写的一手好字。刚刚才抓住幸福,却再一次被命运玩弄。
“之前让你们查凶手如何得知死者的生辰八字有没有线索?”
“没有丝毫进展。如果京城的人士是从户籍档案那边得到的资料,那这个钱闵……我们却真的摸不着头脑了。
一个人的生辰八字,知道的人不多。钱闵父母双亡,至亲也都不在京城,京城只有他自己一人可谓孑然一身。
而他和居倩是自己认识的并非通过媒婆相识,而且我也问过居倩,他们两人并没有找人合过八字。钱闵一个外来人,却被凶手精准的知道生辰八字……难道凶手能未卜先知?”
“我不想听这样的鬼话,一定有什么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尸体让弟兄们带回去,你把钱闵这些天去过哪里,和谁接触,与谁关系亲近都得原原本本的调查出来。”
“是!”盖英连忙应道。
“大人,我能见闵郎一面么?”门外,那个叫居倩的女子再次问道。
“可以,夫人进来吧。”
女子进来之后,看到桌上满满的请帖再一次泪崩,抱着钱闵的尸体痛哭起来。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闵郎,是我害了你……我天煞孤星,命里克夫,明知不该与你生情愫却还要和你纠缠……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要不是继儿还小……我就随你一块去了。闵郎啊”
“夫人节哀,切勿信那什么克夫之言,人命有定,天命有数,不是谁克谁能改变的。夫人,最近些时日,钱闵可有将自己的生辰八字透露出去?”
“我不知道……不知……对了,我想起来了,在三天前,我和闵郎去相容寺游玩,后来我求了一支签算姻缘。而后向一个老和尚透露了生辰八字……大人,这有什么关系么?”
“老和尚?哪个老和尚?”
“一个须发全白的和尚,他的眉毛很长,都快垂到下巴了,是个慈眉善目的和尚,看着就是得道高人。”
陆笙顿时脸色一变,眼眸中也是精芒闪动。
“盖英,这里交给你处理。”话音落地,陆笙已经消失不见。
急忙回到办公室,却发现沈凌竟然在此等候。
“你怎么来了?”
“我啊……奉皇上之命来向陆大人传旨的。陆笙,还不接旨?”
陆笙直接回到座位上,抽出抽屉拿出之前王庆安和陆域的详细资料。
“喂,你到底意思一下呐,没听到我说陆笙接旨么?”沈凌一脸挫败的再次说道。
“好,你说我听着呢。”陆笙快速的翻阅着资料。
“唉!好吧,陆笙,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京城的谣言?”
“谣言?什么谣言?”
“谣传当今五皇子不是皇帝血脉,而是宸妃娘娘从外面抱回来的野孩子。”
陆笙的手一顿,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凌,“真的?”
“真的个屁啊!你这表情什么意思?你不会也以为是真的了吧?喂,我和五皇子是同天一起出生,要五皇子不是五皇子那我也就不是南陵王世子了。这玩笑不能开的啊。”
“我就问一句真的?你就反应这么大?”陆笙无语的摇了摇头。
“皇上听说了,龙颜大怒,所以命你彻查此事,哪个敢乱传播谣言的,你负责收拾了。三天,皇上希望三天之后京城中再无此谣言传播。”
陆笙眉头皱起,抬起头看向沈凌的眼中很是复杂,“如果……这消息不是空穴来风呢?”
“陆笙……”沈凌的表情有些错愕,仅仅瞬间,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你别吓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
“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告诉你,等我找到事情的真相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对了,你最近小心点。”
“干嘛?难道那些幕后黑手还敢对我出手不成?难道还想造谣我也不是老头子的骨肉不成?”
“不是!”陆笙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两份资料递给沈凌,“你自己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
“疑是魔宗高手杀人?此两人有什么特殊之处么?一个酒楼东家,一个金匠?两人都是普通人啊,难道他们还有隐藏身份?”
“没有,他们这就是他们的身份,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是同一天出生。”
“我……”当看到出生日期之后,沈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生辰八字,怎么这么的眼熟哩……
“你不用揉眼睛了,你没有看错,他们都是与你同一天出生,而且,不是两个。就在昨天晚上,第三个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被杀害了,凶手系同一个人。凶狠残暴,武功绝顶。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别一个人行动。”
说着,陆笙掏出一枚玉片,“遇到危险,捏碎它。”
“开玩笑,以我沈公子的武功……”沈凌说着最牛逼的话,手却一把夺过玉片,之后又伸出手,“再给我一个。”
“干嘛?”
“给一片五皇子啊,他和我同天出生的。”
好基友啊……
第八百零八章 魔人现身
送走沈凌之后,陆笙的眼神变得冰冷了下来。
第一个,王庆安,三十六岁,因为迟迟无后,再加上哥哥王庆荣的相逼,王庆安最近一直在想子嗣的问题。从资料上来看,王庆安在出事前曾数次去相容寺拜佛求签,希望得到佛祖的指点自己怎样才能拥有孩子。
第二个,陆域,本身是个金匠但虔诚信佛,在出事前也曾经去过相容寺求签拜佛。第三个自然也不用说,居倩曾亲**代两人前两天游玩相容寺,并向一个老和尚提供了生辰八字。
得到被害者生辰八字的办法不需要调查户籍,也不用是媒婆,也可以是解签算命的道士和尚。而那个白眉和尚的形象……与脑海中法相和尚的样貌重合。
“法相和尚么?”陆笙迟疑的敲了敲桌面,“辰龙年六月十八,又是五皇子和沈凌出生的那一天。而那一天,两人遭遇一劫,是法相和尚相救才幸免于难。
和那一天有过因果的人中,也有法相。但是……为什么?如果凶手是法相禅师那么他为什么要杀人?
“小圆,替我将辰龙年的资料找出来?”
“好的!”
关于三十六年前的辰龙年,发生的事情确实不少。三十六千年,当今皇上姒铮受够了夺嫡之争宣布退出储君争夺之战。
辰龙年,很多门阀贵勋死了,在先帝的大刀阔斧之下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那一年,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流言,辰龙年出生的人都是天命之子,帝星命格。而那一年,整个皇室宗亲府只出生了一个皇子,五皇子姒宇。
后来先帝震怒,下令彻查流言蜚语,后来证明有人要将姒铮彻底打死而故意散布谣言。先帝又是一通大血洗,死了很多人。
如果翻开京城,或者京州的历史就能清晰的看出,京城的风云从未有过半刻消停。利益的争斗,立场的厮杀,几乎每年都有很多大事发生,而很多大事的起因可能只是一件小事。
如果是法相禅师,他怎么从一个得到高僧成为一个杀人魔头?
魔头?
想到这里,陆笙的眼眸顿时闪动着精芒。
被杀的人身上魔气纵横,旁人只要接触就会被魔气感染。此等魔气量级,似乎也不比黑煞虎身上的魔气少了。
难道,法相禅师已经成为魔人?可是,陆笙见过法相一次,法相身上除了仙风道骨之外并无魔气啊。这一点,陆笙还是能确信的。
法相已经武功尽废,在陆笙的眼中跟透明的一样不存在隐藏的好没被察觉。而且从被杀害的人身上残留的魔气浓郁程度,凶手并没有炼化魔气。
“只能暗中悄悄的查了。”陆笙轻轻一叹,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前面桌上浩瀚的资料。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
陆笙伸了个懒腰,明天让齐旬围绕法相禅师调查一下法相禅师这些年的情况吧……
瞬间,陆笙的身形消失不见。
在京城南明街外,一场大战瞬间激发。
陆笙感应到一片玉片破碎的瞬间人已经用瞬间移动闪现到玉片出事的地方去了,而出现的瞬间,便看到一个周身被魔气缠绕的人形虚影自天空挥手,一团黑光向五皇子击杀而来。
“嗡”
空间涟漓一颤,一道银色的身影从虚空之中踏出,陆笙在踏出虚空的一瞬间,面前的青冥剑已经化作一柄巨大的天剑,天剑急速旋转,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袭向五皇子的黑光。
“轰”
“强大的力量袭来,快如闪电,厚重如泰山。在挡下一击的一瞬间,给陆笙的感觉就是自己再以螳螂之躯企图撼动一座大山一般。
“轰”
一声巨响,陆笙祭起的天剑瞬间倒飞飞去,黑光和天剑瞬间泯灭于无形。陆笙和身后的五皇子身影也齐齐倒飞而去。
陆笙还好,身上有飞蓬战甲,而五皇子却没这么幸运了。一口血喷出,凄美了月夜。
落地之后的陆笙也不顾上这里是哪,地上哪来那么多的尸体,紧张的看着头顶上黑色的虚影,仿佛那个人,就是一团影子。
“陆大人小心……他……他有古怪……”五皇子喘着粗气说道,脸色骤然间变得漆黑,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
古怪?当然有古怪。
对方一个不老境巅峰的魔,打一个超凡境和一个道境还不是跟玩似的?再者说,五皇子你是真的无知无畏啊。要知道头上那个可是能吹口气都难让你飞灰湮灭的存在啊,是哪来的自信迎着挥出拳头的?
陆笙头也不回,在掉出脑海中万剑一体验卡的瞬间,一掌拍向五皇子的胸膛。
一掌拍下,五皇子无处躲避,被陆笙一掌击中胸膛,身体内的魔影也被陆笙一掌轰出。在启动万剑一体验卡的瞬间,周身电弧闪动,将魔影驱除。
天空的魔影并没有停下动作,身形一闪人已经出现在五皇子的身后。魔影的目标很明确,他要杀五皇子。
一道黑光仿佛破开了时空,瞬间出现在五皇子的胸膛。而五皇子在面对这一招的时候,竟然连抵挡的动作都作出不出来。
明明心底很清楚这一招的威胁,甚至眼睁睁的看到这一招攻向自己的要害,但却无力躲闪无力抵挡。
“轰”
黑光突然爆开,在姒宇的面前炸开一道绚丽烟花,在五皇子就要被黑光击杀的一瞬间,一柄剑仿佛跨越了时空一般出现在五皇子的面前。
魔影缓缓的别过脸,这一次他才正眼看向一边一直被他忽略的陆笙。
而也是这一刻,陆笙才正式看清黑影的样子。
黑影的周身,仿佛燃烧着黑色的火焰一般,或者说,他就是黑色的火焰形成的人型生物。脸上没有鼻子,没有耳朵。就两个三角形血红色的眼睛,还有一张裂开里面空洞无物的嘴。
此刻的陆笙周身,荡漾着强烈的气场,一出手,便是仙韵黯然。
万剑一,这个绝世天才。如果没有发生那件影响他一生的事情,他将一直一枝独秀下去,甚至可能追上青叶祖师的步伐也说不准。
“阁下到了这个份上,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吧?”陆笙一挥手,召回青冥剑淡淡的说道。
“吼”
但诡异的,魔影竟然对着陆笙发出一声怒吼,就像是……野兽警告的咆哮声。
这种反应,不会是装的。身为一个不老境的绝世巅峰高手,不可能掉分到学一个野兽发出怒吼一般的叫声。
就像是一只霸王龙在遇到另一只夺食的野兽的时候发出警告的吼声。陆笙眉头一皱,身形一闪,人已出现在魔影的面前,一掌狠狠的向魔影的胸膛轰击而去。
魔影暴退,身后的空间层层破碎,在五皇子的面前仿佛遁入可虚空一般,两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在虚无的空间之中,周围只有迷雾与虚无。这里没有重力,没有时间甚至没有空间。
魔影似乎有些不安,猛地张开嘴,一道黑光对着陆笙的面容轰击而去。
黑光掠过,却只碰到了陆笙的残影,陆笙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魔影的远处。身前的青冥剑,散发着青色的光芒。在陆笙的挥手之间,青冥剑化作数道剑光。
“疾”
剑光如彩带一般急速的向魔影冲杀而去,魔影的速度极快,身形仿佛能够空间挪移一般的闪现躲避着陆笙飞剑的刺杀。
以万剑一的修为驱使仙剑,速度之快更是陆笙原本的十倍之上。而青冥剑的每一道攻击都是不老境的修为。
魔影在闪烁的同时,不断的挥出拳头,一招一式在陆笙眼中看来并没有章法,就像是本能的反抗。
已经拥有法宝的陆笙完全可以发挥出诛仙世界高手的全部战力,而且陆笙的法宝也是经过了多次的升级,在陆笙看来早已不比诛仙世界的九天神兵差了。
纵然魔影有着不老境后期的实力,但因为没有相应的战斗技巧,所以陆笙能全面的将其压制。
可是,这玩意到底是什么?魔么?
可就算是魔,超凡境的李浩然尚且有理智,就连道境魔躯的剑魔也有理智,可眼前这个有着不老境修为的魔影竟然只剩下本能。
“吼”在被压着打的时候,魔影也发出了一阵不甘的吼声。
胸膛处,一道黑光闪现,魔影周身的魔气火焰更加剧烈的沸腾起来。瞬间,魔影的速度再一次加快可一倍。
如果之前的魔影速度是被飞剑压着打的话,那么现在的魔影速度已经可以跟上飞剑的速度。
“这是什么?”
陆笙的眼睛瞬间盯上了胸膛处那一道黑色的光芒,在陆笙的眼中清晰的看到黑色的光芒中心,源源不断的魔气溢出,给魔影提供力量。
刹那之间,陆笙的脑海之中闪过一道明悟。
“魔珠?这便是从天邪山消失的魔珠?”
魔影再一次发出一声怒吼,身形一闪,冲破了剑阵的封锁瞬间来到了陆笙的面前。一拳破开虚空,出狠狠的轰向陆笙的胸膛。
陆笙一掌拦在胸前,一道白光屏障出现挡住了魔影的轰击,身形却瞬间倒飞而去。
这个魔影,虽然实力很强,气势也很强,但他却只有原始的本能。发现这一点的陆笙倒突然觉得魔影已经不足为虑了。
体内阴阳鱼快速转动,无相无常之力流转而出。
第八百零九章 一念成魔
魔影空有实力,自然没有所谓的武道境界,以万剑一的精神力,牵引的摩诃无量将是何等的庞大恐怖。二十倍的超凡巅峰功力做牵引,以万剑一的精神境界卷动灵力潮汐。
虚无的天地中,突然卷起肉眼可见的灵力浪潮,仿佛浩瀚的世界所有的灵力都汇聚而来,在陆笙的双手交叠之处压缩,汇聚。
似乎感应到陆笙这一招的可怕威胁,魔影进攻的躯体微微有些顿住。但下一瞬,强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魔影也顾不得其他,在本能的驱使下义无反顾的向陆笙冲来。
“摩诃无量”
一道绚丽的白光冲破陆笙汇聚的双手,狠狠的轰击中魔影的胸膛。
胸膛之上,那道闪耀的黑光突然间光芒大涨,化作一道漆黑的黑洞一般吞噬着陆笙轰击而来的可怕力量。二十倍的无量攻击,就算你是不老境巅峰都无法承受。这一招,要么以绝颠的武道境界无视,要么加以躲避,而像你这么义无反顾的拿胸膛硬接的,真的莽啊!
凹凸曼打小怪兽最爽的是什么,就是在开大招的时候怪兽即不对波也不开屏障,而是无知无畏的迎着光线技能冲锋。
此时此景,于彼很像。
将汇聚而来的无量之力一股脑的灌入魔影的体内,魔影的身体猛地一僵。而后,狂暴的力量在魔影的体内疯狂的冲刷,不断的发出剧烈的冲突。
魔影仰天发出一声怒吼,但却没有爆炸,而是突然撕开虚空冲向现实。
我去!
陆笙惊叫一声急忙跟上冲去,怎么看魔影生生承受了这么一击已经半残了,这样再让你跑了我怎么混?
周围的空间瞬间扭曲,而后又回归到繁华的京城夜市之中。
而下一瞬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破开虚空向东方急飞而去。魔影的交手本事不咋地,但这逃命的速度极快。陆笙御剑之下,却也只能做到跟上。
来不及迟疑,脚下的飞剑瞬间化作流光冲向魔影的后背,在击中魔影的时候,电石花火之间魔影突然转身,一拳轰向飞剑。
“刺啦”
铭刻在青冥剑之中的神剑御雷真诀瞬间激发出来,将魔影的身形定格在电光之中。飞剑急速倒飞而来,而这一刻陆笙也不能再有半点保留了。
“天地正气,浩然长存,不求诛仙,但斩鬼神!”
“斩鬼神真诀!”
一道划破天地的天堑,仿佛破开九霄银河。
在魔影还在麻痹定格的时候,一剑迎着头顶斩下。这是在万剑一的体验卡之下,陆笙使出的最强一招必杀。
一声惊雷震动视野,京州熟睡的百姓纷纷被这一声惊雷惊醒。一个个惊恐的躲在被窝之中,心慌意乱仿佛世界已经破碎,末日已经到来。
灵力化作白光,席卷天地,瞬息间,整个天空都被晕染成了白色。
白光之中,一阵阵清脆的咔咔声想起,定格在空中的魔影周身出现了无数裂纹。陆笙御剑缓缓的漂浮在魔影面前的不远处,看着魔影身上那一片片斑驳脱落,仿佛被剥去壳的鸡蛋一般。
漆黑的魔影内部,竟然包裹着月光,一个白衣和尚,出现在魔影的躯体之中。当魔影躯壳彻底破碎之后,白衣和尚缓缓的睁开眼睛。
“法相禅师……不对,你是三十年前的法相禅师?”眼前的面容确实是法相禅师的,但这张面容却比上次在相容寺见到的年轻很多,至少年轻三十年。
“善哉善哉……多谢陆施主。”
“你先别急着谢我,你还是跟我交代一下怎么回事吧?”陆笙脸上一片冰寒,他不希望这个魔人真的是法相。之前一个张少秋,让陆笙和社稷学宫之间有了那么一些芥蒂,好在君不器亲自过来解说,陆笙和社稷学宫之间的误会才算解除。
现在,大日佛宗的得道高僧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大日佛宗绝对不允许陆笙将这事公布出去,就算公布出去他们也绝对不承认。那么……诛杀法相就是摆明着让陆笙和大日佛宗结梁子啊。
“陆大人请随我来。”话音落地,法相和尚的周身瞬间绽放出绚丽的白光,白光之中,周围的景象快速的消退,岁月如梭,交换日夜。
“三年前,贫僧在禅室中打坐参悟,突然来了一个黑衣人。”
陆笙的眼前,出现了三年前的一幕。
“被称为法字辈最有天赋的弟子,被早早列为大日佛宗未来继承之人的法相和尚,竟然自废武功甘愿做一个世俗之中的凡人。”
“武功与参禅并不能等而论之,施主武学精深,此生却只能成魔,而凡人如观是佛,那也总能成佛。”
“可法相和尚为何迟迟不愿成佛?”那人冷笑一声,“你若成佛,岂能如现在这般性命任我宰割?”话音落地,黑衣人一掌轰向法相的胸膛。
看到这里,陆笙的眉头皱起,“法相大师在那个时候已经死了?”
“死,也未死。当年贫僧是自废武功,但这自废武功却是贫僧以大罗回梦心决将贫僧毕生修为都忘记而非真的不复存在。
那人一掌见我击伤,却不想他不过是要用贫僧的精血炼化魔珠。但世事难料,魔珠在受到我之精血之后竟然自主与我血炼,而后没入我体内与我的舍利子相容。
那人气急败坏,却被贫僧散发出来的佛光击伤远遁逃走。”
“这就是你化魔的原因?”陆笙眉头一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大可以向大日佛宗求援,以大日佛宗的实力不可能让你走到这个地步。”
“不错!”法相和尚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魔珠原本是佛门高人之舍利,因为吸取了七州怨念魔气而化为魔珠。
魔珠已经与我之舍利相容,成为半佛半魔的舍利之后原本应该请动我佛宗高手驱逐魔珠,哪怕贫僧坠入轮回也是值得的。
可当时,贫僧却正在参悟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禅道,竟然想着利用观想这半魔半佛的舍利以求大彻大悟,却不想,在我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已经被魔念影响了。
在魔念的影响下,我一直企图从佛法中找寻佛与魔之间的答案,却不想我越是想明白,我却坠入的越深。等到贫僧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悔之晚矣。
我体内的魔,已经强大到不受我之掌控,甚至已经强大到随时随地可以反客为主的地步。
我一念成不了佛,但却一念成了魔。罪过,罪过。”
“哪你为何要杀辰龙年出生的人?这件事和当年五皇子出生时的事有何关联?”
“阿弥陀佛,此来贫僧的心结,也正因为此心结贫僧才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到底是什么心结?”陆笙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贫僧不能说……”法明禅师缓缓的睁开眼睛,“若不是陆大人一剑斩碎魔躯,贫僧到现在还不能找到真知真我,如今真知已复,贫僧也不能再让此事再错下去。
可怜了那三个因贫僧心魔而枉死的无辜百姓,贫僧愿行九世功德,还此三人来世平安富贵。阿弥陀佛……”
一阵梵音渺渺升起,法相和尚的周身突然散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如水面铺洒而出。而一幕,看着陆笙的眼中有几分相熟。
金色的光芒覆盖在法相和尚的身上,法相的盘膝而坐的身体渐渐的萎缩,眨眼间化作一尊纯金色的佛像。
法相禅师在破开魔的时候,从容圆寂了。也许,对法相来说圆寂遁入轮回是他唯一赎罪的方式。
“嗖”
突然,法相的金身化作流光消失而去,陆笙身形一闪,急忙跟上。最终,在京城外一座孤峰之巅,陆笙现出身形。
法相的金色佛像就盘膝坐在孤峰之巅,远处的云海纵深,迷迷翻滚。在金色佛像的映衬下,云海仿佛也化作了金色。
陆笙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云海飘渺,古木森森。这是一座挺直的孤峰,四面陡峭,攀爬艰难,但也不是什么灵气充裕的福地。
为何,法相圆寂之后金身自动远遁到这个地方,这里,对法相禅师来说有什么非同寻常的意义?
可这一切的答案,却全部被法相禅师带走了。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从陆笙的身后响起,陆笙回过头,白衣和尚法海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陆笙的身后。而法海周身散发着淡淡白光,那么的平和,如眼前的云卷云舒一般朦胧。
“大师兄最终还是大彻大悟了……”
“这也算大彻大悟?”陆笙嘴角微微抽动,如果这算大彻大悟,那被陆笙抓到的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最后走投无路自尽之辈算不算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陆大人,师兄不想的。能在最后一刻破除心魔,并坦然坠入幽冥受九世劫难修行,算是吧。”
“但死者需要一个交代,死者家属需要一个答案。法海禅师,你说本官该如何做?”
“大日佛宗会给死者一个交代的。”法海面容平静,淡雅的说道。
“大师此次闭关出关,修为境界竟然大涨啊。”陆笙眉毛一挑,悠然问道。
“佛宗功法不同,讲究大彻大悟。如果看到师傅为天下苍生舍身封印邪魔而无法顿悟的话,那贫僧真的有愧与师傅的教导了。既然大师兄选择此处为他圆寂之所,那就让他安在此处吧。”
“此处可有故事?”
“贫僧也不知。”
第八百一十章 成国舅的死因
嗡脑海中闪动一阵白光,是否将罚恶奖励转换成功德?
陆笙微微迟疑,这一次魔珠之劫似乎是被彻底解决掉的,彻底解决问题的功德可是要比之前封印黑煞虎的多太多了。
想了想,陆笙选定了是。
脑海中,功德之光绚丽的升起,不能说刺眼但也不算少了。脑海中,第六层七宝玲珑塔被推进到了百分之三十左右。
陆笙身形一闪,回到成国舅的府上。之前因为情况紧急,陆笙还没来得及看成国舅府上的状况。而现在,成国舅府已经被玄天府全权接管了。
死人,成国舅府上好多死人。
“大人,凶手正法了么?”陆笙踏剑归来,盖英连忙迎了上去问道。
“正法了,凶手系相容寺法相禅师,法相禅师被魔气侵蚀,化为邪魔。我以剑斩邪魔,破了法相和尚的魔躯,现法相和尚已经圆寂。”
听着陆笙的话,周围的所有玄天卫既松了口气,又是看向陆笙的眼神充满了崇拜之情。那可是魔啊,真的是屠神诛魔了。
“成国舅府上损失如何?”
“死绝了。”盖英摇了摇头叹到,“上到成国舅,下到仆役全部死绝了”
“死绝了?就连那个百列国的杀拳高手?也死了?”
“死了!”盖英领着陆笙来到停放尸体的院子,“凶手应该是来追杀五皇子的,而后顺手将成国舅府上碍眼的全部一掌拍死。”
掀开尸体上的白布,**的胸膛之上一道漆黑的掌印。但是……当看到这个掌印之后陆笙却眼中精芒闪动。
“不对,这不是魔气。”
“不是么?”盖英愣了一瞬间突然露出惊惧的表情,“如果不是那个魔人的话,那凶手只能是五皇子了。
今天,五皇子来成国舅府上吃饭,而后五皇子有些事先行离开了。随后看到天空有魔人前往成国舅府,五皇子随即跟了回去。但是在他回到成国舅府上的时候,成国舅府已经被对方屠戮。
而且在成国舅府被屠戮之前,其实五皇子府上也受到过魔人的攻击,魔人就是逼问五皇子下落的。”
“走,我们去五皇子府上。”
陆笙抵达五皇子府上的时候,五皇子府上已经被全体戒严。不仅仅有五皇子的亲卫军,还有宫里的御林军。
“陆大人,您来了,皇上正在等你的讯呢……”刚刚通报身份,高公公从里面跑了出来。
五皇子现在是储君的热门人选,而昨天竟然遭受刺杀现在深受重伤,皇上自然要来亲自看望。其实,五皇子昨夜受的伤虽然不轻,但也不算多么严重,正常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恢复了。
之前陆笙倒确实没想过五皇子的武功竟然这么高,虽然沈凌一直说五皇子的武功高出他很多,不过也仅仅是以为沈凌没有被沈若需罐顶的时候,但现在看来,就算沈凌有道境的修为还是比五皇子差一些。
在进入五皇子后院的时候,在墙角有着一滩整整齐齐的血迹。看过排队砍头的陆笙瞬间判断出就在不久前,后院的墙角进行了一场排队砍头仪式。
被高公公领着进入五皇子的寝室,皇上姒铮,沈凌,还有神医古道一都在。陆笙连忙上去见礼,“臣参见皇上。”
“陆卿,到底怎么回事,那个魔人到底是谁?听宇儿说,那个魔人至少有着超凡之上的修为,若不是陆卿亲自感觉到,我儿命也休矣。”
“皇上,那个魔人可不是什么超凡之上,而是真正不老之境的绝世高手。而且,这个凶手皇上应该很熟,就是相容寺的法相禅师。”
“什么?”沈凌惊呼脱口而出。
“不可能!法相禅师乃得道高僧,佛法精深地位超然,他怎么会是魔人?”
“魔人被微臣昨夜当场截获,而后又与之交手并亲自斩杀,这样,皇上都不相信微臣么?”
“朕不是不信陆卿……”听了陆笙的话,房间里的四人久久失神之后姒铮这才开口说道,“只是……朕实在不敢相信,法相禅师竟然会是魔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与朕说说。”
“这事,要从年前说起。皇上应该知道臣在年前受空绝禅师之邀,前往天邪山封印魔物之事吧?”
“记得,当初得知空绝禅师竟然为封印邪物不惜圆寂……真是,震撼莫名。”
“因为原本封印在天邪山中的魔珠不知所踪,被人换成了魔兽黑煞虎,因为黑煞虎不可杀,只能封印,而能够封印黑煞虎的只有空绝禅师一人,所以他才出此下策。
但那枚魔珠,却是被人打入法相禅师的体内,逼迫法相禅师入魔。”
“原来如此,那么说……这一切的背后还是有人在暗中操控了?无论是空绝禅师还是法相禅师,背后都有人故意陷害?”
“应该是。不过魔人虽然杀了三个无辜的百姓,这次也为了追杀五皇子而去了成国舅府。但是,成国舅府上上下却不是魔人所害,凶手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陆笙,你这话不对吧,如果除了魔人还有别的凶手的话,为什么五皇子不知道?”这话说完,沈凌的脸色猛地一变,一把抓着陆笙的手臂就要往一边拖。
“沈凌,站住!”姒铮的脸色瞬间变得漆黑了下来,“你说的凶手另有其人,可是指宇儿?”
“皇上,陆笙肯定是职业病犯了,来这里求证一下,他也是抱着查漏补缺的心思。”沈凌连忙帮着解释道。
“如果成国舅府上再无其他人,也再无其他活口的话,五皇子的嫌疑最大。”
“你可有证据?”
“被魔人杀死的人身上皆会残留魔气,但成国舅府上上下被杀者身上皆无魔气残留。”
“什么魔气?”
“一种能侵入人的精神识海,让人如疯如魔的东西。修为要能达到道境之上就能看到。”陆笙迟疑了,证据有可公示性才能被认可,如果魔气只有少部分人看的到而多数人看不到,这个证据就不能作为证据了。
如果这个证据不能作数的话,那么就无法证明杀害成国舅府上的人和魔人不是同一个人。
“咳咳咳……”床上的姒宇醒了过来,仿佛刚刚听到了陆笙的话,姒宇撑着想要坐起身,“陆大人,就算你能证明魔气的存在也不能证明是本王做的吧?
本王在晚宴结束之后离开回府,行至半路发现天空有一人飘过。这里是京城,来天子坐堂之地岂容人漫天御空?
所以我才跟着魔影前去,这才知道他所去的正是舅舅家中。等我进入舅舅家的时候,舅舅全家已经被杀害。虽然我也无法证明是否是魔人所为,但我去的时候见到的已经是满地尸体。
陆大人乃朝廷栋梁更是屡破大案要案,不过本王还是希望陆大人能够换位思考一下,我为何要杀舅舅一家?那是本王的亲舅舅啊。”
仿佛一道雷鸣划过陆笙的脑海,突然间,一道关键的线索被陆笙抓到手上。
“陆卿,宇儿绝无可能是杀害成国舅一家的凶手,成国舅一家,系为魔人欲加害我儿所杀,就这么结案吧。至于魔人的身份,陆卿尽量隐瞒一下,事关大日佛宗,能避免风波最好还是避免风波吧。”
姒铮一锤定音,将在陆笙看来是两件案子的案子合并到了一起整理。
你是老板,你说的对!
还能怎么样?
在陆笙看来,成国舅一家的死和普通百姓的灭门案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是典型的权利倾轧之下的牺牲品。如果这么算的话,在京城被满门抄斩的去年也不少。成国舅府,死的不冤。
既然姒铮不让追查到底,那陆笙也就不明着查了。
将案子移交给了刑部,陆笙拖着疲惫回到家。昨夜一夜没睡,陆笙就在家里睡了半天,到了下午吃过午饭之后才回到玄天府。
“大人,那个石天降的资料调查清楚了。”齐旬来到陆笙面前回报调查进展。
“石天降,京州陈塘离京县人士,辰龙年六月二十出生,其父石开山,原是当地的猎户,后来因为狩猎不好做又养猪,之后又开了一家卤肉店。
其母蒙氏,和石开山是同村人,两人成亲十年才有了石天降。听其父母说石天降出生那天,其父打了一头花豹,可是没几天,石天降也被另一头花豹叼走了。
虽然后来被救了回来,但脸已经毁容了。正因为如此,石开山才意识到万物有灵坚定了不再做猎户的想法。
原本以为石天降活不长,却想不到竟然活了下来,除了面目狰狞之外,他其他都好。人聪明,读书也好。后来觉得就他这个模样这辈子也没机会科考,所以就学了字之后辍学了。
在左右邻居的口中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只是这张脸越长越丑,也就说不到亲娶不到媳妇。不过石天降自己很豁达的,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他也是说我这张脸就别祸害别人了什么云云。”
“就是说,石天降是那对夫妇的孩子了?”
“从属下调查出来的资料上来看……确实是。”
“好的,你出去吧。”陆笙招呼手下退下,撑起下巴思考起来。
成国舅为什么会注意石天降显然是因为五皇子,而取走石天降的血是为了滴血认亲么?那么说,成国舅真的在怀疑五皇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