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7、监狱
“你倒是说说理由让我们判断是不是真的。”
“他没骗你们。”百合低声叹气。
“你和他是一伙的，当然为他辩解。”
张予弘扬手示意警卫们退下，待这方剩下他一人，他才开口：“你们理解平行世界吗？”
“多元宇宙，一个人做出一种选择就产生世界分支，形成平行世界。”闫欢紧盯着张予弘，暗地里对比自己猜想。
“嗯，位面类似平行世界的存在，你们扮演的部分角色其实平行世界中的自己。”张予弘一瞥薛青鸟，眼神仿佛在说：除了你。
“准确来说，魔方乐园是一座监狱，囚禁的不是人类而是你们面对过的神秘力量。”
一语惊四座，超次元战队瞠目结舌。
闫欢万万没想过会是监狱，一直单纯认为是平行世界。
监狱，是谁创建？为什么囚禁神秘力量？
“我尽量明了解释。玩过寂静岭吗？”
“玩过！”这是叶莉娅擅长的领域，她第一时间回答。“寂静岭分里世界和表世界，里世界里面都是怪物。”
张予弘点点头。“这个单元也分里世界和外世界。曾经在人类出现以前，没有平行世界只有一个主世界，存活着不同的神明划分成不同的种族。其中包括旧日支配者、天使、天使创造的巫师、雅典娜等天神、魔法生物等等。”
“因为种族战争、种族内的争斗，光明与黑暗的力量划分更明显。堕落天使路西法、毁灭天使亚巴顿、黑暗巫师等黑暗力量就在那个时候诞生。光明和黑暗的力量一旦集中足以毁天灭地，于是天使们与众天神创造了许多个单元，每一个单元诞生无数个平行世界。”
“他们分别驱赶黑暗力量到每个单元的平行世界然后封印，一个平行世界封印一个**oss，再派不同派别的光明力量到每个平行世界沉睡驻守。几万年后，其中几个单元的地球出现有机生物，从单细胞进化至恐龙，接着人类出现。”
“因为进化出人类，天使设计魔方乐园计划，将这个单元内的所有平行世界凝聚，就是窗外的巨大魔方雏形。”
薛青鸟蹙眉指出一点：“按你所说，每一个平行世界封印了一个boss，为什么亚巴顿能够召唤七十二柱魔神？”
“这就涉及我接下来说的内容。封印期间，boss利用人类发展势力。它无须现身，通过意识就能迷惑人类。七十二柱魔神的原身是人类，他们将灵魂卖给恶魔才成为魔神。”
张予弘缓了缓，等他们消化量大的信息。
“亚巴顿不是特例，像它想破解封印并且掠夺平行世界资源的boss还有很多，因此需要挑选人类进行试炼，协助驻守的神明重新封印或者消灭黑暗力量。”
“这就是里世界，外时间则是你们生活的世界，并无封印过任何一个boss，除了跨位面入侵的亚巴顿。”
“为什么我们生活的世界没有封印过？”
“这个计划需要一个摇篮，养育人类的摇篮，然后从中挑选人类进入魔方乐园试炼。”
薛青鸟默然地打量张予弘，很想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能够知晓这种机密。“终极位面也封印了boss吗？”
张予弘避重就轻：“如果宇宙之源停止运作，不但各个平行世界崩溃，还会破坏所有封印，到时黑暗力量集中入侵摇篮，你们的末日将来临。”
“你说的话有证据吗？如果没有，我们很难相信。”摩洛斯眉头深锁。
“说实话，你们相不相信我不在乎，只是奖励你们顺利到达这里而已，何况你们能不能活着离开是未知数。”
“你想怎么样？”田橙的匕首紧贴百合的脖子。
张予弘看向薛青鸟，“接下来的秘密你们无权知晓。青鸟，你想知道更多就过来。”
“队长，小心有诈！”
夏昱欲言又止，想劝她别过去但猜测会涉及她的身世，于是一声不吭。
薛青鸟朝忧心忡忡的他们笑道：“没事的，有些事我要找他处理，你们在这里等我。”
“那个男人看着不可信。”美嘉杀气隐隐。
她笑了笑，转而呛张予弘：“你先保证不会动我的队友。”
“可以，我暂时不动手。”
“暂时？”
“结果要根据我们交谈的过程而定。”
终究要面对，她毅然答应。
张予弘对着别在衣领的通讯器交待，接着防护墙慢慢地出现一个供一人穿过的小缺口。
她特意留下红秀，晋升七级诅咒师的红秀能够与她心灵沟通。万一异动，她打算挟持张予弘。
薛青鸟穿过缺口，须臾缺口凝聚关闭。
他们眼睁睁看着薛青鸟跟随那个男人前往墙后的通道。待两人踏上通道，墙壁合上。
“你还没回答终极位面有没有封印boss。”她盯着张予弘的背后。
“别急，现在就带你去见识终极位面的真面目。”
她跟随他来到明亮的走廊，凭栏俯瞰与仰望。
眼前是“回”字形布局，中间是笔直的透明电梯，环绕电梯的是矩形办公区域，面积超过两百平方米。
每一层都放置一排排的电脑，众多穿白色制服的男女在电脑前面敲打键盘。
张予弘道出令人崩溃的真相：“那些工作人员就是发布任务的系统，恶意卖萌那个。”
薛青鸟一阵恶寒。
屡屡用颜文字卖萌的就是他们！？其中一些是抠脚大汉！？
“每一个人员负责对接一个人类。从外面看这座建筑物不高，但地下还有二十层。”说完，他步向电梯。
她不得不跟上去。
电梯直下负十五层，这一层很安静，她没遇到来往的工作人员，只有天花板的白炽灯相伴。
张予弘带她来到类似会议室的房间，宽大的桌子其实是一块屏幕。
他启动屏幕，投射一个场景：上下两个世界隔空相对，下面的世界外围堆满垃圾，而上面的世界则青山绿水。
“你要我看什么？”
“你已经听百合说过了吧，终极位面是一个垃圾场……”
528、真面目
她冷笑揶揄：“1号世界确实像个垃圾场。”
张予弘耸了耸肩，放大1号世界局部。
两人清晰可见垃圾场半包围大片破旧的村镇；接着一堵高耸的墙环绕水泥砌成的别墅区，而别墅区簇拥一处小型庄园。
阶级划分鲜明。
“1号世界的人类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近三百年，但他们不会记得自己从什么地方来。一代接着一代，在这个世界繁衍。”
她目中冷光凛冽。“你们消除了他们的记忆？”
“没错，你猜为什么要消除他们祖先的记忆？”
薛青鸟思索一会，难以置信道：“他们的祖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宾果！由于个别位面崩溃，大批难民被安置到这个世界，就是他们的祖先。后来也出现几个崩溃的位面，难民同样送来这里。”他的语气像聊家常一样平静。
“因为位面的boss解封而导致崩溃？”
“不是完全解封，但足以让末日降临。还有些是因为连续派几批参与者干预都任务失败，导致世界末日。很奇怪吧？魔方乐园看似不关心人类生死，但愿意送难民来这里。”
“呵，来这里当猎物不见得多好。”
张予弘笑了笑，反问她一个问题。“如果你同时遇到，一个被怪物攻击的孩子以及被怪物攻击的城市，而你只有救一方的余力，你选择救哪一方？”
她怒火中烧，“又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选择题！你是不是看着1号世界的人类被猎杀，还自认为自己仁慈？”
“我倒认为自己冷漠。”他收敛笑意，面容冷淡。“我从没觉得安置难民是仁慈之举，相反1号世界体现出人类最黑暗的一面。自视甚高的贵族、软弱无能的贫民、自以为是的叛逆贫民、打着正义旗号欺压弱小寻找自豪感的警卫、强权下掩饰的肮脏交易，还有最可笑最愚蠢最原始的阶级划分，这是人类劣根性的缩影。”
“你和我，还有其他参与者何尝不是一样。当你们见识到贫民村，有没有产生高人一等的想法？有没有对弱小群体产生怜悯？”
薛青鸟冷冷地注视他因激动而泛血丝的眼睛。
“你说这么多，还不是一副统治者的口吻？要怎么活是他们决定，你们这些冷漠的旁观者有什么资格批判？”
张予弘不怒反笑，敛去适才的激动。“果然各项数据合格，正义令你客观地旁观。”他深呼吸一口，“我放心了。”
她很反感他老是说自己数据合格，把自己说成机器人似的。“别再说奇奇怪怪的话，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说教？”
“当然不是，这是最后的试探了。”他苦笑一下，继续说：“两个世界的面积是对等，比不上地球大，大概占地球能居住的面积三分之一。1号世界面临的问题非常严峻，就是人口与资源消耗。”
薛青鸟有所触动，猜到他接下来的话。
“如果不控制人口增长，1号世界迟早变成真正的垃圾场。”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头皮发麻。“你想说，怪物狩猎为了控制人口增长？难怪有警卫看守电梯口，其实那些贵族早预料这种情况，跟怪物做交易？”
张予弘满意地点头。
“每个月中狩猎一次，每个月末收取五十名供品，以这种速度控制成效显著……”
“人口可以再增长，但资源未必。你看到垃圾场所在的地方，曾经是平原河川。你看，人类居住的范围正在缩小。”
薛青鸟一阵无力。“你想说，是参与者教会他们制造高科技产品导致资源加速消耗？”
“这是原因之一。经历过南靖事件，你应该明白。”
她忽然觉得杰诺斯口中的超级英雄是讽刺。
“另外三队呢，不能让他们离开吗？”
“不行。任何参与者不能活着离开终极位面。”他一瞥蠢蠢欲动的狙魔，话锋一转：“你想攻击我也迟了，另外三队已经回收。”
“回收是什么意思？”
“提取他们的异能基因，然后杀了。”
她全身一震，举剑指着张予弘的喉咙。“对于你们来说，我们只是工具？”
“没错，这就是摇篮存在的理由。不止我们的单元，其他单元也有类似的摇篮。人类肆无忌惮夺取地球的资源，是时候作回报。”
薛青鸟不寒而栗，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我的队员……你们也要回收？”
“我说了，最后结果取决于我们的谈话过程。”
她没听明白这些歪理。
张予弘两指夹着剑尖，轻轻推开。“不用着急，你想知道的还没解答完，到时再来个了断。”
“你告诉我一切有什么目的？”
“你始终要知道。”
她紧盯张予弘的坦然磊落的双眼，认为他没有撒谎的必要，于是放下狙魔。
“那怪物来自哪里？它们的异能……跟魔方乐园的异能基因有没有关系？”
张予弘目光深邃，似乎她问到核心上。他撤去投影，关闭屏幕。
“你做什么？”她看不懂张予弘的操作。
“跟我来就知道了。”
她冷哼一声，这家伙又恢复在部队里的样子。
这次张予弘又带她乘电梯，用钥匙打开一块铁板，露出负二十层的按钮，他伸手一按。
“你不是想骗我下去然后杀人灭口吧？”
他投来戏谑的目光。“该害怕灭口的是我，你有剑有异能，还担心被人灭口？”
薛青鸟心头一动。
他没有异能？
他收回视线，盯着银灰色的电梯门。
两人沉默片刻，负二十层到了。
这一层在地下深处，空气有点混浊。两人走出电梯，薛青鸟感到这一层了无生气，估计很少人下来过。
张予弘手动开灯。
这一层只有一条通道，无光，幽深，通往真相。
无形的压力席卷而来，她近乎窒息。
她深知，迈出一步就不能回头。
走在前面的张予弘回望，喊她跟上。
她这一步卯足勇气，跟上张予弘迈进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金属门。
张予弘站在门边的生物扫描框前，进行瞳孔认证。
529、第一代
灯光之下，三面高耸的墙壁银白色。
镶嵌墙上的东西反射灯光，她仿佛进入刺眼的白色世界。
待眼睛适应强烈的光线，她终于看清墙上的镶嵌之物。
七米高的玻璃试管，里面灌满浅蓝色液体。液体中，五米高的怪物伫立。它双头，四目紧闭，背上的翅膀合拢，不知是死还是活。
这种玻璃试管不止一根。
一列延展，几乎遮挡墙壁；另外两面墙同样如此，尽是困着怪物的玻璃试管。
怪物模样不一，有钻石皮肤的、有半人形半蛇尾的、甚至有全身画满魔法符文的……
而她跟前的银灰桌面，有四道矩形凹痕，看就知道是活动暗格。
果不其然，张予弘伸手拉其中一道矩形凹痕，拉出一根分作五层的矩形柱子。其每一层都是卡槽，放置一块透明的卡片。
每一块卡片中间是球形的置物空间，拇指大小，盛装肉色的东西，看着像标本。
“这些是什么？”
她看着张予弘抽出一块透明的卡片。
“这里是样品房，试管里的怪物和我手上的都是样品，也可以说是生命存储房之一。”
“你说明白些。”
张予弘两指夹着卡片，斜睨球形中的肉块。“由简入深说明吧。试管里的怪物包括2号世界的，其实是第一代人类。”
她惊疑地挑眉。
“第一代人类由天使与部分天神制造，拥有强壮的身躯和异能。可惜它们智力不高，最高限度相当于十四岁少年，因此它们只能作战斗工具，造物主们不太满意。”
“后来一些单元中的地球出现猿人并且进化，造物主放任他们进化并观察，发现他们适合取代第一代人类。但第二代人类没有异能只有智力，造物主们也不满意。”
这时候，张予弘看向薛青鸟。
“我和百合是第三代人类的半成品，由第一代和第二代人类的基因组合诞生。可是我没有异能，而百合异能强大却眼睛看不见，我们两个都有缺憾。”
她突然浑身发冷，想吐，想阻止张予弘说下去。
他偏要继续说，目光咄咄逼人。“你是第一个试验成功的新人类，我手里的胚胎就是我们成长前的模样。”
“呕——”
她再也忍不住，扶着桌角吐了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初时我也这样，难以接受。”
“但是……我并没有……与生俱来的异能……”她乏力地擦拭嘴角。
“有，只是在基因编程的时候封锁，等注射异能基因的时候才激发。这样你就不会像百合身体残缺，让身体有适应进化的过程。”
“那养父是？”
“他只是一个傀儡，也是魔方乐园派去的。”
“所以异能基因来自怪——第一代人类？”
“没错。”
“呕——”
她再一次吐了，恶寒不已。想起加百利降临时瞟自己一眼，她加倍恶寒。
“你不是第一个诞生但也不是最后一个第三代人类，其实除了我，你还有一个哥哥，他也是从胚胎成长。”
“他在哪？”她有种找家人的感觉。
张予弘顿了顿，轻叹：“他因为在基因编程的时候数据出错，被投放去另一个单元观察。”
她黯然，深知自己没能力去另一个单元。“给第二代人类注射异能基因的目的只是让他们协助驻守的神明吗？”
“我一并说了吧。让你成为参与者是实验，对比第三代新人类和第二代人类获得异能后的区别。你队里某几个成员非常有潜力，这是我让你们全队找机械门的原因之一。不过，根据我的调查，以后第三代人类可能投放于猎魔军队。”
“对第二代人类没有影响吗？”
“会造成《x战警》那种局面吧，未来的事谁说得清楚。基本的信息你已经掌握，你是时候做决定。”
“什么决定？”她涌现不祥的预感。
张予弘站起来，放下别在腰间的钥匙。“要么打败我掌管魔方乐园，要么你的队员被回收。”
她全身一震，杀气腾腾地盯着张予弘。“这不是选择，是逼我！”
“从你们进入机械门的一刻已经注定。在你的实验数据递交那一刻开始，我注定被销毁。与其默默无闻地销毁，不如将魔方乐园交给你。”
“真要你死我亡？”她扶着桌角站起，手里的狙魔回到空间项链。
“这是救你的队友唯一方法。”他后退数丈，等待薛青鸟攻来。
她攥紧拳头，凝视卡槽上的一块块胚胎样品。
“接管的事宜我已经为你铺排好，放马过来吧，我不会放水。”
听着他充满决意的声音，她闭上眼睛忍着眼眶炽热的酸楚。“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保全我队员的方法是什么？”
张予弘张嘴说了句。
听了后，她睁开眼，眼睛通红。
两人不再多言，拳脚功夫说话。他没有异能，她便不使用异能，堂堂正正决斗，这是对哥哥的尊重。
曾经身处同一个部队，彼此太过熟悉，以至于张予弘处处压制薛青鸟的招式。
“你的决心就这么一点？”
她怒瞪张予弘，挣脱其纠缠的胳膊，转身来一式神龙摆尾。
张予弘及时矮身躲开，接着抓紧她另一只脚的脚踝。
电光火石间，她顺势后仰地跳起，要么带起张予弘离地，要么甩开他的手。
他果断松开手，但趁她跃半空之际，他飞快地冲过去，瞄准她的后脊骨。
只要捏碎后脊骨某一段，她必死无疑。
危险预感刺痛眉心，薛青鸟狠辣地踩着他的头顶借力，翻跟斗绕到他身后。
她的双腿宛如剪刀，钳着张予弘，双臂弯勒着他的脖子。她只要用力，就能扭断他的脖子。
此时此刻，张予弘深知结束了。
“青鸟，结束这一切吧。”
她深深地看一眼他的头顶，双手扶着他的脑袋。
用力一扭，一生一死。
张予弘软绵绵地跪坐下来，她低头抱着他的脖子沉默。
泪水无声滑下她的脸颊，落在张予弘的肩头。
良久，她才放开张予弘，慢慢地站起来。
尾声：最后的抉择
从地下负十四层到地面一层，每一层的大屏幕同时改变画面，出现一张凛若冰霜的女人脸。
“我叫薛青鸟，来自超次元战队，同时也是你们的新任上司。”
所有敲打键盘的工作人员回头或抬头望大屏幕，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
“张先生呢？”
唯独一个戴眼镜的工作人员没参与讨论，他怯怯地注视自己的电脑屏幕——画面正是地下某个办公室里，跟大屏幕的背景一模一样。
这位四眼青年就是薛青鸟的系统，不过自她进入这座建筑，张予弘暂时切断他与薛青鸟防风护镜的联系，现在联系重连。
“我手上有张予弘签下的移权协议，协议即时生效。”大屏幕中的女人拿起一份白纸黑字的协议，亮出最末处张予弘的签名和指模。“现在起，我接管魔方乐园一切事宜，闯入这座建筑物的参与者将由我亲自处理。”
大屏幕与各层连接了通讯系统，她启动各层的通讯系统让工作人员发言。“谁有异议？”
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
“既然没有异议，你们继续工作，有事稍后跟我汇报。”画面戛然而止。
薛青鸟走出电梯，接受地面一层的工作人员注目礼。警卫提枪走来，她亮出移权协议。
警卫核对张予弘的签名后，为首的说：“张先生在哪？我们需要写一份报告递交。”
“被我杀了，你们就写薛青鸟强行入侵并杀害魔方乐园的管理人。”
警卫们不敢做声，面露难色。
“怎么写文章是你们的事。你们先到负十五层的办公室处理张予弘的尸体，我不想我的办公室被尸体弄脏。”
“是！”
薛青鸟与他们擦肩而过，嚣张的神色荡然无存。
再次走过幽暗的通道，她回到地面一层的弧形大厅。防护墙也撤去，等急了的队员连忙跑上前。
只有百合站在原地，眉宇尽是悲伤。
“看”到薛青鸟一人回来，她便已知结果。
“队长，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那个男人呢？”
薛青鸟笑着打断他们。“大家稍安勿躁。我已经接管这里，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我获得权限，可以让你们脱离魔方乐园，恢复正常的生活。”
他们大吃一惊。
“你呢？要留在这里？”美嘉抓着薛青鸟的衣袖。
“我当然要留在魔方乐园。”
夏昱注意到她说“脱离”，产生不好的感觉。“要我们脱离的前提是不是消除我们的记忆？”
薛青鸟点头。
江小川火从心来。“不就等于扔下你一个在魔方乐园？为什么不能一起离开？”
“因为我们进入了机械门知道不该知道的吧。”闫欢注视薛青鸟，“百合的意思是这个吧，我们离开的代价就是你要留下。”
田橙他们头脑一片空白。
“其实这是好事。”薛青鸟故作轻松，“我删除你们的数据很容易，你们回归正常生活后变回普通人，远离光怪陆离的世界，不再提心吊胆害怕突然死去。”
以一个人作代价换回他们的正常生活，很划算。
“回去后，我们是不是不会记得彼此？”蓝岚忽而插嘴问。
薛青鸟垂眸遮盖黯然的眼神。“是，彻底清楚相关记忆，你们不会记得曾经传送到位面，不会记得超次元战队的存在。”
其他人浑身无力，白痴一样无法思考。
蓝岚却哽咽：“为什么……我……只有你们这些朋友……我不想忘记……”
星桐背过身去。
蓝岚忍不住哭出声，手足无措地擦眼泪。
摩洛斯沉着脸走到前面来，满目恼火。“男子大丈夫怎么能让女人背负一切，我不同意！我陪你留下！”
薛青鸟猛然一震，“你别胡来，你还有许多场拳击比赛要参加，拳头是你的荣誉。”
“哼，我的拳头不是为了比赛才出击。你不用说其他，我不会改变主意。”
“我也留下。”夏昱接道，“就让其他人和没有复活机会的唐医生和田橙回去吧。”
“喂，你破天荒感情用事啊？”
夏昱置若罔闻。
江小川不爽地撇嘴，“你凭什么为我们安排？我偏不听，我也要留下。”
“喂喂，你们是不是觉得中年人怕死？”唐海头大。
“喂，我虽然是高中生，但没怕死到这种程度！”田橙也不爽。
“别吵了，举手表决。愿意回归正常生活的举手。”闫欢一锤定音。
竟然没有人举手。
薛青鸟气炸。“我才是队长，我命令你们全部回去！尤其是叶莉娅，回去继续念书。”
“为什么就我要继续念书？队长姐姐歧视年龄小的吗？”叶莉娅烦躁地扯自己的双马尾。“我不要，以后没人教我做作业了！”
薛青鸟忍无可忍地大喝：“你们怎么不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你们回归正常生活的最后机会！当回普通人不好吗，非要扎堆送死？”
叶莉娅委屈地瞪眼，水光潋滟。“难道队长姐姐就想我们忘记你吗？”
她语塞。
说实话，她不想。
夏昱扶了扶镜框。“如果我们不回归正常生活会怎么样？永远留在终极位面？”
“不是，会收编到魔方乐园，必要时当gm观察其他队伍，就像百合那样。”
“那不差啊，有没有薪水？”
她瞪着江小川说：“你们身上的道具武器和异能就是薪水！”
摩洛斯摸摸下巴沉吟：“换言之我们是魔方乐园的人，兑换武器刀具的积分能不能打五折？”
“模拟沙盘能不能便宜点？我想兑换一个研究。”闫欢一本正经。
薛青鸟顿时头大，自己像被讨薪的老板。
“再问你们最后一次，脱离不脱离？”
“不！”
大家异口同声。
她没好气地拿出十一个合起来的立方体，这是不完全的魔方，由队员的立方体组成。
她一扭，残缺的立方体投射光屏。她点击队长一栏，“现在我将队长的权限移交给夏昱。”
“为什么！”夏昱也急了。
“我脱离超次元战队的话，队伍当前有十人，剩下两个名额复活宅男和张棋。放心，不在同一队不代表不能一起执行任务，我想去哪个位面都行。”
说完，她消去队长一栏上自己的名字，念出夏昱的名字。
“好了，你们在这里听到的一切要守口如瓶，乖乖回去吧，等下一次任务。”
“好吧，队长不能骗我们。”
他们这才肯离去。
待大厅剩下她和百合，后者流露羡慕。“我羡慕你有许多同伴。”
“不用羡慕，今后我们也是同伴。”
百合淡然莞尔，但脸上仍残余悲伤。
薛青鸟眺望窗外的巨大魔方，眼神渐冷。
总有一天她会找到那些造物主。
捍卫人类生存权利的战争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