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一触即发
“队长……”
她接到江小川的私聊，其利用系统的通讯软件。
她不太敢听下去，屏住气僵立原地。
江小川的语气极力平静，但掩不住颤抖之声。“队长……夏昱受了伤，闫欢正在帮他……但过程不知道要多久，我们需要支援……”
“我们现在过来。”她强作冷静地挂线，沉下心捋清江小川的话。
昨夜星辰说过，原本的设定是玩家被毒尸近身打伤就会感染尸毒。幕后黑手可能将病毒藏在尸毒的数据里，当玩家感染就会触发病毒。
言下之意是夏昱中了病毒。
她用力地揉自己的太阳穴暗道冷静。
既然闫欢能帮助夏昱，她该相信闫欢。
她转头对张棋、美嘉和宅男说：“我们现在去义庄支援。”
“发生什么事？”
“不要问，总之他们需要我们。”
三人发现她神色严肃，自觉地噤声跟她到门边。听不到门外的动静，他们一起服用尸罐爆出的龟息散。
服用后一分钟内，毒尸无法察觉玩家的心跳从而找不到目标，不过玩家的移动速度减慢三成。
四人打开大门迈出去，外面的暗紫毒雾淡了几分，显然正散去。
虽然黑灯瞎火的义庄在对面，但他们必须经过宽敞的大街。在大街，遇到毒尸变异成尸王的几率很高。
四人只能慢跑，跑到大街边上。
她不打算到义庄，而是在义庄附近埋伏。趁着美嘉他们设置陷阱，她借龟息散的功效接近徘徊且还没变异的村民或普通毒尸。
一针扎下去，他们的红眼消失。
毒雾彻底散去，四人停止持续掉血，宅男急忙施展群体加血技能。
一分钟过后龟息散功效消失，环手抱胸的薛青鸟独自站在一座吊脚竹楼旁边。
四周火苗闪烁，楼宇一派颓败之气，恍然战败衰落的村子。
她一动不动站着，暴露于毒尸的视线中。
急吼吼跑来的普通毒尸张牙舞爪，初时跑来一个，接着两个、三个，很快变成五个跑来。
她依旧一动不动地紧盯，看着五个普通毒尸跑近。
当他们距离她仅十来格远，震耳欲聋巨响伴爆发的烈焰。
火药陷阱的爆炸使五个普通毒尸残血。
接着一道疾风残影轮番闪过他们身后，经过之处毒尸的脖子留下一根针筒，并且血量清空。
这时路边有一个村民抱头蹲下，薛青鸟深知那是变异前兆。玩家有二十秒时间逃跑，不过她原地不动默读秒数。
倒数到一，抱头的村民突然不见。
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额头有绿色图腾的中级毒尸瞬间闪到她面前，与青紫的脸庞蓦然面对面，她着实惊了一息。
龇牙咧嘴的中级毒尸蓄力跳跃，可惜他不但跳不起甚至动不了，被定身于原地。
原来他触发了铁链陷阱，身上缠绕泛寒光的铁链。
薛青鸟毫不犹豫地扎针，暗处的张棋同时用白蛛丝攻击中级毒尸。
两个陷阱用完，死掉的毒尸亦消失，四人转移地点去水龙寨后面的祠堂附近。
原本祠堂由昨夜星辰一队搜索，毒雾来临后他们就离开。
宅男和张棋留在祠堂外面布置陷阱，薛青鸟和美嘉到处惹毒尸和打尸罐。
不久，两人望见她们跑回来。定睛一看，她们领着一群毒尸跑回来。
“太猛了吧……”
“跑啊！”
宅男拉着惊叹的张棋跑出陷阱区域。
薛青鸟和美嘉加速冲刺，后面的中级毒尸四段跳跃逼近二人，有的则瞬移。“九幽”的加速不够用，她将黑夜的暗之力灌注双腿。
二女亡命飞奔到陷阱区。
一群等级各异的毒尸一迈进陷阱区，黑沉沉的地面乍现一圈金灿灿的符文，毒尸被包围其中。
这是张棋画的符文，用于禁锢与削弱防御。
毒尸们动不了、发动不了技能，任由薛青鸟和美嘉扎针，杀毒后两人使用门派群技砍杀毒尸。
围困的毒尸等同有血量的木桩，僵直杵着让她们一边攻击一边熟悉技能。
清理完一波，薛青鸟联系昨夜星辰。“你们小组在哪儿？”
昨夜星辰的声音急促不稳。“我们在山上的龙河村，不小心遇到村民变异的boss。我们近不了身杀毒，你们现在在哪？”
“我们在祠堂附近。”
“能不能赶过来？”
薛青鸟眉心紧皱，“暂时不能，我们遇到些情况。你们先躲起来，汇合后一起对付boss。”
“好吧，我们小组剩下三个人了。”
她一瞄团队面板心里不是滋味，二十一人队伍剩下十二人，其中夏昱生死未卜。
担心夏昱的不止她，还有坐立不安的江小川和叶莉娅，两人在边上踱来踱去，焦急却不敢打扰闫欢。
摩洛斯举着盾牌坐在紧闭的门前，似万钧不动的岩石。
一排棺材后面，夏昱侧躺在地上。他晓得病毒入侵体内的数据，问题是他毫无感觉。
毫无感觉地等待死亡，或者毫无感觉地等待救赎。
比忍受身体的痛苦可怕。
闫欢坐在手提电脑前面敲打键盘，手提电脑的数据线连接着夏昱脖子后面的接口。
夏昱教他编写代码杀毒。
比起浑身发软的叶莉娅，江小川更显慌乱。他咬着指甲踱步，手指在颤抖却不自知。
他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是害怕死亡还是害怕身边的队员一个个消失。
“你说能不能成功？”他低声问经过的叶莉娅。
她昂起头，无法掩饰自责想哭的表情。“小欢欢能办到，我认为他能办到。”
“可是他没学过编程。”
“我相信他。”
她倔强坚定的眼神触动江小川。
他想起那时候摩洛斯的诘问，他该选择相信队友。
江小川按着她颤动的肩膀，强颜欢笑道：“我们去摩洛斯那，现在能做的是守护他们俩。”
她看向坐着不动的摩洛斯，咬着下唇点头。
两人静悄悄地在摩洛斯旁边坐下来，侧头端详面不改色的摩洛斯。
他们羡慕危急关头还能冷静应对的摩洛斯。
“不知道队长他们在做什么。”叶莉娅迟疑地打破沉默。
“他们在外面保护我们。”
摩洛斯目光深邃。
242、泰山石敢当
无月夜空下，隐约涌现雾气。
水龙寨和祠堂的毒尸差不多清理完，四人顺便扫荡完好的尸罐。
任务栏显示他们才收集一百多份尸毒样本，探索者阵营还欠一半才胜利。
薛青鸟无心思获胜，只想清理掉烦人的毒尸和待变异的村民，同时很想问义庄那边的情况。
考虑编程的时候不能受打扰，她忍住联系的念头。
“队长，雾又来了。”
美嘉的话令她回神。
她极目眺望，勉强能见黯淡的紫气来袭。她再三思考，面对隐形的高级毒尸不宜单打独斗，两组汇合更有利。
“我们去义庄。”
毒雾尚远，这次他们有时间准备。由于秘境限制使用飞檐走壁的大轻功，四人只能使用二段轻功加速，跑去义庄。
“昨夜星辰，火药陷阱对高级毒尸有没有用？”她边跑边问。
“有用，但锁链陷阱没有用。”
她了然于心，在义庄外面的大街停下，其他人见状也刹住脚步。
“从这里开始埋伏。”
火药陷阱相当于地雷，能先炸掉靠近义庄的高级毒尸顺道预警。宅男埋好了，问然后做什么。
“式神。”美嘉看向张棋，“式神能侦察、攻击和防御。”
张棋眼前一亮，忙查看第二页技能面板。
片刻他苦了脸，“我每次只能放一个式神，异能冷却半分钟才能放第二个。倒是画符技能冷却时间短，五秒而已。”
这次系统限制太大，张棋很是烦恼。
薛青鸟盯着埋好的火药陷阱位置，决定让张棋放出防御型的式神。
接着忙碌的张棋在义庄前面的地上画符，其余三人监视毒雾蔓延的区域。
“毒雾频繁出现，我认为无论杀毒多少高级毒尸都无济于事，因为我们没找到病毒入侵的源头。”宅男忧心忡忡。
“没错，找到源头才治本。游戏的地图很多，如果我们逐张找两天时间不够用。”
薛青鸟和宅男不约而同叹气。
“让那些程序员找呢？他们现在应该正找源头吧？不过按夏哥的说法，这个游戏的前后端都有病毒入侵。”
对于网络技术她不在行，给不了建议。
毒雾开始入侵村落，张棋及时画完埋伏的符咒。四人转身进义庄的前院，薛青鸟敲响义庄大门。
突如其来的敲门吓得叶莉娅和江小川一个机灵。
“是谁！”摩洛斯问完暗骂自己蠢，在游戏世界还有谁会敲门。
“是我们。”
熟悉的声音令他们心安，摩洛斯起身去开门。果然是他们，激动的叶莉娅飞扑过去搂住薛青鸟的腰。
“队长姐姐你们终于来了！”
薛青鸟摸摸她的头顶。“进去再说话，毒雾又来了。”
叶莉娅他们猛然惊骇。
义庄再度大门紧闭，四人担忧地望向侧躺的夏昱和面朝手提电脑的闫欢。
夏昱念着听不懂含义的英文和标点符号，闫欢则啪嗒地敲键盘。
“发生什么事？”宅男和张棋看看薛青鸟，又看看摩洛斯三人。
摩洛斯诧异一瞬，随即明白薛青鸟的用意，便简单说出来龙去脉。听完后，宅男他们自觉远离与生死搏斗的两人。
叶莉娅心有余悸地拉着薛青鸟的袖子，“那些高级毒尸就算隐形也能撞门，我们躲在这里会不会不安全？”
“安全，这次他们撞不了门。”
一行人安静地伫立门前，倾听门外的动静。
义庄里面静悄悄，义庄外面也静悄悄。
一时间他们只听见夏昱的呢喃和闫欢敲键盘的声音，一声一声敲他们的心房，敲他们紧绷的神经。
过于安静，宅男和张棋开始胡思乱想，担心自己埋的陷阱遗漏细节或者埋伏失败。
遐想之际，门外乍现火光，爆炸声响吓得全神贯注的几人心跳出嗓子眼。
“陷阱成功了！啊不，高级毒尸来了！”
“怎么办？我们冲出去打？”叶莉娅摆好冲刺的架势。
“不急，再等一等。”
不明就里的三人站在原地，没多久看见门外金光大盛，他们心痒痒想出去看究竟怎么回事。
张棋忽而开口：“防御结界开启，我们可以出去了。”
“好，我们出去清理高级毒尸。”
一开门，耀眼金光一泻千里，禁锢着五个现形的高级毒尸。摩洛斯注意到前院的地面呈现金色符文，而且毒雾被金光罩阻隔。
“怎么回事？”他好奇。
“你们看看上面。”
张棋笑盈盈地指着屋顶。
一名面目严肃的肌肉中年男坐在鸦青瓦片上，他浑身散发淡黄的光晕，是金光罩的源头。
“他是泰山石敢当，防御型式神。他的防御结界能保护夏昱和闫欢，我们可以放心战斗。”
摩洛斯对这名笑口常开的年轻人刮目相看，上一个位面他并没展现太多异能。
“好，终于能好好打一场。”
摩洛斯放下盾牌和大刀，皮肤变成银色金属。
“记得给他们打针！”薛青鸟游弋于敌人之间，门派的追命剑法行云流水。
论扎针，江小川最擅长。他早就装填好针筒，一次射中五个高级毒尸。
这方酣战，义庄里争分夺秒杀毒。
闫欢的编程已经上手，封锁意图蔓延的病毒。“病毒的结构像锁链，环环相扣，每一环却是独立整体。现在病毒生出八环，要逐环击破。”
“那就逐环击破，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来。”
“嗯。”
闫欢摊开的掌心多了跟葡萄味的棒棒糖，他放进嘴里后，开始编写杀毒程序。
“夏哥，你有后悔吗。”他突然问。
夏昱晓得他指哪件事，轻描淡写地说不后悔。“经历第一个位面的时候只想着自己活下去，后来直到现在也这么想，和别人一起活下去也不错。”
闫欢沉默不语。
夏昱淡淡一笑，“你经历多了就会明白。”
“你只是比我多经历两个位面而已。”他不太服气。
“经历一个位面像经历一生。”
“我还没到唏嘘感叹的年纪。”闫欢不再说话，专心编程。
他设计的杀毒程序如同长长的锥子，强硬地破开锁链状病毒，快速粉碎每一环。
“清除病毒即将完成……”
243、狗策划的设计
义庄外符咒的金光逐渐消失，异能维持的时间到。
隐匿在毒雾的高级毒尸频频偷袭，却都在薛青鸟脚下施展的两仪现形。由于游戏限制，两仪只能维持五十秒。
黄与翠光闪烁的暴雨梨花针射线穿透毒雾，五个针筒各扎入高级毒尸的身上。
毒雾降临的一分钟过去，残余的高级毒尸在他们围攻下团灭。
“这样杀毒没完没了，真的得找到入侵的源头。”如果再有下一次毒雾来临，宅男身心疲惫。
雾气淡了许多，他们确认周围没有毒尸才转身准备进义庄。
这时义庄大门推开，闫欢扶着夏昱走出来。夏昱尚算有精神，模型身体完好。
大家看到两人出现错愕片刻，随即喜笑颜开。
“杀毒成功了？是不是没事了？”
“没事了，闫欢很有编程的天赋。”
“编程不难。”闫欢酷酷地留下一句便放开夏昱。
叶莉娅激动得噙泪，而一言不发的摩洛斯有力地按着夏昱的肩膀，属于男人之间的慰问。
而江小川的喜色转眼即逝，恢复漫不经心之态。“既然没事了，我们快商量下一步对策，秘境时间剩下六分钟不到。”
“嗯。”薛青鸟放下心头大石，表面依旧凝重。“我们去和昨夜星辰汇合，他们遇到boss尸王，顺道找昨夜星辰谈些事。”
其他人没有异议，马上赶去龙河村的山脚下。
通过联系，薛青鸟得知昨夜星辰三人藏匿时躲过毒雾，他们三人仍躲藏匿处没敢出来。
九人站在悬崖峭壁下仰望，感叹悬挂的棺材非常多。他们绕了半圈，没有找到上山的路而且不能使用大轻功跳山。
薛青鸟又联系昨夜星辰：“有没有小路上山到龙河村？”
“呃……你们忘了吗，没有小路。这里的设定是爬山上来，也就是要跳棺材。我已经和策划吐槽过，可是他们固执己见认为这样爬山很刺激，所以你们爬上来吧。”
“……”
当薛青鸟复述昨夜星辰的话，他们无不在心里骂那群狗策划。
“爬吧，反正能用二段轻功跳。没人恐高吧？”
就算恐高也得爬。
他们不约而同后退然后起跑，待接近山脚便跨大一步踏着山体往上跳。
看着轻功值越来越少，他们一直跳到最低处的棺材上面休息，等待轻功值恢复。
“对了，别摔下去否则会死，要到秘境外面复活。”昨夜星辰突然在游戏的队伍频道发语音，在寂静的环境下如同惊雷。
吓得宅男和江小川险些脚滑，两人探头俯瞰山下黑沉沉胜似深渊，偶然看见小河的水波荡漾冷光。
“你们说棺材里面有没有东西？”胆大的摩洛斯敲了敲棺材盖。
宅男脸色铁青，忽觉脚下的棺材盖不结实，随时有东西从内掀开似的。“没有！希望没有！”
“你们看，悬崖几乎垂直。”薛青鸟打断宅男和摩洛斯。
她旁边的叶莉娅抬头望，果然只看到头顶黑乎乎的棺材底部。她恍然大悟：“我们很难直接跳上去，真的只能爬。”
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抬头，顿时苦着脸。山体近乎垂直，而上面的棺材一层层悬挂，根本跳不上去。
不过薛青鸟发现悬棺的排列并非直线，略有错开。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悬棺边缘，对准上层的悬棺边缘起跳。
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跳上去，等她落脚长舒一口气。
“这高度，普通的二段跳就能跳上来，大家试下。”
叶莉娅第二个尝试，她心惊肉跳地迈步到棺材盖边缘起跳，然后在半空打跟斗复跳一次。
跳完她觉得好玩，像在打超级玛丽。
多跳几次他们就熟练，花了一分半钟到达山顶的龙河村。
薛青鸟让他们等等，她要找昨夜星辰确定尸王的位置才进村。
“我们好一阵没出去，不确定尸王的具体位置，我猜在村子的大街附近吧，通常boss喜欢在大街徘徊。”
于是他们蹑手蹑脚地进村，躲在村口的茅屋旁边窥望大街。诚如昨夜星辰猜测，两人高的尸王正在主大街徘徊。
他们从村子侧面潜入，悄悄接近昨夜星辰他们躲藏的房屋。
薛青鸟猛然刹住，后面的队员也停下来。她微微探头望大街，一见身体缠满绷带的尸王面朝这个方向，她马上缩回脑袋。
一旦出现在尸王的视线范围内，不论远近，尸王第一时间袭击看到的猎物。尸王有瞬移的能力，不担心猎物跑掉。
接着她又探出半个脑袋，这次见尸王侧身。
“赶紧过去。”
九人相继跑去另一房屋后面，看着地图标注的队友位置，顺利找到昨夜星辰等人的藏身房屋。
“救兵来了。”三人分别从屋里的衣箱、床底和水桶钻出来。“不过才十二人，打不过尸王。”
“打针就行了，这个活动输了就罢。我们来是想商量另一件事。”
夏昱接上薛青鸟的话：“我们要找病毒入侵的源头，如果我没猜错，病毒最初入侵服务器。”
昨夜星辰叹气，“没错，就是入侵服务器窃取数据，后来黑客对客户端下手。就是说我们要清理客户端和服务器的病毒，服务器那边同事正在处理。”
“那好，我们先替尸王杀毒。”
剩余时间不到两分钟，他们明晃晃地走在大街上吸引尸王的注意。
尸王名溃烂者，浑身缠绕白色绷带，眼冒红光，看到猎物就连续瞬移过来。
摩洛斯走在前头，两个唐门江小川和昨夜星辰举着机械弩站在后面疯狂发射针筒。
尸王瞬移的速度太快，躲过两人扫射的范围逼近摩洛斯。
奈何外人在，他的皮肤不方便变成金属，只能举着盾牌挡在身前。
尸王木乃伊般的脸占据摩洛斯的视野，摩洛斯甩盾牌砸尸王，争取两秒晕眩尸王。
早已利用门派技能隐身在旁的美嘉，提手扎尸王的脖子。
“探秘时间结束，获胜者是感染者阵营，获得以下奖励……”
扫过不咸不淡的奖励，疲惫的十二人躺在秘境接引人苗族少女旁边。
“接下来要找客户端的病毒入侵源头。”
244、又双叒叕一招秒？！
“行。我们去看看客户端框架的情况。”说完，昨夜星辰三人原地挂机。
薛青鸟他们转移地方歇息。
“为了安全起见，我要你们每一个人体内设置防火墙以及杀毒程序。”夏昱习惯性推鼻梁的眼镜框。
他接着说：“杀毒范本已经有，我需要时间设计防火墙。”
“没问题，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他们身处洛阳主城的一角，在一座书院里面。此刻场景是晚上，楼宇的灯笼亮起橘黄的烛光。
放眼望去，宛如鱼龙在城中舞动。
夏昱拿出手提电脑编程，屏幕白光显得他的脸非常苍白；百无聊赖的闫欢背着古筝坐下，用自己的手提电脑协助。
其他人打坐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昨夜星辰在游戏的队伍频道发来语音：“处理服务器的同事正在修补防火墙和编写杀毒程序；客户端框架的损毁和服务器一样，都忙着修补防火墙，还没找到彻底断绝病毒的方法。”
凝重的夏昱一边敲键盘一边听着，眉心一直紧皱。“有没有方法引对方主动入侵？我想顺藤摸瓜。”
那头昨夜星辰沉默片刻，“我们不够人手顺藤摸瓜，客户端有3d引擎、副本等多个系统需要修复。”
“够的。修补防火墙和编写杀毒程序交给你们，对付入侵源交给我们几个。”
“你有方法？”
“有。需要你协助，最好马上执行。”夏昱说出计划，不但昨夜星辰连薛青鸟他们也震惊。“这个计划只有我们几个办到。”
这次昨夜星辰沉默一会，能听见他深呼吸的呼气声。“好，我马上编写一套程序。唉，一起通宵吧！”
“你有把握？”薛青鸟目光炯炯地注视夏昱。
“七成半把握。”
薛青鸟相信他的能力和判断。
接着夏昱和闫欢继续专心编程，帮不上忙的其他人偶尔打坐，偶尔结伴到附近逛逛。
模型身体不觉疼、不觉饥饿和困，他们精神奕奕。
良久，沉寂的世界通告栏突然弹出一条消息：“魔焰山的野外boss南宫瑾出现了！请侠士前往击杀！”
醒目的世界公告不停在夜空下滚动，他们面面相觑。
“怎么突然出现野外boss？是病毒搞鬼？”
“时间刚刚好。”夏昱和吃着棒棒糖的闫欢招呼其他人过去，“现在帮你们每一个人植入防火墙和新的杀毒程序。”
“野外boss怎么办？”
“不急。”
既然夏昱胸有成竹，他们便一个个排队等待植入。植入的过程毫无感觉，当夏昱说完成之前，他们以为夏昱什么都没干。
“夏哥，这套程序有什么不同？”宅男对一切能宅在家里研究的技术感兴趣。
“重点在防火墙。”
宅男万分期待防火墙的作用。
九人植入完毕，昨夜星辰又发语音：“你们看到野图boss没？成功引来病毒入侵boss，接下来靠你们。”
“我们尽力而为。”夏昱转而对八人说：“我们现在赶去魔焰山。记住，我们的目的不是击杀boss也不是杀毒。”
魔焰山对于薛青鸟和叶莉娅而言很熟悉，因为是魔教碧血宫的后山。
剧情说宫主和武林盟主盗窃朝廷的密件，阻止安禄山政变后分道扬镳，不久武林盟主失踪，江湖传言是宫主杀死了武林盟主并夺走记录朝廷排兵布阵的《兵策》。
自此宫主南宫瑾一直在魔焰山闭关，连其他门派讨伐上门也不出山。
“诶？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一段剧情？”叶莉娅拍自己的头顶。
“谁让你做任务的时候不留意剧情。”
通过驿站，九人瞬间到达阴森的碧血宫，然后使用轻功飞去后山魔焰山。
魔焰山的树木光秃秃，枯枝干巴巴，野草不见有几棵。倒是阴柔的紫红火光在黑土上闪烁，勉强照亮山路。
地图标识南宫瑾的位置，他们一路用轻功上山。
山腰处有一紫红液体的小潭，三米高的南宫瑾在小潭旁边念着对白徘徊。
中年的他一身灰黑软甲，脖子裂纹般的紫红色纹路延伸到两腮，他目露凶光的眼睛是红色。
“你们教主走火入魔了吧？外形这么阴邪。”宅男不忘吐槽。
“因为武林盟主失踪和外人误会导致他形成心魔，所以才闭关。”
“等等，他的头上没有血条。”闫欢发现这boss的恐怖之处。“我们的技能有没有用？试一下？”
不知为何，大家产生不祥的预感。
夏昱先问昨夜星辰。
“什么，没有血条？！”那头震惊不已。“平时有百万血量，一定是黑客擅自更改。要么我撤走boss吧，九个人怎么打。”
“不用撤，不能浪费你的程序，我们先试一下。”
南宫瑾经过昨夜星辰特殊处理，内含外接程序的入口和引导性防火墙，撤走就白费昨夜星辰的功夫。
“用寻常的打法。摩洛斯去开怪，奶妈奶爸准备加血。”叶莉娅有条有理地指挥。
闻言，摩洛斯举起盾牌冲向南宫瑾，夏昱、宅男和闫欢往摩洛斯身上丢减伤、加防御的buff。
一进入攻击范围，南宫瑾最先攻击摩洛斯。待仇恨拉稳，其他人同时丢技能。
插件突然十秒倒计时，没打过南宫瑾的他们懵了一瞬间，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技能。
十秒后，一轮紫红色的火焰淹没九人，血量同时清空。
他们团灭了。
南宫瑾一招团灭他们。
他们灰溜溜地回到碧血宫的二宫主身边复活。
“星辰啊，南宫瑾有什么大招能一下子团灭玩家？”薛青鸟有气无力。
“！！”
那头倒吸一口凉气，“没有！怎么可能一招团灭！”
“真团灭了，我们来不及打晕他。”
昨夜星辰要哭了，无法打晕南宫瑾就无法进行计划，他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诅咒无良的黑客。
“看来要用无赖的方法。我们之前设计杀毒的模型打病毒副本的时候，随机捡到武林盟主召唤令，用这个令牌能召唤武林盟主出来跟南宫瑾唠嗑，但只有一分钟时间。”
“你们有谁捡到了呀？”
245、欢迎来到物理世界
九人再度回魔焰山，小心谨慎地到半山腰。
“黑客不知道这个道具存在，我认为这个方法可行。”昨夜星辰鼓励他们尝试。
无计可施的九人便尝试使用武林盟主召唤令，转眼黑发与霜发夹杂的武林盟主信步走向黑化的南宫瑾。
九人躲在树后看戏。
“南宫兄，别来无恙。”背着硕大、厚重剑匣的武林盟主驻足南宫瑾面前，稳健的声音令其愣了愣。
南宫瑾红眼依旧，但停止徘徊，直勾勾盯着老熟人似乎记得他。
提心吊胆的九人生怕道具不奏效。
“华枫谷一别恍如隔世，可惜天下仍乱，百姓不得安生。”
南宫瑾盯着感叹的武林盟主，双手不知所措。片刻，他迟疑地开口：“叶兄？”
成功了！九人心里狂喜，开始思忖怎么接近南宫瑾并将其打晕。
两个中年人唠嗑往事，九人悄悄地绕去南宫瑾身后。但南宫瑾感觉敏锐，红眼扫视旁边警惕。
“尽管唠嗑他的攻击范围没有改变，依旧是备战状态，怎么办？”宅男要抓破头，发髻上的步摇叮叮作响。
“我试下。”美嘉流露视死如归的眼神。
唠嗑时间剩下四十秒，他们派出美嘉尝试。
美嘉进入隐身状态潜行，慢慢地靠近南宫瑾身后。
这次南宫瑾没有察觉，目不斜视地注视武林盟主。
美嘉到达其身后，手握的无影刀变成疾风助力，跃起的她留下残影。
半空中，疾风变回无影刀一点一刺南宫瑾的脊背穴位。这是昨夜星辰的设计，攻击脊椎“麻痹”南宫瑾。
南宫瑾意识到遭偷袭时已经迟了，他沉沉地倒在武林盟主前面。武林盟主无动于衷，继续说着自己的对白。
“成功了！”
其他人飞奔过去，合力将南宫瑾翻身背朝天。
薛青鸟剑光掠过，南宫瑾的软甲和内层的布衣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诚如昨夜星辰所说，南宫瑾的脊背多了一列凹口，形状和数据线晶体的一端相似。
他们各自拿出数据线插入后颈，另一端晶体插入南宫瑾脊背的凹口。
意识链接程序，是夏昱上次在龙门小镇的活动中发现。只有他们办到，因为他们的模型身体内藏有灵魂。
“进去后别轻举妄动，一切听夏昱指挥。”
薛青鸟话音刚落，九人合上眼睛，挨着南宫瑾背部昏迷。
他们要寻找客户端最初被病毒攻击产生的漏洞，然后沿着漏洞找出黑客的地址。
过程艰辛，但他们不容许犯罪者得不到法律惩治。
意识进入程序期间，他们穿梭有序排列的字符海洋。身边有少量绿莹莹并闪烁的代码，但大部分是锁链形状的红色代码。
俨然身处万花筒，他们眼花缭乱。
而夏昱心惊，病毒几乎侵蚀完南宫瑾的代码，想象出客户端的代码框架一半是红色。
“哇，你们变成符号！哈哈哈！”叶莉娅的笑声洋溢代码海洋。她视野中的队友要么成了字母，要么成了标点符号。
“哈哈哈，小欢欢变成括号，好胖哦。”
防风护镜为变成符号的成员标注名字区分。
“你也变了，变成逗号，果然是个小豆丁。”
听见江小川揶揄，叶莉娅马上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果不其然，她只看到双脚变成逗号优美的尾巴。
“怎么会这样！”
她蹦蹦跳跳，在其他人看来是一个跳动的小逗号。叹气的薛青鸟成了瘦成闪电的“/”，不忍直视队友此刻的模样。
“夏哥，为什么变成这样？”变成“g”字母的宅男动了动“g”的小横杠，可是看起来像抠鼻屎。
“进入程序世界，我们理所当然变成代码。别玩了，我们跟着病毒走。”
九个字符不再动来动去，朝着移动的红色病毒游去。游了很久，他们遇到大片绿色代码的区域。
他们被不停变换的绿色字符环绕，只有夏昱和闫欢看得懂这些代码。“看样子我们进入了客户端的其他位置。”
“前面有东西过来。”薛青鸟提醒东张西望的队员。
一束又一束闪光从前面射击，擦过锁链病毒便瓦解小部分代码。
“是工程师编写的杀毒程序，我们最好躲开，因为我们是外来的字符。”
光雨当头袭击，九个字符灵活地左闪右躲。
【各队员注意！进入物理世界后禁止使用异能，禁止扰乱程序的运行，这是物理世界的铁则。】
系统适时弹出提示，他们却不惊讶。
变成字符还怎么使用异能。
大范围光雨洗刷几条锁链状病毒，不久前方出现矩阵字符，宛如飞艇矩阵，悬浮一众代码上面。
它们射出激光清洗病毒，有的病毒试图甩打矩阵。
“我们要不要帮忙？”
“别去，我们碰到病毒会被侵蚀，兴许会死亡。”
他们悚然一惊，纷纷避开病毒和光雨。
叶莉娅倒是觉得好玩，像在打小蜜蜂游戏。一道激光来袭，她急忙卷起自己的小尾巴躲开。
成“/”的薛青鸟躲起来有些麻烦，她不是竖线而是斜线，得卷起两端才能避开，心好累。
闫欢更加麻烦，肥胖的括号得竖向游动。
“哈哈哈，你们看摩洛斯！”叶莉娅发现自己不是最滑稽的一个。
他们闻声望去，成“o”的摩洛斯拉长自己，令自己又瘦又长。
“人生中最瘦的一次。”摩洛斯无奈道。
杀毒的矩阵多不胜数，它们到处巡逻，遇到病毒就不留情射击。他们小心绕开矩阵，悄咪咪地前进。
他们依据病毒移动的方向游了良久，终于发现大规模病毒涌入的方向，夏昱猜那个方向就是框架的漏洞。
但病毒密密麻麻涌来，他们只好先躲在远处观望，打算等病毒变少才靠近。
约过了几分钟，涌入的病毒数量减少一半直至剩下三分一，他们争分夺秒游过去。
他们穿过一个缺口，缺口两侧是厚实的白色围墙。
“这就是防火墙？”宅男诧异。
“没错。黑客攻击都必须先破坏防火墙才能入侵。”
防火墙的夹层是几层的密码防御墙，夏昱心头沉甸甸。
这个黑客实力不凡。
246、社区送温暖
越过防火墙，他们经过一片漆黑区域，如果没有涌入的病毒指路，他们会迷失。
沿着病毒入侵的方向，身边逐渐重现绿莹莹、有序排列的代码海洋。
夏昱和闫欢看出这里的代码构造不一样，显然他们已经离开游戏的客户端。
代码海洋一望无际，但分岔口极多如同迷宫，稍不留神会拐入错的分岔口而迷路。
“这是哪里？”
九个字符防止走丢于是聚拢一块，沿着病毒涌入的方向移动。
“应该是互联网世界，数据庞大，交互性也庞大。”
薛青鸟顿时好奇，不过眼里尽是不停闪烁的代码，眼花缭乱的她失去兴趣。
代码海洋多了九个外来字符似乎不受影响如常运行，不过对于某个人而言，外来的字符触发了他的预警陷阱。
脏衣服随处乱扔的房间中，厚实的窗帘遮挡外面的夜景，昏暗的房间只有电脑屏幕唯一光源。
他驼背坐在电脑前面，近视眼镜反射屏幕的白光。
“有外来的程序潜入？”他推了推眼镜，随即飞快地敲键盘，检查防火墙有没有损毁，同时启动清除程序。
跟随病毒而来的他们找到入侵之处，那是病毒出发的源头。正当他们想方法避开病毒入侵时，防火墙外部出现几个黄色的大球体。
“那是什么？”
大黄球蓦然张开黑色的嘴巴，快速地咬来。他们马上四散躲避，然而不止一个，接二连三的大黄球咬来。
它们不咬普通的代码，专门追逐他们。
“怎么办？我们不能使用异能！”
“引它们去病毒那里。”
他们朝病毒冲去，几个大黄球穷追不舍。当他们离病毒咫尺之遥，后面的大黄球突然停止。
“咦？怎么停下来了？”眼镜男疑惑地查询后台的数据，发现清除程序没有清除任何外来的代码。
“怎么回事？”他抓乱糟糟的头发，强行启动清除程序。
接到指令，几个大黄球继续咬来。
夏昱灵机一闪，带领其他人冲向防火墙。后面的大黄球紧贴，即将撞墙之际，他们猛地下沉到普通代码的序列。
不懂拐弯的大黄球撞上防火墙，虽然防火墙没有破损，但是大黄球停在墙外抽搐，似乎程序出错。
趁这时，夏昱他们搬起身边的字符当挡箭牌，闯入病毒出发的缺口。
挡箭牌遭到病毒吸附，即将成为病毒的一份子。
他们死死地抓紧，硬着头皮冲进去。
顾着修复清除程序和防火墙的眼镜男没有注意程序界面起细微变化。他转头看去，程序界面看似如常。
成功混入的九个字符不敢乱动，夏昱抬头观察代码排列。
夏昱植入各人的程序里藏了追踪程序，不晓得昨夜星辰那边收到没。
所谓追踪程序就是他们移动后留下痕迹，供昨夜星辰他们追击。
“阿荣，锁定追踪程序的位置了！阿广正在追踪对方的ip地址。”
夜深，游戏公司的技术部异常忙碌，肥胖的程序员通知旁边的昨夜星辰。
“很好。”他负责改良杀毒程序，尽可能扩大范围杀毒，其他客户端的同事忙着修补防火墙。
程序员们埋头苦干，办公室内剩下敲打键盘的声音。
与此同时夏昱他们没闲着，特意打乱代码排列，既拖延时间又引开黑客的注意，不让他发现追踪程序。
叶莉娅的小尾巴将旁边的字符踢走，闫欢举起右括弧拍掉。
霎时代码乱糟糟，急得电脑屏幕前面的眼镜男手忙脚乱。
“这是什么程序直接令我的病毒母体程序崩溃！”他两头忙，一边试图修复程序，一边盯着防火墙的变化。
界面的代码越来越混乱，而九个罪魁祸首玩得正嗨。薛青鸟朝他们招手卷起斜线的上端，“我想到一个主意。”
没多久，焦头烂额的眼镜男看见一些乱糟糟的代码组成一句英语，翻译中文意为：你设计的大黄球品味不咋地。
“噗”
他忍不住喷可乐，急忙擦干净沾可乐的屏幕。“已经入侵！但防火墙没坏……”
接着屏幕又浮现一句：你设计的儒门日常任务被我破解，太简单。
这句是闫欢组合的。
“原来是你！”眼镜男咬牙切齿，这个任务他引以为傲，原本以为短时间内无人能解，然后到论坛贴一份攻略让人膜拜。
“别得瑟，我很快清除你的入侵程序。”他飞快地输入。
对方回复：渣渣，你的程序都崩溃了还有什么方法对付我。
“靠，小看我？”他切换另一个界面编写指令，这是黑客的尊严。
编写到一半，门铃突然响了。
他蓦然一惊，自己没有点外卖，难道……
社区送温暖？
他急忙关掉电脑显示屏，若无其事地去开门。
来人是两名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亮出自己的工作证来自网络安全部。
两天后，剑侠传奇游戏如期开服，补偿玩家钱币和礼品。同时，各大媒体争相报道抓获黑客的大案。
终于悠闲一阵的昨夜星辰喝着咖啡，同事阿荣凑过来。“你行啊，想到编写追踪程序，派卧底程序入侵黑客的地址。”
“不是我想出来，是另一个同事……咦，他叫什么名字？操控叫‘夏昱’奶爸的是哪个同事？”
而游戏内，蹲薛青鸟等人的潇洒如风帮会很辛苦，还不见他们上线……
一身轻松的九人躺在魔方空间内，满意地端详自己原来的身体。
“头发终于不再**，还是柔顺的好。”
“我终于不是正太了！”
“我终于不是女人了！”
听着他们嚎叫，薛青鸟凝视自己的手掌。忽而她鲤鱼打挺站起来，去地下室验证猜想。
她貌似掌握了游戏里的门派剑法追命。
暗月握手中，倍感亲切。
奇怪，她清楚记得追命剑法的一招一式，明明那只是游戏角色的技能。
想起初入伍训练的时候，她摸过一次枪就熟练。她以为是枪法太简单，但时间久了她感觉不对。
总觉得战斗是她与生俱来的天性。
“哎，忘记问下一个位面的提示！”她拍拍额头。
247、彼岸村
烈日当空，风捎来些许干燥，即将入秋。
某监狱大门前停着一列装甲大货车，狱警押送戴手铐的罪犯上货柜，两侧是穿黑色防弹制服的人员提枪监督。
薛青鸟是监督的一员，她与队长守着货柜门，盯着一个个罪犯上车。
最近各大监狱发生暴乱或逃狱事件，上面要求重犯集中管理，运送到号称钢铁堡垒的大型监狱。
她看过这批重犯的档案，不安笼罩心头。
犯人每隔半年体检一次，她发现个别重犯的体检数据比前一次好转，甚至检测出肌肉细胞异常活跃、体能测验达到士兵水准等等。
她不禁想起血统强化。
回到现实世界虽然禁止使用异能，但血统强化后的身体不同以往，从她的体检可看出体能比以前好几倍。
迎面走来一名重犯，他冷漠的眼神令她毛骨悚然并非人情冷漠，而是对蝼蚁的睥睨。
发生什么事让他视人是蝼蚁。
当要运送的重犯全部上车，多辆大货车徐徐启动。
对面的重犯或挑衅、或嘲讽、或肆无忌惮观察的视线令人不舒服，甚至对运送的女成员吹口哨，训练有素的他们视若不见。
薛青鸟不动声色地斜睨那名眼神冷漠的重犯，不料他也游弋目光与她对视。
她加大力度紧握枪柄，收敛杀气。
那个人除了视人命是草芥，还透出看破生死的豁然。
这时，他上扬的嘴角稍纵即逝。薛青鸟镇定地收回视线，感觉到那个人与自己有相似之处。
遐想之际眼前一黑，她初时以为车辆进入隧道，可是转念一想本就在货柜里，进不进隧道光线并不影响。
黑暗只持续两秒，刺眼的光线闯入视野。她蓦然一惊，货柜里的灯光应是黄色，哪来的白色光线？
待眼睛适应光亮，她迫不及待打量四周。
她一转头就对上江小川颤动的双眼，再转头就看见车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
又突然穿越！
“队长手下留情，你刚才的表情想杀人似的。”江小川心有余悸，可能那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然而这句说完两人同时愣住，江小川说的竟然是日文，而她竟然听得懂。有过之前巫师位面的经验，两人很快冷静下来。
薛青鸟缓了缓神，伸长脖子东张西望。除了面面相觑的超次元战队队员，大巴上还有许多陌生的面孔。
有中年的大妈大叔、有看似学生的年轻人，也有打着呼噜睡觉的人……
她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庆幸系统帮她换上运动春装。“系统没有提示？”
“没有，我一来就坐在你旁边，系统没发来提示。”
“等等，你一来就看见车上的乘客？”
江小川转了转眼眸回忆，然后笃定地点头。
“不妥，这次没有缓冲时间。”
“这次有新人加入。”后面的闫欢压低声线插话：“有三个人的表情同样茫然不知所措，而后排的一个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不知道他是不是参与者。”
“我们伪装乘客静观其变。”
说完不久，千呼万唤的系统弹出提示：
【由于本位面存在限制，本次不提供位面信息且任务是触发型，请各位成员务必细心。以下是第一条提示：记住你们是怎么到来。】
这次系统的指令只是简单一段话，薛青鸟却认为任务不简单，因为这次是超自然位面。
每次超自然位面的任务特别难，加上地点是十一区，她瞄见江小川的脸庞开始发白。
他心虚地甩甩秀发笑道：“嘿，免费出国游也不错，一直想试试本土的料理。”
“本土的贞子也值得回味。”
江小川回头瞪一脸淡定的闫欢，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薛青鸟不跟他们闹，抓紧时间望窗外的景色试图找线索。可惜公路两侧都是绿油油的田野，她找不到显眼的地标。
突然大巴进入黑漆漆的隧道，车内伸手不见五指，坟场一般寂静。
不久，黑暗中不知谁惊叫一声，接着几名女性乘客跟着惊叫。
“大家不用害怕。”悦耳的女声通过扩音喇叭安抚乘客的情绪。“现在我们进入隧道，过了隧道就快到彼岸村咯。”
彼岸村？？？
“好不吉利的名字。”江小川喃喃自语。
穿过隧道后大家重见光明，江小川特意探头偷看其他人有没有影子。
“还好他们有脚有影子，我们上的不是黄泉大巴。”
薛青鸟哑然失笑。
她观察站在车头的年轻女子，其右手举着扩音喇叭，左手举着橙色的小旗子，显然是导游。
“大约还有五公里就到达彼岸村，我们将会在彼岸村停留一晚，明天去下一个景点前大家可以自由拍照和拜访奎椰UU小说的村中景点。”
“吼吼！奎椰万岁！”前面的年轻人狂热地大叫。
其他乘客也露出兴奋的表情，唯独薛青鸟他们装淡定掩饰疑惑。
笑眯眯的导游继续介绍：“相信大家对奎椰很熟悉，不过我还是要循例介绍一下哟。彼岸村是奎椰的故乡，也是奎椰第一本恐怖小说剧情发生的地方。”
“以前的彼岸村只是普通的村落，奎椰成名后变成旅游景点，所以大家不用担心住宿问题，公司已经预订好环境优雅的旅馆。”
其实薛青鸟很想问奎椰是谁，但车上大部分乘客一脸很了解奎椰的狂热表情，她发问显得不合群。
没想到美嘉举手，她娴熟地鞠躬提问：“我们很想再次听到奎椰的介绍，再次加深对奎椰的了解，有劳了。”
乘客们没听出不对劲，纷纷附和。
对于书迷而言，听多少遍作者的事迹都不腻。
“好的，既然还没到彼岸村，我跟大家介绍奎椰这位横空出世的恐怖小说家。原本他是籍籍无名的轻小说写手，听说得到的稿费买不起泡面。”
“熬了两年，奎椰突然以这个笔名写恐怖小说，第一册就是写老家彼岸村的传说，销售量空前绝后，荣登小说畅销榜前五名……”
某个熟睡乘客的呼噜声伴随导游的介绍，薛青鸟他们忍耐着听完。
“好咯，我们已经进入彼岸村的范围，请大家看窗外……”
248、奇奇怪怪的人
“哇哇，景色和书里写的一样！”
“田里有很多稻草人呐！”
大部分年轻人趴在窗前惊呼，中年大妈和大叔则淡定一些。
车窗外嫩绿畦田广阔，笔直的田埂将畦田整齐分割灌溉，水盈盈映春日。
远处的田野更层次分明，bo浪田埂划分嫩绿与青翠区域，远看像后浪推前浪的潮水。
诚如他们惊呼，田野中插着许多衣服各异的稻草人。小鸟停留稻草人展开的臂上，似守卫保护田中嫩芽。
一辆小货车经过，薛青鸟看见车后载着一堆木棍和枯黄的稻草。
灰色公路蜿蜒延伸至村里，防震而低矮的农居井然有序，放眼望去全是灰青的斜坡式屋顶。
农居保留古典的格子门，美嘉看着倍感亲切。
经过一座旅馆时，他们望见另一辆旅游大巴停在旅馆门前，下车的游客大多是年轻人，恐怕也是奎椰的书迷。
“为什么旅馆门口也插着稻草人？”
邻座的大学生乐意为江小川解答：“因为那是稻草人主题旅馆，听说彼岸村的旅馆都建成以稻草人为主题。”
他有礼貌地向江小川伸出手，“你好，我叫中村隆一郎，大三学生。”
“你好，我叫江小川。”江小川与他握手，瞄了瞄他挂脖子的单反和手边的笔记本。
旅游大巴到达另一座旅馆，已有别的旅游大巴停在门前，导游举着小旗子指挥大家拿好随身物品下车。
薛青鸟才发现每个队友都带着一个运动背囊，不算沉，她好奇里面装了什么。
下车后其他游客到车腹取行李箱，薛青鸟他们在旁边等着、看着，到最后没有剩余的行李箱。
看来他们的行李只有背囊。
“请跟我来取钥匙，分配完房间大家有半小时整理，本小时后我们在旅馆门外见！”
旅客跟随导游陆续进旅馆，薛青鸟瞟两眼大门两侧的稻草人。
它们披上素色和服，白布包裹的脸部画着卡通笑脸。她不喜欢它们嘴巴的颜色，红艳艳，扎眼。
一进旅馆大堂就看见刺眼的闪光灯，原来是隆一郎和两名男生在拍照。
“旅馆有什么好拍的？”叶莉娅撇嘴。
“不一样！我们的相机有特殊镜头，能拍出幽灵哦……”男生故意用单反屏幕的光映着自己的下巴，显得下半张脸苍白。
“这里有幽灵？”
“抱歉打扰下。这位客人，旅馆没有幽灵。”穿素雅和服的服务生欠身讪笑澄清，生怕吓着其他住客。
“噢，书里说出现过哎哟”
一拳毫不客气地捶男生的脑袋，拳头的主人是短发的高个女生，她抓着男生的肩膀向服务生鞠躬道歉。
这群大学生奇奇怪怪，叶莉娅迅速回到队友身边。
房间的分配很巧合，只背背囊的十四人分到三个房间，女的占一间，男的占两间。
薛青鸟不动声色环顾另外五人，系统提示他们就是新加入的参与者。
“我要求自己住一间，不习惯和陌生人共住。”皮肤苍白的瘦弱男人向导游提出，他的行李只有一个背囊。
闫欢抿紧嘴唇，就是这个男人给自己不舒服的感觉。
没有人注意到薛青鸟握紧双拳，指甲扎入掌心。
这个男人她认识，她看过他的档案。
导游左右为难，问前台还有没有空房间。
“一起住不是更方便吗？”张棋好心地暗示，然而对方一笑置之。
笑容略带轻蔑。
叶莉娅和江小川看不惯，两人想开怼之际，薛青鸟冷声打断：“随他去。”
片刻，前台居然找到空房间，瘦弱男人如愿以偿独住。
游客须在玄关外脱鞋，换上旅馆的木屐或拖鞋才能上楼。
楼上的房间全是拉式格子门，木板走廊又窄又长。
薛青鸟她们五人住一间，床是榻榻米。
薛青鸟、美嘉和叶莉娅与对面两人相隔一个榻榻米，谨慎地打量对方。
“参与者？”
“是。”
回答的女人三十左右，皮肤保养得紧致，眉眼显精明。看她干净、弧度优美的指甲，薛青鸟知道她是个生活精致的女人。
站在边上的短发女生比她年轻，但抱着背囊不说话，低下头不敢看旁人一眼。
薛青鸟逐一介绍己方，并说明她们同属一战队。听见战队，女生抱背囊抱更紧。
“我叫温雅。”女人挑眉端详稚气的叶莉娅，“你们战队什么年龄段都收？”
“你什么意思？”叶莉娅分明看见她的眼神在说不靠谱。
“嗬，家长没有教你礼貌？”
气鼓鼓的叶莉娅脸蛋通红。
薛青鸟不置可否，看向不说话的女生，问她的名字。
“蓝岚。”
女生声若蚊蝇，温雅顿时叹气：“这是中级位面，而且是超自然类，没实力无法通过。”
蓝岚的脑袋垂更低，长长的刘海遮挡眼睛。
薛青鸟岔开话题：“这是我们第四次经历中级位面，你们呢？”
温雅眼前一亮，眸子流转精光。“第二次。你们的战队有多少人？都经历过超自然位面？”
“嗯。等会介绍其他成员给你们认识。蓝岚，你第几次参加中级位面？”
“第三次。”
薛青鸟和温雅暗自惊讶，如此内向的女生是怎么通过每一个位面。
“我们先看看背囊里有什么线索吧。”
她们各自占据一个榻榻米，然后拉开背囊的拉链。
薛青鸟刚想瞧背囊里面，忽然瞄到雪白的被子下露出丁点异物，她狐疑地掀开被子。
原来草席上沾了些稻草碎屑，她若有所思地捻起。
“我的背囊里面有三本口袋书。”美嘉拿出三本比手掌大些的小说，看到封面的文字她微惊。“署名是奎椰，这是他写的小说。”
“我也有，不过……被撕掉一些？”
温雅的话寒气森森。
“我也有撕了书页的小说。”叶莉娅惊恐地看看美嘉和薛青鸟。
薛青鸟翻自己的背囊，也找到三本口袋小说，其中一本名为《彼岸村》。
她翻到最后，书本果然也有撕掉的痕迹。“我的《彼岸村》从九十三页后面撕掉，你们呢？”
“一样。”
249、别招惹他
薄薄的格子门外有人影来往，木屐声响惊扰静谧。
未知的位面，未知的任务，一切从未知开始。
薛青鸟把三本口袋小说放回背囊。“我们过去男队员的房间。”
除了瘦弱男人，大家在夏昱等人房间集合。张棋和江小川去找瘦弱男人，但回来的只有他们俩。
“别找他了。”虽然薛青鸟压抑杀气，但房间如离弦之箭的氛围使他们坐立不安。
张棋屏息拉上格子门。
“为什么不找他来？大家一起商量不更好？”白白胖胖的陆大飞摸不着头脑。
“他不会加入我们，我亦不想他加入我们。”
大家面面相觑。
“为什么？”
“那个男人很危险。”
陆胖子和温雅侧目，觉得回答的摩洛斯更危险。他即便盘腿坐，高且健硕的身形也像一座黝黑小山。
尤其看见他手背的陈年伤疤，两人缓缓地挪远。
“没错，那个男人很危险。”薛青鸟抬眼扫视众人，一字一顿警告：“他是连环杀人犯于南，处于服刑期间。他杀的人男女老少皆有，都曾跟他接触，手段残忍。”
温雅花容失色，“服刑？你的意思是他正在坐牢？”
“对，他三年前被抓。”
薛青鸟之所以记得于南，全然因为最近监狱暴动事件。于南所在的监狱是发生暴动的监狱之一，他是需要集中管理的重犯之一。
阅读资料时，她把所有须集中管理的重犯了解一遍，以防日后碰上。
没想到真的碰上。
“杀、杀人犯也是参与者？他会不会把我们也杀？”陆胖子的虚肉抖两抖，声音不稳。
“难说。既然他特立独行，我们没必要和他一起行动。”
“他不会破坏我们的行动吧？”
敢破坏就杀了他。薛青鸟暗道，当为民除害。“快要到门口汇合，我们马上整理已经收集的线索。大家拿出背囊里的小说。”
被于南事迹吓着的他们忙不迭拿出小说，唯独一个人始终懒洋洋地躺在草席地面。
江小川忍不住走过去揪起他的衣领。“唐医生，大家讨论的时候麻烦你认真点。”
他好气，在大巴打呼噜睡的就是这个精瘦的中年大叔，其毫无一点参与者的紧张。
温雅也不满这男人懒散的态度，暗自烦恼这次没遇到靠谱的团队。
唐海眯眼睛打哈欠，朝在座的女士笑吟吟：“抱歉各位美女，我昨晚通宵值班所以很困。你们继续讨论，我在旁边听着。”
江小川眉头紧皱，看不出是真心话还是另有企图。只见唐海又打哈欠，他半信半疑。
“放开他，让他躺在旁边听。”
“哼，我给队长面子。”江小川不情不愿地松手。
眯眯眼的唐海侧卧托腮，向谅解自己的薛青鸟抛媚眼。
此时此刻，江小川很想揍这轻浮的大叔一顿。
薛青鸟无视之，研究大家小说撕掉的页数。“撕掉的页数一模一样，肯定是系统设计。”
除此以外，大家的背囊有矿泉水、饼干、钱包、手机和一套换洗的衣服。
系统贴心准备更换的衣服，任务时长肯定不止一天。
夏昱凝视两排残破的小说，习惯性皱眉。“一有时间我们就看下奎椰的小说。另外那群大学生对小说和奎椰很了解，我们找机会跟他们搭讪。”
“那些人说他们的相机能拍摄幽灵，奇奇怪怪的。”
“那更好，如果他们拍到幽灵证明我们要面对的是幽灵。队长，我没说错吧？”嬉皮笑脸的江小川轻轻一甩秀发。
薛青鸟煞有介事地点头称是。
闫欢则凝视小说发呆。
接近集合时间，他们回房间放换洗的衣服到壁橱，减轻背囊重量然后下楼。
途中，他们遇到同样下楼的于南。
于南没有跟他们打招呼，宅男和张棋迫不及待让出一条道希望他快走。
擦肩而过的瞬间，薛青鸟冷眼横视。
他的眼神和运送的那名重犯一样，是睥睨蝼蚁的冷漠。
这种人在位面更无道德观可言。
“他这么瘦，真没想到他是……”叶莉娅毛骨悚然。
于南的背影宛如竹竿，又高又瘦，皮肤是病态的苍白。
“队长，他为什么要杀人？”八卦的宅男和江小川悄悄来问。
“因为童年的欺凌导致性格扭曲。”
两人没敢再问他如何杀人。
走在最后的温雅默默数：除了于南，剩下多少没有加入队伍的参与者。
旅馆门外已有一半游客在旅游大巴旁边等候，有的年轻人趁有时间就在旅馆门口跟稻草人合照。
什么奇怪的趣味。
薛青鸟斜睨久久不说话的闫欢，问他为什么一直沉默。
“想到些东西但不确定。”
“说来听听？”
他面无波澜的仰头，“你认为我们身处位面的现实世界还是小说的世界？”
她认真地思考一会，说不确定。
“刚才我看了《彼岸村》开头几页，内容和我们的遭遇一模一样。主角跟着旅行团来彼岸村游玩，入住有稻草人的旅馆。”
听到两人悄声讨论的夏昱凑过来。“我跟导游聊了几句，她说旅馆是按书中的描写打造。这个问题类似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
“嗯，所以我说不确定。是现世造就小说，还是小说造就现世……”闫欢又陷入沉默思考。
“你瞎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等候的游客转头，竟见满脸通红的陆胖子推开于南。
他们俩怎么走到一块去？她和夏昱惊惶对视。
见自己万众瞩目，陆胖子急忙远离于南，挨着旅游大巴的车头站着。
于南却咧嘴笑，阴沉的气质令人不想靠近。
“导游，什么时候出发？”陆胖子不耐烦。
“抱歉！还有八个大学生没下来，我马上催！”导游鞠躬着拨号。
不久，最迟下来的八个大学生正是隆一郎他们。
他们的装备吓所有人一跳八人戴着红色镜片的太阳眼镜，有的背着不知名的仪器，有的拿着金属探测器，有的拿着单反时刻拍摄。
“你们穿这身干嘛？”导游哭笑不得。
“研究幽灵呀！”
250、第二条提示
“大家紧跟哦！我们第一个游览的地点是山野志郎的家！”导游举着扩音喇叭边走边喊，两旁的居民习以为常地干活。
排成两队的游客跟在导游后面东张西望。
穿着连体工作服的村长站在路边，观察一群接一群的外来游客。他年过六十头发花白，混浊的双眼阴晴不定。
“村里真热闹呀。”戴着头巾的大妈笑眯眯地感叹，她的双手套着白色工作手套。
村长阴沉而恼怒地斜瞪大妈。“热闹有什么好，以前村里不欢迎外人，什么时候变成旅游景点！”
“话不是这么说。村子成旅游景点带动经济多好，我们的玉米能分一部分卖给旅馆，完全不用担心滞销。”
“村子太吵，不好。”
大妈的笑容略显僵硬，眼底掠过阴狠，嘴上却乐呵呵。“村长总是不喜欢外人来呢，不过现在也改变不了呀，听说旅游团晚上举办试胆大会。”
“什么？在哪儿举办？”
“富景岗吧。”
“真是胡来！”气急败坏的村长转身回农舍喂牛。
大妈斜睨他的背影勾起嘴角。
“刚才有位老人很凶地盯着我们。”宅男跟夏昱窃窃私语。说完，他的余光瞄见站在边上的孩子。
孩子们有的拿着禾杆自制的风车，有的拿着缩小版的稻草人，他们睁着大眼睛注视路过的游客。
“好可爱，他们的眼睛又圆又大。”
恰逢其时，防风镜片弹出第二条提示。
【提示二：别让它们抓到。】
十四名参与者全身一震，表情更加凝重。“它”肯定不是指人，那指什么？邪灵？
“夏哥，这个提示……”
“冷静些。”
宅男噤若寒蝉，没心情看沿路的农居。其他人也心不在焉，他看见走在前面的陆胖子肩膀在抖。
“你没事吧？”他好心按着陆胖子的肩膀安慰。
哪知陆胖子煞白着脸回头，嘴唇颤抖。看见宅男和夏昱，他抹一把虚汗笑道：“没事，走着走着有点热。”
宅男不知道怎么回应，讪笑着缩手。
他感觉陆胖子特别紧张不安，心想难道他还没注射异能基因。
和神经紧绷的十四人相比，奇怪大学生团干劲十足。两个男生负责沿路拍照，一个举着金属探测器探测，其他人扶着太阳眼镜东张西望。
他们奇怪又夸张的行头吸引村民注意。
“为什么你们执着研究幽灵？”薛青鸟忍不住问拍摄的隆一郎。
“因为这是我们研究小组的课业，我们准备书写人类意识的论文。生理医学家认为，灵魂是大脑特定神经细胞的活动，我们要收集大量灵魂存在的证据作论据。”
隆一郎的身板贼笔直，加上灰沉沉的薄毛衣，颇有学术派的严谨（古板）气质。
说完，他又对着路边的孩子或居民拍照。
“你的单反真的能拍到灵魂？”
隆一郎顿了顿，“第一次实验，理论上是可以的。”
她无语。
大伙穿过住宅区，来到稻田边上。
田野的稻草人错落有致且数量多，远看像真人伫立田中村民恶趣味，给稻草人戴上假发或草帽。
晚上不能随意来田边，容易吓死。
隆一郎对着远处的稻草人孜孜不倦地拍摄。他不满足，将镜头拉近拍摄某个稻草人的特写。
“喔，村民连眼睛也画上，完全仿照真人嘛。”他满意地浏览自己的杰作。
薛青鸟伸长脖子瞄一眼，恰好瞄到稻草人特写的一张，马上恶寒地缩回脖子。
画得太丑，看久了做噩梦。
“我们叫稻草人为案山子。”美嘉为薛青鸟解说：“案山子能驱赶田里的田鼠和偷食的乌鸦，也有传说案山子能供灵魂附身。”
“附身？”她心头一动。
“只是传说。”
隆一郎却不认为。“我相信是真事。《彼岸村》说的就是案山子遭附身的故事，作者写得很逼真，我总觉得是真实发生过。”
又是《彼岸村》的内容，薛青鸟故作轻松地问：“结局是好还是坏？我书的结局被弟弟撕坏了。”
“啊，可惜了。结局算是好的，主角阿钢逃出了彼岸村……”
“哇！那就是山野志郎的家？”前面的人突然兴奋地呼叫，隆一郎听见便箭似的冲上去拍照。
他们来到田野边上废弃的农居。门前的花圃杂草丛生，蟑螂和蜘蛛爬来爬去。
农舍的格子门窗紧闭并结蜘蛛网，门边插着小孩身形的稻草人。它穿着脏兮兮的旧童衣，戴着发黄的棒球帽。
“天啊，真的有志郎的稻草人，村民好有心思！”
“对啊，真的按照书里的描写扎出来，好有心思。”
“我们能不能进去看？”
年轻人太狂热，导游险些招架不住。“抱歉。村民只准我们在外面参观，不准我们进去，请大家谅解。”
“唉，不进去旅程不完整。”
“就是。我们花了钱却体会不了书里的感觉，旅行社要退钱！”
狂热的书迷叫喊着，另一批来参观的书迷也怨声载道。
山野志郎是《彼岸村》的boss，是一位被父亲杀害的自闭症儿童。薛青鸟看书迷的反应，貌似比较同情山野志郎的遭遇。
薛青鸟他们退到一旁看戏，同时观察农居外部。二楼的格子窗拉开一条小缝，隐约可见里面黑乎乎。
独自站立的蓝岚怯怯地打量农舍的大门，当背囊是枕头抱紧。
一道视线掠过她的头顶，她如遭雷击全身窜电流。她战战兢兢地寻找视线源头，忽而哆嗦地抬头望。
“你怎么了？”摩洛斯来到她旁边，骤然产生安全感。
蓝岚迅速低下头呢喃一句，摩洛斯的眉心紧皱刹那。
他平静地看向薛青鸟，岂料发现她神色凝重。
应该也感应到了吧。
那边导游为了安抚书迷失望的情绪，不得不提示今晚有惊喜：“那个，大家稍安勿躁。虽然我们进不去，但今晚我们为大家准备试胆大会，安排在富景岗哦！”
“诶？富景岗！”
书迷不闹了，反而充满期待。“那里真的是村子旧时的乱葬岗嘛？”
251、疯了
“是，请大家忍耐一阵，在屋子外面拍照也不错噢！”
书迷们退而求次接受这提议，结伴在屋外拍照。
废弃的旧屋宛如沧桑麻木的老人，面无波澜地看着他们吵闹。
胆子长毛的书迷踩着花盆拉开一楼的小窗，眼观六路的导游来不及阻止。
飒飒长蜘蛛网的格子窗拉开一条缝，闷闷的空气扑面而来。
“喔喔喔！里面的装修和书里描写差不多，墙上黑色的污渍是不是血迹？”
“诶？那是真实事件？我在网上查不到。”
“抱歉，你们不能随意碰农舍。”导游赔笑着告诫，那两个书迷索然无味地到别处拍照。
导游无奈地踩上花盆合格子窗，窗户的轨道似乎卡住，她怎么也合不上窗户。“怎么回事？”
她用力拉，生怕被村民撞见以为她破坏农舍。
里面传出闷又夹杂灰尘的空气不好闻，她愈发焦急。
既然当这个团的导游，她也看过《彼岸村》，看完好几晚睡不着还对旁人产生严重的警惕心理。
带团这么久，其实她也没见过农舍里面的装修。
好奇心起，她迟疑地踮起脚尖瞟昏黑的屋内。
恰好这是客厅的窗户，她抬眼便见灰扑扑的草席地板和坐垫，还有一台老式的电视机。
电视机蒙上灰尘，屏幕倒影的物品望不真切。
她定睛望得入神，觉得屏幕有个模糊的倒影。
和煦的春风拂过窗户进入客厅，草席地板的灰尘轻轻四散，露出草席大块黑色污渍和少许黄草。
她不敢细看污渍，盯着黄草疑惑。
“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男声吓死她，她以为是村民连忙走下花盆，谁知是个长发乌黑亮泽的男子，她记得他是团友之一。
“没什么，我想关窗而已。请问你有什么事？”
江小川露出标致性的自信笑容，令她安定不少。他笑盈盈地一瞥她的胸卡，柔声问：“阳子小姐对这老屋有多少了解？”
导游阳子脸蛋绯红，忸怩地回答：“其实书里有详细描写。”
“这么说这老屋是村民为了书迷而建？”
“也不算是……”
见江小川成功向导游套信息，薛青鸟和美嘉用手机录像农舍和周边；而宅男和夏昱去套隆一郎他们的信息。
镜头对准农舍正面，薛青鸟没有发现异常。她拿稳镜头移动，目不转睛盯着录像画面。
闫欢对农舍没有兴趣，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看《彼岸村》。
无所事事的叶莉娅绕着农舍闲逛，十分不理解疯狂拍照的书迷。
一所破屋有什么好拍？
走着走着，她的脚边碰到粉红色的皮球。
“姐姐。”
软糯的童音响起，她捡起皮球抬头，看见三个五岁左右的孩子等她抛回皮球。“是你们的皮球？”
“是的，姐姐。”
叶莉娅的目光落在他们戴的针织手套上。天气不冷，为什么他们都戴手套。“你们喜欢戴手套玩皮球？”
双马尾的女孩眨眨眼睛，“嗯，不会弄脏手。姐姐陪我们玩一会吧。”
叶莉娅回头看看吵闹的书迷，犹豫一会，把皮球滚过去还给他们。“姐姐走不开，你们自己去玩吧。”
皮球停在双马尾女孩跟前，她没有捡起来。“大人都没空陪我们，姐姐陪我们一会儿吧。”
“就在树下面玩。”小男孩指着不远处的树林。
“对不起，姐姐真的走不开。”
三个孩子满脸失落，水汪汪的双眼注视叶莉娅。
她顿时觉得他们可怜兮兮，差点想答应。
不巧远处传来热烈的惊呼，叶莉娅找到借口离开。“那边好像发生有趣的事，姐姐先走了，你们别跑太远去玩。再见！”
三个孩子直勾勾地盯着她渐远的背影，失落的表情慢慢冷淡。
惊呼的源头是一群围起来的书迷，薛青鸟和美嘉也闻声而去。叶莉娅迅速回到两人身旁，她单独走动时浑身不自在。
“你们在看什么？”
当挤进人群，三女失望极了。不过一口井，他们激动什么。
井位于农舍后方，外壁的夹缝长了青苔。薛青鸟小心探头望井下，井水荡漾并非枯井。
“下面还有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山野志郎的尸骨？有没有人下去打捞？”
薛青鸟不寒而栗，这群书迷的想法越来越不正常。“别胡来，我们没有打捞的工具。”
“我带了麻绳。”一个中年大叔从背包找出麻绳，她感到不妙。
美嘉也担心出事，“我们不能弄脏井水，村民会不高兴。”
“这个井附近只有山野家，还有谁来这么远打水？没事的，如果井水没有东西就马上上来。”说话的年轻人瞪圆眼睛打量幽深的井下。
而提供麻绳的中年大叔眼冒血丝，迫不及待地将麻绳缠绕自己的腰部。
莫名寒意贴后背，薛青鸟三人想远离这群书迷。
“别下去，你的麻绳长度未必够。”
中年大叔听不入耳，用力地打死结。旁人不但不阻止，竟然为中年大叔打气助威。
疯了，这群人疯了。
为难之际，一块石头砸中其中一名书迷。该书迷恼怒地回头，却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大叔朝他们扔石头。
“你干嘛扔我们！”
褴褛大叔龇牙咧嘴地跑近几步，气冲冲地大吼：“走！不欢迎你们！走！”
吼完他继续扔石头，一时间人群后退挤压。
“啊”
猝不及防的尖叫伴随扑通巨响，薛青鸟的心凉了半截。其他人急忙扶着井沿探头，大喊有人掉井里。
褴褛大叔听见大喊，烦躁地抓蓬发大叫：“快走！它要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们！”
“谁要来？”
“它要来了！它要来了！”
语无伦次的褴褛大叔拼命大喊，一群书迷无瑕理会他，想方法拉井下的人上来。
“等等，先看看井里有没有尸骨！”
“对对，你找找水下面。”
井下的年轻人停止挣扎，愣愣地注视冰凉的水面。“哈哈哈！我下来了，我可以亲自捞了！”
所有书迷满眼期待地俯视井下，三女反而小心翼翼地远离井口。
252、真正的疯子
“有没有找到尸骨？”
“找到就绑好绳子。”
中年大叔把麻绳一端放下井。
闻声赶来的阳子导游和其他书迷问发生什么事，一听见有人下井找尸骨，其他书迷拍手叫好。
阳子感到不可思议。“必须立刻拉他上来，我们不知道井水多深、有没有长水草，万一缠着他的脚怎么办？”
“没事的，他找了一会儿都没事。能亲眼目睹山野志郎的尸骨，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死的时候才六岁，全身多处骨折，真好奇他的尸骨是什么样子！”
阳子心房紧缩，觉得描述死状的女学生表情有些狰狞，很可怕。
但她作为导游，不能再让游客胡来。“不行，要马上拉他上来，否则会闹出人命！”
女学生垮下脸，恼火地瞪着阳子。
“总、总之要救人！”
阳子硬着头皮挤进人群，蓦然碰到幽幽带水气的井口。她吓得身体僵直，全然不知背后有一双手接近。
脸蛋惨白的阳子请求其他人帮忙救人，那双手越来越近。
“我去救人，你站边上。”一只手有力地按着阳子的肩膀，随即那双逼近的手抽离。
“谢、谢谢你。”
薛青鸟三人靠近井口，前者按腰带某个按钮。转眼腰带飞出铁爪扎入井外壁，美嘉和叶莉娅到旁边护着铁爪。
“等等，你们现在不能下去。”
“再等一会他就找到了。”
薛青鸟凛若冰霜地抓紧铁索下井，一跃一跃地踏着井壁跳下去。头顶的反对声音不绝于耳，美嘉用身体挡下他们的推搡。
水里的年轻男子冒出水面换气，薛青鸟趁机抓着他的后衣领。
“放开我，我还没找到！”
“找个屁！”
她将阳之力灌注抓衣领的手，须臾单手揪他出井水。他死心不息地挣扎，想打掉她的手。
“敬酒不吃吃罚酒。”
满腹怒火的她一把丢男子上去，惨叫和接连的轱辘滚动声十分解气。接着她飞快地爬上井口，无视围井之人惊骇的表情。
阳子咋舌：“你……好厉害……”
“下面没有尸骨，他找不到。”
周围一阵叹息，薛青鸟暗骂他们神经病。
到底是小说吸引神经病看，还是看完变神经病。
她按腰带收回铁爪，发现腰上绑麻绳的中年大叔看得眼馋。
“救命啊”
呼叫使大家回神，被薛青鸟丢上来的男子面带淤青，全身湿漉漉，正遭褴褛大叔扔石头追赶。
褴褛大叔边追边喊：“你身上有脏东西，我要打死脏东西！”
“救命啊，他死命地追我！阿嚏”
阳子不知所措，没见过那疯子大叔。薛青鸟不想出手帮他，让他受教训也好。
“嘻嘻嘻。”
阴沉的笑声突然在旁响起，薛青鸟侧目视之，竟没发现于南早早蹲在旁边看戏。
“你笑什么？”
于南半露黄牙齿，饶有趣味地盯着追赶的两人。“那个疯子有趣。忙碌却庸碌一生想过安稳生活，没想到孩子是个自闭症。”
“自闭症？”一言激起千层浪，书迷们激烈地讨论那个疯子的身份。
薛青鸟不信他的鬼话，冷言冷语：“你别将书里的内容对照现实胡说八道。”
“嘻嘻，努力耕作赚钱给儿子看心理医生，可惜病情非但没有好转，还花光积蓄负债。做人累，做父亲更累，不如杀了他一了百了。”
于南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
“没错，山野志郎的父亲就是这个遭遇。”
薛青鸟瞪着于南握紧拳头，“住嘴，你没必要在这里背小说内容。”
“背？”他嘴角上扬，摇头道：“那疯子满腹焦虑、恐惧、悔恨，这种人我见多了。不信你看那个绑着麻绳的中年男人，他生活和职场的失意借恐怖小说作宣泄入口，利用恐惧释放内心怨恨。他为什么带麻绳，为了引人注目而已。”
“你看那个导游，明明很讨厌不听指挥的游客却不得不点头哈腰赔笑，我闻到她内心的怨气，真是美妙！”
阳子的脸色不太好看。
“够了，你别再说负面的话。”
“嘻嘻。”他注视薛青鸟警惕带怒火的眼眸，舔一舔黄牙齿。“人性的阴暗就像艺术品，看不懂的远离，懂的沉溺，你说是不是很奇妙？”
薛青鸟险些冲口而出骂人，然而理智遏制冲动。
冷静后她蓦然一惊，惊讶自己失去冷静而愤怒。
她缓缓松开拳头，恢复冷然神色。
于南见状微微颔首，刘海投下的暗影近乎淹没阴沉的笑容。
“你很有趣。”
薛青鸟没有回应，强作镇定地转身离去，直到远离他的视线，她惊觉后背冒冷汗。
于南这个人能用声音给人心理暗示，或许还能不知不觉催眠对方。
算是他的异能吗？
她尽量保持常色和稳健的步伐，不让他看出异样。
“怎么了？”美嘉和叶莉娅跟上来。
“你们千万别跟于南单独相处，最好别跟他说话。”
“啊？”叶莉娅想回头望。
“别回头，我们装作若无其事，去找夏昱他们吧。”
人多比较安心。
被疯子大叔追赶的男子跑不动了，连打几个喷嚏想必已经感冒。
多亏村民跑来制服疯子，阳子松了一口气，但介怀于南无情的剖析，他的话如尖刺强硬地激活她内心的怨懑。
“这位大叔住哪儿？”她问村民。
村民勉强挤出微笑，“他以前住这附近，后来发疯就喜欢到处乱跑，他没有家了。”
“没有家人？”
“没有了。”
“大叔叫什么名字？”围观的书迷忍不住插嘴。
村民讳莫如深，强颜欢笑地带走疯子。
明眼人都看出村民刻意隐瞒，阳子生怕书迷纠缠村民，拿起喇叭大喊集合。
【触发支线任务一：调查疯子的身份，完成后每位成员奖励一个立方体。】
突然收到提示，十四名参与者懵了一阵。
“太阳快下山了，我们要回旅馆吃晚饭，今晚为大家准备刺身和特级料理，吃完晚饭就开始试胆大会！”
美食分散他们对于原著的执着，这次他们听话地集合。
薛青鸟走到带头的阳子旁边。“你做得很好，很尽责，没必要介怀别人的恶意批评。”
阳子错愕，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是！谢谢！”
253、各怀心思
“刚才的疯子是谁？会不会再出现向我们扔石头？”她不经意地提起疯子大叔。
阳子以为她责怪，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一定好好叮嘱村民别让他靠近我们。我带过几个团来彼岸村，但今天是第一次碰见他，对不起！”
道歉完她猛然想起，“我旅行社的同事提过他，听说他也是彼岸村的居民，很久以前开始疯疯癫癫。”
联想到村民说疯子大叔没有家人，薛青鸟感觉出村民避讳谈他的往事，她清晰记得村民的眼神闪现惊惶。
她琢磨语言片刻才再次问阳子：“他没有家人真可怜。听说对于神志不清的人，喊他的名字能使他平静下来。你知道他的名字吗，下次碰到他可以稍微应付。”
“抱歉，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同事也没有提过。”阳子懊恼自己粗心大意，准备功夫不足。
薛青鸟没有再试探，闲聊晚餐的话题。
夕阳西下，灰色的路面镀一层橘黄余晖。他们回旅馆后在玄关排队换鞋，谨记六点半到餐厅集合。
这时，薛青鸟慢悠悠地走在最后。
她一瞥前台的和服妹子，漫不经心地走过去搭话。“来彼岸村的游客真多，你们应该忙不过来吧？”
前台妹子扬起甜美的笑容。“是的。自从奎椰的书大卖，村里就变成旅游景点，比以前热闹呢！忙碌是我们的动力，我们不觉得累。”
妹子元气满满地做加油的手势。
薛青鸟笑着瞄她桌上的本子，看到她正书写的笔记本下面露出一角报纸。
她佯作不满夹带惋惜的模样叹气：“村子的景色挺不错，可惜突然跑出一个疯子，吓死我们了。”
妹子变得小心翼翼地扫视四周，刻意压低声线：“你们碰见他了？”
“对呀。他是谁啊，疯疯癫癫地扔石头。”
“他是……”妹子犹豫不决。
薛青鸟挨着前台托腮抱怨：“他碰见谁就扔石头，真的很可怕。他是彼岸村的人吗？为什么没有人看管他？”
妹子紧张兮兮地咽一口唾沫，“其实他是……”
“小菊！”
怒喝与拐杖笃地的声音吓两人一跳，妹子面白如纸地站起来。
薛青鸟暗道不巧，转身打量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是一位白发苍苍的矮小老妪，她也身穿素色和服，气恼地瞪着妹子。
妹子急忙向老妪道歉，为薛青鸟介绍这是旅馆的馆长。
看在客人份上，老馆长怒气稍降但不忘训斥妹子。“好好招待客人，别偷懒聊天。”
“是！”
薛青鸟深知打探失败，便入乡随俗朝老馆长鞠躬打招呼，然后借口自己逛累了，要上房休息。
擦肩而过时，她的视线飞快地掠过老馆长拄拐杖的手。
村民都那么怕冷吗。
六点半快到，薛青鸟他们来不及交换信息，打算先填饱肚子。
免费出国游和吃料理，难得有一次享受。
经过系统扫描确定料理安全，他们不客气地好好吃一顿。清酒在旁，当陆胖子想小酌一杯，温雅用眼神阻止。
他无奈地改斟绿茶。
席间，无非是书迷聊小说内容，或者隆一郎他们感叹仪器没有检测出幽灵的踪迹，薛青鸟静静地听入耳。
晚餐后是书迷极为期待的试胆大会，地点位于田野后面的山岗。
书迷说书里的富景岗是历史久远的乱葬岗，主角曾在上面的防空洞与鬼魂生死搏斗。
将近山脚，黑沉沉的山岗展现眼前，上面没有路灯、没有一丝光源，宅男打退堂鼓。
“上面不会真有防空洞吧？不是真的乱葬岗吧？”
“哟，你怕？”江小川挑眉。
宅男深呼吸一口，挺起胸膛否认：“我可是看电影无数包括恐怖电影，这种小场景有什么好怕。”
“行行，到时候别抱着我哭或者尿裤子。”
宅男闷哼着抓紧背囊的肩带。
刻意放缓脚步的温雅等陆胖子三人走上来。她侧头看看蓝岚和打哈欠的唐海，再三叮嘱：“记得我下午说的话，我们一起行动胜算才大。”
陆胖子心不在焉地点头，蓝岚依旧一言不发地低头抱紧背囊。
这两个人她有信心把控，至于态度懒散的唐海，她闪过一丝不耐烦。
看不出他是强是弱，不过他看起来四十多岁而且精瘦，体能肯定比不上年轻人。
温雅暗自掂量。
到山脚下，探险队伍望见摆摊卖手电筒的大叔大妈。
他们热情地叫卖：“试胆必备的手电筒，买一个多送两节电池！”
薛青鸟佩服大叔大妈的商业头脑。
阳子见怪不怪，举起扩音喇叭提醒：“山上没有灯光，如果没有带手电筒可以考虑买一个！我提醒大家，富景岗当真是一个乱葬岗哦。”
书迷兴奋地哗然。
不过没有准备的书迷只好去买手电筒，大叔大妈收钱收得手软。
“接下来我们要抽签分组进行，每组两个人。山脚有六条路上山，都插了指示牌哦，每一组可以走不同的路线。现在开始抽签”
计划赶不上变化，抽签令温雅的算盘落空，她本想借试探大会和陆胖子三人组团。
薛青鸟他们已是一个团队，不一定接纳外来者，她要做好后备计划。
不过幸运抽中薛青鸟他们也无妨，和他们组团行动利大于弊。
要两手抓，温雅悄然一笑。
部分抽签结果不尽人意，薛青鸟和幽灵研究小组的短发女生一组，她记得她曾经一拳捶某男生头顶。
江小川别扭地走到夏昱旁边，勉为其难跟他一组。
温雅也不太满意，她竟然和唐海一组。
“美女，多多指教。”笑眯眯的唐海送温雅一个飞吻。
恶寒顿生，她警告唐海正经些，指不定山上有情况。
“安啦安啦，我会好好保护妹子的。”
温雅瞧着他一双不甚精神的死鱼眼就没有好感。
“大家，一个半小时后回到这里集合！”
试胆大会开始，一部分先从六个入口上山。过了十分钟，剩下的一起出发。
山路陡峭没有开发，一束又一束手电光惊扰幽暗山林。
254、看身后
只有于南独自上山，他没有拿手电筒，瘦削的背影淹没于黑暗。
另一组表面淡定实则心慌，不知不觉紧靠一块走路。
山路虽然陡峭，但长期有人上山，被清理出羊肠小道供游客行走。
“要、要爬多久才到乱……葬岗？”陆胖子不自在地拍打戳手的野草，竟然半人高。
草丛里一团墨般，在镜片的夜视模式下草木是阴森的绿色。
除此之外是浓烈的黑。
而宅男早就兑换军事背囊放进空间戒指，出发后他唤出手电筒照射，不使用防风护镜的夜视模式。
“喂，你说能不能提前下山？”
宅男没料到陆胖子比自己胆小。“如果山上有线索我们不就错过？快走吧，越早绕完一圈我们越早下山。”
陆胖子抹过人中的冷汗，想说其他人可能也在找线索，提前下山没问题。但转念一想，他咬紧下唇赞成宅男的说法。
“说得对，我们要一起找线索，团队合作效率更高。”
两人扒开挡路的野草前行，偶尔草丛里传出虫鸣，不过更多的是蚊子滋扰。
春天蚊子特别多，陆胖子不停摆手驱赶。
“你有没有感觉到？”宅男忽而低声问。
“什么……”陆胖子猛然住声，心脏狂跳林间某个方向射来视线。他屏息感应一番，蓦然嘴唇颤抖。
他机械和宅男对视，手电筒的光芒染白两人的脸庞。
他们感应不出视线来自哪个方向，换言之四面八方都有莫名视线盯着他们。
细碎的脚步在身后响起，两人的异能蓄势待发。
“你们的速度蛮快的。”
两人悄然放松，转身看着赶上的两大学生。他们戴着红色镜片的太阳眼镜，属于幽灵研究小组成员。
宅男和陆胖子强颜欢笑地打招呼。
“你们的太阳眼镜看到什么吗？”陆胖子故作轻松。
女生失望地摇头。“没看到幽灵，可能还没到乱葬岗区域的缘故吧。”
“哈哈，这样啊。”
两人看着两大学生超赶自己。
待两大学生走远，宅男和陆胖子笑脸消失，他们清楚视线并非出自两个大学生。
他们继续上山，路上陆胖子忍受不了沉默借机打探：“你们的队伍貌似不满十二人吧？”
“对，还差三个队员。”
陆胖子眼前一亮，语气尽量云淡风轻。“你们有规划过招收哪种队员吗？”
“当然有，不过具体的我不知道，队长和副队长有自己的想法。”
“队长我知道是哪个，副队长是？”
“是夏哥夏昱，表情冷冷淡淡但很帅气那个。”
初到旅馆开会时有介绍过，陆胖子记得夏昱是个斯文、高瘦的男人，看不上去不太厉害。
这都能当副队长？
不过陆胖子不挑，他们肯要他就行了。“咳，我们同坐一条船，如果有需求我会全力以赴帮忙，把我当成你们的队员就行。”
宅男没有想太多，点头答应。
接近半山腰，他们望见附近有手电筒的白光闪过，同时觉得这里的气温比上山时低。
陆胖子搓着手臂打哆嗦，忽见宅男的手电筒光落在腐朽的木牌上。
仲间惠之墓。
“墓……墓碑！？”
舌头打结的宅男照亮别处，旁边的草丛里也竖立发霉的木牌。他的手电筒粗略扫过，显眼的木牌很多，随意分布。
导游没骗他们，这里真的有乱葬岗。
陆胖子不敢迈步，踩到没有墓碑的坟墓怎么办。
“喵呜”
草丛攒动，低沉的猫叫使两人僵直。
另一组还没到山腰却没有这么和谐，两人之间相隔一米。温雅和唐海各自打手电筒，前者不愿意转头看他一眼。
“嘿，温美女，害怕的话可以挽着我的手哦。”
温雅攥紧手电筒，一路上尽是听着他轻佻的话。“你能不能正经点？可能随时出现突发情况。”
“哎呀，这么紧张干嘛？过度紧张反而令注意力不集中，还会引起头疼肚子疼。”唐海鼻子痒，伸进尾指抠一抠。
温雅回头就见他这邋遢的动作，嫌色更浓。“听着，我们都是没有队伍的散兵，要么我们自建队伍，要么加入他们。”
唐海弹了弹尾指。
“我今天下午已经跟你们谈过利弊，你是想和我自建队伍还是加入他们？”
“就我和你？”
“当然不是，还有陆大飞和蓝岚。”
唐海笑了：“你认为他们想跟着大团队还是自建不成熟的队伍？”
温雅语塞，他们俩确实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薛青鸟的队伍只差三个人，不算于南的话，他们四人必有一个继续落单。先不看实力，蓝岚那种内向的性格肯定不讨人喜欢，她先排斥蓝岚好了。
唐海看着她变幻不定的眼神，反问：“你为什么没加入队伍？”
温雅一窒，问题虽然委婉但令人不悦。“你呢，你为什么也没加入？”
“因为见多了你这种人。”
“你什么意思！”
唐海笑意慵懒，目光则冷漠。“难道不是么，一直想自己组建队伍却没有人愿意跟你，瞎忙。”
“别装作很懂我的样子！”
她的心窝被刺痛。
“显而易见，你的眼神暴露你的算计，在生活中你经常算计吧。我是医生，一眼能看出病人的状态。”
“住嘴！”温雅吼完，余光瞄见后面有小组赶上来，她马上噤声。
然而唐海笑眯眯地对路过的书迷提议：“人多热闹点，不介意我加入你们吧？哟，妹子你的发卡真可爱。”
“真的吗？我以为粉红色太幼稚。”
“不会不会，很可爱呢！”
唐海自然而然地跟两个书迷走，留下温雅一人在原地。
她精心修剪的指甲狠刮手电筒，恼怒使花容狰狞，她难以忍受失控的煎熬。
她极力压制内心的抓狂。
既然组建失败，她加入薛青鸟他们好了。原本要排斥蓝岚，但唐海如此讨人厌，她改对唐海下手好了。
首先得找到薛青鸟他们。
温雅深呼吸平复情绪，恢复冷傲的神色前行。
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传出虫鸣的草丛飒飒攒动。
不久冒出小小的黑影。
“喵呜”
255、防空洞
“薛，我放出的电子眼没有拍摄到异状，暂时算是安全。”
摩洛斯私聊薛青鸟，她含糊地嗯了一声。
提着金属探测器的短发女生浅川景子转头看来，“薛小姐，是你说话吗？”
薛青鸟眼眸一转，笑着岔开话题：“你背着的机器是自己制造的吗？很厉害的样子。”
浅川景子一路提着长长的金属杆，时而将金属杆探进草丛，时而对着空气探测。
她注意到浅川景子自上山便紧皱眉头，与其他兴高采烈的书迷截然相反，其眉间愁雾漫漫。
“是另一个成员真纪制造的，她是理科生，喜欢制作小发明。”浅川景子笑了笑，“薛小姐似乎不害怕？”
“普通的山头没什么可怕。”
“普通嘛……”她自言自语，继续摆弄金属杆探测。
“浅川小姐为什么喜欢奎椰的小说？”
愣了的浅川景子停止摆动金属杆。“不是我喜欢。”
她飞快说完便若无其事，留意金属杆的闪灯颜色。
薛青鸟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照亮四周的草丛。
山路开始平坦，她估摸到半山腰附近。手电光不经意照亮一块残缺的木牌，她们只看到底下两个字：之墓。
“我们到乱葬岗了。”浅川景子的眉心更紧，将金属杆伸前去。
放眼望去，木制的墓碑数十，随意分布仿佛有空位就插下，乱葬的范围非常广泛。
她们小心翼翼地迈进乱葬岗，对面有几个小组到处照墓碑。
从木牌腐朽的程度来看，至少十年历史，薛青鸟注重看脚下的泥土有没有翻过的迹象。
浅川景子更细心，用金属杆扒开杂草检查，不放过每一个隐蔽的角落。
薛青鸟默默看着，感觉她更像在寻找某个东西。
逛了一圈没有发现，倒是听见其他小组说发现防空洞的位置，浅川景子二话不说跟去。
防空洞的入口像山洞，灰暗的水泥石嵌入褐色的土壤，旁边插着木牌标示防空洞。
浅川景子竟然抬腿进去。
薛青鸟只好跟上，然后在队伍频道通报。
入口后面没有灯光，只有几束惨白的手电光四处照射，基本伸手不见五指。
拱形的通道虽宽，可是看不见尽头，他们仿佛踏上无尽黑暗的道路。
薛青鸟刻意拉着浅川景子的手令其放慢脚步，手电光落在灰暗的水泥墙上。明明有安装电灯却没有使用，她真想去拉电闸。
“这里有很多杂音，我的耳机受到干扰。”浅川景子低声说。
“可能安装了扰乱信号的仪器，毕竟这里曾是避难的地方。”
“嗯。”
前面的书迷却兴奋，滔滔不绝谈论主角在这里历险的过程，他们的回音削弱不安与恐怖的气氛。
“浅川小姐，你对这条彼岸村了解多少？不觉得村子的布局和小说里太相似吗？”
浅川景子沉吟片刻，要不是脚步声在，薛青鸟以为她不在身旁。
“彼岸村是奎椰的老家，就地取材不奇怪。只是……有一点不同，这里没有姓山野的人家，也没有报道小孩的惨案。”
黑暗中，薛青鸟转头注视浅川景子的方向。
普通书迷应该只关注村子的布局、与小说内容相关的惨案报道，应该不会刻意彻查村民的姓氏。
“浅川小姐，你来彼岸村不是为了做课业研究吧？”
她感到手心传来颤抖。
“其实不是什么秘密，我来彼岸村为了找回失踪的弟弟。他才是奎椰的书迷，去年来彼岸村旅游但再也没有联系我们……没有回家……”
微弱的啜泣在旁响起。
“对不起，是我多事。”
薛青鸟言毕，镜片突然弹出绿莹莹的提示：【是否接受寻找浅川信之的支线任务？完成后你可获得一个立方体。】
她留意系统的单数用词，证明这个支线任务只给自己发布。
系统不会发布范围太广的支线任务，她猜浅川信之就在附近。
“接受。”她喃喃自语，心神恍惚的浅川景子没有听见。
【支线任务提示：不要相信表象。】
薛青鸟心头沉甸甸。比起以前的触发型任务，这次捉摸不透，系统没有直接说明每一个触发了的任务内容。
果然每次超自然位面都是困难级别。
“浅川小姐，我们在防空洞找一找吧。”
“嗯嗯。”
言谈间前面有人惨叫并发出巨响，所有人提心吊胆。
“没事没事，我撞到一扇铁门。咦，锁上了，不过这里有两条分岔口。”
匆匆跑来的薛青鸟和浅川景子打量铁门，前者照亮生锈的锁头。
接下来薛青鸟的话令浅川景子非常失望：“锁头内的锁孔已经生锈，没有打开过的迹象。”
这么说浅川信之不在里面。
两条分岔口和主通道形成“t”字型，有的书迷随便选一条去探险。
浅川景子犹豫地端详两条分岔口，抿紧嘴唇指着另一条。“第六感告诉我走这条路。”
薛青鸟牵着她的手走她选择的分岔口，相信姐弟俩的感应。
选这条路的只有她们俩。
手电筒照着水泥路面，夜视模式的防风护镜扫描两侧。
两侧各一排生锈的铁门，薛青鸟不方便发语音指令，只好和浅川景子推每一扇门。
一开门，阴冷带灰尘的风刮得她们鼻子痒，忍不住打喷嚏。
喷嚏的回音令空气震荡。
门后是空房间，没有排气窗也没有家具找遍所有房间都是空房间。
“不要泄气，这里有楼梯到地下。”
浅川景子闻言打起精神，小心跟着薛青鸟走下生锈的金属楼梯。
楼下某处亮起诡异红光，薛青鸟扶着生锈的扶手照亮红光处，那儿挂着“辐射，危险”的警告牌。
“防空洞还运作？”
猩红的光映照两人的脸蛋，彼此的眼眸透现红光，像拍照时出现的红眼。
“姐姐……”
呼唤即逝似错觉，摆动金属杆的浅川景子问薛青鸟有没有听见。
“你听到什么？”
“我听见信之的声音！”
薛青鸟不确定是不是她因思念产生幻听。
浅川景子到处走动寻找声源之际，这时系统得出扫描结果。
【不含辐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