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顶配废材的正确敲打方式
凌央的出手之快，就算身边体术层次是她数倍的蒋迫，都没有来得及摁住她。
祁成反射性地往后躲，他明知道自己是躲不开的，却发现他的身体自个儿往后退了好一段距离。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祁成的身后，揪起他的领子把他整个人往后拖行，堪堪避开了凌央朝他颈间扣来的手。
跨过了祁成的肩膀，掐住了凌央青筋暴起的手腕。
“啊，就是你啊，我特别想跟你打一架的，谁叫你每次都阻我呢。”凌央反手一扣，不慌不忙地别过手抓住，后者同样一个转换手势脱开桎梏。两人同时腰板一挺，都从俯身的姿态下站了起来。
除了蒋迫和午大庆亲眼见过凌央这副眼睛一明一暗的怪样子，其他人都只是耳闻，甚至萧络和洛晓还毫不知情，一脸蒙圈。
凌央不仅是眸色变了一只，整个人的气场都让人不寒而栗。
洛晓本来就坐在祁成隔壁，近距离的震慑让她现在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萧络倒是保持住了表面镇定，站起来后又蹲下扶了扶洛晓。
其他人也都纷纷起身，午大庆把祁成拉了起来护在身后，身上那种近者身死的气场也已经散开了，每个人都不敢开口讲话。
但是凌央却没有被威慑半分，笑着评价了一句，“很不错嘛，挺像样的。”
她连说话的调子都变了，这种状态也就蒋迫亲身经历过。他首先做出了反应，让所有人往后退了退，又朝比了个稍等的手势，“等一下，她可以自己出来的，上次就可以。”
就算现在控制着凌央行为的是黄亚尔，但身体还是凌央的，她绝不可能承受得住和打斗。
“这就难说了。”用黄亚尔专属语调讲话的凌央双手抱了起来，转过身看着蒋迫。
她把后背完全暴露给了，却一点也不在意，“唉，你倒是越来越像我师兄了，是头发长了些么？”
她的神色也像换了个人一样，之前蒋迫是在背光的情况下看她，还不算特别真切，现在光照充足，凌央和黄亚尔的不同就很明显了。
一个是随时都能躺下休息的无精打采，一个是随时都能要你小命的从容自在。
她的站姿特别怪异，一边小幅度动弹着四肢，散漫慵懒，像是在慢条斯理地适应着这具身体。一边却无形地绷紧着，连指尖都是备战的状态，蓄势待发。
凌央身上不可能有的渴战戾气经她一声轻笑表露无疑，“唉，上次是我非要出来，这次，可是小妹妹自己逃了啊。”
“什么情况？”陆霄凑到祁成跟前，这画面无解，而他需要一个解释。凌央的眼睛会变颜色，他听说了，凌央脑子里有个不太稳定的东西，他也大概懂。
但凌央会变成这副怪样子，可没有人给过他任何心理建设。
“嘘！”祁成打断了陆霄，却看见午大庆也动了动，掏出了自己一直带着的玉牌。
“是不是那个什么上身了？我这个能不能用？”午大庆一脸又害怕又认真的表情，紧紧捏着自己在冒牌蓝夏宫那里求得的玉牌。
“上身什么啊，她讲的话你听得懂吧？”祁成压着声音试图用科学的角度来解释。
“那鬼生无趣，魂途寂寥，学一门外语打发时间也有可能啊。”陆霄抬了一下杠，谁叫祁成打断了自己，却转头就搭理了午大庆呢。
“呸呸呸不要说那个字！”午大庆拦住了陆霄把不住门的嘴。
萧络看着这三人，却顾不上嫌弃他们这时候还有闲心瞎扯，因为他自己也心不在焉的。
他的手还扶着洛晓，脸却很不合时宜地红了起来，萧络很意外地感觉到了他生平头一回因异性而起的心跳加速。以前就算一直缠着洛晓转，自己也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心悸。
三年来萧络心里一直就把洛晓当作他的所有品，但此番褪去了永昼联通作用的影响，单纯地对一个人向往，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那个，到底怎么回事啊？”萧络带着洛晓往祁成那边蹭过去，搞不清楚这情形算是八六一的特别表演，还是他们也很意外。
反正萧络是有点害怕的，虽然他伪装得很淡定，但是这群人里面唯一给过自己压力的只有。凌央这个一见面就跟自己吵了一架的师傅，萧络一点也不怕。
因为凌央很简单，是个想干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家伙，但现在她却不一样了，看向萧络的这一眼让他止不住颤了一下，像是直接被扼住了喉咙一样。
“唉？你好像拿了我的东西啊？”凌央保持着嘴角那一抹黄亚尔才会带出来的弧度，转了个身向萧络那边走过去。
没有给凌央靠近众人的机会，直接上手就打。装了黄亚尔内里的凌央虽是个不怎么精练的体魄，却也意外地游刃有余，让人忍不住设想起若是当年的黄亚尔本人在场，会是怎样一个酣畅的场面。
刚开始出手还只用了七分力道，几招过后便几乎不留余力，速度也快得让人用肉眼难以分辨清楚，瞬时训练场上两个身影来回翻动，一个穿着黑衣，一个套着黄衫。
而凌央这个平时动作跟不上脑子的家伙，却硬是把的每一招都接下了，而且反击凌厉快速，角度还十分刁钻。
她所用的招式跟基地乃至现代搏击惯有的套路都大不一样，颇为古怪之余，又十分精巧。
但还是占着不小的优势，他的身体本就是自己的，长期配合之下自然熟练得很。而凌央不一样，她是个偷懒惯了的家伙，虽是兴冲冲学了不少的招式，但全是图个新鲜。
一直以来她也就是个能打趴祁成的程度，要她这具在基地里算废材配置的身体运作起幸会门二当家的手段，当然是吃不消的。
疲态和不适才没一会儿便逐渐显现，凌央扯着嘴角笑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音节，“嗬，你还真舍得下手，你不是小妹妹的竹马么？”
第407章 来来来我给你变个戏法
这几个人选择吃饭的地方本就空旷，是狙击手全息模拟的区域，现在投影仪和靶子都是收起来的，正好给了这两个动作大开大合的家伙一个无阻无碍的环境。
凌央后退一步避过的一记飞踹，“青梅竹马什么的，最让人心烦了。”
她说完，居然扬手化出了一柄火焰刀。
“啊，对了，黄亚尔是永昼宿主......”祁成很是无奈地提了一句。
虽然用的是凌央的身体，所以无论是体能还是结界力都跟不上黄亚尔该有的水平，但架不住人家本就是那么优秀的存在，不仅体术是的水准，结界术还能让先圣蓝夏一直忌惮。
“黄亚尔？怎么就冒出这人来了？为什么零蛋会变成黄亚尔？黄亚尔还活着吗？她每次都会死不是吗？”陆霄十分不理解，嚷嚷着问个不停。
午大庆跟着陆霄的每一问点头，是啊，不管哪一次改编，是谁的手笔，小说也好影视剧也罢，黄亚尔都是必死的角色。
因为她太坏了，她活着的话根本无法结局。
祁成摇了摇头，“我哪知道啊，既然埃克林斯人都能重造了，鼓捣个千年前的大恶人大概也不算难事。”
就这几句话之间，凌央手里的火焰刀已经朝的面门直接穿了过去。
身上没有带着屏蔽结界力的石子，那些东西离开石室之后，屏蔽效果就与日俱减，放在一起的话还能减缓一些消逝的速度，所以平日里都被集中在盒子里互相巩固屏障。
但带着探陵，这东西很难得地受到了这个家伙的喜爱，几乎不曾离身，只在晚上休息的时候放进屏蔽物的盒子里，算是续航其他物什的屏障电量，白天一直都收在的裤腿口袋里。
队长大人好像兴致大涨，先是侧了侧身，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还是长鞭形态的探陵，扬起来就是凌空一劈。
厉响炸开，穿进所有人的耳膜，烈焰化成的刀应声碎裂，散作无数火星。洛晓被吓得又是脚下一软，都顾不上丢脸了，拽着萧络问，“这个什么情况？”
“我不清楚，但你不会有事的。”萧络用尽量沉稳的语调回复她，他只知道现在的凌央大概不是自己，但为什么这样，萧络也没有头绪。
难道，跟三叔让他放进凌央身体里的那个东西有关系？
“啊，没事没事。”陆霄看得起劲，连转过来说话都舍不得，直接对着空气说，“神仙打架，难得一见，看就是了。”
萧络听他这么一说，还以为这场面不算什么，刚要松口气就听到祁成开口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不懂吗？你觉得和凌央，谁是凡人？”
祁成紧张得连外号都没用上，直接喊了名字，陆霄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严肃，便不再开玩笑，“那你快出手啊。”
祁成一直都在待机，准备着关键时候帮队长挡一挡偷袭之类的，却没有正式出手的打算。
藏着黄亚尔的凌央暂时还没有兴致管旁边围观的这几个人，那祁成也不想这时候引起她的注意。
虽然很明显，历史上的记录没有错，黄亚尔不喜欢用结界术，但不代表她不能用。她会，也厉害，她只是不喜欢而已，跟祁成一样，该用的时候也不会迟疑。
不一样的是祁成喜欢科学，而黄亚尔喜欢暴力，所以就算自己能量再高，祁成也没有把握防住暴走的结界手，保护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蓝夏的鞭子，嗬。”黄亚尔没有凌央话那么多，一招一式间总是面带浅笑，偶尔被差点伤着，才会笑出声来。
手里的长鞭已经在这几日间与自己形成了高度契合的关系，舞起来就跟另一只手一般，几乎是随心所欲的。他倒是知道尽量不要伤到凌央的身体，但是出手的力道和速度皆不留情面。
只是角度会稍微偏一点点，仅此而已，反正一交手他就感觉出来了，对方若只是专注在防守上的话，能避过他所有的招式。但黄亚尔是个古今闻名的凶悍之人，不可能只守不攻。
本来在意识到凌央的体魄不太堪用的时候，她倒是迂回了些许，但就在亮出了探陵之时，凌央就像是被惹怒了一样，不顾身体的局限频频进攻。
“蓝夏这姑娘，初识那一瞬我便十分不喜欢，太聪明，自以为是。”凌央步步紧逼，也看出了在自己近身以后反而不敢下重手，越发得寸进尺。
不仅招式狠辣，她还时不时提醒一句，“你打呀，这一下该是得骨折的。”
说这话的神情倒是和凌央平日耍赖的样子毫无违和感，惹得直接一个肘击回了过去。
“不能再打下去。”蒋迫上前一步，寻找两人交手的空隙。
“悠着点悠着点。”祁成赶紧上去拦了栏，“黄亚尔暴戾怪谲，非常人思维能料，你别轻举妄动。队长能搞定，他也没有正常人的逻辑。”
蒋迫点下头，但还是随时准备着上前干涉。对某些事的判定标准跟常人不同，很可能他觉得只要将凌央拿下，把腿打断之类的也没有关系。
祁成摁着蒋迫，生怕他冲上去反而是添乱，“现在的零蛋可是升级优化还开了大挂的，既会武打又会魔法，而且还”
“还坏得很！”凌央自己接了一句，她倒是跟自己以前的习惯反了过来，基本不用结界术攻击，只用拳脚说话。
黄亚尔的思维适应这具身体的速度很快，但显然她原本的身材并不是这样的，而凌央的体能对于实战来说只能算是勉强合格，也就柔韧度还算可以。
有些特定的招式她没能成功使出来，一副很遗憾的样子叹了口气，“唉，那我亮兵器啦。”
她双手往后一抓，握的却不是什么结界术所化的兵器，而是真家伙。
凌央居然凭空把貌似神兵之一的地骨双刺变了出来。
第408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
凌央手里出现的武器大概三十公分，左右手各一把，造型古朴，乍一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这大概是刺的兵器通体墨黑，连刃部都是玄色的，中间镂空，透着金属光泽，边缘饰以墨绿色的花纹。
相较之前找到的探陵，无论是花纹雕工还是材料质感都十分相似，但它是不是地骨还不好说。
这样的绝无仅有之物，怎么就接二连三地撞进八六一的手里了呢，上天眷顾的方式未免也太直接了些。
刺这种兵器比刀剑罕有，陆霄初一见它们，还以为是两把普通的小刀，看仔细了之后才惊道，“喂，那该不会是地骨吧？”
穹脊地骨，探陵归墓，就算是取不得的长刀穹脊在万俟寰朔的皇陵里躺着，八六一也算去人家门口走过一遭了，除开归墓还没消息，难不成就这么凑齐了？
“就算是，你敢跟她要吗？”祁成嘲讽一句，时刻注意着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凌央手里有了兵器之后，招式变幻得更让人捉摸不透。那灵活程度，简直连脑洞开到最大的电影也无法拍出来，关键这些招式还不是影片在炫技，而是真的招招制敌。
不得不拉开距离应对。他手里的是长兵器，又得顾忌凌央这副娇花躯壳，当然是如此为妙，但凌央手里的双刺是短刃，还就非要缠上去打。
一拳打在对方的肩上将她推开，紧接着就无缝衔接了一鞭子扬过去。
凌央一个下腰把自己突然向下翻折，看着的鞭子扫过身前，鞭尾一勾，打在自己的长发之上。
她迅速举起手里的短刺向上一搅，非常熟练地卡住了探陵的鞭身，同时跨步稳住自己开始用力，但是凌央的力气太小，没能缠住。
把探陵收了回来，瞥一眼长鞭末尾，居然被刮破了一点点，他毫不迟疑地手上一转，把探陵换到了长棍的模式。
“哎呀呀，就是这个，万俟家偏心得紧，明明都有机关，偏就蓝夏的能变花样。”黄亚尔好像不太适应凌央的一头长发，一只手往后拢了拢，抬起短刺就要下手割断。
没给她这个机会，压着长棍攻起凌央的下盘。
蒋迫有些不明白的意图，这时被黄亚尔操控着的凌央，虽是只能发挥出很局限的一点点，但她的下盘并未有漏洞。
不但如此，历史上记载的黄亚尔，本就是个能倒吊着取人脑袋的家伙，腿上功夫能不好嘛。
出击的速度很快，追着扫了几下后猛地往上一剃，正好打在了凌央的左手。
黄亚尔是黄亚尔，凌央是凌央，这家伙连怎么跑都是教的，缺点他能不知道吗？
“可惜了，我是不怕疼的。”凌央接住左手脱开的短刺，对着右手的那一把首尾对接起来，组成了一根双头刺，“长你这么多岁数，让你一只手也无妨。”
她把左手背起来，旋即凌空起跳，踩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长棍，脚尖直接点落在他的肩膀。
接着弯腰屈膝一气呵成，凌央整个人跪在了的肩上，他根本来不及将身上的人甩脱，只能顺势放倒自己。
连带着已经用双腿扣住自己喉咙的凌央一起，两个人摔倒在地上，接着又同时瞬间用一个侧翻重新站了起来。
凌央刚才那一个欺身不仅是用双腿压住了的上身，还把右手的刺抵上了他。
绞不死他就捅个穿心，所以完全没有考虑硬抗，直接选择了一起翻倒。倒地的过程中那根锋利无比的古兵器在身上拉了一个颇长的口子，若往中间一些，就能伤到脸面了。
“可惜，我最喜欢伤人家脸了。”凌央伸出两根手指，抵住自己的面颊顺着脸部线条滑了一下，停在下颌骨上，“不不不，我最喜欢的是，捏爆人家的脸。”
“零蛋！”午大庆忍不住喊了一声，“你出来，你别躲。”
他根据刚刚一开始黄亚尔用凌央的嘴巴说过的话，来回揣摩了许久，终于弄懂凌央为什么不见了，“洛安邦是什么人，好不好，都没关系，他不在了。我们还在这里，保证都好，保证一直不变！”
陆霄抬手做出了他们标准的捂心动作，还不忘杠上一句，“不可能，世界上惟一不变的就是永远在变。”
“你别添乱！”午大庆组织一次发言可费心思了，这还没都说出来呢，全被陆霄打乱节奏了。
这头凌央听了午大庆的话也没什么触动，倒是把地骨收了起来，好像执意想要徒手捏爆的下颌骨，两个人打得比刚才更凶了。
“打不了多久了。”蒋迫这话才刚说出来，那头就抓到了凌央动作的一刻迟缓，直接扣住了她受伤的左手一扯，再抬腿一绊惹得她脚下不稳一步踉跄。
没错，凌央本人的缺点就是，腿部肌肉无力，所以一直在针对她的下盘。
他压低自己的身体，用肩膀接了倾倒的凌央一下后，顺势扣住了她的腰，然后用这一瞬间形成的贴近姿态抓住了她的左手，同时自己往右一转，撑起凌央就是一个背摔。
嘭一下，本就看起来不堪一击的身体直挺挺地甩落在地，还蹭出去一米多，凌央眼前一黑，直接过去了。
“喂喂喂，这是咱娇花哟我的队长。”祁成赶紧过去探了探凌央的脉搏，抬头又骂，“你打起来上头了是不是？”
明明点了一下头，说得却是，“没有。”
“不好近身，我知道。”蒋迫表示理解，但还是很心疼，摸了摸凌央的右肩，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脱臼了。
“医务室，走走走，阿庆和陆霄收拾一下啊。”祁成直接做了安排，留下点头的午大庆和满腹疑惑的陆霄，带着其他人离开了狙击场。
蒋迫却把凌央转手给了，“你们去吧，我想确认一件事，阿梨身上的这个问题，董朝可能知道原因。”
第409章 人为损坏不包售后
凌央口中进万俟皇陵的方法还没跟洛晓求证，关于洛安邦的事情也没来得及多聊，但现在有一个事实大概能得到解答，那就是董朝。
蒋迫上次去找董孝莲的时候，她问自己的那个问题，蒋迫给了她很模糊的回答。
但蒋迫很清楚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董孝莲问的是，“凌队长的脑子里，有没有可能住着另一个人。”
她是在蒋迫向其打听董朝之前的经历时，问了这件事，或许她是在董朝的日记里看到了什么。
“我能给她治。”萧络的声音打断了蒋迫的思绪。
“噢，是了，你现在算她的售后，零件保修找你就是了。”祁成知道凌央的问题不大，身上的伤说不定还更严重呢，凌央就是跌打损伤而已，不算什么。
“你的也可以。”萧络朝说明，“大家以后的伤，我都能治。”
“那你们萧家也治人脑子吗？”祁成指了指凌央的小脑袋。
萧络皱了皱眉，“我试”
“别，我开玩笑的，这事什么缘故，容咱迫迫去搞清楚再谈对策。”祁成看向蒋迫。
“是。”蒋迫同他们讲了讲董孝莲问的话，还有董朝的日记，示意自己现在就去问个清楚。
“董朝知情？他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祁成转向，想起了刚才凌央的话，她说黄亚尔每次要出来，这家伙都阻她。
只是点了点头，一脸【你们能不能说快点我手里还抱着个人没看见吗】的不耐烦。
“那你去吧，她要愿意把日记给你看就更好了，你仔仔细细看一遍。”祁成吩咐蒋迫好好细读董朝的日记，这大叔跟洛安邦差不多，死了都还把活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要么你跟我去？”蒋迫瞄了一眼凌央。
“你怕零蛋介意啊？不必，一个人去吧，带谁都不太礼貌。”祁成建议道，反正蒋迫是个木到不能再木的性子，这么多年了都没被董孝莲的默默付出感动到，也不差这一面。
倒是董孝莲心思细腻，蒋迫带谁都是见外，反而不好。
“嗯。”蒋迫也不觉得单独见董孝莲有哪里不妥。他们自小认识，在自己眼里，董孝莲就一直是那个骗自己喊她姐姐，但实际上只比他大了不到两个月的......老妈朋友家的孩子。
他跟众人分开，一边往电梯的位置走，一边联系了董孝莲。
对方正在忙，但也欣然答应了蒋迫的要求，让他先去办公室等着，自己还需要一会儿才能过去。
她现在的职位比以前高了，是总指挥的助理，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小后勤守在那。蒋迫说明来意后得到入内的许可，坐到沙发上等着。
凌央的事情确实让他很苦恼，不仅是他自己靠近人家，黄亚尔会出来，现在提了提洛安邦也能变样。照这局势下去，下次能不能变回来都说不定了。
但至少明确了一点，这现象不是针对蒋迫一个人，还好，不是那么狗血的桥段。
蒋迫忍着不脸红地总结了一下原因，大概正如凌央所言，蒋迫让她很喜欢，而谈及洛安邦并非善类又让她很反感。这两种情绪的波动都超过了寻常水平，所以触动了凌央脑子里的另一个人格？
也不对，黄亚尔这一次出现是因为凌央躲起来了，按她的口气说来，好像只是无奈接受了这具身体的主权，并不是自己想出来的。
蒋迫抬手揉了揉眉心，承认这团乱麻凭他这么想是永远也解不开的，但可以确定的是，就凌央今天这个表现来看，黄亚尔绝对不只是一个人格这么简单。
董朝究竟知道什么。他安排了这么几个性格各异的人组成了八六一，有什么目的。
“总队？”蒋迫还在发愣，背后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
来的人和董孝莲长得有些相似，但不是她，是她的堂妹董孝荷。
蒋迫转过脸去，点了点头。
“噢，你也来找我姐啊，那我还是换个时间过来吧。”董孝荷嘴上这么说着，人却不走，反而靠过来坐在了蒋迫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傻笑。
她身为战斗员，倒算是没有特别害怕蒋迫，反而因为自己的堂姐跟他关系不错而自觉地也有些亲近。但她跟董孝莲不一样，蒋迫小时候并不认识这姑娘。
见蒋迫完全没有要跟自己寒暄两句的意思，董孝荷自己开口套起近乎，“你跟我姐，啥时候那个......办好事啊？”
“办什么好事？”蒋迫抬起眼看她，这孩子不是要换个时间过来吗？
“哎呀，别不好意思，我们家那边，就我爸妈那一辈，可都知道你呢。说你们从小就是天造地设，天作之合，天......”董孝荷被蒋迫看得背脊发凉，缩了一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问，“不是吗？”
好像是的，蒋迫皱了皱眉头。
还记得那时候双方的母亲一见面就会开始花式互夸对方的孩子，其他长辈也就开玩笑说不能便宜了别人，干脆结个娃娃亲好了。
蒋迫的老妈表面上高高兴兴地附和着他们善意的调侃，背后却不止一次地警告明明就还很小的蒋迫，“不要因为长相爱上任何人。”
小时候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后来蒋迫倒是懂得很是印象深刻。他的父母就是因为彼此的长相而互相吸引的，其实性格一点也不合适，而更要命的是，两位的颜值水平维持得非常牢固。
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一直处在了分分合合的状态，大概就是一看脸就原谅了对方，一张口却又开始吵个不停的关系。
苦的当然就是孩子了。
蒋迫叹了口气，摇头否认，“不是，你误会了。”
“那你真的变心了？”董孝荷的口气有些委屈。
这孩子傻了吧？蒋迫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董孝莲怎么还不回来，他干脆去外面等她算了。
“我姐多好啊，我姐可不比凌央差，是凌央吧？你怎么看上她了呢？”董孝荷倒是听说过这个说法，但总觉得很荒谬。
门口咔啪一声，董孝莲回来了。
第410章 接天莲叶无穷碧
蒋迫站起身来想打招呼，董孝荷却还在不甘心地追问，“谁会放着基地女神不要，去喜欢一个......反正凌央绝对比不上我姐！”
董孝莲的到来好像反而增大了董孝荷的胆量，她本来就仗着自己的姑妈是基地第二把交椅，说话从来都不知道客气。现在认定了的姐夫还要跑，那怎么可以，她堂姐不要面子，董家还要呢。
“姐，你过来！”董孝荷越想越气，朝门口的董孝莲喊。后者却没理她，有些尴尬地径直走向了自己办公的位置，完全没有向沙发区看一眼。
董孝荷觉得有些丢脸，只能憋屈地轻哼一声，“那我走了。”
“站住，没让你走。”蒋迫不看她，只是朝在办公桌前坐下的董孝莲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董孝荷忽然感觉气氛不对，赶紧换了个态度，“总队，你跟我姐还有事要谈，我不打扰了。”
“凌队长，不是凌央，你还没那个资格喊人家名字。”蒋迫拿起手机点了点，“你不服她，那年中考核就安排到她那里试试。”
“别别别，总队，哥哥，我没做错事，也没得罪过你吧？”董孝荷眼珠子一转，拼命暗示堂姐救她。
凌央的年中考核向来是最难的，谁都不愿意抽到她的名字。
蒋迫摇摇头，“你明年就是个高阶了，身为基地队员，不思进取便是错，业务不过关既有罪，好好反省。出去，门口等着。”
董孝荷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跌宕了一程，被批评了本就有些恼，蒋迫让她出去的时候，却还是觉得松了口气，可又马上得了一句等着，让她的心即刻重新纠了起来。
董孝荷看向自家堂姐，希望她救救自己，只可惜现在对方眼里哪里还有堂妹啊。
蒋迫在董孝荷出了办公室后才坐了下来，礼貌性地问了一声，“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她本就归你管，你也没冤枉她。”董孝莲笑笑，从包里拿出那两本蓝色封皮的日记。
蒋迫等着人家找出他想看的部分，董孝莲的动作很轻，十分谨慎地翻找着日记内容，每拾起一页都是小心翼翼地。
“谢谢。”他适时补上一句感谢。
董孝莲叹了口气，头也不抬地说，“谢什么......”
这不是问句，倒像是一声抱怨。
可惜蒋迫没理解，“谢谢...配合，嗯。”
董孝莲苦笑一声，双手捧起其中一本日记，轻轻递给了坐在对面的蒋迫。
蒋迫同样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放到桌面上就开始看了，一点也没多客套。
“我父亲本就很喜欢你，他写下的东西若对你有用，我想他是不会介意给你看看的。只不过，请不要带走。”董孝莲盯着蒋迫，再次提出了这个要求。
“当然，我就在这看。”蒋迫抬起头来，郑重保证。
董孝莲又笑了，“好。”
“那你给我的那个手镯，我也还给你吧？”蒋迫突然想起了另一样属于董朝的东西。
“......好，谢谢。”董孝莲没有多言，很干脆地回答了对方。
“本来就是你的，谢什么。”蒋迫自以为气氛很是和谐地也笑了笑。
“不对，我送给你的，送出去的时候就算是你的了。”董孝莲却很意外地较起了真，“你要给我，我也当是你送我的。”
“......”蒋迫愣了一下，惹得董孝莲又笑了。
“你要是觉得别扭，你就送给...陆霄？再让陆霄给我就是。”她故作轻松地不去看蒋迫，把另一本日记轻轻放在一边，拿出今天要看的文件开始工作。
蒋迫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看起了董朝的日记。他看得很慢很细，没再抬头，董孝莲也不介意他看完了那部分后，又从头到尾翻了个遍。
这样也好，她能盯着他多看一会儿。
蒋迫自然另有心事，他在董朝的日记里看到了不少之前并不知道的信息，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仔仔细细地把手里的内容都读了一遍。
董朝的记录很简单，并没有用事无巨细的流水账方式写日记，而是只记要事和家事。
他大概也没有强迫症，格式一点也不统一。有时候接连无事的几天会直接略过不提，有时候又会记上一笔，几号至几号：静好。要么就是突然在一堆工作进展后面加个括号，写上小莲上高中啦。
也就因为这样随意的风格，董朝自读大学起开始记的日记，到去世的时候共二十八年，才用了两个本子。
蒋迫手里的这一本是近年的内容，还有不少空页，没一会就看完了。里面关于二十二年前的事提及不多，董朝不是一个喜欢忆旧的人。
但关于凌央的部分有不少，也包括董孝莲给他指出来的部分，因为董朝的日记不是写给外人看的，仅仅是自己保持的习惯，所以提到凌央的话读起来也不是很连贯。
比如......
“还是很讨厌我的样子，再努力。”
“长得比小莲还要高了，小莲加油。”
“人格稳定，自控能力提高，无危险，融洽。”
蒋迫翻遍了整本日记，发现不仅是凌央，八六一的其他人也是董朝的记录对象，而且描述他们的口气都基本一致，像是“今天去找他们，全程没有开口，不好。”或者“大庆适应得不错，给了我一副画，好看。”
“这个......”蒋迫抬起头来，发现董孝莲正盯着自己，愣了一下。
“嗯？”董孝莲倒是从容，“看完了？”
“这里面，并没有你问我的那件事。”蒋迫觉得董孝莲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清楚她有什么不一样了。
“关于凌队长的第二个人格？”董孝莲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左手边，那里放着董朝的另一本日记。
“那应该不是一种人格而已。”蒋迫也不明白董孝莲知道多少，不便细说。
“应该？你知道了多少？我这算义务回答，还是你打算跟我交换信息？”董孝莲吐字轻缓，态度随意，说完还是浅笑着看他。
第411章 水阔鱼沉何处问
这话好像不久前祁成说过，是向暴瀑的队长卢若轩说的。
卢若轩是董畅的亲信，把话转述给了董孝莲倒也合理，只不过为什么她要对蒋迫这么说呢？这要他怎么接才好。
“我确实是不太清楚她脑子里的问题，但能确定不是精神分离那么简单，而且按着日记里的记载......”蒋迫选择实话实说，但不全说。
按照董朝的文字来看，他不单只是知道凌央脑子里存在另一个人，而是清楚地知道那家伙是黄亚尔。
而就黄亚尔的出现来看，她不仅有独立的记忆，手里还有地骨。
这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人格。
董孝莲自小就觉得蒋迫的说话习惯有些熬人，像是他身边的每一位都从未听他把话说完，所以他只能自己总结出了这个省事的方法一样，每次讲话都讲半句。
她叹了口气，“我都把父亲的遗物交给你了，你跟我说话还不干脆。”
“不是不干脆，是因为这件事太复杂，你卷进来不好。”蒋迫确实挺相信董孝莲的，也愿意跟她坦白，但这不是他的事，是凌央的事。
凌央不喜欢董家的任何人，而蒋迫是个从小就被逼着要自觉，所以现在也自觉到过分的家伙。他不可能帮凌央拿主意，不可能以【为她好为她找一个答案】为由，把属于她的秘密告诉她不喜欢的人。
“你要真的在意我，就不会要我去讨这两本日记了。”董孝莲眼底闪过一丝委屈，在蒋迫开口之前又说，“我不是工具人，你不该把我当成一种查清真相的途径。”
蒋迫又一次说不出话来，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厉害，说变脸就变脸，讲的话一套一套的。
果然应该带着祁成一起来！
“对不起，我没有利用你的意思，只是事情真的是牵扯了很多人，我没有办法全都告诉你。”蒋迫自然还是只有实话实说这一条路。
“但你却希望我知无不言。”董孝莲眼睛盯着蒋迫，手却止不住想扇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这个人有什么好的，看了这么多年还看不够。
就算是跟他对视，这家伙眼里也没有自己。
“对。”蒋迫点头，然后赶紧补了一句，“我会尽量跟你讲清楚的，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董孝莲指了指面前的一桌文件，“我没什么时间，若是凌队长的话，大概还能聊聊。她比你直接，没你客气。”
蒋迫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董孝莲究竟是哪里不对头，她好像全程都在说气话。
比起以前讲话的方式，今天的她每一句都像是在抱怨一样。
“不过我有些怕她，她是真的不喜欢我。”董孝莲见蒋迫发着愣，便把手边的文件夹合上，拿起放在一旁的另一本日记。
蒋迫手里的这一本是董朝后几年的记录，也就是说，二十二年前的事情，有关洛安邦这个人离开森林村后所作之事的记载，包括董朝初遇凌央的情形，都应该在董孝莲手中的这一本日记里。
“这一本涉及家事，我不能给你看。”董孝莲直接打消了蒋迫想要一睹真相的念头。
蒋迫有这个自觉，东西是别人的，爹也是别人的，他管不着。
“但是你想知道什么，问吧。”董孝莲也知道自己这么跟他绕圈子完全没有用处。别的男人要是机灵点的，可能还知道卖个笑讨她开心，这家伙就别指望能有什么取巧的觉悟了。
她讲话怄着气也不过只是不甘心，很不甘心。
明明昨天问他还说不清楚，现在就反过来要答案了，难道她关心一句凌央的事，蒋迫也需要回去得到允许后才能应下吗？
但从蒋迫的角度来看，事情根本没这么复杂，他跟董孝莲认识很久了，虽说近年各自长大，生分了不少，也总归是无需多绕弯的程度，“好，那我问了。”
首先，他确定了二十二年前进入森林村的人，确实是董朝、姜穆还有洛安邦。
本来同行的不止这几个人，但不知为何，最终出发的时候就只剩下他们三个。
而离开森林村后，姜穆跟着董朝留在陵城大学，研究结界术的屏障。洛安邦则在毕业之后消失了近十年，直到异变出现，他才重新跟董朝联系上。
“阿梨...凌央一直觉得，是你父亲把她留在了基地里，这其中有误会吗？”蒋迫知道，当时发现凌央身上有天赋的其实是洛安邦，但留下凌央的确实是董朝。
用她的原话来说，是扣押和囚禁还有剥削。
“没有误会。”董孝莲点了点头，“但事出有因。”
她翻开手里日记，找到关于初遇凌央时，董朝留下的记录，“你自己看吧。”
她把本子用手摁着立在桌面上，蒋迫便只能这么看着。
董朝确实是留下了凌央，甚至连手段强硬这一点也没有错，而且还是从洛安邦手里把人带走了的。
因为洛安邦在凌央身上发现的天赋，可不只是能自通结界术那么简单。据这里面写的洛安邦原话所说，“是极佳的改造模板。”
“你们最近也调查到了，萧家旁支一直以来都在尝试着把现代人改造成覆灭已久的埃克林斯。”董孝莲把日记本翻转过来，换了另一页递给蒋迫看。
“对，但是......黄亚尔不是埃克林斯人。”蒋迫不太明白。
“嗯，可她是当时唯一可能与先圣对抗的人。”董孝莲用指尖点了点本子上的某一处。
洛安邦为什么有黄亚尔的一缕神思，董朝也不清楚，他猜测这东西本就在封印之钥里，而当初洛安邦去森林村也只有那一个目的，所以离开以后便跟他们分道扬镳了。
可他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让他尝试着把这一份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设安到一个可控的躯壳之中，直到凌央被他们碰上。
她的脑部构造有一块区域异于任何人，竟意外地适合操纵结界术，而且还十分符合洛安邦的改造要求。
于是他欺骗了董朝，让他把一个据说是十分有益的古老结界送进了凌央的脑域。
第412章 山野荒村易藏宝
董朝一直很信任洛安邦，完全没有生疑地照他说的做了，毕竟凌央实在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在拥有结界力却掌握得磕磕绊绊的董朝眼里，她好像是一本带着数页参考文献的学术论文。
连洛安邦提议在补给站里养些特殊的孩子作为先遣队，董朝都默许了。这个人在消失的十年间搜集了不少关于封印和永昼的材料，作为基地前身的皇陵补给站，组织对他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
董朝当然也十分信赖自己的学生，偏偏不巧，不久之后董朝就发现了洛安邦不简单的背景，他那些宝贵资料的来源，还有他的家族想对凌央做的改造。
除了诓骗董朝放入凌央脑中的结界，洛安邦还在持续地给她使用特殊的秘药，一点一点地将她打造成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或者说是傀儡。
而同时，董朝也意识到那些被送进万俟皇陵的孩子们，不可能再生还归来。他跟姜穆都过不去这个坎，后者直接退出了组织，而董朝打算怀着愧疚留下。
他索性抢先向高层上报了凌央的存在，并且有些夸大事实地强调了这个孩子的重要性，把她直接推荐进了后来的北郊先遣队。
基地那时候初建，正是需要这种资源的时候，董朝知道凌央的天赋被曝光后的下场，但还是选择了这个方法。
之后就是凌央最受煎熬的几年，也正因为她在被基地高度利用，洛安邦作为没有结界力的人，根本不存在多跟她接触的理由，也就没办法继续用药，当然更不可能下手带她走。
他放弃得很果断，在基地建成的第二年就申请了退役，临走前还以精通永昼却无结界力的优势身份带走了那块石头。
之后的故事蒋迫自己知道，洛安邦联合旁支演了一出监守自盗，却被董朝横加干涉，阴差阳错之下，萧德隆抢得的这块石头落到了真正的萧氏手里。
萧净不比董朝，给他洗脑并不容易，他连自己儿子都能坑，怎么可能着了洛安邦的道。
洛安邦对萧净到底什么感情确实算是个未解之谜，此人谋划了数年，对永昼最终落入了他最仇视的主家手里，却没有再继续干涉，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
总之永昼和萧家都相安无事地过了八年。
但谁也不知道的是，这八年的表面平静，是被洛安邦的养女打破了。
洛晓听完蒋迫回来之后的转述，欲言又止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开口，因为八六一的讨论氛围实在太乱了。
祁成打断了陆霄第十八次插嘴，“不对，别瞎扯！”
除了萧络和在凌央的房间里陪她以外，其余的人都在隔壁蒋迫的房间里，听完他从董孝莲那边得到的信息，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感触。
比如陆霄，就听三句插一句，十分直观地表达了他的震惊，“哪里不对，我就觉得洛安邦还活着！”
他说完还朝洛晓提问，“你确定他入土为安了？”
“我养父是火化......”洛晓提及这一点有些不太舒服，因为洛安邦虽然后期比较孤僻，不怎么跟家人联络，但她也一直知道，养父是有家人的。
只是不知道那些家人在其死后会一拥而入，把他们家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搜查得仔仔细细，然后顺便就取回了房子的所有权，转身给洛晓留了个骨灰罐，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那些人，就是萧家旁支啊。
午大庆没见过洛安邦，凌央也不常提起这个人，所以他只当洛安邦是和董朝一样好的叔叔，现在看来，却是个利用了所有人的坏家伙。
“那我们之前调查过的海洋村，包括山上小屋通往万俟皇陵的固定通道，会不会就是洛安邦安排的？”午大庆还记得这件事，包括午城失踪的孩子们。
“夏国每一个城市都有孩子，洛安邦也不是午城人，我猜他选中那里大概有别的原因。”祁成看了一眼洛晓，发现对方对于大家在谈论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多大的反感。
“董朝的日记里说，洛安邦毕业后就跟他们分开了，是不是他其实就在森林村的隔壁，拿屏蔽物或者封印之钥做着研究。”蒋迫理了理时间，洛安邦消失了十年，这十年都在哪里呢？
“封印还没有破，逆结界术之类的大概研究不出来，倒是永昼之钥里有什么古怪，我们还不清楚，不过......”祁成想继续分析，但保险起见，先问了问洛晓。
“洛安邦和海洋村有什么关联，你知道吗？”
洛晓连海洋村在哪都不知道，摇了摇头。
“那就从最简单的角度分析，洛安邦只是看中了午城往南这一圈村落的偏僻，所以自己在山上建了个小的培训点，做着他自己的培训。”祁成在平板上画了一条线，写上约十年前。
他又划出一条分支，继续说，“同时，他和董朝恢复联系，加入了万俟皇陵的探索计划，也就是早期的基地作业，并且尝试着提出了培养特殊属性的孩子，成立先遣队的计划。”
蒋迫大概知道了祁成的意思，“那补给站和海洋村后山相联的这个固定通道，有什么作用？”
“啊，那个啊，我觉得应该是后来才有的，洛安邦身后的萧家虽是很厉害，大概也没可能领先基地技术太多，咱的研究所是五年前才成立的，那以后才有固定通道。”
祁成回答后也便在平板上又划了一杠，写上五年前，“我猜洛安邦死后，有人接棒了他的这个......育人事业。”
“对，那个家主阿伯不是说了，最近又有孩子是失踪！”午大庆肯定道。
“啊，原来如此。”祁成突然看着午大庆顿悟了，“我说错了，洛安邦看上海洋村也不是仅仅因为那里偏僻，而是因为午城往南的这一圈村落，有宝贝。”
“什么？”陆霄拍着桌子让祁成不要让他们猜谜。
“血统啊，像咱阿庆这样优秀又古老的血统啊！”祁成朝午大庆挑了挑眉。
第413章 能说会道的好处
蒋迫捂住陆霄咿咿呀呀的嘴不让他捣乱，自己向午大庆确认道，“阿庆，你说过外婆家本不在你们那边，是在山脚下，是吧？”
“森林村的山还是海洋村？”祁成知道蒋迫想要问什么，便往仔细了引导。
“对，那山是共有的，但外婆住在海洋村的那一头。”午大庆回答后才恍然大悟，“是这个原因啊！”
“洛安邦觉得要改造出新一代的埃克林斯人，用本就流淌着那种血统的孩子会比较有几率成功，也可以理解。”祁成只能这么想，再有别的原因，他们也没有精力挖了。
“啊那个！海洋村那件事，那个家主说过，他知晓某样兵器的下落，是吧是吧？”陆霄终于找到机会问了出来。
“啊，那个啊......”蒋迫看了祁成一眼，他确实在那以后问过午萱儿这件事，人家也确实给了他线索。
就是昨天陆霄和凌央在讨论情敌问题的时候，蒋迫收到的那条满是字的短信。
“说在寻风港以东的海岛上。”祁成替蒋迫作了回答，这件事蒋迫跟他提过，两人都觉得不太靠谱，但还是跟基地报备了一下，让寻风港当地的队员去看一看。
“那我们去呗！”陆霄兴致勃勃，地骨在黄亚尔手上，那未知地点的就只有长弓归墓了，这东西陆霄已经把它当成自己的了。
“别闹。”祁成抬手让他淡定一些，“我跟你理一下，不说明天投放会不会来，就说今天吧，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祁成指了一下房间里的挂钟，“我们今天还要开基地布防的会议，你也要花时间做好狙击手的上线批次安排。另外正昂的助理刚才来找过零蛋，大概是选拔赛的事。最后，下午三点你跟零蛋要去萧家参加萧犷的婚礼。”
陆霄还未开口，祁成又补充道，“必须去，零蛋被洛安邦用了什么药我们不知道，但是宋瑞刚你总记得吧？他中了幻术，八年，现在疯了，你觉得咱零蛋能比他多撑几年？”
午大庆吓了一跳，“什么？我没跟上......”
“她中了幻术？噢噢噢所以她现在是在一个洛安邦绝对不可能害她的假像里？”陆霄和午大庆一样，没有料到这一层。
“不是，我们只是提到了洛安邦是萧氏旁支而已，她就已经逃避了，还没跟她讲这大叔对她做的事情呢。”祁成订正了一句，有些头疼。
“要么别说了。”午大庆建议，“洛安邦不在了啊，他的好坏不碍事。”
“再说吧，没事没事。”祁成只能先安抚队友，“不怕事多，只怕不明不白。”
“对，既然知道萧家制药最厉害的人是谁，我们试试让她帮个忙。”蒋迫本来还有点好奇祁成为什么安排了凌央和陆霄去萧家，现在大概明白了，因为凌央还需要继续装萧家媳妇，所以蒋迫去不合适。
“这个帮忙就先别指望了，咱就去会会，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不能合作。”祁成比较理智，看着陆霄又多说了一句，“不是去交换信息的。”
陆霄点头保证，“不多话不多话。”
蒋迫其实也是个现实主义的家伙，只不过碰上凌央的事，他总是希望能够理想一点，“那洛安邦这边的事......”
祁成伸了伸懒腰，“我倒是很想会会这个大叔，想来他口才应该极好，明明身上半点能力没有，却能揽来那么多人为自己服务。”
“还能说服基地去训练那些孩子。”午大庆觉得这件事最难以置信，毕竟基地当时就算还不成规模，也是正规组织啊。
“啊，这一点，也能说明董朝并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大好人，拿孩子来培训的勾当，他是知情的。”祁成对董朝感情不深，讲这些话毫无心理负担。
蒋迫叹了口气，“在更大的利益面前，或者用更俗套的说法，在大义面前，牺牲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祁成却不太在意董朝的好坏，“我在想，放进零蛋脑子里的应该不是什么黄亚尔的神思，我们尽量从比较科学的角度来看啊，这东西会不会是黄亚尔的封印？”
毕竟封印这种东西是客观存在的，而神魂之类的太不可言说，还是尽量不要想当然的好。
“封印？你是说，类似于万俟寰朔身上的那种？”陆霄反问，关于人被拿来封印的案例，千年来全夏国就这独一份。
祁成刚想点头，却又摇了摇，“万俟寰朔身上是否有封印，也只有我们亲自去找他的时候才能知道。不过他是常人，按理说不可能活到现在。”
“那我们为什么会认为他没死呢？”陆霄不解。
“民间传说。”祁成耸了耸肩，陆霄进基地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了，未听说过万俟寰朔的怪谈也是合理。其实就是一些关于这位末代国君同蓝夏塔亚一样，也是千年不死的传闻。
不一样的是，人家先圣是睡了一千年，这位倒霉国君则是醒着被困在了皇陵一千年。
祁成又瞄了洛晓一眼，好像打一开始认识，他们几个见到洛晓的时候就毫不介意她的在场。现在也是这样，明明谈论着洛安邦，却丁点也没让洛晓避嫌的意思。
是不是因为，这洛晓眼里，完全读不出对洛安邦有什么怀念啊。
不过现在可没空揣摩别人，还是把自家门前的雪扫了就是，“我还有一个不解的地方。”
祁成清了清嗓子，“我认识零蛋五年了，你们更久。她一直都很容易急眼，但发脾气的频率不算太高，而且就算是情绪激动到撂狠话了，也没有出现过眼睛变色的情况。”
蒋迫同意，“这种情况是封印破了以后才有的。”
或者说是见了萧络以后才有的，毕竟萧家给凌央续上性命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他们并不清楚。
祁成忍着先不提这另一个可能，继续说，“那萧络手里的这一半永昼，封印是不是打在了黄亚尔的身上，所以封印破了，她就自由了？”
第414章 我就尝一口
“要不然洛安邦为什么要带走它，就是就是。”陆霄喜欢这种直接的推断过程。
蒋迫却还是不太赞同，“封印破裂之前，阿梨的脑子里就已经有那个画面了，不是吗？”
那个一见到蒋迫就出来闹心的画面，使得凌央讨厌了蒋迫一段时间的画面。
“那是个重复的画面，按零蛋的描述来说，是单一的一份记忆。每次都一样，是一个人的影像。”祁成竖起一根手指，然后指向蒋迫，“触发条件是你，但你跟影像是不能互动的。”
“没有主导性。”蒋迫点点头。
“嗯，所以按照董朝日记里给出的这些信息，我们只可以推断出，洛安邦在咱们零蛋身上做了一些基础建设，但离竣工还很远。”祁成在平板上画了一个交叉。
“那个记忆画面，应该算是某个硬件？”蒋迫皱着眉头推测。
陆霄没听懂，“什么？”
“就比如洛安邦把她的脑子当作一个商品房，然后着手装修成了适合的样子，等着房客回家。”祁成在平板上画了一个房子。
“家？这叫鸠占鹊巢吧？”陆霄很不满地反驳，还用上了成语，而且还用对了。
“像是广告植入吧。”洛晓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小，差点就被陆霄撕开薯片包装的响动盖过去了。
“没错，你这个比喻很恰当。广告植入，由于网络断了所以只缓冲了一个广告，导致每次出来的时候就只会播这一段。”祁成点头同意。
但是洛晓在不知情的基础上是怎么做到精准比喻的？
祁成忍不住突然问，“你的养父在家的时候，提过基地的事，我们的事吗？”
“跟我说过很多次凌央和。”洛晓完全不需要回忆，这两个名字洛安邦经常挂在嘴边，以前还以为是养父在挂念他们，现在看来，这两人恐怕是他的得意作品吧。
最理想的杀人武器和极佳的改造模板。
洛晓突然打了个哆嗦，原来养父经常看着自己叹气是这个原因，洛晓既不是练武奇才，亦不是特殊体质，对洛安邦来说，她是个没用的人。
祁成明显还希望她多说一些，又问，“比如？”
“一开始都是夸奖，然后就后悔没有把他们带走，到最后那一年，我觉得他有点愧疚。”洛晓实话实说，洛安邦在最后那几年，变化得挺快的，他好像知道自己哪天会走一样。
祁成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点点头吃了块饼干，“总之我比较倾向于，封印不只是落在了万俟寰朔身上，也有黄亚尔的一份，反正永昼是两半。”
午大庆再一次懵了，“不是一个封印，一个祭品吗？为了让封印保持活力，所以万俟寰朔永生不死，为了让永昼无法脱离蓝夏阿的控制，所以它才被破成两半。”
“对，你说得对。”祁成没打算反驳午大庆，要不是黄亚尔这个名字出现得太频繁，他根本不会去想封印还有另一种可能。
“等等。”蒋迫却不得不按祁成的思路想了想，“你说过，死亡的宿主记忆才会录入永昼，而阿梨脑子里的记忆画面大概就是来自永昼，所以黄亚尔不可能活着。”
祁成不想反驳的，但没有办法，“永昼易主的时候，也会录入前代宿主的记忆，所以脱离永昼的宿主才会失忆啊。”
而且是保持长寿，然后失忆，多么有趣的经历。
“那按你这么说，黄亚尔失忆了，变好了，贤良淑德一点也不可怕也是可能的。”陆霄开始抬杠。
祁成又叹了口气，这群孩子为什么不好好学历史，“陆大海同学，黄亚尔十几岁时成为永昼宿主，那之后就被囚禁起来了，然后永昼这破玩意发现她无法行动后，就跑路了。”
当然，也有一说是，永昼发现了蓝夏更厉害，换人了。但这种说法的时间对不上，黄亚尔十几岁时，世界上根本没有蓝夏这个人。
“噢，所以认识蓝夏之前，她已经是个失忆的状态了。”陆霄一点也不脸红。
“对，所以除非她死了，活着的话，就还是那个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黄亚尔。”祁成笑着指了指隔壁房间的方向，“你也见过了，贤良淑德吗？”
陆霄连忙摇头。
蒋迫突然唉了一声，又不开口，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说出来省得又被嫌弃乌鸦嘴。
“您请说，让小的有些心理准备也好。”祁成往午大庆的方向歪倒，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我只是在想，黄亚尔可能不是个例......洛安邦手里的封印之钥，若是真的联通着永昼，那他掌握的，就不只是有黄亚尔这单一份回忆，对吧？”蒋迫小心翼翼地讲，总觉得不太可能，又停了一下。
“你说完，拜托。”祁成生无可恋地催促。
蒋迫于是接着讲，“那他既然掌握了复刻埃克林斯人的方式，又怎么会满足于仅仅是把黄亚尔复刻出来而已？他拥有的是历代宿主的记忆，是所有当时最强者的记忆，不是吗？”
眼前尽是佳肴，没有只吃一份的道理。
“天啊你真的很有当编剧的天赋，你这简直是写灾难片的神手。”祁成忍不住鼓掌，陆霄和午大庆也跟着拍手，一点也不嫌事大。
因为洛安邦死了，没事了。至少陆霄和午大庆是这么想的。
“总之不管洛安邦什么目的，我们都不能让黄亚尔真的现世。”蒋迫很是严肃地宣布。
“董孝莲没有说，零蛋脑子里的东西要怎么拿出来吗？”陆霄把事情想得很简单，既然是植入广告，那就跳掉得了。
“她没说，董朝应该不知道。”蒋迫摇摇头。
“那就不一样定了，或许董孝莲不想让你知道啊。她可是喜欢你的，凌央对她来说，那叫障碍。”陆霄十分严肃地警告。
蒋迫还是摇头，“如果董朝知道，他没有理由观察了阿梨那么久，也不出手相救。”
“噢，也是。”陆霄很容易地就被说服了。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的声响和的声音，“醒了。”
第415章 逃避百法
众人移步到隔壁房内，就看到凌央和萧络在讨论如何用结界术代替治疗术。
“不应该吧？只靠这个？肯定还有别的。”凌央不知道在反驳什么，摇着头否定萧络。
“真的，这不是结界术，没有什么编织过程，反而是......”萧络其实不想跟外人分享家族秘术的，但是凌央现在的状态又比较特殊，她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或许好一点。
“那你再给我演示一遍。”凌央把腿盘了起来，一脸认真。
“往哪？你又不让治。”萧络回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人。
他前天刚给蒋迫治了眼睛，耗费颇大，凌央不让他动手当然是为他好。
陆霄三两步凑上前盯着凌央的眼睛看，还伸手撑了一下她的右眼皮，“噢，回来了。”
“滚开，别凑这么近。”凌央缩着脖子，表情如常。
其他人见她这副样子，都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先就此对付过去，把洛安邦的事摁下不表，蒋迫却径直走了上去，伸了伸手。
“嗯？”凌央抬眼看他，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便试着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蒋迫一把就将凌央拽了起来，“跟我出来一下。”
然后就直接把人从她自己的房间里拖了出去，虽然并没有把门带上，但队友们都很有共识地没追出去，全部围在了门口明晃晃地偷看。
“你怎么回事你自己知道的吧？”蒋迫把她拉到了走廊，并没有走远。
凌央眨了眨眼睛，“什么？”
“你，刚才把那个人放出来了，是故意的吧？”蒋迫干脆抬手弹了一下凌央的脑门。
“唉唉唉疼。”凌央护住自己的额头，“故意的，怎么的？”
“为什么？”蒋迫这口气凶巴巴的，倒是少见，惹得凌央有些故意地想让他多生气一点。
“啊，你们说的话我不爱听，我就转过去了呗，大惊小怪。”凌央扭了扭脖子，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
“你又不是小孩子，不想”
“等等。”凌央突然吸了吸鼻子，觉得空气里有一股熟悉的清香，“啊，你见过董孝莲了。”
蒋迫感觉这家伙要转移话题，于是很简略地回答了，“对。”
凌央却不罢休，往蒋迫身上凑了凑，“不只是见过了，还在一起待了很久。”
“上次她说要去找董畅要的日记，拿过来了。”蒋迫反正也准备跟凌央聊这个话题，就直接坦白了。
“唉唉唉，还碰她了？”凌央显然对董朝的日记目前毫无兴趣，反而又抓起蒋迫的手闻了一下，还看了看他的表情，“或者是拿了她碰过的东西？”
“日记上写了什么你不好奇吗？”蒋迫是个不会聊天的家伙，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切入点展开话题，反而被凌央掌握了话语权，询问双方完全倒了过来。
“写他们家技术为什么止步不前，反而被朱威超车了的缘故？我确实不怎么好奇。”凌央耸耸肩，也不放开蒋迫的手，就抓在手上掰着玩。
之前她跟蒋迫在董孝莲面前演戏，也是为了骗屏蔽技术而已，二十二年前的真相什么的，其实他们也已经调查得七七八八了。
至于董朝是不是个好人在凌央眼里完全不需要考证，他就算在日记里忏悔十万八千次，凌央也不可能原谅他。
蒋迫摇了摇头也不再绕弯，十分直白地复述了他在董孝莲那里得到的信息，包括凌央入队时的真相和洛安邦这个人的背景。
这件事他本就打算跟凌央单独聊的，所以也是打过无数遍腹稿了，偏偏越说越词穷，末了还只能抄袭一句午大庆的台词结尾，“总之你不用逃避，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董朝？凭什么我要相信董朝的日记和他女儿的说辞呢？”凌央听的过程倒是愣愣的，反驳起来却完全不耽搁。
“他知道，也能解释你脑子里为什么会有另一个人的记忆和人格。”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解答，而凌央也几乎不曾跟别人提起过。
“对啊，他写了是他动的手脚嘛，那他能不知道吗？”凌央反问。
“他写的是，洛安邦骗了他，而且我们自己也调查到了，萧氏旁支，确实拥有改造人类的本事。”蒋迫保持着冷静的语调，知道要凌央接受这个事实很难。
“他写什么都好啊，他写个我就是恶人转世也不是不可以，你也照样会信，不是吗？”凌央继续反驳。
“阿梨，你摸着良心说，董朝对你不好吗？”蒋迫就很纳闷，为什么早早离开的人反而被凌央那么牵挂，待在她眼前赎罪的，却惹她恨了这么久。
“我没有良心，热心好心良心少女心，全在董朝把我塞进基地的那一年，被我用来果腹了！要不然，我也活不下来。”凌央恨恨地说完，趴在栏杆上不想搭理对方。
“如果洛安邦是对你好，心疼你的，为什么早早就退役了？也不带你走？”蒋迫只能接着追问，“他走后，联系过你吗？经常关心你吗？给你找了一堆队友照顾你吗？”
“照你这么说，我得谢谢董朝，谢谢他关心我，还给我找朋友，是吧？”凌央抬起头来瞪了蒋迫一眼，避开了他的问题。
洛安邦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再跟凌央联络过，但比起之前每日都嘘寒问暖的他，确实算得上态度大变，不过凌央心里并不这么认为，她知道洛安邦很忙。
“别杠，你明明自己也意识到了矛盾的地方，不然你认准了谁好谁坏都行，为什么要逃避？”蒋迫朝门口围观的队友们比了个滚进去的手势，但完全不起作用。
“噢，对啊，那按你说的好了，洛安邦给我下药了，我就特别相信他，那还有什么讨论的意义吗？你为什么还要尝试着说服我呢？你为免也太看不起萧家传承了千年的制药技术了吧？”
凌央说完看了看时间，“我饿了，能不聊了吗？”
“不能。我让你出来，想聊的也不只是洛安邦，而是你。”蒋迫把凌央歪在栏杆上的身子扶正，“麻烦你端正态度听我说完。”
第416章 耍赖百式
蒋迫话说得这么客气，让凌央有些不太习惯，但还是颇有耐心地等着他说完。
“洛安邦死了，除非他活过来亲口承认他害了你，不然就算我们拿再多的证据出来，你也不会信的，对吧？”蒋迫继续说。
凌央点了点头。
“那我不尝试着说服你，你也不要反驳我，我们就先默认互不干扰，同意？”蒋迫接着问，凌央犹豫了一下，也还是点了点头。
“但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无论如何，不要把你这个人的所有权交给别人了，行吧？”蒋迫把最终目的讲了出来。
凌央扯了扯嘴角，语重心长地劝道，“我向来就不是个一言九鼎的人，反之，可以说我从小就是个赖皮，你要我的保证有什么用？听个响吗？那要不要我找一天打雷的时候给你来个对天发誓啊？你多大岁数了还想跟一个成年人要承诺呢？”
她口气里的挑衅蒋迫当然听得出来，平日里就算是跟陆霄拌嘴，凌央也不至于是这个说话方式。
她的情绪根本就没有转稳，只是在装镇定罢了。
“交换信任，也算情感交流。”蒋迫只能继续坚持。
“算吗？那怎么不甜呢？”凌央翻了个白眼，不喜欢蒋迫的比喻方式。
“......”明明刚才就经历过一次有些怄气的董孝莲了，蒋迫却还是没有学到一丁点与异性顺利交涉的经验，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不会让你再吃苦的。”
凌央缩了缩脖子，“那好吧，我是不是该保证以后只给你喂甜的？你信么？”
“我信，我信你这么想的，但你的行动又不一定遵从大脑指挥。”蒋迫对于凌央主动让黄亚尔接管自己的行为有些不满，绕了一大圈又回来了，“而你的大脑，又还有交给别人的可能。”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这样。”凌央加大了音量，颇不耐烦，“然后我下次做不到了，你又能怎样？”
“阿梨......”蒋迫已经没招了，明明很正经的对话被她这么一搅和，完全就是场用一百种方式耍赖皮的表演。
“你会不要我了吗？你们都不跟我做朋友了是不是？”凌央干脆就用小孩子的角度来反问。
“不会。”蒋迫承认，每个人都拿她没办法。
“所以你干什么凶巴巴地要求我乖乖的呢？”凌央继续反客为主地逼问。
蒋迫已经意识到没有取胜的可能了，“求你？”
“行。”凌央满意地点了一下脑袋，“哎呀，我真的就是把头一扭，她就跳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这次自己回不来了？”蒋迫不解，上次黄亚尔出现的时间很短，而且也没什么动作，只是跟蒋迫说了话而已，攻击性不强。
“上次我还有些意识的，这一次我完全没有感觉，包括萧络说我跟打了一架，除了身上的伤真真切切，其他的我真的，连回忆都没有。”凌央说的是实话，她对自己的把控能力好像掉了不少。
“那你以后就更不能让她出来了，说不定多出来几次，你都回不来了。”蒋迫认真警告。
凌央不以为然，“我倒觉得她可以作为我的后手，比如以后遇到危险了，结界力被屏蔽了，靠打的话，我不就可以”
“不可以，求你？”蒋迫掌握了对话成功的方式，服软。
“噢。”凌央口头答应了一声。
蒋迫总算是松了口气，转过脸向门口的队友喊了一声，“弄吃的去。”
然后示意自己还有话讲，没让凌央回去，“刚才萧络被永昼牵进去的时候我们谈到过，宿主的回忆被录入永昼，只有两种情况：宿主死亡，或者永昼易主。”
“黄亚尔的情况是永昼易主。”凌央当然知道蒋迫提这个是想要聊哪一名宿主。
“对，但是，黄亚尔在永昼脱离之后失忆，这段时间里她是被囚禁的状态。几十年后她才出来了，也才进了幸会门，之后再认识了蓝夏塔亚。”蒋迫继续说。
那个时候的夏国正是战乱的局面，永昼在谁手上，哪一个人是宿主，至关重要。黄亚尔在被确认成为宿主的那一天就被控制住了，据说是用尽了方法想要让永昼易主到更有利的人选上，但屡试无果。
之后局势动荡，被囚禁在僻静荒野的黄亚尔直接就被遗忘了，永昼见她脱困无望，也不挑不拣，干脆成为了所有人都能联通的公用神器。
“嗯。”凌央也不知道这家伙想说什么，便只应了一声。
“那你脑子里的记忆画面，为什么有陈渊呢？”蒋迫抛出了关键问题。
凌央先是楞了一下，才理解了蒋迫的意思，“噢对啊，她失忆之前，也就是被录入永昼的那些记忆里，是没有见过陈渊的啊。”
这段历史虽然比较混乱，但大抵上都认为，黄亚尔比陈渊和蓝夏他们要大上至少几十岁，是上一辈甚至是上上辈。
她因为是永昼宿主，所以长寿且容颜不老，又因为被囚且失忆，相当于生在牢笼之中，所以被关了许久后一朝复出，性情大变。
蒋迫觉得这事蹊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黄亚尔在遇见陈渊以后，也就是在永昼归属于蓝夏塔亚以后，还曾重新获得过永昼的主权，这之后的记忆才能被录入。”
“但是不可能啊，蓝夏比黄亚尔强大，而且直到蓝夏去睡大觉，那破石头都是她的。”而先圣封印了石头之后，这永昼在谁手里就无所谓了，不可能再择主的。
万俟寰朔的王后作为当时仅存的一个身上还有结界力又手握永昼的人，也没有被选作宿主，永昼在先圣长眠之时，就已经失去了神器的作用。
直到封印日久破裂，它才恢复能力，才能产生异变和投放，也才能被萧络破了封印，重择宿主。
“所以你......”脑子里有陈渊的影像与历史事实是矛盾的，但是蒋迫想不出解释，看样子除了重落封印，也没有其他方法能让凌央恢复正常。
“我饿了。”凌央不想让他多想，直接掐断了对话。
第417章 背景很重要
午饭决定去楼下的火锅店解决。
不过这一次没有萧灭，所以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就你付吧，拜师宴。”凌央一点也没客气地把萧络给安排了。
萧络还没应下来，祁成倒是不小心把话接上了，“好的，知道了。”
他挂了通讯，摇摇头说，“没有黎越的消息，他是个结界手，跑路又不需要坐车，人在哪根本不好找。”
凌央看向洛晓，“你要么猜一下他能去哪？”
“谁？”洛晓不太明白。
“黎越，戴眼镜的小哥哥，白色制服，昨天抢你东西的那个队员。”凌央之前没太多想，现在回忆起来，这个黎越穿白色她却不认识，本来就挺可疑的。
因为基地里的结界手一般都是战斗员，要么就是后勤，极少是技术员。凌央的总队长又不是白当的，手里头有什么人才她都了如指掌。
结界手总共也就几百个，这种本就罕见的属性，按道理她该认识的。
“我不认识。”洛晓简单地作出答复。
“我觉得黎越去了哪里很明显，只是为什么去，这点比较难猜。”祁成在桌面上的电脑点好了菜，确认完以后，示意午大庆注意点门口的动静。
“去了哪里？”陆霄一点也不觉得明显。
“他带走了洛安邦留下的那个东西，姑且就当它是封印之钥呗，那这东西能干嘛？”祁成转过脸反问他。
“能打开封印？图什么啊，异兽不够多是吧？”陆霄更不能理解了，异兽没有智慧，是不可驯服的，肯定不会有人想利用这东西搞事。
“你不是念叨着那东西是进皇陵的另一种途径吗？”祁成直接忽略了陆霄，转到另一边询问凌央。
“是啊，因为我不知道老洛留下的是什么东西嘛。但现在知道了，反而觉得不太可能。”凌央抬手比了比，“只有这么一点大的永昼碎片？那基地有那么大一块的时候，干嘛不进去呢？”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存在另一种途径可以有去有回地进皇陵，对吧？那就肯定有另外的人知道那个方式，而且那个方式需要洛晓的吊坠。”祁成换了个角度举例。
“老洛死的时候，已经退役了啊。他在世的时候不太可能告诉别人自己的研究，这我可以保证。”凌央记得，就算当年她还是个小不点，洛安邦也从不曾给她看过一丁点自己的笔记。
再说若早就被知道了，有什么理由基地不去试试呢？
蒋迫只能尝试着问洛晓，“他生前是否提过关于皇陵的事？”
“你们要去皇陵？万俟皇陵吗？那可是，很危险的......”洛晓听洛安邦讲过当时的经历，之前基地就派遣过不少队伍去探这位末代国君的埋骨之地，却一个人也没有回来。
是个比北郊还残酷的地方。
“对，或者他有没有说过，不小心忘了什么在基地？”蒋迫继续追问。
洛晓点了点头，“算是吧，不是忘了，说是丢了。”
这件事洛安邦确实一直念叨，颇为遗憾，但并不曾说过丢了什么。
“丢了？”祁成看了凌央一眼，如果忘了什么，基地说不定会保留起来日后归还，可要是丢了的话，就不知道是被谁捡走了。
“他当时出基地的时候，因为要带着永昼走，所以过程很低调，也没有人送别。”凌央回想起那时候她还因为这件事伤心了好久。
“他有助理吗？”祁成只能继续问，试图找找可疑的人。
凌央摇摇头，当年的条件很艰苦，哪来的助理供人用。
“我们可以反过来推断。”蒋迫提出自己的思路，“既然逃兵这件事都怀疑朱指挥，那么当时朱指挥是什么职位，跟洛安邦能有接触吗？”
“啊！能！他干的就是后勤总队的差事。”这件事凌央前几天开会的时候，刚好向现任的后勤总队赵伍伍求证过了。
“既然如此，很可能洛安邦带着永昼出行的一切都是朱威打点的，那时候可没多少人可以分工，而且这种需要保密的事，亲历亲为更好。”祁成点了点头。
“你们的意思是有人偷了？”洛晓并不认识朱威，她还挺在意这件事的，因为洛安邦的笔记内容，有一部分并不适合被世人所知，更别说投入应用了。
他临终前不就让自己在萧净联系到她的时候，去雾城把一部分的日记带走了嘛。就是说那东西除非存在被别人取得的可能，否则洛安邦连洛晓也不想给。
那难不成还有别的这样的记录留在了外人手中......
唉，能不能没事别老写东西给后人添麻烦啊。
“他说过没了的是什么东西吗？”凌央不答反问，对洛晓产生了一种十分复杂的感情。
她想问问洛安邦的养女，这大叔到底有没有提过凌央，有没有想过凌央，但她不敢问。
其实事实很清楚，他退役后收养了一个完全没有感情基础，以前也不曾见过的姑娘，却不带走算得上是共患难了的自己。
可凌央不愿深究，只想在洛安邦的问题上当个睁眼瞎的傻子。
“没说过，但是挺在意的。”洛晓摇摇头，想来洛安邦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丢了可惜，大概就只能是他的那些笔记了。
“这么说来朱威反而是最危险的了，他既有升级版的屏蔽技术，又有进入万俟皇陵的方式，而且还打算招揽新的结界手供自己驱使，甚至，正在试图培养出能拆解克制结界术的战斗员？”祁成总结了一下危害性。
“我上午去找董孝莲的时候，跟她打听了他们家的屏蔽技术，她说现在是处于原材料短缺的情况。”蒋迫补充说明了一下。
“她也这么跟我说过，所以朱威造出的活动镣铐和也许存在的其他我们还不知道的物件，另有源头？”凌央亦是不解，朱威只是普通人出身，没什么背景，所以才一把年纪还居于刘文颐之下。
可他为什么门路很多的样子？甚至还有一名在国家实验室工作的女儿。
第418章 威胁指数两颗星
“你的意思是，他知道其他神兵的下落，但是没说？”祁成更不理解了，朱威没有结界力，他的一干亲信也很少拥有天赋，他不盼着封印早点落下又是图什么呢？
凌央也觉得这老头不简单，“朱威作为一个比董畅更局外的人，是怎么知道这所有事的？”
蒋迫当然更不清楚了，只能先回归到屏蔽技术的流转上分析，“董孝莲说的是，当时董朝带回的材料有限，研究了加工的方法后，余下的并没有多少。”
他也没有透露过那些材料是在哪里找到的，而董家一开始并不赞成他研究这些事，甚至有些反对。董孝莲还称，董畅就很看不起她的兄长读了个博士，却研究起了不存在的东西。
毕竟一开始谁会相信，结界力能重新出现。
而董朝去世之前，这个项目就已经是停止了的。因为董家早期的不支持，当初开始研究的时候，是董朝和姜穆在陵城大学的实验室里临时组了个小团队，后来大家陆续毕业，就散了。
董家至始至终除了后来给了些钱作为资助以外，并没有多干涉这个项目，所以现在所拥有的也很有限。董孝莲说的材料不足，大概也只是家族对外的说法，实质应该就是技术已经断层。
蒋迫把他得到的信息罗列了一下，大家听完也没想明白朱威又是怎么得到了机会，升级了这份技术。
“无所谓了，反正事实就是他掌握了，对吧。而且他也造出了供基地使用的东西，做了贡献，无可指摘。”凌央耸耸肩，那老爷子很会演戏，要抓住他的辫子可不容易。
“是不是董朝死后，这件事在董家没人继续做，所以朱威接手过去，将之发展起来了。”祁成作出最简单的假设，朱威麾下的第九区制造出来的私窑镣铐，供得最多的不就是董畅嘛。
“嗯，我们之前说过了，互利互惠的生产线。”说了一圈没有新发现，陆霄觉得无趣，刚好服务员也开始上菜了，大家便安静了一小会。
“我觉得，朱威的突破口不在他的背景啊动机啊这些，而是在苏笃，还有苏笃手里的朱箬。”凌央沉寂了两分钟后得出了这条结论。
“咱，既没空帮三胞胎找兄弟，也没空帮老人家找女儿。”祁成摇头否决，“下午我跟蒋迫去开会，关于下一次正常投放的布防，还有很多方面需要统筹。你跟陆霄，萧犷的婚礼，见人，套消息，别多话。剩下的......”
祁成看了看没被点名的还有午大庆，“带着萧络好好锻炼。”
萧络明显不太愿意，但还是点头应承了。凌央昨晚教给他的结界，他回去以后因为很兴奋，便通宵演练了无数遍，还想着吃完午饭回去睡一觉的。
凌央也想跟徒弟布置点作业，手机却很适时地解救了萧络，她表情复杂地接通了来电，“你好。”
“你好，凌长官，我是正昂。”
“我知道。”凌央已经把选拔赛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昨天跟你谈的那个选拔赛。”
“噢，对，发给我的文件我看过了。”才没有，凌央根本没有空去看邮箱。
“嗯，但是基地现在决定延后举行，因为这一次的正常投放规模难以预料，我们得把精力放在布防上。”
“那是那是，理解理解，是唐阴的意思吧？”凌央顺嘴就打听。
“对。”正昂的口气听起来不是很情愿，但凌央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既然她都能想到朱威是要通过选拔赛招揽自己的结界手力量，基地的其他高层又怎么会不忌惮着呢。
“噢，可惜了啊。”凌央口是心非地叹了口气。
“我会继续准备的，我只不过怕你已经开始准备了，所以给你说一声。”
“啊，是是，那我缓缓，有心了。”凌央继续假模假样地应付完毕，才刚挂了电话放下，还没开口转述呢，手机又响了。
“对于总有男人给我打电话这件事，你不紧张一下吗？”凌央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向蒋迫提问。
蒋迫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周不渡，“噢......情敌三号，威胁指数两颗星？”
“那一号是谁？”凌央也不着急接电话，好奇地追问。
蒋迫的话是临时编出来的，哪里知道一号是谁，随口应了一句，“萧寂吧，五颗星。”
凌央点点头，看着手机安静下来，拾起它想要回拨，又顺口再问，“二号？”
想来自己在基地混了九年，男女老少通通处得来，倒是很好奇她什么时候有了异性缘。
蒋迫编不出来了，扫了一圈队友，“好了。”
连黄亚尔都说他是凌央的竹马了，感情肯定比跟蒋迫还要深。
凌央翻了翻白眼觉得无趣，手里回拨着电话，瞄了一眼，这家伙正眼巴巴地等着火锅烧开，一点也不感兴趣周围的人在聊什么。
信号接通，凌央没等对方开口便道，“早啊情敌三号。”
“第三号什么？”周不渡那头的背景声有些嘈杂，大概是在人多的地方，“早什么啊，吃午饭啦。”
“吃着呢，你呢？”凌央见水开了，赶紧一边抓起筷子准备抢肉。
“打饭呢，昨儿那事你给打听了没？”周不渡着急着问。
“昨儿什么事，你哥还是欠你的奶茶？”凌央皱了皱眉头，记起来昨天忘了给周不渡买奶茶了，明明答应他了的。
“我哥！但是你奶茶也没给我。”周不渡很有条理地追究。
“那我昨晚不给你带了个蛋糕嘛。”凌央只抢到一个丸子，愤愤咬了一口。
“哎呀，我哥我哥，萧家人。”周不渡那边稍微安静了点，大概是坐下了。
“知道，我下午就要去萧家的聚会，会打听你们队这问题的，你们其实应该是......”凌央的解释都到嘴边了，硬是被祁成一瞪，噎了回去。
萧净当然不想旁支的事人尽皆知。
“下午？他们下午也说要去参加萧家的聚会。”周不渡嚼着饭说。
第419章 先下手为喵
“他们？你哥他们？”凌央吃不到肉，只能夹口凉菜勉强。
“不是，是那个人还有浅荨。”周不渡好像跟谁打了个招呼，完了又继续说，“就是我哥他们找到的那个萧家人。”
“是下午三点，钨城？”凌央不太相信能这么巧。
“下午几点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一早浅荨就跟他走了，说是当他的女伴，带着去见大爷爷什么的...有面子。”周不渡并不信任那个所谓的萧家人，所以很不放心。
奈何整个队伍都全身心地信赖那家伙，金浅荨还早早地准备了礼服和高跟鞋，就期待着这一天到来，能去见他们坚信可以复活廖沧海的萧家。
“噢，明白了，那我可以去会会他。”凌央颇感兴趣到底是什么来路的萧家人，能把迷雾整个精英小队骗得五迷三道。
既然他能参加萧犷的婚礼，大概也不是什么太边缘的成员，倒是值得认识认识。
“那你带我去吧，我不放心。”周不渡要求。
“不行啊，只能去两个人，我带陆霄了。”凌央毫无心理负担地撒了谎，还瞥了当事人一眼，她才不想带着陆霄呢，累赘。
陆霄吃得正欢，根本顾不上凌央。不仅凌央把他当累赘，陆霄也同样将对方看作包袱一样，两个人互相嫌弃，谁都觉得自己才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陆霄？那也行，让他劝劝浅荨。”周不渡又冲谁喊了一句，“坐这！”
“唉？我以为她移情那个萧家的了。”凌央还有些惋惜呢。
“没有，那是崇拜，跟衷情不一样好吗？她早上还嚷嚷着穿那条裙子去见陆霄呢，没去吗？”周不渡笑着回答，像是除了凌央，也在跟另一个人说着这话。
“没有啊。不是你...跟谁笑呢？”凌央听着就不正常。
周不渡压低了音量，“我未来的女朋友，行吗？”
“噢，行行行，那我挂了，回聊。”凌央还等着吃肉呢，手机一丢也不管对方有没有挂，直接站起来守着锅里翻滚的肥牛。
这一顿倒是很克制，没有吃上几个钟头。顺路去医务室要了点消炎膏药，大家赶在一点半的时候回到了酒店。
陆霄和午大庆昨天给凌央买的衣服她还没有试过呢。
这两个人因为没能统一观点，所以买了两件，但是这两件都精准地避开了凌央所有的喜好，完美地落在了她的审美范围之外。
“我不要。”凌央干脆利落地开口拒绝。
这两套裙子都十分有风格，午大庆挑的是一条两头蓬开的荧光粉纱裙，而陆霄手里的则是带着斗篷的黑色中世纪宫廷裙。
祁成已经在一旁笑到差点无法自理。
“你这......”凌央把批评的话都憋了回去，省得这两个家伙说伤了他们的心，“你们这个是想让我穿着去抢新娘的风头，还是去向新郎致哀啊？”
就不说款式了，哪有人参加婚礼穿最艳丽的荧光粉或者最不喜庆的全黑啊。
陆霄和午大庆对望了一眼，颇为遗憾地收起手里的裙子，拿出了第三套。
“呐，这个是店里那个阿姨建议的。”陆霄很不情愿地把盒子递给凌央。
是一条橘粉色的长裙，款式简单但色调喜人，低调不抢风头又有档次，确实比陆霄和午大庆挑的好太多了。
凌央倒也不是从未穿过裙子，但确实很少，这会儿经由洛晓帮着打扮了一番，整个人显得很有精神，像是点了刷新似的。
“啊，姑娘家还是要常打扮的。”祁成感叹一句。
“噢，很像那么回事呢，还算能配得上我。”陆霄也换好了衣服出来。他就只是挑了个很普通的衬衫和西装，这种场面都是女孩子在比美，男士只是陪衬而已，不必费心思。
凌央抬腿踢了他一脚，“我鞋呢？”
“是啊没买鞋......哎呀你这个长裙没关系。”陆霄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你懂什么，这是仪式感！”凌央不理会陆霄，拽起全程发楞的蒋迫，“走，给我买鞋去。”
然后就坑着蒋迫买了三双凌央大概不可能有机会穿的高跟鞋，再踩着点儿开了个挂，随萧灭去了钨城的萧犷家中。
萧犷不跟儿子们住在一块，也不喜欢安静，他的房子在市中心最繁华的那一块。
婚礼的外场全是记者和围观群众，凌央和陆霄是由萧灭领着从后门进入了内场。
内场客人也不少，但好歹能走得动道，萧灭跟好几个人打过招呼后，转过身来看着凌央，“我还没说你今天”
“谢谢您，我牙疼。”凌央抢先打住了萧灭的话。
萧灭今天居然戴着面具，也不知道什么用意，萧家的人大概都认识他，也就肯定知道他去当了明星，还有什么遮掩的意义呢？
凌央这次来是有要事得办的，自然懒得多心萧灭的问题，见他又跟别人聊了起来，便拉着陆霄远离了这个家伙，“先找找金浅荨。”
找到了金浅荨，就能找到坑了迷雾的那个萧家人。
“那个人会幻术吧，我们怎么办？”陆霄难得一次想要小心行事。
“这是萧家的聚会，埃克林斯幻术是外族异术，没人那么傻在这里用的。”凌央摇摇头让陆霄放心，又突然打了他一下，“差点被你带偏了，什么幻术，是秘药。”
正经萧家人才能来参加前族长的聚会，搞旁门左道的肯定是些不受待见的。
陆霄吃瘪不语，开始伸着脖子找金浅荨，但却是凌央瞄到了，因为金浅荨穿得特别好看，“靠脸吃饭的时候到了，你去把金浅荨引开。”
“为什么？”陆霄一脸的不愿意。
“有这姑娘在我不好发挥。”凌央吩咐陆霄，平常金浅荨穿制服的时候倒没发现她原来身材这么好，不像是凌央，穿什么衣服都一样。
“那你引开她，我来发挥。”陆霄明显和凌央有不同的观感。
“她不好看吗？你没点心动的感觉？”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心？
“没什么变化，倒是你变好看了。”陆霄勉为其难地夸了一句。
“谢谢但”凌央还没继续往下劝，就有人先一步下了手。
第420章 后下手插秧
萧灭把金浅荨请走了。
这家伙，但凡是女性，无论老幼，他有一个错过放过了吗？
凌央嗤之以鼻，但好歹萧灭也算帮了个忙，比陆霄有用多了！
“走走走。”她喊上陆霄朝那个神秘的萧家人走去，半道却被某个熟人拦了一下。
童麟没穿制服，如果不是他主动走过来的话，凌央差点就认不出他了。
他的刘海被往后梳了上去，变成了像唐阴一样的大背头，明明是看着三十出头的年纪，这么一打扮没感觉成熟了多少，反而显小了许多，倒很像是在装大人的孩子。
“噢，你是董家的代表？”凌央朝他打完招呼，想起来他既是萧络的外甥，又是董孝莲的表哥。
“对，大人们不太适合来了，所以外婆就带了我。”童麟有些无奈地回答。
因为萧犷是三婚，他的前两任妻子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和萧家一样来头不小，董家哪边都得罪不起，只能这么迂回。
“啊，是了。”凌央笑着点头，余光还在注意着那个萧家人的动向，她意识到童麟大概是有什么话要说，所以也不好意思先行离开。
“那个，有件事......”果然，他犹豫着开口，看了凌央和陆霄一眼，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接着重新抬起头来，一副很纠结的样子。
“你说。”凌央摁住陆霄，示意他听人家讲讲。童麟其实也算是个萧家人，亲主家的外姓族人不知道又知道些什么他们不晓得的，听听也无妨。
“就是之前我们一起抓捕的那些基地逃兵，收押在了你们的午城分部，然后......你们听说了吗？其中一名队员，死了。”童麟小心翼翼地压低着嗓音。
噢，是这回事，凌央应了一声，尝试着引导，“你觉得有蹊跷？”
“死因。”童麟抿了抿嘴，“我因为两头跑，并不是时常去看他们，但也知道这些队员的食宿是一样的。”
“而陈家却在一周后死于食物中毒。”这一点凌央已经质疑过了。
“对，这不合理。”童麟皱着眉头，“但她的家人并不打算深究。”
“那剩下的人，你们可以接管吗？”凌央直接提了个新的问题。
童麟一愣，考虑了一小会就摇头，“不太可能，我说了也不算。”
“我也无能为力。”凌央只能坦白，想看看童麟的反应。
“我安排了人手每天过去察看，只能如此。”童麟亦没有办法。
“啊，你的人手，是你的同事，不是我的同事，对吧？”凌央忽然找到了一丁点突破苏家兄弟的希望。
童麟点头，不知道凌央什么意思。
“那你让他多跟人聊聊，不是还有一个在逃嘛，争取早日拿回来呗。”凌央没提苏笃的名字，也没提苏家的三胞胎，以免显得太刻意。
既然苏煌和苏独不信任基地的人，或许能对别的部门开口。
童麟又点了点头，明显心不在焉，还在想着陈家的死亡。他本就是管户籍的，手上还没出过命案呢，难免很挂心。
“那就拜托了，保持联系，我这还得去见个人，就不耽误你了。”凌央现在的心思却不在这，随便客套几句，拉着早就神游天外的陆霄朝那落单的萧家人边上赶过去。
这神秘的萧家兄弟就背影来看还挺像回事的，西装革履，打扮得一丝不苟。可他们走近了才发现对方居然是个少年，介于萧络和向灼之间的年纪，大概十六七岁。
他戴着金属边框的眼镜，五官没什么特点，连萧家常有的阴郁气质也没有，普通得看一眼就能旋即忘掉。
“你好。”凌央是个从来不计划的人，开场白都没想好就上前打了招呼。
“你好......”少年上下打量了几眼凌央，却对她身旁的陆霄视若不见。
“我是”凌央打算先自我介绍一下，反正要问到迷雾小队的事情，隐蔽基地队员的身份也没有意义。
那少年却直接打断了她，“凌央，我知道，你是...萧络？”
得，萧络一会儿是祁成，一会儿是陆霄，就从未是自己过。
“我是凌央。”她再一次摁住陆霄不让他回答，不置可否地只应了前半句便接着说，“我们见过吗？”
“我见过你，在基地的时候。”少年笑得很轻松，根本不像个萧家人。
“那既然你认识我，也让我认识一下你嘛。”凌央也笑得很轻松地要求。
少年点点头，朝凌央伸手，“嗯，我叫萧合一。”
他倒是连习惯都有些老成，还握手。凌央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便握了握对方的手，试着套了个近乎，“萧合一？知行合一的合一？那你认识萧行吗？”
她自己都不认识萧行，但这不耽误凌央瞎扯。
萧合一点了点头，自萧犷给儿子们取了【清净寂灭】这四个字，萧家上下就都开始效仿起这命名模式。自己生不了太多个，也不想换老婆的话，便兄弟几个合用一个词。
“萧行是我表哥，我还有一个大表哥叫萧知。”他倒也不好奇凌央为什么认识萧行，仅仅只是回答了问题，像是还挺有城府的。
“表哥？同姓的不应该是堂兄弟吗？”陆霄没有城府，不解就问。
“我老妈姓萧，我随她。不过他们就兄妹三人，大舅二舅都只生一个，我妈说她生两个就亏了，所以我名字用了两个字。”萧合一耸耸肩，他觉得自己的名字挺好，悦耳又特别。
萧络说萧家人喜欢仪式感，还真没错。
凌央大概清楚了对方的性格，没打算多扯别的，便直入正题，“嗯嗯，那你认识基地的人？迷雾小队？”
“噢，对啊，我的女朋友。”萧合一指了指前方被萧灭牵去舞池里转圈的金浅荨，“她就是迷雾小队的。”
“小浅荨啊。”凌央看了一眼陆霄，对方和她一样正憋着笑假正经中。
“没错，今天带她来给我大爷爷看看，她好像有点紧张。”萧合一俨然一副大人模样地看着远处的金浅荨，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