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像老父亲般把你原谅
人类什么时候能意识到，话说得难听，一点用也没有。
凌央揉揉脑瓜，区别于疯，她只是失控，所以她说的话，就是她脑子里想的，她也都记得。
她倒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人，不管自己最后会不会精神失常，如若不是另外一个原因，蒋迫早就不知道被她吃得多干净了。
可惜就算明明知道自己阴晴不定，这却不是凌央所能控制的，她没有办法不使用结界力，所以没有办法停住这不断开叉的脑流波。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基地服役这么久，向着结束一切的方向贡献自己，如若有朝一日永昼或者先圣被找到，封印重新落下，她仅有的这点特殊也被收回，自己还有什么存在意义吗？
即使到时还没疯掉，一个除了上阵打怪其余技能通通不具备的大龄青年，能在正常社会活下来吗？还有意思吗？
而且她现在不仅情绪化，脑流波对同一件事情居然还能分出相斥的看法，彼此间不免矛盾，于是更加混乱。其中还有不少违背事实的臆想，比如关于董孝莲女士的那一部分。
虽然美貌火辣如同标准的女二，董女神实际上却丝毫不曾越界，她教养实在太好了，人家清楚地知道，蒋迫心思并不在自己身上，董孝莲把这份感情藏得很好，只与自己有关。
但于凌央来说又是不同的了，她现在倒是知道这是臆想，但情绪波动起来，臆想就成了现实，有些时候，心里还滋生着另一个观点，这蒋迫和董孝莲，其实还挺搭的。
这已经不是分裂了，这是碎裂。
八六一现役全员六人，相处最少的也有五年了，彼此是什么货色，有什么不能提的，都清清楚楚。这里面可是有一半被指定成了s级队员的，这s倒不是说这三人有多厉害，而是绝对不能让其退伍的标记。
当然一切都只是队员们的猜想，但s级往下并没有其他级别的队员，只是单单拎了这么一拨人出来评了个特等，又刚刚好这些人里有不少是反社会型的人格的，故才有此推论。
基地官方倒没有对评级做出任何解释，但这是公开的秘密。
至于为什么这一趟放心这三个危险人物出来这么远，不得而知。
他们全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人，几乎每个月都要吵架，所以有自己的道歉系统。这是午大庆要求的，以前他在家里就是大哥，底下有八个弟妹，对此很有心得。
这一套模式就是，“迫迫，迫迫我错了！”凌央非常大声且饱含深情地喊出来，且重复三遍。按道理她由于太过份，还需要抱起受害者转三圈，但显然蒋迫的身材已经颇具规模，这位明天说不定就已经入土的病友实在是办不到，索性围着蒋迫绕了三圈。
蒋迫此时已经不是蒋迫了，是一颗剔透的水蜜桃。
队员们不止一次怀疑，午大庆老家那个大家庭，实则是个传销窝点，因为他为人处世那一套，都十分地符合天南地北是一家，相亲相爱不分离的洗脑套路。
他们一早就已经把宋瑞刚的情况通报给了基地，准备上路去钨城。
大伙合计了一下，大概是这位宋瑞刚队员把永昼看丢了，所以不敢回去复命，便失联了。
当然，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老的这一辈基地队员，那都是心理素质非常好的。因为一个活在幸福小康社会的普通人，突然见到异兽的血爪獠牙或者同伴一挥手就飞到天上去的场面，没有一个强大的内心，是淡定不了的。
他肯定遇到了什么更难以接受的局面，或者谁对他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和他手上的镯子或许有关，或许董畅给了宋瑞刚这个东西，保证这个东西会保护好他，可是没有。
但他口中念叨的失效，却又被凌央证明是有效的。
再说当时永昼的封印没有破，在这个地点是不可能施展出结界力的。
“啊，畅畅，为什么你要骗我，这个环儿根本保护不了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一个人来这个地方守这么危险的东西，啊！”陆霄把自己的头发抓乱，模仿昨天的泰山兄弟，给凌央讲解她睡去以后的事态进展。
他是真的很想要宋瑞刚手上那个镯子，免疫结界力耶，说不定异兽也无法攻击呢，因为归根结底异兽的出现也是因为蓝夏塔亚的思想力太过爆棚不是吗？
可惜自己是不敢近身的，更别说那位前辈对自己还有莫名的杀意，死乞白赖求了一通队长，也只换来一个冷冷的呵。蒋迫和午大庆就更别说了，正直如他们，怎么会去下手拿一个失智前辈的东西。
“这说不通啊，先不说董指挥是之后才入的基地，但是就算她再忙，也该来找找吧，怎么放自己老公在岛上这么久？”午大庆在小本本上更新了凌央的劣迹记录，写下已道歉，评价三星。
“她家有免疫结界力的东西都不告诉基地，你觉得她是个讲情意的人？”陆霄耿耿于怀，十分想要这种装置。
“因为其实我们就跟眼睫毛一样，每天都会掉，一点也不疼，你掉了眼睫毛会去捡吗？”凌央一如既往地发表有毒言论，“但咱保护的可是眼睛。”
“洛安邦前辈当年这任务可是完全保密的，基地现在的档案上都写着地点未知。他带着永昼去了哪里，恐怕萧净也是问了他女儿才知道的。”祁成带着大家往小屋那边去，想最后再查看一遍，顺便看看昨晚下手重不重，人家宋前辈醒了没有。
他醒了，不在。
几个人就是从花衫大婶那边过来的，大婶说过宋瑞刚最多只会来她这里一会儿，其他地方从来不去。估计宋瑞刚脑子里还存着守护永昼的执念，就算精神异常了，也还记得不能离小屋太远。
“他会不会发现资料丢了，出去找了？”午大庆绕了小屋一圈，没有发现。
“这边。”蒋迫往边上上山的小径指了指，“早上下过雨，这土是新碰下来的，应该是上山了。”
“怎么说，那我们走吗？”祁成看了看时间，八点了，这摆渡去镇上，还要换大巴去市里，最快到达钨城也要午后了。
虽然凌央看起来没有将死的样子，但萧寂说的没错，尽快，要尽快。
其他人还没有回应，蹭一下越过蒋迫，上山去了。
众人一愣，只能追上去。
第17章 东面望者不见西墙
他们先看到了靠在一棵小树边上的宋瑞刚，尔后才看到侧前方扣住异兽把它抡起来的队长。
因为动作的幅度又大又快，一时间凌央看不清楚他手上的是编号几。她下意识地凑上去，一道反光闪得她侧开了脸，刷一下，的刀甩了一泼血过来，一滴不漏全洒在她脸上。
“说了多少次别喷我一脸的血！”凌央散开的头发沾了血糊在脸上，说完话还跑了几根在嘴里。
不同于蒋迫，蒋迫动作可以谓之行云流水，但云水最起码还是有迹可循条理清晰的。
而队长不一样，他身材比例标准得惊人，在古代大概就是要被夸千年一遇骨骼精奇的练武奇才那种。人家的动作几乎全是来自他的本能，是无法预料的。
完事收刀的队长听见抱怨，略带无辜的上坟脸正正经经地回了声，“美容的。”
他常年稳坐基地异兽击杀排行第一名，有打斗的时候精神气儿非常足，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接着神色淡定地看着刚才挥刀波及的一棵小树芽咔吱一声折断，把凌央砸趴在面前，眼睁着确认她狗吃屎以后，才指了指身边的异兽尸体，示意祁成录入。
“我真的是娇花一朵，你们战斗员请怜惜我好吗？”凌央翻了个身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才看清楚离她不远的那头怪物，是编号十二。
编号十二大概有一头公猪那么大，长得也差不多是那个样子，但它一点也不臭，它很香，在基地队员口中的爱称是香猪猪。
“就这一个？”祁成上前收录异兽尸体，头也不抬。他只是随口一问，以奇特的生理构造，要是还有其他危险，早就发现了。
“噢，怪不得全村人没有起床的。”陆霄看着地上的香猪猪，后知后觉，恍然大悟。
编号十二的体香，有轻微的催眠效果，不过也只对普通人有效罢了，基地老油条们都把它当香薰来享受。这村子大概是信奉自然醒的，没有人给自己调闹钟，而其实只要是刺激一些的声响，便足以唤醒被香猪猪催眠的人。
宋瑞刚显然还留有一些抗性，但不太够用，这时已经迷迷糊糊了。
午大庆担当起了抗人的责任，把宋瑞刚带回小屋，祁成录入数据，把尸体处理干净。
“等等，不对啊。”虽然异兽忽然出现此事对于他们特殊小队来讲就是日常，但是，“频率变得太高了吧？”
基地近几个月虽然注意到了结界力使用的异常，但异兽出现在线外的频率基本稳定维持在一周到两周之间，而且按照往年的情况，新品种出现过后还会沉寂一段时间，大概是因为永昼的思想力供应不上。
可是离上次异兽出现兼新品种出现不才两天吗？
“上次我们去的那一单，已经是频率外的了。”蒋迫皱皱眉头，他们清明之所以临时被派出去，也是因为基地没有料到那段时间会有异兽出现在线外。
九年来异兽的集中出现地点都在北郊丛林里，那里头躺着蓝夏塔亚，结界力满溢，自然是天然的诱捕装置，但也有零星的单个异兽结界会被投放在丛林外头，也就是边防线外，这种情况，便由特殊小队应变。
因为诱捕装置开一次消耗很大，基地只会在频率内开启数日实行定点诱捕，这几日都不在范围内，连续出现异兽实在不太乐观。
“两天一次？要是这种频率和作用范围，不久全国该要乱套了吧？”凌央没想到自己还有一点忧国忧民的情怀，很自豪地在心里夸了自己一通。
“呃，如果这算末世将临的话……我觉得这末世有点便秘。”陆霄说完，示意祁成看看是否有别的异动，如果是两天挤一点异兽出来，确实不太够看。
祁成捧着平板摇头，“暂时还没有什么不对劲，网络上也没有关于怪兽啊异物之类的讨论。”他又操作了几下，继续补充，“基地也没有异常报告，大概是只有这里了。”
“就算是一次只在一个地方，且数量只有一头，也是潜在危机啊。”凌央想起洛安邦的小屋门口那上山痕迹，“刚才编号十二应该是出现在下面小屋那里，因为我们昨天在那里使用结界力了？”
“有可能，异兽结界很容易受结界力的吸引。”这也是诱捕装置研发的基础。
“现在结界力的使用范围扩大至全国，也就是说会有更多的人可能拥有结界力。”蒋迫提了一句，没有说完，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如果有能力爆表的人不受节制地使用自己新得的天赋，就很可能把自己变成一块鲜活的诱捕装置。
“异兽结界这种选择大概就像孩子要奶一样。”祁成总结道。
凌央脖子一缩，觉得莫名其妙，“什么？”
“异兽是蓝夏的梦魇产物，是靠她爆表的思想力溢出来实体化的东西，那不就相当于思想力滋生滋养着它们吗？奶，有问题吗？”祁成解释完，也知道这个论述有些恶心，说完一直笑，又忽然脸色一沉。
“等等，不对，还是不对。”他收起平板，四周看看，没有其他异常。
凌央也觉得不对劲，“能量太低了。”
“对，我只不过用了一发火纵，很小的一发，你也只不过试了几次风御，还只成功了一次。”
要起到诱捕装置的作用，这丁点结界力的运转根本不够。
那异兽到底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还会出现在哪里？
“我有个不太乐观的猜想。”蒋迫说完，也不解释，往山下冲。
众人又跟刚才追着一样，跟着蒋迫跑起来。
洛安邦的前院围了六个陌生的人影，午大庆正在与之周旋，见队友前来，显然松了口气。
蒋迫确定了时间差，回头看了一眼凌央，“跟上次一样。”
一样什么？凌央不是很擅长理智分析，行事靠的是直觉，被蒋迫这一句话甩得愣了一下，才悟出来他指的是清明凌晨的情况。
一样只来了一头异兽，那么......
“新品种！”凌央先是抬手开了结界让午大庆遁到他们这一边，然后仔细打量眼前这六个身型一模一样的......人？
第18章 南乡视者不睹北方
这六个不知道该称作什么的玩意，应该是刚刚才出现在这里的，跟编号十二出现的时间差距也和上次清明的异变一致，但这次来的不是黑影，也不只两个。
凌央完全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六个一比一复刻的人形物种，浑身窜起一股许久不曾升腾出来过的恶寒。
太恶心了，如果它很像人，或者和黑影一般仅仅是有个人的轮廓罢了，都不算恐怖。可眼前这个新品种却诡异地介于两者之间，它有着人类的形态和相似的外表，甚至动作举止也雷同，却没有精确地复刻到人类的构造和五官。
一切都是不尽完美的模仿，像一副画砸了的临摹，像一个烧毁了的疯子。
这六个新品种像癫狂一样，晃着让人不禁起鸡皮疙瘩的身姿，摇摆着靠近他们。
香猪猪此刻的形象光辉伟大，亏得它把全村的人都催眠了，要不这几百个连科幻片都没怎么看过的淳朴村民，大概得立马疯掉一半。
“这是什么玩意？”陆霄音调升了一个八度，“你们上次也是这样的？”
“不是，唉？你不看我们任务记录的吗？”凌央还有闲心介意队友不关注自己。
“拜托，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抬头不见低头见，能少见一面是一面，我干嘛见不到还非要瞅着录像看？”陆霄把音调降回来，语气颇为无奈。
阵型很自然地列好，在后方的祁成一边端着手里的平板录像，一边问到，“宋前辈呢？”
“在屋里。”昨晚大概下手不轻，不然以宋瑞刚的体质不可能需要昏沉这么久，这是外伤所致，不是催眠作用。
“我忽然觉得你上辈子做人可能不大厚道。”陆霄又忽然向凌央提出假设，“你看你就两天寿命了，还给你送老队员，送异兽，送新品种，因果报应，造化弄人啊。”
“呸！”凌央冲午大庆提议，“他恶意中伤我的前世，顺带还使坏诅咒我的现世，记大过啊。”
蒋迫简直崩溃，别的编号也就算了，这新品种这么诡异能不能长点心？“这是居民区，速战速决各位。”
“噢，去啊。”凌央站在原地，比了个去吧比卡丘的手势。她早就给那六个新品种安排了十二发风御束缚住那几条路都走不好的腿。能量翻倍真是方便，平常就算是生命体，一瞬间控制住十二个，也没有这么轻松。
当然，凌央还偷懒了，她用的风御施力方向只有一面，她赌这六个东西被控制住了也只会下意识地抬腿，并不会往后退。
其实人也是这样的，但人好歹有脑子，试了几次失败，总会尝试别的方向，可眼前这些确实是如同之前的黑影那般智障，现在这六个东西大概就像商场前面的充气布偶一样，根基稳固地在花枝乱颤。
虽说她就是被智障捅了个透心凉的，可还是不免在心里轻视这波新品种，果然新品出得这么快，质量就跟不上了。
不过这一次的也算友好，至少结界力对它们有效。
“留个活的啊。”祁成交代一声，看着三个攻击队员提刀上去。
“都留给你要不要？”午大庆喊了一声。
“嗯？”祁成抬头，看着三个队友站在乱颤的类人跟前，拿刀来回划过它们的身体，竟然无事发生。
他一时无言以对，其他人也欲言又止。这都什么情况，一开始觉得这玩意长得非常恶心，觉得还挺可怕的，可它们动起来以后又觉得滑稽得很，现在试过了兵刃无效，竞又觉得有些怵。
而且这六个诡异的人形，现在和他们相对而立，居然形成了镜像一般的场景。
把刀收回去，抡起拳头往眼前的异兽脸上怼，直接穿了过去。
得，新品种嘛，总得有些与众不同。
“那怎么办？用超级豪华风御结界憋死它们？”凌央有些好奇，又确实恶心，靠近了点点又忍不住回了一步。
蒋迫想起什么，往边上让了让，“这好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新品种首杀。”
凌央浑身写着拒绝，她没有办法下手，这玩意这么古怪，她都不想再看一眼。
“让基地来收，不然难道在这里建个超市，给它们舞台吗？”祁成把录像上传，直接将新品种样本报告交了上去。
凌央、陆霄和午大庆三个人听了祁成的形容，想起了超市前那充满魔性的充气人，开始举手模仿，还试图邀请蒋迫，因为他手脚长，形象非常适合。
蒋迫学着凌央刚才的表情晃着脑袋拒绝，祁成自诩年龄虽然倒数第二，却是个稳重的人，忍住了加入他们行列的冲动。
他掏出手机打算再走后门紧急申请个新的样本库。
研究所的后门当然归所长管，祁成看着昨晚才通过话的这张脸，勉强问了声好，简单把情况说了说。
萧寂明明已经收到了祁成的样本报告，也知道他此时视频通话的目的，可就是不开口，一直让祁成把该说的都仔仔细细汇报了，才点点头说，“好啊，我让人准备接收。”
祁成扯了扯嘴角，就要掐断通话，却被蒋迫制止了，“萧寂，顺便带个痕迹检测仪过来。”
萧寂点点头，没问为什么，抬起手指了指手表。
“知道了，要你操心。”祁成知道他在提示凌央的小命危在旦夕，不宜拖延，用极为细微的声音道了声谢，然后结束了通话。
收起手机，祁成转过脸问蒋迫，“检测仪？怎么？”
“这是六个新品种，我跟阿梨遇上的是两个。”蒋迫看了一眼山上，继续分析，“当时我们也先是遇上了一头编号五。同样是先来一头已知异兽，为什么新品种的数量翻了两倍？”
异兽被投放后，是可以依靠空间结界实行主动转移的，这也是诱捕装置发挥效能的基础，当然，几乎所有异兽品种一天都只能使用一次这种能力。
这里不是边防线，被投放后的异兽不会被吸引去固定位置，所以遇到危险可能会把自己转移走，没有检测仪无法得知它们去了什么地方。
“你是说，应该有三个编号十二？”陆霄往四周看了看，三面环山，单面临水，有的话估计是在山上了。
第19章 一加二等于三
“就算是三百个你也没办法投诉啊。”祁成刚才还夸自己稳重，现在却有点烦躁了，“要求幻想造物有迹可循，本身就很过分。”
说是这么说，祁成却也没办法不同意蒋迫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只能轻哼一声掏出了从基地研究所带出来的移动结界。
基地建设初期就有结界手尝试参与了基地建设，造出了不少快速通道，供队员常年便捷高效地移动。近来研究所深入测试，让高阶的结界手将自己的司力空间注入特殊的装置里，无论使用者是否具备结界力都能使用，而且无论是何起点，都可以通往定向的终点。
祁成手里就是这种装置，很珍贵，他就带出来两个。
虽然他和凌央都可以打开通往基地的结界，但是距离太远，必定会造成能量透支，眼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当然是要保存最好的状态。
祁成忍痛用了这块圆圆的东西，结界打开以后，已经有一队研究人员在那里等着接受新品种样本。
“我们只要一个就够了。”研究人员之一的小伙见了那六只黄褐色的新品种，消化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我管你们要几个，都带走，留不留随你们。”祁成挥着手示意他们快速交接，别耽误时间。
“不不不，我们就带一个，剩下的你们处理掉吧。”研究所确实没有收容异兽的爱好，只需要新品种的一些检测记录存档就够了，毕竟这些东西又不是自然生物，难道留着开动物园吗？
害怕被拒绝似的，三个研究人员跑出来拖走离他们最近的那一只，一溜烟跃回结界说了再会。
祁成看向剩下的五只，又看了看队友。和蒋迫为了表现他们真的无能为力，甚至站在其中一只的两端，在它的身体里打起了太极。
祁成把拿到的痕迹检测仪丢给蒋迫，侧过身同凌央猜了个拳，第一把凌央输了。
“猜五次还是五个都我来？”凌央一点也不紧张自己的时间在嘀嗒走着，倒是祁成急了。
“你三我二，快点。”他抬手一挥，两发火纵就要扔出去，又被拦下。
“唉唉唉，我先来，首杀我的。”好不容易翻身农奴，凌央决定不客气要个首杀，她自己比较喜欢用风御，所以编了条气旋就往新品种脖子上扎。
画面太恶心，她自己先受不住了，因为那东西太像人了。
她倒不是突然生出了圣母心，只不过凡事都有第一次，她这一次没消化好。
最后还是祁成烧的，干干净净。
几个人便旋即上山排除危险。
对于专门处理疑难的特殊行动小队来说，事情复杂倒也都习惯了，只不过这次时间紧急，每个人都巴不得快点办好，赶紧把队里这朵残花重新栽到土里活命。
而上天大概确有好生之德，倒是眷顾了一把凌队长，虽然蒋迫的推断没有错，的确还有两头漏网之猪，但却近在眼前，不必费凌央的倒计时去寻找。
离刚才宋瑞刚倚靠的小树不远，正躺着两头已经被干趴下的编号十二。终归不是机器人，只对有危险的活物有反应，刚才倒没发现这里的情况。
目前异兽的品种，不计入刚才被送走的人型物件，截止到黑影为止共二十七种，其中有四分之一的种类是完全不可怕的，而且不具有主动攻击性。就像眼前这两头上下翻倒的香猪猪一样，甚至看着莫名地有些萌。
但毕竟他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怪不得大家睡得那么好，敢情这安眠曲是三重奏的。”凌央说完偷偷向蒋迫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猜不好的东西都这么准，说还有就还有，以后得想办法让他少说话。
蒋迫和上前例行检查，宋瑞刚前辈虽然失智多年，招式倒是依然利落狠辣，两头异兽的致命伤都在同一处地方，且下手力度不轻。
所以老前辈倒真不是因为队长昨晚出手太重而昏昏沉沉的，而是久不经战，忽而接连动手，自己累着罢了。
本着当初发的【以守护市民为先】这条入队誓言，八六一众人虽然心急，倒也环山确认了一遍没有其他异常。不过，用的是结界移动来加速排查，所以从另一头下了山后，还没到十点钟。
接着又用了空间结界回大婶家拿了行李，众人索性也不坐摆渡了，反正那头码头没有人，这头全村都还在睡大觉，他们一挥手就到了对岸，上镇上找车回市区。
“让我总结一下啊，清明那天四号，是一头普通异兽加两个新品种，今天六号，是三头普通的加六个新品种，一比二的配比吗？两天一次的话，过几天不就是一次一大批了吗？”凌央好像不太担心自己，开始担心异兽异常的出现率了。
“两天一次，一次翻两倍的话，趋势确实不妙。”陆霄举着手比着数字。
蒋迫皱起眉，凌央抬着两根大拇指过去，帮他抚顺了，“你要说什么，你说，你不说憋坏的是我们。”
虽然蒋迫是个乌鸦嘴，说了大概也没好事发生，凌央把潜台词咽下，等着他发言。
蒋少侠正陷入沉思，倒没有被凌央的动作惹得脸红，只是点点头，接着开口，“我们上次遇到的尸体，因为泡在水里，所以腐烂的比较快，但至少也要两天才能到那个程度。如果就假定是二号出现的异兽......那么今天其实是隔了四天，不是两天。”
“四天？”有道理，但凌央感觉蒋迫不会无聊到刻意提她这点错误，就自己想了个结论，“两天的话一加二等于三所以来了三头猪，这我还能理解，四天为什么来三头猪，先圣要么数学不好，要么就是没有强迫症。”
祁成瞪了她一下，刚才不是才说了，幻想造物不要要求它讲逻辑吗？
“恐怕也不是。”蒋迫倒是给面子，没有指出凌央这个临时瞎掰扯的结论有多智障，“我个人觉得，你说的两天没有错，不过每次翻的是一倍。我们清明那天碰上的，是这种已知品种加新品种的混合组第一次出现。出现的时间是二号，但是两天后我们才去调查，而今天是第三次了，刚刚出现就被我们发现解决。”
“那你是说，还有没被发现的第二次？”
蒋迫要说的话，果然都不是什么好话。
第20章 室内高人
众人一大早瞎忙活一场，又动了脑讨论起了数学问题，随后就都在车上补觉。除了祁成最后关注了一下新品种的初始报告，其余人等几乎没有完全睁开眼过。
最后打了出租车才到达目的地，萧家离机场不远，众人下了车，祁成伸伸懒腰，核对了萧净给的位置，没有错。
保安叔叔看了大家的工作证，愣了好一会，才放下了摁在电话上的手。
这群人本来看着很可疑，特别是其中那个小姑娘脸上好像还有血。
他没想到这几个看起来还比自己要小很多的年轻人，同小区里的那几位萧先生，居然同样供职于传说中很是神秘的部门。
这个部门对外有个很土的名字，北郊丛林保护中心。
当然，现代网络如此发达，这部门是在干什么的，基地也并没有费力气多掩饰，毕竟还要招募队员和大量志愿者支援工作。
北郊的情况基本处于半公开的程度，不过政府对此类相关的消息有着严格的筛选系统，普通人只知道北郊很危险，那里的人，都很神秘。
危险和神秘，本身就很吸引人，所以不乏有人对基地很是向往。
“萧净肯定是贪污，居然住这么壕的小区。”凌央掏出手机在小区门口拍了照片。
萧净是二区的指挥，与凌央和蒋迫这样的总队长虽然职责不同，却属于可以相互管的阶层，但终归来说分区指挥还是在总队长之上的，还是个文职，所以工资确实高一些，但都不算太多。
“据说最近火的那个小鲜肉ko就住在这小区。”陆霄四周看看，这小区规划得十分有条理，每一栋别墅之间的距离掌握得刚刚好，空出来的区域绿化也做得低调又奢华，十分赏心悦目。
这群人的收入倒也不算低，但平常除了网购，没有其他花钱的地方，剩下的钱就都在祁成那里。午大庆的支出要大一点，因为家里人多，所以他最节俭。其他人则完全是挥霍无度的代表，甚至无聊到什么事都可以赌一把。
“我赌五百那几栋。”凌央指了指前方那片上了暗金色流光漆的别墅，“全区最靓的瓦。”
蒋迫看她这副火速恢复朝气的样子，又是叹气。自己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贱人吧，放着基地女神不要，非要啃这块硬骨头，唉，还真是狗。
他笑出了声，惹得凌央回头看他，往后跳了一步蹭到他身边，“看上哪一栋了？我长发及腰。”
“我也快了！”陆霄学着她往后一跳，知道这货没事又要撩拨蒋迫，便打岔到，“选我吧。”
“你结婚犯法。”凌央嫌弃地一缩脖子，陆霄芳龄二十岁。
有进步，蒋迫居然没有脸红，而是回了一句，“你先活下来，你想当僵尸新娘吗？”
别说，还挺像的。
“我确实，已经喜欢你喜欢到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程度。”说完就跑，凌央留下蒋迫在陆霄疯狂拍肩笑下脸色涨红。
他们在几栋暗金色的拉风建筑面前停下来，这是这片小区里目所能及的范围内，唯一四栋连在一起的别墅。
几个人正犹豫着往哪栋去，祁成指了指前头左边那栋，凌央很可惜自己没机会摁一摁右边那栋的门铃，是个黄金狗头。
开门的是个大概三十岁的女士，因为萧家老大没有婚配，这位应该是家里的管家。显然萧净已经打过招呼了，几个人被领到萧清跟前。
“大哥好！”谨遵萧寂交代，六个人都叫了哥，气势就跟拜码头一样。
萧清，萧家主家目前的长子，自小患有腿疾，年纪大一些后便只能靠轮椅移动。几年前退了基地，把父亲甩手给自己的萧家也交给二弟萧净，基本是个避世隐居的状态。
他长得也还是萧家的那个标志性的路子，阴郁，深沉，大中午的阳光也没让他悦色一些。
萧寂说过，因为他们父亲太潇洒的缘故，他自记事起就是大哥萧清在带。萧清严肃稳重，不苟言笑，把自己当作国家栋梁在培养，却也从来没有和他有过什么红了眼的争执，在他口中听着并不难相处。
众人拜完码头以后，只见这位室内高人忽然大手一拍，惊得六人差点就要习惯性后迈一步进入防御状态。毕竟这萧家不仅会结界术，还会谁也没见过的萧家秘法。
“来来来，大哥看看。”萧清却嘴一咧就笑了，朝凌央招了招手。
萧家这基因很是优秀，萧清脸上也基本没有皱纹，倒是他的声音有点哑，像个老头子，明明才四十多岁。
凌央下意识后退半步，被陆霄一掌推向前去，便顺势往萧清那边走了几步，“呵呵，大哥，大哥好。”
“瞧这，吃苦了吧，饿了吗？”他侧过脸示意准备饭菜，又转回来盯着凌央，虽说那眼神热切，好歹没上手，大家族的教养还是很有分寸的。
“好，好，长得好看。”他满意地点着头。
除了十几年前家人还在的时候，亲戚朋友互吹夸过自己以外，从来没有人说过凌央好看。
差点就要感动哭了，凌央回头看看她的队友，祁成给她比了个心。
秒懂了队友所指，凌央瞬间了然这萧清的反应为何。他自己没有婚配，萧净也离婚了，萧寂显然就是他这位老哥目前的牵挂，何况萧寂于他还算半个儿子一般。
大哥，只要你肯救我，萧寂的话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行。
“寂儿跟我讲了你的情况，因为救援及时，所以没有当场......”萧清控制着轮椅，转向右侧，凌央跟在身后，突然意识到，他连自己的腿都治不了，能治好我吗？
萧清当然无法得知身后人的腹诽，和蔼地笑着，“都过去了，不说了，必有后福的。”
凌央扯着嘴角跟着笑笑，她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因为想不起来了。
呃，这记忆消除，真的存在？
“你们留在外面吧，都是寂儿的队友，随意转，没有禁忌，大哥先失陪一会。”萧清偏过头来，向跟在凌央身后的众人轻声吩咐。
他这么亲切，与他们之前的一通假设完全不符，未免不太习惯。这群人浸在基地生活里好几年了，基本不怎么懂得社交礼仪，学着电影里的派头，齐齐道了一声，“是！大哥！”
然后目送这一身有残疾一命不久矣的两人进了一个往外透着腥气的房间。
第21章 一聘还一命
【同志们，不是七级浮屠，是七七四十九级浮屠，再陪我造一下吗？】
陆霄被豆浆底部的渣呛了一口，咳了好几声，“七七四十九？”
“三观能下酒，干杯！”午大庆做为队里年纪最大的老哥，和老幺陆霄当然要区分一下，喝的是可乐。
已经是傍晚了，这些人难得享受一点悠闲时光，却没一个有心休息。这动手术还有风险呢，何况是秘术续命，那房间里的腥气怎么回事？萧家掌握的是什么黑巫术吗？
凌央以后是不是能靠吃小孩永葆青春。
以前，这些人的日常就是解决城市里突然出现的异兽，和基地边防常务这两大项。异变的源头在北郊丛林深处，基地对先圣蓝夏所处的位置一直没有摸到，之前派出去的先遣队死伤太重，冒然再探并不理智，近年来只是有规模地分区进行着慢速推进，对丛林仔细排查，解决数量上涨的异兽。
他们没时间有其他娱乐，忽然无事可做，也想不到任何消遣。
夏国果然南北有别，在希凉城，市民虽说基本上是挺安全的，对异兽的具体情况也不了解，但毕竟基地近在咫尺，总还是有些危机意识的。中部的城市他们不清楚，但现在南方城市走了两个，发现南方市民真的一点也没有受异变影响，还有些人根本连基地的存在都不知道。
大概就像是，你知道山里有老虎，吃人，但是你在城里好忙，压根没空担心山里的危险。
“看消息，”陆霄拿空杯子应付了一下午大庆，回头看了一下过道深处的那个房间，门刚好开了，凌央跟在萧清身后出来。
众人停下嘴里的手里的，站起来喊了声大哥。
萧清压压手示意各位随意，也让凌央加入他们，独自转入另一个房间去了。
他们刚才到达的时候是中午一点左右，这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渴死了。”凌央指着桌上的可乐，“帮我拧一个快快快，你们午饭吃了什么？”
“很丰富。”午大庆回答，顺手开了瓶可乐给她。这里是南方，尽是海产，午饭是真的很丰富，“你什么情况，完事了？”
一口喝下去大半，凌央顺了顺气，干渴得到缓解，“治了内伤，我骨头断了八个地方，我去，萧家之前给我输的什么奇术，我还从基地一路来到了这里？”
“性命呢？”显然，没人管她内伤外伤，有伤还能治，没命怎么活。
“续命比较复杂，”她故作深沉，脸上的外伤也被顺手治了，看起来倒是有点人样。左臂被擦破的那一块伤凌央故意留了下来，可以提醒自己智障的代价。
“啊啊，四十九什么意思？”陆霄拍拍桌子。
“就是要杀七七四十九个人才能续命噢，吼吼吼吼吼。”凌央捏着嗓子笑，若这一圈都是女孩子，或许能收获一两声尖叫，但这几个人都是大老爷们，只见他们皱皱眉头，一言不发，甚至有点想打呵欠。
没劲，她呼了一大口气，“要四十九个将死之人的......”好像想不起用词，她伸着手指敲了一会脑袋，“啊，什么什么五阴炽盛。”
只有祁成听懂了，六个人里仅此一人文化水平比较高。他没开口，心里感到不太妙，到底是给她续命需要如此，还是其他什么人想要这些？
或则，其他什么东西。
“永昼呢，见到永昼了？”他抬起头，脸色意外地有些沉重。
凌央晃晃脑袋，“没喔，不过永昼也不是需要拿在手上才能用的。”
“同时也不是非得宿主才能用。”祁成不着痕迹地看看，应该没有哪个佣人在刻意听他们说话，“我们已经基本排除宿主是萧清，这屋里，没有其他萧家人。”
“等一下，你们讲的我都没有听懂。”午大庆打住两人的对话，“你们是怎么判断永昼在萧家，而且宿主就是萧家人呢？”
“猜的。”异口同声，凌央和祁成答完，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肯定对方。
“刘指挥也觉得永昼就在此处，”蒋迫压下对刘文颐本就知情的猜测不表，继续说，“你们在这里可以使用结界力，另一半的永昼在南方这件事就可以肯定了。再者，能破除封印的，肯定也非常人，萧家一直以来都是能量等级非常优秀的，对吧？”
永昼在某个垃圾桶里被路过的流浪儿破了封印这种事只会在故事里出现，现实素来就是事出有因，巧合没那么容易发生。
“结界力一贯就是随机赋予任何人的，可萧家基本上每代人都能拥有，本就非常可疑。”祁成压下从刚才就不知不觉生出的不安，“那不是可以遗传的能力，我家就没有一个人会。”
我家没有一个人。凌央脑里飘过这句话，没说出口，“正因为随机，这世上最强的永昼宿主，每一次更替都是世人命运的博弈。”
她说完愣了愣，天啊她什么时候这么文绉绉了居然说了博弈？
众人目光扫过来，陆霄眨了眨眼睛，“博弈？她刚才说那什么五阴啥来着，嗯？你人格分裂了吗，突然间词汇量比这家伙还多？”说完瞄了一眼祁成。
“五阴炽盛，佛教八苦......”祁成解释一句，但他不信萧家还信佛，也不信命要靠别人的贪嗔痴来续。
要么就是萧清另有所指，要么就是凌央没有说实话。他还想问点什么，前厅的大门却打开了，门铃没响，是自家人？
另一个萧家人？
“大伯，我回来了。”萧络走进前厅，脚步停下，看这一屋子陌生人愣了愣。
他下了课就往回赶，自从请了洛晓当家教，萧络放学后都急不可耐，想要立刻回家见到她，尽管洛晓都是晚上八点才来的。
他每天都要先到大伯这边报道，陪大伯吃晚饭，雷打不动。
这是父亲交由他的任务，作为今天就要成年的大丈夫，萧络把这件事当成检验他男子汉担当之标准在执行。
祁成心里的不安嘭一下又窜上来，少年人，你该不会姓萧吧？
他跟萧净不熟，并不知道他儿子多大年纪。
可就眼前这样的，不正刚好符合永昼的口味吗？年少轻狂，小孩子的思想本就是世上最不可预知的。以往在希凉城，异兽就经常选择出现在学校，因为年轻人心性不定，若拥有结界力，往往能被动地发挥出来。
所幸异兽基本也就夜晚才会出现，并不曾来得及碰上学生们。
萧络稍稍向众人微身，算是打过了招呼，扭头看着控制着轮椅现身的萧清，“大伯。”
“嗯。”萧清并不像面对刚才那波人一般和蔼，反而有些过于严肃，点过头便转向众人，“这是我的侄儿，萧络。萧络，这是你父亲的同事。”
萧络差点就一句“叔叔阿姨好”就出了口，但总归觉得别扭，这堆人，大概就比自己大个几岁。
萧清没有给他们互相打招呼的机会，摆摆手示意萧络跟上，然后又让佣人准备晚膳，“我跟家里人通过电话了，各位既是可以尽言的伙伴，那我便不多顾虑了，有些话就吃饭的时候说好了，你们不介意吧。”
大家摇摇头，整个下午都在吃喝休息的人，听到晚饭，还是眼前一亮。
第22章 灯光请往这里打一下
刚才没来得及问，凌央扯住祁成，“基地怎么说？”
“嗯，都报上去了，包括漏掉了一次的猜测。基地已经通知各个城市紧急向每个学校投放检测装置。过几天，其余地方也会都配备上的，就跟希凉城里一样。”本来封印破了的那天，全国各地就已经开始着手配备简易的异兽痕迹扫描装置了，但是虽然说基地留有库存，数量却远远不够，毕竟以前谁也料不到，这稳得不行的封印有朝一日被人一秒破开了。
临入餐厅前，祁成给众人比了个手势。
装傻。
凌央不用装，她是真的傻眼了，桌上尽是海味，只有她的座位前摆了一碗粥，里面只有菜叶子，还是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种类。
自从清明凌晨那一次失手，她空腹了将近二十个小时之后才吃了一个全家桶，紧接着的一天都是在路上对付的。昨晚那碗猪油捞面更是到反胃，今天一大早一个饼下肚以后，就坚持到了现在。
太委屈了！就算是再糙的女孩子也是会撒娇的，她嘟起嘴转过脸，看着蒋迫，轻轻哼了一声。
受不了，蒋迫别过脸，又忍不住转回来，脸已经红了，“忍忍，忍忍。”
即不能吃肉又不能吃蒋迫，我要这张嘴有何用？
“大哥，”她坐正了些调整了下仪态，“我什么时候能吃点好的？”
“啊，再过三日，三日便可。”萧清看众人都入座，便示意不必拘礼。
他见众人陆续动了筷子，才又转向右侧，口气严肃地说了句，“络儿，站起来。”
萧络不明所以，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家大伯要干什么，这群人又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老爹没来？
“跟这位女士道歉。”萧清手势比向凌央，喊得她一愣。这趟来萧家收获不少，被夸了好看，还被称为女士，奇遇，奇遇。
萧络哈了一声，萧清皱皱眉头，“我们萧家，管教不力，让这小子破了永昼的封印。”他轻轻拍了拍桌子，欲言又止，“本不该这么快的......”
他还想说什么，午大庆倒是先开了口。
“永昼是什么？”
众人眼一瞪，恨不得用目光刮他一层皮。
装傻不是这么装啊，不用这么傻啊。
永昼是什么？小学生都知道，随便看两集古装剧就能明白。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哈，哈哈。”祁成只能接下话打个哈哈。
萧络还站着，没敢坐下，眼睛一一扫过对面的几个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大伯，还是选择不吱声。
他初中那会也叛逆过，父母离异，母亲因为自己是个精神病撒手出国了，父亲呢，一直在基地没有回来，一屋子的佣人，都把他当危险物品供着。
但总共也就抗争了大概一年，后来稍微大了些，想想大伯只有自己可以管，便也算懂事，就算萧清时常有古怪的要求，他都尽量遵从。
萧络确实在努力成为萧家有担当的长孙，可惜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脑子并不是时时在掌控之中的。
“道歉。”萧清重复了一次，看着萧络莫名其妙地鞠了躬，不情不愿地道了声对不起。
摆手让侄儿坐下，萧清继续道，“不必相瞒，永昼确在萧家手上。”
预料之中，大家都默默点头，没开口，甚至陆霄还瞪着午大庆，以防他又没眼力多话。
凌央拾起勺子捞了捞，尝了一口粥，很难吃。
“不过，并不在此处。”
唉？大哥，你们萧家真的是很有风格的一个家族，从来都不把话挑明了说。
“目前封印也已经破了，如今这局面，怕是没有退路。”萧清并没有感受到面前这波小年轻眼里的急切，继续慢悠悠地说话，“不过。”
他又是一顿，这一停被钻了空子。
“请问，萧氏当年协助先圣落下封印，如今是否有办法再次完成？”说话的竟然不是八六一官方发言人祁成，而是蒋迫。看来他是很想封印重新落下，收回所有人的能力，止住身边这位吃粥少女的精神失常。
萧清不觉得冒犯，点点头，笑了笑。萧络巴巴看着自家大伯对别人这么和蔼，有些不太平衡，低下头闷声吃饭。
“只要按照千年前的方式复刻，封印当然可以重新完成，但这其中的变数太大了。”
千年前怎么个仪式，只有萧家人自己知道，可当年宿主还是蓝夏塔亚，现在这宿主已经换成了萧家人，难怪萧寂说萧家会更霸道，那可不，真真了不起，垄断式封印。
“当年的封印，蓝夏塔亚牺牲了埃克林斯全族，还有那时候的国公万俟寰朔。另外，还有万俟家传下的四样兵器，外加一半的永昼。”萧清见没人开口，就继续说，“现在，当然也需如此。”
一个民族，一代国公，四样神兵，一半法器。
“埃克林斯和万俟寰朔都没有了，挖坟去吗？”凌央实在吃不下那碗粥，偷偷夹了一口肉吃。
当初被强行为封印牺牲的那个民族，还有当时的国王，也不知是怎么和先圣结下梁子的，成了封印所需的活人养料。而且据现存少量野史旁闻记载，埃克林斯是个畜牧业很发达的民族，在夏国颇为重要，可蓝夏塔亚不仅整个民族端掉，各类文化传统也统统不留。
果然女人都是很可怕的，思想力爆棚的女人更是最最可怕的。
“埃克林斯哪有坟？倒是国公的皇陵还在。”先圣当年封印思想力，顺手就结束了君王独裁的制度。当时的万俟国王被生生祭了，却传言说他根本没有死，千年来不眠不休，饱受折磨。
萧清低头笑了，肯定有什么话藏着又不说。
刚才不是说可以尽言吗？您倒是一次性言尽啊。
“四样兵器也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永昼倒是唉？大哥，您刚才说永昼不在这？”陆霄心一顿，“她的命不是要永昼来续吗？喂喂这命是续上了没有？”
大概也觉得冲着老人家喂喂不好，陆霄末了没忘补上一声，“大哥。”
凌央扶额，本不想说的，居然自己猜出来了，这群人不是猪脑子吗？
“还没，还要去拿永昼，然后靠这位小兄弟，”她手向着萧络比了个请的手势，“救我狗命。”
“去哪里拿？”蒋迫简直难以置信，你命没续上居然有心思挑食？
“本是在这的，不过络儿破了封印，永昼的事情大多数人能猜到在我们手上，所以便转移走了，”萧清总共才吃了三口，已经放下筷子擦嘴了，“永昼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地方，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
万众瞩目的地方？哪里？国家电视台？
祁成皱了皱眉，萧清这云淡风轻的模样说明凌央不需要担心，那可是他认为的弟媳妇，若有危险不至于还在这里慢吞吞地吃饭说话。
他另有烦恼的地方，萧清刚才说的封印，需要那四件事，其实不止。
因为蓝夏塔亚为了维持这个封印，长眠不死至今，难道这眉眼还带稚气的少年，也得是这个下场？
第23章 猜猜我在哪
“只要国家需要，萧家会尽一切努力，但首先萧络，还需要你们的支持。”萧清话锋一转，看了众人一眼，然后把目光停留在凌央身上，“他虽揭了封印成了宿主，却什么也不会。你既是寂儿的相好，又是这方面的翘楚，萧络就交给你了。”
相好，翘楚，新形容词又添两个。
“其他各位也都身怀绝技，年轻有为，还望多关照我们家萧络。”萧清控制轮椅往后退开，“用完晚饭，你们就到他那边去吧，管家会安排大家住下，我先失陪。”说完马上伸出手，止住众人又要立正喊大哥的行为。
四下忽然无人再出声，大家都在打量萧络，穿着校服的永昼宿主，想都没想过。
敢情我们八六一全员出动，是来当这永昼宿主送上门的黄金导师团？
以往大家心目中的永昼宿主，若非着古装的蓝夏，也得是奇装异服或者仙风道骨那般的。眼前这位，清清爽爽的发型搭配着萧家祖传的阴郁面孔，略微有些违和。萧络身上有着涉世未深的少年气息，还又透着一股阅尽百态的苍老。
据说永昼宿主能看到历代宿主的记忆，这少年，不知经历了没有。
而萧络这青春期的小少年，目前心里却只有洛晓，自己是什么宿主，还是别人的救星，甚至是济世的希望，于他都不是事儿。
这点虽然如洛晓所愿，但她确实也觉得挺无解的，这仅和自己同窗一年的小学弟，见过的面数不清也就算了，说过的话绝对超不过三五句，他为什么那么迷恋自己？洛晓免不了怀疑这又是什么可以从中作梗的事。
她揣着每日都会产生的不安和小小的一点愧疚，按时来给萧络补习功课，这孩子过俩月就要高考了。
萧络意外地没在门外等，开门的是他们家的小女佣。
客厅围坐着好几个人，这几位洛晓都不认识，不过莫名看着都好眼熟。
唉？这不是，八六一吗？
在向往神秘和危险的那个圈子里，八六一算挺出名的，这还是拜董孝莲所赐。
洛晓因为洛安邦的原因，也在最大限度地关注着基地的动态，所以这位基地女神每周的基地直播，洛晓都没落下。
董孝莲好勇敢，放弃了名牌大学毕业后的前程似锦，和家世显赫所附带的轻松人生，投身于基地这神秘又危险的地方，当真我辈楷模，时代骄子。她报导的大部分事迹，虽然都是些什么危险也没有的操练画面，但主角基本都是八六一特殊行动小队。
这眼前六位，很明显就是，虽然身上穿着便服，洛晓还是一眼认出蒋迫来了。
蒋迫浑身都是记忆点，他的眉眼在视频里搭着制服来看时并不会显得有什么不妥，因为基本那时大家的表情都比较严肃，但就日常来论，面无表情的时候还是凶了点，平添了些距离感。
午大庆就亲切多了，虽然不知道这愣在门口的人是谁，还是展颜一笑。他下巴续着胡子，因为这样看起来比较稳重，但只要一笑便还是那个朴实到不行的大男孩模样。
祁成遁着午大庆的目光抬眼，取下眼镜看了看，他并没有近视，他远视。
萧家好像没有女眷噢，这位是？
“这世界上只有我能救你。”萧络人生中首次没有在洛晓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她，而是在盯着眼前头发还在往外滴水的凌央撂狠话。
“啊，这世界上也只有我能救你啊。”洗了头舒服到不行的凌央乐得跟这小孩子拌嘴，就算以后活下来要靠他，还是忍不住挑衅。
陆霄坐在他俩面前，无奈地歪着脑袋，还有一种想要按头的莫名冲动，真是邪教站多了看谁俩都像一对。
擦着头发走出来，对两个吵架的人视而不见，门口的洛晓也没引起他的注意，反而是洛晓心上一惊，唉？他原来长这个样子。
洛晓记得蒋迫，当然是因为长得好看，而活动的时候动作太快，洛晓没有看清过他的脸，他在网络上还有永远gif的称号。
而这下一看，此人五官却给人非常安静的感觉，和他gif的别称倒相悖了，但他的安静又不是冷酷无情那种，而是世间一切干我屁事的淡漠。
“这是老爷在基地的同事。”一旁的小女佣见洛晓愣着，便开口提醒，萧络也走过来，不情不愿地一一介绍。到祁成的时候，这社交代表居然没有抬头，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不会说错名字了吧，萧络眉头一皱，没错啊，个子比自己还要矮的叫祁成啊。
“你是哪个学校的？”祁成突然问了一句。
“市一中......”萧络答，看着祁成啪一下合上平板。
“夭寿。”他站起来，环顾一圈就找到了小女佣还有管家，“去你房间吧小少爷。”
萧络是真的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才刚见面就拌嘴的拌嘴，自来熟的自来熟，按辈分来说，他们还都是父亲叔叔们的同事呢，能不能客气一些。
萧络无奈地引路，他的房间当然很大，这八个人一起进去，也没觉得挤。
“你有没有带过那石头去学校？”虽说进了房间关了门，祁成还是压低了声音，并看了看洛晓。
萧络点了点头。
祁成找了张凳子坐下，抬头看向蒋迫，“你的推断，或许没错。”
“异兽？”蒋迫反问一句，他向来喜欢把事情往最坏的程度考虑，借以防范于未然，可他也知道，异兽的出现不一定要按规律和规模来，他那关于两天一次的论断其实没有参考意义。
“刚刚接到的报案，有一名市一中学生，放学后没有回家，基地让我们暗中调查一下。”祁成说完，继续在跟基地的联络员沟通细节。
“这个年纪放学后没回家，不是还挺正常的吗？”凌央也是个没骨头的，跟着坐在另一把小凳子上。
“唉，那不是因为怀疑跟永昼有关吗，封印破了以后，基地......”祁成瞄了一眼萧络，觉得他大概也不会介意，便继续说，“萧家本来就是重点怀疑对象，所以钨城的地方部门那时便和基地保持联系了，这是董畅的意思，她有这方面的......人脉。”
“如果是相关事项，我们过去，确实比基地再派人过来方便。”蒋迫赞同到。
“不方便不方便，我只是一个修理工，要死了基地才放我出来透透气，怎么还要工作了？”凌央把拳头放在胸口锤了两下作呕血状。
祁成叹一口气，又看了一眼洛晓，见其他人也不避讳她，就继续说，“我的各位亲亲，恐怕我们以后的工作，就是在基地外了。”
第24章 让我来看看你的脸
除队长外四个人同时哈了一声，午大庆视角清奇，补充了一句，“咱蛋黄怎么办？”
蛋黄就让它去流浪好了，谁知道我哪一根骨头是它蹬断的，凌央翻了个白眼。
“我就说说，正式委任还没有下来，但是我瞧这联络员跟我说话的口气，好像还有不少事打算安排我们做，总之暂时别想回基地了。”祁成把平板反过来给大家看，但没有人想看。
“你们还想回基地？老二和文颐合力把你们送出来，你们居然要回去？”萧清的声音突然出现，众人一惊。这几个人散漫归散漫，业务能力还是不用置疑的，这房间确实没有别人啊。
萧络闭上眼哼了一声，“大伯，你这就......”
这只是萧清众多的古怪要求之一，以前更小的时候，这房间里还有监控呢。
“卧室里有监听设备，然后......我没想到是开着的。”萧络忍住随口要道出的抱歉，这关自己什么事，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这大伯有点变态了吧，“呃，呵呵，大哥，大哥有什么指教啊。”
“现在结界力的使用范围是整个夏国了，你们这些保家卫国的结界手统统都是潜在恐怖分子，谁知道哪一个人会在哪一座城市失控？”萧清显然没觉得随时监听小侄子这事有何不妥，口气稳重自然，毫无丁点不好意思的意味。
这小子最近还请了个大学生当家教，萧清也见过，那模样，怕是个专门勾人的，不能不小心。
凌央和祁成对视一眼，“您这意思，我们回去了还能有什么不测？”
“不至于，目前不至于。不过我听说你们近日不是还分发活动镣铐了吗？或许过些日子基地还会有什么新的应对措施也说不定，要知道这基地派系可不止萧家一个分支。”
就算刘文颐勉强算是和萧家一派，那还有董畅和朱威呢。
“董”凌央欲言又止，她虽没什么城府，起码还是懂一些。董孝莲到底要告诉她什么，是不是关于结界手的事，这昨天在路上倒是提了，没讨论出结果。
“董畅一直都称结界术是邪术，恐怕现在更不会轻易罢休。”祁成接过话，换了一种说法，“多谢大哥提醒，不过大哥今天受累了，还是早点休息，萧络的事交给我们就请放心吧。”
萧清没再开口，也不知道这监听有没有开关。
“我们就明天随萧络去学校看看吧。”蒋迫趁着众人还没有往基地动向的讨论上跑，先将话题拉回到刚才的失踪学生身上。
彷佛才意识到刚才其实是在说这件事，众人点点头，凌央好奇道，“那要真的是和异兽有关，你们说，这次会是什么新品种？”
“非也，不是这次。”陆霄否认，伸手比了个叉，“今天早上我们碰上的，是这次。学校的，大概是上次。”
也就是蒋迫口中被漏掉的第二次。
萧络和洛晓都听不懂，但也没有开口问。
“第一次是黑影，骑马的。第三次是......”祁成把手伸出来挥舞两下让其他人意会，“那第二次能是啥？啊我去”祁成站了起来，很少见他有激动的时候。
“啥？”午大庆跟着激动，但是自己又得不出结论，急了。
“永昼该不会是想造人吧？”祁成把音量一降，故意把话说的很阴森。
“蓝夏塔亚又不是外星人，她能造出什么新新人类？永昼的话......永昼是块石头啊，如果它要统治地球，那不应该造长城吗？”凌央提出质疑。
“我们人类和花草鸟兽对永昼来说应该没什么区别，都是异类，这世上已经有人了，不大可能多造一种。”蒋迫是个正经脑，思维没有那么跳跃，对他来说，一切要符合实际才有讨论的意义。
“那不造人它想干什么？”祁成有些笃定自己的猜测，不肯放弃，人类对永昼还是有特殊之处的，人类能当宿主用啊。
“恶心人？”凌央不是个喜欢探讨解密的性子，已经开始要胡诌了。
“研究所有什么结论吗？”蒋迫发现话题又跑偏了，非常无奈。
祁成摇摇头。
“那好，我们先管眼下的事，阿梨需要永昼，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拿到永昼。”见众人听话地点头，蒋迫便继续说，“其次基地既然已经说了让我们去学校看看，大概是有依据的，那我们就明天过去，没事便好，有事，那就是我们的事。”
又我们的事？凌央冲他吐了吐舌头，人性的光辉都给你占了，这光芒万丈的怎么不去当菩萨呢。
萧络和洛晓显然已经脱离了他们的对话，自个在说着什么。凌央翻白眼不看蒋迫，转而望向他们，好像是在说谁生日，听不大清。
她把头往前探，觉得萧络的眼睛怪怪的。凌央坐着，而他是站着的，背着光一时间也看不清楚哪里不对劲。
不过这小孩不愧是永昼选出来的宿主，尽管什么也不会，就凌央刚才随手尝试着一教，他已经可以稍稍引导一小段风御了。
当然，风御、火纵、水引这三项，单独施放都不会很难，难的是在于几项制术的结合，像空间结界，就需要其中两项加上司力编织而成。
因为结界力在古今都没有办法仔细测出能量数值，所以基地也就没有给结界手分等级，但是在熟练使用异能的高阶结界手眼里，还是能给大家分个上中下等的，凌央就属于勉强中等。
她能感受到这小家伙是自己的百倍不止。
但这位宿主好像对此事不算太感兴趣，他们萧家本来就是个异能家族，恐怕和我等常人不同，不会觉得这结界力制术有多新奇。
当然，少年人的心思很难猜的，他可能新奇到要死，却不肯表现出来也未可知。
“萧络你没事吧？”洛晓这声音有点崩溃，不知道萧络说了什么话。
“有事，我还有病。”萧络头一仰，靠在卧室里的小沙发上坐下。
“我也有病！”凌央跳起来，蹦过去握住萧络的手，“你什么病？”
她用力之大从萧络想回抽却失败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此时他们两个人的姿势反了过来，变为凌央是背光的那个。她想看清楚萧络的眼睛到底有什么异常，可这孩子偏偏低着头只看着自己被禁锢着的手。
“我有信任障碍，还分裂，你呢？”凌央试着要他抬头，握着萧络的手抖了抖，“狂躁？偏执？”
“放手。”萧络下巴上扬，凌央得以看清他眼睛到底是什么问题。
她听话地放开手，转过去看着洛晓，“你不看看他的脸吗？”
第25章 体重是幸福的程度
萧络被一针扎晕之前也没搞清楚，自己脸上到底出现了什么让大家目瞪口呆的东西。
祁成双手一摊，耸耸肩，不解释为什么自己随手就能扎出这一针。
带着三个s级出任务，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队友，是真的不得不防。
却没想到这一针用在了这位躁狂症的救世希望身上了。
凌央瞪了他好久，恐怕这位姐妹已经猜到这针是为谁准备的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蒋迫推开了窗户，又把门也启了，“这情况你们料到了？”
“你为什么不急？”比起刚认识的萧络，午大庆当然更关心自己的队友，他弯了腰与凌央保持平视，“你这走向毁灭的三天要过了好吗？”
凌央拼命憋住不笑话午大庆选用的形容词，“那挺好的，你们清明拜了我，过两天又要拜，赫赫赫赫啊”被敲了一下头，虽然额上的肿包已经被消除了，午大庆还是精准地敲在了同一个地方。
“喂喂，他你你们，都没事吗？还有，这位......”陆霄转过去看看已经躺在自己床上的萧络，又看看不像随时就要耗尽电量关机的凌央，指了指一旁的洛晓，“你们为什么不介意她在这里？”
所有人依他所指看向洛晓，凌央咳了两声，解释道，“她长得好看，全世界长得好看的人除了董孝莲我都喜欢。”
“你是凌央，对吧？”虽然刚才已经各自简单介绍过了，洛晓还是又问了一遍。
她的眼睛又不自觉地看向萧络，那脸上的东西好像还在变化。
“认识我又姓洛，”凌央转头看了看又转回来，“老洛的闺女？”
“洛安邦是我的养父。”洛晓看着凌央，又看看，这两人和父亲是先遣队的同僚，退伍后还经常被提起，“我父亲，一直都很愧疚，因为虽然......”
虽然凌央是被董孝莲的父亲董朝强行征入先遣队的，但发现她有天赋的人，却是洛安邦。不过凌央一直痛恨董朝，却不反感洛安邦，因为她的爱憎并不事出有因，全凭喜好。
这会子又要提什么当年，昨晚刚刚捅了篓子的陆霄噌一下站起来，一把扯住凌央的右手，把她往房间外面带，“嘛嘛嘛，旧事勿提啊，这位小姐姐非常大度，已经全忘了。”
“对对对，没错。”午大庆帮腔开口，但又开始舌头打架，还是下意识望向祁成。
祁成把手探在萧络额头，确定他没有对自己的针剂产生过敏，然后晃了晃手里的机子，示意大家伙一起到客厅去。
“我给大家发了日程。首先我们还是以这位大姐的命为先，帮她去拿了永昼，然后......”他并不知道然后如何，把手势挥向了凌央。
“然后，我先消化好大哥下午教给我的萧家秘法，接着结合老洛留下的永昼古术，自己先融会贯通如何起死回生，再，教由那位小兄弟，小兄弟又是一顿融会贯通，最后，救我。”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大概勉强懂得了其中问题，凌央的能量等级不足以做此**，但她能学会书上没人看得懂的鬼话，此后再用人话教给萧络，由萧络实施。
祁成眯了眯眼睛，五阴炽盛这事，她没提到。
“有没有危险？”蒋迫自知道凌央其实还没有保住小命以后，眉头就一直掐在一起。
“比要死安全点。”凌央犹豫了一下，伸手拍拍蒋迫，“放心，死了不缠着你，我缠阿庆。”
午大庆怕鬼，把胸口的玉牌拎了出来，“那我把这牌子摘了别伤了你，很灵的。”
他说完觉得不吉利，拼命呸呸呸。
没人再说话。
“别这样，不习惯。”凌央指了指萧络的房间，“这小帅哥这脸，谁有个说法？”
房间里，只有洛晓还没出来。
她觉得安静的萧络还是长得挺好看的，洛晓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盯着他看过。
萧络的长相维持在刚刚好的程度，不白不黑的皮肤，不大不小的眼睛，不长不短的睫毛，一切都符合一个少年初长成的样子。
我是不可能喜欢上一个高中生的，对吧？洛晓不知道自己十七八岁那时的心思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一直很穷，不存在青春期。
她这样想着，往前凑近萧络，看看自己的心跳有没有加快。
没有。
莫名松了口气，洛晓继续看他，萧络的头发不长，还在读书的他发型自然是规规矩矩的，那右脸太阳穴上的东西便更加显眼了，那是萧家的花枝图腾。
图案沿着右眼角漫开，黑色的纹路，看起来就像画上去的一样。
刚才还没有生长完全，如今已经完整了，没有再变得更大，但却更精致了。
夸它精致好像不太恰当，毕竟它长在了人脸上。
因为封印细节只有萧家掌握，所以当年参与落下封印的萧常赌了个咒，把萧家人的命运和永昼锁了。如今自家筑成的封印被自家人破了，永昼又选了姓萧的当宿主，只要这被选中的人一成年，图腾就会随之出现。
这是传说中的打脸吗？古代人为什么那么较真？
洛晓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这一切其实跟自己还有点关系，要不是她引导萧络解开封印......她小心碰了碰萧络的脖子，针眼不太明显，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醒了她该怎么和他说明？
恭喜你，萧络，虽然脸上开花了，但你永远不会老了噢。
永昼宿主不会变老，这一点，放在洛晓甚至大部分女人身上都是乐意的，可作为渴望长大的男孩子，恐怕不太如愿。
“生日快乐。”洛晓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
“ko？好像听说过。”客厅里凌央正在讲话，洛晓确实没有想到，养父口中非常可爱的两个小同僚，如今是这副脱兔与处子的模样。
“这名字连我都觉得土。”午大庆没料到有朝一日他有机会说别人的名字土。
“为什么我们要去听他的演唱会？”陆霄其实挺想去的。
“不是演唱会，是高考加油歌友会。”祁成解释道，随便在网络上查了这位歌手的图片，“就是这位了，明晚市一中的露天操场。”
“怎么又是市一中？”凌央往沙发上靠好，瘫着讲话。
“哇他好瘦噢日子不幸福吗？”午大庆的关注点又和别人相左了。
“刚好过去顺手调查一下失踪的事情。”蒋迫大概随时随地都是工作脑。
“这位小鲜肉虽然是本市人，但不是市一中毕业的......可是萧大哥他让我们去肯定有原因，你想想，万众瞩目的地方，嗯？”
众人嗯了片刻，凌央一拍大腿，“难道萧络就是ko？”
大家齐齐挤过来，盯着屏幕里顶着彩虹头的人，“这么看来，有点像啊。”
第26章 莫仿飞蛾事
“像什么啊，萧络都要高考了，哪有时间当什么偶像歌手。”祁成指了指学校准备的宣传海报，“呐，单眼皮，萧络是双眼皮。”
“何止双眼皮，那脸现在都山路十八弯了。”凌央双手揣回校服兜里。
这已经是来到钨城的第二天下午了，几个人按照萧清的安排，都换上了本市的校服，混进了市一中调查。
因为【你们学校可能有异兽】这种话，确实不适合未成年人的身心发展，因为学生对北郊的怪兽本就向往得很，就这事只能先暗中调查。
萧络因为脸上的东西，请了假没来，他显然是无法接受成人礼物是脸上开花这件事。
不过，多亏洛晓上午又去了一趟萧家，贡献了自己的脑壳，硬是接了一下萧络乱丢东西扔出的一个杯子，转移了这位永昼宿主的注意力，让他的情绪莫名其妙稳定了。
看来苦肉计无论对男人还是男孩来说都管用，可凌央在洛晓眼里没有看到什么感情，她又不喜欢这个小孩，为什么要骗他？傍大款的话，这年纪有点小了吧？
这是洛安邦的女娃和萧净的男娃，不是什么随便找来的家教老师和即将高考的纯情少男，这大妹子想干什么？这小老弟又知道吗？
“看得出来你又在神游别人的事情，请回归自己好吗，萧寂到底给你延了多少时间？”陆霄一头飘逸的碎卷被鸭舌帽藏起来，倒是给这个平常能不动就不动的懒惰狙击手平添了一点运动气息。
“你们不是问过了吗，他不说啊，我自己是把它当三百六十五天过的，所以我不紧张。”凌央执拗地扎了双马尾，明明大家都摇头否定正常高中生会弄这种发型来上学，但她就像不打算暗中调查一样，硬是绑上了，还因为头发太长，又编成了三股辫。
“你这大限都过了，现在是活过头了已经，拜托你怀揣点点敬畏，积极生活，努力工作。”祁成扬扬手上的地图，“开始吧，早上更新了消息，昨晚没回家的是两个，男生。另外刚才进学校的时候，联络员又说一名女同学早晨上了两节课以后也失踪了。”
“我来说我来说！”午大庆抢话，“首先，失踪的人都是什么人，有没有共同点？然后应该去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看看”
“那都是常规步骤，我们来是因为基地怀疑这事情和结界力有关，我们只需要调查这部分迹象就可以了，如果发现是常规案件，就不归我们管。”蒋迫很想速战速决，永昼还没拿到手，萧络作为宿主现在又情绪有恙，果然这种带时限的事情永远不可能顺风顺水。
“基地怎么知道这事情和结界力有关？学生失踪倒不说多常见，也不少吧。”陆霄玩着校服外套的拉链，他属于很小就进基地的那种，很久没有穿过校服了。
“检测装置，有反应。”祁成简单回答，他的平板已经连接好了这里的设备。
“结界力相关的话，不只是异兽，还有可能是结界力使用者，说不定哪种更可怕呢。”结界力使用者，也不只是基地逃逸的队员，还可能是刚刚发现自己天赋的新手。
“喂！”突然一声喝斥在前方传来，一名应该是老师的男子往这边指了指，“那边的，几班的？怎么没在教室里？”
“高三九班，老师，我们体育课！”祁成喊了一嗓子，报了萧络的班级，众人往反方向慢慢撤退。
“高三哪来的体育课，做什么梦呢！过来，都过来！”
“跑跑跑！”众人迈开和异兽赛跑时锻炼出来的大长腿，“唉唉，不是暗中调查吗，那什么，谁去挡一下？”
这时候，队长开了金口，“不是有弃子嘛。”
众人齐齐转向陆霄，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很多成熟的队伍中都有预先选好的弃子，所谓弃子，就是危急关头能果断把自己留下来的那个人，这个人不仅要有赴死的决心，还要有能断后的实力。
让队员预先选出这个人，只是不想在紧要时刻浪费时间你推我让的，但陆霄所在的队伍是没有这种紧要时刻的，所以被选作八六一特殊行动小队的官方弃子，陆霄本来一点压力也没有。
他的队员实在是太可靠了，作为狙击手的自己，本该是由他来照看每一个人的，但实际上每一个人都能照看彼此。
“我他妈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境下被你们抛弃！”
果断把队内老幺丢下断后，五个人头也不回地转进另一栋教学楼底下。
“别闹了，”蒋迫回头看了一眼，“特别是你。”他看着凌央，又是皱眉，然后转向祁成，“阿七，这里有没有什么暗室或者地下室，平时不会有人去的地方。”
祁成翻着地图看，其他人也稍稍正经了几分。
“不管是异兽还是人，总之还没有在学校横行，就肯定是躲着，我们直接查看可疑地点吧。”蒋迫解释道。
“我们出来的时候啥也没带。”午大庆双手抱胸，“要是异兽咋整，没刀没枪怎么干？”
“怕什么我们带了生化武器。”凌央伸手搭在自家队长肩上。
并不高冷，只是淡漠，但这几个人是他放在眼里的，“你怎么样？”
“挺好，还没有什么临终走马灯亮起来。”凌央伸了个懒腰，“看了一上午的永昼古术，我倒想实践实践，你收场哈。”
“你还有心情学别的？救命的学好了吗？”祁成抱怨一句。
“萧络现在情绪不佳，我干嘛白费力气呢，还不如给自己开小灶呢，老洛的收藏可比基地那些反人类多了，以后缴了我怎么学？”
大家都不想再问她能不能担心一下自己，祁成翻看这学校的地图，市一中是初中和高中一起的，学校很大。
“那仪器探测到的是萧络也不一定啊。”凌央提示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好了，我们是正经编制，请好好工作。来，前面就有一个地下室，放体育器械用的，后来有学生下楼梯的时候摔伤了，便弃用了。”祁成短手一挥，示意大家向前挺进，来到一个背向光面的角落。
通往地下室的是个斜着三十度的拉门，“这一股什么味儿？”
“血腥味，大哥，新鲜的。”凌央的狗鼻子比较灵，隔着半锈的金属门都能闻到另一股腥极的铁锈气息。
“这可是拉门。”午大庆蹲下来，像模像样地检查了入口周围的痕迹，“拉门，只有人能开，不是吗？”
“编号六也能开。”偏要抬杠，凌央应了一声，歪过头看祁成手里的地图。
编号六是一种有点像灵长类动物的异兽，不过它们长着毛，倒不是很像人，不算可怕。
“这上面看不到什么，我调一下学校的全息图。”他换了机子在手，找到了这个地下室的构造。
“买定离手。”凌央平着伸手，准备开一个通进地下室的空间结界。
理论上，司力空间是没办法往未知领域开启的，所以这还要对大脑进行一定的说服。她仔细看了地下室的构造，然后在脑子里构想出了大概的样子，选定打开的位置，准备在地下室的顶部张开平行的小小空间。
把空间结界当窥屏用，这也是这位总队长想出来的法子，已经投入使用多年，但成效不大。
说服自己的大脑，让其相信自己去过本没到过的地点，很难。
“我猜人。”午大庆下了注，虽说是节俭，但赌博这种坏风气，是很可怕的。
“那我猜异兽吧，小型的。”祁成往后面看看，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没人。
蒋迫按住不让他开口猜，“快，弄完了准备拿永昼去。”
“演唱会八点才开呢，这才四点。”凌央哼一声，在众人下方导出了那个通往地下室的口子。
“我去。”祁成暗暗摇头。
那是......编号一？
凌央手抖了一下，“它在分娩唉。”
第27章 徒然扑夜灯
异兽的由来，有两种说法比较主流。
原先专家根据史料和记载，推断这些怪物都是来自蓝夏塔亚的梦魇，因为先圣目前的状态是长眠中。或许时间太久了，她已经快要转醒，做的梦由于自身的思想力太过强大，让这些梦中之物给实体化投放了出来。
后来异变时间见长，又有很多学者指出，或许是永昼擅自利用了先圣的梦魇，用它自己的能力和影响给造了出来，这种观点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近来每年都有更难对付的新品种出现。
之所以都认为异兽的原型来自于梦魇，则是由蓝夏塔亚童年的画册推断出来的，她确有做了噩梦便画下来的习惯。但千年已过，那画册早就化作齑粉，无从考究。
这些异兽的编号也取自他们首次被发现的顺序，因为实在是没有人有那个兴致帮他们各自命名。而像编号一这种早在异变初始就现身的怪物，倒是有那么几个别称，都和龙脱不开关系。
因为它是一种大概三米高，展翼七米宽的飞行系异兽。
凌央鄙视一眼大庆，“呐，猜错的动手。”
“杀吗？”午大庆也不是没见过生孩子，但是看这异兽分娩，还是头一回。
“不杀难道和二楞一样，我们每个人还认一只当儿子啊？”凌央偏过头看看祁成和基地报告的进展，“老头们怎么说。”
“那些小的，也杀吗？”午大庆一脸的胡子最近没有搭理，穿着校服十分违和。
“勿以恶小而善待之。”像老母亲一样的口气，凌央说完给了一个加油的眼神。
“永昼到底跟谁拿，在哪里，萧大哥还不肯说吗？”蒋迫倒是立意明确，在这一群经常跑偏的人中，不得不再三强调此刻最重要的应该是拿了永昼给萧络。
“嗯，好像有什么顾虑，因为永昼也不是只有宿主能用，历史上不是曾经就有个宿主连自己被选中都不知道，一天也没用过它吗？”祁成说完拍拍对方，“别担心，反正今晚就能拿到了。”
陆霄这个时候接进了通讯，“喂，我在后门，我出来了。”他跟那个老师说自己是外校混进来看ko的，老师把他赶了出去，因为确实查无此人。“我差点被他叫去剪头发，你们发现什么了？”
“你猜啊，提示你一句，地下室，拉门。”午大庆一个人输了不服气，非要拉下陆霄。
“那肯定是人啊，学生吧，发现自己突然开挂了，要反抗学校，报复同学。”
“好的，感谢您的参与。”凌央回一声，掐了通讯，让祁成记下陆霄这一笔。
他们赌来赌去的钱都由祁成记着，输了的全扣出来放在一起，每个月给午大庆家里汇钱的时候一并带上，这事只有午大庆本人不知情。他的家里可不止八个弟妹，还有父母，父母的父母，更有两个九十多岁的曾祖辈，所幸都很健康，没有额外的医疗开销。
“研究所还在讨论要不要回收，我们出去和陆霄汇合吧。”祁成关了机，四周看看，还没下课。
“反正也要晚上八点才开演唱会是吧？先去吃饱，学校外面的小吃摊一向是最好的。”凌央饿了。
“你又没上过学。”午大庆上过，非常自豪。
“我上过小学。”凌央强调。
“小学一年级。”大庆反击。
翻个白眼，凌央随众人穿出校外。
“编号一？”陆霄已经在一个烧烤摊前坐下了，“a级啊，那不是还挺危险的？你们还放着回来了？它会飞啊。”
“它在生孩子，暂时飞不了。”祁成安慰一句，走到柜台那里点单，顺便再次联系萧清。
“体型那么大，生个孩子大概要老半天。”凌央想起那股血腥味，就有点恶心。
“唉，等等，生孩子？不是生蛋？”陆霄想了一下编号一的样子，大概是低配版的西方恶龙，头部不太像，身型基本相同。
“不是。”凌央说完也觉得不太对，“所以研究所错了，这编号一不是龙也不是鸟，是蝙蝠？”
“蝙蝠是胎生的？”陆霄问完觉得有些智障，便加了一句挽回颜面，“那不然怎么会有蝙蝠侠。”
蒋迫敲敲桌子，以前凌央老在眼前晃，倒不觉得什么，如今知道她有可能就此消失，心就急了，“编号一的事等基地决定，我们只要保证一切都不妨碍拿到永昼就好了。”他抬头问刚好走回来的祁成，“如何？”
“萧大哥说，待会让萧络过来，带我们去拿永昼。”
“还是不放心我们拿啊。”凌央瘪瘪嘴，“讲道理，永昼姓萧吗，那不是姓蓝吗？”
祁成无法相信眼前的人为何如此没有点点历史积淀。“蓝夏塔亚不姓蓝。”
对噢，蓝夏的民族，姓氏是一串的那种，现在已经没有了，塔亚是她的尊称。
“研究所说异兽不可能繁殖，虽然丛林里的异兽有些许是群居的，但也没有见过它们生养后代。而且，萧寂他们又不是没解剖过异兽尸体，那里面的器官是不符合生物规律的。”祁成解释道，坐下来开始撸串。
“本来就是别人的梦而已，为什么”
“大家不要跑题了，最近出现这么多事，以后怕是更不太平，我们还是专注点，一件一件办。”蒋迫想要阻止凌央吃那根又油又辣的烤肥肠，但她已经一口吞下去了。
“啊是啊，我还没搞清楚，那位宋......那位老前辈，他为什么对我那么敌对？”陆霄看出了蒋迫的意思，把清热败火菊花茶推到凌央面前，但他却无视了蒋迫的那句不要跑题，果不其然又跑了。
“当年攻击他的人可能长得和你有点像吧，”祁成考虑了一下，“我认识的萧家人倒是都不像，但萧寂那小子不是说姓萧的还有很多吗？”
“萧络跟我长的像吗？”陆霄问完，自己摇摇头，“八年前萧络还在吃奶吧？”
“你十岁还在吃奶？”嫌弃地喝一口菊花茶，凌央又开始列表，她的想象力一向很好，没有纸笔，也能极具条理地罗列所有事项。
“阿梨。”蒋迫突然喊了小名，凌央手一顿，以为他不让自己吃肉。
“你，这次完事以后，要不，别回基地了。”
第28章 谁说你是曲中人
店主把一大盘烤生蚝放下，没人起筷。
“我以为你要说，完事以后嫁给我吧。”凌央说完就开始笑，但没人跟着笑。
她知道，蒋迫要她离开基地的意思，无非就是要自己放弃结界力。
可就算她能放手，就算基地放手，其他人能一起走吗？
被生蚝烫了一下，她甩甩手，“行了吧，除了你们五个，这世上再没有我活过的证据了，我可打算死活黏着你们不放的。”
陆霄把手摁在胸口，这是他们几个表达【虽然很感动我心领了但能不能别说出口恶心人】的标准动作。
他起手嘬了一个蚝，“呼，香。”
看着陆霄没喊烫，凌央不服输地硬怼了一个入口，“呼呼，啊别那么严肃嘛，今晚拿了永昼，再等那小孩跳个大神，我就寿比南山啦。”
祁成眉头一拧，不仅是佩服她成语能这么乱用，还又是莫名不安：跳个大神就一劳永逸了吗？
人的性命，哪有这么容易就续下的？那七七四十九个将死之人的执念，又是为谁准备的？
“你一开始不是说什么七七四十九吗？”陆霄不会藏事，直接问了。
“那是永昼的养料啊。”凌央眨巴眨巴眼睛，她没说她这以后的命数，全就仰仗那脸上开花的小兄弟了，这一口仙气吊着的她，稍不注意，就会断掉。
若是断了，萧家也再没办法。
“既然萧络是宿主了，就说明当今也就是他一个永昼能看上眼，那么早点掌握结界术，于他于我们都是最要紧的。”凌央继续说，永昼既然是古时最厉害的思想力法器，那它最喜欢的当然就是思想了。
蒋迫显然还在刚才自己说的话里没出来，一个蚝也没吃。
大家又点了一桌，解决完便挪地方吃了晚饭。
转眼夜色临了，萧络来了。
虽然穿着校服，但他脸上目前一点青春朝气也没有了。本来就带着萧家祖传的阴沉，现在的萧络满脸都是颓和丧，整个人跟自带打光一样，泛着股冷冷的阴气。眉眼就像是窥见你什么别人都不知晓的弱点，正想着用什么有趣的方式把你整垮。
他明明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少年，并没有这么多心思，可萧络目前给人的感觉就是这种气氛。
而这花枝的图腾更是莫名添上了一股邪气，让人不寒而栗。周围是一片被搓红的粉色，想来萧络刚好处在非常在意自己外貌的年纪，恐怕接受起这玩意很难。
但他好歹出来了，确实很听萧清的话。凌央只希望他情绪能稳定一些，待会使用永昼的过程能顺利一些，但其实，情绪不稳的宿主，永昼更喜欢。
她知道萧寂给她延的时间不会太久，萧家三个人合在一起也就给她续了三天，萧寂天分再高，也不可能突破更多。
“哇，这是有多红？”几个人在后台往简易的背景板缝隙看出去，整个操场都满了，那位叫ko的小鲜肉正在唱抒情歌，现场还算安静有序。
这位小鲜肉其实还算实力派，音色非常罕见，干净得近乎空灵。
“永昼到底在哪里？”可惜大家都没什么心思欣赏，对于要拿永昼得听演唱会这件事，蒋迫是不能理解的。一直以来他们团队出勤办事都是讲究速战速决，这件事拖了这么久，每个人都很难受。
萧络的声音仿佛跟着他一夜成人了，较昨天低了好几个调，“等唱到恒久的光明，他会往台下丢礼物，第三个兔子里面，有永昼。”
说完好像自己也觉得很无语，萧络有些尴尬，偏了眼神看天。
“我以为八六一行事很乱来了，萧家果然千年历史，不同寻常。”陆霄吐槽一句，已经失去了问为什么的兴致。
“这样最不引人注意。”萧络倒是好心解释了一句。
最引人注意的地方最不起眼吗？这台上的人，到底和萧家什么关系？
凌央拿起手中的应援小卡牌看了看，这ko确实有些眼熟，但大概也是因为如今小帅哥们长得都是一个路子的原因。
不像我们队花，穿制服和穿校服都一样是最惹眼的存在。
队花本人突然蹙眉，然后抬眼看了一下天空。
蒋迫并不喜欢自己这双有点大的眼睛，长久以来也养成了半睁的习惯，造就了这副面无没表情就超凶的模样。
他此时罕见地掀了全眼，亮晶晶的眸子居然有些可爱，凌央跟着他看了一眼天，“咋？你要作诗啊。”
蒋迫垂下眼眸，他半睁也好抬眼也罢，都完全不妨碍他好看，所以凌央选择不看，往后退了一步离他远点。
蒋迫倒是靠了过来，伸手扣住了她把人往外带。
“唉你进步了喂居然动手了。”她跟着走，一边小声挑衅，“小哥哥，我们现在可是高中生。”
蒋迫松了手，又抬起来把凌央额前的碎发拢了拢。
“等等，你为什么这么主动？”脖子一缩，伸手撮了一下蒋迫的二头肌。
“今晚拿不到永昼的话你会不会有危险？”
“别，你乌鸦嘴给我闭上。”凌央往后又退了一步，她对蒋迫的话都有阴影了。
蒋迫心里莫名不安，按道理这个人甚至这个小队的所有人，心都非常大，可最近发生的事都太凑巧，感觉几个人被推着走，还不给回头看。
陆霄朝这边招手，两个人往回走，就听到祁成在那里喊，“我去，真的？”
“什么？”凌央问了一句，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蒋迫，虽说他一直是这个眉头微蹙的样子，可今天好像又更沉重了些。
“你知道那是谁吗？”陆霄指了指台上已经换了灯光唱快歌的人。
“反正不是萧络，除非萧络你有双胞我去，真的？”凌央发出了和祁成一模一样的惊叹。
陆霄狂点头，拿着ko的海报放到萧络的脸旁，这两个人眼睛长得不像，口鼻倒是挺相似的。若说是有血缘关系，那萧家已知还未露面的，就只有萧灭灭的双胞胎哥哥，萧灭了。
凌央没忍住笑到咳嗽，“唉？ko不就是消灭吗？你们萧家终于有一个幽默的了，可喜可贺啊！”
一边的萧络脸色很臭，对于他四叔是偶像歌手这件事，作为一名男性高中生来说，并不觉得自豪。
蒋迫声音本就低沉，忽然开口差点在一片狂笑声中被直接忽略，“那编号一在分娩。”他抬头又看着天，“雌的。”
众人心里齐齐骂了声娘，对啊，那不得有头雄的吗？
第29章 赠人鸡腿手留油
留下了萧络在后台，其他人都转移到操场上聚集的人群末尾。
“等等，萧络他，他不就是诱捕装置吗？大功率自主移动式吸引异兽！”凌央心大，现在才顿悟这一着。萧络本身虽然不如蓝夏塔亚那样强大，可人家睡着觉都能聚集一林子怪怪，别说这里就最多两头。
“呃，对......”关于萧络带上永昼大概能相当于全国的学校加在一起的诱惑力，祁成是考虑过的，只是知道说了也没用处。
反正现在就算真的有一雄一雌，也不算多，主要是如果以后整个夏国都是异兽的话，倒是说不定大半都会被萧络吸引。
可异兽又不是丧尸，也不像小说里讲的能有晶核可取用，它们死了就是一具尸体罢了，连研究价值都没有更别说可以利用了。
梦魇怪物完全没有收集的意义，数量多就是麻烦多。
“不是不是，如果有雄的，编号一那么大，怎么可能没有人目击到？”陆霄提出质疑。
“你不记得它畏光吗？难不成还因为雌兽待产，它就没有大肆作乱？”祁成说着，一边把实时的情况报告基地。
“你别跟我说，这编号一还有智慧了？知道审时度势？”凌央又用上了成语，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文化脑子里居然有这个词。
“恐是如此，大人。”祁成作了个揖，一副书生模样抿了抿嘴。
这家伙在讽刺我最近老用成语，凌央翻白眼不理他，“人这么多怎么办？请队长安排。”
虽说一直不说话，但此时刚好在状况内，点了点头，“五和六，去地下室解决雌兽，小的留下。”
五是午大庆，六是陆霄，喊人从来是能省就省。
“七去找学校的负责人，等会或许需要控制场面，去找广播。”队长抬手点了点耳机，他们都带着平时行动用的设备，此时正开着共享。
“九，零。”往天上一指，又用下巴点了点台上，意思是若有骚乱就应变，若无事发生便先拿永昼。
众人都要流泪了，队长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再等等，我还有个问题。”凌央拉住要走的祁成，“如果说还有一头，先不管它躲在哪里，如果有，那不对啊，迫迫推断的第二次，应该是已知两头加上新品种四个吧？”
“对的，正好对了，已知编号一雄雌两头，新品种，当然就在雌兽的肚子里。”蒋迫冷静分析，他本来就觉得异兽有生殖系统这件事不太对，因为从未发生过。
......我遁着光芒寻到你，你却黯淡了隐蔽......
台上的音乐什么时候又换了，大家没注意听报幕。
“这是不是那什么恒久的光明？”陆霄往后指了指，“谁会在这么惨的歌之间想到往台下丢礼物？”
祁成低头查到了歌词，“是是是就是这首，行动行动。”
六个人匆忙撞了拳，三分而散。
操场上满是人，留守小分队三人仗着个子高不要脸，火速挤到了比较靠前的位置。
台上的萧络他四叔已经拿了一只兔子在手，唱完一段副歌后，在间奏的时间往侧面扔了一只。
第一只。
第三只已经约好了往中间扔，个高的灵活的能开挂的都在场，倒不怕抢不到，就是觉得在一堆少男少女里争一只小鲜肉给的兔子，说出去还挺丢人的。
第二只在另一个方向送了出去，萧灭认真唱着歌，把第三只兔子拎在手上，这只兔子比较大，场下的人蠢蠢欲动。
忽然全场所有人都本能地捂住耳朵，弯下腰的，缩脖子的，甚至还有倒在地上的，咻一下一片黑影盖过又揭开，编号一声嘶过后，飞过操场。
它离地其实还有好一段距离，因为编号一有个小弱点，它怕强光。
说它是蝙蝠也确实挺难以置信的，编号一的样子还是比较像龙一些，可终归只是别人的梦而已，整体的生物特征不一定符合常理和进化论。
话说回来，先圣的想象力放在千年后也是很进步的，普通的西方龙说实话还挺威武，这编号一，要多丑有多丑，十分狰狞骇人。
“各位同学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祁成的声音出现在广播里，盖过了舞台的背景音乐，“这是我们新戏的一个片段，小k邀请大家一起拍摄，待会有个屠龙的画面，大家负责跑就可以了，一切交由替身老师完成，请各位配合跑来躲好，注意安全，表现好的同学有机会给特写，谢谢大家。”
乍一听，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我想这个替身是我。”凌央指了指天，“你们没这个跳跃高度吧？”
两名队友同时开了口，“送我上去。”
凌央摇摇头，“我当辅助当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量槽升级了，我想当主攻。”
她说完，非常有预见性地避开两人的手，顺势往后一退跨进自己的结界，转眼就落在了编号一的背部。胡乱抓了一把稳住身子，凌央不给自己也不给身下异兽反应的时间，她闭上眼睛，联通永昼。
永昼果然就在此地，也果然是块博爱的法器，一点也没有拒绝她的汲取，瞬时间凌央掌控了近百倍的结界力。
像个财迷掉进了金库，凌央兴奋得笑出了声，不过她一个九阶，倒也分得清时局，知道操场上人数太多，时间紧迫，不容她多乐呵太久。
保险起见，她只调取了一半结界力，将之赋予火纵。
底下的人看不见编号一背上的情况，只感到一瞬间空气的温度都变得闷热，烧焦的味道和忽然的干燥呛得好几百人止不住咳嗽，但更多人直接就傻了，那飞在半空的生灵通体由亮眼的红转为黯淡的黑，巨大的身体忽地直接往下坠。
凌央没料到能秒了这头怪物，并没有事先备好结界离开，她被带着往下掉。
平常他们从高处往下，利用结界转移都要掌握好时间和位置，如果掉到一半再开，断手断腿是经常的。
目前这情况还想存个全乎人，只能往水里砸。
噗通。
因为手上还有富裕的结界力，凌央直接开了个超大的司力空间，把自己和编号一一起在众人眼皮之上变没了。
编号一落水之后，把本就不怎么会水的她带着往深处陷，这怪物太大太重了，凌央挣扎不出它无形的束缚，顷刻间她的七孔仿佛都灌了水进去，二十几年都从没像今天这般真切地感受到这些位置的存在。
真是智障操作，凌央只来得及吐槽这一句。
第30章 娃是年轻时欠的债
萧家大宅。
萧络对于父亲萧净的突然“来访”很是郁结。
就像他突然离婚，突然离家，突然认不出自己变声后的嗓音一样，让人火大。
“我怎么可能告诉她？你妈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她心里只有她自己。”萧净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脸微仰起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们之间已经几年不曾真正见过，萧络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样子已经大变，就快要是个大人的模样。
“噢，您心里有别人是吧？”连声音都不同了，虽然偶尔会联络，亲耳听到却又是另外的感觉。
作为人家三叔的萧寂挑了挑眉，在一旁调整了一下坐姿，萧灭还没回来，八六一也没有，只有萧络回来了。
萧净和萧寂两个来的稍早一些，跟大哥寒暄过后就在这等着他们拿永昼回来。
这两父子身形相仿，都不算高，长得不太像，顶多眉眼神似。不过萧络的脸此时显得很矛盾，阴郁却又透着未脱的稚气，加之右脸那个萧家专属的图腾，倒是比四弟还像是游戏里的虚拟人物。
“我心里担的是整个萧家。”萧净看着还算冷静，但其实话语间带了语调起伏对此人来说，已经是罕见的了。
“所以你就任由她坚信我脑子有问题，任由她甩手走了对吗？接着自己又把我丢下？留我在那个破房子里，把我交给一群把我当疯子一样供起来的人？”萧络一拳砸在玻璃桌面上，这孩子还没成熟，力气不大，声音都不响。
“怎么，长这么大了还要父母都围着你转吗？”萧净推了推眼镜，往后倚着沙发的靠背。
“你让我吃了几年的药你算过吗？”萧络刚刚成年，并没有学到萧家喜形不表于色的传统，他浑身都在抖，说话的声音都哑了，“哈，原来我没病，那吃这些药会怎样？”
萧络，活了十八年，第一天知道自己脑子不清醒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放了颗时时刻刻在侵蚀自己大脑的石头于他身边。
清清嗓子，萧寂想开口缓和气氛。
不管是比自己大了十五岁的哥哥，还是只比自己小九岁的侄子，萧寂都不算熟悉，因为就连他们几兄弟都是不同的人带大的，不曾一起成长过。
萧家本来就不注重家庭和谐，父亲一把年纪了现在还想要再娶个和萧灭他俩一样大的老婆，大哥因为身体的原因至今未娶，萧净作为目前唯一有婚配的兄弟，显然也没有处理家庭关系的天赋。
这个无师乱通的欠费父亲悠哉游哉地答话，“没关系，这没关系，你不吃药，永昼也会让你疯的。”
变声期让萧络的声带不堪如此折腾，他低吼了一声，萧寂赶紧上前摁住他，这永昼宿主再这么情绪失控下去，十个萧家人也罩不住。
虽然目前萧络空有爆表的能力却一点也不会用，也保不齐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毁灭性的举动，这思想力从来都是能量高低的效用大于运作技巧的。
拍了拍他，萧寂笑道，“不会的不会的，萧家自古是见不得光的术士，抗疯能力不可小觑。”
“永昼的封印你怎么看？”萧净见萧寂上前，一秒从家事切回公事。
“如果我们的猜想没有错，另一半永昼还在蓝夏塔亚手里，那只要保证这一半不被基地收走，不去北边跟那一半合二为一，就没大事。”
但如果不把这一半带回基地，结界力的作用范围就仍然是由南至北，覆盖全国。
不过看样子这篓子于萧家来说，好像并不是事儿。
因为如若永昼恢复到原来的大小，能力也将恢复如初，到时候蓝夏塔亚肯定会把萧络的宿主权夺走，这件事是无需设想的。
萧寂坚信先圣的天赋绝无仅有，他不觉得侄子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跟先圣抗争得胜，所以萧络不可能让北方的另一块永昼倒戈。
沉睡千年的蓝夏靠着一半的永昼做个梦就能搞出这么一通异变，没人能料想她若重新得了完整的永昼，会有什么惊天变化，更别说融合可能把她直接唤醒。
蓝夏塔亚到底是什么人，是牺牲自己的大善人，还是毁天灭地的老妖婆，谁敢给这千年前的人定论？
萧寂往好的方向假设了一下，“或许当年永昼被一分为二，就具备了分开事主的能力，不会再融合了。”
“那又为什么要事二主呢？”萧净反问，“蓝夏嫌能力太大拿出来分享吗？”
“能力太大这个有可能，但不是蓝夏，是永昼，可能她是在分割永昼的影响力。”
“那直接让这块石头化作齑粉不就成了？”无差别反唇相讥大概是萧家的被动技能，萧净说完忍不住露出萧家招牌的皮笑肉不笑，想想对象是自己的弟弟，表情又软化了些，“现在作多推论也没用，先让萧络学会掌控自己的能力。”
“你不是让凌央管了吗，我就不干涉了。”萧寂耸耸肩。
凌央还没被带回来，萧净稍微用皱眉表达了一下担心，“是让她管，因为她本就是教这个的，而且使用结界力的时间很长。可你最清楚，她不比萧络稳定多少。”
“别，我不清楚，”萧寂回敬一个假笑，“我倒是想，你不是把我这苗头掐了吗，复燃不成了哥。”
萧净看了一眼萧络，意有所指地说，“年纪轻轻多的是正事要做。”
“是吗，想必您年轻的时候做了很多正事啊，”萧寂没忍住，自己刚才还要维持家庭和谐来着，“您多做点正事哪能有他是吧？”
他说完，搭住萧络的肩膀把他往房间里带，“走吧，办正事去，复习一下怎么救你三婶儿。”
萧络早上已经被逼着和凌央学过一遍续命过程了，他这有能量的快乐旁人想象不到，虽然没有接触过结界力的使用，却非常地上手。现在萧寂和特意过来的萧清再一指导，他就已经把永昼的续命古术和萧家的治疗秘法结合得差不多了。
就在他想重新再演示一次，以资得到大伯和父亲的肯定之时，蒋迫抱着浑身湿哒哒的再次陷入昏迷之人，摁下了门口狗头的舌头。
本来应该送医院的，但是显然比起感冒的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没命这件事比较可怕，还是先用永昼续命了要紧。
萧净和萧寂两个人要来钨城，联络员根本没有提起，蒋迫见开门的人是萧寂，还楞了一下。
“我来吧。”萧寂伸手，想要接过凌央。
蒋迫非常不情愿地把她交出去，萧清就在里头，显然这样抱着别人心目中的弟媳很不妥当。
他跟着萧寂进了房间，看着凌央被放下，身上的水渗进椅子上的靠垫。
“嗯？”萧寂随便摸了条毛巾出来，盖在凌央头上擦了擦。
“我来。”蒋迫伸手。
萧寂一笑，站起来，“她身上的问题，也不只是命不久矣这件事，身上的伤要治，脑子里的毒还要清，你都能来吗？”
蒋迫不语，凌央的所有事，他都插不了手。
萧寂这个天然黑，并不是对这个**的人儿有多少爱意，只不过看着蒋迫这个模样很好玩，想要取乐罢了。
他靠近一步，低声道，“呐，我们萧家秘法，一般都是极其诡异的，治疗过程若是需要肌肤相亲，唇齿相近的，你依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