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飞行员的眼力
两边的景物，在飞快地向后掠过，秦风在颠簸之中，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仪表板，看到了上面的空速表指向200的时候，他向后带了一下操作杆。
果然，机头随着他的拉动，稳稳地抬起来了，此时，后面的主起落架在继续沿着跑道滑跑，前面的起落架悬空，继续滑行了几十米，突然整个机身一轻，飞机已经离开了跑道！
简简单单的一个起降动作，就能够看出飞行员的技术水平来，秦风作为汉国杰出的飞行员，绝对不能在技术方面丢人的，他推了推额头上的头盔，透过前面那狭小的观察口向着外部观看。
对秦风来说，最大的不方便就是这个该死的头盔了，早知道这么不舒服，自己就不戴飞行头盔了。
“024，注意，随着我爬升到一万米，航向0-3-0.”耳机里继续传来穆斯塔法的声音。
“003收到。高度一万，航向0-3-0.”秦风回答道，同时，压杆蹬舵，战机呼啸着，跟着长机而去。
这个时候，秦风发现了另一件事。
按说，米格-23的研制时间比米格-21要晚，使用的发动机也比米格-21要先进，还是可变后掠翼的，它的爬升应该更迅猛才对，但是现在，两架飞机的爬升似乎米格-21还要更胜一筹。
这是为什么？
秦风心中的疑问是越来越多。
世界上，军机研发的潮流就是可变后掠翼，但是现在看来，可变后掠翼的威力没有发挥出来啊！
此时，下面已经是蔚蓝色的大海了，从基地向北飞行，就是大海。
由于没有任何的地标作为参考，所以，秦风必须要紧紧地跟着自己的长机，如果跟丢了而迷航，下去的时候就更丢人了。
刚刚拉平了飞机，秦风想要做几个简单的机动动作，就在这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呼叫。
“003注意，003注意，17号空域，发现不明目标，17号空域发现不明目标，请立刻前往，请立刻前往。”耳机里面的声音，是地面塔台的。
听到了这个声音，秦风顿时就是一愣，怎么回事？
来不及细想，穆斯塔法已经回答了：“003收到，立刻前往17号空域。024，跟上！”
“024收到。”秦风看着前面的米格-23尾部冒出炽热的尾焰，自己也再次奢侈地打开了加力。
机头轻轻地劈开乳白色的激波云，形成了一把圆锥形的伞，米格-21轻松地超过了音速。
两架飞机组成编队，向着17号空域而去。
秦风的眼睛，望着前面的茫茫的碧海蓝天，远处是海天一线，都是同样的颜色，在这样的空域里，用肉眼发现目标，那绝对是考验眼力劲的了。
“024呼叫，十一点钟方向，发现一个目标，高度大概八千，距离大概五十。”秦风在无线电里面喊道。
此时，穆斯塔法正在自己的战机里，操作着高空云雀雷达，准备扫描前方空域，却听到了秦风的声音。
怎么可能？他居然发现了五十公里之外的目标？
就在这时，他的雷达屏幕上，出现了一条亮线，当亮线旋转一周的时候，果然出现了一个亮点。
距离48，高度八千！
果然目标在那里！
“024呼叫003，贴近观察。”穆斯塔法在无线电里面喊道，然后，推动操作杆。
他们现在是在一万米的高空，不明目标是在八千米上，所以，他们需要下降高度才行。
穆斯塔法心中是无比佩服的，到现在为止，自己也没有目视看到那个目标，这个中国飞行员，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相当于是迎头对飞，双方的距离是在迅速接近的，就在距离三十的时候，穆斯塔法终于在雷达的指示下，用肉眼看到了目标。
他还没有说话，耳机里再次传来了秦风的声音：“024呼叫003，目视为f-4战机，可能为侦察机型号。”
穆斯塔法心中震撼了，自己才刚刚看到目标，在自己的眼里，还仅仅是一个亮点而已，谁知道，人家就能辨认出型号来了？
在空中，根据飞机的外形来辨认型号，是一项基本功。
为何？这要从飞机的攻击原理说起。
对中国空军来说，很长时间内，唯一的空战武器都是机炮，而在天空中打*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飞行员要利用复杂的瞄准系统，一点点地操作，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步骤，就是用光学瞄准设备确定敌机的距离。
敌机的翼展多长，是个重要数据，是要记在脑子里的，那么，你首先就要辨别敌机的型号，然后从记忆中提取对方的翼展，根据光学和几何知识来心算距离。
没有先进的雷达等装备，没有空空导弹，那就只能苦练本领，发扬空中拼刺刀的战术！
对秦风来说，f-4战机的外观太另类了，只要看它的机翼和平尾，就能清楚地认出来，尤其是现在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
它的尾喷管没有像普通战机一样在最后，而是在后机身下部，这样就给平尾的布置造成了困扰，所以，设计师将全动平尾下反23度，兼具稳定鳍的作用，这样在获得稳定度的同时也不干扰尾喷管，在大迎角飞行时，下反的尾翼可以从主翼紊流中伸出获得必要的控制力，结果，平尾就是向下耷拉着的。
而同时，主翼的折叠外翼段上反12度，并设置锯齿，锯齿产生的涡流可以阻止机翼附面层向翼尖方向发展，推迟分离；这样看，主翼的外段，是向上翘的。
平尾的下反和外翼段的上反造就了“鬼怪”的奇特外形，秦风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在这个地区，装备鬼怪战机的，只有以色列，而孤独的一架，十有**不是战斗机，而是经过改装的rf-4，属于照相侦察机，f-4鬼怪上的武器系统和雷达都被照相侦察器材代替。
rf-4最显著的特征是更长更尖的机首，里面安装了照相机、地形测绘雷达、红外影像等设备。
经过几次的中东战争，埃及知道自己注定不会战胜以色列了，便选择了和谈，而和谈的道路是艰难的，在这个过程中，以色列空军出动侦察机前来侦查埃及国土，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第十七章 拦截
这些年来，埃及空军和以色列空军之间的仇怨是太多了，就连穆斯塔法，在听到辨认出来是鬼怪了之后，立刻眼神里面就冒火。
“003报告贝尼苏韦夫，003报告贝尼苏韦夫，发现目标，为f-4战机，请求使用雷达锁定，请求使用雷达锁定。”穆斯塔法在无线电里面向着后方的塔台报告。
在空战中，锁定就意味着即将开火，这是最严重的警告，在以前的时候，他们就经常这么干。
而对秦风来说，这一切还是新鲜的，因为汉国空军的战斗机，连个雷达都没有，哪里来的锁定。
他现在操作的这架米格-21mf，也是有雷达的，哪怕是个简单的雷达测距器，但是，他也不会操作。
这些都是要经过训练才行的。
穆斯塔法向着塔台汇报，十有**，应该能得到肯定的回答吧？谁知道，耳机里面稍后传来的声音，却让他失望了。
“003，请靠近观察，请靠近观察。”
从地面的雷达站上，也是能看到彼此之间的距离的，也许地面认为不一定是f-4战机，也许地面觉得，在现在这种时候，不宜激化彼此之间的矛盾，他们要克制。
该死！
穆斯塔法的眼睛里冒着火，想起在几次中东战争中自己的战友，有多少死在了对方的手里，现在，对方前来侦查，己方连锁定都不同意！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在空中，危险随时都会发生，只有冷静的大脑，才能让他在接下来的拦截中占据优势。
“024，跟上。”他在无线电里面招呼了一声，两架银白色的战机，继续向着前面飞去，很快，视野里面越来越清晰，当看清对方的轮廓之后，穆斯塔法继续喊道：“目测确定为rf-4侦察机，现在切换频道。”
接着，他的手指拨动旋钮，将自己的无线电调整到了公共频道上，向着对面喊道：“对面的rf-4侦察机，你已经飞入埃及领空，你已经飞入埃及领空，请立刻离开，请立刻离开！”
穆斯塔法一边喊，一边晃动机翼，让对方看清楚。
但是，那架飞机没有掉头，依旧在平稳地飞行着。
此时，双方的高度相同，几乎是刷的一下子，双方就是擦肩而过。
穆斯塔法切换回来了频道，接着，他拉操作杆，蹬方向舵，右手敏捷地将机翼的夹角，固定在展开状态。
米格-23是一款可变后掠翼的战机，但是，它的可变后掠翼，是需要手动控制的，就像是现在，在激烈的空战中，还需要时刻关注机翼的后掠角，对飞行员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在将机翼全部展开之后，战机的转弯性能相当出色，在大过载中，穆斯塔法感觉到眼前有些发红，跟着，就再次看到了那架rf-4侦察机。
此时，他已经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向。
后面的秦风，也在跟着转向，但是他的飞机，无论如何也转不了那么快，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米格-23飞机消失在自己的前半球里。
可变后掠翼，赋予了战机宽泛的飞行包线，在各种情况下都有最优良的性能。
高速的时候，机翼缩到最后，减小空气阻力，增加最大速度，增加航程，在转向的时候，机翼展开，转弯性能就相当出色了。
除了结构重量增加太多之外，它几乎就都是优点。
穆斯塔法望着那架rf-4侦察机，正在向着己方的陆地逼近，尾部的两台发动机，还在喷射出火苗，他的眼前就闪现出来了自己曾经的战友。
“贝尼苏韦夫，003请求雷达锁定。”穆斯塔法继续在无线电里面喊道。
“003，请保持克制，将对方赶走。”
地面上传来的声音，让穆斯塔法的心中无比恼火，你倒是保持克制，将对方赶走试试？你有本事，你上来啊！
他的心中窝火。
这种情况，埃及空军遇到的不多。
按说作为空军飞行员，一个很常见的任务就是拦截一些闯入己方领空的飞行器，将对方赶走，做什么机动动作，如何挤压对方的飞行空间，都有一套常见的战术。
就好像是后世，美国侦察机来侵犯祖国领空，英勇的飞行员经常拦截的一样。
但是在现在，埃及空军却像是个小学生一样，他们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言不合就动手，更符合他们的作风。
埃及附近，其他几个国家都很弱小，类似于利比亚之类的，空军就是打酱油的，能侵犯他们领空的，那就只有以色列了。
以前的时候，遇到以色列的战机，那就直接干下来就好了，绝对不说二话。
但是现在，埃及不想打了，作为阿拉伯世界的老大哥，埃及退缩了，他们要和谈，通过和平的方式要回自己的西奈半岛。
这种情况下，就不宜和以色列再起争端了，对方飞来了侦察机，那就赶走好了，要是击落了对方的侦察机，那可能导致冲突升级。
以色列人会说那架飞机是迷航的，误入领空，结果遭到了己方的攻击，对这种行为，以色列人是不会容忍的，接着就会派出战机来挑衅，这下，萨达特总统期待已久的和平就会破产。
穆斯塔法操作自己的战机，继续向前飞行，飞到了对方的侧面。
从这里，他已经能看到那架侦察机了，此时，这架侦察机依旧在平稳地飞行着，那里面的两名飞行员，正在扭头，向着穆斯塔法看过来。
“喂，滚蛋！”穆斯塔法在座舱内，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向着对方愤怒地喊道。
但是，对方毫不理会，继续平稳地飞行着。
这一刻，穆斯塔法真想要推动自己的操作杆，向着对方撞过去！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耳机里传来了一个声音：“003，024呼叫，024有办法，可以将对方赶走。”
埃及空军居然没有专门训练过怎么和这些讨厌的侦察机过招，但是，己方就是经验丰富了，在边界线上，和苏联，和美国的飞机，都曾经交手过。
秦风已经从后面转向，追上来了。
第十八章 烤鬼怪
秦风发现了穆斯塔法的窘状，他就在对方的旁边伴飞，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机动动作，这样能把对方赶走吗？
当然不可能！
秦风在无线电里面喊完了之后，穆斯塔法回答道：“024，小心。”
“024收到。”秦风回答道，他的手拨动开关，短暂性地打开了加力，顿时，战机的速度加快，目标就在眼前！
秦风关闭加力，两手稍稍地抱操作杆，就感觉到机身一拉，已经从对方的顶部，唰地一下飞了过去。
两名以色列的飞行，顿时就抬起头来，看着这架突然飞过来的米格-21，就在它刚刚飞过己方的头顶之后，来到前面，就来了一个熟练的桶滚。
只见外形小巧的米格-21，机身保持平行，先在对方轴线的上方，然后这架飞机的机翼翻转，在机身转动的同时，整个飞机绕着被拦截飞机画一个圆形的飞行轨迹。
米格-21开始在对方前面演杂技了。
刚刚的穆斯塔法，在和对方平飞的过程中，同时挥舞自己的拳头，但是人家根本就是视而不见，就当他是空气一般。
但是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当空气了，前面的飞行员顿时就是一阵紧张，松开了油门杆，战机开始减速。
他也害怕相撞。
他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米格-21在做一个熟练的桶滚，从自己的上边转到了左边，左边转到了下边，下边转到了右边，又从右边转回来。
对方在转动的时候，速度当然会下降。对方这样潇洒地转动，难道就不怕自己一下子撞上去吗？
飞行员不由得在暗地里咒骂，就在这时，突然间，他的眼睛惊讶地看着对方的平尾舵面动作，顿时，就在后背上冒出了一股的冷汗，左手猛地拉操作杆，把自己的发动机定格在了慢车状态。
这一刻，秦风把操作杆全部抱到了自己的胸口，跟着打开加力，这架米格-21，是打算在对方前面来一个垂直爬升了。
但是，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飞机并不是直接爬升起来的。
如果是鸭式布局的战机，那前面的舵面提供的是正升力，战机直接就抬起头来了，也就是说，鸭翼直接把战机脑袋给撬起来了。
但是，正常气动布局的飞机不行，正常的飞机，都是负升力，想要让机头抬起来，那必须要把机尾给压下去，机尾下去之后，机头就抬起来了。
现在，这简直就像是在高速公路上两个疯狂的司机别车一般。
前面的司机刚刚开过去，就开始左摇右摆，来回动作了，而现在的秦风也是这样，他先是在对方前面转一转，这是告诉对方，你再不走，我可要不客气了。
接着，这个动作，就更是可怕了。
对方看到秦风的屁股突然下去，就知道不好，如果不赶紧减速，那自己的机头，就会戳上去了！
随着他将发动机推到了慢车状态，尾部的两台发动机的火焰瞬间就变小了，但是，机头和对方的距离依旧是越来越近。
减速，也不可能速度立刻下来，这是有惯性的，对方虽然在加速，但是发动机推力只要不是逆天的存在，加速也不会很强。
别无他法，他只能赶紧向下推操作杆。
否则，这样撞上去，那就是他的机头撞对方的机屁股啊，对方弹射跳伞没问题，他这么一撞，机头就撞没了，必死无疑啊。
当他推机头的时候，后舱的同伴已经喊了起来：“哦，上帝！”
从穆斯塔法的这个方向，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米格-21猛地向上爬升，而f-4鬼怪却是在向下飞，此时，双方交错而过，对方的机头，刚好和米格-21的机尾飞快地靠近！
距离不是很远，最近的时候，甚至不到五米！此时米格-21的加力正在打开，那炽热的火焰，向外冒出了一米多远，而一米之外，虽然看不到火焰，那温度依旧是很高的。
这鬼怪侦察机的机头，瞬间就被米格-21的发动机尾焰给烤到了！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的蒙皮鼓起来，连上面的铆钉都要脱落了！
简直就像是在爆玉米花一样，真是太赏心悦目了！
这还不算完，按照现在两架飞机的这种相对运动，对方的菊花喷完了鬼怪的机头，接着就是座舱盖了！
这一刻，那两名鬼怪中的飞行员，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手捂住了头，就好像是女司机见到要撞车了，会下意识地捂住眼睛一般。
这两名飞行员，肯定是经验丰富的了，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今天会被发动机的尾焰给喷到！
这简直就像是烧烤一般。
战斗机的尾焰温度是相当高的，某些发动机的涡轮前温达到了一千三四百度，喷出来的时候，中心炽热的火焰至少也是一千度，那些外焰也有五六百度。
所以，西方某些基地寻开心的时候，就会拿战斗机的发动机来烤肉。
这次，这两名飞行员没有想到，自己可能要被烤到了！
座舱盖救不了他们，头盔也救不了他们。
那股炽热的火焰，从机头上横扫过去，一直扫到了后面的座舱盖上，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就在两人下意识地捂脑袋的时候，米格-21已经拉开了距离。
随着发动机的发力，米格-21已经开始加速了，而且秦风刚刚仅仅是拉起来，现在又改平了。
发动机的火焰，离对方的头顶只有几米的距离。
“太棒了！”这边的穆斯塔法，看得无比的过瘾，没想到这名中国的飞行员，是如此的厉害，招式毒辣，而且效果很好，预先就能判断对方的对策，就这样，把对方给弄了个狼狈不堪。
当秦风再次拉开距离的时候，那架rf-4侦察机，已经掉头返航了。
机头上的铝合金微微翘起，内部的侦查设备，说不定也出现了故障，他们这次注定是无功而返了。
穆斯塔法这样一称赞，秦风却在无线电里面表示的很纳闷：“003，发生什么事？”
听到了秦风的呼叫，穆斯塔法就暗暗地佩服，这个飞行员，还真是机灵啊，他故意装作不知道，这样下去之后，反而更好交代。
“024，我们返航。”穆斯塔法在无线电里面喊道，眼看对方已经离开了己方的领空，而两架飞机的燃料也都消耗过半，该回去了。
第十九章 飞行品质
米格-21mf战机的机头，向上扬起，起落架放下，机轮稳稳地和跑道接触上，然后向前滑跑。
秦风的这个降落，相当的标准，放到埃及空军的眼里，那也绝对是一百分的。
当座舱盖打开的时候，秦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将这头盔摘下来，但是，当看到外面围上来的地勤的时候，他赶紧又将自己的头盔前面的玻璃片放下，把自己的面孔遮挡得严严实实。
“亚历山大，你太棒了！”下面的人喊道，看着秦风走下舷梯，一众人居然将秦风给抬了起来，高高地扔向空中。
秦风穿的是亚历山大的飞行服，这架飞机也是亚历山大的，地勤们都熟悉，以为就是那个平时不苟言笑的亚历山大呢，整个机场都沸腾了，亚历山大驾驶的米格-21，将犹太人的侦察机给赶走了！
秦风从天空中落下来，然后又被抛了上去，一连三次，终于，穆斯塔法的飞机降落下来了，他的飞机刚停稳，探出头来，就向着这边喊道：“你们这群羔羊，不去工作吗？”
穆斯塔法的脸色很严肃，就像是因为他没有完成任务而很不满一样，地勤一看他这样，赶紧都散开了。
穆斯塔法带着秦风，前去换衣服，甩开了众人，才笑着说道：“秦，你的动作真是太棒了！不过，刚刚上天的是亚历山大。”
穆斯塔法的意思是很明白的，秦风当然也知道，说道：“对啊，那个亚历山大的技术太棒了。”
汉国来埃及的空军基地，是绝密的，能让对方试飞一次米格-21mf，那已经是一种优待了，如果还参与了拦截任务，说不定会泄密的，就连穆斯塔法都觉得这次自己是有些大胆了。
脱掉了飞行服，秦风再次来到了众位专家面前。
“你呀，胆子真是太大了。”唐团长向着秦风说了一声：“反复强调过保密纪律了，你居然主动去挑衅侦察机。”
“下不为例。”秦风赶紧说道。
“还有下次？”唐团长说道：“一直到咱们离开，你再也别想飞行了。”
板着脸的唐团长走开了，宋老慢慢地走到了秦风的旁边，说道：“那架飞机，飞起来怎么样？”
相比唐团长，宋老更看重飞行品质，因为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运走米格-23和米格-21，而这种米格-21，被己方带回去之后仿制，就是歼7iii，属于成飞今后一段时间的主要项目。
秦风也不算违反纪律，毕竟当时的情况下，为阶级兄弟搭把手，那是应该的，而且，秦风还算是在阶级兄弟面前给大家争光了啊。
听到宋老的问话，秦风仔细地回想着在天上的操控，说道：“我感觉，它的飞行品质，还不如咱们现在的歼-7，它的灵活性不好。”
宋老皱了皱眉头，为了特意地搞一个大的进气锥，方便放置雷达，又为了增加燃料，在机背上搞了个油箱，看来的确是对气动性有影响的。
就看这个代价花得值不值了。
再次看了一眼米格-21mf，宋老说道：“走吧，咱们先完成米格-23的验收，你和我过去，咱们把资料收集起来。”
顾总等一些人，正在仔细地对飞机进行技术验收，而宋老带着秦风，在一旁开始整理对应的技术资料。
几个大木箱，依次打开，按照目录，一本本的技术资料，被宋老仔细地翻阅着，任何资料的疏漏，都可能会在仿制中出现很大的问题。
秦风协助宋老，一起检查资料，看着看着，突然向宋老说道：“这种可变后掠翼的飞机，转轴是钢制的，恐怕会造成飞机重量过大吧？”
秦风在帮助检查资料的时候，刚好翻到了这里，看着里面的内容，不由得说道。
“是啊，如果是钛合金打造的，那就更好了，可惜啊，钛合金的加工，焊接，都是个难题。”宋老一边整理，一边和秦风说道。
可变后掠翼，是一种理想化的方案，通过战机后掠角的不同，来实现在不同速度下的最优良的气动布局。
但是同时，也带来了结构重量的增加，就看飞机设计师怎么取舍了。
“小伙子，这你就不懂了，可变后掠翼，可是咱们现在飞机设计界的潮流，为此而增加的重量，是值得的。”就在这时，正在负责测试飞机的可变后掠翼的陆老，听到秦风说这个可变后掠翼的问题，立刻开口道。
在来的陆上，秦风已经认识了，这名陆老来自南昌，同时，听说南昌提出了一款可变后掠翼的强击机，作为强五的替代机种，看来，陆老对可变后掠翼，那是青睐有加啊。
“嗯，是，陆老，您说的对。”秦风说道，他当然不能和陆老争执飞机的设计方案了，毕竟人家是设计师啊，自己只是个飞行员，设计师设计出来的飞机，自己去飞就好了。
“尤其是对地攻击，机翼这么一展开，超低空飞行能力肯定棒，现在，随着导弹和雷达的发展，高空突防是靠不住了，还得超低空突防，才是正途啊。”陆老一边忙活，一边说道。
通过对这架米格-23的结构进行逆向，发展出共和国自己的可变后掠翼的强击机来！陆老信心满满，虽然满头白发，却是干劲十足。
这一天，一直干到了晚上，唐团长接到了一封电报，脸色又是一变：“同志们，为了保密，尽快完成任务，咱们本来预计七天的检测工作，要在四天内完成！大家加把劲，今天晚上，咱们多干一会儿。”
这两架飞机，那都是埃及兄弟秘密出售给己方的，如果这几天出了状况，让苏联人知道了，这些飞机，那就买不成了。
说罢，唐团长又向着秦风说道：“秦风，你去一趟亚历山大总领事馆协调，落实运输这两架飞机的货船，绝对不能出意外。”
秦风不能飞了，留在这里也没用，还不如派去协调呢。
第二十章 抓住来之不易的机会
埃及，也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几千年的历史，灿烂辉煌。
沿途看那些古老的金字塔，就知道这里也曾经是世界的中心，而现在，目的地亚历山大港，那也是埃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
亚历山大港始建于公元前332年，是按其奠基人亚历山大大帝命名的，作为当时马其顿帝国埃及行省的总督所在地。
亚历山大大帝死后，埃及总督托勒密在这里建立了托勒密王朝，。亚历山大成为埃及王国的首都，并很快就成为古希腊文化中最大的城市。在西方古代史中其规模和财富仅次于罗马。
不过后来，埃及定都开罗之后，这里的地位不断下降。在奥斯曼帝国末期它几乎已沦为一个小渔村。
不过，作为一个古代欧洲与东方贸易的中心和文化交流的枢纽，它的优势是相当明显的，所以，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发展迅速，现为著名的棉花市场，也是埃及重要的纺织工业基地。此外，造船、化肥、炼油等工业亦很发达。
秦风来这里，就是想要协调到前往国内的货船，秘密地将这两架战机运到国内去，本来，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安排过了，现在是过来确认一下而已。
港口上，到处都是一艘艘的货船，等待着装运各种货物，秦风的车子，从港口上经过，然后进入了总领事馆。
在国家的对外机构中，只要不是和某个国家发生战争，那么，就会在对方开展外交活动，在对方的首都，就会有大使馆，进行大使级的外交活动，而在其他的各个大城市，还会有领事馆。
当车子进入领事馆的时候，秦风立刻就被领事馆内的工作人员，邀请到了房间内。
一名中年汉子，古铜色的脸庞，古铜色的胳膊，穿着一件这个时代刚刚开始流行的的确良半袖，袖子里面的皮肤，却是很白皙，一看就是在海上飘荡的。
他伸出手去，向着秦风说道：“同志，我们货船已经做好了准备，请祖国放心，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这名汉子，就是货船的船长，张向阳，他的手上带着老茧，一看就是一名普通的渔民，但是没有人会知道，他自从海军中退役，在海上飘荡了十几年，一颗红心，依旧是向着祖国的。
“张船长，您一定要慎重，毕竟这次，运输的是最贵重的东西，咱们船上的其他船员，思想上都没问题吧？”秦风没有说话，一旁的总领事就已经开口了。
不仅仅是张船长，还有他手下的那些人呢，一艘货船，少说也得十几个小伙子才能开动起来，而在海上飘荡，经常到各个国家的港口去，说不定会被西方的花花世界迷惑啊，不知觉中，就会有人被收买。
“放心吧，船员都是以前从海军里面出来的，思想绝对过硬，如果有人敢叛变祖国，我在半途就把他踢下海去。”张向阳说道，他的眼睛里，满是自信。
“货物会在三天之后运输到，咱们一定要保密，尤其是，放到船上，咱们还得伪装好。”秦风说道。
“这个没问题，咱们运输的是棉花，等到咱们的货装上船，用棉花堆起来，外面什么都看不到。”张向阳继续说道。
运输的路线，货物如何搬运等等，大家又商议了半天，等到商议妥当之后，天色早就黑下来了。
这些，都不能落到文字上，一切都在秦风的脑子里放着，秦风送张向阳离开，自己也该回去了。
“多谢您。”秦风握上了总领事的手，说道：“您的安排，实在是太周到了。”
“都是为了咱们的祖国啊，这个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要是在以前，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总领事说道。
他的话，是非常含蓄的，秦风不由得有些不解。
“因为埃及和以色列的和谈啊。”总领事看秦风的表情，再次解释了一下：“莫斯科方面，很愤怒啊，这正好是咱们的一个好机会。”
总领事这么一说，秦风顿时明白了。
今天白天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虽然埃及空军和以色列空军差点再次擦枪走火，但是，大的方向却是不会变的。
埃及和以色列要和谈了，通过谈判的方式，收回他们的西奈半岛，四次战争，埃及已经寒心了，知道无法从战争中取胜，只能选择和谈的方式。
而埃及的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不仅仅让周围的阿拉伯国家寒心，更是让苏联不满，一直以来，埃及都是苏联的忠实盟友，而以色列简直就是美国在中东安插下的一颗钉子。
美国支持以色列，苏联支持埃及，两大集团的军事对抗，体现在世界的角角落落。
埃及的军队，也都是一水的苏联装备，米格-21，米格-23，这些先进的机型，都是苏联出口给埃及的。
埃及于1974年采购了一批米格-23战斗机，包括8架米格-23ms战斗机、米格-23bn攻击机和4架米格-23u教练机。之后埃及人把所有“鞭挞者”集中起来单独编成为第251飞行团。
但是，在埃及的外交政策转变之后，苏联停止供应武器备件。
米格-21还好说，在世界上扩散得比较多，埃及容易搞到配件，而且埃及的米格-21机队比较多，配件的存量也很多。
而米格-23，数量就少了，现在维持起来困难。
埃及空军，已经打算逐步淘汰他们的米格-23了，这个时候，国内正好有购买的需求，所以，双方也是一拍即合。
任何的事件，都不是孤立的，必须要放到整个世界局势中来看。
而对祖国来说，抓住世界上的种种变化，利用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迅速地发展自己，不管世界局势如何变化，都要找到对己方有利的时机！
这些外交人员，也真是辛苦他们了，为了祖国的强大，他们也是在默默地付出啊。
秦风在心中暗暗地想到，对自己来说，就是要把自己的青春和热血，都奉献到军机的试飞中去，这是自己的使命！
第二十一章 张将军到开罗
这是关系到中**机发展的一件大事，是不能出任何的意外的！
秦风再次协调了一遍运输问题，当他回到住宿的大使馆的公寓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但是，宋老他们还没有回来。
因为时间被压缩到了四天，所以，大家必须要加班加点，完成所有的验收工作！
躺在床上，秦风依旧睡不着，他在回想着今天的点点滴滴，米格-23，另有用途，而米格-21，将会是成飞今后仿制的一款重点机型，但是，今天的飞行表明，它除了进气锥大些，背脊大些，可以装更多的燃料，似乎就没有发现它有什么更大的优点了，相比己方的歼-7ii，也没有性能上的提升。
看来，回去之后，要将这个感受报告上去。
嗯，不，现在就写！
其他的人都没有回来，他们都比自己的年龄大，还在加班加点呢，而自己，也该发扬这种作风，今晚就把报告写出来！
打开台灯，铺开纸，拿出自己的英雄牌钢笔，秦风在桌子上写了起来，顺手，就将一旁的收音机打开了。
在一阵的电流的嘈杂声中，反复地调解旋钮，终于，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那舒缓的音乐，正是最让人缓解疲惫的了，秦风听着里面的声音，钢笔的笔尖在稿纸上沙沙作响，很快，就写了半页。
就在这时，里面的音乐结束了，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里是新华社广播电台，现在向大家播放早间新闻。”
在无线电的各种波段中，最先被应用的是长波，它可以贴着地球的表面传播到全世界去，所以，长波电台就是海军最好的方式，尤其是潜艇，当年苏联要在中国建立长波电台，就是想要控制中国海军的意思。
至于中波，主要用来广播，短波，几乎是没有人用的一个波段，因为到短波电台之后，几乎就是完全地沿直线传播了，发射架子再高，上百公里之外，啥都接收不到了。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无线电爱好者们只能在短波的波段里面捣鼓，却突然发现可以接到大洋彼岸的信号，这才发现了天空中有一层电离层，可以把短波反射回来，这样，就能传播到很远的地方了。
只要有高清晰的收音机就行，现在，听着里面的来自祖国的声音，秦风很是兴奋，早间的新闻广播，可以第一时间收听到国内的很多大事。
国内比开罗早六个小时，现在，国内应该已经天亮了吧？
秦风继续写着，听着，突然，里面的一个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应埃及相关部门的邀请，张**将军将在近期内，对埃及进行友好访问。”
张将军会来埃及！这个时间，太巧合了，很显然，张将军是有意来这里的，他是关心己方的这次行动，所以特意前来的！
秦风的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热流，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嘎吱吱的开门声，其他的人，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
“唐团长，唐团长！”秦风兴奋地叫道。
宋老赶紧嘘了一声：“小声点，这么晚了。”
大使馆内，还有其他人住着的，可不仅仅是己方这些人啊。哪怕都是国人，但是，外国人的情报机构是无孔不入的，谁知道有没有窃听器？
大家回来，只能睡两三个小时，还得回去工作，如果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本来打算不回来了，在基地里找个地方睡一晚上就算了。
“你小子，精力旺盛啊。”宋老说道：“赶紧睡觉，明天咱们就开始测试你飞的那架了。”
秦风小声说道：“我听收音机里面说，张将军要来开罗。”
“什么？”宋老顿时也是一喜：“张将军要来？”
在这个时候，张将军访问开罗，肯定不是偶然的巧合，他就是关心己方的工作，特意来看看。
张将军，是主管国内武器研制的，而己方的这次行动，关系到国内的空军的主要项目啊。
米格-21mf，是为了搞歼-7大改，而米格-23，这架飞机更重要，关系到国内好几个型号的研制，绝对不能出差错啊。
宋老躺在床上，怎么也不能入睡，他并没有把消息告诉其他人，如果大家都睡不着了，明天还怎么工作？
几个小时后，大家又再次乘坐那辆旅游面包车出发了，当深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的时候，果然，武官已经等候在那里了：“请大家去张将军那里，汇报工作！”
虽然昨天晚上没有宋老憋着没有说，今天在回来的车上，宋老却和其他人都说了，在车上，唐团长已经整理好了思绪。
作为团长，当然是由唐团长负责汇报了，当众人进入到张将军的房间的时候，张将军站起来，和大家握手。
这个时候，秦风第一次见到张将军，这名老人，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迹，他的脸上很是瘦削，但是，精神却是很好，当他走路的时候，左腿还有些不利索。
“张将军，见到您真高兴。”秦风资历最浅，在人群中排在最后，当握上张将军的手的时候，秦风感觉到自己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张将军，负责国内的所有军工科研，他日理万机，自己能见到张将军，真是太荣幸了。
秦风没有想到，张将军居然还认识自己，而且，自己在这里的事，张将军居然也都知道了。
“秦风啊，你的飞行技术是一流的，让埃及的同行都很佩服，不过，这样的事，等以后埃及的友人去咱们国内访问的时候，你再给咱们空军争脸也不迟啊。”
“将军，我错了。”秦风说道，当时自己的确是有些大意了，现在想想，是不合适啊。
自己当然只顾着一腔热血往前冲，却不知道那根本就和己方是没关系的，朋友的敌人，不一定就是自己的敌人，在国际上，关系错综复杂，自己如果给祖国惹了麻烦，那自己后悔莫及了。
第二十二章 不辱使命
“你飞了一次米格-21mf，觉得这种飞机的性能如何啊？”张将军问道。
张将军是主抓国内武器研制的，虽然不是战斗机方面的专业人士，但是现在他这么问，那当然也是充满了对这个项目的期待。
秦风脸上的表情很郑重：“昨天在试飞了之后，我连夜写了一份报告，本来想要先汇报给宋老的。”
说完，秦风看了宋老一眼，宋老摆摆手，于是，秦风就将自己的报告，递给了张将军：“这是我个人的见解，如有错误之处，还请海涵。”
越级上报，那绝对是大忌，毕竟，秦风还是个小小的飞行员，直接给张将军递报告，那简直就是越了无数级了。
不过宋老毫不在乎。
张将军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一遍：“秦风，你飞行的体验，写得很详细，大家其实也都知道，引进这款飞机，主要是咱们要弥补现在的空军缺陷。”
机动性方面，没有啥提高的，但是，己方还是要搞测绘仿制，为何？
就是为了那个大的进气锥，为了放进更大功率的雷达去啊，空军现在急需的项目，就是截击机。
没错，截击机，只有苏联才装备这样的专业机型，就是为了国土防空，为了拦截敌人的轰炸机的，而己方，恰恰也有这方面的需求。
现在，苏联的气势咄咄逼人，随时都可能会从蒙古的方向上，滚滚的装甲洪流飞速而来，而苏联人的轰炸机，更是能直接飞到己方的首都去轰炸。
尤其是苏联人的图-22m，是可以超音速突防的，找遍中国所有的武器，居然没有任何一款能够有效地拦截它。
空军几乎所有的力量，都是往这方面使的，就是为了具备拦截能力，越远越好！
秦风点点头，他本来就是空军部队的，如何不知道？大家平时在闲聊的时候，都是寻思，到时候拦截苏联人的轰炸机，哪怕是自己驾驶战斗机撞上去，也不能让对方飞过来轰炸咱们的首都！
就在这时，突然间，秦风发现自己身边，宋老身体一软，这一下子，秦风就是心中一惊，幸亏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扶住了宋老。
“宋老？”秦风喊道。
宋老睁开眼睛：“没事，没事。”
宋老不是生病了，而是刚刚的时候，睡着了。
张将军要来的消息，宋老是今天在回来的时候才告诉大家的，但是，宋老却是在昨晚就听秦风说了，当时，宋老就再也无法入睡，硬是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几个小时，就接着来工作了，又熬了这么一天，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现在汇报着工作，在张将军的面前，他居然睡着了，也是感觉到脸上很过意不去。
“同志们辛苦了。”张将军看着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满是血丝，说道：“这是一场攻坚战，一定要迅速，有效地完成，嗯，现在，汇报就到此结束，大家赶紧回去休息。”
张将军是放心不下，所以才来亲自过来看看，而看到己方的设计师们累成这个样子，张将军也是很牵挂，这些都是共和**机研制里最聪明的头脑了，可不能把他们累坏啊。
他向着一旁的大使姚广说道：“老姚啊，给同志们加餐啊，多准备点有营养的，明天他们出门的时候，每人给他们煮五个鸡蛋。”
“是，将军。”姚大使说道：“一定不会让同志们饿着的，咱们全力配合。”
现在，国家刚刚改革开放，还是相当贫穷的，毕竟国内还有人在饿肚子呢，对大家来说，几个鸡蛋，那就是额外的加餐了，就能让人喜出望外了。
而这天，当大家乘坐上汽车的时候，那不仅仅有鸡蛋，甚至每人还有两听牛肉罐头！
“咱们可得加把劲，不能对不起这两听罐头。”唐团长说道：“老宋，休息过来了吗？”
宋老点点头：“老唐，你可别笑话我，如果我不是瞒着大家，昨天晚上，大家都和我一样，到时候，张将军肯定会担心的。”
“谁会笑话你啊，大家都得感激你。”唐团长笑呵呵地说道：“算了，大家抓紧在车上，继续休息！”
这两天，都是在极度忙碌中度过的，终于，被拆开成几块的战机，被包裹好，黑暗中，向着港口运输，一直到装上船，终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次出国，大家没有半点闲着，几乎都要累坏了，好在终于完成了任务！
“终于不辱使命，咱们也该走了。”宋老说道：“老唐，咱们这回去，还是如此紧迫么？”
“不，咱们回去的时候，绕道卡拉奇，在卡拉奇咱们修整一下，然后再回去。”唐团长说道。
听到了他的话，秦风顿时心中也是一喜。
绕道卡拉奇，那绝对不是去修整的，秦风相当清楚，毕竟，己方和巴基斯坦，也是有很亲密的关系的。
听说他们的空军，打仗时候作风那是相当强悍的，驾驶着咱们的歼-6，把印度人揍得是鬼哭狼嚎啊！
巴基斯坦的军事装备中，有大量的国产货，这次去，恐怕还是为了某些工作的吧？难道是要给巴基斯坦军援歼-7？
秦风此时是很兴奋的，他这第一次出来，就到了两个国家，而且，都能和这些国家的空军交流，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好啊，不过，咱们的这些资料，是要随身带好的。”宋老说道。
来这里，接收战机，一方面是检测战机的各种性能，一方面是整理战机的技术资料。
如果是战机的研发图纸的话，那一列火车皮也拉不完，现在大家整理的就是一些维护保养的技术资料，几个手提箱就装走了，这些资料，是需要大家随身带走的。
“交给我吧。”秦风说道，他最年轻，这种体力活，就让自己来做好了。
秦风手脚麻利。
宋老脸上带着笑容，这孩子，不错啊。
他看着秦风的背影，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般，这是长者的慈爱。
第二十三章 歼-6打下来的交情
“这里的气候还真不错。”当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秦风不由得说道。
现在是79年的年初，祖国依旧是冰天雪地，而在埃及，已经是无比炎热了，沙漠地区，永远都是那么的热浪袭人，而此时，卡拉奇却是温暖如春，迎着吹来的暖风，秦风很是舒爽。
“是啊，现在来，那是最好的时候了，要是再过几个月啊，这里简直没法呆。”一旁的宋老说道：“我上次来这里，一下飞机，身子犹如进入充满蒸气的浴室，又热又湿。那滋味，真难受啊。”
宋老这么说，秦风还不以为然，毕竟，秦风还没有来过这可怕的南亚地区，不知道夏天真的是能热死人的。
开空调？那也不管用，而空调的噪音，会更让人难以忍受，真不知道这里人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一众人刚刚下飞机，眼前就是一亮，唐团长走在最前面，和迎面而来的一名巴基斯坦将军，握上了手。
“贾马尔将军，见到您真高兴。”唐团长说道。
“得知各位要来，我就从卡拉姆过来了，各位辛苦了，等到用过了午餐之后，请大家去我们航空联合企业看看。”贾马尔将军向着各位一一握手。
秦风是最后的，当这名老将军的手伸过来的时候，秦风看着他，只看他留着小胡子，眼睛里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一名老飞行员了。
“飞行员？”贾马尔将军也很好奇，前面的这些人，他都认识，却是第一次看到秦风，当两人握手的时候，看到了对方的眼神，顿时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是同行相见的眼神。
“是的，我现在负责试飞。”秦风说道，对方说的是英语，所以，秦风也就用英语流畅地回复了，这一说，老将军就更是兴奋了，直接交流不是障碍啊。
“你飞的是什么飞机？”贾马尔将军问道。
“歼-7，就是米格-21.”秦风说道。
“歼-7好啊，等有空了，我也想去看看歼-7。”贾马尔将军说道，他似乎是随口一说，接着，拍了拍秦风的肩头：“小伙子，好好干。”
秦风此时还一头茫然，没有人给自己介绍这个贾马尔将军的来历，现在似乎就如同匆匆过客一般，现在的秦风也不知道，这一面之缘，以后还会不断地相见，从歼-7，到超七，到枭龙，前前后后几十年的时间里，会一直和贾马尔将军有关。
现在，秦风也知道了，这次回国，没有直接回去，而是中转来到了巴铁，当然也是有目的的了。
拉着箱子，秦风走在后面，宋老一边走，一边向秦风说道：“贾马尔将军，是咱们的老熟人，当年印巴战争的时候，咱们给他们军援了一批歼-6，当时，就是贾马尔将军接收的。”
秦风顿时就想到了什么。
1965年9月，印巴战争爆发，当时美国对参战两边履行军械禁运，巴空军此时一切的火线战役机，包括f-86和f-104，都是从美国入口，这无异于釜底抽薪。时任巴基斯坦空军司令的努尔-汗在写给总理布托的信中明白提出必需追求与中国的周全计谋互助。
当时，巴基斯坦是相当急迫的，而中国的回复也是相当的慷慨，中国当时最先进的就是歼-6战机，毫无保留地支援给了巴铁。
因为生产线上来不及生产新的战机，这批飞机，是直接从和田基地的现役战斗机中，交付给巴铁的。
当时，完全是军援，没有要巴铁一美元的报酬，而中国和巴铁的钢铁盟友关系，从那个时候开始了。
同时军援的，还有200辆59坦克。
这批歼-6战机，在战争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后来，巴铁感觉到性能不错，又陆续订购了二百多架。
总计二百七十架的歼-6，全部都是军援过来的，一直到八十年代，中国才由军援改为了军火贸易，第一个通过购买来得到歼-7战机的就是埃及。
可以说，巴铁空军的高官，几乎都是从歼-6上飞出来的，自然和中国也有了很深厚的感情。这种感情，一直保持到了后世。
大家都是航空工业方面的人员，这次顺道过来，也有一些任务。
“宋老，那个航空联合企业，又是怎么回事？”秦风想起刚刚贾马尔将军的话，说大家吃过饭之后，就去那个什么企业看看，秦风还是不明白。
此时，大家已经离开了机场，上了前来迎接的车，宋老坐下来，向秦风说道：“咱们向这里出口了大量的歼-6，这些战机在使用一段时间之后，就需要大修，为了帮助咱们的兄弟，所以，咱们好事做到底，在这里修建了歼-6的大修厂。”
歼-6，来自于米格-19，这种战机的推重比高，缠斗性能强，属于第一种超音速战斗机，在印巴战争中，靠着它强悍的性能，甚至有飞行员创造过起飞中扔副油箱，飞起来调头就揍来袭的敌机，以一敌四，硬是把对方给揍跑了的光辉战绩。
但是，这种飞机的寿命也很短，大修间隔仅仅有200个小时，对于训练强度很高的巴基斯坦空军来说，有的甚至一年就能飞到200个小时了。
所以，歼-6的大修任务也是很紧迫的，总不能送回到中国去大修吧？
“这次呀，咱们不仅要去歼-6的大修厂看看，咱们还能去他们的其他大修厂看看，最近，他们刚刚开始投入使用了一个新的大修厂，是用来修幻影3战机和对应的阿塔发动机的，咱们啊，也开开眼。”唐团长说道。
幻影3，是法国达索公司在五十年代研制，六十年代投产的一种三角翼战机，虽然性能不是很优秀，但是，法国的对外政策是很到位的，独立于美国和苏联两大阵营之外，政治附加条件少。
听到说幻影3，秦风顿时脸上也是一阵兴奋，如果自己能飞一飞就好了！
就像是刚考了驾照的新手一般，是个车就想摸一摸。
其他的人，其实是同样的心思，开开眼去！秦风是想要飞幻影3，其他人则是想要看看这款飞机是怎么设计的。
顺带着，也指导一下歼-6大修厂的运作。
第二十四章 来去匆匆
秦风是比较幸运的，当刚刚从航校毕业之后，因为成绩优秀，下了部队，直接就是歼-7的部队，没飞多久，因为技术娴熟，就被派去搞试飞了，如果是普通的飞行员，那他可能会去下歼-6的部队，飞上个十几年的歼-6。
现在，秦风对歼-6，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对法制的战机，却是满脑子的欢喜，法制战机，毕竟代表的是西方科技，肯定是超越己方的，别的不说，人家早就是两侧进气，把机头空出来安装雷达了，再看看国内，为了歼-7能塞进大号的雷达来，就需要把米格-21mf给搞回去啊。
机场都是在郊区的，而想要吃到地道的美食，当然要去主城区，当车队开到卡拉奇市区的时候，可以看到两边的景象。
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像是赶大集一般，这里是巴基斯坦第一大城市和海港，远比他们的首都更为繁华。
现在还没有进入八十年代，现代化的气息并不多，可以看到老头儿赶着驴车，在道路上悠闲地走着，也可以看到两边的参天大树里面，不断地传来香味儿，闻着，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在埃及的这几天，吃的也不错，但是大家都忙于工作，谁都没怎么在意吃饭，现在，来了这里，秦风也被这美食吸引了。
“这里的肉串，那是最好吃的。”看着秦风的样子，宋老说道：“等到晚上的时候，出来吃烤串，很是过瘾，每一个肉串，都有好几斤的肉，像我这样的，一根肉串都吃不完。”
宋老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现在想起来，这里的美食，给自己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外面的烤肉串了。
秦风点点头：“好啊，宋老，晚上的时候，我请大家吃。”
作为飞行员，补贴还不错，尤其是，秦风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期，把这次的出差补贴全部拿出来，请大家吃一顿，在秦风眼里看来，是很正常的。
“不用，不用，小风啊，你还年轻，多攒点钱，你还没对象呢吧？”在车内，听着宋老这么问，秦风顿时就羞红了脸，无比腼腆。
“吆，还会害羞啊，和个姑娘家一样。”顾总在那边说道：“我们研究所啊，最近来了一批女同志，秦风啊，我给你介绍一个？”
“老顾，又想要挖人了，告诉你，不行，秦风是我们所里要来的，给我们成都试飞歼-7，帮我们研制新歼提供意见的，可轮不到你们。”
宋老立刻就识破了顾总的小心思。
车里大笑起来，在埃及，这几天是把大家给累坏了，现在，终于放松了下来，在笑声中，车子开进了一所饭店。
“大家随便吃点，吃完了，咱们就动身前往卡姆拉。”贾马尔将军很客气地说道。
知道大家已经饿了，所以，大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满满一桌子的食物。
这是巴基斯坦的特色了，秦风此时看着桌子上面的饭菜，那几乎是一样都不认识。
闻起来，倒是不错。
那大碗里面，鲜红的羊肉，看样子是羊蹄子，上面还点缀着一些小葱，那羊蹄子的表皮，已经有些卷曲，要是咬上去，肯定很有嚼头。
那漆黑一团的，应该是招牌菜了，在饭桌的正中间，这看上去，就没啥食欲了，就像是做糊了一样。
“小风啊，吃吧，这是这里的常见菜，克拉西，就和咱们那里的西红柿炒鸡蛋一样，最常见的了。”宋老说着，伸出筷子，给秦风夹了一块过来。
秦风夹起来，咬了一口，嗯，应该是长时间小火慢炖出来的，已经炖烂了，满是牛肉的味道。
看起来不怎么样，吃起来还不错。
众人几天下来，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吃一顿了，现在，放松了心情，众人都动起来了筷子，大口地吃着。
“饺子？饺子好啊。”秦风看着开始上主食了，居然有饺子，更是很兴奋，这一桌子的菜，一个都不认识，这饺子，咱们还是见得的。
秦风的话，又引来大家一阵笑话，看来，你的脑子里，都剩下飞机了，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吃饱了饭，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众人也都慢慢地站起来，该去卡姆拉看看了，每个人都是迫不及待。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名副官跑了过来，向着贾马尔将军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等到他说完，贾马尔将军顿时就是脸色一变。
“这消息，传得挺快啊。”贾马尔将军说道：“各位，就在刚刚的时候，英国的bbc电台，报道了贵方航空代表团在埃及活动的消息，而且还报道了贵方将在我们巴基斯坦活动，我看，说不定我们的卡姆拉那边，已经有记者了。”
贾马尔将军很是无语，这些记者，永远都是无孔不入，在西方世界，这些记者是最让人厌恶的一个角色，他们是怎么知道中国的代表团的？
听罢，众人也都是脸色一变。
“看来，咱们这次是去不成了。”唐团长说道：“如果咱们去了卡姆拉，那些记者肯定会追上来问咱们的。”
本来是秘密的活动，但是，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我们已经向航空部门打了招呼，下午就有一班飞机，飞往贵方首都，我们也只能期待下次的见面了。”
贾马尔将军也是很沮丧，这次的邀请，注定泡汤了，这些记者，就如同苍蝇一般让人讨厌。
“贾马尔将军，告辞了，我们也期待下次的见面。”唐团长伸出手去，向贾马尔将军告别，去埃及，匆匆忙忙，现在来巴基斯坦，也是同样的来去匆匆啊。
众人心中都带着很大的遗憾，宋老也是摇头，想要去卡姆拉看看，其实，不仅仅是秦风想要看幻影3，自己也想要看看，毕竟，这款飞机，就是三角翼的布局，和己方的新歼设想有些类似的地方，可惜啊。
此时，宋老还不知道，成飞在几年后的一段时间里，会连续地到访卡姆拉，在过了很久之后，也会在卡姆拉，修建起来枭龙战机的制造厂。
第二十五章 一周七天的时间安排
来去匆匆，秦风的这次出国考察之行，算是航空工业的第二次出国考察了，就在去年，国内已经组织了考察团，前去阿尔巴尼亚，考察那里的米格-21mf战机，当时带回来的仅仅有座舱盖一些装备。
而这次回来，收获丰厚，带来了整个战机，这对于国家的航空研究来说，意义是十分重大的。
“屠老，我回来了。”当秦风回来之后，直接奔向了132厂。
秦风现在有很多身份，以前仅仅是歼-7 ii的试飞员，现在，又多了一个工作，就是参加新歼设计，不过现在新歼的设计并不是最紧迫的，他还有很多后续的试飞科目，现在身体也都恢复了，该继续试飞了。
“嗯，秦风同志，回来的正好。”屠老向着秦风说道：“这次去埃及有什么收获？”
在去埃及的时候，这是一个绝对保密的项目，但是，只要将那两架飞机装上货船离开埃及的码头，那保密程度就降低了。
现在，屠老问他去埃及有什么收获，那自然屠老也是知道的了，于是，秦风说道：“收获很大，咱们看到了米格-21mf，对了，我还飞了一圈。”
“那你感觉怎么样啊？”屠老继续和秦风说道。
今天的试飞任务已经结束了，就在工厂跑道一旁的塔台内，其他的试飞员们也都围了上来，王刚向着他说道：“你小子，真有你的，居然还能出国飞上新飞机。”
秦风挠了挠头，说道：“我感觉它的机动性还没有咱们的歼-7 ii好。”
秦风努力地回忆着自己飞行的经过，各种飞行感受上来看，它增加了背脊，增大了机头进气锥，带来的变化就是机动性的下降。
“什么？那不是米格-21的改进型吗？怎么还没有咱们的机动性好？”王刚顿时就是不解地问道，这当然不是对秦风的怀疑，而是觉得不可思议，越改，机动性还越差？
屠老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疑虑，接着说道：“过几天，这架飞机就会到咱们132厂了，等到飞机过来，咱们飞几个架次，就清楚了。”
“真的？”这下轮到试飞员们惊讶了，大家正在紧锣密鼓地试飞着歼-7ii，谁能想到，居然会有一款新式的米格-21战斗机，来到己方132厂？
屠老点点头：“这架飞机，本来是交给沈阳去搞的，但是沈阳不感兴趣，所以空军就决定把这架飞机送到我们132厂了，由我们来进行测绘仿制。”
在国内，沈阳的601所，绝对是航空研发的龙头老大，但是，现在601所正在搞歼-8，而且，秦风也知道，601所感兴趣的是那架米格-23，所以这架米格-21mf就被送到132厂来测绘了。
屠老在担心什么？秦风刚刚已经注意到了屠老眼神中的忧虑，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米格-21mf的性能不够好？
用机动性的下降，来换取全天候的作战能力，这样到底值不值？
秦风不由得在心头问自己。
秦风不知不觉之中，发现自己的角色已经转换。以前的时候，秦风只是一名试飞员，该飞什么科目就飞什么科目，但是现在，秦风已经开始想的更多了，这是一名合格的飞机设计师该去想的了。
“秦风，听说老宋把你给要去了，我和上级争取了一下，以后，每星期，你可以有两天去611所，剩下的时间，还是在咱们132厂里承担试飞员的任务，怎么样？”屠老继续说道。
秦风点点头：“这样就太好了，咱们的战机，还有很多科目等着我试飞呢，对了，上次的故障找的如何了？”
如果以后一直呆在611所里，那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继续飞行，这当然是不合适的，现在，一周七天，自己飞五天，研究两天的歼-9，这样不错。
休息？试飞员是不需要休息的，去611所就当是休息好了。
“上次的故障找到了，就是因为油管的制造缺陷，咱们已经将意见反馈给了黎明厂，请他们增加油管的质量，秦风，上次还多亏你飞回来了战机啊。”屠老说道。
如果上次没有秦风冒死把战机给飞回来，那发动机故障原因恐怕就很难找到了。
“同时，我们还决定修改后机身的设计，增加隔热措施，避免类似情况发生。”
试飞员的任务，就是试飞改进的飞机，不断地暴露故障，消除故障，这样总比让故障在部队中出现要好。
秦风听说故障找到了，也有了改进意见，心中很是高兴，自己虽然冒了生命危险，但是能够减少部队的各种危险，还是值得的。
“而且，这次试飞，还暴露了我们另一个缺陷，或者说是我们的遗憾，所以，我们再次向上打报告，希望能够尽快给咱们的战机装备新的弹射座椅。”屠老继续说道。
秦风上次发生空中险情，如果有先进的弹射座椅的话，也不会那么狼狈，可惜啊，虽然己方的歼-7ii战机已经采用了新的座舱盖，向后翻转，不再是以前的复杂的前翻机构了，但是，弹射座椅却依旧是老式的。
相关的科研机构在1975年就开始自行研制的可靠性更高的hty-2火箭弹射座椅。
按照设计，这种弹射座椅装有一枚大推力弹射火箭，弹射时加速平稳，减小了飞行员脊柱受伤的可能性，具有更高的弹射轨迹。
现在的弹射座椅，零高度下是无法弹射的，而这种新式的弹射座椅可以在地面高度，时速超过260千米就能正常弹射。
在空中弹射时，飞机的最大飞行速度可达到890千米/小时。如果能有这种弹射座椅，那飞行员的生命就更有保障了。
但是，国家这几年的状况也是有目共睹的，科研根本就不能正常进行下去，这款计划中的弹射座椅，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安装上啊！
屠老只能是不断地向上级打报告了，这一打报告，就是五六年的时间，一直到1984年，才终于把这款弹射座椅给安装上了。
第二十六章 开辟菜地
上次来611所的时候，几乎是在晚上了，这次来，终于是清晨。
锦江河水在缓缓地流淌着，河流的一旁，是著名的武侯祠。
就在武侯祠的不远处，就是空军的13航校了，数座小楼，小楼的远处，则是一条跑道，停机坪上，是一些初教六教练机。
小楼外面的青砖已经开始斑驳，青砖外墙上，用白色的颜料涂刷的“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的标语，却是依旧清新。
东面的小楼门口的隐墙上，航空报国的几个大字，孔武有力。
秦风站在小楼的外面，知道现在的611所，还是和13航校挤在一起的。
十年前，出于战略考虑，国家决定从沈阳抽调骨干，在成都组建新的歼击机研究所，也就是沈阳飞机设计研究所成都分所，内部代号611所。
于是，就在成都空军13航校的地方，新的611所组建起来。
他们现在，还在为歼-9的研制而努力着，自己也将加入到他们之中，成为少有的试飞员工程师。
就在秦风想要走进去的时候，却看到从这座小楼的门口里，涌出来了十几个青年。
看样子，他们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身草绿色的军装一样的制服穿在身上，显得那么有精神。
在制服的前胸，绣着成都飞机设计研究所几个红字。
他们就是设计所的设计师了，不过，设计师没有这么年轻的，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刚刚招收过来的绘图员吧？
战机的设计，需要经过很多人的努力工作，其中大量的活儿，都要靠绘图员进行纸上作业，在大的飞机设计所里，空旷的房间，摆着一张张的绘图板，所有人站在绘图板前面精确地用尺规作业来画图，就是设计所里常见的景象。
只不过今天这些人的手上却没有拿铅笔，直尺，他们的手里拿着的居然是铁锹和锄头？
“同志们，我们加油，争取今天把菜地就开辟出来。”领头的一个高个子的小伙子喊道。
虽然个头足足有一米八，但是他非常的瘦弱，现在是早春，他的里面穿着厚厚的冬衣，但是却无法把外面的军装给撑起来。
他的脸上也带着营养不良的蜡黄，此时，他扛着铁锹，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小楼的前面。
“咱们所里资金紧张，还要筹措出资金来研制项目，咱们只要把这菜地开辟出来，种上菜，就可以减轻所里的负担了。”这名小伙子继续说道。
秦风看着这些人的动作，听着他们的话，顿时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
在以前的时候，设计所的人都是坐办公室的，高高在上，大家宁可饿着肚子，也不会出来开辟菜地，而且，还会被说成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
小楼前面，就是空地，但是在以前，这块空地，什么也不能干，只能是荒废的。
研究所，是搞研究的，怎么能干别的？在那个特殊的时代里，谁都不敢冒风险。
现在，国家终于改革开放了，可以允许个人单干了，这块空地，大概有三亩左右。开辟出来种菜，足够所里的食堂用了。
“大家干得挺热情啊。”秦风走了上去，说道：“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秦风也发现了自己的疏忽，两天来研究所，五天在132厂试飞，自己这次是周六日来了，人家是不上班的啊，既然来了，闲着没事，干脆就跟着他们一起进行生产建设好了。
“欢迎，我叫马海涛。”领头的高个子小伙子说道。
“我叫秦风，以后和大家一起从事项目研究。”秦风说着，接过了对方递来的一把锄头。
“往年的南泥湾，处处是荒山，没呀人烟…”秦风拿着铁锹，和其他人一起翻地，同时在嘴里就不由得哼了起来。
这一幕，和南泥湾是多么的相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也是军队的老传统了。
“别老土了，风哥，来，大家听话匣子。”听着秦风哼起来了，绘图员张利军开口了，他是自来熟，秦风刚刚介绍自己的名字，他就喊起风哥来了。
他个头中等，头发已经留了起来，从中间弄开一条缝，梳成了个风头，戴着一幅眼镜，和那些粗塑料镜框不同，他的眼镜，是金属框的，一看就很高档。
虽然也穿着同样的军装样式的制服，里面的白衬衣却是显得干净整洁，一看就是个斯文人。
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收音机，此时，他拧开收音机，放在地头，调整了一下。
这个时代，收音机可是高档货，而且张利军这手里的还不是那种大块头的电子管收音机，是看起来更加小巧的半导体，里面装电池，随身携带。
此时，他调整好了收音机，站起来，用手习惯性地拨弄了一下头发，再拄着自己的铁锹，话匣子里面，一曲甜蜜的声音传了出来。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邓丽君新歌，真是甜死人了。”张利军说着，还沉醉在里面：“喂，你们不知道，这邓丽君，笑起来，两个酒窝，太漂亮了，那天去城里，还看到有她的画报呢，可惜，所里不让挂，我还真想挂到宿舍去。”
秦风无奈地摇摇头，这现在啊，居然流行起来爱情歌曲了，真是奇怪，革命歌曲多好听啊。
大伙儿听着歌曲，突然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喂，你们干什么呢？你们在我们13航校的地盘上干嘛呢？”
随着声音，一个穿着中山装，脚上踩着皮鞋的人，嘴里叼着一支红塔山，一边喊，一边走了过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小伙子。
第二十七章 我们的地盘
秦风抬起头来，很是奇怪：“他们是谁？”
“13航校的。”马海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听对方的口气，来者不善啊！
当年，宋老带着300人，南下成都，在成都创建了611所，因为没有场地，所以当时上级协商，就暂时定在了13航校里面。
按说，航校和611所，都是为了干革命，都是给祖国做贡献的，无奈两个是不同的部门，13航校属于空军管辖，而611研究所，是归属于三机部的。
所以，自从611所搬迁到这里来，13航校的人，就是不乐意的，凭什么把己方最好的楼让给他们？
好在611所来了之后，一直忙于本职工作，双方相安无事，但是，如果大家联谊起来，打个篮球赛什么的，那对峙的程度，就相当厉害了。
而现在，这个走过来的人，就是13航校里面王科长，主管治安。
王科长平时的派头是很大的，尤其是前些年，身后总是跟着几个部下，手里拿着枪，胳膊上挂着红袖章，看起来是相当的神气的。
而现在，随着国家的经济转型，空军也在压缩编制，而这13航校的规模，也就在进一步地缩减。
现在，王科长的身后，只有两个下属跟着，也没有拿枪，看样子是四处转转。
“王科长，您没有看到吗？”张利军别看干活儿不行，耍起嘴皮子来，绝对是一套套的：“也是，您老走路，总是抬头看着天，肯定没看到我们在干什么。”
顿时，就有人跟着笑起来。
没错，王科长走路的时候，昂首挺胸，尤其是有人的时候，头总是抬着高高的，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而现在，王科长哪怕是说这话，那也是一手拿着烟，眼睛也是看着天的。
“哎吆，好像是流鼻血了。”张利军说着，突然用一只手捂着鼻子，抬头看着天，另一只手背着，那模样，和王科长几乎一样，尤其是这神态，模仿得是惟妙惟肖。
在所里，张利军就是个活宝，现在，看对方趾高气昂的样子，张利军就存心戏弄了。
顿时，刚刚还憋着不敢笑的几个女同志，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这个夸张的动作，意思太明显了，你不是平时总抬头吗？那肯定是流鼻血了。
“放肆，你们这些小小的绘图员，知道在跟谁说话吗？一点都不知道尊重领导！”王科长左手拿着烟，右手伸手指着张利军，眼睛这次看人不看天了，看起来是相当的愤怒了。
时间长了，大家也都认识得差不多了，一般来说，那些年龄大的，可能会有个职务，而这些年轻的，肯定都是从绘图员干起来的。
王科长已经被成功地逗起来了怒气，一看这样，马海涛赶紧走过去：“王科长，您别生气，小张就是开个玩笑，您老多担待啊。”
“哼，”王科长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声音，马海涛这样的态度，算是给了他的面子，于是，他继续摆起来了官腔：“你们这是在干嘛？”
“是这样的，我们这座楼，前面这片空地，空着也是空着，现在，也不用割资本主义尾巴了，我们寻思着种点菜，供给食堂，这样，大家的伙食也能好点。”马海涛笑着说道。
“什么？你们居然要把这块地来种菜？”王科长顿时就声音高了几度：“胡闹，你们这是胡闹！我们这里是航校，不是农场！你们看看，那边还有很多的草地的，你们要不要在那里，也种上菜啊，啊？”
航校，肯定是要有机场的，不远处，就是一条机场的跑道，这里因为是初级航校，所以使用的是最古老的螺旋桨飞机，跑道也很短，就几百米而已。
现在，王科长指着远处那跑道旁边杂草丛生的地方：“你们见过机场种菜吗？”
“我们又没有打算在那边种，只打算在我们这里，我们的楼前面种。”马海涛继续说道：“王科长，我们研究所，伙食的经费有限，咱们也是想要给国家节约一下嘛。”
马海涛将我们的楼，说的很重。
这也是暗暗的提醒了。
我们只是在自己的楼前面种菜，关你们什么事啊？这件事，您给个台阶下就算了，要是真理论起来，您的手，伸得也太远了吧？
航校里面，伙食是不错的，因为他们是培养飞行员的，飞行员的伙食标准很高的，说得难听一点，他们只要吃飞行员吃剩下的，那油水就不错了。
但是，这边的研究所，那就太寒酸了。谁都知道，主要的科研经费都被601所分担了，大家能得到的科研经费很少，再说，即使多，那也是科研经费，大家不能吃了它啊。
大家自力更生，种点菜，那又怎么了？
“你小子，少给我打马虎眼，我说不行就不行，这是我们13航校的地盘，我说了算！”王科长显然是听出了秦风刚刚话里面的意思，高声说道：“你们立刻把地给我弄平了！”
“凭什么？这是我们楼前面的空地！”后面有人喊了起来。
“什么你们楼，你们的楼，也是我们13航校让给你们的！这空地，也是我们航校的！”王科长向着身后的人说道：“小杨，小刘，如果他们还不还原，就给我强制执行！”
小杨和小刘两人，分别应了一声，就从后面站了出来，而这边，绘图员们也都站成了一排，大家举着自己的铁锹：“保卫我们的劳动果实！”
“好啊，你们还敢造反？”王科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哨子来，只要一吹，他手下所有的下属，都会立刻赶到！
我还不相信了，还治不了你们几个小小的绘图员！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还真敢和我们械斗不成！
王科长把哨子放到嘴边，腮帮子鼓了起来，眼看就要吹哨子了。
这要是哨子一吹，今天这矛盾，那就扩大了，甚至会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像王科长这样的“大人物”，那当然是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现在闹僵了，以后就没有缓和的可能了。
秦风几乎目睹了全过程，现在的他，按说也算是给611所来帮忙的，但是他知道，如果他拿起铁锹来和王科长对着干的话，那绝对是不能化解问题的。
虽然秦风的骨子里是直线条的，现在也只得脸上堆满笑容：“王科长，这么小的事，您就多多包涵一下吧。”
“你又是谁？”王科长看到有人来服软，顿时心中就高兴了，继续仰头望着天，拿下哨子，发出一个声音。
“我是秦风。”秦风说道。
秦风？这名字好熟啊！顿时，王科长低下头来，好好地打量他：“你是那个132厂的试飞员秦风？”
第二十八章 第一次作报告
虽然是干保卫工作的，那王科长在13航校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更是知道大大小小的事。
132厂也是在成都的，又是航空界的，他当然知道了，前段时间试飞故障，飞行员驾驶着喷火的战机回来了，那场面，经过众人之口，早就变得相当的精彩过瘾了。
王科长昨天晚上和几个同事喝酒的时候，吐沫星子乱飞，还把这件事给说了一遍，就像是他亲眼见到的一般，谁能想到，今天突然见到了正主？
从级别上来说，王科长大秦风好几级，但是王科长虽然很自负，也是敬重试飞员的。
现在，看秦风的年龄，气质，都很像试飞员啊。
“对，就是我。”秦风说道：“王科长，您听说过我？”
王科长脸上带着微笑，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说道：“小伙子，你在咱们空军那可算是出名了，这次至少是个二等功吧？”
秦风看到对方的脸色缓和，跟着说道：“王科长，我的事不值一提，咱们的同志在这里开辟菜地…”
既然对自己有好感，干脆让对方同意这件事，省得大家剑拔弩张啊。
秦风还没说完，这王科长的脸就阴沉下来了，我认可的是你，咱们可都是空军的人，这里的人是三机部的，我可没打算放过他们。
尤其是，刚刚想到那个小伙子戏弄自己，这可不行，这面子是一定要争的，这次不狠狠地治一治这群小兔崽子，以后还得无法无天。
于是，秦风只能是扭过头，给那个张利军使眼色，你刚刚过嘴瘾，挑逗这科长，很好玩吗？
这个张利军，肯定是有后台的人啊，要不怎么连科长都不放在眼里？平常人见了科长，那可是点头哈腰的。
“王科长，您可是个大科长啊，别和我们这些小小的绘图员计较。”此时，张利军也是会意，轻轻地从地上拎起来了收音机，塞到了王科长的口袋。
“王科长，这收音机啊，里面能放好多东西，每天下午三点，都有山西梆子，河南豫剧啥的，您以后在咱们这里巡视的时候，一边走，一边听，那可有趣了。”
众人睁大了眼睛，张利军真舍得啊，这收音机可是个宝贝啊，在这个年代，谁家有三转一响，那肯定是最富裕的了，引来周围人的羡慕。
在农村里，有的一个村子就只有一家有，每天晚上，干完了农活的村民，就会围在这家里，一起听收音机，收听国家大事。
到了八十年代后期，收音机才会变成了电视机，属于绝对的土豪专属物品。
这次，张利军居然把这当礼物，送给王科长了？
张利军当然也是割肉了，为了菜地，也只能如此了，等到下次回家的时候，悄悄地和妈妈抱怨几句，妈妈心疼自己，就会给自己买台收录机了，能放磁带，可比这只能等着时间听广播要好得多，天天都能听上邓丽君。
王科长的口袋里沉甸甸的，脸色也缓和了过来，不过，他继续拿出自己领导的派头来，向着秦风说道：“秦风同志啊，你在这里也发挥不出你的特长来，今天来了咱们航校，给咱们年轻的同志做个讲座，怎么样？”
秦风是试飞员，是飞行员中的精英，而航校，则是训练飞行员的，是他们成长的第一步，如果能带着秦风去给学员们做个报告，那自己可就有面子多啦。
秦风赶紧挥手：“不行，不行，王科长，我呀，一看到下面人多，心里就慌啦，还做什么报告？肯定会出丑的。”
秦风想要推辞，他真的不想去做什么报告，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准备。
王科长听到秦风这么说，脸上又黑了下来，跟着，眼神瞟了瞟其他的绘图员，又望了望正在开垦的菜地。
看到王科长这表情，秦风只能低头了：“好的，王科长，那您容我准备一下，我这脑子里乱，没啥思路。”
“这还不错。”王科长又拍了拍他肩头：“走，你先去我办公室喝口水，顺带想想怎么给大家做报告，我去找校长汇报一下，让大家都在航校礼堂等你的报告。”
什么？全校？
秦风又是脸色一变，他哪怕面对发动机熄火的战机，也不愿意面对那么多的眼睛，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这个报告，真的搞不来啊！
他又扭头看了看其他人，这个王科长，用意很明显，自己不去做报告，肯定还会继续纠缠这菜地的，为了611所的同志们能自己种菜吃，自己也得牺牲一下了。
讲什么呢？
真是头疼啊。
秦风跟着王科长，慢慢地向着航校的礼堂方向走去，却听到后面的绘图员们也在说：“我也好想去听一听啊。”
“原来他就是那个试飞员秦风，刚刚咱们怎么没想到啊？”
“这菜地，咱们回来再开？”
他们的声音不大，让秦风感觉头更大了，你们也掺和什么热闹？以后王科长再给你们小鞋穿，我可不管了。
当走到这边的航校区的时候，秦风就有种熟悉的感觉涌入脑海，国家在初期建设的时候，几乎都是照搬苏联模式的，大到一个城市的规划，哪里是居民区，哪里是政府，哪里是博物馆，公园等等，都是一个模子拓出来的，有人调侃换个城市，结果就像是回家一样，所有的城市都一样。
航校也是相同，机场区，住宿区，教学区，训练区，都是相同的。
自己在航校里，渡过了最宝贵的时光，学习，训练，至今自己依旧记得第一次飞上天的那种激动，记得自己在庄严的国旗军旗前面的誓词。
十几名的生龙活虎的小伙子，正在篮球场上打篮球，很是活跃，秦风又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刚刚想要驻足停留，就听到广播的大喇叭喊起来了：“13航校所有的学员，立刻到航校礼堂集合！”
第二十九章 最后一发机炮子弹
王科长去汇报了航校的校长，校长居然也是相当重视，秦风刚刚进入办公室拿着搪瓷杯子喝水，就已经看到王科长领着校长等人，过来和自己打招呼了。
“秦风同志啊，咱们这航校的学员，前些天听说了你的试飞经历，大家都是卯足了劲向你学习啊，你今天来的正好，给大家介绍介绍你的经验，鼓励他们继续为祖国做贡献。”校长说道。
“校长，我是受宠若惊啊，说实话，我真的觉得自己没什么，放在那个位置上，任凭是谁都会那么做的，那就是我们的职责。”
“对，就是把这种职责告诉大家，祖国培养咱们飞行员队伍，飞行员队伍也要时刻想着祖国！”校长说道。
既然成为了飞行员，那自己的生命就不再属于自己，而是祖国！当听到校长这句话的时候，秦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飞行教官，想起了自己在毕业时候教官对自己的一番话，瞬间就找到了方向，已经是胸有成竹。
“大家知道，前不久，132厂的试飞中，出现了一名试飞英雄，他在发动机熄火的情况下，靠着滑翔返回机场，勇敢地挽救了战机，今天，我们请到了这名试飞员秦风同志，请他给大家作报告！”
当秦风走上去的时候，看到了下面黑压压的有上百人，都穿着清一色的飞行员的皮夹克，戴着军帽，脚下的皮鞋也擦得干干净净，显然是听到了秦风来做报告，想要展示他们的英姿勃发。
不管在什么年代里，飞行员都是天之骄子，都是最让人羡慕的对象，他们现在见到的是让他们羡慕的老飞，更是无比的振奋了。
走上台的秦风，并不比他们大多少，看着下面的飞行学员，秦风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般。
“我很荣幸能够站在这里。”秦风说道：“我虽然不是从13航校毕业的，但是，看到航校的一切，就仿佛像是回到家里一样，有一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
秦风的这个报告的开场白，就是与众不同的，一般人来做报告，那上来都是要感谢党，感谢国家的培养，秦风却像是拉家常一样。
“对大家来说，从航校毕业，就会各奔东西，有的人会进入运输机部队，有的人会留在航校，也有人会去战斗机部队，我们国内目前还有大量的歼-5战机，那么，大家知道歼-5的备弹是多少发吗？”
虽然现在已经开始制造歼-7战机了，但是依旧有大量的歼-5和歼-6在服役，当飞行学员们从螺旋桨的初教五上飞出来之后，很多就会去飞歼教五的。
现在，秦风这么一问，顿时就有一名名的飞行员举起手来。
“这位前排的同志，你说一下。”
被叫到的站了起来，说道：“我们的歼-5战机，有两门23毫米的机炮和一门37毫米的机炮，一共备弹256发。”
他说的很认真，歼-5的性能数据对大家来说都不是机密，作为飞行学员，多掌握点知识还是有用的。
256发，绝对没错的。
“好，请坐。”秦风说着，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当初我的教官问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答的，但是，很遗憾，这个答案是错误的。”
错误的？怎么可能？机炮的容量是256发，这怎么可能出错？
“是257发，如果最后机炮子弹告罄，而敌人目标对祖国和人民仍有威胁，你和你的座机就是最后一发机炮子弹！”
秦风的声音响彻全场，当大家听到的时候，不由得都在心中一震，作为一名飞行员，必须要有这个觉悟，如果机炮打光了，那就用自己的战机当炮弹！
全场都是鸦雀无声，大家都在仔细地思考着秦风的这句话。
当初，被选做飞行员，前途绝对比考大学都要光明，在场的飞行学员，哪怕是在以后的时光里被刷下去，剩下的也都是天之骄子，驾驶雄鹰，飞翔在祖国的蓝天。
同时，也就要有这种当做最后一颗子弹的觉悟。
作为飞行员，为了祖国，必要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生命，如果没有这种觉悟，那就不要当飞行员！
“哗，哗哗。”航校的校长在一旁首先鼓起掌来，接着是王科长，其他的领导，下面的飞行员，都跟着鼓起掌来。
下面的一名年轻的飞行员唐刚，眼睛中全部都是羡慕，眼前的这名试飞员，就是自己的榜样，自己也要像他学习，进入战斗机部队，进入试飞院，试飞国家最先进的战斗机！
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从这一天起，严格要求自己，处处做到最好，以后，他如愿以偿，成为了试飞员，甚至到最后，还成为了试飞院的院长，他要当试飞员的种子，从今天就开始生根发芽了。
秦风的开场白非常漂亮，他立刻就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同，接下来，他并没有说具体的飞行技术，如何操控飞机等等，他讲的，基本上都是思想，如何从思想上重视，如何做一名思想过硬的飞行员！
秦风不知道，以后在13航校里，每次的学员毕业，都会重复今天他的报告：如果最后机炮子弹告罄，而敌人目标对祖国和人民仍有威胁，你和你的座机就是最后一发机炮子弹！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秦风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报告，不长，30分钟而已，却像是过了30天那么漫长，当结束了报告之后，秦风也没有走开，因为下面的飞行学员已经围了上来。
“秦风同志，我已经开始上机训练了，但是，每次着陆总是带杆不够，教员再三指出，我也注意改进，但是总有反复，就这一动作，真有点困惑迷茫，不知症结何处?”一名飞行学员问道。
既然开始上机训练，也就离航校毕业不远了，但是这个问题却困惑着他，怎么回事？
“我看，你可以每天晚上用弹簧拉力器练习拉杆动作。咱们飞行啊，还是个体力活。”
秦风给出了个主意，刚刚在报告的时候他没有说任何飞行上的问题，现在这些学员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秦风同志，这个螺旋桨进动中，机头向上，进动向右，用右手判断，我们已经记住了，但是，这个原理又是怎么回事？”唐刚挤到了前面，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向着秦风问道。
大家都知道秦风是个试飞员，那理论知识也是十分扎实的，现在有不懂的地方，干脆都上来问了。
教官教的也很细心，但是，唐刚就是不懂，这次，终于听到了秦风的讲解，他按照自己的理解，说的头头是道，唐刚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还有，这个机翼升力的公式里面，这个系数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章 争执
当从飞行学员中的行列中解脱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秦风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谢绝了航校的邀请，如果在他们这里吃饭，自己一下午的时间恐怕又会留在航校里了啊，自己来是找宋老的，是来当试飞员工程师，参与歼-9的设计的啊。
吃过饭，菜地这边已经都开垦好了，众人看秦风的脸色也是不同了。
“秦风同志，原来你就是那个试飞员啊。”
“太棒了。”
“听说以后你要和大家一起研制战机了，有你这样的试飞英雄，咱们的战机一定能设计的更科学的。”
“我去找宋老。”秦风要是和大家闲谈起来，这下午就过去了，还是去找宋老吧。
“屠老刚刚来了，正在和宋老谈事呢。”张利军自告奋勇：“走，我带你过去。”
屠老和宋老，那可都是上级领导了，对他们来说是仰望的存在，但是这个小小的绘图员张利军，却是一点都没有对上级的敬畏，带着秦风走进了小楼。
虽然是周六，还是有很多研究员都在加班的，对他们来说，能从事自己喜爱的事业，那是相当的用心的。
“老宋，我认为你的想法是不对的。”就在快要走到宋老的办公室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争吵声。
听到这个声音，两人顿时就都止住了脚步。
宋老和蔼可亲，屠老一丝不苟，都是技术带头人，平时没什么架子，也没见有过什么争吵，这次是怎么回事？
“就在那里了啊，我先走啦。”张利军说着，扭头向后走，在研究所里，不该知道的，还是不要听的好，严格的保密意识，渗透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秦风站在那里，听着里面的谈话。
“老宋，上级要求我们成都的航空部门进行新战机的测绘仿制，现在经过我们的研究，发现这款飞机并不是我们需要的，mf型号是落后的，bis型号才是先进的，我们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工夫，所以，我的建议是按照上级的指示，全面测绘仿制，用一年的时间，把上级的任务完成。”
屠老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宋老的话：“正是因为它的性能不能满足我们的需要，所以我们才不能在这款战机上直接进行测绘仿制，我们要吃透它的技术，然后进行改进，一直改进到bis的水平，不就行了？”
两人说的都很含糊，秦风却是听的很明白。
这是为米格-21mf的测绘仿制上出现的问题而在争执。
秦风飞过米格-21mf，相比己方的歼-7 ii，机动性没有丝毫的提升，反而还有所下降，带来的好处仅仅是一个大的雷达罩，可以携带更大口径的雷达而已，这样的飞机，测绘仿制有用吗？
这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上级已经铁了心要测绘仿制了，那么，就出现了现在的争执。
对屠老来说，那就尽快完成上级给的任务，这些年来，大家别的不会，测绘仿制那是相当顺溜的，就将米格-21mf照本宣科地复制下来，那就够了。
这些年来，屠老一直都在和歼-7打交道，对这款飞机的结构早就摸透了，他一直都认为现在的歼-7ii就已经不错了，就在这款飞机的基础上己方继续深挖，肯定能打造出一款己方需要的战机来的。
但是宋老不同意。
宋老同样也知道这款飞机的性能不足，毕竟国家当时重点想要得到的是米格-23，是为了吃透米格-23的技术，这款米格-21mf，算是捎带的了，既然引进了，那就肯定得仿制。
但是，仅仅仿制，性能又不足，那怎么办？
那干脆就彻底地把米格-21mf的技术吃透，然后在这款飞机的基础上进行改进，那不就行了？
这就是宋老的想法。
但是屠老不同意。
“如果要改进，我们为何不在我们现在的飞机上改进？重新吃透一款新的飞机，我们要浪费掉好几年的时间，老宋，你知道的，如果在一款机型上浪费的时间太多，很可能这个项目就被砍掉了啊。”屠老继续和宋老争执。
已经吃透了米格-21的原型，己方都开始改造出来歼-7ii了，为何不在己方已有的飞机上改进，而去改一种新的飞机？
虽然仅仅是增加了进气锥，增加了背脊，但是，气动外形已经改变，想要吃透它，那就要继续吹风洞，耗费的时间太长了，根本就不划算啊！
“可是它的机头进气锥直径很大，可以让我们安装大型的雷达啊，这对歼-7来说，是很重要的。”宋老说道。
为何会看上米格-21mf？还不是因为它的进气锥大吗？
屠老摇摇头：“老宋，要比进气锥大，能比得过我们的歼-8吗？”
歼-8现在还在襁褓之中，还有很多的技术问题没有解决，这些都是十年动乱造成的项目拖延。
歼-8最初的型号就是歼-7的双发放大版，同样机头进气，但是因为机体加长加粗，所以它的机头进气锥，那是最大的，全球第一。
后世就有人调侃，要比jj大，那绝对不是米格-21mf，任何的jj，在歼-8的前面都是掩面泣走的。
这就和黑鬼比jj一般，没有人能比得过。
不过，这样也不行，早期的歼-8只是日间战斗机，一直到把米格-23的机头移植上去，成为了两侧进气，这样才算是真正地让它修成了正果，成为了歼-8ii战机。
“老宋啊，咱们现在的歼-7ii虽然机头进气锥不够大，但是咱们已经可以走出国门去了，咱们可以引进西方的先进航电，别看小，也能让咱们的战机有脱胎换骨的性能提升，口径再大，也不可能有中距拦截能力，你说呢？”
屠老想要说服宋老，宋老还在继续摇头：“如果引进国外的航电，那能装到歼-7ii上，就更能装到这款测绘的型号上，性能只会更好，何乐不为？”
看来两人的争吵是不能结束了，秦风想了想，向前走上几步，轻轻地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