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头头是道
“你有什么顾虑？咱们军队，是打仗的，来不得半点虚假，有什么就说什么。”看到秦风的样子，张将军也开口了。
该说就说，现在藏着掖着，那万一因此让军队走错了路，那得付出多大的损失？
军队，可不是讲那种官僚作风的地方，尤其是战斗部队！
张将军的话是鼓励，也是不悦，你一个小兵子，怎么也开始吞吞吐吐的了，哪里有咱们当兵人的样子？
“是。”秦风说道：“这f-16-79，是美国人的一种阉割版的货色，这种战机相比原版的f-16，性能有了很大的缩水。”
听到了秦风的话，众人都皱起眉头来，这点，他们还真不知道。
f-16，是美国最先进的战斗机，但是这种战斗机对大家来说，还真是一个迷，大家都知道它最先进，但是，怎么个先进法，都是模模糊糊的概念，什么战斗机黑手党的理论，什么大边条翼等等。
大概的，能说上来，但是，如果是到了细节部分，那就不清楚了。
毕竟，他们要处理的事务太多了，他们关心国外的航空工业的发展，也不可能是面面俱到。
相反地，秦风却很清楚，这些年来，秦风把国外的航空杂志什么的都翻遍了，国外的每一种战斗机，都能说的头头是道，就像是亲眼见到一般。
这当然要感谢西方的开放了，很多专业的杂志里，有一批专业的写手，他们都是一针见血的，秦风记得很清楚，自己在去年的时候，就看过一篇专门的报道，应该是澳大利亚的一名著名的飞机评论家写的，就是专门评论这款f-16-79战机的。
“1977年，卡特总统因为多次军售导致科技成果泄露，十分生气，亲自签署了一道命令，不再出口美军现役战斗机。哪怕是出口给盟友的美制战斗机，也要降低一个档次。”秦风既然要说，那就要说的清清楚楚：“我们知道，f16是1978年底开始交付美国空军部队使用。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战斗机。所以，按照卡特总统的出口禁令，这款飞机是不能对外出口的。”
人家f-16，本来就是不卖的。
听到了秦风的话，在场的人都是面面相觑，如果这样的话，那美国人怎么来推销了？
“当然，也有例外的，那就是以色列，以色列和美国的关系，大家应该更清楚，美国有什么，以色列就能有什么。而通用公司眼看自己的飞机不能卖出去，所以就想了个办法，利用他们的j79涡喷发动机来改进f16。这就是目前出口给我们的型号f-16-79。”
后世一说起这款飞机来，都说是专门给中国研制的，通用公司还没有那么烧包，为了一个客户，几十架的规模，甚至只有20架左右，专门给研发一款低档机？
美国向澳大利亚，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尼加拉瓜，约旦等国都发出了销售资料，希望有所收获，可惜，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谁都不买。
同时，澳大利亚的一名航空专家，还写了一份分析，指出这款飞机有多么的鸡肋，各种各种的问题，人家那都是专业级的水平，看的秦风大呼过瘾。
同时，这也是他们气不过，如果一视同仁也行，为何偏偏卖给了以色列？
秦风也正是因为看了这篇文章，才对这种战机有了更深入的认识，如果要购买f-16，要么买原版，要么不买，总之，绝对不能买j79这样的货色。
“这个资料，我们已经看过了，没错，它是换装了发动机，当然，里面的理由不是说要缩水，而是说f100发动机性能不稳定。”一旁的林将军说道。
为何要换发动机？不是因为f100发动机太先进了，不出口，而是因为这款发动机的可靠性有问题！
这个理由，倒是也可以搪塞过去的，现在大家都知道美国空军就面临这个发动机不可靠的窘况，看起来这款发动机技术指标很高，但是，装备部队之后，暴露出来了大量的问题，空军很排斥。
出口的版本，所以就换装了更可靠的版本，也就是j79发动机了。
“这只是他们的说辞而已，如果不可靠，他们自己为何不采购这种战机？”秦风说道：“j79发动机，是一款地道的二代涡喷发动机，而f100发动机，则是先进的涡扇发动机，这一换装，会导致f-16战机的性能有很大的下降！”
j79发动机，在美国也是大名鼎鼎，他们的f-4鬼怪战机的御用发动机，这款发动机是够稳定，但是，它装在了f-16上，那坏处就很多了。
“至于油耗什么的，咱们就不说了，先说最重要的动力，f100发动机，打开加力，可以得到10吨以上的推力，而现在的j79呢？对了，它是这个投标书上，是不是说最大推力是9.4吨啊？”
秦风这么一问，连林将军都很好奇了，秦风明明没有翻开看呢，居然连这都知道？
“没错，就是9.4吨。”
“这个最大加力推力，对高度和时间都有严格限制，根本就不能随便使用，正常的情况下可以使用的加力推力，只有8.5吨，这样的话，相当于它的推力就缩水了百分之二十。”
那个澳大利亚的专家，早就给剖析的明明白白了，想糊弄人，没门！
听到了秦风的话，大家的脸都沉了下来，还有这回事？
“如果仅仅是推力下降，那也可以接受，伴随着推力下降，还有自重的大幅度提升，毕竟j79发动机的推重比仅仅有5左右，而f100发动机的推重比，已经达到了8左右，具体来说，j79发动机，有1.7吨，而f100发动机，不到1.3吨，这又差出来了半吨。”
“当然，这还不算是最过分的，我们可以比较一下，j79发动机的直径是992毫米，而f100发动机的直径是1181毫米，一个粗，一个细，大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秦风继续介绍：“这意味着，直接塞，里面太空旷了，肯定要在中间垫隔板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果然是鸡肋
涡扇发动机是新一代的动力，相比涡喷，外面增加了一个外涵道，也就是说在耗油不变的情况下，它增加了推力，自然也就会让战机获得更好的性能了。
但是另一个角度来看，增加了一个外涵道，那这种发动机必然就会变粗的啊。
这就是f100发动机比j79粗的原因，都是大推力的发动机，燃烧室啥的都一样，但是肯定会更粗。
现在，美国绝对不会为了换装j79发动机，专门设计一个后机身的，那么，怎么把j79塞进去？
必然就是在j79的外面，包一层隔板！
只有最专业的飞机设计师，才会把这设计分析的清清楚楚，不改变后机身，包一层隔板，这个隔板也是很有讲究的，必须是能散热的才行，最好就是一圈纯铜。
这样的一圈，那得多重？少说也得上吨！
本来发动机就重不少，而且还增加了隔板，多了两三吨，推力又减轻了，这样一看，这战斗机的性能，肯定是极度缩水的版本。
现在，秦风把这些分析，慢慢地，一点点地说清楚，他的头脑的思路也逐渐地清晰起来了。
刚刚的时候，秦风没有走神，只顾着思考这j79项目的坑爹属性了，而现在，说完了它的缺点，秦风的脑子里突然就闪现过很多念头。
顾总说年后会有一个考察的项目，又是去美国，那不用说，肯定是去考察美国的f-16了！
己方的歼-13项目，和f-16的外表很类似，边条翼，机腹进气，常规布局，等等，简直就是抄袭他们的。
只可惜，外表一样，设计的思路却不一样，非得搞连雷达都没有的落后飞机，早就不符合时代的发展了。
哪怕是f-16不能发射中距的麻雀导弹，这种战机也是拥有最先进的航电设备的，它的脉冲多普勒雷达，可以在地面杂波中将目标过滤出来。
己方呢？抬头看，看不远，低头看，一片模糊，啥都不行啊。
如果真的引进了这个项目，对己方最有借鉴意义的，应该是它的航电系统吧？
“这么说，这架战机，简直就是糊弄人的了。”林将军脸上的表情郑重起来，他知道，这事关重大，如果美国人真这样忽悠己方，真是太可恶了！
“那么，它有什么优点吗？”张将军问道。
优点？秦封在脑子里仔细地思考着，说道：“如果说它的优点的话，那应该是涡喷发动机，适合高空高速吧。”
涡喷发动机比较细，相比涡扇发动机，高空高速的特性要好一些。
听到秦风这么说，几名军方的大佬都点点头，没错，这一下子说到点子上了。
别的不说，现在大家知道的，斯贝发动机已经引进了，经过台架试车，装机检验，发现这款涡扇发动机果然是一幅高空疲软的样子，这似乎是涡扇发动机特有的了。
如果需要高空高速，那涡喷显然更合适，如果需要大航程，需要较低的耗油率，较大的推力，那还是涡扇发动机是王道。
国外早就不再追求高空高速了，只有国内还在念念不忘而已。
其实，j79适合高空高速，这倒不错，但是，因为额外增加了重量，推力还小了，所以，真飚起高速来，也不见得就比f100要快，更何况，f-16是个固定式的皮托进气道，根本就没有调节机构，它压根就不是为了高空高速准备的，换一个高空高速的发动机，又有什么用？
秦风几乎是把自己该说的都说了，现在，看着领导们个个脸色阴沉，秦风就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又干了大事，甚至比打下一架米格-25来还严重。
这关系到国内战机的发展啊！一旦上级拍板引进，那究竟会有促进作用，还是会浪费？谁知道？
“没有别的优点了？”林将军问道。
“如果还有的话，那就是如果美国人讲良心的话，应该比卖给我们的原版发动机的，价钱要降低一百万美元吧。”秦风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优点了。
这种低档机，有什么优点？压根就是因为通用想要赚钱，被迫想出来的一个招数。
因为修改不大，f-16-79很容易和f16a在生产线上一起生产，同时不需要新的设备，只要能忽悠出去买家，那就行了。
的确，有不少买家都考虑过，但是想想比原版的性能下降，最后都放弃了，而且，卡特政府随后又放宽出口限制，部分国家能买到标准版f16，而之后的里根政府更是全面放开f16出口，f-16-79也因此无人问津。
想了想，秦风再次说道：“按照前几个月的航空界的新闻，j79发动机的生产线，应该已经关闭了。”
秦风这么一说，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了，他们推销这种战机，发动机的生产线都没了，那肯定是把退役的f-4鬼怪战斗机发动机拆下来，翻新之后给中国啊。
“啪！”林将军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就知道美国人没安好心，哼，这种战机，咱们不买！”
林将军的空军内部的话语权也是很重的，他这么表态，自然是不愿意进行这个项目了，对方是忽悠人啊。
秦风说的这些，肯定还是需要再进行验证的，但是**不离十，都是真的，因为秦风说的数据太清楚不过了。
“这件事，咱们必须要查清楚啊。”张将军说道：“秦风，那你说，咱们如果能买的话，买什么更合适？”
如果能买的话，当然是f-15啊，这款才是真正的重型制空战斗机，祖国的天空，需要这样的双发大推力的家伙，绝对不是f-16那种轻型战斗机。
但是，f-16美国尚且要降低档次才能出口，f-15就更别想了，要说出口不附加政治条件的话，那法国显然更合适。
“将军，我上次去法国，见过他们的幻影2000.”秦风说道。
和美国相比，法国不是北约国家，他们的武器出口政策是独立的，而法国武器的一个劣势，就是价格太高啊。
如果不能自己生产，在世界军火市场上买，哪里有称心如意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任重道远
当年，骄傲的戴高乐退出了北约，这意味着他们不用再受美国人的鸟气了，当然，戴高乐的生气是有原因的，当初法国光复，美国人支持的却是另一个人。
正是因为退出了北约，法国所有的武器，都需要自己研发，他们的环境，和国内其实也很像啊，只不过，他们的工业底蕴在那里摆着，所以，经过了这些年的研发，法国的武器，已经成功地在全球的武器市场上打开了销路。
法国人的战机，更是他们的骄傲，幻影出现在了世界很多地方的战争舞台上，幻影2000，作为达索公司的先进战机，各方面都超过了己方一大截。
上次去了之后，秦风对幻影2000这款战机，的确是很感兴趣的，只可惜，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如果能够亲自飞一次，那该有多好！
秦风提到了幻影2000，这款战机，相比f-16来说，肯定更适合空军，它能发射中距弹，它的进气道有调节锥，在各种速度下都能拥有不错的性能，可以进行最重要的拦截任务，这些都是f-16不具备的。
“看来，咱们需要认真考虑，秦风同志今天给咱们提出了很多的建议，咱们需要将他的这些建议，逐条地落实下去。”张将军说道：“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吧。”
秦风这才注意到，不知觉中，中午已经到了，肚子饿的咕咕叫，刚刚说的时候，吐沫星子乱飞，各种缺点都给指出来了，现在，只感觉到浑身一阵的爽快，就是肚子里面饿得慌了啊！
“走，咱们去食堂吃去。”林将军说道，他对秦风很亲热，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老林，你可要注意，现在是中午，不能喝酒，晚上才可以的啊。”身边一个人说道，似乎知道这个林将军天生就爱喝酒一般。
林将军笑了笑，没有答话。
不过，进了食堂，果然没有喝酒，香气扑鼻，这饭菜很是丰盛。
一边吃，林将军一边和秦风说闲话。
“家里几口人啊？”林将军问道。
“除了父母，我还有一个妹妹，现在还在上初中。”秦风说道。
作为一个农村出来的，秦风能够上大学，还能够招飞，是很不简单的了，简直就是整个村子的骄傲，同时，秦风的妹妹也很出息，在镇上上初中，每次都是班里的第一名。
自己已经工作了，家里的负担也就减轻了。
现在，想到家人，秦风突然特别的想念，真想要立刻就回到母亲的身边，看看自己的妹妹。
马上要过年了啊。
“嗯，不错。”林将军说道：“你父亲爱喝酒吗？”
秦风不明白林将军的话里的含义，点点头，父亲和村里其他人一样，都喜欢没事的时候喝两杯。
结果，等到走的时候，秦风的手提包就鼓鼓的了，里面多了两瓶茅台，据说一瓶要好几百！
“咱们空军的建设，离不开试飞员的付出，你干得很不错。”林将军说道：“咱们距离世界先进水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现阶段，咱们靠自己是不行的，必须要买，才能快速地实现咱们装备的现代化，对了，你去沈阳，知道他们的歼-13项目吗？”
听到了林将军的话，秦风点点头：“顾总等人极力邀请我加入他们的项目，但是，我推辞了。”
“为什么？”林将军问道，相当不解。
“因为我和他们的看法不同，这个，很难在一起合作的。”秦风说道。
看法不同？林将军很是好奇：“怎么不同？”
“他们的歼-13，定位为一款轻型的战斗机，打算以格斗为主，但是，这个时代已经变了，简陋的航电系统，武器方面甚至是机炮为主，这是不符合战机的发展的。”秦风说道：“我认为，如果没有先进的航电，在未来甚至就没有对抗的可能。”
听到了秦风的话，林将军皱起来了眉头，未来的空战怎么打，现在哪怕是在空军之中，也有很多的说法啊。
越南战争的例子，能代表以后的方向吗？看看现在的西方，又在走什么样的道路？
林将军沉思了半晌，拍了拍秦风的肩头：“任重道远啊。”
外购，想要拥有先进的战机，外购是最快的方式啊，国内的航空工业落后，这是现状，但是现在，空军的发展，如果仅仅建立在国内航空工业的基础之上，无疑是相当的不明智的。
可以说，601所有他们的难处，空军也要考虑到空军的长远发展啊。
“那你打算干什么去？”林将军问道。
“如果上级允许的话，我想要回成都，咱们正在和马可尼公司谈判，改装咱们的歼-7战机，如果能实现了热线瞄准，那对咱们是有巨大的促进作用的。”秦风说道。
作为个人，要服从组织上的任命，组织要求自己去哪里，自己就会服从，当然，如果让自己选择的话，自己还是希望回成都。
林将军点点头：“没错，这是目前咱们的重点项目，屠老也几次提过要你，加油吧，小伙子，好好干，我看好你。”
秦风赶紧敬礼：“将军，我一定不会辜负祖国和人民的期待，不会辜负您的栽培。”
下午的会议，秦风没有参加，他提了那么多的意见，上级都是相当重视的，对f-16项目的引进，上级已经有了新的看法，而秦风，乘坐当天晚上的列车，到达老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老家，是在山区的，祖辈三代贫农，而秦风之所以能上大学，一方面是因为当时流行的是工农兵报送上大学，自己赶上了这个机会，另一方面，还是因为上山下乡运动中，村子里来了几名有墨水的老教授，秦风白天劳动，晚上跟着这几名老教授学习，功课半点没落下。
秦风的英语，也是跟着其中一名女教授学的，他学的很认真。
自己走了好几年，虽然一直在给老教授们写信，但是，由于自己的工作地点时常变化，很多还是隐秘的单位，所以，很少收到了老教授们的回信了，而且，国家早就拨乱反正了，不知道老教授们是不是已经回城了啊。
想到这里，秦风不由得看了看手上拎着的两瓶酒，老教授们如果没有走的话，这两瓶酒，给他们送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回家
咦，怎么回事？
村子里的路，秦风确信是没有走错的，但是现在，秦风看着路边的那棵大树，已经长得郁郁葱葱了，自己小时候，经常在这棵大树上掏鸟蛋，是绝对不会错的了。
但是，家里怎么和以前不同了！
院子本来是没有院墙的，就是用向日葵杆编织成了一个篱笆而已，但是现在，居然是整齐的砖墙了！
红砖，盖房子都是很奢侈的，村子里的房子，那都是土坯墙的，最多就是在垛头那里用红砖而已，但是现在，院墙居然也是红砖？
月光清幽，照耀下来，院墙看的清清楚楚，同时，在这院墙上，居然还坐了很多人！
没错，都是人，他们披着羊皮大衣，那羊皮向外翻出来，毛茸茸的，相当的暖和，头上戴着一个皮帽子，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在这即将过年的时候，大家居然不回自己家，在这里的墙头上蹲着？
这里，是自己的家吗？一瞬间，秦风都不敢走过去了。
此时，院子里，传出来了声音：“锵锵锵锵嘁嘁嘁。”
这是打乐器的声音了，随着这乐器声，一个高昂的女声就出来了：“公爹今日寿诞期，兄嫂百寿到府邸。驸马他再三叫我拜寿去，我犹豫不定费神思。”
居然是山西梆子的声音。
“吆，是小风回来了，老秦，快，你儿子回来了。”就在秦风不知道是不是走错了地方的时候，突然，墙头上一个老头，抽着烟锅子，看到了秦风，立刻就大声地喊起来。
这一喊，院子里面轰动起来了，一个，两个，三个，居然出来了上百号人，感情是村子里的爱听戏，爱看热闹的人，都来了，这些人出来，将秦风就给包围起来了，秦风一时间，还没搞懂是什么原因，就听到里面啪的一声轻响，山西梆子没有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啊，大家慢走。”老秦头送客了。
秦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家里买了电视！
在这个时代，电视机绝对是个稀罕的东西，普通人家，有一个收音机就不错了，随着众人逐渐散去，秦风走进大门，就看到了自家的那黑黝黝的八仙桌被抬到了外面来，上面摆着一台电视机，刚刚的戏剧，就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
“爹，娘，我回来了。”秦风喊了一声。
“好啊，孩子，回来就好，你都好几年没回来了，嗯，又长胖了，看来在部队吃的不错，比在家里好啊。”秦风的娘望着自己的儿子，好几年没见了，在昏黄的灯光下，仔细地端详着。
儿子好啊，已经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了。
此时，老爹先是将电视机抱进屋里，这才出来，嘴里叼着烟卷，说道：“你小子，几年不回家，总说部队有事，你不急，老子倒是急了，老子和你娘，都还等着抱孙子呢。”
“去，去，一边去，几年没见儿子，一回来，就说这不着准的话。”老娘向着老爹呵斥道。
虽然老爹的话很粗，但是，秦风却知道老爹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语言刻薄点，但是心肠绝对好。
“娘，这院墙，还有这电视机，怎么回事啊？”秦风问道：“还有，妹妹呢？”
这是秦风最奇怪的了，家里的房子还没有修，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了，院墙倒是新了。
“院墙啊，是今年新盖起来的，电视机，也是前不久从省城里才买到的。”老娘说道。
“要不少钱吧？”
“是啊，大概花了两千块钱，你不是给寄回来五千块钱吗，剩下的三千，还有你以前寄回来的钱，打算过年之后，把咱们这房子也翻盖了。”
顿时，秦风心头一愣，我啥时候寄回过五千块钱来？
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喊道：“爹，娘，你们把我那奖金给糟蹋了！”
那五千块钱，对秦风来说，也是一笔巨款啊，他本来是打算送给宋老，搞歼-9用的，谁知道，宋老给寄回自己家里来了，家里倒好，居然就这么给霍霍了！
秦风着急了。
飞行员，天之骄子，伙食标准非常高，每天就好几块钱的标准，同时，飞行员一上天，那消耗就更大了，一趟回来，动辄就过万的。
但是，飞行员的工资并不高，都算下来，一个月也就几十块钱，一年几百块钱，这样的工资，大家从未说过什么。
毕竟，什么都不用花钱，吃穿用度，都是部队提供的，发的工资，全部可以省下来，秦风的钱，一部分用来买杂志，一部分就寄回了老家。
即使这样，这几年来，也没有寄回来五千块钱，而现在，这钱，变成了院墙，变成了电视机！
哪怕是它变成歼-9的一个刹车片，也比这个好啊。
“你小子，说什么呢？”听到秦风这话，老爹也是生气了：“什么叫霍霍？你好几年不回家一趟，到现在也没有个对象，咱们秦家，怎么才能有子孙后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连这都不懂吗？小心我抽你！”
老爹也是个火爆脾气。
老娘拦在中间，说道：“小风啊，这点，是我和你爹共同商量的，咱们家里啊，翻盖了新房子，买了电视，大家都会认为咱们家境殷实，也好在这里，给你说个亲事，咱们秦家只要有了后，你再几年不回家，咱们也就不说啥了。”
村里人，大道理不懂，只要子孙后代繁衍的多，那就高兴。
秦风的眉头却是越来越皱，这样子，爹娘果然是想要给自己在村里说个亲事了。
“爹，娘，我还年轻，结婚的事，我可不着急。”秦风一屁股坐在了房檐下面。
“你说什么？咱们村子里小虎，和你年纪一样，人家都有两个娃了，告诉你，要不是你娘拦着，我早就上部队找你去了。”老爹说道。
“哥，哥，你回来了。”就在这时，外面跑进来一名女孩，声音中带着喜悦。
她穿着一件大花棉袄，没有戴帽子，脸蛋冻得红扑扑的，两手抱在怀里，里面有一摞的作业本。
第一百四十章 提亲的不少
“小雪，几年没见，你都这么高了。”秦风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果是在路上遇到，自己肯定是不认识的。
前几年，自己参军的时候，妹妹小学还没有毕业，而现在，已经上初中了。
这个时代，也是九年制，不过九年高中就毕业了。
五年小学，两年初中，两年高中，自从国家恢复高考之后，一切都正规起来了，分数就是唯一的标准。
秦雪也在看着哥哥，撅起了嘴巴来：“我当然要长大了，不能总是你后面的跟屁虫。”
“你这是跑外面看书去了？”秦风看着妹妹拿着书，不由得问道。
“是啊，自从咱爹买了电视，每天晚上，全村子的人都来咱家看电视，实在是太吵了，我想要温习功课，也只能是跑到村子东边，咱们姑姑家去看了，等到半夜散了才回来。”
“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雪还要上学，要看书，你这买回电视来，会耽误小雪的。”秦风说道。
“哼，女娃子，上什么学，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道。”老爹说道。
“不，小雪必须要上学。”秦风说道：“上高中，考大学，爹，妹妹上学的钱，我来出。”
老爹扭头，没有搭理秦风，走回了屋里，显然，几年不见，自己儿子越来越叛逆了，啥也不听自己的了。
“哥，你回来的正好，我这里，还有好多不会的呢。”小雪说道：“你给我讲讲。”
秦风放下自己的手提包，回到屋里，开始在灯下给小雪辅导功课了，没多久，就闻到了饭的香味儿，老娘已经给做好了一碗面条。
“娘，还是你做的香。”秦风说道。
作为飞行员，平时的伙食很不错，要吃什么有什么，但是，秦风却一直都在怀念老娘的手工面条，现在吃到嘴里，感觉到满口都是香的。
“嗯，就知道你饿了。”老娘看着秦风吃面条，脸上满是笑容。
吃完了，秦风继续给妹妹辅导，妹妹很聪明，很多知识一点就透，就差那么一点而已。
“这个，我就辅导不了了。”秦风看着最后一本，是俄语书，只能是放弃了。
现在，国内的外语，要从初中才开始学起，而且，基本上学的都是俄语，毕竟，当年是靠了老大哥，才在第一个五年计划里，就把一个贫穷落后的农业国变成了工业国。
而秦风，是赶了个巧，学的是英语，现在，这俄语是把秦风给难住了。
秦风看着俄语字母，实在是无能为力。
“如果有个录音机就好了，我可以跟着录音机学。”秦雪说道。
“这个好说，哥给你买一个。”秦风说道。
秦风自己是很节省的，比如，衣服从来都只穿军装，没有买过一件，鞋子也都是军队发的，但是，在某些地方，也很大方，比如那些国外的资料，比如妹妹的学习。
国家已经走上正轨了，这个时代，需要有文化的人，秦风是支持妹妹的。
“哥，你真是太好了。”秦雪说道。
辅导完了功课，秦风又问起来了村子里的知青的事，秦风了解到，自己的那些恩师，几年前就都已经回城去了。
没有恩师，就没有自己的现在啊，秦风在心中感叹着。
家里只有一个大炕，早就烧热了，这一晚，一家四口躺在大炕上，谁都睡不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白天，秦风带着小雪，打算去外面的镇子上买个录音机，但是一打听，立刻就放弃了，录音机，那得省城才有。
看来只能是以后买好了，给妹妹邮回来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秦风和秦雪刚刚进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爽朗的声音：“这小翠啊，是闫家沟里的，从小出落得水灵着呢，好多人给提亲，但是呢，小翠都不愿意，咱们这农村人啊，小翠还看不上，我看啊，配你们家秦风，正合适。”
说完，对方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道：“这小翠啊，屁股大，一看就能生儿子。”
秦风听到这里，皱起来了眉头，自己这回家过一次年，看来还是不能安生啊，自己才刚刚二十出头，难道就必须要娶老婆，生孩子，否则就是另类的？
两人站在门口，此时，里面的媒婆已经出来了，一边说，一边笑，秦风的父母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同样是乐呵呵的。
“吆，回来了啊，有空吗？现在有空的话，咱们去闫家沟看看去？”
媒婆笑着说道。
“爹，娘，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相亲的。”
秦风这一说，媒婆的脸上很难看，父母也是愣住了，老爹猛地弯腰，就要脱下自己的鞋子来，用鞋底子敲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
“你说啥？你说啥？你这不孝顺的东西。”
“爹，娘，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了，提倡自由恋爱，我的事，不要你们管。”秦风喊道。
他这么一说，两人就更生气了，媒婆在一旁看热闹，也不打算拉架，秦风这样的表态，让她也很不满意。
“小风啊，你干的工作，太危险了，娘可是害怕啊…”说完，老娘的眼睛就红了。
秦风一下子明白过来，老娘的意思很明显，自己是飞行员啊，在天上飞，那该有多危险！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有了老婆，有了孩子，也好有个后啊。
这就是老娘的意思，当初自己当飞行员，老娘是不愿意的，是老爹看得开，但是，在给自己娶老婆，生孩子的这件事上，两人的立场却是一致的，要快，要立刻就办！
看这样子，恐怕是要在自己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内，要娶老婆进家门，还要老婆怀上？
老爹是强逼，老娘是苦肉计，就是想要让秦风同意，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家的姑娘，娶进家门来啊。
别的不说，就凭咱家有电视，那附近的哪个女孩子不愿意嫁？
秦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爹娘也是一番好意，只不过，自己真的不愿意就这样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办了。
“爹，娘，你们的眼界真不够宽，我哥这样的，要找也是找个城市户口的知识分子吧？”就在这时，小雪在一旁开口了，这一说，顿时就给秦风解围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奉献
城市和农村，是有很大的分别的。
虽然说在前些年的上山下乡中，城市人纷纷响应号召，来到了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但是，风向一变，他们都回城了，他们进入了工厂，成为了正式工人，他们进入了各个机关单位，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人看来，这些城市人，是相当让人羡慕的。
当然，作为一个农村人，小雪并没有觉得农村女孩就低人一等，毕竟，农村也有好姑娘，朴实，能干，没有城里人的那种花花肠子。
同时，和一名军人结婚，需要付出的肯定更多，比如，需要长期守在家乡，一年也不能见上丈夫几面，家里的农活都要干，家里的老人要抚养，可以说，农村的女孩和军人结婚，那就意味着奉献，自己的丈夫在为祖国奉献，自己则是在为这个家奉献。
军婚是伟大的。
小雪从未觉得农村女孩配不上自己的哥哥，只不过，小雪也知道，如果生活经历不同，如果学历不同的话，两个人是没有办法在一起共同生活的。
首先就没有共同语言。
高学历的，谈起来的都是各种专业知识，比如自己的哥哥是飞行员，他平时接触到的那些，都是高技术的，他还会熟练地说外语。
而这里的女孩呢，只会聊一聊家里养的牛羊，聊一聊村里谁家赚钱了，谁家买摩托车了，如何如何。
这样的一家人，怎么能生活在一起？
两人没有共同语言，勉强生活在一起，那是很痛苦的，不合适，自己的哥哥，应该找的是和他一样有知识，有文化的高学历的嫂子。
秦雪这样一说，媒婆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哼，当了飞行员，了不起，了不起啊，看不起咱们农村人了，哼。”媒婆在地上跺了跺脚，然后走了出去。
“王婶，王婶，慢走啊。”秦风娘在后面喊了几声，前面的媒婆却是嘟嘟囔囔，相当不满意地走了。
看着王婶远去的背影，娘把目光望向了秦雪：“小雪，你说什么呀，管他城市的，还是农村的，总得有吧。”
“爹，娘，你们就别瞎操心了，我哥这样，说不定早就有了意中人了。”秦雪说道：“你们是瞎操心，以后我哥领回的嫂子来，不一定有多漂亮呢，你们就等着乐吧，是吧，哥？”
虽然知道妹妹是在给自己解围，但是秦风还是不好意思欺骗自己的爹娘，这个时候，爹在前面跺跺脚：“嗯，儿子大了，这事，就由着他吧，要是能娶个城里的媳妇更好，不过呀，咱家这房子，必须要翻盖，否则以后城里的儿媳妇回来，哪里住得惯咱们家里这破房子，必须的，谁也不能拦我。”
老爹是个好面子的人，村子里，谁家翻盖新房子，这可是大事，秦风心中清楚，老爹这是退了一步，不干涉自己结婚的事了，但是呢，家里翻盖新房子，自己也不能干涉，想想那几千块钱，就这么花了，秦风着实是心疼，但是也没啥好办法。
“饿了吧，我给你们整吃的去。”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老娘看着两人回来，肯定都饿了，赶紧给儿子闺女弄好吃的去！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一场说媒的风波就算是过去了，秦风在心中也是暗自踌躇，这次是糊弄过去了，明年呢？自己再回家，家里肯定是要让自己把媳妇给领回来的，自己上哪里领去啊！
试飞工作，是相当危险的，可以说，自己说不定哪天就牺牲了，所以，秦风还从未想过要娶媳妇，如果自己真的出事，那留下老婆孩子，他们怎么过？
但是现在，如果自己出了事，还没有后代，对父母来说，又要怎么交代？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秦风的心中，左右为难，在他的青春中，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飞行上，放在了航空科技上，他还真的没有考虑过男女之情，这样的烦恼，还真是第一次。
在家里住了几天，年过完了，秦风又踏上了自己的征程。
上级没有改变秦风的意志，现在，秦风的任务，就是回成都，协同611所完成米格-21mf的测绘工作，等到仿制出来之后，由他参加试飞任务，同时，也协同132厂，完成引进马可尼公司的产品。
这些任务，都是关系重大的。
时间，已经跨进了八十年代，整个国家，已经是朝气蓬勃了。
“宋老，我来了。”重新踏进了611所的大门，秦风的心中十分高兴，他看着整个研究所都在忙碌着，测绘米格-21mf的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现在，全所上下，正在进行一套系统的计算，可以说是走一遍飞机的设计流程的。
对611所来说，这个流程很重要，因为研究所自从创建以来，还没有走完一个合格的流程的，大家都很需要这样一个经验。
“吆，回来了，秦风，你不知道啊，因为你，在高层引起了一场震动啊，来，到我办公室来说。”
宋老对秦风很亲切，当初吸纳秦风来给歼-9项目当试飞员，足以体现宋老对秦风的关注了，而现在，虽然歼-9没有了，但是秦风这样优秀的试飞员，那是所有人都希望争取来的。
秦风拒绝了601所的邀请，回到了成都来，宋老和屠老，那都是相当高兴的。
来到了宋老的办公室，秦风这才了解到，自己回家的过程中，路过首都，在首都那里参加了一场会议，而之后，自己走了，却带来了一股风暴。
f-16-79，是不是鸡肋？这个分析，秦风已经一条条地说了出来，但是，也要一条条地进行验证，空军将这些项目，和三机部进行磋商后，向着通用公司进行了求证。
这一求证，对方支支吾吾不说话，只说这是他们现在唯一的能出口的，自然就验证了秦风的这些推论。
空军高层很是震动，还以为是一款不错的战机，谁能想到，差点就被欺骗了，被忽悠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保留个项目小组
这次秦风也出名了，到现在为止，秦风已经有很多的功劳了，挽救一架歼-7战机，在歼-8的试飞中做出突出贡献，击落米格-25，以及参加这次会议，让空军意识到了f-16的鸡肋版本，避免了被美国忽悠，购买到落伍的型号。
同时，内定的601所派遣技术人员去美国考察的事，也就拖延下来了，既然这款飞机是纯粹忽悠人的，那去考察，又有什么用？
很多人都会秦风很重视，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不断地孜孜不倦地学习着世界航空前沿的知识，知识就是力量，在这里展示得清清楚楚。
秦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过现在的秦风，可没有意识到这么多，对他来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了，现在，他还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宋老，现在这款战机的仿制中，我能做什么，您就安排好了。”秦风说道。
宋老点点头：“咱们先说说601所吧，你是从601所过来的，听说，你和那里的人，相处的优秀问题？”
听到宋老这么问，秦风也是有一股的闷气，先不说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说自己抢了她的出国机会，就拿他们的那个项目来说，秦风就觉得不合适，但是，对方的领导，还不以为然，总是认为秦风这个小同志，能有什么远见？
背后说人坏话的事，秦风是不愿意去干的，601所的风气问题，秦风也不想去说，现在，秦风只是想要说一说战机方面的问题。
“宋老，他们的歼-13项目，您知道吗？”秦风问道。
如果宋老知道，那秦风就接着说，如果宋老不知道，说明这个项目对宋老是保密的，秦风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宋老点点头：“知道，他们的战机，外形看起来和f-16差不多。”
“是的，他们在外形上，有一种三代机的样子了，但是，只有外形还不行，还得有内涵，只可惜，这款飞机根本就没有三代机的设计思路，您知道吗？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打算抱着机炮格斗不放。”
秦风对这点是最为不满的，他们难道不看现在的航空潮流吗？
任何的战机，都在向着复杂的火控系统转变，如果没有先进的雷达电子设备，那飞行员上天就会送命，哪怕是己方的歼-7，都希望能够安装进去脉冲多普勒雷达，但是新研制的歼-13，居然只想装个雷达测距器就够了。
这样的思路，绝对是错误的。
“是啊，他们的设计思路上，是有问题，他们还在抱着老观念不放。”宋老听到了秦风的吐槽，慢慢地说道：“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按照这个想法研制的歼-8成功了。”
宋老说这话的时候，是很感慨的。
当年，歼-9是和歼-8的平行项目，甚至歼-8的设计方案，也是当时就在601所气动室的宋老提出来的。
歼-8能成功，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保守，什么新技术都不上，利用现有技术来完成，即使如此，还搞了这么多年，才仅仅是一个白天型的战斗机的成功，甚至连个两侧进气都不敢改。
而技术上更先进的歼-9，却一直都停留在纸面上，最终下马了。
可以说，搞技术，自己更看的远，但是，要说把项目走下来，还是人家有这方面的经验啊，他们有着复杂的人脉关系，这些，都是己方不具备的啊！
宋老想到这里，又感慨起来。
歼-9下马了，现在的米格-21mf的测绘仿制，那也得感谢屠老的高风亮节，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们啊，否则，现在的611所，就该喝西北风去了。
“所以，我认为歼-13的设计思路有问题，可惜，那里的领导没有人可以听进去我的意见。”秦风说道：“在那样的环境下，我认为我是无法工作的，还不如回咱们这里，至少，我和屠老，和您的观念是一致的。”
秦风多次和宋老交流过，未来空战怎么打，两人的意见都是出奇的一致，不要拿越南战场来说事，这样的情况，不会一直出现。
当遇到问题的时候，如何解决，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向后看，看看后面有什么解决的思路，另一种是向前看，披荆斩棘，找到正确的解决方案。
如果比较的话，601所，是前一种，只会向后看，他们认为越南战场上的经验很不错，未来空战也是这样的。
而611所，却在向前看，电子技术会不断成熟，以前导弹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看看这个世界上的先进战机，哪一个不是向着复杂的电子技术进化？
机炮空战？以后恐怕真的不会发生了。
“宋老，歼-9虽然下马了，我认为，歼-9这个项目还是很好的，咱们祖国，以后还是需要先进的战斗机的！咱们能不能保留下来一小部分人员，继续这个项目，研究未来的空战，研究未来需要什么样的战机，我们设计并且完善它？”
秦风突然提出来了这样一个想法。
这也是在他脑子里盘旋很久的了，以前的时候，只是没有形成一个确定的表述而已，歼-9搞了十年，这些成果不能丢啊，如果去掉那些高空高速的指标，完全按照对未来空战的研究来设计，行不行？
宋老皱了皱眉头，如果没有国家支持，这样的项目显然是进行不下去的，但是，秦风的提议，又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那么，怎么办呢？
宋老站起来，在办公室内来回走了几步，说道：“我们所里正在全力进行重点型号的测绘仿制任务，时间紧，任务重，我们是没有时间来搞的，不过，如果只抽出三四个人来，保留现有项目不丢掉，也还是没问题的。对了，我手下的得力干将不能动，最好是找几个绘图员就够了。”
他的得力干将，得在现在的项目上研究，获得战机研发的经验的，必须要让不是很重要的人来接手。
“对，秦风，就由你来挑选好了，你组成这样的一个小组，如何？”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二道贩子张利军
歼-9项目进行到现在，如果再抛弃了，实在是可惜啊，所以，留下几个人来，整理歼-9的资料，同时，也可以将歼-9这个项目保存下来，今后等到有机会，就可以再次地展翅翱翔啊。
宋老想到这里，也不禁的心中激动起来，秦风提的这个意见，还真不错啊，正好，就让秦风来当这个小组的负责人好了。
秦风的眼光超前，未来的战争怎么打，空军需要什么样的战机，都可以有条不紊地研究下去，正好把歼-9这个项目的遗产也给保留下来。
秦风点头：“好，那样的话，我可以接手，咱们的资料室，也要对我敞开。”
秦风对歼-9是有好感的，只不过一直以来，秦风四处试飞战机，没有能力研究歼-9而已，现在，既然宋老给自己这样一个任务，自己又有时间，不如整理一下资料，不知道611所的资料库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啊。
“没问题。”宋老满口答应。
秦风出来之后，立刻就叫了几名绘图室的同志。
“马海涛，张利军，你们愿意跟着我吗？”秦风问道。
两人满口答应：“风哥，你可是咱们眼里的英雄，据说去试飞院，那更是降龙伏虎，尾旋飞的老外们都竖大拇指。”
张利军说话很开放，此时，他的手里，搬着一堆的资料：“而且，咱们以后还有专门的一间办公室，那可是领导的待遇了，只可惜你还要去132厂，咱们不能天天在一起。”
“嘭。”张利军将资料扔到了桌子上，然后，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好了，以后听音乐，就没有人管我了。”
说着，张利军从桌子下面，变戏法地拎出来了一个东西来。
它的两边，都有两个大喇叭，中间是几个按键，上面是旋钮，他按动了几个按键，很快，里面就有东西转动起来，接着，整个房间内都响起来了甜甜的声音：“甜蜜蜜，你笑的多甜蜜。”
“利军，干嘛呢？现在可是上班时间。”马海涛皱着眉头说道。
张利军笑着，不搭理他，脑袋跟着晃动，一曲结束，这才按动了按键，里面顿时就停了下来。
“这个，就是收录机吧？”秦风问道。
“是啊，上次的收音机送给科长了，正好换了这台，想听什么，用磁带就能听，这可方便多了。”
说着，张利军咔嚓一声，按动另一个键，一个盖板打开，从里面抽出来一盘磁带。
“这个得多少钱？”秦风问道。
秦风记得自己的妹妹，学外语的时候很吃力，如果能够有这样一个收录机，那就容易多了，山村里比不上城里，有什么问题，都没有个问的。
“这个四百多，双声道的。”张利军说道。
四百多？听的秦风一阵的咋舌，这么贵？
张利军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绘图员，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二十多块钱吧，他是怎么能买得起这样的收录机的？
“有没有便宜点的？”秦风说道：“我想买一台。”
“便宜的也有，最普通的日立单卡单声道的收录机，也就一百多块钱，对了，风哥，你要吗？要的话，把这个送你，你也别嫌弃是我用过的。”
这么贵重的礼物，秦风哪里敢要，四百多呢。
“不用，不用，我就问问。”秦风说道，看来是不能让张利军跟着自己去买了，否则，他非得把他的送给自己不可。
不过，秦风还是很好奇：“利军，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家里的吗？”
听到了秦风的问话，张利军笑笑，他还没有说，一旁的马海涛已经发话了：“利军啊，在咱们这里，那是屈才了，他应该下海去才对。”
下海？想起张利军上次带着大家一起卖菜，张利军那灵活熟练的样子，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吧？
“哪里，见笑了。”张利军说道：“我还是喜欢咱们这本职工作，那只是业余的，周六日的时候，我就出去摆个地摊，卖点东西，以前卖过鞋子，衬衫啥的，最近我有了这收录机，所以倒腾了一些磁带，卖的还不错。”
张利军，在这里真的屈才了，这才八十年代，正是二道贩子红火的时候啊，他是小富即安，倒卖点东西，纯粹是为了享受的，有了收录机，进了一批磁带，也不用去远了，这里的附近就是锦江，河流的两边，都是高大茂密的树木，在树木下，少男少女们很多，大家都爱听邓丽君的歌。
张利军的磁带，销路还不错。
既能听歌，又能赚钱，张利军现在的生活，过的很滋润。
秦风不知觉中，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家，祖辈都是农民，一年也赚不到几个钱，村子在山区，土地贫瘠，也无法通过种地致富。
不知道有什么方式，可以让家里富裕起来啊，有什么办法，能带动整个村子一起富裕起来？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自己的所有精力，都应该放在祖国的航空事业上，不能为这些闲事分心啊，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好了，咱们还是说说咱们的工作，咱们这个小组，工作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总结咱们现在的歼-9的科研成果，一个是研究未来的空战需求。”秦风说道：“对咱们来说，任务可能很重，但是，咱们一定要认真地做好这个工作，这关系到咱们的空军的未来。”
张利军张大了嘴巴：“风哥，不会吧？你这说的有些大啊。我怕我这小肩膀扛不起来。”
“好啊，你可以回去了，也可以卖你的磁带去。”
“别啊，风哥，我就是开玩笑，你说什么，咱们撸起袖子来就是干！”
房间内传来了笑声。
就这样，秦风这个试飞员，在601所担任起来了一个小组长，领着几名绘图员，开始了新的征程，同时，秦风的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参与引进马可尼公司的航电设备的谈判，这个任务，更加艰巨。
第一百四十四章 艰难的谈判
“屠老，这是怎么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已经进入了四月份，这天，秦风继续和屠老出差去首都，看到了屠老回到旅馆，脸色很难看。
“挨骂了。”屠老没有说话，跟着屠老一起去的孙总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就转移了话题：“收拾收拾，明天咱们去上海。”
挨骂了？
秦风很是奇怪，不是说去给总理汇报工作吗？难道是在汇报的时候挨骂了？
“唉，咱们也没有想到这个谈判进行得这么艰难啊。怪咱们进度拖延，咱们能像斯贝谈判那样，英国人说啥就是啥吗？”这个时候，屠老也窝着火，不由得来了一句。
斯贝的谈判，秦风多少是知道些的，当时国家要引进斯贝发动机，谈判队伍们动作麻利，很快就谈下来了。
结果呢？事与愿违，等到了国内开始试制的时候，购买设备，花费了一笔，等到具体生产的时候，英国人咬定有第三方的专利，想要让国内再多付一笔钱！
如果在谈合同的时候，不仔细地一点点地研究款项，只要稍稍地不留神，就可能掉沟里去！
屠老知道这里面的水多深，所以，工作做的很认真，但是，上级却愤怒了，一个关系到军队的重点引进项目，居然就这样拖延下来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屠老心中很难受。
秦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默默地收拾东西，这几个月来，大家一直都在出差，东跑西颠，就连秦风这样的身体都吃不消，更不用说是屠老等人了。
同时，秦风为了维持自己的试飞员的本职工作，在132厂的时候，还会继续参加试飞任务。
现在没有新机，但是，每一架出厂的战机，都是要试飞之后才能交付给部队的，而对于飞行员来说，如果半年没接触飞行，那几乎就要重新开始，才能适应的了，秦风正好用新机来练手。
这次出差，又是旅途劳顿，英国人每次开会的地点都不同，这次是要在上海国际饭店里面谈，他们每次出差，看来也是带着公差旅游的目的了。
来首都汇报工作，生了一肚子的气，屠老和众人乘坐列车，晃荡着再次奔向上海。
上海，是国际化的大都市，也是祖国对外开放的一个窗口，这里比首都还要繁华，就在上海最著名的国际饭店里，一众英国人又坐齐了。
“好了，我们接着上次的项目。”英国方面的代表耐罗说道：“我们再次核对一下雷达的性能参数问题。”
有秦风在，大家就要稍稍轻松一些，对方一边说，秦风一边翻译，他的专业术语说的相当的准确，这是一般的翻译比不了的。
“我们的空中巡逻兵7m雷达，在机炮射击和发射火箭弹时采用的波束宽度为度，作用距离 300~2，000 米。导弹发射时采用的波束宽度为 6 度，作用距离为 450~13，500 米”
当听到对方的话的时候，秦风顿时就皱了皱眉头：“对不起，这个雷达的性能参数，和我们以前提到的有出入。”
秦风记得很清楚，当时说这个的时候，机炮射击是三千米，导弹发射是两万米，现在这么一说，数据缩水了百分之三十。
秦风翻译过来，屠老等人也都是脸色很难看，对方怎么突然又改变了参数？肯定是他们回去做实验，觉得以前的数据实现起来很难，所以就缩水一点？
这当然不行，这一缩水，己方还有什么用？
机炮射击，要从三千米的地方进入，导弹发射，距离二十公里，这都已经是很近的了，这个指标绝对不能再缩水了。
“我们以前的时候，提到的这个参数，那是不带雷达罩的。”耐罗认真地说道。
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这边的人员都是心中气愤，幸亏当初秦风在谈的时候，已经把这些都考虑到了，现在果然对方想要反悔了！
“来，我们翻一番过去的协议。”
秦风说着，开始在大家带来的一大堆的会议记录里向前翻，终于翻到了。
“耐罗先生，当初我们已经谈过了，看这里，你们的会议记录里面也有的，当时我们说的清清楚楚，就是带雷达罩的。”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耐罗，是对方的技术负责人，一本正经，平时很是一幅学术权威的样子，谁能想到，现在居然敢一本正经地胡说！
哼，幸亏以前就已经扣死了，看他还怎么说！
耐罗的嘴角抽动了几下，那大大的鹰钩鼻子也跟着耸动，他望着白纸黑字，脸上的那种专家的神情依旧没有消散，嘴里嘟囔了几句：“不可能，不可能，当初的时候，我们不是这么说的。”
他这样说话，让大家对他以前的好感都消散了，这家伙，以前一直都是专家的样子，虽然大家也会吵，相互争得面红耳赤，但是还没有不认账的。
现在呢？他也开始抵赖了？
“对不起，我们的记录很清楚，请您要遵守契约精神，我们既然已经这样讨论过了，那就要按照我们说过的做，这个数据，绝对不能有半点的缩水。”屠老很坚定。
大家不能退让，这个数据，如果还缩水，那和己方以前装备的苏联的雷达测距器，有什么区别？
“不，这个数据，就是不带雷达罩的数据，是我们当时疏忽了，你们的雷达罩，性能太差，透波率太小，这不关我们雷达的事，是你们的问题。”
“耐罗先生，我们以前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说到雷达性能，不能以我们的雷达罩性能差为说辞，还有干扰问题，相信贵方的技术是代表着西方的先进水平的，一定可以解决的。”屠老耐着性子说道：“但是，这个数据，绝对不能改动，这是原则问题，我们是不会后退的。”
耐罗的蓝色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好，如果贵方坚持的话，那我们也可以做到，我们的技术是先进的，但是，这样一来，势必会增加开支，现在，我们谈价格吧。”
谈了这么久，技术上的数据都已经锁定了，现在，就剩下谈价格了。
当初，大家是一上来就想要谈价格的，现在，前前后后，谈了快一年，才开始谈价格，也难怪总理会生气。
第一百四十五章 狮子大开口
这次引进，对国内空军的发展有着重大意义。
战机的航电设备进行了升级改进，可以进行热线瞄准，同时，各种设备的引进生产，可以有效地提高国内的航空技术水平。
而屠老也为此付出了艰辛的劳动，现在的劳动，终于要有回报了。
“我们初步的计划，是为空军装备100架改装的歼-72a型飞机，引进设备外加20%的备件，飞机改型由我们自己负责，设备装机后的试飞双方共同负责。所以，我们共计引进一百二十套，而且，我们还希望引进设备在我国生产，所以要有制造许可证转让的条款。”屠老说道。
以前的时候，大家都是在谈技术的，现在终于谈到了购买。
一百二十套，这绝对是个不小的数字了，要知道，在西方世界里，很多国家的先进战机，也就是上百架的规模。
而中国空军的数量是巨大的，这一百架，也只是开始一个零头而已，后续还会有更多的合同，不过这后续的，就由国内自己引进技术生产了。
所以，引进成品，以及引进生产设备等等，这些费用，是一起谈的。
“这样的话，每套的价格，大概在一百万英镑，如果贵方想要自主生产的话，那引进技术的价格，就定为一百套设备的价格。”对方说道。
听到对面的话，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套就是一百万英镑，那就是两百多万美元，这样的设备，比己方一架战机的成本还要高！
如果是有脉冲多普勒雷达，有惯导系统的话，这个价格也不是特别的贵，但是现在，这只是无线电罗盘和简单的雷达测距器的版本，这样的价格，简直就是高的离谱了！
如果对方是这样的价格的话，那己方谈了这么久，就白谈了！
想想斯贝发动机上，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现在又得到了什么？己方如果答应对方的条件，那肯定会被人骂买办的。
屠老看了看孙经理，孙经理也是一脸的无奈，他是以中航技副总经理身份来主持这个项目的，可以说，技术上的问题，己方来把关，这价格上的问题，孙经理应该是主要的谈判人员。
秦风也是觉得对方是狮子大开口，这个价格，几乎就够了f-16航电系统的价格了，人家那是什么水平？
己方要是这样买回去，那不是当了冤大头了吗？
猛地里，秦风就想到了张利军，那个小子，精明着呢，如果让他来这里谈，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
“对不起，这样的价格，我们无法接受。”孙经理说道。
这根本就是不能接受的，太高了。
“如果按照我们提的雷达性能的话，那这个价格就可以低一些，比如，每套九十万英镑，如何？”耐罗说道。
依旧是拿刚刚的性能说事，你们要高性能，那就高价格拉，如果性能稍稍要求的低一些，那价格自然也就能低一些了。
“耐罗先生，我们是带着真诚来寻求和贵方的合作的。”屠老的声音低沉，秦风给翻译的也很低沉：“我们谈了这么久，就是希望真诚，我们的国家，现在还很贫穷，如果按照贵方的这个价格来的话，那我们的项目，是没法继续谈下去了。”
“你们国家的贫穷，不能成为理由！”耐罗丝毫不留面子：“我们是商人，我们在商言商，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做慈善的，这个价格，最低就是九十万英镑，不能再低了。”
“我们也不是冤大头，不要试图像斯贝发动机项目一样，坑我们！”屠老也是急眼了，九十万英镑，这太贵了。
“对贵方来说，每套三十万英镑，那已经有很大的利润空间了，贵方这样的价格，没有半点的诚意！”
“对不起，你们大概不知道，在我们眼里，我们的脑子，也是财富，不仅仅是你们看到的那些设备！如果你们不打算花钱，还想要从我们这里拿到先进的技术，上帝也不会答应的。”
双方是越说越气，隔着桌子，气喘吁吁。
“哼，你们这些穷鬼！”耐罗拍着桌子，站起来，走了出去。
那些英国人，也都一个个跟着走了，眼睛里都是讥讽。
屠老躺在了椅子上，大脑内，一片空白。
整个会议室里，都冷静下来了，谁都没有说话。
耐罗后面的话，秦风没有翻译，但是，大家也能知道对方的意思，对方是在讥讽己方，对方就是拿定了己方！
这个项目，己方找过一些，只有英国的态度是最真诚的，一直来和己方商谈，类似于德国那也的，根本就不搭理己方。
英国人大概知道，除了他们肯卖，别人都是不肯的，所以，不管要价多高，己方都只能接受！
只是，这个价格，怎么能接受？
孙经理也无奈地摊开手：“和饭店联系，我们晚上订的晚宴取消。”
本来，今天谈完了之后，是邀请英国方面在国际饭店吃饭的。
前来谈判，如果是中方自己，那就随便吃点，甚至是馒头就咸菜，就算是一顿了，但是，邀请对方的时候，却是力图尽地主之谊。
谁能想到，这些人，谈到现在，知道己方已经没有了退路，就能如此地狮子大开口！
“是啊，取消吧。”屠老睁开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这个项目，咱们不谈了，明天就回去。”
屠老已经失望透顶了，第一次感觉到这个项目是谈不下去了。
秦风没有说话，他知道屠老心中有多么的难过。
国内的技术太落后了，改革开放之后，去国外一走，就知道差距有多大了，靠自己，很难弥补，对外引进，是相当重要的一环。
对这个项目，屠老是最用心的了，去年的时候，屠老两个项目一起跑，忙不过来，今年，屠老就放在这一个项目上，希望能够开花结果。
但是，祖国宝贵的外汇储备，绝对不能这么用的。
外国人，是靠不住的，还得靠自己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资本家的手段
屠老的心中，满是失望，而秦风也能体会到屠老此时的心情。
屠老对这个项目，倾注了无限的热情。
实现热线瞄准，让战斗机飞行员可以从复杂的光学瞄准具上解放出来，机炮的迎头攻击都不再是幻想，可以说，这个系统，关系重大。
国内的科研力量，是搞不出来的，经过这段时间的交流，更是印证了屠老的判断，哪怕就是屠老自己，也是开始重新一点点地学习数字电路的。
国内搞航电的老同志，都是模拟电路出身的，而西方世界，已经开始大规模地使用数字电路了，从基本的电路原理上，大家就不通，可以和，和马可尼公司的接触，给大家打开了一扇窗户。
这个项目，也是上级在催的一个重点项目，总理亲自过问，来之前还嫌进度慢对自己很是不满，自己应该用成功的消息来向上级报喜的。
甚至，就在前不久，国防工办还专门召开了一向会议，三机部、四机部、五机部、总参装备部参加的7项引进设备国内定点分工的会议。各个人物都分配下去了，大气机由161厂，雷达高度表由782厂，电台及保密机由712厂，静止变流机由秦岭航空电气厂，照相枪由248厂，测距雷达由781厂，平显光学部件由248厂负责，电子及总装由171厂负责，定点形成生产线。
可以说，国家对这个项目是高度重视的，但是现在呢？
英国人漫天要价，这个项目，还怎么谈？
屠老彻底地心灰意懒。
众人也都是心中愤怒，这些资本家，就知道要钱，赚的少了还不乐意，果然，资本家的每一个铜板都是肮脏的。
“屠老，您慢点。”秦风看着屠老站起来，身体摇晃，过去要扶他，但是屠老摇摇手，再次地示意秦风不要紧，他慢慢地向着外面走，神情格外地没落。
秦风望着屠老的背影，鼻子里有种发酸的感觉。
这个项目，进行得好艰难啊！
这一夜，很多人都是无眠的，秦风也是同样，他想起了幻影2000，那么流畅的一款飞机，正是己方需要的，而己方和西方的差距，落后了十几年啊。
靠买，是买不来的，那么，以后自己研发，也要研发出来！
秦风的心中默默地想到。
第二天，众人都开始收拾东西了，由于英国人狮子大开口，这个项目是无法进行下去了，大家只能是该干嘛干嘛去了。
“老屠，老屠。”就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孙经理跑了进来，大声地喊道：“走，咱们赶紧去开会。”
开会？屠老没有反应过来：“开什么会？”
“英国方面，耐罗刚刚通知我的，说关于价格方面，咱们可以接着再谈。”
价格方面，还能谈？一瞬间，秦风明白了过来：“这些资本家，还真是会玩手段！”
哼，肯定是从上次斯贝的引进中得到的经验，不管他们怎么狮子大开口，己方只有接受的份，所以，他们就可以漫天要价，赚个够了。
昨天他们那么要价，就是想要逼迫己方答应，他们觉得己方没有选择的余地，肯定会同意的，但是今天，己方都要收拾东西，打包回家了，英国人这下知道己方是来真格的，真的是不打算谈了，所以，才会改变主意。
这个项目，英国人同样也进行了很多的工作，这个项目如果最终因为他们要价过高而结束，对英国人来说，何尝也不是一个损失？
这个分析，是大家才想明白的，这样想来，昨天晚上是白白地惋惜了一个晚上了，每一个人都是熊猫眼。
众人再次来到了上海国际饭店，就在昨天的会议室内，众人再次坐定了。
这些天来的谈判，大家都已经达成了默契了，第一天，不管吵的多么的天翻地覆，第二天，见面还是和和气气的。
这也许就是生意吧，大家先吵架，看谁能吵过谁，吵不过，那就退一步好了。
“中国能走到现在，十分不容易，尤其是，现在中国在搞改革开放，在向我们西方接轨，我们看着中国的这个发展，很是欣慰，同时，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耐罗说道：“所以，我们经过商议，决定给贵方最优惠的价格。”
没错，双方是有共同的敌人的，就是苏联，这个时代，正是苏联最咄咄逼人的时候，苏联人的军队，正在阿富汗残杀着无数的平民，苏联人的军队，随时都会在西欧，将滚滚的装甲洪流推进过去。
所以，他们给中国提供技术，加速中国的军队现代化，那也是为了牵制苏联而已。
当然，这些还都是说辞，最重要的就是，他们要赚钱啊！
现在，前面说了那么多，都是没用的，还得看主要的，对方给的价格，到底有多优惠？
“我们决定每套价格40万英镑，同时，贵方要求引进制造许可转让，转让费为24套设备的价格，不过，如果贵方要引进的话，为了进行生产线的培训，至少还要从我们这里引进生产线培训所需的20套设备散装件。”
这个价格，虽然比屠老说的30万英镑要高，但是和昨天动辄上百万英镑的天文数字，已经是相当有诚意了。
如果再能谈下点价格来，那自然就更好了。
不过，这只是想想，对方随后就说道：“这个价格，是最低价，成本价，我们都是不赚钱的，所以，贵方如果还觉得贵，那我们就只能说抱歉了。”
秦风翻译过来价格，屠老点点头：“这个价格的话，我们需要向上级进行汇报，看看上级能否接受。”
昨天，大家是肯定不能接受的，那个价格根本就无法进行合同，而今天，这个价格很有诚意了，具体的拍板，还得上级来决定。
毕竟，这个钱，132厂可出不起，按照计划，国家拿一部分，各个引进技术的厂子拿一部分，按照比例来拿的。
而且，具体的价格，还是需要仔细商谈，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现在只是说一个大概而已。
“不过，我个人的意见，这个价格，还是可以接受的，耐罗先生，感谢贵方的诚意。”
和昨天的一拍两散不同，今天，双方的手，终于可以再握到一起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歼-8烧了
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大家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谈了这么久，终于，现在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个工作迎来了第一个重大的成果，双方就费用问题，达成了一致！
当双方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是感慨万千的，这个项目，耗费了多少的精力，现在，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秦风没有全程参与，仅仅是在后半段才参与进来，就已经体会到了其中的艰辛。
“好了，接下来，咱们就该去英国了。”回到了住处，屠老说道：“秦风，在这次谈判中，你也给咱们立下了很大的功劳，这次，你跟着咱们代表团，一起去英国。”
这次去英国，任务也很艰巨，前期谈了这么多，合同要一项项地体现出来，任何一点的疏忽，都会给以后带来很大的麻烦，有秦风这个熟悉英语，还懂航空的试飞员去，明显可以节省不少的精力。
“是。”秦风说道。
刚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屠老，有一份电报，是从沈阳发来的，要求调秦风同志去沈阳。”
沈阳？秦风顿时就皱了皱眉头，这还用说，肯定是顾总的要求吧？自己已经帮助他试飞完了歼-8的原型机，自己是不会再去了。
万一再碰到那个女人，自己可不想再和她发生点什么纠葛了，这半年，在成都，虽然来回跑，但是过得很舒服。
“我不去。”秦风说道。
屠老拿着电报，脸上的表情却是很郑重：“秦风，在你做出选择之前，还是先看一看这封电报吧。”
屠老当然也不希望秦风离开，这个项目，有秦风来跟着一起谈判，就顺手多了，但是现在，沈阳那边，的确出大事了啊。
秦风接过来，只有寥寥几个字：新歼出厂烧毁，请秦风协助。
出厂烧毁？
一架飞机，造价是上千万的，这样在出厂之后就烧毁了，绝对是重大事故！
沈阳那边，正在积极地排查寻找故障原因，如果查不出原因来，那以后再造，恐怕还会出现相同的事故。
按说，这样的事情，是和秦风没关系的，但是，秦风以前试飞歼-8的时候，显示出来了他的分析和排除故障的能力，他已经不是第一代的勇敢型的试飞员，已经是专家技术类型的试飞员了，万一这次他还能帮上忙呢？
尤其是，调秦风去了沈阳，说不定，还能把秦风留在那里呢？
顾总很期待秦风能够参加歼-8的新的试飞项目。
秦风望着屠老，屠老点点头。
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秦风也熟悉歼-8这种飞机，万一能够找到问题呢？
虽然屠老需要秦风，但是现在，很明显，沈阳那里也需要，屠老在这个时候，更是希望兄弟单位可以尽快找到故障原因。
于是，秦风也只能是点点头：“好，那我就去看看。”
秦风心中有预感，对方借着这个机会，怕是要把自己留在那里一直工作下去了，这样的邀请，自己是不能答应的，眼看歼-7就要装新的航电，可以实现热线瞄准了，自己早就是迫不及待，可不想在歼-8上浪费时间。
秦风北上，离开了屠老，北上的列车上，秦风也在回想着这两款战机。
歼-8的原型机在1969年7月5日首飞成功，但是之后因为各种原因，一直在拖延，直至去年年底，才算是正式定型，当然，别看定型了，其实问题还有不少。
由于交流供电系统和雷达系统的进度问题，原计划这种原型机就是“全天候型”，现在却蜕变成了只安装直流电和测距器的“白天型”。
而就在原型机试飞的同时，针对它的改进也就开始了，这也是顾总手里的第一个项目。
可以说，它在歼-8白天型的基础上，安装了jl-7火控雷达、射瞄-8a改瞄准具、火控计算机、导弹随控装置等电子设备，从而形成了全天候作战能力。并对白天型上一些不理想的设备和设计进行了改进。
可以说，它主要动的是火控系统，并没有在动力等方面有变化，现在，新战机出厂，怎么突然就烧了？
这也太蹊跷了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秦风坐着列车，来到了112厂，此时，就在工厂外面的空地上，一架快要烧成空壳的战机，矗立在了他的眼前。
战机的蒙皮都是铝合金，只有几百度的熔点，所以，只要起火，蒙皮什么的，很快就被烧毁了。
看来，这架飞机的起火进行的很快，以至于无法扑灭大火，直至整个战机烧毁。
前面，依旧是机头进气，这也是秦风最诟病的地方，而接着向后看，座舱盖倒是有了变化。
以前试飞的歼-8，座舱盖是前翻的，没有固定的风挡，这种弹射机构相当繁琐，简直就是活棺材，而现在，前面有固定风挡，向后开启了，看来是改进了弹射系统。
秦风再向后，看着后机身被烧的最惨。
前面好歹还能看出飞机的模样来，后面，那彻底就要软瘫掉了。
一架飞机的损坏，对整个型号的研制有着很大的影响，比如在天空中摔机，甚至会导致项目的失败，但是，这种还没有上天，直接在地上就被烧坏的，实在是太少见了。
此时，一众技术人员，正围在后机身那里，研究着什么，顾总眉头皱得紧紧的，对他来说，这还真是个重大的考验，他刚刚开始挂帅，挑起来的第一个项目，居然就遭遇了这种重大事故。
“顾总，我来了。”秦风说道：“烧毁的原因查明白了吗？”
“明白了。”顾总说道：“当时咱们灌上了燃料，进行地面的第一次试车，发动机突然就起火，烧毁整架飞机。咱们现在调查，应该是液压系统导管破裂，液压油喷射到发动机扩散段壳体上引起火灾。”
秦风听到这里，顿时释然，这不是找到原因了吗？还大老远地叫我过来干嘛？
第一百四十八章 肯定是它的问题
说让自己来，是帮忙找原因的，秦风虽然是个试飞员，但是秦风却有着过人的天赋，他的直觉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他对机械的那种敏感，也是自然而然的。
所以，他来找，还真的可能帮上忙。
但是现在，都已经找到了，这个原因，是很常见的。
发动机是很热的，内部的部件，拥有上千度的高温，外面的壳子，也有几百度，后机身过热的问题，困扰了歼-7很久的。
而现在，歼8是双发，后机身过热的问题也很严重。
同时，发动机是转动的，既然转动，那就要有润滑油才行，外面密布着各种管道，一旦管道断裂，润滑油滴落到发动机的外壳上，那绝对是立刻就会引起一场大火的，大火再烧到外面的铝合金外壳上，铝合金就和木头一般，帮忙燃烧了，这场大火，自然就这样下来了。
原因找到了，解决还不容易吗？
哪个管子断裂，换掉不就行了？
还用找我吗？
恐怕是借着这个名头，想要把我留在这里吧，哼，我还真不想留在这里，想想机炮能实现热线瞄准，秦风的心头就是一阵的火热，恨不得立刻就能飞到这样的飞机。
那样在天空中开炮，才叫爽啊。
秦风这样说完，顾总的脸上就露出了郑重来：“这个只是直接原因，但是，究竟为什么这个管子会断掉，原因咱们还没有找到。”
顾总这么一说，秦风也是将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换管子就行了，还有问题吗？”
秦风已经想到了什么，这个原因找起来，可能会很麻烦的啊。
“不行，我们已经做过测试，那根管子没有问题，哪怕是已经烧坏了，我们检测剩余的油管，它能承受的压力，是远远高于实际压力的，它不应该断掉。”
这个故障很邪门。
管子崩了，换一根就行，但是，如果换了，还这样呢？已经烧掉了一架，如果找不出准确的原因来，第二架再烧掉了怎么办？
别看第一架，国家可以承受，如果第二架再烧掉了，恐怕有人会因此被撤职，甚至是进监狱啊。
这件事可不能乱来。
必须要找到实际原因，究竟那根管子，为什么会爆？
一根高压的润滑油油管，里面是个小的通道，外面是厚实的钢材，是相当结实的，按照内部的压力来说，绝对不应该爆掉的，肯定有其他的问题，这个问题找不到，那就不能再进行下一步。
众人都在为此而头昏脑涨。
“可是，以前我们飞的歼-8，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问题啊。”秦风说道。
这架飞机，又不是改了发动机，还是原来的发动机，怎么会出这里的问题？
“没错，这也是我们奇怪之处，这架歼-8，和原来一样，用的还是原来的涡喷-7发动机，按说不应该出这样的问题的。”
如果问题简单，还找你来干嘛，给大伙儿想想办法啊，这些天，顾总被折磨得晚上都无法入睡了。
秦风也是皱起来了眉头，还是原来的发动机，明明原来试飞就是好好的，现在，怎么会出问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有什么改动！
“咱们现在的这种发动机，和以前用的相比，改动了什么？”秦风问道。
如果一模一样，还要是爆掉了管子，那肯定是管子质量不行，大家可以放心大胆地重新装配一架来飞啊。
发动机，改动过吗？
听到了秦风的问话，一名技术人员说道：“液压系统的液压泵，换成了yb-20b泵。”
本来就是液压油管出的问题，现在，又说是液压泵换了，那还用说吗？
“顾总，肯定是这新换的液压泵的问题。”秦风说道。
液压油在管路中流动，那是需要压力的，这个压力，那是液压泵产生的，这东西，早就不是什么高科技了。
飞机上用液压泵的地方多着呢，操作系统是液压控制的，要有液压泵，发动机的润滑系统，燃油系统，等等，到处都要液压泵，没有啥技术含量，反正压力又不高。
“我们也怀疑过，”顾总说道：“咱们还从厂家拿来了一个崭新的yb-20b泵，通过测试发现，这个泵里面出油的压力，完全在正常范围内，咱们从这后发动机上拆下来，也检测了，虽然烧毁了，它的数据没有改动，不可能有问题的。”
换过什么，就按照这些来找，这是一个基本思路，顾总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也没有想到要去找秦风。
管子爆掉了，那肯定是里面压力大，但是，这个液压泵测试下来，里面的压力正常，哪怕它的转速再高一倍，管子也能承受，怎么会爆掉的？
秦风跟着屠老，和英国人谈判，也是很忙的，这个引进项目，是上级关注的一个重点项目啊。
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
秦风望着顾总手里的泵：“还换过别的东西吗？”
“没有了，别的都是原来的。”
“嗯，那肯定就是它在搞鬼！”秦风很肯定。
秦风这么肯定，顾总也是好奇：“你怎么说一定是它的问题。”
“排除法啊，顾总，除了它，还有别的吗？既然换了它，出现的这个重大事故，不找它，还找谁呢？”
秦风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顾总说道：“那你说它有什么问题？”
秦风摇摇头：“我不知道。”
众人顿时在眼睛里就露出失望的神色，还以为这个秦风来，能给指出什么大问题呢，说了半天，这不是白说吗？
还以为你是神棍呢。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但是现在，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是这个液压泵的问题，还不是他的压力过大造成的油管爆裂，那还能有什么情况？我们把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到，然后针对性地做实验，那就可以了。”
秦风即使这样说，在场的众人的眼神中，也是带着不信任的，除了压力大，还能有什么原因？
“王主任，您给大家说说看。”秦风在以前的试飞中，和不少人都在合作，眼前的王主任，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共振
王主任，就是液压管路上的权威，虽然是操作系统的液压管路，但是和这发动机的管路，肯定也是想通的，秦风又不是说要有什么具体的原因，仅仅说油管爆裂，可能是什么导致的而已。
王主任认真地想了想，说道：“要么，是管子的质量不好，要么，是液压油的压力过高，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这个原因，真的不容易找啊。
“真的没有了吗？”秦风问道。
“有，就是震动，如果震动过大，它也可以破碎，不过，震动也是在咱们做低空大表速飞行的时候出现的，这飞机在地面试车，怎么可能会震动过大。”
这次说话的是顾总，顾总的思维已经开始发散了。
去年做低空大表速的试飞，是相当的危险的，整个飞机，随时都有被震散了的可能，自然，战机的油管也可能震散的。
但是现在，只是地面试飞，这也不太可能。
而顾总的话，也给了秦风提醒：“顾总，您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个故事。”
“19世纪初，一队拿破仑士兵在指挥官的口令下，迈着威武雄壮、整齐划一的步伐，通过法国昂热市一座大桥。快走到桥中间时，桥梁突然发生强烈的颤动并且最终断裂坍塌，造成许多官兵和市民落入水中丧生。”
其实，士兵齐步走，踩塌桥的事，各国都有发生过，哪怕就是在国内，据说解放后，泸定桥在士兵拉练期间，也曾经这样给踩塌过。
而作为一个专业的人员，分析出来之后，却是很简单的一个物理知识，这就是共振。
大队士兵齐步走时，产生的一种频率正好与大桥的固有频率一致，使桥的振动加强，当它的振幅达到最大限度直至超过桥梁的抗压力时，桥就断裂了。
每一个物体，都有一个它的自身的固有频率，如果外界施加的频率，和它的固有频率一致的话，那就会产生相当强的共振。
现在，秦风这么一说，顾总在点头，刚刚说起来的时候，顾总其实也已经立刻就想到了，不过，为了培养新人，顾总还是让秦风给说出来。
这个原因，太离奇了吧？
共振，大家都知道，这种物理知识，属于搞技术的人都清楚的一个常识，但是，要说这次的事故，是因为共振而引起的，那也就太巧合了吧？
在场的很多人都张大了嘴巴，这可能吗？
“咱们实验一次，不就行了？”秦风说道：“做这个共振的实验，应该不难吧？”
“不过，是什么共振的？”又有人说道。
发动机在转动，肯定也是震动的，难道是发动机的震动，和液压泵的自己的固有频率一致？
那样的话，被震坏的应该是液压泵，不是油管啊。大家做共振的实验，做谁的共振实验？
“既然是油管破裂，肯定是油管的共振，油管内部，润滑油的输送，也应该是有频率的吧？”
秦风说的很清楚，现在，随着和顾总等人的交流，秦风已经猜到了这种最大的可能。
液压油泵，输送液压油，那不是平和地输送的，而是一下一下的，活塞每压缩一次，就输送一次，这样，燃油一股股地在油管内输送，自然就形成了一个输油的频率。
当秦风说到这里的时候，在场的人已经有人在沉思了，这还真的是一种可能的情况，虽然是凑巧，而且凑巧得让人不可思议，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油管还真的能爆掉。
“走，咱们去实验。”顾总的手里，拎起了那个液压油泵，向着车间而去。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下班的时间，大家却都围在了一起，试车台上，燃油泵被装了上去。
“启动！”顾总喊道，随着他的喊话，系统启动了，燃油泵被带动，越来越快。
“加速到慢车状态，八百转。”顾总继续下达命令。
燃油泵加快了，这个时候，大家看到，这根普通的液压油管，不可思议地开始振动起来，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剧烈。
“嘭。”一声清脆的响声，液压油的油管，果然再次爆掉了，这根爆掉的油管内部，橘红色的液压油飞散开来，溅得到处都是。
果然就是共振，这下，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是因为油管自身的固有频率，和油泵压力脉动频率相同，导致产生了巨大的共振而引起的。
这个故障，简直是匪夷所思，如果没有做这个实验，大家做梦也想不到。
可能，大家会换其他的油泵，故障不再出现，但是这个故障的原因，恐怕就永远都找不到，只能是用偶然事故来裁定了。
现在，望着那根断掉的油管，众人的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我们造飞机，必须要按照科学规律办事，来不得半点取巧啊。”顾总说道：“咱们不仅仅要做静力试验，也要做共振实验，这次，咱们一架战机就这么被烧毁了，损失巨大，教训深刻啊！”
因为一个油泵的问题，导致整个飞机被烧毁，的确是相当的失职行为了，但是，这个怪谁？怪油泵的厂家吗？
还真怪不到。
怪己方吗？
己方也已经尽职了，这次的事故，就当做一次终身难忘的教训吧。
事故的原因找到了，接下来就好办了，换一个油泵就行了，这次换了之后，一定要先做共振的测试，验证没问题，才能装机。
只不过，重新装配一架飞机，恐怕得半年以上的时间啊，各种设备都得重新生产，原来希望今年就能把这种飞机进行试飞，早日装备部队，现在看来，得拖到明年去了。
“因为一个油泵，咱们损失了半年的时间啊。”顾总望着试车台，脸上神情默然。
按照设想，现在的歼-8i完成生产，试飞之后，就会定型装备部队，因为别的都是成熟的，所以主要试飞武器系统，试飞完成之后，现在生产的歼-8，也会按照这种新飞机进行改进，现在，进度又拖延了啊。
“走，秦风，今天晚上，咱们得好好地喝几杯。”顾总向秦风说道。
第一百五十章 眼光高
秦风是受宠若惊。
作为一名试飞员，受到顾总的亲自作陪，这可是第一次，同时还有王扬等朋友，也一起跟着喝酒，大家分别了快半年了，现在说起来，倒也有很多的话题。
“咱们的歼-8，已经开始小批量生产了，部队需要的很急，这款飞机目前正在部队进行换装，优先替换的就是守卫首都的部队。”
首都的安全十分重要，一旦起战争，苏联人的轰炸机肯定会长驱直入，直接就跑到己方的首都来进行轰炸。
不过，相比高空高速的突防，苏联人更常用的，恐怕会是超低空突防吧？那种苏联人远东地区主力的图-22m轰炸机，简直就是超低空突防的王者。
己方需要的是机头进气，同时拥有脉冲多普勒功能的新型雷达的战机啊，高空高速，早就过时了。
“来，咱们东北，在酒桌上，喝不醉，那就是没喝好。”王扬说道。
秦风赶紧摇头：“不，王哥，我可就这一杯，咱们好兄弟，见面之后，好多话要说，酒不在多，在的是说话，聊天哈。”
秦风可不能多喝，说起来他喝酒，虽然从小自己的老爹用筷子头蘸着酒，往自己的嘴里塞过，但是辣辣的，没感觉到什么好喝。
真正喝酒，那还是从上次林将军开始的，当时大家非常兴奋，就都喝了点，事后发现，晕晕乎乎的，倒是有一番奇怪的滋味，很好玩。
秦风可不想喝醉，和自己那个不成器的老爹一般，村里人，很多都爱喝酒，喝醉了就打老婆，那有什么意思？
“对，咱们谈话。”顾总说道：“秦风，咱们还有一个保密项目，不过现在，可以告诉你的，你不知道，咱们的两侧进气的歼-82，已经被立项了，今年开始，咱们601所就开始准备转入详细设计阶段，准备发图了。”
顾总这么一说，果然，秦风的眼睛就亮了，早就对机头进气不满了，现在，终于要改成两侧进气了。
“咱们对米格-23的机头技术吃透了吧？”秦风问道。
那架米格-23过来，顾总就一直在钻研，测绘，目的就是要将米格-23的机头移植过来，现在听到秦风这么问，顾总点点头：“没错，咱们就是要将米格-23的机头嫁接过来，形成咱们的第一款机头能容纳大型雷达的战机，同时，咱们要换的还有更多的好东西。”
看到秦风感兴趣，顾总说的也很起劲。
其实，这款飞机从去年9月就正式立项了，上级正式批准将歼-8改成两侧进气，这样就能将机头空出来，安装大型的雷达。
由于采用两侧进气，机头的空间就增加了很多，这样可以安装更多的航空电子设备，同时改进了火控系统、武器系统、机载电子设备和动力系统，换装了功率更大的wp-13a发动机，使该机具有很好的中低空作战能力和全天候拦射攻击能力。
换装发动机？
当听到顾总这么说的时候，秦风也是一愣：“咱们有什么好发动机，可以给它换？那个涡喷-13是什么？”
“就是那架米格-21mf测绘出来的发动机。咱们国内的相关单位，正在这方面进行研究，这也是个国防重点项目，你应该更清楚。”顾总说道。
秦风点点头，要说测绘仿制米格-21mf，秦风当然是清楚的了，宋老他们一直在干的就是这个项目啊，它上面的发动机，动力肯定比己方现在用的涡喷-7要大，毕竟，换装大机头，换装新的雷达，航电设备，战机肯定要增重，如果没有足够的动力，那怎么行？
不过，涡喷发动机，早就过时了啊。
秦风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要是有狂风战斗轰炸机上用的rb199发动机，那就好了。”
上次去巴黎航展，秦风就看到了这种轰炸机，同时也了解了一定的数据，rb199是欧洲最新的技术，采用了独特的三转子结构，推重比高达8，外形和己方的涡喷-7差不多，如果能换装上这种发动机，那战机的性能立刻就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那种最先水平的发动机，己方是不可能得到的。
“是啊，咱们也是要立足国内的水平，才有可能会成功，就这样，咱们也得做两手准备，万一涡喷-13仿制的不顺利，咱们还得用涡喷-7暂时顶上来。”顾总说道：“这可是咱们国内第一款的能装备大型脉冲多普勒雷达的战机，怎么样？秦风，你想不想加入进来？”
根据新的试飞员的机制，在飞机研制的时候，试飞员就要加入进来，过去几个月了，顾总依旧没有停止这个将秦风争取过来的想法。
秦风想了想，摇摇头：“对不起，顾总，我还是喜欢成都。”
还是喜欢，成都有什么好的？顾总不由得纳闷，你不是喜欢大机头吗？现在都有了，还有什么犹豫的？
秦风心中暗自地愧疚，顾总这样的领导，几次地给自己做工作，自己应该顺从了的，但是，秦风想到那个鸭式布局的模型，就不由得心中痒痒。
歼-8再怎么改进，依旧是个二代机，机身太长，导致它的机动性很差，根本就不能承担起夺取未来的制空权的任务。
而鸭式布局带来的好处，却是清清楚楚的，秦风更希望已经下马的歼-9项目，在今后有机会可以借尸还魂。
看着秦风的样子，一边的王扬也是没有了主意，这个人，性格拗得很，认定了一件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啊。
王扬以前劝过，可惜没有用，而现在，即使是用新的歼-82项目来吸引秦风，居然还是不行？
“秦风，看来，你的眼光高着呢啊，咱们还有一个高科技的项目，这个项目，你肯定感兴趣，只要你有胆子飞，这个试飞任务，就是你的。”顾总说道。
果然，顾总这么说，再次吸引了秦风的注意，歼-82项目，已经是601所最大的项目了吧？那个歼-13不提，还能有什么高科技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