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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佛系田园全文阅读

作者:竹子米     我的佛系田园txt下载     我的佛系田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73回

    晚上的事,等到晚上再说。

    白天,罗青羽直接拒绝温远修和李璇的邀请,留在农场陪朱迪娘俩。小汤圆和阿盖自由活动,去哪儿都行。

    见姓罗的没有厚着脸皮跟来,李家父母虽然心中膈应,此刻还是满意的。

    “不知她是不是故作姿态,在小远面前装模作样。”趁女婿在远处给朋友们介绍景点的时候,李母忧心忡忡地和老伴说,“若是那样,小璇恐怕要吃亏。”

    她闺女是个直心眼,不懂使那些小女人矫揉造作的花样。不仅她担心,李父想到自家闺女那执拗的性格,也不免叹气:

    “换作旁人,知道我们是李家的人,一早就过来打招呼了。看看那朱家,让人挑不出理来……”

    朱家二老一大早起来,便来他们这边打招呼,陪坐聊天,还出来陪玩。

    听说朱家闺女和老高家的千金是好朋友,尚且不敢怠慢他们。反观那与权贵圈子不沾边的罗家,仗着崔家一点微末之势,竟就这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知该夸她无知者无畏,还是应该用一句“小门小户,不懂礼数”来让自己释怀。

    “她不来正好,免得我看着心烦。”光是听到这名字,李母便十分头疼,“不怪亲家母当年极力反对,这嫁娶就该门当户对。”

    李家和温家原本也算门当户对,千不该万不该,温家小子为了姓罗的和家人闹得十分难看。

    经此一事,温家名声受损,或多或少让人看不起。

    偏偏闺女不懂事,硬要和这温家小子凑作对,让父母从此为她有着操不完的心。

    若姓温的从此和姓罗的一刀两断,尚可勉强接受,如今却……

    现在最担心的是,姓罗的到底是碰巧在这儿,还是与女婿约好在此相见?原本说好今天走,突然又不走了,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套路?

    “不如,今晚让她过来给我们瞧瞧?”李母突然改变主意。

    嗯?李父疑惑地瞅她一眼,道:“你可别闹事,她毕竟是崔家的儿媳妇。”

    李家上位,不代表他们可以轻贱崔家人。若两家闹起来,帝都的风向随时生变。

    不仅横生事端,自家的脸上也无光。

    “我哪会跟一个黄毛丫头过不去?”李母白他一眼,道,“我只想瞧瞧,她对咱们女婿是什么态度而已。”

    若已无意,皆大欢喜,看在崔家、高家的份上,大家好聚好散。若对方仍对小远藕断丝连,就别怪她说话难听,暗中敲打敲打一番,使对方知难而退。

    另外,这事不能让闺女和女婿知道,以免二人冲他们发脾气。想到这里,不免感慨下,女生外向,一旦嫁人就忘了爹和娘。

    明明是为了孩子好,却得不到半分理解和好脸色。

    想当年,他们吃温家的瓜时,曾经暗中取笑温母教子无方。如今风水轮流转,才发现自家也一样,谁也别笑谁了。

    回到眼前,该让谁去邀请最恰当?

    董北晨?儿媳妇艳红?两个不认识的人的邀请,岂不给了姓罗的一个不来的借口?

    李家二老想了想,最终笑盈盈地找上朱家二老……

    下午时分,朱迪在家接到父母的电话,得知李家二老的意思时吓了一跳:

    “啊?让青羽参加今晚的聚餐?”

    天哪!您干脆下一道雷把她劈了算了!宴无好宴,若让崔、李两家在她面前闹翻,她有何面目回去见高曼琳啊?

    朱迪:“……”

    嘴巴张了几次,不知说什么好。

    父母说,李家夫妇是铁了心要请罗姑娘去一趟,如果她不去,那么他们两个老不死的亲自过来相请。

    别误会,这个“老不死”不是朱家父母说的,纯粹是李家二老的自嘲之言。

    “哦?李璇的爸妈要请我去聚餐?”罗青羽听罢消息,沉吟片刻,爽脆同意,“行,几点?”

    “七点。”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定有鬼,朱迪战战兢兢地看着她,“青羽啊,还记得我叮嘱你的话不?”

    可别乱来啊!

    “放心,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罗青羽睨她一眼,好笑道,“安啦,我保证乖乖的。”

    啊,是吗?朱迪哈哈地讪笑两下,姑且听着吧。

    ……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傍晚时分到了。七点,在李家入住的石屋门前的庭院十分热闹,有烧烤和涮火锅。

    大冷的天,温远修那些老外朋友最喜欢涮锅时的那份冰火两重天的体验。

    “哎哎,别只顾吃啊!难得千里有缘来相会,不打牌等于白来了我跟你们讲~”罗青羽让助理找农场管事的搬来牌桌,一脚踏在凳子上,豪爽地招呼温远修的朋友们,

    “来嘛来嘛,三缺一,来一个人就好……哎哎,够了够了,你俩回去吃吧。”

    哈哈,难得看见青舞如此接地气的一面,别说那群老外朋友和家眷了,就连温远修也跟着开心起来,戏谑旁观:

    “青青,你悠着点,手下留情啊。”

    他可是见过罗姑娘手段的,当年在四合院连高曼琳都输得精光,气得炸毛欲搬凳子砸人。

    “那怎么行?牌场无父子,何况只是朋友。”罗青羽玩笑道,“安啦,让他们痛一次,以后看到牌桌绕道走,也算我功德一件。”

    哈哈,温远修被她的谬论气笑了。

    可朋友们兴致正浓,直向他挥手劝退,使他的一番好意被辜负,只好回去给大家烤东西吃。

    “阿青打牌很厉害?”李璇正和阿盖在烤青菜,见他来了,便好奇地问。

    “对于没经验或者打着玩的人来说,确实很厉害。”温远修客观道,“我曾经和她、还有她父兄一起打过牌,每次都是她输……”

    输就输了,她还输不起,每次都要耍赖不给钱。

    “哈哈,是吗?”李璇听罢,表面在笑,心里却有点酸溜溜的,“那你干嘛不去打?”

    “她不爱跟我打。”温远修无奈。

    说他跟她犯冲,有他在,她每次总是输。

    不像在外边,她和高曼琳等人打的时候,赢得忒爽了。为啥?大概是因为牌友们有意让高曼琳赢,故意降低战斗力,被她捡了便宜。

    高曼琳啥都好,一旦上了牌桌就像霉神附身,无论坐哪个方位都是输。

    “她还说曼琳牌品不好,其实她也差不多。”想起以前,温远修不禁好笑道。

    “是吗?听起来好开心的样子。”李璇微微苦笑。

    在一旁的阿盖默默地烤着他家小主和亲亲老婆的菜和肉,装聋作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温公子为人挺不错的,情商低了点。

    在自家媳妇面前提起前任绯闻女友的点点滴滴,怕是没尝过跪榴莲的滋味~。

第974回

    阿盖是个有眼色的,见温远修往作死的边缘靠近,连忙拿起烤得差不多的青菜溜了。至于未烤完的肉,让这对夫妻帮忙就行,用不着他在场。

    “阿青挺开朗的。”没有外人在,李璇说话不再顾忌,“很会活跃气氛。”

    温远修听罢,瞅瞅已经就座打牌的罗姑娘,微微浅笑。

    “你还是放不下她,是不是?”李璇心里百味杂陈,想起昨晚闺蜜的话,道,“你有没想过,或许她的婚姻也和咱们一样。就算有孩子,可能是收养的……”

    凭农家的能耐,这点小事轻而易举。

    “不可能。”温远修收回目光,平静的眼底有一抹笃定,“农三喜欢她,她若不喜欢绝不会陪他玩婚姻游戏。”

    他认识的罗青羽,理智倔强,她认为不合适自己的绝不招惹,又怎会和自己的义兄扮演夫妻?要知道,农三还是她义兄时,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心悦于她。

    农三是行动派,如何甘心只当她名义上的丈夫?

    “既然你知道她喜欢农三,那你还……”为何还念念不忘?

    “她是她,我是我,不能相提并论。”

    往事如烟,此刻重提,又令他想起那次被她拉黑的情形。

    那一次的放手,注定两人是今天的结局。

    温远修瞅瞅罗姑娘那边,嘴角微微牵动,最后垂眸继续烧烤大业。

    相识期间,她带给他欢乐,他却带给她羞辱和痛苦,失去她是他应得的惩罚。而她知道和他绝无可能,直接投向对她关爱有加的义兄怀里,合情合理。

    不拖泥带水,彻底一别两宽。

    “怎么突然提这个?”温远修并未在伤感里沉溺太久,随口问她。

    李璇嘴角轻扯,“不希望你像我一样错过。”

    “我和她有缘无分,谈不上错过。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被人听到断章取义,大家都麻烦。”温远修豁达道,瞅不远处的董北晨一眼,“倒是你还可以努力一下……”

    那姑娘挺会哄老人开心的,若李家二老肯接受她,他和李璇的婚姻就可以到头了。

    当然,这种希望十分渺茫。

    在华夏,没有几个当家长的能坦然接受自己儿女异于常人的性取向。

    嗯嗯,李璇点点头,的确如此。

    虽然两人所指的意思有些偏差,可大意相同,她的确可以再努力一下的。

    小两口在这边忙碌,且有说有笑,算是李家二老今晚唯一的安慰。再看看罗姑娘那边,牌桌上,那些年轻人情绪高涨,气氛相当热烈。

    二老对望一眼,第n次摇头叹气。

    今晚,那姑娘来到他们跟前,表现得还算礼貌。有问必答,即使答非所问,态度也蛮好的。而她身边一直有人跟着,家丑不可外扬,他俩不好多说什么。

    各自装傻,直到年轻人们互相更加熟悉了,热情地嗨起来。

    但很明显,罗姑娘自始至终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也是,自家女儿李璇,五官秀气,长得一副小家碧玉般不甚起眼。身高不及人家,身材算是小巧玲珑,气质方面亦不及姓罗的优雅大气。

    不愧是学过舞的,体态自然优美,精神饱满充满自信。

    做父母的,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自家闺女在她面前完全看不出优势。

    可是,再怎么说,目前这里也算他们李家的地盘,被人喧宾夺主,李家夫妇心里忒不是滋味。再观察女婿,时不时瞅瞅姓罗的,生怕她被人怠慢似的。

    直到闺女和女婿呆在烤架前,有说有笑,心中方有些欣慰。

    与此同时,罗青羽已经不在牌桌上,赢两把算了,不能欺负外来的朋友嘛。况且,对面换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李璇的弟媳妇艳红,看她的眼神敌意满满。

    上场的时候,她摆出一副给“她点颜色看看”的表情。

    结果输了两回,脸色阴沉如墨斗,靠声连连。再打下去,恐怕要像高曼琳那样气得搬凳子砸人。

    高曼琳是直率人,砸凳子只是砸凳子。

    这位艳红可未必,瞧她刚才对自己那敌意满满的眼神。万一输狠了,一气之下,口不择言地乱说一通就闹心了。

    与其发展成那样,不如趁对方仍有几分理智,自己闪了吧。

    因此,现在的牌桌上坐着艳红、董北晨和朱迪、小汤圆。只开一张牌桌,开多了容易闹得乌烟瘴气,影响娱乐性质。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趁她下场,身边又没人跟着,李璇过来向她道歉,“艳红年轻,性子直爽,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经常得罪人。”

    关键是,她以前标榜个性,不在乎得罪人。如今更甚,性子越发粗野。

    她有向父母和弟弟提过,却没人当回事。

    父母和弟弟夫妇是分开居住的,就因为受不了艳红的性子。屡劝不改,知道她心眼不坏,便随她了。弟弟平时就是妻管严,随便媳妇作,不闹他就行。

    所以……

    罗青羽听罢朝她笑笑,没说什么。

    对方再不好,也是李家的人;做得再不好,也是李家的事。和她无关,不予置评。

    “可以聊聊吗?”李璇微笑开口。

    “……”罗青羽瞅她一眼,默了默,而后转身,与她往无人的方向慢慢走着,率先开口,“没什么好聊,我和远修没有开始,没有过程,自然也没有结果……”

    至于外界的传闻,纯属外人的脑洞臆测,和事实无关。

    “远修是个好脾气的人,绝对不会做出外人设想的那种龌龊事。”罗青羽意有所指道,“我当初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答案你知道的。至于我和他的以后,我希望和他是朋友。”

    “只是朋友?”李璇注视她的脸庞,希望从中看出一丝端倪,“你相信你们能做朋友?”

    “当然,”罗青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淡然道,“这些年,我从未找过他,他也不曾找过我,见了面才是朋友。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但你今晚找我,是不信他?”

    “不不不,我当然信他。”李璇连忙否认,“我知道他从未找过你,更不曾怀疑过他。”

    自从结婚,两人便在同一屋檐下,他的生活路线非常的简单。

    只是,父母和闺蜜让她趁今晚找她谈谈。若发现对方仍不死心,趁机敲打警告一番,为小两口的未来谋求一份安心和安稳。

    “那我希望令尊令堂今晚这种带有强迫性的邀请,以后不要再发生。”提起这事就有气,罗青羽目光冷淡。

    “啊?”李璇被她的话说得一头雾水,“我爸妈的邀请?”

    不是今早她和远修去邀请,然后罗姑娘今晚有空便过来的么?

    “他们说我若不来,他们亲自上门相请。我一个无名小辈,哪受得起这种待遇?”

    世间本无事,偏偏有人找事。

    既担心她和温远修之间藕断丝连,又怕两人找不到机会相聚似的,仿佛她不折腾点事出来倒对不起大家的一番苦心了。

    这神奇的世界,令人费解。

第975回

    罗青羽这番直白的、抱有一丝怨气的牢骚话,让李璇分外尴尬:

    “是我没跟他们讲清楚,才有今天的误会。你放心,这事我会小心处理,保证以后不再发生。”

    看出她的尴尬处境,罗青羽默了默,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李家夫妇毕竟是李璇的父母,更是温远修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不看僧面看佛面。

    “我理解令尊令堂的忧心,但有些事真的已经过去。希望他们明白,旧事重提,除了让我和温远修产生再续前缘的想法和膈应你之外,能有什么好处?”

    顿了顿,又加一句:

    “除非他们想让你离婚。”

    “不不不,哪有父母想让儿女离婚的?”李璇哭笑不得地连声否认。

    “父母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儿女好,”所以,如果离婚对她好,就很难说了。但这句话不便宣之于口,毕竟是人家的父母,“总之,温远修很优秀,我年哥也不差。

    我不会放弃榴莲捡西瓜,能得其一,我很知足。”

    所以,李璇大可以放心地回去安抚父母,不必纠缠女婿的过往,更不必迁怒于她这绯闻前任。

    绯闻而已,并无实质性的发展。

    先前的一丝尴尬,被罗青羽的一席话彻底化解。

    晚风拂来,凉凉的,使李璇的体温恢复正常,因方才的尴尬引起的一丝燥热逐渐烟消云散。

    “你过奖了,在远修眼里,和农先生相比,他那点才华逊色多了。”李璇望着前方的路,谦逊一笑,“能同时得到两个出色男人的青睐,证明你也不差。

    倒是我,差远了……”

    不想在别人面前自贬,可事实胜于雄辩,让她无从说起。

    她爱的人,以为她另有所爱。

    以前,她梦想着有一天能站在他身旁,静静看着他就好。可她低估了人性的贪婪,自己也不例外。

    如愿以偿地来到他身旁,又开始想要更多。

    “……”

    听了这话,罗青羽目视前方,微微眯了一下眼。看来,李璇和温远修的婚姻果然有猫腻。至少可以肯定,两人的结合并非爱情。

    见她沉默不语,李璇忍不住了问:

    “或许我这么问有些冒昧,可是阿青,以你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我和远修……合适吗?”

    人人都说她和他不合适。

    首先,两人志趣不同,各自的社交圈子融不进去;其次,两人的性格不同。她有点大咧咧,容易点火即炸;而他性子温吞,遇事不慌不忙。

    大家都说,自从和他在一起,她的性格变了许多。

    变得沉稳了,更安静了,使亲朋见了心疼。正因如此,大家认为她在他身边肯定过得很憋屈。

    是有点憋屈,可大部分时间还是蛮开心的。

    两人每天下班,在不加班的情况之下,各自说说工作方面的琐事。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对她颇有耐心。而她,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喜欢听。

    正如网上所说,她的日常过得,像在玻璃渣里找糖吃。

    痛并快乐着。

    但旁人的这些话,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而罗姑娘是唯一让他着急过的人,问她,或许能找到答案。

    “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的人知道。”罗青羽无奈道,来到花圃边缘坐下,“我活了二十几年,爱不爱的自己都搞不清楚,只知道和我丈夫在一起很温馨踏实。”

    看各自所求吧。

    有人求财,有人图伴侣对自己的好和安全感。

    她比较贪心,求财求才,求他对自己好、能给自己安全感,缺一不可。

    “但我能告诉你,如果鞋子不合脚,再好我也不会买。”

    鞋子大了小了,个中滋味,谁穿谁知道。

    正如当年,她或许对温远修有好感。因为他母亲的反对,她果断离开。望着李家庭院的方向,罗青羽扯扯嘴角,而后目光落在同样在看那边的李璇身上,

    “不管你们能走多远,我都希望你们余生幸福安康。”

    像她和年哥一样。

    收到她的祝福,李璇愣了一下,随即脸庞微微发热,不好意思地笑了两下。见她谈起温远修时心无波澜,深藏心底的嫉妒之意和忐忑不安被大大削减。

    “谢谢。”真心的,不过,“哈,好像越来越冷了,你穿这么薄行么?要不回去吧。”

    离开烤架,打了一个冷颤,李璇才意识到寒意侵袭,不停哈着手。

    “好。”

    罗青羽不冷,但懒得解释,直接起身刚要走。忽然抬头向不远处的路面望去,有车来了。

    据目测,有两辆车正往这边过来。

    “谁呀?这么晚了。”李璇好奇地看着。

    “不知道,高家有人来度假?”罗青羽也很好奇,一边说一边看看表。

    九点多了,这么晚还有人来?是年哥吗?老实讲,她对经常爽约的他不抱任何期望。来有何喜,不来又有何悲?爱来不来,过了今晚,她明天直接回家。

    刚想到这里,后边那辆车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下。

    这时候,罗青羽的心里方涌起一丝期待。

    果不其然,车门打开了,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里。果然是她家的农大叔,为嘛是大叔?因为他坐着最低调的车,穿着最普通的衣服。

    穿着略宽的牛仔裤+运动鞋+一件休闲随性的长风衣,可以两面穿那种。

    他说出门在外时,没时间洗的话可以翻过来当新的穿,出去见人不会太失礼。他极少穿成大少爷的样,或者霸道总裁范,多半是平易近人的温和大叔造型。

    瞧,此刻他正笑盈盈地向她走来,下巴有些胡渣,大叔这个称谓实锤了。

    “终于舍得来了,再不来我就走了。”看着越来越近的他,罗青羽一脸嫌弃道,“你这胡子好歹处理一下,把咱们的年龄差拉近一点。”

    他本来就比她大,再添了胡子,让她看起来更像他外边的女人。

    “嗯,我是为你好,让你看起来更年轻一些。”农伯年温和道,眼里笑意浓厚,上前一把抱住她,深感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被一股浑厚的男性气息笼罩着,罗青羽双手环住他的背,伏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咦?仿佛,好像,隐约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一切缱绻旖旎瞬间消散,她推开他,疑惑地问:

    “你去哪儿了?身上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忒扫兴了。

    “你这鼻子……”农伯年万般无奈地瞅她一眼,怀中一空,软玉温香带来的幸福感消失了,这时才想起旁边还有一名观众,讶然道,“这位是……”

    装,继续装,面对上辈子的下属,他装不认识的表情还挺自然的。

    罗青羽白他一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你好,农先生,我姓李,李璇。”在外人面前,李璇的举止得体大方,“在医院里见过的,您贵人事多,忘了。”

    “哦,”农伯年适时露出一副“我记得你”的表情,礼貌一笑,“幸会幸会。”

    罗青羽:“……”

    伪君子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太虚伪了。

第976回

    农伯年的到来,使年轻人们一阵惊喜,尤其是温远修那些老外朋友一个个死盯着他看,试图看穿这位闻名遐迩的人物的成就和人品是否被夸大了。

    温远修的反应最正常,含笑上前招呼着:

    “农哥,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农伯年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小青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这儿没人是她对手,能添什么麻烦?”温远修调侃罗姑娘一把。

    “那倒是。”农伯年含笑地瞥她一眼,“她耍赖的功夫无人能及。”

    打牌打不过就干架,道理说不通就开骂,听题听不懂就装死。三个方法行不通,就撂挑子走人,这是她小时候惯用的伎俩。

    “哎,当着我的面,能不能说句好听的?”罗青羽对他俩拿她小时候的行径来说事,感到无语。

    哈哈,两位男士不再损她。

    接着,罗青羽把朱家人介绍一遍,而温远修把在场的朋友们介绍给农伯年认识,然后是李家人。

    随着他的出现,李家二老的态度出现360度的变化。

    先敬罗衣后敬人是不可能的,除了农家养子的身份,光凭他是崔家的亲子便可让李氏夫妇共折腰。何况他还是年轻一代的杰出人物,成绩斐然,怎敢小看?

    在罗青羽的面前,尚能摆摆长辈架子。

    在他面前,即便言笑晏晏,谈吐温和,李氏夫妇也是唯唯诺诺,拘谨有礼的。仿佛在跟闺女的上级聊天,既想讨好又怕过于明显有**份,浑身不自在。

    不仅他俩,李家那位儿媳妇艳红只敢一脸倾慕乖巧地坐在一旁,安静如鸡,轻易不敢插话。

    和在罗青羽面前完全不同,在她面前,对方那一副“讨债不还就砍人”的臭脸历历在目;如今在农伯年面前,活脱脱的小迷妹一枚啊。

    真能装,个个都一样,看得罗青羽厌腻不已,一脸无语地望向外边的黑暗。

    别误会,她不生气,不憋屈。

    先敬罗衣后敬人的现象,多半出现于服务行业或者一些土豪的身上。李家见过不少衣着简朴的达官贵人,知道华丽的衣裳不算什么,关键是一个人的出身。

    若农伯年只是农家子,不管亲子养子,在他们眼里,都仅是一身铜臭的商人。

    表面会敬着,背地里是非不断。

    权贵权贵,有权势才能突显一个人的可贵。

    所以,甭说罗青羽只是农氏一名没有实权的养女,就算是农家的亲血脉,手中无权,依旧没人把她当回事。

    顶多羡慕她衣食无忧,命好,成了有钱人的义女而已。

    当然,她不生气,不意味着她认同李家人对自己的看法。人家的三观就那样,她要硬扳过来让他们附和自己的三观还是咋滴?

    对方看不起她小门小户的出身,她还瞧不起人家趋炎附势的态度咧,一副权贵狗腿子的样儿,有啥骄傲的?

    可那是人家的生活环境和人生态度,她能咋滴?

    要不是因为温远修,像李家人这样的,她一般视而不见;同样的,要不是因为李璇,李家人不会多看她一眼,更别说邀她聊天了。

    一方是为了亲人,一方是为了朋友,大家都不容易,凑合着应付吧。

    人生在世,真的无法永远自在畅快。

    若前半生畅快了,后半生总有难堪不畅快的时候,这叫先甜后苦。人的际遇,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酸甜苦辣皆要尝一尝的,谁都逃不过命运的制裁。

    ……

    看到农伯年和李家人气氛和谐,有说有笑,在场唯一忧心忡忡的朱家三口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真心怕你们闹起来,还好,总算不负曼琳所托,我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陪爸妈和孩子度假了。”坐在罗青羽旁边的朱迪,低声调侃着。

    罗青羽无语地瞅她一眼,缓声道:

    “难为你了,庸人自扰。”

    她是那种不分场合大肆吵闹的人吗?如果是,那肯定是对方做得太过分,让她忍无可忍导致的。

    到时,错不在她,朱家何罪之有啊?

    当然,这一切只是假设。自从年哥来了之后,场内气氛和谐融洽,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不久,两人向温远修夫妇和李家人告辞。

    他刚到,必然累了,李家人不好挽留,送他们和朱家人走出门口。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手牵着手的背影,李母用手肘悄悄撞一下丈夫,意有所指道:

    “看,他俩多配啊!结婚一年多了,还这么恩爱,可见找对人是多么重要。”

    “嗯。”李父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老伴的话。

    温远修:“……”

    虽然他已经放下,这话听起来还挺扎心的。

    “……哈哈,爸,妈,很晚了,你们该休息了。”李璇心累,一边推着父母,一边招呼温远修和他的朋友,“你们继续玩,我有个电话要回复,待会儿再出来。”

    于是,大家各行其是,该咋滴咋滴。

    而在父母的房里,李璇几乎是声泪俱下地恳求家人以后别再闹笑话了:

    “……她以前在帝都怕过谁?给过谁脸面了?还不是看在我和远修的份上才来的?我本来和她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你们这样做让我平白矮了她一大截。

    不要再自以为是,觉得怎样才是为我好。我是成年人了,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最合适自己。”

    如果她与温远修是和平离婚,她或许会考虑再婚。

    若是父母和其他家人从中掺和捣乱,她会如父母所愿离婚。然后申请调到边疆永远不回来了,免得和父母两看两相厌,误人误己。

    看吧,生女儿吧,李家父母被女儿的一番话气得,把全部人轰出卧室。

    室内,老两口对望叹气,直到半夜才歇下。

    伤了父母的心,李璇自己也不好受。满腔委屈又不能向温远修倾诉,生怕他知道自己父母找过罗青羽,只好憋着。

    虽然,她和闺蜜董北晨无话不谈。

    可这事不仅仅是自己家的事,其中还牵涉到罗青羽和农伯年。这一对都是名人,一点闲言碎语就能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言多必失,所以她务必谨慎,最好是啥也别说。

    “你怎么了?”温远修见她出来之后一脸郁闷的,不由关心地问,“被骂了?”

    他知道老丈人和丈母娘不喜欢他,为了这段婚姻,李璇同志没少挨批评。

    反而自己,结婚后,母亲再也不曾干涉操心,让他得以喘口气。说起来,凡是和他搭上关系的女生都过得很辛苦,而自己总是受益的一方,真心惭愧。

    看着他关心的表情,李璇的脑海里忽而掠过罗姑娘自然而然地扑入农三怀抱的那一幕。

    肆无忌惮,温馨浪漫。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使她的手臂蠢蠢欲动,一心想模仿罗姑娘的肆无忌惮将他扑倒。

    可惜,最终还是理智战胜欲.望。

    “没有,有点累而已。”她讪然笑道。

    “那你先去休息,外边我来招呼。”温远修冲她暖暖一笑,而后出去了。

    “……”

    呜呜,李璇一阵心累,耸着双肩无精打采地回了卧室。

第977回

    李家那边正热闹,农伯年和罗青羽这边显然清静多了。

    “明天开始,你们放假了。”霸道过气的农总裁坐在沙发上,和颜悦色地给小汤圆、阿盖安排着,“想和我们一起旅游的明天留下,不然你们想去哪去哪。”

    回家也好,回大谷庄也行。

    快过年了,到了今年曲终人散的人时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旅游?”罗青羽惊讶地看着,“我们不回家过年?”

    她等得心急如焚,他却要旅游?夫妻俩有思想差距了么?

    “春节年年有,孩子在家有人看。”农伯年安抚她说,“你三月份上班,时间紧迫,我先带你出去走走,熟悉流程。等以后你一个人出去,我们大家才放心。”

    人生有许多个第一次,由他引领她体验各种新鲜事物,她开心,于他也是一种乐趣。

    这次带她出国游,一切手续已办妥。

    家人和小汤圆、阿盖都知道,唯独瞒着她进行,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爸妈他们知道了?”罗青羽心里很矛盾。

    既想出去,又想回家看看宝宝们乖不乖,今天可不可爱……

    “我已经知会他们,”长辈们当然希望她辞了工作回家带孩子,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由我陪你去,他们求之不得。”

    期望是一回事,年轻人有自己的追求,长辈们亦不阻止。

    况且,两位小年轻好不容易把假期凑到一块,一起出游长长见识,何必反对?等罗小妹三月份出外工作,农伯年明年在家留守,两人又要分隔两地了。

    三月份出去,六月份归来,九月份她又要回魔都上课。阿年的时间可以自由掌握,一旦有单位相请,他也会抛弃家务事先忙公事。

    挺不容易的,让他们自个儿安排吧。

    因此,家人无异议。孩子们有长辈和保姆们看着,他俩大可放心。

    事情就这么定了,夜深了,有什么事各自回房商量。

    比如阿盖和小汤圆,正窝在房里讨论明天何去何从。

    跟农大老板出行,定然吃好喝好住得好,全程星级享受。不是说青姐抠门,而是她的品味还有上进的空间。说来惭愧,老板见识不够,是下属的失职。

    以罗姑娘目前的生活水平,多请几个有见识、有品味的助理是理所当然的。

    仍留着他们两个,一是念旧情,二是用惯了,懒得换。

    不能因为老板懒,做下属的就跟着懒,增广见闻方是长久之计。有机会跟大老板出去见识,岂能错过?而且,他俩打算明年要孩子,再不疯狂就晚了。

    另外,夫妻俩跟着罗姑娘那个理财团队投资理财,一直在赚钱。就算将来失业,他们也不打算再打工。

    跟着青姐多好啊!工作时间少,还可以到处玩。

    闲暇时间多了,阿盖拿自己的作品参过地区赛,得过前三名。他信心倍增,决定日后多些参加国内甚至国际性的摄影大赛。

    奖金多少无所谓,重在参与,有机会让他一展所长。

    小汤圆打理家事,一边陪罗姑娘探讨吃喝玩乐的奥妙。人以群分,长期受老板影响,小两口不再为日常三餐而烦恼,为银行存款挠破头,生活恣意淡定。

    该工作的时候工作,该玩的时候玩,不浪费光阴和青春。

    ……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房,两口耳鬓厮磨着,一边轻声说话。

    “消毒水怎么来的?你去哪儿了?”罗青羽问。

    她方才仔细检查过了,他也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一切好得很,且精力旺盛。

    “二哥受伤,我去医院看看他。”温香在怀,农伯年闭着眼,懒懒地告诉她,“那原本是我的任务……”

    后边的话不用他多费唇舌,罗青羽瞬间明白。

    钟显军这次的任务,原是他上辈子的,差点无声无息地死在国外。这辈子他改行了,命运让能力出众的二哥顶上。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如果他猜得没错,老二走的是他上辈子的路。

    上辈子,每逢晋升的机会,老二总是略逊一筹输给他,把他气得够呛。知道他有真本事,依旧讽刺他能有今天,全靠崔将军这位好父亲的扶持和人脉。

    这辈子,正好让他尝尝自己上辈子的艰苦与憋屈。

    “那他怎样了?”罗青羽对他上辈子争权夺利的事迹兴趣缺缺,只关注正常人该关心的事,“还活着吧?”

    农伯年轻笑,搂紧她,“当然。”

    钟老二上辈子是接他位置的人,未来的国之将才,哪能这么轻易就死了?不过,他就是担心老二会死才临时爽约,跑去看看怎样了。

    若没死透,他在场还能抢救一下。

    幸好无大碍,有她的药在,钟老二顶多吃些苦头。

    察觉他的情绪有几分低落与惆怅,罗青羽不由体贴地问:“年哥,是不是很怀念那段你流血又流汗、让你媳妇哭干眼泪的职业生涯?”

    哈哈,农伯年无声一笑。

    “当然。”知他者,小青也,“如果让你选,你想当官太太,还是富太太?”

    若是前者,不是没有可能,他顶多换一个人生目标重新奋斗二十年。

    他今年才三十多,还年轻。

    “拉倒吧!二十年光阴,我陪孩子周游世界、吃喝玩乐不香吗?干嘛要陪你下基层吃糠咽菜熬政绩?”罗青羽狂泼冷水,“告诉你啊,你玩你的,我不奉陪。”

    男人啊,太贪心了,啥都想要。想要就要呗,偏要妻儿跟着他吃苦受罪。一把年纪的人了,还那么年轻气盛,前世没遭够罪么?

    “小青啊,你这么物质,就不怕我找其他女人当解语花?”农伯年似笑非笑道,语气里既有几分认真,又像在开玩笑。

    她泼冷水,他揭人伤疤,这是畅所欲言的代价。

    “我物质?”

    哈,罗青羽气笑了,伸手在他腰间摸了摸,再狠狠一掐——

    “嘶——”痛得他冷汗直冒,忙握住她的爪子求饶,“君子动口不动手。”

    姑娘,想一想你那异于常人的力气。

    “小时候是你教我女孩一定要物质,现在好了,开始嫌我物质了,你这样反复对得起我吗?”

    动口不动手?好,反正掐的不够解气。果断往他胸膛一扑,就用咬的。

    “哦?我教的?”怎么可能?他欣赏的类型一向是贤良淑德、持家有道的女性,“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她从小就很难集中精力听课,听错是常有的事。

    不过,错便错了,她还年轻,仍有机会改过自新……本想趁机纠正的,可她一通咬,把他接下来的调侃话咬消了音。

    罢了,翻身反制,来日方长,有机会再慢慢教……

第978回 (两章合一,四千多字了哈

    第二天,农伯年偕同罗青羽辞别朱家、李家和温远修等人,直奔机场。

    人家两口子明明很年轻,却已经是一副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互动自然,不秀恩爱,却在言行举止间流露出一种默契,让人看到他们之间的温情涌动。

    再想想昨晚闺女的话,李家二老的脸颊直发热,内心有几分尴尬。

    当然,他们可以硬掰那种温情是装出来的。因为姓罗的是个演员,舞蹈演员也是演员,很会做戏。

    李家夫妇一直刻板地认为,明星夫妻,貌合神离。

    罗青羽和他们家女婿在此相遇,并非巧合,极可能是有意私会。看看两人以前闹起的风波,再看看温远修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德行,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为啥说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因为那是一个追逐名利的欢乐场。里边的人为了成名,为了一炮走红,男女关系乱得很。

    在李家人看来,温、罗二人被他们的突然到来撞破好事,才推说两人是巧遇、偶遇。

    姓罗的还说与农三约好了在这儿等,可农三失约了。

    由此可见,她八成是临时约他过来作证,结果男人一时走不开才爽约。做贼心虚,加上自带的小家子气,她才对李家人的到来视而不见。

    若堂堂正正,李家二老好歹是老朋友的岳父岳母,她为啥不敢落落大方地过来拜访?

    分明是心虚。

    如今农三连夜赶来,打破二老的诸多臆测,又怎能不尴尬?幸好,他们之前就算气得四肢发抖,犹记得分寸,不曾对姓罗的做出任何过分偏激的言行。

    否则,他们这两张老脸就丢大咯。

    看着农氏夫妇离开,再看看温远修,他正在征求李璇、艳红和董北晨的意见来安排今天的节目。

    仿佛一切安然无事,一切纯粹是他们多虑了。

    唉,李家二老不由自主地对望一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希望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希望这一切真是他们想多了。

    其实,他们也不想用这么龌龊的心态去揣度两人的行为。

    只是,贪心不足的女人,优柔寡断的男人,他们实在见太多了。

    ……

    远方,李家正处于人间烟火,罗青羽一行人已随年哥直上云霄。

    等落地时,新的一天开始。

    下了飞机,他们直接去农氏的私人庄园安顿下来。

    所谓的庄园,面积大,绿化多。

    既然是私人的,住在里边的当然是农家人和亲朋。为了方便出行留宿,农伯年在这里也建了一栋环湖别墅。

    庄园里,既有西方的粗犷构造,亦有华夏(假)山水相伴的独特精致布局。来到天台,放眼望去,一马平川,河流、草地和林木尽收眼底,景色壮美。

    “哗——”

    众人下车,入目一片清新环境,惊喜连连。当然,这是罗氏团队的反应。反观农氏的工作人员,他们对这儿的景致和布局司空见惯,露不出半点惊喜。

    “走走走,往这边走。”

    农氏的团队成员催促着,熟门熟路地帮忙推着行李,带众人进屋去找各自的房间。

    “这里美则美矣,离市区太远。”农伯年一边走,一边为罗小妹介绍,“我跟老二借了一套房子,离那剧组安排你教学的地方不远,等你上班就住那儿。”

    原本,剧组有给她安排住所。

    他看过资料,觉得那里的环境不利于安保,就让安东替她推了。老大和老二在好些国家购置了地皮和房产,找他们借房子很容易。

    而农伯年,自从产生回国发展的念头,就把大部分固定资产卖给老大、老二了。

    剩下的,能让他暂宿就好,不值多提。

    “那今晚要不要去二姐家?”罗青羽瞅瞅自家房子的周围,除了苍天大树,便是绿油油的草坪和花园,看不到其它建筑,“除了二姐,还有没其他长辈在?”

    “当然有。”农伯年浓眉轻挑,拍拍她的肩膀,“先去休息,下午逐家拜访。”

    “……”

    她就随口一问,没想到真有。

    不幸的是,入住庄园的农家人和亲朋可不少,逐家拜访的话的确需要一天时间;幸运的是,许多亲朋要么出去公干,要么回国了。

    这是休息后,庄园管家给夫妻俩发来的人员分布图里显示的信息。

    手机分布图里,凡是主人家不在的别墅,图标呈空白;主人家在的房子,有一盏温暖的灯泡图标亮着。

    方便有趣,且让人少走一些冤枉路。

    另外,二姐夫妇也不在家,他俩各有各的工作,聚少离多。孩子们大了,要么在新公司上班,要么在学校,有长假才回这里暂住。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里,农伯年、罗青羽是庄园里辈分、身份最高的主人家。

    对农伯年来说略有遗憾,罗青羽却格外高兴。省却人情来往,事小,却有那么一丝丝的舒心感。人生嘛,就是苦中作乐,乐中含有一点点苦涩的旅程。

    活在当下,珍视眼前,方能不负人生。

    ……

    在异国他乡,有爱人相伴的日子如置身天堂。

    在庄园里住了两天,把里边的每一个角落参观完毕,众人开启新旅程,进入繁华大都会的市中心区域。

    先到向农家二姐借的那套独栋房子,安顿好行李,再去她即将工作的地方附近溜达溜达。

    当然,她没去找剧组。

    这次出来,除了她的团队,没有任何一方的媒体知道她飘洋过海来踩点,观察工作场地。

    虽然,华夏的明星红人到了国外啥都不是。可根据温远修那些朋友描述,如果她到国外一游被媒体知道,肯定能引起不小轰动。

    为啥呢?

    当然不是因为她名气响亮,红得发紫引人注意。而是,在国外媒体的眼里,她是撩拨joan的逗猫棒,专惹对方生气炸毛那种。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怀疑过,是不是安东他们把她和joan进行捆绑炒作,准备进军海外市场。

    “……你自卑。”得知她的想法,安东很无语。

    “错,我这叫透过现象看本质,你就说是不是吧。”罗青羽洗耳恭听。

    “我有这本事,用得着做你这么多年的助理?”安东觉得自己很冤枉,“你这是通过本质分析表象,充满主观意识的阴谋论。不要到了人家的地盘你就怂了,

    眼看就要开始上班了,到时你在那边或许会遇到她。外边那些媒体要是看见你,肯定打了鸡血似的激动。还有,那剧组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宣传机会……”

    即便合同上写明,不得在她工作期间以任何名目进行炒作。但意外这种事,往往无迹可循,她最好有心理准备。

    “……”

    唉,江湖险恶啊,哪儿都不得安宁。

    ……

    怀疑归怀疑,该买的买,该乐的乐,照玩无误。

    但是,和阿盖这些年轻人不同,罗青羽和农伯年毕竟是活过两世的人。两辈子加起来有一百多岁了,遇事淡定,宠辱不惊,买买买无法打动他们的心。

    何以解闷?唯有带她装逼带她飞——

    被年哥亲自给她戴上跳伞装备系统,从万丈高空的灰机上跳下来,罗姑娘彻底地疯了。

    “啊啊啊——”

    她终于跳了!由年哥亲自带领,两人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尽情享受飞翔的滋味。而小汤圆和阿盖分别由其他教练带领,等安全落地,几乎腿软站不直。

    贼啦刺激!

    “还有那种翼装的,”落地了,身在天堂的刺激过程完结得太快,罗青羽意犹未尽,“咱们明天去!”

    “不行,那种要培训。”农伯年一张严肃脸,不容置疑地打量她一番,“身上有没哪里不舒服?”

    “没有。”

    说完,她伸开双臂跳转一圈,结果双腿一软,砰嗒地摔倒在地。

    农伯年:“……”

    双手叉腰,戏谑地看着她笑。瞅瞅,这后劲来的,时机真妙。

    在陆地上,她武功高强是一回事,有些高空体验必须循序渐进,不宜操之过急。国内也有跳伞、翼装飞行之类的活动,她可以找时间去跳和参加培训。

    等她能一个人跳伞了,再考虑翼装飞行的事。

    人类对于飞行体验有一种强烈的痴迷和执念,许多人向往鸟类的自由自在,在天地之间遨游与飞翔。

    艺高人胆大,禁止不如引导,与其让她将来悄咪咪地一个人冒险,不如让她在他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接受培训来得安全。

    有句话说,没有危险的运动,只有危险的人。

    她就是一个危险的人,一个站在寻常人士企及不到的地方俯视峰群的人。即使没有他的带领,她也迟早踏上这条追逐人生极限的旅程。

    ……

    整个一月份,众人都在国外度过,逗留的国家不止一个。二月时分,华夏的春节已过,阿盖和小汤圆,还有其他人等皆在机场各买各的票,各自返家。

    一行人兴致高昂地出去,尽兴地满载而归。

    不久,这对玩疯了的夫妇在傍晚时分回到大谷庄。

    “这些香水的瓶子好看,妈,干妈,婆婆,你们随便挑。”禅意小院的客厅里,罗青羽打开箱子豪爽地显摆,逐样介绍,“都是各款的限量版,国内没的哦。”

    话说,她还在国外买了许多可爱的小瓶子,以后在家做纯露时用。

    另外,她还买了两瓶蜂蜜回来,据说是养胃圣品,能防治胃癌呢。太厉害了!买回来给大家尝尝,顺便学习学习,看看能否把它们研制出来。

    当然,送给女士的手信是香水,蜂蜜是大家适用品。

    给亲爹、干爸和公公的礼物分别是威士忌和茶叶,同时给他们三位买了不同款式的钱包。衣服就不买了,一年四季的服装均是定制版,何必舍近求远?

    香水之类的,都是小物件,买回来图个新鲜而已。

    给宝宝们买回一件会咯咯咯叫的玩具大公鸡,听说是吉祥物,就买了。当然,不仅自家宝宝有,罗青羽给侄子们也买了一只。

    不是她抠门,吉祥物不用多,每家一只就够了嘛。

    先插在宝宝们的婴儿床上,将来长大了,便插在游廊的柱子上,忒有情趣。

    说到哥嫂,给嫂子的礼物也是香水。把各种瓶的香水摆出来,拍照发给她,让她选。给大哥的礼物是手表,他那个用很多年了,一直舍不得换。

    和罗青羽手腕上的一样。

    当然,他换不换无所谓,买回来搁家里摆着。等哪天他心血来潮想换了,至少有得换。

    光是给家人买就已经一大堆,亲朋的肯定没有。

    哦,娜娜有,也是香水。蜂蜜的话,看老爸怎么分配咯,最好能给丁大爷匀一点。没事,尝个鲜而已。

    要说养胃,世上没有哪种药或者食品能跟她家的媲美。

    在分派礼物时,罗青羽鸟悄儿地瞄瞄老妈的脸色。发现她已经恢复如常,看不出愤怒或者别的情绪波动。知母莫若女,小姨走了,老妈伤心在所难免。

    即便看不出异常,该打该骂,她都认了。

    趁罗青羽随老妈去看熟睡中的孩子们时,梅姨和叶乔悄声问儿子:

    “阿年,你们去y国的时候,有没到青青姨丈家走一趟?”

    “没有,”农伯年摇摇头,坦然道,“没那必要。”

    他可以大方地把农家人介绍给她认识,因为农家的儿孙众多,她未必记得全。今天看到这个短命,明天看到那个长命,转眼就忘了。

    只是姻亲,没有血缘关系,谁死不死的轮不到她心疼。

    小姨家的孩子不同,与她有着一丝半点的血缘关系。她无法改变小姨的死,万一看到小姨孩子也是个短命的,她如何处理?

    血脉亲情是温暖的,有时又是一种羁绊。

    能不要,就不要了吧。

    “对,这样好,这样好。”罗爸在旁听了,连连点头。又瞅瞅娘俩消失的方向,微叹。

    虽然这么做,有些不近人情,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们不是青青,无法体会看见亲朋即将死去、却无力救助的心情。

    与其有情煎熬,不如无情自在。

    “妈没怪你,那是她的命……”

    婴儿房里,谷宁说这话时瞬间泪奔,忙捂住嘴巴,生怕哭出来吓着孩子。

    罗青羽的眼眶也在瞬间红了,上前搂住清减许多的老妈低声饮泣……

    新的一年里,有人走了,有人来了,和罗萱死的那晚一样。

    人啊,是这个世间的过客,从出生到死亡皆如梦一场。

    是好梦,还是恶梦,不走到最后,又怎么知道人生的终点是否摆着一枚彩蛋?

    枯木岭,做过保暖措施的两棵榴莲树上,居然还挂着好些大疙瘩。今年冬天,青台市一带下了好大雪呢。

    居然有幸存的果实,罗青羽惊叹不已:

    “卧槽,它们这叫榴坚强吧?”

    哈哈,农伯年拍拍她的头,无比欣慰地看着树上挂着的几枚坚强的果实。

    今年总算有榴莲吃了,完全可以名留大谷庄的种植史册。

第979回

    夫妻俩一回来,算一算果实成熟的时间,便全部摘了。

    原本果实累累的两棵树,高达二十多米,一共仅剩三十来枚果实,太不容易了!令人欣慰的是,在果期,用不着主人家亲自动手疏果,它会自己掉光。

    哈哈,欲乐观地面对人生,自我安慰是基本操作。

    总之,果实摘了,虽然和市面上的榴莲成熟期不同,也要和友人分享收获的快乐。

    好不好吃,需要各方的客观评价,方显得真实可信。

    首先,这是高曼琳给的果苗,当然要给她寄两个;往萧老师家寄一个;给哥嫂家六个,让他们和封家、夏家自己分;给阿珍寄一个,她就两口子在,够了。

    罗宇生和谷宁分别给大舅、小舅家各寄一个,给罗家那边也寄了。崔家二老、农氏夫妇同样给自家亲朋寄了一个。

    农伯年给海岛研究室寄了三个,罗青羽给小汤圆、阿盖和安东各寄一个。

    剩下的,当然是分给村里的亲朋。

    比如丁家、谷展鹏、顾一帆和杨氏小筑那边各一个,谷彩霞等人一个;给村长家拿了三个,由他家随机分给村民们尝尝。

    这是枯木岭第一次种出来的榴莲,数量有限,分出去的更有限,大家尝尝味道就好。

    小梨家没有,她们一家在村里过完春节,立马进城一家团聚了。据她父母说,等小梨开学的时候,再把她送回来。

    目前家里没人,不用分。

    分完了,剩下的由罗家几个山头的人家共享。厨房那边还把最后一个做成蛋糕,人人有份。

    罗青羽这次出去,分别尝过黑刺、猫山王等几个品种的,味道记忆犹新。

    而枯木岭种的榴莲,即便有些营养不良,果实有大有小。但被丹炉山的草木灰、废丹药等肥料滋养过,它的口感比外边的好很多。

    正如高曼琳描述的那样,口感嫩滑,有一股浓郁绵密的奶香味,很有层次感。

    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而是收到的回馈就是这样。一致好评,这是萧老师和高曼琳那伙人给出的客观评价。

    绝对不是安慰,而是真实可靠,因为——

    “能种就多种一点,看能不能开拓国际市场,”高曼琳带着几分认真和玩笑道。

    罗姑娘现在不是开农场吗,种吧!大量地种!把周边国家的水果特产一网打尽。

    “做梦比较快,”罗青羽现实道,“你知道我平时给它施什么肥吗?手头有什么就给它们什么,到底是哪一次加的肥料有效,我自己都不清楚,怎么种?”

    让她再花几年时间研究是不可能的,随缘吧。

    “……”唉,知道无法强求,高曼琳无奈道,“那以后每年给我寄几个,我按市场最高价掏钱买。”

    “到时再说吧,今年能剩这么多纯粹偶然,未必每年有这种运气。”对方的要求合乎情理,罗青羽不跟她杠,“你那些咖啡豆种得怎样了?”

    “还行吧,有专人伺候,我懒得理。”

    提起自家的山头,高曼琳语气随意。她只看成果,过程怎样,不是她该考虑的事。

    “还要不要榴莲树?我每个品种弄几棵苗给你种在农场,怎样?”

    “好啊,谢了。”罗青羽欣然接受。

    高曼琳常在江湖飘,人脉广,想找几棵树轻而易举。和她这山宅不同,青舞的名气虽大,外边很多人认识她,她却谁都不认识。

    她罗表羽有技术,高曼琳有人脉,这就是区别。

    种在枯木岭的果树和种在农场的,质量未必相同。因为前者是滋养过十几二十年的山头,后者刚刚开发,顶多滋养一年便开始种植,质量怎么可能一样?

    所以,高曼琳送的这些榴莲树,她受之无愧,且心里坦荡无负担。

    另外,萧老师致电给她,先夸了榴莲味道不错,然后问她三月份的工作进程,接着希望她在九月份给学弟学妹们编一次群舞。

    “群舞?”罗青羽蹙眉。

    “对,为明年的元旦晚会准备的。”萧老师在视频里说,“怎么,没信心?”

    让青舞一战成名的可是群舞,莫非独舞跳久了,已经忘了群舞的魅力?

    “当然不是,”罗青羽笑了笑,“许久没编过,怕让您失望。”

    “如果我的学生畏首畏尾,不敢尝试,我更失望。”萧老师平静一笑,道,“你也是老师,应该以身作则,给学生和师弟师妹们作个榜样。”

    “可我以前得罪的人多……”罗青羽略犹豫,“我怕最后害了大家。”

    走了一个南露,或许还有其他人藏在暗处,只是她不知道。为难她无妨,就怕白瞎了学弟学妹们的辛劳,空欢喜一场。

    “以你现在的名气,谁敢故意刁难你?”萧老师调侃道,“如果有,那肯定是你编的不好,或者他们跳得不好。咱们可以自省,却不能退缩,不战而溃。”

    把当年那股犟劲使出来嘛!机会来到跟前,别怂啊!

    哈哈,老师教训的是,罗青羽讪然一笑,点头答应了。

    转型了,她不再是网红,而是正儿八经的舞蹈演员和教员,理应接受各种尝试的机会。

    成不成的,要试过才知道。

    接着,萧老师给她简单讲一下那场晚会的主题,其余的任她自由发挥。

    “你有没考虑亲自上场?”末了,萧老师突然问。

    “暂时不考虑。”罗青羽不假思索道。

    如果这次她编的舞能够顺利出场,再考虑吧。而且,她以前发过的不在帝都跳舞的誓。虽然细节不记得了,可除非舞台在其他地区,否则她不会上台。

    反正,通过网络平台,她的能力得到不少人的认可,已经很满足了。

    别的,不强求。

    就这么的,海外剧组的工作未完成,又接了新的工作。和萧老师结束通话,罗青羽就把这事告诉安东。

    他是她的经纪人,理应知道她的工作或行程的变动。

    萧老师这份,和罗青羽九月份的工作无冲突。她现在就可以构思,找音乐。等海外的工作完成了,便可以通过视频或者直接回帝舞教大家排练基础动作。

    即便她有三个孩子,只要安排合理,还是可以解决的。正如萧老师,她和温教授两人轮流带娃,有保姆协助,不影响夫妻俩的工作。

    能者多劳嘛,趁年轻,多方尝试,把自己的人生价值发挥到极致也是一场幸事。

第980回

    在家的这个月,罗青羽最开心的莫过于和孩子们呆在一起的时光。

    8个月的孩子,会坐会爬,爬得还挺快。和妈妈分别多时,宝宝们一开始不太亲近她。所幸,母子连心,她坚持喂了他们两次,母子四个立马黏糊起来。

    孩子们记起妈妈身上的味道,本能地往她怀里拱,找奶喝。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多亏孩子爸想方设法分开孩子们的注意力,阻了几次,情况逐渐改善。

    三个宝宝,各自的性格逐渐清晰起来。

    老大不愧是老大,成熟稳重,晚上到点就睡了,早上到点就醒了。不吵不闹,自个儿抱着脚丫子在原地玩。旁边的弟弟妹妹睡得死沉,两头小猪似的。

    老二、老三一醒,三个娃娃立马吚吚吖吖地开起小会来,最后大叫:“啊!啊啊——!”大有一副“再不来人伺候”就自己下床找饭吃的架式。

    两位保姆一向是轮流值夜,若哪位长辈不放心可以住在隔壁,稍有动静立马过来瞅瞅。

    爹妈较懒,每逢孩子们夜里醒来,多半第一眼看见的是保姆,要么就是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

    因此,祖孙几个十分亲近。

    日常,每每看见任何一位老人,宝宝们咧嘴一笑,露出几粒小米牙来,很是可爱。

    可是啊,爹妈再懒,终究是亲的。

    不管和爷奶、外公外婆玩得再好,一旦远远看见爹妈过来,三个娃娃立马挣扎离开,往爹妈的方向爬去。

    “啧啧,小白眼狼,我们天天在身边又哄又唱的,还不及他们爹妈喊一声……”梅姨气笑了,看着三个小娃竞赛似地爬向爹妈,酸溜溜地抱怨。

    “唉,谁让人家是爹妈?亲疏有别,没办法。”叶乔好笑地叹气。

    有人欢喜有人愁,她们在这边抱怨连连,孩子的爸妈看见三个玉雪可爱的小宝贝朝自己爬来,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

    蹲下来,等三个小宝贝爬到跟前,爸爸双手一搂,不容分说地搂住老二和老三。剩下老大兴奋地直扑妈妈的怀里,独霸天下似的,扬起小脸蛋咯咯直笑。

    “啊!”

    被亲爹截胡,老二、老三气坏了,发出清脆与气愤的小奶音,在父亲的怀里推啊打啊!柔软的小身子像海星的爪子扭啊摇的,拼命想挣脱亲爹的怀抱。

    太过分了!原本是兄妹俩爬第一,因为亲爹从中作梗,被大哥抢了宝座。

    “哎哎哎,别动,别动,要摔了摔了。”农伯年把俩孩子搂得稳稳的,先后亲了孩子们一口,再把脸凑到宝宝们的跟前,“来,尧尧,安安,亲爸一口。”

    给爸一个吻啊,可以不可以,不然不准到妈妈的怀里。

    听了亲爹的话,两位宝宝先是安静下来,接着,叭唧地在可怜的亲爹脸上打个口水印。

    “哈哈哈……”

    如愿以偿的农伯年乐得哈哈大笑,特稀罕地亲俩孩一口,这才小心翼翼地撒手。与此同时,罗青羽坐在走廊的地板上,亲亲老大,再把他递给孩子爸:

    “抱紧了。”

    好了,尧尧和安安终于来到亲妈的怀里,兴奋得乱蹦乱跳,害得亲爹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虚扶着。而老大夺了冠,不再挣扎,老老实实地被父亲抱在怀里。

    “来,林林,亲一口。”

    林林是乖孩子,听罢,毫不犹豫地在亲爹的脸上叭一下。

    “哈哈哈……”

    面对三个漂亮可爱的小宝贝,农伯年几乎每天笑得像个开心的大傻子。当爹的尚且如此,做娘的就更别说了。罗青羽抱着软乎乎的俩孩子,无尽哀怨:

    “啊,好烦,我不想上班……”

    “那就别去了,”农伯年一如既往的纵妻无下限,“带几年孩子,等他们上幼儿园了,你再上也不迟。”

    “可我签了合同,人家剧组那边万事俱备,就差我这支舞了。”愁人啊,罗青羽皱眉,“临时放人家鸽子好像不太好,口碑坏了,以后再想修复就难了。”

    “既然后果这么严重,那就上吧。”这道题太简单,他都不稀得考虑。

    “你这回答也太敷衍了,”罗青羽白他一眼,搂着不停地她怀里动来动去的小家伙们,“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我让你不去,你想去;我同意你去,你又说我敷衍,”啧,这不无理取闹么?农伯年抱起大儿子林林,感慨万分,“林林啊,你爸我太难了,是不是啊?”

    啥?林林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似乎知道父亲的郁闷,凑上小嘴嘴在老父亲的脸上叭唧一口,权当安慰了。

    “哈哈,还是林林最乖……”

    再一次把农伯年这个心理上的老父亲乐得,抱着孩子舍不得放手。老来得子(女)的心情,他此刻深有体会,果然格外欣喜兴奋。

    “好了,你们两个,”见儿子、儿媳妇一回家就抱着孩子玩得不亦乐乎,梅姨嗔道,和保姆去把孩子们抱过来,“别玩了,你俩赶紧去洗手吃饭。”

    “哎。”农伯年把孩子交给来到跟前的叶乔,伸手拉起媳妇,一边问,“妈,我爸他们呢?”

    “在研究你们买回来的蜂蜜。”叶乔说道,“青青,你爸他们三个想在农场搞一个养蜂场,行不?”

    “行,你们跟管事说说,把这项目加进去就行。”罗青羽欣然同意。

    开养蜂场,是亲爹、干爸和公公一致的意思。

    几座山里要么种青草,要么种各样的药草,蜜源杂乱。在农场养蜂,蜜源充足纯正。当然,不是说家里的蜂蜜不纯,而是蜜源太杂,只能叫百花蜜。

    如果在农场,就可以根据各类农作物的花期来区分。

    比如紫云英蜜,槐花蜜和椴树蜜等,还有黄连蜜、五倍子蜜等中药蜜种。对于中药蜜种,不仅男士们感兴趣,三位女士更甚,尤其是谷宁和叶乔。

    闺女不是带回两瓶养胃效果显著的蜂蜜吗?

    假以时日,他们一定能种出更加优质的蜂蜜,秒杀国内外的一切牌子。

    ……当然,那是指家人与亲朋够吃的情况下。若出货量不多,那只能先在内部消化,有多余的才可以外销。

    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今天,罗宇生和谷宁进城看孙子去了,顺便给亲家和朋友送点山货。而在今早,罗青羽和农伯年晨跑,一直跑到农场,看看高曼琳寄来的一批榴莲果苗。

    “你要什么果苗直接找阿年,何必麻烦高家的女儿?”梅姨不解道,以为儿媳妇和儿子之间有什么毛病,瞪着儿子,“你俩不是有什么矛盾吧?”

    若是没有,夫妻一场还这么生分,伤感情。

    “当然没有。”对于婆婆的脑洞,罗青羽很是诧异,“我种的东西好吃,她才给我送的。”

    树苗是老高买的,以后她种出来的果实好意思收人家的钱?

    一方出力,一方出钱,以后双赢。

    “妈,你少胡思乱想。”农伯年一边吃,一边安老妈的心,“人家小青和高家那位是吃货之交,除了分享美食,不掺杂政治利益,放心吧。”

    就算对方想掺杂,小青是个老赖,甩得掉。

    这群塑料花姐妹情,他早看透了。

第981回

    有了枯木岭的榴莲作鼓励,谷彩霞等人彻底稳下心来搞种植。收割两回乌甘草之后,于今年把可可和咖啡豆的树苗种下。

    原本想在第三季后种的,可三人等不及了。

    因为树苗的长成也需要几年时间,像枯木岭的榴莲树,从罗姑娘大学时期种下,到生完孩子才有收获,岁月何其漫长啊。

    可是,枯木岭的罗姑娘是种着玩的,谷彩霞等人要做生意,哪有时间这么耗下去?况且,原本的五人小队,如今成了三人小组,赚钱的欲.望更加迫切。

    与其枯等,不如及早种下。

    三人小组一致认为,种苗种下之后,依旧可以改良土壤,常施草木灰等农家肥就行。

    他们问过专家了,专家说可行。

    只要树苗撑过初期的适应期,有一定的成活率,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三人决定拼了。

    当然,除了树苗的位置,园里其它地方依旧是一片乌甘草田。乌甘草生命力顽强,它的米可以吃,秸杆可以做肥料。

    自己种,将来不必回家找父母讨要。

    就这样,今年的初春时节,谷彩霞三人正式搬进种植园。隔三岔五回家看看,吃点妈妈做的家常菜给自己鼓鼓劲。

    放心,有顾、罗两位土豪在,山里网络通畅,日子并不单调枯燥。

    三人还经常到顾家农庄、罗家农场去取经,看看人家的科学种植、养殖方式。为啥不视频联络?因为人家没时间上网,若想快速得到答案,只能跑一趟。

    另外,三人的创业阶段,从零到入住,皆有拍成视频和广大网友们分享整个过程。在视频里,他们不提乌甘草的事,只说是麦草,两种草实在太像了。

    若无人提醒,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总之,到入住时,三人的直播间已经积攒不少人气。

    网友们最喜欢看年轻人们创业的艰辛过程,从无到有,格外的兴奋和期待。而且大家都知道三人和村里某位土豪的约定,每次都进来替她们打气鼓劲。

    面对“万恶”的资本家,众人同仇敌忾。

    甚至有网友表示,如果三人一直这么勤快下去,若最终无力和那位土豪抗衡,他/她可以出资助他们一臂之力,把种植园的所有权夺过来。

    天道酬勤,有志者事竟成嘛。

    虽然,分不清对方是真心或假意,或纯属嘴炮,但这番话的确给了三人很大的鼓励和动力。同时,她们也知道这话是空中画饼,听个乐呵,当真就输了。

    这不,三人把这个当成笑话讲给家人听。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连隔壁村的年轻人都知道这事,纷纷跑过来看三人如何直播。

    谷彩霞等人:“……”

    看直播只是表面的,过来看看是否有合作的必要才是正经。不仅隔壁村的人来,去年刚结婚的阿峰也来了。他深信自己能红,提出无条件加入创业小组。

    甚至陈开罗也派人前来洽谈,希望与三人合作,保证能击溃某位土豪试图吞并种植园的企图。

    谷彩霞等人:“……”

    众所周知,陈开罗对罗家阿青有点不满,认为她瞧不起他,觉得他即使飞黄腾达了,依旧改变不了农村的出身。

    “无聊,我哪有这份闲心理他的事?”从丁寒娜口中得知这件八卦,罗青羽相当无语,“谷展鹏也是农村娃,我小看他了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就没参加他的婚礼吗?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小气?

    随着出国上班的日子逼近,她把枯木岭的活干完了,便和孩子们黏在一起。农场,和家里几座山的春耕等农活,由年哥与几位长辈们督促工人们完成。

    农场正值初始阶段,农场主罗小妹没空,暂时由年哥负责。

    农伯年是个擅长化繁为简的人,把农氏农场的各种分区版图发给她看,她若同意便可动工。建筑图以前发过了,农场里的基建已经完成,除了幼儿园。

    幼儿园的位置和各种娱乐设施的布置,才是他认真对待的问题。

    这个不用经过罗姑娘同意,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农伯年也没有,可他有安保经验,顺理成章地由他全权负责。

    为了孩子们以及家人的安全,他格外上心,和亲爹崔老在农场实地考察,多方修改。

    除了儿童游乐场,还有适龄儿童的军营式训练场。

    当然了,这个军营式训练课程是根据儿童的身体素质与天性来安排。既不影响儿童的成长发育,更要关注孩子们的心理健康,尽量给孩子一个欢乐童年。

    “你说你没闲心,可惜人家不信。”丁寒娜抱着阿青家的小姑娘,轻戳那肥嘟嘟的小脸蛋,一脸稀罕和她蹭额头,道,“噫,我们安安最可爱了~!”

    小姑娘最喜欢人家与她额头靠额头地蹭,开心得咯咯直笑。

    老大林林和老二尧尧正在学步,闻声回头,结果小身子一晃,卟地一屁股跌坐在地。垫子是软的,哥俩还包着纸尿裤,摔不疼,百折不挠地站起来,再走。

    不能耽误小姑娘学步,丁寒娜逗了她一会儿,然后放手。让她回到哥哥们身边,跌跌撞撞地向保姆走(爬)去。

    罗青羽盯着孩子们,小心护着,一边分神道:

    “他爱信不信,其实看不起他的是他自己。因为内心的自卑,才觉得别人也看不起他。”

    “算了,不说他。”丁寒娜瞅着小姑娘,眉宇含笑道,“说说你,什么时候出发?”

    “二月底,就这几天了。”罗青羽叹气道,“我是真不想去啊。”

    当初咋就同意了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自在与工作的天平,在她的脑海里上下摆动。

    “去嘛,我也去。”丁寒娜道。

    “……啊?”一孕傻三年的罗姑娘半晌才反应过来,回眸瞪她,“你也去?你去干嘛?有生意?”

    “没有,是解师兄,想见识国外的综合格斗赛。”说白了,就是出去踢馆,丁寒娜撇撇嘴角,“爷爷怕他在外边人生地不熟,让我当导游和翻译。”

    念在他是自己的半个救命恩人,不得不帮。

    “他想打架?为什么不找我打?”罗青羽奇怪道。

    瞧瞧人家神木,千方百计找她打,她还不稀得搭理。如果是解君宝求战,她很乐意奉陪。

    “他说要找正常人当对手,你不行。”丁寒娜斜睨她。

    “……”

    啥意思?他怎么知道她不是正常……啊不,是普通人?

第982回

    解师兄是怎么看出她不普通的?当然是凭他的眼力和直觉。

    如果觉得这答案过于敷衍,那么就是好男不和女斗。这和他的家教有关,长辈教他要尊重女性,要懂得礼让。

    所以……

    罗青羽:“……”

    啧啧,真会说话。

    总之,两人出国的手续已办妥,过两天就走。他的师妹万燕也想去的,碍于种种原因去不成,气得跺跺脚,揣着诸多不满回魔都找工作去了。

    她目前失业中,见师兄这么败家,只好重新出去打工。

    “这姑娘如果离她师兄远一点,为人还是蛮不错的。”罗青羽好笑道。

    想起年哥提过的,关于解君宝和他师妹上辈子的一些事。没有人是完美的,每个人或多或少有些令人难以忍受的习惯。

    万燕如此,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是啊,”丁寒娜点头同意,“嫉妒心强了一些。”

    经常无的放矢,以为接近她师兄的女生都是苏妲己,不容分说地乱喷一通。

    “让解师兄给她介绍男朋友?”罗青羽建议。

    “算了吧。”丁寒娜撇着嘴角摇摇头,“她发起脾气来,连她师兄都受不了。”

    为了世界的和平与安定,她师兄觉得随缘最好。解君宝是万燕最亲近的人,连他都不管,旁人更管不了。

    当然,罗青羽也是随口一问,没想管:

    “那你的生意怎么办?”

    “以前攒了一点存款,除了基本支出,够给冯莱她们发半年的工资。”还撑得住,丁寒娜很光棍道,“反正一个月就回来,到时再接工作。”

    找不到工作,她索性把公司关了,到罗姐姐家的农场打工。

    她呀,是自在命,饿不死也吃不撑那种。

    哈哈,罗青羽无声地笑一下,然后把地址信息发到娜娜的手机上,“给,这是我家的地住。到了外边,记得去我家玩,我家大把空房。”

    如果一切顺利,她或许用不着三个月就能回家了。

    到时三人可以一起返回,有伴。

    三个月,是她和剧组谈好的极限日期,不一定要拖到三个月。毕竟,她收费不便宜,时间拖得越长,是剧组的损失。

    “香江那边有没消息?”正事聊完了,罗青羽开始八卦了,“比如唐家,道宗门的后续……”

    年哥和干爸干妈不肯告诉她,怕她知道得越多越遭罪。可是人啊,是很矛盾的,别人越不告诉她,她就越好奇。

    “你哥他们没告诉你吗?”提起这事,丁寒娜有点无精打采。

    虽然,道宗门的人与她不亲,可毕竟是爷爷曾经的同门,与她有一丝关系。骤然覆灭,老实讲,尸横遍地的那一幕犹历历在目,每每夜深便悄入梦中。

    那血淋淋的场景一幕接一幕,屡屡让她从梦中惊醒过来,久久无法平静。

    “他们太忙了,还没问。”罗青羽撒谎道。

    “大概是觉得没什么好问,唉,虽然有很多疑点,苦于找不到证据,被当成无头公案不了了之。”丁寒娜神色黯然道。

    江师兄他们回到香江,受到马大师的严厉谴责:

    “让你平时好好练功,你不听,非要扩什么业务。现在好了,门中弟子被一网打尽,你一个都救不了!你……唉!你让我以后有何面目去见你师祖师伯们?”

    马大师悲痛欲绝,气愤填膺,无力打理门派的杂事。便让江尧和范师叔暂代门主,他老人家闭门思过去了。

    曾有豪门老大怀疑,道宗门的灭门惨案是否唐家所为。

    为洗冤屈,唐氏门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摆出唐老曾被诬陷入狱的证据。包括其儿女和弟子如无头苍蝇似地,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找人搭救的种种证明。

    还有唐老爷子,算出自家有灭门之灾,逼儿孙们回内地避祸。他自己也仓皇出逃,结果还是遭人暗算。

    如今,他老人家已经回内地休养去了。

    当然,这只是场面话。

    唐家真正的意图是,当众宣告老爷子的大概去向,是为了警告那幕后之人,即便他/她把香江的唐门灭了,以后自会有人替他们报仇雪恨。

    事实如此,唐老爷子身子无恙之后,在农氏的秘密安排之下,携带家中资质最好的孙辈们回内地休养生息。

    这是唐家的后路,让那幕后黑手投鼠忌器,不敢再轻易对唐家人下手。

    说来,唐家比道宗门的人运气好些。

    道宗门的年轻一辈中只剩下江尧,范师叔和其余弟子皆资质平平。一个王者,如何带得动一群青铜?

    马大师深受打击闭关了。

    整个门派锐气削减,斗志全无。想东山再起,怕是不容易。

    而唐门的人认为,这件事的背后肯定另有黑手,试图将香江玄门两大派屠杀殆尽。而且手段十分残忍,死在那栋别院里的道宗门人的魂魄已不知所踪。

    或被幕后黑手收作他用,或被彻底灭口,魂散九霄。

    听罢这些,一时间,不仅道宗门的幸存弟子胆颤心惊,就连唐氏弟子亦提心吊胆,平时出入格外小心谨慎。远在内地的丁寒娜也心惊肉跳,夜难安寝。

    如此不安的事,小伙伴还是不知道为妙。

    “娜娜?”见丁妹妹神色有些恍惚,罗青羽心头掠过一丝不安,推推她,“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丁寒娜回过神来,勉强打起精神,牵强一笑,“总想起那件事,不知是谁出手那么狠,把人命不当回事……”

    原本,她也属于死亡人数的一员。

    每每在梦中看到那一张张苍白木然的脸,仿佛在提醒她,她掉队了,快跟上。

    “娜娜,”听到这里,罗青羽明白了,“你可能被那一幕吓到了……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有些乡下地方,一旦小孩子受到惊吓,要去某些人那里叫魂才能恢复正常。

    正规的操作她不懂,可娜娜是道中人,理应懂的。

    “我看过了,没用。”她得自己走出来,丁寒娜望天兴叹,“我只是不明白,看手段应该是玄门中人所为。修行中人这么残暴,就不怕报应吗?”

    知道的因果越多,便越发心生畏惧,更加严于律己。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罗青羽知道急不得,只好尽力劝解,“拿我们普通人来说吧,明知杀人犯法,情况严重的甚至会判死刑,结果还是有人明知故犯……”

    他/她不怕死吗?当然怕,只是,他/她们没想过自己会死。

    要么怀着侥幸之心,要么艺高人胆大,以为仗着一身修为便可藐视天下万物,唯我独尊。直到面对人间执法的审判和死亡的制裁,方知道畏惧是什么滋味。

    说到这里,罗青羽想了想,让保姆们看着孩子。她自己回室内找出几瓶药,搁在木托盘里端出来。

    来到娜娜跟前坐下,微笑道:

    “娜娜,这世上不仅有杀人不怕报应的人,也有救人不怕报应的。喏,这些药给你的,拿回去慢慢用。你呀,不能只看到不好的方面,对好的视而不见。”

    丁寒娜是道中人,见惯生死。可能这次死得太多,又是她的同门,心灵受到冲击产生一丝阴影。

    若走不出来,影响以后的修为倒没什么。就怕她想岔了,一念成魔就坑爷坑友了……念头未落,眼前一晃,罗青羽已经被人一把搂住。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一向自信乐观的丁寒娜正目视前方,泪眼朦胧……

第983回

    与其说丁寒娜被满地的尸首和鲜血吓着,不如说是被幕后操纵者的强大给震慑了。

    那种强大不仅仅是修为,还包括心理。

    她和爷爷救一个人尚且怕这怕那,畏首畏尾的。对方呢,眼睛不带眨一下就灭了人家满门,仿佛不受任何道德规则的约束。

    强大如斯,令人畏惧。

    记得小时候,爷爷为了让她保守自身能力的秘密,常说爷爷老了,打不过坏人,需要娜娜的保护。

    小时候信以为真,长大了,以为那是爷爷哄她的。

    直到别院惨案发生之后,她忽然觉得,爷爷可能知道些什么却不敢说。甚至,可能自己的父母也是死于非命,像别院惨案那些受害者一样。

    若真是那样,对方肯定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导致爷爷从来不敢提复仇的事。可是,对方先弄死她的父母,二十几年后的今天,依旧想把她置于死地。

    意味着她不管躲在哪里,一直是别人的目标。

    被如此强大且藏在暗处的对手盯上,她怂了,仿佛一只孤立无援的蝼蚁面对至高无上的强敌,有着随时枉死的觉悟。

    一个被迫认命的人,她眼前的世界是灰色的。

    昔日对美好生活的向生与斗志不复存在,美丽的世界失去原有的颜色。

    语言是一门艺术,也是一门工具。

    小伙伴的这番话,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为她拨开眼前的迷雾,重见光明。

    有人无惧天理循环,视人命如草芥,肆意杀戮;也有人无惧天道报应,以身犯险去救人,使人勇气倍增。

    罗青羽这番话,起到的便是这种作用。

    她的药,丁寒娜不收。

    自己和爷爷前阵子受伤,罗家爸爸和妈妈去探望时,又给爷孙俩补充了几瓶药。够用了,她和爷爷又不是经常受伤,哪用得着这么多?

    更何况,小伙伴亲自给的药,是能随便接受的吗?

    她表面上给的是药,自己若收了,又恰好短命被改了运,就等于拿了人家一条命。

    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拿人家的命和气运,终归要还的。普通人或许不信这一套,她身为半个修行人,很难摆脱对因果论的敬畏。

    所以,罗青羽的心意,丁寒娜心领了,也明白对方想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

    而自己也被安慰到了,这已足够。

    ……

    从罗家回来,刚踏入院门口,丁寒娜便看到爷爷正在池塘边喂鱼。老人的目光沉静如水,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左右瞧瞧,没发现解师兄的踪影,犹豫片刻,方向爷爷走去。

    “爷爷。”

    “回来了,”听到孙女的唤声,丁大爷头也不抬,“锅里有饭,我跟君宝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去吃。”

    “哦。”丁寒娜心不在焉地应了声,顿了顿,迟疑再三,最终鼓起勇气问,“爷爷,你是不是知道那次别院惨案的凶手是谁?”

    丁大爷撒鱼食的手微顿,疑惑地回眸瞅她一眼:

    “我怎么会知道?怎么,阿青跟你说什么了?”

    阿青的干爹干妈是农家人,或许从香江那边打听到什么消息?

    “没有,她什么都不知道。”丁寒娜郁闷地撇撇两边嘴角,道,“爷爷,我爸妈也是那人害死的,对吗?我小时候常听您说,你年纪大了,保护不了我……”

    那时,他才五十多岁就已经说斗不过了,对手的强悍可以想象。

    “那时你还小,为了哄你保守秘密才这么说的。”听了她的解释,丁大爷释然道,“你爸妈……是真的遇到车祸,那是一场意外。爷爷当年难以承受这份丧子之痛,极力抗拒接受事实……”

    当年,他应同门师兄弟的邀请到香江发展,一个不慎掉入权利之争的漩涡。

    身在异乡为异客,儿子、儿媳妇一死,他整个人就懵了。开始疑神疑鬼,觉得自己一家的悲剧,是周围的人造成的。

    因此固执地认为,儿子、儿媳妇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最后,我找到你爸妈的魂魄,”丁大爷和孙女返回院里,放下鱼食,坐在一把竹椅上,叹道,“细细问了现场,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人死不能复生,他也不想再留在那个伤心之地。

    况且,儿子、儿媳妇死了,剩下娜娜一根独苗苗,实在不宜再留在那个是非之地。

    “我就带你回来了,如果你爸妈真是你那些师叔伯害死的,这些年来,我能允许他们的弟子踏入我雷公山半步?”说最后一句话时,丁大爷神情略傲。

    这倒是,丁寒娜点点头,被说服了。

    “你爸妈已经往生,以后不要再提了,更不要听信道宗门任何一个人的话。”说着说着,丁大爷又操心上了,“爷爷我当年就是信了你马师伯的话,被拉去做他的帮手……”

    当年,马大师说香江大部分民从依旧信赖玄门道术。若丁师弟过去肯定能赚大钱,并且把一身所学发扬光大。

    这话吸引了丁大爷,便去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管权利的大小都会有人争。

    丁大爷到了之后,方发现,原来马大师一直受到道宗门上下人的孤立与排挤。而且他觉得这些人的修为比自己差远了,却像小丑似地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找丁大爷过去,就是为了结盟。

    而那时,丁大爷已经有点名气。有了金钱和地位,有几个人肯激流勇退?况且,他的儿子、儿媳妇也去了那边工作。

    “那天,你马师伯有位客户遇到急事等着处理,所以派你爸去解决……”

    丁妈作为丁爸的助手,自然要跟着的,结果就出了事。

    从那以后,丁大爷就恨上了马大师,认为是马大师有意害死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

    “你爸妈虽然不是他杀的,却因为他而死。所以,我一直反对你跟他们那一脉有任何关连。”丁大爷语气沉重道,“娜娜,爷爷不是迁怒,而是马家的气场与我们丁家不合……”

    两虎相撞,必有一伤。

    加上丁家的气运十分脆弱,犹如风中残烛随时覆灭。若经常和马大师的人保持来往,最终受伤的是丁家。

    “我明白了,爷爷放心,我会跟马师伯一脉保持距离的。”

    得知对方并非自己的杀父仇人,丁寒娜松了一口气。那样的话,她就不用天天惦着报仇的事。

    虽然这么想很不孝,可她是真的怕。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若真的有仇,怕也得上,那种压力她无法想象。

    “你明白就好。”丁大爷点点头,“行了,你去吃饭吧。”

    “我在青青家吃过了,我回房收拾行李。”说罢,丁寒娜心态轻松地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等她离开,这时,方才不见踪影的解君宝从转角处走出来。他刚进山练功去了,回来听到娜娜和爷爷在聊天,便在墙角等了片刻。

    “君宝,”孙女不在跟前,面容慈祥的丁大爷神情严肃起来,“他日在外边,不管碰到姓江的还是道宗门的任何人,务必阻止他们和娜娜接近。”

    “我知道。”解君宝瞅瞅丁姑娘离开的方向,不解道,“可是丁伯,为什么呢?”

    “她父母的死有蹊跷,凭她的实力报不了仇。”

    对,他方才的话全是编的。

    孙女天赋异禀,可对方也是,并且修的邪道,她斗不过。与其让她郁郁寡欢一辈子,不如一无所知,快快乐乐地生活。

第984回

    再不情愿,出发的日子还是到了。

    二月底,不仅阿盖和小汤圆到位,安东也过来了。

    他就一爱操心的命,生怕青舞出去遇到对手,会肆无忌惮地放飞自我。为了避免她自损形象,他决定奉陪到底,一起到国外会一会异国他乡的合作伙伴。

    下午,趁孩子们玩累了正在睡觉,罗青羽带着行装,在农伯年的陪伴之下率领一队人马离开大谷庄。

    两个多小时后,在机场,农伯年拥着她,轻拍肩膀,温声安慰:

    “安心去,孩子有我和爸妈他们看着。两三个月很快就过了,专心上班,争取早日完成工作回来。”

    他其实不觉得有什么,工作需要,走开一阵子而已。

    之前两人一直都这样,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有时间便聚一聚,没时间各自潇洒。不过他也理解,有了孩子,做母亲的多了一份牵挂才显得这般黏糊。

    甭说她,打从孩子出生后,他每次出门也十分不舍,没表露出来而已。

    女生嘛,多愁善感,在所难免。

    “嗯。”

    罗青羽点点头,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坑是自己一早挖好的,跪着也要把它填好。

    登机的时间到了,小两口拥抱一下,最终依依不舍地走了。

    ……

    到达m国,回到年哥找二姐借的住所。

    在那里,有一半保镖提前到位,和她一起来的几位等休息好,调整时差,便可以上岗了。住所的安保,和她出入的交通工具与路线啥的,有专人负责。

    厨师、帮佣是从庄园那边调过来的,生活起居有人打理,她和团队专心工作就好。

    另外,农家还给她安排了翻译。

    原本,翻译啥的应由经纪公司安排,年哥信不过外人担任,全推了,找了自己人为她处理翻译和相关的法律事宜。

    对,这位翻译还是一名律师。

    罗青羽会说外语,可是不精。万一在日常工作中,不小心听错了或误解了对方的意思,签了不该签的文件,那就坏菜了。

    所以,必须请一位精通几国语言和律法的人才,紧随左右最为安全。

    而这位人才是一名女性,叫阿may,全名梅宝。对,她是罗姑娘的婆婆梅姨的娘家那边的子侄。

    “那may姐,我在工作期间会不会掉坑里,就全看你的了。”罗青羽无限感激地看着梅姑娘,郑重其事道。

    梅宝是混血儿,从小在西方长大,也时常回国度假和探望亲戚。身上保留着华夏女性独有的温婉魅力,也有西方独有的知性直率的一面,笑睨她一眼:

    “你要么叫我阿may,要么喊我全名,不要加个姐字。”

    她今年三十多岁了,身材高挑,每次回国都被喊姐,提醒她老了,该找人嫁了。幸亏她在这边工作与生活,不用面对长辈、平辈们那种爱到窒息的关怀。

    “那就梅宝吧。”罗青羽果断道。

    叫阿may的人实在太多了,唤对方全名更好听。

    “随你。”梅宝是个好脾气的人,弯弯的眉眼溢满笑意,极为好看,“今天你在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过来找你。”

    今天纯粹过来打一声招呼,认识一下。

    “诶?你不在这儿住吗?”罗青羽微怔。

    “我有自己的住所和车,”梅宝爽脆道,丝毫不拖拉地来到门口,“你先休息吧,明天见。”

    这地方人太多,她住不习惯,还是家里更自在。

    走就走吧,罗青羽没有挽留她。身在异乡为异客,一切悉听尊便。

    ……

    由于是提前到,一行人休息了两天。在这期间,梅宝带大家到处游览一番,熟悉本地的路况。

    这些事,农伯年带罗青羽做过一遍,重温一次就更熟悉了。当然,熟不熟悉的无所谓了,因为开车的不是她。另外,罗青羽还联系上丁寒娜和解君宝。

    才知道,两人在一间华人开的武馆里交流武术。于是,罗青羽把地址给梅宝,让她和司机带自己等人到那边一游。

    梅宝当然无异议。

    虽然两人是亲戚关系,公私要分明。这三个月里,待在罗姑娘身边是她的工作。对方不管要做什么,她都要尽量满足对方的要求。

    一切都是为了钱啊!

    钱到位了,不管是不是亲戚,她都乐于把对方当成亲戚。恰好,到了外边,罗青羽也是不讲究面子和情分的人,该咋咋滴。

    即将到达武馆时,安东温馨警告:

    “不要乱来啊,这是在外边,要牢记我国传统美德,低调是王道。”

    “……”

    罗青羽无语地横他一眼,倒是旁边的梅宝听见了,好奇地瞅瞅她:

    “你学过武术?”

    “学过几招。”罗青羽谦虚道,“我爸曾经是武馆的教练。”

    哦,梅宝恍然大悟,倒是罗青羽反问她:

    “你也练过吧?”

    这句话本该是肯定句,从对方的举止一眼可以看出是练家子。可东东刚才说了,要低调。

    “练过。”梅宝点头。

    “跆拳道?”罗青羽想到谷采吟的身手,不禁猜道。

    “跆拳、武术和柔道都学过一点。”

    目前的话,有时间便去练拳击,不管在家还是在外边,她的生活方式一向很健康。

    “哇,厉害!”罗青羽竖起拇指,大方给她点赞。

    “谢谢。”

    梅宝嫣然一笑,坦然接受表扬。而坐在同一辆车里的安东、小汤圆和阿盖,看着罗姑娘露出一副比不过的表情,默了:

    “……”

    谦虚是好事,但在这件事上,她这表情有点虚伪,三人相对无语。为了避免表情出卖自己的心情,有人望着车顶,有人看着窗外。

    三人的搞怪小动作,罗青羽已经习惯了,倒是梅宝左看右瞧,不明所以:

    “……”

    总感觉气氛有些怪,好像自己说错了话,又没有证据。不过,她没有太多时间考虑因由,因为身边的人又问了:

    “对了,你见过农家人吗?”

    “见过。”提起农家人,梅宝直接道,“农沛玲女士回庄园了,让你找个时间一起吃顿饭。”

    对方知道她最近在罗姑娘身边工作,便让秘书与她预约。而秘书说,老板这两天没空,她便打算今晚再跟罗姑娘讲的。

    “就明天?”罗青羽望着安东。

    今晚不行,今晚肯定要跟娜娜和解师兄一起吃饭的。

    “明天晚上可以,白天和下午不行,”安东告诉她,“咱们明天要见剧组的人。”

    到时还要看场地,见一见那些跟她学了几个月的舞蹈演员们,一天时间被安排得满满的。

    随便了,罗青羽没意见。

    就算二姐明晚没空,周末也行,总有时间的。当然,在这之前,她得打个电话和对方说说。

    礼多人不怪,就怕有误会。

第985回

    到了武馆,发现里边的学徒啥肤色都有,和国内的学武环境截然不同。

    以老爸的想法,跟他学武的人最好是自己的国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嘛。国外的武馆则恨不得世界各地各族的年轻人前来学艺,扩大中华武术的影响力。

    若问罗青羽觉得哪一种方式好,她的做法是,教给外人的一律是外家功法。内家功法,非亲传弟子不能教,无论对方是外国人还是自己的国人。

    好东西,当然要留给自家人。

    当然,谈不上哪种做法更高尚,纯粹个人的选择而已。看到自家武术在外边受人喜爱,她与有荣焉。

    一行人来到武馆,馆里的主事以为她们组团来参观的。解君宝和丁寒娜在为罗姑娘做介绍时也十分低调,完全不提这些人是她的助理和保镖等。

    不过,参观就不参观了。

    刚才在大堂等待时,人来人往的,她粗略看了一眼,发现这些弟子的脚步要么虚浮,要么沉重笨拙,可见学的都是外家功夫。

    这种感觉,就像成年人看别人家的婴儿学步。看看就行,用不着长篇大论地发表自己的见解。

    在异国他乡相遇,别有一番心情。

    谢过馆主的参观邀请,三人出去另找地方叙叙旧,谈谈大家这些天的收获。这种场合用不着太多人跟在身边,于是,罗姑娘放了梅宝、安东等人的假。

    自由活动,记得回家的路就行。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安东问梅宝,“你认识哪些媒体?”

    梅宝一愣,“你要找媒体?”

    “不,我想知道她身边有没有记者跟着。”

    他手上只有大咖记者的名单和头像,其余的虾兵蟹将一个都不认识,需要本地人帮忙掌掌眼。

    梅宝听罢,恍然点头,笑道:“或许我可以帮忙看看。”

    明星的日常像打谍战,贼刺激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青舞在海外有一定的名气。这次来公干,没有媒体盯着固然好,就怕剧组那边耍花招,变着法子给自己的片子搞宣传。

    安东作为领队,他让做什么,队友们自当跟着。

    于是,一行人又回到车上,让司机离远一点,这样更容易分辨。他们所在的车等于保姆车,罗姑娘的保镖车一直紧跟身后。

    这一切,罗青羽有所察觉,但没说什么。

    不管安东、梅宝等人搞什么花样,她一概不理。找个广场,三人坐下闲聊这些天的经历。

    出这一趟国,丁寒娜是来散心的,解君宝是来寻找对手的。前者已经达到目的,后者感到失望无比,找不到对手的空虚与寂寞在啃啮他的斗志和希望。

    哈哈,罗青羽听着丁寒娜对解师兄的奚落,好笑不已。

    解君宝是个好脾气,一笑置之,不反驳不解释。

    “要么这样,”听完丁姑娘的描述,罗青羽不由提议,“以后有空我教娜娜功夫,每学成一个阶段,就让她跟你打一场,如何?”

    这样一来,丁寒娜既可以学艺防身,又能满足解君宝寻求对手的愿望,一举两得。

    悄咪咪说一句,如果两人能够日久生情就再好不过了。

    “娜娜肯的话,我求之不得。”解君宝随和道,“目前来说,她在力气和技巧方面略逊我一筹。”

    “直说我各方面不如你好了。”丁寒娜道,脸上一副了无生趣的表情目视前方,“就算你有时间教,我未必有时间学。因为我要上班要发工资的,姐姐。”

    “我也要上班,也要工作。”解君宝不紧不慢道,“学武本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人总有休息休假的时间。”

    有空再切磋,不影响工作。

    让丁姑娘躲起来提升自身的能力,又可以减少与江某人相遇的机率。丁伯之所以叮嘱他时刻留意,想必是担心两人的孽缘仍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可能吧?

    “是啊,娜娜,”罗青羽补刀,“每年接一两笔生意,剩下的时间拿来练功。假以时日,或许连我都要败在你的手下。”

    “……”啧,这话太夸张了,丁寒娜无语地斜睨她一眼,“你指下辈子么?”

    哈哈,解君宝别开脸,暗自好笑。

    “万事皆有可能嘛。”罗青羽不多解释,“总之你不要有压力,一切顺其自然吧。反正你每年都要抽一段时间练功,到我这边学几招再回去慢慢练就好。”

    顿了顿,她又问:“对了,你们要在这儿待多久?”

    “去我朋友那儿,”丁寒娜抿抿唇,道,“他那边好像遇到一件灵异事件,我们去看看。”

    “听说国外的鬼很猛,”解君宝笑看两人一眼,“尤其是僵尸,用我们的手段完全行不通。”

    尽管如此,他很有兴趣长长见识。

    “是啊,我看过外国的恐怖片,挺厉害的。”罗青羽担忧的看着两人,“语言不通,文化不同,你们要小心啊。”

    哈哈哈,丁寒娜看着俩土包子,笑得合不拢嘴,总算找回一点优越感了~。

    ……

    罗青羽是出来工作的,丁、解二人不想过多地打扰她。

    晚上,大家一起吃顿饭便分道扬镳了。

    另外,与二姐约定的吃饭时间在周末。所以,到了晚上,众人洗洗睡下,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罗青羽终于见到了剧组的人。在梅宝的专业引领之下,她和对方沟通无障碍……因为她直接说国语,由梅宝翻译。

    不是她自卑,怕说不好。而是既然有翻译在,干嘛不用?

    在人家外国人面前,她会不会说外语无所谓,重要的是,她的专业能带给他们想要的效果。

    因此,早上和导演、舞导教练见了面,打了招呼,然后一起来到宽敞的练习场地,那儿有数十人在等着与她正式见面。

    “……我们其他镜头基本已经完成,就差这支舞的镜头。”胡子导演看着她的眼睛,强调,“我们希望在一个月之内完成。”

    啊?!安东挑挑眉。

    说好不超过三个月的,怎么突然定死日期了?想到这里,他看着罗青羽,看她怎么答复。

    “当然没问题,只要他们肯配合。”罗青羽爽脆道。

    “他们的舞蹈功底是最好的。”导演对自己选的演员特别自信。

    “这我相信。”罗青羽不杠他,但要丑话说在前头,“总之,我是来教舞的,不是来教他们怎么做人的。你们能让他们配合,我就能一个月内完全工作。”

    这一点是写在合同里的。

    她恨不得下周就回去,可是,连舞蹈功底最好的主舞尚且达不到她和导演的要求,更别提其他队员了。

    以前隔着屏幕,她无力纠正大家。如今到了现场,就能好好沟通了。

    只要团队肯配合,一个月的时间刚刚好。

第986回

    在导演的陪同之下,罗青羽终于见到跟她学了大半年舞的学员们。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里竟然有一点点小激动。

    哎,终于见面了。

    不仅她激动,这群年龄不一的队员们也纷纷好奇地打量她。她的现代舞为她在海外博得名气,面对偶像,有人激动,有人平静如常,亦有人不以为然。

    如此甚好,反正罗青羽也不喜欢狂热粉丝。

    同时,在她眼里,这些人和康南那批艺人学员一样,表面温驯友善,内心另有精彩人生。

    对身为教员的她过于近乎友善,反而令人不安。

    所以,平静点,不以为然什么的,最好不过了。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要清楚各自眼下的身份。他们是拿着剧组的钱跟她学舞的,那就好好学,别作妖。

    “你们啊,唯一的缺点就是身姿动作不够柔软……”

    正式上班的第一天,罗青羽直奔主题。

    她在国内接触的老外一个个性情直爽,自身的优缺点但说无妨。若拐弯抹角,人家听不懂就算了,还要她多解释几遍。

    辞不达意,又浪费时间。

    不如直接点,实在无法领悟的,直接请对方走人就是了。

    这是她和导演等人在那天当着大家的面商量妥当的,几十个人呢,少七、八个无所谓了。由于那番话,上班的第一周里人人自危,全体精神面貌极佳。

    导演没有夸张,他们选的这批舞蹈演员资质不错。

    之前,她和大家通过视频的接触,对每个人的底子有一定的了解。

    男演员的动作是孔武有力型,力度到位,紧跟节奏不掉队,基本没什么问题。问题出在女演员身上,有些人身姿不够柔软,体现不出东方女性的柔美。

    单人练习看不出区别,但在队伍里就显得不够协调了,一眼望去挺突兀的。这种效果上不了镜,她们又不想在最后阶段被淘汰,学得相当认真和吃力。

    学员不放弃,做教员的也想尽力挽救。

    “会游泳吗?想一想自己在水里摆动的感觉……”

    为了让那几位女演员跳出那种东方神韵,罗青羽可谓煞费苦心。这些女演员均在一米六七左右,骨架体形都差不多,硬是跳不出那种柔韧的美感。

    在这个星期里,任她使出浑身解数,一点进步都没有。

    如今,大队伍已经协调得非常好,就等这几位被她挑出来单独教的女演员跟上步骤。

    可是,看到那几位女生一脸的沮丧,罗青羽也愁得挠头。脑海里不断掠过以前的教学经验以及萧老师讲过的话,始终一筹莫展。

    唉,看看表,又到下班时间了。

    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这些人没有加班的习惯。练了一整天,大家都累了,勉强也练不出什么来。

    “算了,解散吧。”

    罗青羽相当无奈地拍拍手,让这几位女生和大家一起下班了。

    正如她所料,这缺点就算当面教也很难纠正。

    不知她们在周末会不会练习,自己是一定要好好想想的,该怎么才能让她们领略那种柔软,方能跳出那种独特的韵味来。

    她边走边想着,离开舞蹈场地,走出门口。一直等在门边的安东等人见她眉头紧皱,不禁同情地问:

    “怎么,还是教不会?”

    罗青羽点点头,接过小汤圆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梅宝也累得够呛,在里边充当实时翻译,口干舌燥的,赶紧喝水润一润,提醒道:

    “实在教不会,你可以淘汰她们。”

    剧组要求的是效率,况且,这支队伍里可以淘汰几个名额的,何必执着?

    但,罗青羽摆摆手指,不赞同她的话:

    “这舞是我根据人员数量编的,缺少几个不影响大局,却使整支舞有了一点瑕疵,终归不够完美……”

    并非对那几名女演员于心不忍,而是不忍心自己的舞出现缺陷。不到最后,她不想自废臂膀,虽然老外有可能更赏识残缺之美。

    唉……

    今天周五了,下了班,罗青羽等人直接去了农氏的庄园。打算从今晚开始,在那种绝对安静的环境里好好想一想。

    ……令人遗憾的是,她的想法很美,但现实不容许。

    周五的晚上,庄园里正在搞一个盛大的生日晚宴。

    等她回到时,农二姐家的别墅庭院已被鲜花妆点得清新幽雅,如诗如画。看到这一幕,罗青羽有点懵了,换上二姐一早送到家里的晚礼服,无语至极:

    “……二姐,你和姐夫的生日好像不是今天吧?”

    如果是,大谷庄的管家不可能不提前告诉她的助理,而小汤圆不可能不提醒她。

    “当然不是,”穿着露肩晚礼裙的农沛玲一身知性优雅,笑盈盈地说,“我公公,也就是你姐夫的父亲想找个借口请朋友们来热闹热闹而已……”

    老爷子高寿,成天担心自己哪天死了,来不及跟大家告别,造成诸多遗憾。便时不时举办晚会,刷刷存在感,作一下最后的告别。

    罗青羽:“……”

    有钱人的乐趣,有时挺特别(烧钱)的。

    既然亲朋都来了,不来点热闹节目怎么行?于是,他们还请了乐队和歌手,和一些顶级舞者过来,娱乐大众。

    “知道你初来乍到不适应,本不想打扰你的。”农二姐一手拿着酒杯,指指休息厅那边,“不过今晚来了一名舞者,我猜你会喜欢看。”

    就把她请来了,如果不想看,可以随时回去休息。

    听农二姐这么一说,罗青羽精神大振,开始有心情随她认识其他亲朋。融入这个衣香鬓影的场合,觥筹交错间,逢人便笑,不管认不认识的。

    就算之前不认识,聊几句就认识了。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终于,随着一阵轻快的民族音乐响起,一位异常性感的异国美女挥着耀眼的舞服,跳着热情的舞步闪亮登场。

    当看清对方的容貌,罗青羽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这位舞者便是剧组原先聘请的其中一名印裔舞蹈教练。

    安东为了提高她的工作热情,特意查过这几位印裔舞教的资料,和曾经的丰功伟绩。包括照片,而罗青羽对眼前这位舞者的视频看了几遍。

    因此女的表演格外传神,手势、眼神的表达很到位,引人入胜。

    难得近距离地看一次现场,蛮幸运的。

第987回

    看现场和看视频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优秀舞者的一举一动所散发的独特魅力让人耳目一新,观感相差甚远。

    舞毕,罗青羽正要鼓掌,忽而胳膊被人碰了碰,不由回头一看。

    “咦?四婶?你也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一直看她不顺眼的农四婶。听到这句话,顿时脸一沉,不满道: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虽然她无法入住庄园,但也是农家人,作为养女兼养子媳妇的罗青羽没资格看不起她。

    “啧,四婶,能正常聊天吗?不然下次您别喊我。喊我也不理你,省得尴尬。”罗青羽也不开心了。

    好好的心情,被莫名其妙的人给搅没了。

    农四婶一听,眉头高高挑起一副要发火的样子。但一想到自己的企图,缓下神色,拉着她:

    “走,我带你认识一些人。”

    “谢了,没兴趣。”

    小人跑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铁定没好事。

    罗青羽不想走,普通人拉不动她,更别说农四婶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女人。见拉不动,农四婶有些气了,又不能发火,只好撒手道:

    “我是好心,带你见一见阿年在国外一起长大的朋友。”

    “……”

    年哥的朋友?罗青羽瞥她一眼,对方脸不红气不喘的,似乎的确是好心。果然,姜是老的辣,味道呛,尤其是四婶这块老姜很擅长给人添堵。

    她说对方是年哥的朋友,真正的意思,想必是年哥的敌人吧?

    这么一想,罗青羽确实多了几分好奇心,想去看看年哥的敌人长什么样儿。顺便看看四婶搞什么鬼,若不怀好意,休怪她不给长辈脸面。

    于是,罗青羽随她去了。

    意图达到,农四婶心情极好地边走边笑,说:

    “你呀,肯定不知道阿年以前在外边有多风.流,到处拈花惹草……”

    “四婶,你说话得有证据,不然我可以告你诽谤。”罗青羽淡淡地提醒她一下。

    “嗐,人人都这么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农四婶睨她一眼,刚刚有的好心情被怼没了。

    “谁是人人?你把名字说出来,我们找他们对质。”

    “啧,”农四婶不耐地横她一眼,“你要不要这么较真啊?哪家公子哥不留恋花丛?不就男女那点事吗?看开点,你能嫁入农家已经很了不起,做人要知足。

    不管男人在外边怎么玩,你睁只眼闭只眼得了。太过较真,小心你连农太太这个地位都保不住。”

    世间男人都爱玩,女人都爱钱。想要钱,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那四叔在外边有几个女人啊?您头上的绿帽堆成塔了吧?”罗青羽穿着修身的晚礼裙,目视前方的灯光,步姿摇曳,气质洒脱,“还是绿成大草原了?”

    农四叔和农四婶真是绝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对混不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好她已经习惯了。

    长辈无德,她怼得很顺口减压。

    “你……”农四婶被她气得脸色发绿,站在原地,怒视一无所觉继续前行的女子,“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我怎么了?”罗青羽不耐地停下,回头,“这不是你挑的话吗?我在向您讨教,怎么又惹着你了?四婶啊,你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容易激动,小心高血压。

    还走不走?不走我回去了。”

    说完转身,果断走下庭院台阶,在下边有车等着亲朋们。

    庄园太大,她回去要坐车才行。步行也可以,耗时长些,今晚又穿着礼服,容易招来旁人同情关爱的目光,以为她心情不好过来安慰拉家常就不妙了。

    “哎哎,别走别走,”农四婶连忙过来拉住她,沮丧道,“行了,我道歉,我嘴臭,你大人有大量,行了吧?要不是我答应阿年的朋友带你过去,我都不敢招惹你了。

    走吧走吧,人家等急了。”

    既然她道歉了,罗青羽也不矫情,重新回头跟着对方走,边走边道:“四婶,咱们好歹是一家人,可别转身就把我对您的信任给卖了。”

    “啧,你四婶我是那种人吗?”农四婶气有些虚,但声音更大了,“你要是不信我,那你回去吧。”

    “哦好,拜拜。”罗青羽转身。

    见她果然走了,白瞎自己一番口舌,农四婶顿时气得血压一飙……咦?眼角余光恰好掠到人群的某处,顿时眼睛一亮,匆匆地步下台阶,边走边喊:

    “等等,嘿,阿青,雪儿……”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高声喧哗,老实讲,有点丢脸。

    罗青羽很想装作不认识她,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可四婶的声音惊扰了周边的宾客,纷纷看过来。

    这里是农家的庄园,她是农家的媳妇,这里等于是自家地盘。

    故作没听见就这么走了,在旁人眼里,要么高傲,要么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出门在外,可以丢自己的脸,却不能丢了自家人的气派和气度。

    于是,罗青羽一脸懵懂地转身回头,看看四婶到底搞什么花样。

    与此同时,那位雪儿亦同样觉得丢脸,先是一副想死的表情暗骂一句。继而露出得体的微笑,看着大喊大叫犹不知道失礼的四婶带着一名女子走来。

    “嗱,雪儿,”农四婶笑呵呵地走近,慈爱般拍拍对方的手背,指着罗青羽道,“这位就是阿年的义妹,两人去年结的婚。阿青,这位是钟雪儿,是你年哥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罗青羽见对方是一名女士,立马意识到农四婶想搞什么鬼了。原以为是年哥的敌人,没想到是自己的。

    “雪儿从小就喜欢阿年,像一条小尾巴似地年哥哥长、年哥哥短的跟在他后边。”成功地把一对情敌拉到一起,农四婶十分得意,自顾自地说着往事,

    “他出国没多久,她也吵着要出来……”

    吧啦吧啦,丝毫不在乎自己方才的举动引起的尴尬。

    “咦?四婶,你怎么在这儿?”这时,作为主人家的农沛玲从人群里出来,一脸愕然地看着罗、钟二人,然后看着农四婶道,“四叔到处找你,都快发脾气了。”

    “啊?是吗?”农四婶一听,顾不得看这边的热闹,“那我先走了,雪儿,你帮我好好招呼阿青,我等一下再过来和你们聊。”

    钟家和农家是世交,年轻的子侄一向有来有往,两家的长辈们交情颇深。

    并且,农四婶的话是真的。

    当年,钟雪儿追着阿年跑,是人所共知的事情。长辈们见她这么喜欢阿年,曾几次试探小年。

    如果他也喜欢对方,不如先订个亲啥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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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佛系田园介绍:
前世的她为了真爱早婚早育早离,坚强独立,为母则刚,最后成功把自己早早累死。
重生了,她决定好好爱自己,偶尔回乡躲清闲。反正她有车有房,还有一份工作赚口粮,生活安稳平淡。
平淡是福嘛,啊哈哈。
——但她身上有座山,山上有座观,观里曾经有位道士在炼丹。
还有小人在背后戳心肝:哎,小妹,你马甲掉咧~
……她啥都不图了,今生还能岁月静好不?
(有男主,互动甚少,非女强,无忠犬,慎入。架空勿究,不爽不甜的微宠清新日常文。)
我的佛系田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佛系田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佛系田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