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回
人在山中坐,听不见外界的纷纷扰扰。
大哥和夏槐回来的当天晚上,几乎所有男士都去了年哥那座农业园,去干嘛?原本大家在下午时闲聊天的,结果到最后逐渐演化成医学药学研讨会。
主讲人是医务室那群医生专家们,和园主农大教授,他对药物的研究分析成果令大家格外感兴趣。
原本,大家只是定期过来给农三夫人做检查,如今发现新大陆,不想走了。纷纷提出要多留几天,和崔医生(堂姑)、农教授一起讨论某些研究的内容。
精彩的日常,从今天开始。
这不,崔老跟去了,他最喜欢听专业人士讨论问题,即使自己一知半解。
农爸、叶乔和罗爸都去了,理由同上。
罗哥也去了,他谦虚好学,很多专业知识在将来可能用得上,有利于破案之用。在他的职业生涯中见过来自各行业的凶手,犯罪手段花样百出,挠头。
面对一些高智商犯罪,作为执法人员必须要跟得上凶徒的节奏。
所以,多一些知识储备,随时派上用场。
好了,家里剩下谷宁、夏槐和梅姨、罗青羽,还有一位月嫂、一位保姆。月嫂照顾产妇和婴儿的日常护理,洗澡喂养等,保姆负责卫生或协助月嫂的工作。
产妇的饮食由谷宁和厨师商量着做,不用她们管,更不用保姆照顾这么一大家子。
罗家人多的是,就算她们想帮忙,大家还不放心让外人插手咧。
“小槐啊,来,把这药吃了。”等月嫂、保姆出去了,谷宁拿出一小瓷瓶,按照女儿的吩咐倒出丹药,“这是咱家秘制的药,量不多,只够自己家人吃。”
先给儿媳妇提个醒,这药不多,无法给外人用。
——来自小气青的特别提醒,一再强调老妈必须加这一句。
“啊?”夏槐犹豫了,“可是妈,我刚生完,能吃吗?会不会影响孩子吃奶?”
“不影响,”谷宁解释道,“本来这药应该让你在生孩子之前吃的,这样孩子也能吸收吸收。可你在外边的医院,我给不了……”
怕引起医生、护士们的怀疑和阻止,万一碰到夏家人在现场,又是一场麻烦。只好等到现在才给她服用,通过母乳喂给孩子,达到母子强身健体的目的。
……当然,这是解释给夏槐听的。
真实的情况是,夏槐怀孕的时候,大家只顾高兴,完全没想过五行丹的用处。直到罗小妹怀了三胞胎,有点危险,夫妻俩才想到用五行丹养胎。
夏槐纯粹是沾光,可这种大实话能当面说吗?不能,除非嫌家里太清静,没事找事,导致家里鸡犬不宁。
没办法,谷宁只好按照闺女的说法告诉儿媳妇。
“哦,我懂。”夏槐果然信了,接过婆婆倒出来的五颗颜色不同的药丸,好奇的打量下,“咦?这药好奇怪。”
“这五种颜色啊,代表体内的五脏……”以为儿媳妇感兴趣,谷宁兴致来了,坐到一旁开始耐心的向她科普各色药丸的用途。
农氏制造的五行丹颜色很浅淡,因为药效不同嘛。
“农氏的不能这么用,咱家的可以。因为技术的原因,xxx成分含量区别很大……”
夏槐:“……”
听不进去,又不好意思明言,赶紧把五颗药一齐抛入口中一嚼,噫~,她的五官瞬间皱成一团。啥味啊?辛酸苦咸甜,在口腔之中揉成一团,辣个酸爽。
害她全身爬满鸡皮疙瘩,再打个冷颤……
而在客厅,罗青羽和婆婆梅姨在看着月嫂的资料。有崔大哥的妻子梅语兰提供的,也有农家四婶提供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农四叔、四婶一直觉得年哥针对他们家,经常有矛盾。不过她推荐的这位在农家打了半辈子工,小辈们称呼她金牌月嫂,信得过。”罗青羽向婆婆分析道,顿了顿,
“可她不懂国语……”
主人家听得懂白话,可月嫂不能只跟男女主人聊天吧?总得跟家里其他人沟通吧?
如果无法沟通,不仅这位月嫂郁闷,主人家也郁闷。况且对方是四婶介绍的,难保对方借题发挥找事。
便找了一个借口,说对方和李姐一样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不劳她千里迢迢的来回奔波。
“……所以拒绝了。”
“你们拒绝本家的人,就不怕对方不高兴?”梅姨替老三媳妇担忧。
“不高兴是肯定的,我们和四叔家本来就有矛盾,避避嫌很正常,接受了才叫异常。”罗青羽满不在乎,“而且是干妈和大伯娘沟通的,我和年哥没表态。”
还是大伯娘处事省心,晓得她和年哥在这边选择多多,何必空运一位老人过来这么麻烦?
就算要表达本家看重,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
“嗯,总之你们看着办吧。”听完她的分析,梅姨点点头,然后指着梅语兰介绍的那位说,“这人是我娘家那边的,语兰生两个孩子都是她在伺候,细心周到,用着放心。”
哦,行,罗青羽没意见。
她没什么不放心的,崔家曾经被最信任的人抱走孩子,肯定会吸取教训。
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产房,这种行为夸张了些,里外围一层估计少不了。
更何况,年哥至今不肯向她透露到农家之前的经历,想必印象不大好吧?当一个人反感、排斥某件事时,才会强烈抗拒向家人提起,生怕引起大家伤感。
所以她从来不问,正如她从来不提前世的遭遇,只偶尔回想一番感怀人生。
夜渐深,大家相继回来了。
罗哥让老妈和叶姨休息,妻儿由他陪着,连月嫂都被他撵到隔壁客房歇息。
行,既然他想尽一尽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那就让他干。谷宁笑眯眯的走了,等着明天听儿子诉苦。
吃过苦头的人,将来才能感同身受,才会感激伴侣的付出。
而罗青羽,等年哥先把婆婆送回家,然后再来接自己,怀个孕像残疾了似的……这话幸亏老妈没听到,否则铁定吃排头。
总之,等年哥来接她,两人又在一起漫步夜林。
“年哥,今晚我想回自己的房间睡。”
“好,”年哥并未多问,只叮嘱她,“有哪里不舒服立马叫我,嗯?”
“嗯,好。”
放心,她没打算今晚炼丹,进去看看自己能否适应而已。晚上嗜睡,炼丹要好几个小时呢,她怕支撑不住。
今晚翻出所有丹药数了一遍,果然不多。所幸,她和嫂子只需每月服用一次,暂时够吃。
第809回
丹炉山上,一如既往的空旷,沉寂无声。
一股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打个激灵,使她逐渐陷入混沌的意识终于恢复一丝清醒。
夜深了,方才真的好困。
罗青羽的内心深感无力,看情形,炼丹的美好愿景恐怕要破灭了,目前只能啃老本。
尽管如此,她仍召来扇子,让它载自己直达山顶的殿宇。本想步行上山的,可她困了,不敢再慢吞吞的浪费时间。
来到炼丹区,依次入室打量里边的炼丹炉,感慨万千哪!
特么的,20吨的炉鼎盖,她试过多次,甭说隔空掀了,直接双手掀人家依旧纹丝不动。若有鼎灵,它想必正双手叉腰,站在鼎边上一脸嘲弄的瞅着她:
吹咩,有本事继续,动一根汗毛算它输~。
罗青羽:“……”
算了,不要自己鄙视自己嘛,她抹把汗,抬头仰望眼前这尊整体重达60吨的炼丹炉。此鼎的体积和其他鼎差不多大,重量却十分吓人,令人望而生畏。
唉,她的复元丹,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吧?
越看越伤心,罢,不看了,她摇着扇子,慢悠悠的踱回到炼五行丹的室内。站在规定的距离之外,左手凝力一挥,轻而易举的掀开5吨重的鼎盖。
干嘛用?当然是扇扇火,尝试一下能坚持多久。
空烧炉.鼎没毛病,就当她在给这个鼎做一次净化。好像洗锅,多洗几遍不会坏的,放心好了。
而掀开盖子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盖得太严实会炸炉的。
她以前炼丹从来不戴臂钏的,如今怀着孩子,等开始炼丹的时候务必要把它戴上……
就这样,站在安全距离外扇了约莫半个小时,罗青羽开始不停地打呵欠。
啊,好困,不行,受不住了。
不得已,她停止扇火,扇面一转再朝药鼎一扇,炉里的火灭了。
啊啊的继续打着呵欠,罗青羽不得不找个地方坐下歇歇。刚才不能坐,先不说那地方没凳子,就算有,她也坐不久。站着还好些,随时可以舒展四肢。
“小云啊,”罗青羽忍不住自言自语,“有没有一种可以全自动的炼丹炉?就那种,把药草扔进去,盖上盖子,调整火候,然后我去睡觉,等时辰一到再熄火开炉……”
这里太安静了,发出一点声音解解闷,她不指望一把扇子能回答自己。
扇:“……”它是一把莫得感情的残废扇,开口说话是不可能的。
但见扇身稍微一亮,咻的,从扇面跃出一道微弱的光芒,吓了罗青羽一跳。还好她坐着,而且潜意识里知道扇子对她无害,所以只是轻微地吃了一惊。
定眼一看,赫然发现那道光里有影像?!
卧槽,扇子什么时候这么高端了?!疑惑归疑惑,机不可失,她连忙聚精会神的看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看影像之前,罗青羽的心态是平和的,淡然娴雅的气质美女一枚;可看完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血压在不断攀高……
为嘛?因为太特么的气人了。
原来,老主人,也就是她祖师爷,的确有全自动的炼丹炉。论起偷懒,祖师爷一点不比她差。可人家有本事,不想摇扇子,便做了原始炉.鼎的升级版。
人家是技术系的动手党,不像她,只会动嘴的叨逼叨废柴。
全自动炼丹炉,甚至不必他亲自到场熄火开炉。它自动熄火,自动降温保存丹药,主人什么时候来取都行。
不像眼前这三尊炉,功夫多,耗费心神不说,还要主人亲自熄火掀盖。若晚个几秒钟,炼好的丹药将化为灰烬,使炼丹人前功尽弃。
这么好的东西,祖师爷一定随身携带一起飞升了吧?没有!他老人家把这些好东西留下来了。然后被第二届主人,也就是她的便宜师父给全部带走了!
“……”
啊啊啊~,看到这里,罗青羽只觉得天旋地转,好气啊!
可她能埋怨吗?能,但不能心怀怨恨。因为好东西大家都想要,便宜师父也不例外。剩下的鼎虽然是最落后,最原始的,对普通人类而言也算最好的。
影像里,出现的正是祖师爷和便宜师父炼丹的进程日常,里边有她要的答案。
播放完毕,影像自动消失,罗青羽心碎极了,欲哭无泪地看着恢复如常的扇面。看着看着,她忽然灵窍一开,眼里亮出兴奋异常的目光。
“小云啊小云,能让我看看师父和祖师父的修炼日常吗?”
既然扇子有记录前两位主人的炼丹日常,想必也有修炼道术的日常吧?修炼道术的书籍被便宜师父带走了,可这些日常影像还在滴么~。
是吧是吧?热切期待ing~。
一分钟之后,热切期待ing……
五分钟之后,热切期待ing……
十分钟之后,热切期待ing……
半个小时之后,热切……
不期待了,罗青羽脸上的笑容不再,看着死水一般平静的扇子,不满与无奈的撇撇嘴,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便宜师父是个天才,他既然有心废掉扇子的灵气,不让下一届主人学道术,又怎会忽略扇子的这一特征?
能给她看的,全部是他大发慈悲留下的。
“算了,不为难你。”罗青羽摇着扇子,心情恢复平和,微笑道,“可是小云啊,你好像比以前有灵气了,为什么?”
好像听得懂她的话,并作出回应。
不像以前,它的反应几乎都是便宜师父提前设定的,给她提示,助她有些许收获。
瞧,就现在,她的话音刚落,整把扇子光亮微泛,随后散出许多光点。仿佛回到夏天,罗青羽看到无数萤火虫似的光点散落在自己身上。
可惜,那些光点无法融入她的身体,和以前一样。
罗青羽看着那些光点,倔强地几次想冲入她的体内,无果,便笑了笑,“就是这些光点帮你的?这是好东西吧?算了,不用给我,你合适的话自己用吧。”
哎,她的复元丹,怕是没希望了。
等那些光点全部回到扇子里,罗青羽有些微的失落,摸着扇子继续自言自语,“小云啊,祖师爷和师父有没留下其它好东西?比如,自动摇扇法器什么的……”
话音刚落,不等她反应过来,扇子光芒一亮,咻,居然从里边跃出一件木制玩具?!
罗青羽目瞪口呆:“……”
哇靠?!扇子里边居然还装着东西?!这,这这……
“小云啊,你里边还藏着什么宝贝吗?一并扔出来看看?!”她的情绪再一次沸腾了。
这样不好,不好,莫高兴,要保持心态平和。
生怕影响孩子,罗青羽几下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扶着肚子小心翼翼的坐着。
扇子:“……”
它里边没有叫“什么宝贝”的东西。
“……”
久久不见扇子有回应,且连光芒都没有,罗青羽默。
嗐,算了,来日方长,今晚就到此为止吧。以自己目前的状态,不宜受太多刺激。
第810回
把扇子插回它的位置,罗青羽开始打量那件木制玩具。
那的确是一件玩具,惟妙惟肖的木头人,祖师爷亲手雕的,也是他老人家做的一件偷懒神器——自动摇扇法器。
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作为道术天才,怎么能每天苦逼的亲自摇扇炼丹?有**份。于是,他开始做木工,制作了这件自动摇扇的小宝贝。
随之而出的还有定身符,同样是木头材质,雕花精细,末端还有一小撮姜黄色的流苏穗子。和木头人的原色差不多,就是它把木头人固定在一个地方。
就算炸炉,面对强大的冲动力它照样屹立不倒,毫发无损。
要么为何称呼它为法器?当然是用法力加持过的。
罗青羽按照说明(物件上的意念传送),用定身符把它固定在她平时炼丹的安全线上。然后把扇子放进手臂似的半截木头里轻轻一拧,卡住,非常稳固。
找到开关点,把一枚垂着玄色流苏的铜条钥匙拔出来,木头人的手臂便开始工作了。这钥匙尾端的穗子,是整个木头人唯一不同颜色的物体,特显眼。
若要木头人停止工作,直接把铜钥插回原位即可,很是方便。
但是,这既是优点,又是缺点,必须手动开关,很是麻烦。
它因此成为祖师爷心目中的低配版,让他又搞出一个高配版全自动炼丹炉。扇一下就够了,隔几个时辰过来取丹即可,这木头人因配置太低退出市场。
有了高配版丹炉,遭到淘汰的木头人才能落在她的手上,不幸中的大幸。木头人的动作比较大,炙云扇一摇,炼丹炉里火光大作。
还好,炉子没盖口,任它烧。
这鼎是得道之人精心打造的法宝,烧不坏。
但看这烧火的力度,肯定不行,日后分分钟炸鼎事小,浪费她的药草事大,得调整调整。
遇到难题了,不解决无法安心歇息。
罗青羽精神振奋,选个舒服的姿势蹲下来,研究调整摇扇速度的方法。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等她调整完毕,确保丝毫不差之后,看看手机。
哟,凌晨两点了。
一看时间,顿时恢复呵欠连连的疲倦状态。
“……”
今晚先到这儿吧,后天找个合适的时间正式开始炼丹。为嘛不现在炼?因为炉子烧了一晚,按规定得晾一天。
就算不用晾,以她今晚的状态,万一调整错误怎么办?原本是用文火烧的,若被她调成半武火,连续数小时的烧会不会出事?
她不知道,因为没试过。
可炸炉事小,炉被炸毁事大,小心为上,不必着急一时。
……
回到卧室,忙了大半夜,出汗了,罗青羽到浴室洗个澡,把身上的汉裙换成睡裙。梳梳头发,再拉开厚厚的帘子,推开窗户,让外边的新鲜空气涌进来。
“喵——”蓦然听到墙头上传来一声猫叫。
常有的事,罗青羽没被吓着,抬头瞅了一眼,是哩哩,她救回来的那只狸花猫。如今和大黄它们成了山大王,仍然保留以前的习惯,在院里四处巡逻。
不是它,也会是大黄、小白,或另外一只狸花猫小花。
连家里的四只汪都懒得理它们,罗青羽就更懒得理了,挥一下手把它给吓跑了。为嘛要吓它?窗口下边种了惹猫狗讨厌的草,它们从来不进任一间卧室。
不为啥,就像猫见了老鼠一般,逗着玩。
开了面向围墙的那扇窗,罗青羽又来到那扇面向年哥房间的窗。刚拉开窗帘,立马看到对面的房间亮着灯,她不禁手一顿。
年哥这么晚还没睡?
她默默转身离开卧室,直接来到他卧室的窗口,往里边探头探脑的瞄两眼。哦,看到了,他原本在看书的,睡着了忘了关灯而已。
“……”
罗青羽趴在窗口站了片刻,经过考虑再三,推开虚掩的后门,径自来到他的卧室门口。啧,居然不关门,幸亏这里除了她再没别人,否则他清白难保。
这年头的小姑娘忒厉害了,帅哥遇着她们同样很危险,尤其是他这种儒雅中带点沧桑感的大叔型。
在心里吐着槽,她人已经来到他床前,直接从床尾爬上去,在侧睡的他的身后躺下。
他不是死人,身后这么大动静岂能不知?
她刚躺下,他便转了个身,搂着她,语气懒懒的,“怎么过来了?睡不着?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习惯一个人睡。”她撒了一个小谎。
特么的,刚才在丹炉山明明困得想死,现在那股精神劲儿能打死一头象,简直莫名其妙。
农伯年假装信了,小心翼翼的帮她调整睡姿,嗅着她发香准备正式进入睡眠时,忽而轻轻嗅了下,默。
“你头发怎么有股烟火味?”
妹子,你这善后的功夫不到家啊,想瞒过别人恐怕不太容易。
“哦。”罗青羽一愣,信口胡诌,“之前睡不着,翻出以前读小学的时候收到的情书看了看,太幼稚了,受不了,就把它们烧了。”
哈,她身后的某人嘴角微微扬起。嗯,这谎话可以,有点水平。
“烧它干嘛?留到将来,等咱俩都老了,抽个时间翻出来数数谁收的多。”
哈哈,罗青羽忍不住咧嘴笑了,“你很多吗?”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两人晚年时的场景。
嗯,还挺浪漫的。
“比你多。”某人大言不惭。
“嗤,我重质不重量。”妹子嘴硬。
“哦?抖几个名字出来听听,看我认不认识。”凡是他不认识的都是无名小卒,看把她能的。
“你先抖。”妹子试图逆袭。
“谁主张谁举证,妹子,你这反应代表心虚。”见她精神好,某人很有闲情逸致的跟她斗嘴,“听我丈母娘说,你从小因为个子高,备受男生冷落……”
实话实说嘛,他保证不笑话她。
“嗤,情窦初开这种事,怎么能让我妈知道?”罗青羽不屑道,“老实告诉你,有个很牛气的大人物从小暗恋我,一直不敢表白。”
“哦?是吗?谁呀?叫什么名字?”他挺惊讶的。
除了温远修,还有哪位优秀青年这么有眼光?他居然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真失败。
“他叫农伯年,你认识不?”说出这名字,罗家妹子嘚瑟极了,“你的成就和他比,谁更厉害?”
“……你最厉害。”某人哑然失笑,不服不行。
真心的,输给他,自己不冤。
既然他输了,就不用告诉她,曾经有位叫joan的小女孩青睐(追求)过他,省得她大半夜的炸毛。
“说了是暗恋,那你又怎么知道?”他略好奇。
“他不敢说,可他的言行举止都在引.诱我。”
“哦?怎么诱?这样,还是这样,还是这样……”
女子的嘻笑声在夜里尤为明显,在前厅睡觉的毛孩子们抬头往这边瞄一眼,又淡淡的趴下继续睡。
夜深人静,幼稚的人玩起幼稚的游戏,成年人的游戏暂且终止,为了孩子。
在漫长的岁月里,能遇到肯陪自己幼稚的人,也是一件浪漫的事。
第811回
第二天,夫妻俩在家做早餐吃了,农伯年回他的农业园处理公事,罗青羽则在家里休息。
在家休息只是字面上的意思,真正做到的人没几个。
尤其是坐不住的孕妇,趁老公不在家,尽情蹦跶,到外边耍会儿。哪知她尚未抬脚,便看到阿盖、汤圆两人有说有笑的进来了。
“……”姜还是老的辣,她差点把这俩货给忘了,“你俩咋进来的?阿盖你不是怕狗吗?”
她家的巡山犬呢?怎么没听到它们叫唤?
“农先生昨晚叮嘱我们今早七点半在后山的门口等,”阿盖边说边时不时的看看后边,说实话,他真的害怕狗从身后扑过来,“他让那些狗放我们进来。”
虽然是听话的好狗,他始终怕怕的。
“还让我们带了折凳过来!”汤圆一脸坏笑,扬扬手中的塑料折凳,很轻很结实,拿着不重,“随时陪你到处逛,很体贴吧?”
关怀备至啊,羡慕死人了。
哈哈,罗青羽讪笑,无法解释被人猜中心思的郁闷。至于所谓的关怀备至,引人羡慕,嗯,不必羡慕,每对情侣都有他们的相处方式,比如眼前这对——
“吁,吁,走开!”
一行三人往枯木岭前门下山的时候,巧遇大奔四只汪巡逻到此,吓得阿盖双腿直哆嗦。而汤圆算是年度最佳好女友了,勇敢地展开双臂挡在他面前,跟恶犬商量:
“吁,大家这么熟了,给点面子。你们走阳关道,我们走独木桥……”
而被他俩挡在身后的罗青羽,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吃味地朝四只汪挥挥手,“大奔,大雷,带阿旺、阿财到别处逛,不要跟着我们。”
看着四只汪窜入树林,眨眼不见了踪影,两人才得以松了一口气,几乎瘫软在地。
罗青羽见状,既好笑又不解:“有我在,你俩至于怕成这样吗?”
“怎么不怕?”阿盖抚着胸,大口喘气,“我叔家养了七八年的狗,忽然有一天把他儿子给咬了,当场打死。”
他亲眼看到这一幕,心理阴影巨大。
平时远远碰到一只狗必须绕路走,如今面对四只高大威猛的,不吓尿已经很有男子气概了。
“那应该是病了,不是所有狗都这样。”生怕吓着罗青羽,汤圆连忙解释,“大部分狗还是很友爱的。”
瞧,人类也不都是人类,对吧?有害群之马,就有害群之狗,众生平等,世间没有一个百分百安全的群体。
“对对对。”
阿盖立马意会,连忙附和,伸手握住女友的手跳站起来。罗青羽翻个白眼,真是够了,有他俩跟着,她得吃一天狗粮。
这不,一路上,两人一直在打情骂俏,唯独罗青羽有心思边走边看,有些田园风光永远看不腻。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她和小提琴老师沟通过了,等一切稳定下来再开始课程。工作可以暂停,学习不可以。活到老学到老嘛,艺多不压身,艺高人胆大,或许哪天用得上。
当三人走到村路口时,罗青羽接到谷展鹏的妻子吴云霞的电话。
对方告诉她,经过多次开会讨论,大家的意见总算达成一致,先做好女孩扶助规划。
在未来的三年之内,暂时不作其它改变。
这份承诺,将写入各位股东的捐赠文件里。原来那份文件可以丢了,公司将重新寄一份文件给她签。
“不用寄,我已经回来了,哪天让阿彩把文件送过来,或者我找人去公司拿。”罗青羽也不废话。
捐赠文件里牵涉的信息太多,不到迫不得已,她不想经外人的手。
而阿彩妹是谷展鹏的表妹,亦是他的办公室助理,原本不该麻烦对方的。所以她才说让自己的助理去拿,反正阿盖二人闲着,正好让他们出去兜兜风。
“不用,我让阿彩去,她今天下午请假回村给家里的长辈祝寿。”吴云霞说,“对了,艾达要辞职了。”
希望破灭,艾达心灰意冷,打算从此安分守己的做她的人民教师。
“她要是辞职,就永远无法理解我为什么坚决不采纳她的建议。”罗青羽对这个消息的反应平平,只撂下一句话,“也好,她可能只适合当一名老师。”
吴云霞噗哧的笑了,“你这话要不要我转告她?”脑海里出现艾达生气的表情。
“随你,反正这是我的真心话。”罗青羽笑了笑,换个话题,“大鹏今年的生意如何?很忙吧?”
“还行,”每年的收益都有所提高,艾达正是看到这一点才起了心思,吴云霞叹道,“生意越好,他就越来越忙了……”
男人一旦忙起来,陪伴家人的机会便少了。
“很正常,”罗青羽安慰她,“我家那位忙起来,至少三个月以上见不着人……”
要不是她怀孕,夫妻俩少不得又要分隔两地,各玩(忙)各的。
当然,她和年哥纯粹是游戏人生,想见面马上就能见面,把任性妄为当乐趣。像谷展鹏这样的,肩负着带领乡亲们一起致富的重担,哪敢有半点松懈?
而身为妻子的吴云霞所承受的压力,也是她罗青羽不必经历的。
这便是掌握人生,和被人生掌握的区别。
为了安慰别人,罗青羽只能拿出一些显而易见的共同痛点来说。毕竟,她和农三一向异地分居,经常数月不曾见面,这是全国的八卦人士有目共睹的。
解释便是掩饰,而她从来不屑于掩饰……
正如吴云霞所料,当天晚上,艾达听了阿青那番话,气得晚饭都吃不下。
“我知道她是在气我,这叫,这叫……什么来着?”在客厅踱来踱去的艾达一脸焦虑,站定,绞尽脑汁的寻找合适的词。
“激将法。”顾一帆见状觉得好笑,友情提示她。
“对,就是这个意思!”艾达拍一下掌,欢喜道,“哼,我才不上她的当……”
“嗯,你做得对。”顾一帆点点头,极力支持她,“阿青这次过分了,虽然那些钱是她凭实力赚的,对于合理建议起码认真考虑一下,怎么能说不捐就不捐?
不行,我打个电话去骂骂她!”
“哎哎哎,别!”艾达连忙阻止他,瞪他,“这是我的事,你想干嘛?”
“帮你骂她呀!”顾一帆理直气壮。
“用不着!”艾达劈手夺过他的手机,气消了些,白他一眼道,“这是我们部门的内部分歧,你不许插手。”
骂什么骂?幼稚!
还让男人替自己骂,她丢不起这个脸。
被夺了手机,义愤填膺的顾一帆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唉,女人,帮是错,不帮也是错,真难。
第812回(客户端推荐的加更
中午,年哥打电话回来说正在开会,走不开,让她和两位助理一起吃饭。至于他的午餐,由家里的厨房给他送,不必她惦挂。
瞧瞧,夫妻俩近在咫尺都未必能够团聚,想开点吧。
她可以不顾叮嘱主动去送餐?拜托,她也很忙的好伐?恃肚偷懒,吃过午饭,她指挥两位可怜的小助理戴上手套,帮忙把药仓里的药草分成一捆捆的。
方便她找时间拎进丹炉山。
可阿盖和汤圆不明所以,又不便多问,索性她让干啥就干啥。
外人有所不知,可他俩心里清楚得很,青舞不仅跳舞厉害,她的草本配方经过农氏的包装,几乎在国际市场卖断市。
所以,有什么好问的?直接干就是了。
酬劳是,他俩每天能够亲手在山里摘一把新鲜的五草汤回宿舍泡爪。和城里孩子一样,用惯现成的,当看到绿色天然的原材料在风中摇曳,惊叹连连哪。
随身携带摄像机的阿盖一时手痒,在附近抓拍植物的生长、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放心,他不拍五草汤的原形,更十分留心地避开附近的标的物,保证网友们即使拥有火眼金睛也找不到位置。
在山里,供他拍照的素材多不胜数。
偶尔要跟拍青舞的日常,备用,或许将来用得上,这是安东的吩咐。得知罗青羽怀了三胞胎,东东欣喜之余难免替她忧心,怕她因身材走样断送事业。
她的舞妖冶风情,美艳绝伦。
就此终结挺遗憾的,希望她生完以后,身材能够恢复原样吧。
“记得你还有一份工作没完成,不要偷懒!”安东在挂机之前,不忘提醒她。
身材走样就算了,脑子还在就行。
罗青羽:“……”
……
下午,阿彩把文件送过来了,顺便告诉她,艾达不辞职了。
“她不当家不知茶米油盐贵,等有病患家属来报销医疗费,她便知道目前的钱是多是少。”罗青羽看了一遍文件,“你什么时候回城?”
等她把文件给律师看一遍,确定无误后再签名。
“不急,明天早上。”阿彩笑道,“你说得对,咱们目前的账户看似很多钱,若不幸碰到三个病患以上肯定不够用。”
重症治疗,很烧钱的。
自从调职到市区里的大鹏公司上班,见惯大老板们的资金流水有多厉害,阿彩对于钱这个字已经没什么感觉。
见多识广,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发生很大的改变。
比如,她以前是个衣着简朴的乡土妹子,如今衣着简约时尚,脸上化了淡妆,看起来特别的精明能干。
实际上,她确实很能干,和谷妮一样。
可论运气,她比谷妮好些,至少大部分同乡都这么认为。因为她进城没多久,便认识一名和大鹏公司有业务来往的青年。
两人相识一月有余,对方向她展开热烈的追求,和阿彩在去年的年底结了婚。男生是本地人,大学生响应号召回乡创业。
家底丰厚谈不上,有车有房的普通家庭。
就算是这样,喜讯传到大谷庄的谷妮妈的耳朵里,又忍不住骂女儿谷妮没用。
明明外在、内在条件都比阿彩好,找的男人却不如她。
虽说谷妮是在魔都找的男朋友,可对方并非本地人,而且和她一样都是打工仔。有对比就有伤害,所以今年年初,谷妮带男友回家过得并不开心。
对此,大家只能祝福她,别的忙帮不上。
说回阿彩,已经结婚的她不打算回归家庭。见的人和事多了,觉得手里有钱才有底气,在婆家面前才能硬气。
所以,她依旧在大鹏企业工作。
在村人眼里,她是名副其实的事业婚姻一手抓,幸福美满,成了村里长辈们整天挂在嘴边的年轻楷模。
得知她结婚了,罗青羽少不得要破财,补给她一个大红包。因为之前曹冰和谷天凤结婚,自己也是后补的红包。一碗水要端平,何况阿彩给自己跑腿。
“阿青,你呢?不摆喜酒吗?”阿彩瞅瞅她的肚子,不是很理解。
本来不该问的,实在敌不过好奇心。
她从表哥、表嫂那里得知,阿青去年和未婚夫登记了。大家正期待她宣布举办婚礼的日期,可惜一直不见消息。
明明罗家有钱,听说她老公那边也极富贵,应该不差钱。
时日长了,闲人嘴杂,有人猜测她拿捏不住豪门老公,对方抠门不肯举办婚礼。
当然,这些没有营养的闲言碎语,阿彩没告诉阿青。对孕妇来说,保持一个好心情最重要。
“摆什么酒?累个半死,平平淡淡就好。”罗青羽不多解释。
同时,另外给阿彩一个200块钱的红包,让她转交那位过生辰的老人家,闻者同乐嘛。
“那我代老人家谢谢你了。”
阿彩开心接过,和阿青约好明天的时间便兴冲冲地下山了。
等她走了,罗青羽把文件交给汤圆,让她和自己的理财团队联络沟通。这妞在魔都的时候,已经在那班人面前混了一个脸熟,和他们有话题可聊。
有助理在,的确轻松不少。
凉亭里,罗青羽一边呼叫丁寒娜通视频,时不时瞅瞅亭子外边。
偶尔看见有一只大野猫或某只汪路过,经过时高冷的瞥她一眼,不肯再为她停留。
这些毛孩子的饮食和卫生暂时归两位助理操心,她不用管。
闲坐的日子很无聊,今早散步到雷公山,想去探望丁爷爷和找丁寒娜玩的。结果看到门口挂着一块牌子,说主人家出外云游了。
不愧是世外高人,行踪飘忽得紧。
没事,丁寒娜已经回应她的呼叫,说她原本和爷爷去了外婆家过年。过完年,爷爷去探望老朋友,她担心被相亲赶紧说去旅游,然后爷孙俩分道扬镳。
爷爷行踪不定,她则目标明确,接到冯莱发来的工作消息,正在往客户家赶。
大过年的,娜娜这种人应该没什么生意才对。
架不住年轻人爱作死,有位十五岁的少女在假期和朋友去附近的凶宅过了一夜,回来便精神失常了,成天想自杀。
家长没招,只能大过年的请娜娜过去看看。
“大过年的,摊上这事你说晦不晦气?”丁寒娜在视频里发牢骚。
罗青羽提醒她,“晦什么气?人家给你送钱。”
有人欢喜有人愁,娜娜起码是前者,理应高兴才对。
“对了,处理完毕,记得汇报啊,我正无聊。”她补充一句。
“大肚婆听什么鬼故事?吓着孩子怎么办?”丁寒娜毫不客气,“看喜羊羊去!挂了。”
“……”
啧,发什么火呀?过年吃的火药么?脾气这么大。
罗青羽撇撇嘴,懒懒的开始刷新闻打发时间。
第813回
晚上,两位助理把罗青羽送到父母家便可下班了。
老哥还没上班,他当初连婚假都没休完,这次趁没什么特别重大的案子,索性也休产假专职护理妻儿。
据老妈、干妈讲,自从他俩回来,每天晚上都能听到这对年轻的父母,在婴儿的哭喊声中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又不好意思嚷得太大声的动静。
直到长辈们出马,指导一番才算安静。
吵到长辈们睡觉?那是肯定的啦!大家早有心理准备,现在才两个,珍惜吧。过几个月再加三个生力军,到时山里的每个夜晚开始大合唱,更加热闹。
“还好这儿离村子远,不然,真不好意思。”吃饭时候,得到暂时解脱的罗哥松了一口气说。
夏槐是最早吃饭的,此刻在房里看孩子。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年哥轻松道,“我那岛上前阵子也有一个,天天晚上哭闹,几乎整个岛的人都听见……”
吓得新手父母以及热心的同事们一起寻找原因,后来被一位女医生教这对父母给孩子轻轻按摩才有所缓解。
这和罗哥的孩子夜啼原因不同,罗哥的孩子纯粹是新手父母照顾不周导致的。
不过,给孩子按摩的事,谷宁非常了解,等将来有需要再慢慢教给儿子和儿媳妇。
“啊?那我也学学。”罗青羽打算防患于未然。
上辈子老妈教过她,的确有效。
“不急,到时我教你。”农伯年习以为常道。
“对呀,阿年会,让他教。”谷宁乐见女儿、女婿互动,增进感情。
罗宇生则笑呵呵的吃着饭,看着一家人互动。
“……”
增进感情?呵呵,老妈想太多了,让他教,总有一种噩梦重温的错觉,况且他教的和老妈教的不知是否一样。
不过还好,认穴道这种事她这辈子很在行,不难学。
吃过晚饭,罗青羽又进屋看看嫂子和侄儿们,等罗哥进房才出去。
罗宇生和谷宁收拾碗筷和家里卫生,农伯年则陪小青散步消食,顺道去探望父母。
罗家这边人口众多,显得崔家那边太冷清,农学升、叶乔便到那边陪崔家二老吃晚饭。崔家堂姑废寝忘食,想起堂兄便过来吃顿饭,不然就在食堂解决。
偶尔梅姨给她送汤水喝,一般来说,有些人单身到老不是没道理的。
总之,干爸干妈在那边吃过饭,再从崔家出来散步回家,刚刚好。
这些天皆是如此,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敦亲睦邻很重要,何况大家本是一家人。
而今晚,罗青羽随年哥到婆家坐了坐,聊聊天。听听长辈们的叮嘱,然后两人才漫步回家。
以为这就完了?没有。
“小青,洗完澡先别睡,我上次给孩子们讲的课还有一页,他们肯定等得很着急。”农伯年嘱咐。
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讲完,进步太慢了。
哈?!罗青羽一惊,冲他猛摇头,“他们不急!”她敢对灯火发誓,孩子从来没说过他们急。
农伯年眉头一拧,正色道:“你又不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不急?洗完记得过来。”
孩子妈粗枝大叶,极度厌恶学习,他理解的,但理解和纵容是两码事。
“……”
造孽啊,上辈子的前夫对她的肚子不闻不问,认为女人生子乃天然规律。是死是活、智商高低是天生的,不可逆转,他过不过问都一样。
这辈子好了,摊上个学霸哥,胎教意识比她更严重。
这不,半个小时后,换上睡衣的她躺在书房的榻上,在他朗朗的读书声昏昏欲睡。
她睡着没关系,农伯年不为所动,继续耐心而温和地把最后一页讲完。末了,把手掌按在她的肚皮上轻轻抚摸下,缓缓微笑:
孩儿们,今天的课讲完了,好好歇息吧。
唉,他是孩子的亲爹,尽量培养孩子们的求学精神,不让他们将来步亲妈的后尘。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
农伯年用被子把她盖严实了,轻轻下床,回卧室洗澡。洗完了,到她的卧室浴室看了看,把洗衣机里已经洗干净的衣物取出晾挂。
即便结了婚,两人在生活中依旧保持单身的习惯,自己的事自己干。
可她现在身子重,行动多有不便,他帮一下忙很应该,晾挂完毕便出去了。
这个房间里,想必有一条属于她自己的秘密通道,每天夜里把她带到另一个地方,造出那神奇而独特的丹药。
她不说,他便不问。
最好的夫妻关系,未必做得到坦诚相待;各自保留小秘密,也未必做不成好夫妻。
她有秘密,他也有,她的超乎现实些而已。
夫妻之间贵在包容大度,互不干涉,互相迁就,不违背做人的基本原则。更不要触及夫妻最基本的信任底线即可,比如精神或身体出轨之类乱七八糟的。
眨眼之间,重生的他和她又要当爸妈了。
一辈子其实很短,即使平平淡淡的过,时间也过得飞快,哪有时间想些有的没的?
回到书房,拿起自己要的资料和笔电,在熟睡的女人脸颊上轻吻一下,而后悄然离开了房间。
话说,她好像跟他的书房卯上了。
他在卧室的时候,她很少主动过来。一旦书房的灯亮了,不消半柱香的工夫她铁定出现,撒娇打滚把他的注意力从书本上挪开。
讽刺的是,她对他的书完全没兴趣。
啧,怪癖。
……
一夜无话,第二天,夫妇俩一如既往的开始毫无新意的日常。
年哥上班了,罗青羽把那份没毛病的合约文件封好,交给过来的阿彩妹拿回公司交给吴云霞。
就这么的,她去年在大鹏企业的一年收益没了。所幸那只是沧海一粟,其他渠道的收入还是蛮可观的。
接着,罗青羽吩咐两位助理,帮她把山里的杂草除干净。一如既往的,由汤圆作代表,问出阿盖的心声:
“所有?”
“对。”罗青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春天了,杂草太多影响果树的生长,我的榴莲树就是被它们抢了营养才结不了果。往日这些活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可昨晚睡得不好,我现在得回去补个觉,辛苦你们了啊。”
说完,罗姑娘慢悠悠的挺着肚子回到自己的卧室。
院子里的阿盖和汤圆面面相觑片刻,整座山的草,好多啊!要除到何年何月何日?
不过没办法,撸起袖子干吧。
卧室里,罗青羽在床上侧躺片刻,闭目养神,听着外边的两人到了仓库拿刀、锄头和铲子之类的。
不管有用无用,先拿出去再说,免得来回跑。
这是他俩悄声商量的话。
约莫二十来分钟后,前院、后院彻底没了动静。
罗青羽睁开双眼,关窗,关门,拉好厚窗帘,闪身进了丹炉山,把先前让他俩分好类的药草按量扔进炼丹炉。
再把扇子插在木头人的手臂上,拔出铜钥,然后静站一旁看着。
但见扇子不紧不慢的动起来,炉火腾地升起,一闪一闪的火光映照着她姣美的脸庞……
第814回
有木头人代劳,罗青羽只需以时间漏斗为目标,调好闹钟便可以出来了。
等到下午,她要提前半个小时进丹炉山守着,防止炸炉。
回到枯木岭,看看时间,然后打开电脑连接网络,恢复小提琴课程。到了中午,孩子爸终于有时间回来陪她吃午餐,顺便给孩子们讲一讲课堂小笑话。
她:“……”
木事,白天上她的艺术课,晚上跟孩子爸学数理化。多种选择,孩子们可以自由切换,早日找到自己的专长。
哈哈,相信他们可以的。
另外,她让两位助理在山里除草是为了支开他们,方便她行事。到下班时间,回来跟她打一声招呼再去食堂吃饭,回员工宿舍歇息。
她有睡午觉的习惯,身边不必有人跟着。
等他们离开,罗青羽则到山里逛逛,看看他们是否误将药草给铲喽。偶尔手痒,自己拿一把锄头给果树松松土。
……
等到下午,瞧准时间进入丹炉山。
在炼丹室里,罗青羽安静等了半个小时,眼看沙漏里的流沙落尽,果断准确地把铜钥插回开关处,木头人咔的一声,停止一切动作。
与此同时,炉内光芒亮起。
说时迟那时快,她凌空伸手一掀,鼎盖咣的打开,数粒丹药咻的从炉中跃出……
哈哈,木头人首战告捷!
炼出来的五行丹和她炼的一模一样,包括味道,她嗅出来的,没敢吃。把药装瓶,灭掉炉火,把盖子盖好,让它晾一天。
拿着新鲜出炉的药瓶,罗青羽欢欣雀跃的拿着瓶子回到枯木岭。
刚要离开卧室,忽而想起年哥提醒的话,而现在的她甭说头发,浑身上下充满烟火味、药香味,得洗洗。
于是,她把瓶子放好,转身进浴室把自己从头洗到脚,重新换一套宽松舒爽的汉裙。将一头吹得半干的乌黑长发随意束在身后,这才满意地离开卧室。
到厨房找个篮子,把药瓶放在最下边,用手机、手绣香包盖住。她抬头看看窗外,笑着又摘几株绿萼梅放在篮子里,然后兴冲冲地走出院子。
看到梅花,难免遗憾今年又不下雪,她用冬雪泡梅茶的愿望再一次落空。
哎,这愁人的天气。
走了没几步,恰好遇到归来喝水的阿盖和汤圆,壶里的水喝光了,回来补充一下。两人见她走路飞快,大吃一惊,连忙把水壶往路边一放,追了上去:
“青姐,你去哪儿?”
“农业园。”
“等等我们啊!你慢点走!别跑!”孕妇还跑那么快!作死。
“……”
她没跑,腿长,脚程略快而已……
身着汉裙的女子,在山间小道一路招摇,很快便到了农业园。园区里的工作人员并不少,都是科研人员,这的所有药草将由他们亲手种下,悉心打理。
前提是先把土壤改造妥当才行,来自全球各地的药草,不是那么好种的。
三人一边欣赏一边往山上走,没多久,罗青羽听见前边上山的拐弯处传来人声——
“不是吧?还要再种两次草?啧,其实阿年,我们公司有个地方可以提供给你们,用不着这么麻烦,浪费你们的宝贵时间……”一位男子疑惑不解的提议。
“哥,你不懂不要乱说,这山头不改造改造种不出好东西。”有位女士语气无奈,“农教授,您别见怪,我哥就这样,眼里只有钱,以为钱可以买任何东西。”
“喂,我可没这么说过。我的意思是,钱能买到很多人得不到的东西……”
“不还是一样的意思吗?”女子白他一眼。
“哎,你们兄妹不要吵,其实王兄的话不算错,钱的确能买到很多东西。”农伯年不以为意的打圆场,“只要出得起价钱,总有办法买到自己想要的。”
钱,是不可或缺的世俗之物。
“喏,看吧,你偶像都这么说。”男子哈哈大笑。
“人家农教授是给你面子才客气两句,你还飘了。”女子没好气道。
几人正在下山,一边有说有笑的,到了拐弯处,恰好与罗青羽等人相遇,双方都愣了下。
见她自己提着篮子,农伯年讶异上前,伸手接过,“你们怎么来了?你不睡午觉?”
后边这句是问妹子的。
“我有事找你,”在外人面前,罗青羽温柔似水的瞅瞅他身后,体贴道,“你有客人?要不等你下班再说……”
“不用不用,都是自己人。”农伯年替她挽着篮子,等那对男女走近了方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爱人,喊她阿青吧。小青,这两位是堂姑的侄子侄女……”
严格来说,是崔堂姑亡夫的侄子侄女,姓王。
男的叫王成凯,看样子三十多岁。做贸易的,很斯文,但称不上温文尔雅。微微突出的大肚腩给人一种感觉就是,他身上的确有一股浓郁的金钱味道。
女的样貌清秀,五官分开来毫无特色,凑在一起看久了倒颇有味道。她穿着白大褂,像是医务室的人,一张罗青羽没见过的新面孔。
她叫王洛,是崔堂姑最看重的学生之一,最近才过来学习的。
说来,罗青羽和他俩挺有缘分的。
王洛有位堂妹叫王亦璇,学小提琴的,温夫人曾经试图用她来击溃罗青羽对温远修的念想,最后不了了之。
王亦璇不像包若兰那般执着,她自知温远修不喜欢自己,已经远赴海外继续深造。并且在那边找了工作,和一名华裔定居当地,结婚生子,生活安定。
这些八卦消息,是罗青羽在帝都的时候听人提起,没想到还有机会和王家人在山里相遇。
“不打扰你们了,我先送我哥出去。”经过一番介绍后,王洛识趣地笑笑道。
农伯年和罗青羽并未挽留,朝两人挥挥手,夫妻俩转身回到山上。阿盖和汤圆紧随其后,凭直觉,汤圆回头瞅了一眼,恰好看到那对兄妹的回眸一瞥。
哈哈,王氏兄妹尴尬一笑,不再犹豫的转身下山。
“啧啧,英雄难过美人关。”待走得远远的,王兄不无遗憾的损着自家老妹,“你若有那位农太太三分之一的颜值,爸妈也不至于成天害怕你变成剩女。”
难怪那么多豪门公子栽在女星的手里,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绝色。
男人大多数都是颜控,宁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农三也不例外嘛。
“少胡说八道,”王洛皱眉,“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过来几天,要是被人听见把我撵下山,我饶不了你。”
远远听见王兄的哈哈大笑,很快不见了踪影。
第815回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路上,有人看到农伯年帮忙提的篮子里有几枝绿萼梅,调侃两口子真恩爱,会浪漫。
哈哈,两口子笑笑,默认了。
事实上,农伯年是笑在脸上,心里吐槽。
什么浪漫,眼见未必为实,送花在外人眼里代表浪漫,在他这里绝对不是,这花的下边八成内有乾坤。
小青老说他是钢铁直男,她自己又好到哪儿去?
他好歹还送过花,她除了送过领带、帮他买过牙刷、毛巾之类的,再无别的。
当然,他不是埋怨,送她东西纯粹是因为想送。她送不送无所谓,肯和他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就行。
“五行丹?”在办公室,农伯年拔开瓶塞一闻,蹙眉瞅她,“有什么不妥?”
“木头人做的,怕各种成分不均匀。”罗青羽解释。
木……农伯年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可妹子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望他,似乎在说:不要问我,问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
得,农伯年放弃追问,省得她伤脑筋找借口:
“行,我现在去验,你先跟阿盖他们回去,不要到处跑,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雨。”
罗青羽嗯了声,不啰嗦,把他喜欢的绿梅往艺术花瓶里一插,转身离开办公室。这艺术花瓶是空的,纯装饰用。他送给她的,药室的二楼还有一大堆。
她年哥不在乎这些小细节,甚至认为他的办公室不需要花瓶。推开窗户,一眼看到林木绿植,装饰用的鲜花哪有大自然的环境漂亮?
可家里的空瓶子太多,与其搁在药室碍地方,不如物尽其用。
农伯年把她送出门口,然后拿着瓶子到实验室,把里边的丹药倒出来打量一番。据目测,这些药无论是味道、颜色和大小都跟以前的一样,看不出毛病。
但,谨慎一点是对的,就怕里边有些成分不同,影响胎儿的发育。
这也是他欣赏她的地方,小事小作,大事从不糊涂。孰轻孰重,她心里门儿清,使人放心。
木头人炼的?
啧,农伯年全神贯注的开始分析药丸,唇边不自觉的掀起浅浅的弧度。
她这挂开得,有点意思……
尽管年哥说要下雨,不急,天气预防的雨一定会姗姗来迟,趁还有时间再到附近走动走动。
比如山脚下,村边的耕地,一眼看不到边际。
她们三个走在田野上,显得那么的渺小。
春寒料峭,草木萌发,早稻育秧,蔬菜播种。村里的乌甘草田已有无数细小的嫩芽在地里探头探脑,长势喜人。
“阿青?回来了。”
“哎,回家煮饭啊?”
“是呀,孩子就要放学了。”
乡路上,偶尔遇到从地里归来的村民,互相打着招呼。没走几步,又遇到村长文叔。村长也要吃饭干活的,他也刚从地里回来。
看到她挺着肚子,不由笑问:
“阿青,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
“哟,看着不太像。”大很多嘛。
“哈哈,不止一个。”罗青羽笑道,没说几个,让大家猜好了。
“哦,和你哥一样是双胞胎?啧,你们家好福气。”文叔笑呵呵道,“对了,你回来多久了?之前好像没见你出来过。”
“有一阵子了,”见对方似乎有话想说,罗青羽便问,“文叔,是不有事找我?”
“哎,也不是什么大事。”文叔踌躇片刻,最终道,“就想问问你,听过可可树么?”
“可可树?”罗青羽蹙眉。
“啊,我知道。”跟在身边的汤圆见她貌似不知,,“可可粉的原型,可以做巧克力哦。”
“对对对,就是做那个什么力的。”没想到真有小年轻人知道,文叔心中略喜,“还有那个什么加……飞?豆?”
“咖啡豆?”阿盖疑惑的补充。
“对对对,就是这个……”见他又懂,文叔心情更好了,“原来你们年轻人都知道……”
那他就放心了。
“……文叔,您问这个干嘛?”罗青羽被他问得一头雾水,“您想种?”
“嗐,我一个乡下人哪懂这些?”文叔无奈长叹,“阿峰和村里几位年轻人打算种这个……”
事情是这样的——
前年下半年,村里年轻人受阿青、顾一帆和谷妮等人言语刺激,豁出脸皮再次到谷展鹏的公司打工。
经过一年多的拼搏,优胜劣汰。
有业绩的年轻人留在公司继续打拼,没有业绩的深感没脸呆下去,便又回到村里。阿峰是最早回到村里的,游手好闲了一阵子,见有伙伴归来,高兴万分。
他是高兴了,其他年轻人并不高兴,无论男女。
瞧,大鹏的生意越搞越大,还推出女童扶助计划;再看罗家,承包的山头越来越多;顾一帆继续当他的二世祖大少爷;丁氏祖孙成天云游四海,不愁吃穿。
别人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自己家只能啃老本。
眼看父母逐渐老去,将来家里要靠自己撑起,心里岂能不急?可外边的世界太残酷,赔着笑脸、陪酒、拍马屁,拼了半条人命仍拉不到一份订单。
可他们尽力,又能怎么办?
败退回村的年轻人深感疲惫,于是决定重操旧业,像谷展鹏当初那样搞种植。
种乌甘草是没希望了,这草讲究年份;种农作物同样没戏,大鹏企业在国内的市场名气不小,且在多个地方拥有农场,斗不过。
更过分的是,大鹏在国内还有果园。特么的,几乎所有赚钱的路子均被他堵死。
不过还好,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
他们在城里打拼过,平时爱喝咖啡、吃巧克力(女孩居多)。男生多半爱喝茶,可国内的茶园到处都是,谷展鹏也有一个,拼不过。
所以,他们决定种可可豆和咖啡豆,利用家里原有的山地。
家里没有山地的,甚至想承包一片被人荒废的果园改成可可豆种植园。
“啊?这太鲁莽了吧?”罗青羽替他们担心,“咱们这地方好像不太适合种这个,他们不怕将来亏钱?”
自家有地的,前期要付出的钱可不少。另外承包的,亏损的风险更高。
“本来是怕的,”文叔呵呵一笑,“可年前听说你家的榴莲开花结果了,一帆到你家看过……”
那什么飞豆他不懂,可榴莲还是晓得的,他老伴和孩子都喜欢吃。
顾一帆得知她家榴莲树结果了,兴冲冲的向宁姨讨了一枚落地的果实。回家和老婆围着桌子边观察大半天,闻一闻,觉得香气浓郁,算是成功了一半。
同志仍须努力,同时让村里的年轻人看到一丝希望。
如若又失败了,大不了搞养殖。
谁给的勇气?哈哈,当然不是梁静茹,而是谷展鹏。
第816回 年轻人的异想天开(叨逼叨的
谷展鹏这领头羊当得真心不错,为使村里的年轻一代自力更生,可谓煞费苦心。
他从顾一帆那儿得知消息后,扬言说,只要他们种出其中一种豆,不管好赖,他全收了。
即使最后搞不好,搞养殖的话他也收。
当然,质量越好,价格越高,看他们的能耐了。
这消息就像一管兴奋.剂,使村里的年轻人像打了鸡血一般,全心全意搞种植、养殖。没错,他们同时在山上养家禽,如果树种不好,至少还有它们嘛。
这不,阿峰等人索性在山上搭了茅屋,几位男生吃喝拉撒全在上边,女生负责把日常的三餐送上山。
见大家这么卖力,文叔希望阿青有空的话提点一下,毕竟她连榴莲都种出来了。
“嗐,这个简单,”罗青羽听罢,爽脆道,“我的方法,村里人都懂,地里的菜怎么种着好吃,我就怎么种的。种了几年哪!文叔,他们有这个耐性吗?”
她估摸着,那两棵榴莲树能开花结果,多半是那次用扇子烧的草木灰的功劳。为了大众利益,再次动用扇子之力是不可能的。
有些事做多了,迟早掉马甲。
“我当年是种着玩的,平时没事给它加点草木灰,顶多加点鸡粪。”见文叔半信关疑的,罗青羽无奈,“这不嘛,它们营养不良,年前一场小雪就没了。
我若有好办法,它们也不至于这样。”
“那是,那是。”文叔点点头。
她的话有一定道理,罗家不缺钱,不必她种榴莲卖钱,哪有多少心思养它?有那时间,不如静心研究她的草本配方赚大钱去。
“总之,有好办法我一定告诉大家。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这道理不止谷展鹏懂,可我是种来玩的。最好的法子,是让大家到国内的可可豆种植园学习……”
向真正的专家学习才是正经,不然就按她说的做,勤快点给它们添加草木肥料,还要学习怎么预防虫害。
她家的药草不会有虫害,其余农作物暂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就算有也不怕,罗家的蔬菜瓜果都自用的,即使闹虫害也不至于颗粒无收,够吃就行。
村里的年轻人不同,他们种树图财,疏忽不得。
文叔是老农民了,哪用得着她叮嘱?
“行,那我回去这样告诉他们。”文叔说道,走之前笑说,“他们不好意思问你,怕是什么商业秘密……”
只好他厚着脸皮来问。
“没事,互相学习嘛。”
罗青羽好笑地和文叔挥手道别,见自己三人即将走到村边,便转身原路返回。
文叔回头看了一眼,见三人回去了,不禁摇摇头。
别误会,他不是对阿青有意见,而是对本村的年轻一代恨铁不成钢,让老一辈操碎了心。
好比这次,几个年轻人一味嚷着种那从来没听过的树,成天在家把牛吹到天上去。家长们担心这次又搞砸了,委托村长出面问问大鹏和阿青、顾一帆等人。
死要面子活受罪,要有所成,难免求人吸收经验。如果那几位大咖认为可行,长辈们肯定会支持年轻人创业。
哎,乌甘草倒是好东西,既省心,赚的钱又多,可惜很难扩大产量。
当年大家对罗宇生的话半信半疑,直到赚钱了才扩大了些,之后保持不变。富裕了,大家过上一段懒散的日子,翘起二郎腿等麦(乌甘)草自然熟。
眨眼过了几年,孩子们长大了,一个个游手好闲的。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原以为不用干活已经是人生巅峰,孰料,眼瞅着罗家包了一座又一座的山,雇请工人替自己种地。
舍得掏钱请工人,想必赚得很多。
再看看罗家两口子,衣着体面,儿女各自攀到好人家,眼看孙儿、外孙双全。平时来往的访客一个个看着非富则贵,名副其实的富在深山有远亲。
像罗家这样的,才是真正的有出息,不愁儿孙没前途。
反观自己,就那么一亩三分地,供出一代绰绰有余,等到孙儿那辈就供应不上了。
有对比才看得出其中区别,开始暗地里后悔
除了罗家,还有顾一帆夫妇,男的成天游山玩水,女的当一名底薪不足五千的外语老师。得知罗家种出了榴莲,夫妇俩立刻包山,开始研究种植榴莲。
出手果断,不必瞻前顾后的原因当然是家里有钱。
还有丁家的娜娜,不仅在大都市拥有一间公司,据说还有一间大房子,全款。
如今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丁大爷平时极少在家,犹如闲云野鹤,不用她养。
老一辈、年轻一代们都傻傻地看着外姓人越混越好,悔不当初。年轻人们越发焦虑郁闷,一心想做出成绩给大家看看。
外姓人混得比本村的人好,本村人会不会心生不满?
当然不会,看看谷翔,他们一家是先富起来的本村人,又怎样?他们从未想过要提携本村人一起发财。
现在谷翔因为乱搞女人闯了祸,不知躲哪儿去了。
谷采吟这个女孩倒不错,哥哥不在家,她自告奋勇到公司上班,替父亲分忧。如今听大姐的话,和一门当户对的人家相看成功,现已订婚。
瞧,土生土长一脉相连的本村人尚且自顾不暇,哪有心思管旁人?
和阿青道别后,文叔急匆匆地回家了。等吃过晚饭,他要再到顾家跑一趟。阿青只研究草本配方,不理俗事。顾一帆不同,他目前一心想种出榴莲来。
夫妇俩成天往山里跑,忙得不亦乐乎,听说他已经请专家择日过来视察。
年轻人脸皮薄,这不敢,那不敢的,只好由他这位村长豁出脸皮了。
……
傍晚,罗青羽散完步直接和年哥回公婆家吃晚饭。崔堂姑和王洛也在,挺热闹的,公公婆婆笑得十分开心。
罗青羽把今天遇到文叔的事说了一遍,听说年轻人们要种可可树,农伯年忍不住笑了,道:
“有想法,勇气可嘉。”
“口头夸奖有什么用?”罗青羽睨他一眼,“你那儿不是很多种植专家吗?唔?你懂的……”
帮个忙呗。
“行,今晚你跟文叔他们说说,明天一早我让人过去。”
没办法,谁让他媳妇做了坏榜样?带领年轻人们不分气候、不分地区地胡种一通。
“阿青,你真的把榴莲种出来了?”崔老对这事颇感兴趣。
“其实也不算,种了好几年才开花,虽然结了果,一场雪就没了。”罗青羽遗憾的说,“如果今年还能开花结果,才敢说勉强成功。”
“行的,一定行,”年轻人有想法,婆婆梅姨自当鼓励,“到时叫阿年找人到你山里瞧瞧。”
她对儿子的能耐有百分百的信心。
第817回
“那年哥,我的榴莲今年能不能结果,就看你的了。”既然婆婆对儿子这么有信心,罗青羽很捧场,没有唱反调。
“放心,包在我身上。”农伯年大言不惭,大包大揽。
因为这是送上门的功劳,不要白不要。
她能使榴莲开花结果,证明那块地已经改造成功,就差最后一点火候。比如使它们的花果期恢复正常的月份,等到冬天果都摘完了,掉果现象自然没了。
它们在枯木岭呆了三四年,一年四季,下过风雨雪霜,区区一个冬季冻不死。
“话别说太满,如果今年颗粒无收,看你怎么跟媳妇交代。”崔老提醒儿子。
这小子天资聪颖,从小受人追棒,生怕他渐渐地存有傲慢之心。
“没事,大不了到时我跪榴莲壳(皮)给小青赔罪。”农伯年戏谑道。
“哦,你说的!”罗青羽一听,乐了,“我今年一定收集一筐榴莲壳等你。”
“我要是成功了呢?”农伯年似笑非笑的斜望她。
既然输了要罚,相对的,成功要有奖励才有公平。
“如果你赢了,我先让孩子喊你爸。”罗青羽特别的体贴大方。
“嗯,你真大方,”某人一眼识穿她的险恶用心,“不管我赢不赢,你都会教他们先喊我,这算什么奖励?”
别以为他不懂,将来在育儿的过程中,孩子喊谁谁去哄,这狡猾的女人。
“你冤枉我,男士优先而已……”某女矢口否认。
小两口为这点事杠起来,打情骂俏那种。
看着儿子像个孩子似的跟媳妇争执个没完,公婆没什么想法,倒是怕崔堂姑、王洛尴尬,便笑道:
“让你俩见笑了,他俩总这样,没点大人的模样。”
“哎,夫妻恩爱是好事。”崔堂姑笑道,瞅一眼旁边只顾吃饭的王洛,“正好让小王看看婚姻生活的乐趣,一把年纪了还不肯找对象,都不知道你在挑什么……”
躺枪的王洛从饭碗里抬起头,颇无奈的瞅着崔堂姑,“婶,食不言寝不语,正吃饭呢,能不说这个吗?忒扫兴。”
人家结婚,自己就得结婚啊?
同样是人,有的人富可敌国,而有的人穷得揭不开锅,咋整啊?这不平衡啊?
“你还知道扫兴,”崔堂姑没好气道,“一把年纪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已经有人在你妈面前怀疑你是弯的,猜猜你父母当时怎么想?”
噗,罗青羽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想当年,她刚毕业老妈就催了,口吻和崔堂姑差不多。没心没肺的家长毕竟是少数,操心的家长满大街都是。
“阿青,你别笑,有好的人选记得留给她,不然她这辈子脱不了单。”崔堂姑摇头叹气,“你身边最多帅哥美女,现在的小姑娘,好这一口。”
只要颜值高,不怕姑娘不上钩。
“我身边确实挺多帅哥的,”罗青羽坦然说,“可帅哥不缺女朋友,要么就喜欢我,这种不好介绍……”
会被知情人背地里说她绿茶表,把喜欢自己的男人介绍给亲朋,不知膈应谁。
她说得一本正经,把满桌人给逗乐了,纷纷笑她臭美。
见众人哄堂大笑,明显是不信,罗青羽很无奈,“这是真的,没骗你们……”
她不喜欢作媒人,而没有人选让她做媒也是事实。单身的帅哥逃不过她的颜值和赚钱的才华,对她的颜值和钱嗤之以鼻的优秀男士,有哪个是单身的?
农七哥不算,他的婚事连他自己都作不了主,不用考虑。
“对了,阿青,”等大家笑完了,崔堂姑皱皱眉头,瞅她那身衣服,“你现在身子重,穿这身衣服不太方便。裙脚太长了,一不留神绊倒自己可怎么办?”
崔家二老一听,不由自主的望向儿媳妇的脚下。
“没事的,”见大家担心,罗青羽起身退开些,慢慢走两圈,“这是我代言的设计屋特意做的孕妇装,裙脚改短了,好看又方便,不会踩着的。”
更何况,她平时走路也格外留神小心。如果换回普通的孕妇装,说实话,她的脸蛋显胖了,再穿一身臃肿的衣服很影响心情。
说她矫情也好,爱作也罢,可她真的习惯了。
另外,云水屋的设计师已经给她做了一批春夏装,改良版,行走只会更加方便。阿盖平时有抓拍她穿孕妇装汉裙的日常,拍出来有一种端庄的恬静美。
她很喜欢。
等生完孩子,身材恢复了,这些穿着孕妇汉裙的图片极有可能成为新一款的代言产品。
如果身材恢复不了,就不代言了,让这些图片从此消失于人前。
……
吃过晚饭,小两口先回枯木岭,王洛也被长辈支回医务楼那边了。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崔家宅子,顷刻之间显得孤清冷寂,还好二老蛮适应的。
一想到儿子、儿媳妇住在不远处,亲家和恩人就住在隔壁,哪有什么孤清冷寂?
如果有,那肯定是错觉。
这不,饭毕,崔老在身边人的陪同之下,到隔壁山的亲家家里赏花去了。
剩下崔堂姑和梅姨在客厅里,一边泡茶一边说说体己话。
“嫂子,你这儿媳妇的嘴巴挺厉害的,能说,利索。”尤其在怼人的时候,崔堂姑喝着茶,唉着气。
梅姨端起茶的手一顿,随后笑了,“怎么了,她是不是说错话了?哎,你别见怪,她说话比较直,连什么时候得罪人都不知道。”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今晚儿媳妇只和儿子抬杠,貌似没说什么特别的话题。
“这在家里可人疼,在外边就不是什么优点了。”崔堂姑看着梅姨,一脸正色,“嫂子,你看看阿年,多优秀的男孩子。在外人面前那是威风八面,没人敢小看……”
在家里,也是受父母亲朋看重疼爱的好男儿。
“你看今晚,常常被他媳妇怼得哑口无言。”看着出色的堂侄儿如虎落平阳,崔堂姑感到无比失落,“你这儿媳妇,阿年要是压不住,以后有得苦头吃。”
她并非小看山野人家,相反,她很喜欢山野人家里出来的姑娘。
她们大多数贤惠能干,视丈夫为一家之主,把家务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让丈夫烦心。
阿青不同,相处一段时间了,发现她对自己的堂侄儿既不上心,又不体贴。比如他加班,她就住在隔壁也不过来关心关心,送一下饭。
有她这么做妻子的吗?
相反,堂侄儿对她关怀备至,生怕有一点不周到惹她生气似的。自己虽然不是他亲妈,到底是崔家的儿郎,看着挺心酸的。
唉。
第818回
看到儿子的付出与收获不对等,做婆婆的难免心存芥蒂。
“……可是巧妹啊,阿青是他看着长大的,她什么品性他最清楚。既然他看中她,阿青也愿意和他在一起,我们做父母的只能接受。”
不接受能咋滴?逼他离婚,娶一个父母认为适合的?
“温家的小子被迫放弃阿青,他开心了吗?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把他.妈妈气得差点旧病复发,这叫适合?晓筠(温夫人)心疼儿子,却把儿子害惨了……”
话说,梅姨一直不解,温夫人为什么不许儿子娶阿青。温远修的前程在于他的才华,和家族利益无关,让他娶自己的心上人有什么不好?
再看看自己的儿子,看着付出很多,可他乐意啊!甘之如饴。
小两口平时的相处方式,互吹互怼,看着就像两个幼稚的小孩子。
儿子开心,做父母的难道不开心?孩子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旁人又何必瞎操心?硬给他塞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与他相伴终身,这是跟儿子有仇吧?
孩子不是父母牵在手中的木偶,父母或许可以控制孩子的人生和前程,却无法左右孩子的情绪和真实感受。
“那就不要左右,”崔堂姑蹙眉道,“你是婆婆,可以从旁提点儿媳妇。比如她穿的衣服,啧,唉,现在的年轻人为了夺人眼球,做事从不考虑实际情况……”
快要当妈的人了,还讲究什么形象?形象有孩子重要?每天打扮得稀奇古怪。
别忘了,她怀的可是三胞胎,若有个万一,所有人就算悔断肠子也于事无补。
这话倒是真的,崔堂姑也是一片好意,梅姨点了点头:
“行,这个我找时间提提她。”
“哎,她听得进才怪。”崔堂姑很不乐观地摇摇头,“我现在觉得,温家不同意她入门是有道理的。萧素梅教出来的学生,脾气和她一模一样,不懂变通。”
萧素梅当年要不是过于倔强,肯在温老夫人跟前稍微低一下头,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才如愿。
过刚者易折,不仅害苦她自己,也害得温二和母亲生出嫌隙。
现在轮到她的学生了,时代也变了,现代青年不再有萧老师的那份坚贞、坚持。作为她的学生,看嫁入温家无望,立马投入另一个更加优秀的男人的怀抱。
这么一来,伤心的只有别人,她无半点损失。
“巧妹,你别这么说她,阿青不是那样的人。”这么说就过分了,梅姨面露不悦,“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不想被亲家听见,以后大家相处尴尬。”
二老搬到这儿来,是为了和睦相处百年,不是结仇。
“我又不是傻子,这点分寸我难道不懂?”崔堂姑瞥她一眼,继续道,“她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管,可现在是崔家的人了,作长辈的说她也是为她好。”
既是崔家人,日后在外的一言一行均代表崔家。
看看网上,经常有不着调的x二代、儿媳妇们在网上各种炫耀,一不小心就连累家人。她担心堂兄家也摊上这种不着调的儿媳妇,将来晚节不保。
另外,还有一句话她忍住不说。
就是,怕堂侄儿对这段感情过于投入,对女方呵护备至,对方反而不珍惜。
看看那些大明星,哪个不是结婚不久便又离了的?
她们那些人结婚不是为了过日子,而是证明自己有人要,并且是贵人;嫁入权贵豪门,等于往自己脸上贴金,留待日后炒作用。
偏偏这男人啊,无论老中青,都逃不过那些美人计。
每每想到这里,崔堂姑总免不了在心里叹息。
真话比较伤人,只敢在心里吐槽,不便宣之于口。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她心中有数。
堂兄夫妻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认回亲儿子,实在不忍心让他们为儿女之事烦心……
尽管如此,梅姨仍被她说得心塞塞,叹道:
“唉,总之,阿年现在什么都不缺,成天忙于工作,阿青又不介意他成天不着家。只要他俩能够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我和他爸别无所求了。”
温家小子很优秀,自己儿子就更不用说了。
他俩同时看中的女孩,身上必有过人之处,岂是外人能理解的?
“你也一样,不要对她诸多要求。”末了,梅姨睨了崔堂姑一眼,“她现在是孕妇,诸事敏感,你别给她脸色瞧害她不高兴,否则我唯你是问。”
瞧瞧,对方几句话已经说得自己不开心,孕妇本就情绪化,哪受得了这个?
“行行行,知道你孙儿重要,我以后躲远点儿,行了吧?”崔堂姑也不恼,哂笑道,“哎,不过她有一点好,身体素质一般孕妇比不上……”
罗家人的体质看着都比一般人家好,而崔家的也不差。父母的基因好,生出来的宝宝更健康、聪明。
当然,基因突变的除外……
说回话题主角,小两口吃过饭直接回枯木岭,就不到罗家那边掺和了。因为谷家大舅、大舅妈又来了,在那边有一大堆人谈话,显得过分热闹。
不如回自己的小窝里,清清静静的舒服。
可妹子一到家,得知木头人炼的丹药和自己的一样,顿时兴奋起来。觉得散步的效果远远达不到她的标准,想在院里练武术基本功,轻轻地耍一套拳。
“你大腹便便的怎么练拳?轻轻练有什么效果?到最后你还是不满意。练太极你又嫌慢,你这浮躁的性子要好好改改……”
准爸爸不准,并且唠唠叨叨。
“既然不能练武,那你陪我跳舞?”准妈妈对于自己的事,想象力是非常丰富的,“一套动作简单的健身操,如何?”
“为什么要我陪?”年哥无语。
“你每天晚上在我的面前,对着我肚子讲数理化的时候,我可没躲开。”睡着而已。
她如此配合,他牺牲少少形象又算得了什么?
准爸爸无语:“……”
孩子啊孩子,看爸爸为了你们作出多大的牺牲?以后要听话。
不久,音乐响起,摄像头摆好,一对准爸爸准妈妈在客厅欢快的跳将起来。
成功引起院里毛孩子们的好奇心,又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瞧……
入夜时分,罗青羽再次挺着肚子进入丹炉山。一阵忙碌后,把药草放入鼎内,让木头人继续代劳。
往后,她只要调好闹钟,在每天的清晨再进一趟收取丹药即可。
扇子越来越有灵性,她得抓紧时间炼丹。免得有一天,它悄悄地走了,自己就亏大了。
站在石牌坊前,罗青羽轻轻摸着扇子的边沿,内心万分不舍。
第819回
当天晚上,罗青羽联络了顾一帆,问他是否请了专家。如果尚未找到人选,可以直接从她这边找现成的。
“那好啊,我还没请呢!”顾一帆乐了。
“啊?文叔说你请了。”罗青羽觉得自己上当了。
“我是说过,那是我老婆的意思,我个人不太赞同。”顾一帆解释说,“你凭一人之力能种出来,没道理我不行……”
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输,可惜他有个拖后腿的伴侣。
原本,他的计划是先买六棵树苗回来试种,实在种不活亏的也不多。如果种活了,能够开花结果,再考虑慢慢添加数量,扩大种植范围,循序渐进嘛。
可艾达不同意,她认为要么认真种,请教专家,踏踏实实的。
她对田园生活本来就感兴趣,有个菜园子已经满心欢喜。如今多了一座山,感觉人生圆满了,必须认真对待。
这么一来,她的工作又多了一份。
忙吗?一般般吧。
她在学校不是班主任,不必太操心学生的事。比较轻松,日常备好课,上好课就行。
就因为太闲了,才答应吴云霞一起搞慈善,拉捐款。对于这份活,她过于投入,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而她助人为乐的热情遭受打击,变得意兴阑珊。
原本要辞职的,被阿青一激,又留下来了。
真是做啥啥不行,中招第一名。
如果不自找麻烦,她这份活其实也很轻松。监督组,负责追踪监督每一笔善款的去向,是否用在刀刃上。再核查扶助对象的资料,了解对方的家庭环境。
如有不符合扶助的条件,必须除名,并且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而这些工作,她只需在每个月的月底审核一下资料。
工作内容几乎不伤脑子,不复杂。
至于其他下乡核查等工作,由其他组的员工执行。
当然,她偶尔要找时间带队下乡,突击抽查扶助对象,展开上门拜访工作。不必天天做,比如核查资料每个月一次,上门拜访半年一次或每个季度一次。
这个慈善部门仍在完善中,许多细节有待商榷
对艾达这种满腔抱负的热血青年来说,这种生活依旧清闲,直到丈夫说要承包一座山种榴莲……她了无生趣的灵魂原地复活,再一次开始沸腾。
所以,专家一事就这么定了。
罗青羽和顾一帆约好时间,然后把年哥给的联系人号码交给顾一帆,让他们自个联系沟通。
为嘛她不直接联络文叔?
因为罗家近年风头太盛,承包的山地越来越多,肯定有人看不顺眼,颇有微词。俗话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低调行事方能长长久久,安享太平日子。
所以,这次的风头就让给顾一帆吧。
顾家鲜少插手本村的事,请了专家过来,让村民沾了光,大家只会对他感恩戴德。失败了,大家不会多想,毕竟顾一帆本身就是个一事无成的闲散人士。
换成罗家出面就不同了,如果种植失败,经有心人一挑拨,大家将把失败的原因瞄准罗家,认为罗家别有用心。
毕竟,阿青是村里最先把榴莲树给种成功的人,为什么其他人不行?她八成藏私了。个别冲动的村民很容易被这类闲话煽动情绪,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所谓的有心人,比如谷秀,谷翔一家人,又或者陈家村的长舌妇等。
总之,以前罗家顶多小康水平,怎么作都无所谓;如今家大业大,想生活安稳就要低调,尽量不当出头鸟。
事情解决完了,罗青羽这才进丹炉山。做完睡前工作出来,再到年哥的卧室过夜。
初春天冷,两人一起睡比较暖和,真的。
如果他尚未休息在看书,赚大发了!正好让他一边看书,一边帮她揉揉腿,捏捏脚,贼舒服了……
一夜温馨无话,到了第二天凌晨,罗青羽在闹钟响起之前醒来。
同时,一向浅眠的年哥也醒了,枕边人一动他便睁开眼睛瞅瞅是否踢了被子。
由此可见,他将来一定是个好父亲。
准妈妈心里略慰。
总之,罗小妹先回卧室洗漱,换衣裳。
女人嘛,洗漱沐浴花的时间本来就多,磨磨蹭蹭的,何况她还是孕妇。一如既往,农伯年没有催她,只提醒洗完了尽快出来吃早餐。
自从双方家人在山里安居,小两口的早餐不必他们做。
厨房里多请了一位女厨师,专门负责孕妇餐和月子餐。一份是送,两份也是送,索性连农伯年那份一起送过来。
他看看时间,两人起得早,厨房的早餐要一个多小时后送到。
这点时间,够他做晨运,也够她折腾了。
……
果不其然,一个半小时后,罗青羽出来了。带着一身药香味,懒得再清洗一遍。浴室的地板滑,生怕一不小心摔了。
吃早餐时,两人商量着,今早摘点野生春茶给长辈们尝尝新鲜,趁雨季来临前。
雨季后采的茶味,又是另一种味道了。
这需要喝茶的人,慢尝细品才能品出来。
若是往年,采茶这活,罗青羽最喜欢了。因为采的数量不多,不会太累,也没什么心理负担,纯玩乐。
现在不行了,挺着个肚子,只能站在树下充当看客——
“你小心点。”罗青羽依旧一身汉裙,扶着腰,仰起脸在树下叽歪不停,“扶稳了别摔着,孩子们看着你呢,别让他们看笑话。”
“说句好听的。”年哥不满了。
“偶巴加油,一定要小心扶稳哦,掉下来被孩子看见会很没面子喔……”罗小妹双手捧着脸,娇滴滴道。
“……”
空气清新的早晨,小两口在山里斗嘴嘻笑,梅姨和叶乔沿着樱花道上山,远远便听见两人的嬉闹声,不禁对望一眼。
“两个大小孩,单独时一本正经,凑到一块没个正形。”叶乔苦笑。
“唉,小两口开心就好。”梅姨感慨道。
不经意间,想起昨晚崔堂姑的话,当时觉得心塞。如今听见俩孩子的欢声笑语,便隐隐释怀了。
阿青是个有分寸的人,在帝都时,她偶尔遇到不平事才比较张扬,其余时候低调做人,无论面对谁均互不得罪。
这就够了。
谁能没点个性?自己在帝都时不也当了大半辈子嚣张跋扈的官太太吗?别人在背后顶多说她刻薄。只要男人给力,女人小作,反而让别人觉得他有本事。
崔家又不是死要面子的大门大户,随她了。
第820回
一大早的,两位妈妈的到来,使大孝子农伯年陷入水深火热当中。
“摘这边,摘这边……”
这边是哪边?养母的方向感和小青一样好,永远分不清东南西北中。
“阿年,摘上边的,上边的好像比较绿……”
亲妈,上边的桠杈太细,恐怕承受不住他的体重。
“偶巴加油,采完这棵采那棵……”
“……”
真心消受不起她这种矫揉造作的腔调,若是昨晚她这么喊,他保证使她走音变调,恢复正常音频。
如今不行,在树上的他听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被三个女人指挥了一个早上,幸亏阿盖、汤圆也来了。有阿盖帮忙,苦逼的男人总算在午饭之前完成任务。
回到院子,把鲜嫩的茶叶摊开晾着,汤圆已经招呼厨房的员工把饭菜端到餐厅,一贯清静的枯木岭难得热闹一次。
农伯年今天不工作,净陪家人说笑和炒茶了。
阿盖和汤圆对炒茶倍感兴趣,吃过饭,兴致勃勃的协助他干活。而罗青羽在两位婆婆的注视之下,缓缓走动,让她俩看看她的裙子是否存在安全隐患。
偶尔兴致一来,轻巧的一个飘移,轻松踩出几个花样舞步,以此证明这裙子不绊脚。
梅姨观察过,儿媳妇的前后裙脚都是不着地的,等于普通孕妇穿的长裙。她只是选择的款式不同而已,不存在踩绊的危险性。
经过大半天的相处,崔堂姑那番话带来的忧虑,至此烟消云散。
吃过饭不久,两位妈妈便离开了,回自己那边放牧。
她俩最喜欢到种草的山头放羊放骡子,草青青一片,山风掠过,立刻浪涛似的翻滚着,引起一阵舒适。
岁月那么美,教人唯恐赏之不及。
叶乔数着散落草丛间的羊,梅姨站在高处举目远眺,无意中看见亲家母谷宁带着一名小姑娘在远处的树林间穿行,仿佛在寻着什么。
“哎,叶乔,你看看,亲家母身边的那位小姑娘是谁呀?”
叶乔过来一瞧,笑了,“她是村里的孩子,叫小梨。阿青和她爸说这孩子的武术天赋极高,阿宁却认为她的医学天赋高。这孩子也好学,教什么学什么……”
六年级的小学生,今年升初中,同样在乡里读。
因其父母见孩子对药草感兴趣,便让她在乡里读,每逢周末过来跟谷宁种药、采药和认药。
万丈高楼平地起,先把基础学扎实了,将来学什么都容易些。
看看罗家,每个人各有所长,利用自己的本事发家致富。
如今,乡里的女孩子读书不用交学费,一直读到大学毕业,能省不少银钱哪。索性培养孩子的兴趣爱好,期望将来也像宁姑婆或者青姑那样发挥所长。
就算达不到罗家那种成就,家里有位学医的也不错,遇事心里淡定,还能节省不少医药费。
将来到青台市读高中,和两位姐姐、父母团聚。
爷奶不去。
二老时常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还是在村里住着舒适自在。
怕孤苦无依?
不可能,首先他们家不算穷,夏有空调,冬有暖气,谈不上苦;二老健在,也不算孤;村里人时常走动,谁家有事,八方聚集帮忙想法子,怎会无依?
孩子们在城里才叫孤苦无依,除非住的时间长了,和邻居们建立起感情。
难得谷宁肯用心教这孩子,便鼓励她认真学。
“哦?这么看来,亲家两口子过得挺充实的。”梅姨略感慨。
“是啊,儿女都成家立业了,用不着他们操心。平时看看孩子,干点自己擅长的活。等阿宾有空陪老婆孩子,老两口便出去旅游,充实自在。”别无所求了。
“那咱们得学学他们。”梅姨一脸羡慕。
“唔,等孙儿出世,你还舍得走开再说。”叶乔揶揄道。
呃,这个真的很难保证,梅姨呵呵一笑,算是一种消极的回复,转身和叶乔学习放牧。
多一种体验,多一份乐趣嘛。
等孙儿们出生,老两口天天看着三个小皮猴撵着小羊羔满山跑的情形,想必更充实……
山里的日子平淡,各有各的事忙。
农伯年把自制的茶叶分成几罐,一罐给亲爹妈,一罐给养父母和老丈人。剩下两罐,一罐留给丁大爷,一罐留给自己喝。
在往年,罗青羽肯定把茶叶研磨成茶粉,偶尔取来泡奶茶或做点心。
今年她不做了,使大家可以多分一点。
……
忙碌的日子,稍纵即逝,不知不觉间,枯木岭上繁花怒放。她今年不采了,笑看阿盖和汤圆采,教他们自制花茶。
年哥日常不在家,他也有工作忙。
父母那边忙着照顾嫂子,因为大哥回城里上班了。舍得出钱请月嫂,人手充足,大家并不觉得累。父母几乎每天过来一趟,看看闺女和胎儿是否平安。
主要是想担心闺女悄悄闭关,无人照顾饮食,现在的她可饿不起。
“我现在不闭关了,你们不用担心我,照顾好嫂子就行。”罗青羽安慰父母说,顺便递给他们两瓶丹药,“这个你们收好,每月给嫂子吃一回。”
还有治伤药膏什么的,一并使用,助她早日恢复身材。
罗青羽是真的忙,忙着炼丹,忙着编舞,偶尔关心一下村里年轻人的种植项目发展进程。
顾一帆和种植专家们联系上,先后到他家的山,和村里其他人家里的山头观察过,给大家制定改良土壤质量和种植方案。
能否成功,就看大家的努力了。
闲暇时,罗青羽想起娜娜的那份工作,忍不住一脸八卦的问她后续,那名撞邪想自杀的少女是否真的没救了。
“撞什么邪,她装的……”丁寒娜没好气道。
原来,那名少女早恋,导致学习成绩下降,成天惦记着给男朋友做什么好吃的,十足小媳妇的模样。
父母见状气疯了,自然是极力反对,对她进行各种教育。
后来,少女听男友的话,表面上和他断了,暗地里依旧来往。再后来,少女无法忍受这种见不得光的恋情,便和好友们商量,扮鬼装疯,逼父母就范。
对于父母来说,与鬼上身、闹自杀相比,女儿和谁谈恋爱根本无足轻重。
少女打的正是这个主意,闹一阵子,再恢复正常,恳求父母同意她和男友继续相好。
父母表面上答应了,背地里请了丁寒娜过来驱邪。
丁寒娜一眼看穿对方身上啥毛病都没有,却没有当场说破。而是让少女的父母设法取来一海碗新鲜的童子尿,每天灌她一碗,保证一个月后恢复正常。
如果她不肯喝便按住强灌,因为那是恶灵在作祟。
这番话,把少女吓得面如土色,又要死要活的,被丁寒娜用一张符给定住。见她有真材实料,家长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少女没辙,只好承认自己是装的。
真相大白,丁寒娜拿钱走人,至于少女和家长的纠缠,这她就管不着了。
第821回
如今丁寒娜仍在外边流浪,居无定所,分外凄惨(她自己说的)。
机缘巧合的是,她在旅途中遇见一对冤家,解君宝和万燕。万燕无父无母,随解师兄回老家过年。难得回来一趟,家人让他等一位叔伯过完大寿再走。
这对师兄妹在上个月才启程出发,没回魔都,而是游历人间,帮有缘人排忧解难。
结果真的帮到了,解师兄救了一名险些遭遇车祸的姑娘。对方年轻漂亮,并且与他是同道中人,把师妹万姑娘急得要死。
“……她来自香江,比我小三岁呢,那边果然人才济济。难怪爷爷不许我去,大概是怕我失去信心吧。”丁寒娜有点不太服气。
对方的道行不如她,但在外人眼里,对方年纪小才不如她,丁寒娜听了颇不是滋味。
“她既然是你们的同道,为什么避不开车祸?”罗青羽觉得不对劲。
“医者难自医,和道术是同样的道理,你不也看不见自己的死期吗?”
原本对方有护身符的,可这位姑娘心善,在旅途中将护身符赠给一位面临死劫的小孩子。可见对方并不了解修习天道的规则,要么就是不当一回事。
这不,遭反噬了。
幸亏她今天出门遇贵人,碰到解师兄救了她。
这姑娘看不出解君宝的修为,意味着他比自己厉害,便声称要向他学习和报恩,一路跟来。
对丁寒娜来说,对方肯定不及自己漂亮。
论道行也不如自己,可娜娜就是心里不爽,觉得自己老了。
“嗐,人人都会老,在人生当中难免遇到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和能干的同性,不由自主的生出嫉妒之心……”罗青羽戴着耳机安慰她,在药室里走来走去。
今天终于下雨了,她只能在室内走动走动。
“……修心养性,修的便是这种嗔怒、妒嫉之心,恢复纯洁的本性,你可不能在修行途中迷失自己,变成咱们当初最烦最厌恶的人。”
比如读高中时的同学,踏出社会后遇到的各种人和事。
“我知道。”
解师兄去逛古玩街了,万姑娘和新朋友一起跟去,剩下丁寒娜百无聊赖的撑在阳台栏杆边,长叹:
“青青啊,真想和你一起去旅行……”
很多地方普通人去不了,若有小伙伴在就不同了,她总能想到法子解决障碍。
哪成想,一阵子不见,小伙伴发财了;再隔一阵子不见,她结婚了;然后没多久,她怀孕了。
唉,仿佛看着伙伴们纷纷踏上人生轨道,不紧不慢地往前冲。
而自己仍孤身一人,有喜欢的人却不能接近,不惜浪迹天涯。喜欢的男人不能碰就算了,心心念念的金钱她又兜不稳,试问天下有谁比她惨?
“谁让你以前只顾赚钱?”听完她发的牢骚,罗青羽忍不住笑道,“明知攒不住……”
明知攒不住,偏不信邪,试图多赚钱积功德,改变自己穷困的命运。
“哎,不对,你又不是普通人,独自旅行没难度,怎么突然发这种感慨?”娜娜的暴脾气和她不相上下,罗青羽不解道,“路上碰到难事了?要不要帮忙?”
“不用。”
旅途中,过不去的路,她绕道;消费不起的高档娱乐场地,她吃路边摊;进不去的圈子,她不曾强融。
但偶尔回想一下,挺憋屈的。
正好小伙伴心有灵犀打电话过来,免不了发发牢骚。
“什么圈子进不去啊?”罗青羽很好奇。
说到这个,丁寒娜可不困了,开始一一道来:“还能什么圈子?当然是我们这个圈子……”
真是冤家路窄,她对江师兄避而不见,同样不待见解师兄。结果她和对方三人在一辆高铁上相遇,你说气不气?
既然相遇,对方提议结伴同行。
丁寒娜不肯,结果万姑娘一反常态,居然死活拽着解师兄跟着她。解、万二人既然跟来了,那位新认识的朋友自然要跟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据丁寒娜一连几日来的观察,那位姑娘应该是喜欢上解师兄了。
所以一路上,那位姑娘和解师兄出现多次相谈甚欢的场面。
万姑娘屡次阻拦,硬是被对方的三言两语给化解了。她只能吃干醋,在旁边暗跺脚。
解师兄大咧咧的,意外受美女青睐,估计有些飘了。
“飘了?”罗青羽兴味盎然的追问详情,“怎么个飘法?”
没有鬼故事,听听爱情故事也不错,尤其是这种多角恋的。
“呃……”怎么个飘法?丁寒娜若有所思的考虑下,实在想不出来,“总之,他看起来很开心。”
噗,这算什么答案?罗青羽不满意,但从丁寒娜的口吻中听出一丝醋意。当然,这话不能实说,免得丁大姑娘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和那三人分道扬镳。
她刚要糗小伙伴两句,丁寒娜接着又说:“对了,我正想问问,你不是在香江住过一阵吗?认不认识姓赵的术士?”
据闻,香江那边很信这些。
赵姑娘的本事她见识过,略了解,不知对方的父亲或者门派的声望如何。这姑娘不太愿意谈自己的家事,作为外人,丁寒娜不方便追问。
“赵?”罗青羽一愣。
“对呀,她姓赵,叫赵嘉宝,不知什么来头,想找你打听一下。”
看看对方属于哪个门派的,将来找爷爷咨询一下是否认识。
罗青羽:“……娜娜,有没听过你爷爷提起道宗门的人和事?”
“提过几句,那都是历史。”
丁寒娜不明所以,但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只记得爷爷一再强调,不准去香江,不要单独一人接近马师伯和江师兄。
听小伙伴的语气,这赵姑娘莫非是……
“赵嘉宝就是道宗门新门主的独生女,她应该认识你那位江师兄。”罗青羽无比同情地说“娜娜,要么你还是跟他们分道扬镳吧。”
危险,速闪,保住小命要紧,其他都是浮云。
“……”丁寒娜神情呆滞片刻,骤然啊的一声,发出崩溃郁闷的短促尖叫,用力跺跺脚,气馁道,“我挂了!”
转身回房,收拾行李立马走人。
电话的另一端,罗青羽看着已经断联的手机,一下轻叹,造孽啊!和自己小时候一样,希望她躲得开……
而就在丁寒娜走后不久,她所在的酒店房间门口站着一位精神爽利的青年,手里提着一份热腾腾的夜宵,神情愕然:
“她退房了?”
“是啊,刚退的,前台那边让我们过来搞卫生。”客房部后勤阿姨道。
男子愣了下,向对方道谢后离开门口,拿出手机正要打去问问,这才发现对方刚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解师兄,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玩,拜~。”
“……”
他呆站片刻,最终失落离开。
第822回
娜娜的事离她太远,鞭长莫及,就算近在咫尺,以她这副模样也帮不了什么,只能祈祷小伙伴在外边一切平安。
到了第二天,雨仍在下雨,地湿路滑。
家人不许罗青羽再满山跑,打着伞在院子里逛也不行,只好安分地坐在药室里看书。
或者把珍珠研磨成粉,调制鹅蛋粉、凝露霜等护肤品。
家里的药膏用完了,她捡齐药草放进药锅里,煮药和去渣等工序由两位助理完成。最后把它们做成纸皮膏药,剩下的盛在罐里随时取用,省事又环保。
让两位助理参与其中,不怕被偷学?
怕有什么用?总不能因为怕就不用人了吧?他俩到大谷庄之前便签了相关的保密合同,该怎么用就怎么用。
一场春雨过后,草更绿了,大地经过雨水的冲洗焕然一新。山林青翠欲滴,仿佛肉眼看到每一棵树每一棵草在氤氲生机,看到大自然在散发清新空气。
山中无岁月,无杂事烦扰。
夏槐出了月子,蛮想多住一阵子的,可又不能让丈夫一个人呆在城里。每天晚上,夫妻俩视频通话,看他隔着屏幕逗孩子的模样,超级心塞。
这不,一出月子,她就迫不及待地要回城了。
经过商量,罗宇生和谷宁决定陪儿媳妇,带着俩孙子回到城里住一段时间。等夏槐适应之后,他俩再回村里来,家里的农活多,不能全推给叶乔等人。
公婆必须在家带孩子?不一定。
罗氏夫妇一早和儿子、儿媳妇商量好的,除非请不起保姆,否则都是各管各的,顶多在困难的时候过来帮一把。
比如儿媳妇坐月子,比如公婆的农忙时期。
互相帮助,又互不干涉。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工作和生活,公婆也有,他俩在家里的畜牧农业正在发展中,丢不开。
“我妈给你的那些药丸,在家每个月吃一次,吃完就够了。接下来就要靠你自觉自律,多做运动恢复。”家人临走前一晚,罗青羽叮嘱嫂子。
夏槐嗯嗯点头,小姑子没有食言。
坐完月子,她身上那些生产过的痕迹已经全部消失,再无半点不适。在月子期间,她适当地做一些运动,加上婆家的药膳调理,如今身体仅仅微胖而已。
如小姑所言,坚持做体型修复,相信不久便可恢复如常,再也不怕叶丝瑶说三道四了。
反观小姑的肚子,夏槐既同情又好笑:
“看你这肚子,好像有七八个月的样子,很辛苦吧?”
她怀两个几乎要了老命,很难想象小姑怀三个的痛苦。
“唉,习惯了就好。”罗青羽苦中作乐,“在家没闲着,天天忙着忙着,就不觉得辛苦了。”
不觉得是不可能的,只能尽量忽略那股难受劲儿。
“听我妈说,那个叶丝瑶又来恶心你了?”
一提到叶丝瑶,夏槐的内心立刻涌出一股生理性的厌恶感:
“能不说她吗?”
“必须说,”罗青羽无情道,“她是你二嫂那边的亲朋,躲是躲不开的。你若想一劳永逸,必须态度强硬,不怕得罪谁,更不必担心你们夏家丢了体面。
你堂堂的夏家千金,被一个外人恶心到差点抑郁的地步,夏家就有体面了?说不定人家在背地里取笑你们一家纸老虎呢。”
有钱人不代表能欺男霸女,那也不能任人搓圆捏扁吧?
这事吧,小姑说得有道理,但要实操还是蛮困难的。想到娘家的种种,夏槐不禁双手抱脸,表情呆滞中。
罗青羽见状,不由感到一丝绝望:
“唉,行了,你斗不过就算了。不过我听说女人生完孩子的这两年容易患抑郁症,分分钟被人刺激得抱着孩子同归于尽……”
“你别吓唬我!”夏槐眼一瞪。
“不是吓唬你,我是担心你。”罗青羽无力道,“我哥工作忙,经常不着家,剩下你一个人带着俩孩子……”
“什么我一个人?不是还有俩保姆吗?”夏槐反驳道,“再说了,我娘家离得这么近,我妈不天天来看外孙才怪。”
“你妈天天来,你那些嫂子没意见?”罗青羽反问。
“……那我还有朋友啊。”
以前念书时的闺蜜,还有隔壁封家的儿媳妇田甜,她挺喜欢和对方聊天的。尤其在当了妈妈之后,两人用语音信息交流经验,不亦乐乎。
提起封家的儿媳妇,难免想到封家的女儿——
“对了,青青,你知道封家的女儿复婚了吧?”
“复婚?!”罗青羽一副见鬼的表情。
“嗯,”说起封婷,夏槐神色复杂,不知是应该钦佩,还是应该同情对方,“她前,啊不,是丈夫去年得了一场大病,他老婆便死活要离婚……”
那时,林佳成的老婆赵司敏刚生完孩子。
她见家境一直好不了,男人又病了,而且这病随时有复发的可能。这等于在身体里埋了一颗炸弹,随时会炸,便死活要离婚。
如果男方不肯,她就说找机会弄死他们家的宝贝孙子。
由于父母的疏忽,导致孩子夭折是常有的事。如果林家还不肯放人,她会让林佳成一生无子,断子绝孙。
在病中的林佳成气得说不出话,父母险些气得脑中风,既要守着孙子,又要照顾儿子。儿媳妇天天往外跑,有邻居目击到,每次都是男人送她回来的。
这顶绿得发黑的帽子,被硬生生套在儿子的头上,气得林家二老每天夜里犯心绞痛。
经过父母的几番劝说,林佳成的精神疲累不堪,终于同意和赵司敏办离婚手续,但孩子她不能带走。
赵司敏仅仅冷笑两声,拿走所有的夫妻共同财产,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这是让她留下孩子的条件,不过没事,夫妻共同财产并不多,拿走就拿走吧。让林家心寒的是,那女人居然头也不回,表现得非常冷血没有半分不舍。
赵司敏一走,林佳成被她的绝情刺激得病情加重,吓得林家二老赶紧找前儿媳妇救命。
封婷是个好女人,她不忍心女儿成了没父亲的孩子。便答应林家二老的请求,掏钱,转院,几经艰辛,终于助孩子爸重获一线生机。
经历过生死劫难,在这过程当中,两人自然而然地重新领了证。
封婷的意思是,不能因为大人的情感纠纷害得女儿从小没有父家。她对林家唯一的条件是,让林家二老抱着小三的孩子,他们的宝贝金孙回乡下养着。
为了儿子的幸福,林家二老不得不同意,抱着孙子回老家去了。
听到这里,罗青羽一时心潮起伏,胸口像被什么堵塞了似的。有些头晕目眩,她下意识的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住旁边的桌子。
“哎哎,你怎么了?没事吧?”小姑这反应把夏槐吓坏了,连忙扶着她慢慢坐下,“你坐着,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罗青羽无力的叫住她,“嫂子,是我太年轻,刚才针对叶丝瑶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她道行尚浅,没资格教人。
“还有,以后不要跟我提封家的事,我脾气不好,受不住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