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回
闲聊的时候,罗青羽提起那几位年轻人找她谈的事,听得老爸一脸无奈,直摇头:
“还好他们现在作不了主,再过些年就不好说了。”
“再过几年不知道是什么世界,咱们老咯。”事不关己,农爸感触不深,显得心胸豁达,“一代风气一代人,这里迟早是年轻人的天下,你管不了那么多……”
据闻,大谷庄和酒厂签的是长约,年轻人想抓紧机会把家里的收益翻一倍甚至几倍,恐怕很难,到时候少了又起纷争。
啃老本无所谓,利用老本致富怕是不容易,看年轻人的本事吧。
“所以爸,这事您甭掺和了,让世人把你忘了吧。”罗青羽苦口婆心的说着,忽而诗兴大发,一本正经的朝远方的黑暗抬头扬手,声音雄浑激.情:“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就此退隐做个山野闲人……
爸,这才叫高人嘛。”
嘻嘻,最后一句急转弯,恢复俏皮的清朗女声,把俩爸爸逗得开怀大笑,罗青羽则笑盈盈的给长辈们把杯子满上。
古有彩衣娱亲,那位楚国隐士活到七十岁,父母依旧健在,这是一种什么福气啊!
令人羡慕,希望自己一家也有这种福分。
……
夜深了,万籁俱寂,罗青羽提着一盏荷花形状的灯笼走在山林小道间。不管是深夜几点,不管外边有多黑,她始终要回到枯木岭歇息。
虽然,她的家不及父母的古朴清雅,但在自己家睡得舒坦。
不知何时起,她已经习惯独居山中的岁月。
回家的途中,趁还不到零点,她给谷展鹏打了一个电话,把那天听到的消息告诉他。
“他们背后肯定有人怂恿,会不会是谷翔?”直觉告诉她,这就是真相。
……虽然她的直觉多半不准。
“谷翔的姐夫家几乎破产,自顾不暇,顶多利用流言试图扰乱我军后方罢了。”谷展鹏平静道,“现在阿标阿豪他们干劲十足,阿峰在村里没什么地位,大家不会听他的。”
作为一名啃老族,要有啃老族的觉悟,做不成事的人哪有话语权?
“那就好,总之你们要保持警惕,想要大谷庄的肯定不止谷翔一家……”
大谷庄的乌甘草抢手,无奈乡民们思想老旧,追求稳定。别有用心的人无从下手,唯一的突破口又回到谷展鹏的身上。
枪打出头鸟,躲在林子里的小麻雀,终究比飞在天空的老鹰隐蔽些,安全些。
在附近几个村的人眼里,谷展鹏是年轻一代的神话。他能崛起高飞,足以证明其非凡的能耐,人们习惯以他马首是瞻。
一旦神话幻灭,人们眼里的标杆断了,便会失去主见和方向,陷入被动之中。等人心涣散,在旁虎视眈眈的商家便可乘虚而入,夺取他们想要的东西。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罗青羽属于守旧一派,当然不希望自己住的地方出现动荡。但是,年轻人各有想法,有人甘受怂恿,有的人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各自追求的东西不同,产生分歧在所难免。
所以,谷展鹏最好谨慎小心,别又像上回那样被乌鸦啄了一下眼睛,挺疼的。
大家过得好,父母生活舒心了,她才能过得安稳。
由于边走边聊电话,她走路慢吞吞的,将近十一点才回到枯木岭。等回到小院门口,突然发现两扇敞开的木门里透出灯光,双眼不禁微微睁大。
她离开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可灯没开。
探头往里边一瞄,不仅庭院的灯开着,连主屋那边的庭院也有灯光。
“……”
想到一种可能,她心如小鹿乱撞,提着灯笼,稍嫌急切的跨过门槛。无声无息的一路小跑,不时留意地面,以免和大猫小猫磁瓷式的散步打滚模式撞车。
院里只有两只汪,它俩对她的风风火火视而不见。径自躺觉,等一下还要巡山呢,不稀得搭理她。
眨眼之间,罗青羽来到主屋这边,一眼看到书房的灯亮着。
她屏住呼息,悄然无声的来到窗边往里边一看,果然看到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坐在电脑跟前忙着。
呀,果然在元宵节前回来了。
罗姑娘放下灯笼,趴在窗边,双手托腮,静静的看着他。
这么明显的动静,只有死人没有感觉,书房里的人下意识的抬眸看一眼窗外。但见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出现在窗台边,神色平静的凝望着他,笑意嫣然。
开心的笑容具有感染力,农伯年不由嘴角微扬,离开座位来到她跟前,双手撑在窗台上。
“我回来了,想我吗?”
嘻,罗小妹眉眼弯起,站直身,双手直接搂住他的脖子。
与此同时,她纤细的腰际被他结实有力的手牢牢箍住,悬空而起,抱入室内……
两人之前分别的时间太长,上次无法如愿,这次终于可以肆意补偿对方。
以至到了第二天清早,某姑娘又不能在凌晨四点半起床,慵懒的躺到早上六点多才醒,被人唤醒。
“我去爸那边干活,早餐已经做好,你醒了自己吃,我不陪你了。”年哥说完,匆匆在她唇上亲一口,然后离开了书房。
她:“……”
这算不算拔那个啥无情?唉,渣男。
不管妹子有多么的“委屈”,农伯年也不能留下陪她。他昨晚回到,本该先到父母这边打招呼的,结果临时有事走不开;接着她回来,他就更走不开了。
毕竟还没有领证,老丈人在隔壁山头瞪着呢。收敛些,好好表现,免得将来娶媳妇的过程中吃排头。
就这么的,罗青羽这次睡到日上三竿,堕落了。早恋(她认为)误人不浅,意志力薄弱的女生千万别模仿。
中午的时候,两位妈妈也回来了。元宵节嘛,当然要回家过。
至于罗哥,呵呵,娶媳妇的炮声一响,这儿子白养了,人家要到女方家过元宵节。谷宁这当妈的不好反对,毕竟人家姑娘今年在罗家过春节嘛。
当然,谷宁没有不满,反而很高兴。
因为回村之前,夏槐买了未来小姑子最爱吃的蛋糕,让未来婆婆拿回来给她。
有个人时刻惦挂自家闺女,当妈.的能不高兴吗?
“啊,我开始憧憬我的榴莲蛋糕。”咬着沾有奶油的小勺子,罗青羽无比的向往,“我家的榴莲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开花结果)啊!”
她都快等不及了。
第644回
元宵节在大谷庄不算大节日,顶多每家每户的饭桌上多加一道菜。
在外边打工的人回不回家无所谓,这就是一个无需太在意的节日。村里没有过节的气氛,城里有,所以大舅夫妇不愿意回城里住。
家里太安静,到亲家那边过节显得格外生分。曾经去过一两回,如今不想再去。
罗家人多,加上他们夫妇共有八个人,倒是非常的热闹。
今天过节,谷宁、叶乔和大舅妈在厨房忙碌,有谈有笑,各自做一两道拿手好菜。受气氛影响,大舅妈今晚热情高涨,心情忒好的做了一道香煎芋头饼。
大家很给面子,一上桌便吃光了。大舅妈看在眼里一阵心酸,仍要强颜欢笑。
以前闺女最爱吃她做的这道菜,自从孩子嫁人后,家里只剩她和老头子。年纪大了,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她哪有心思研究菜式?
平日随便做做,一天就过去了。
到女儿家想露两手,无奈亲家人口众多,嘴叼,顾不周全。女儿悄悄叮嘱父母不要做,生怕有些小孩子因饭菜不合胃口说出不中听的话,伤了老人家的心。
女儿用心良苦,做父母的何尝忍心让她为难?渐渐的就不去了。
一手好厨艺,却毫无用武之地,今天倒派上了用场。
同样是女儿,差别咋那么大呢?自己闺女是嫁出去,老二家的闺女索性把女婿全家带回来一起住。即便是住在乡下也逍遥自在,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反观自己家,凄惨悲凉,还要被老三家的时不时上门奚落一番……
趁人少的时候,大舅妈又忍不住向谷宁倾诉心中苦闷,说到伤心处潸然泪下,被罗青羽无意中撞见了。
“负能量会传染,她天天找我妈哭,难怪我爸妈寿命一般般长。”回到枯木岭,她忍不住把负能量传给另一半,“年哥,有什么办法能让舅妈离我妈远点?”
“淡定,”年哥回到前厅,给自己和妹子倒了一杯温开水,瞅她,“倾诉是一种发泄,你大舅和舅妈是死要面子的人,不到迫不得已她不会把心事告诉宁姨。
你表姐嫁了,她总得找人说说话……”
旁观者清,为什么清?因为她不在局内,无法体会当事人那种痛心疾首。所以,大舅妈向谷宁倾诉有好处,但谷宁不会把这些负面情绪放在心上。
白天不懂夜的黑,她除了为大哥守不住老屋感到遗憾外,对大嫂的遭遇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因为她儿女双全,幸福美满。夫妻和睦乐观,浑身充满正能量。
为此说她的寿命不够长,是深受大舅妈的负能量影响,这理由过于勉强,不成立。
“对长辈的寿数不要太执着,你这眼睛要学会自己闭上。”年哥伸手摸摸她的眼皮,疼惜道,“娜娜好像有阴阳眼吧?多跟人家学学什么叫睁只眼闭只眼。”
阴阳眼,是丁大爷这等高人的基本配置。作为他唯一的孙女,且天赋异禀,不可能没有阴阳眼。
术业有专攻,眼睛开了挂,就得找专业人士让它闭上。
罗青羽睨他一眼,没好气道:
“谁说她睁只眼闭只眼?人家那是选择性失明,想看就看,不想看就闭上。这与生俱来的本事,我怎么学?”
她是道术废材,无人指导,无书籍可以参考,学个毛啊。
哈哈,农伯年对她的说法感到好笑,而又无奈:
“那没办法,你只能自我开解。宁姨和你大舅是亲兄妹,不可能跟大嫂断绝来往。依我看,宁姨不受影响,反而你被感染得不轻。小青啊,遇事莫生气,别害我早早当了鳏夫。”
噗,他这话让罗青羽差点被水呛死。
不过他说得对,命数由天注定,何况她有复元丹……可惜少了点,才四颗,唉。
为了节省,把复元丹留给长辈们将来用,她从今往后必定拒收负能量。比如又在一个午后,在父母家院里看到大舅妈在抹眼泪,她果断转身离开,一路默念:
“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特么的,还是好气呀!
回到枯木岭,她闷着一肚子气压碎数颗淡水珍珠,化气愤为力量,争取早日把干妈闺蜜要的鹅蛋粉球和凝露霜做出来。
这三个山头暂时没有适合炼丹的药草,她只能采其它的做些吃的喝的,还有一些美容护肤的,来打发时间。
自从年哥一家归来,两个山头的春耕很快便搞定了。
罗青羽依旧不用干,在家把干妈要的东西捣鼓出来,私底下告诉她,生怕被大舅妈听到。一听到是好东西,舅妈肯定要往闺女家搬,她没这份闲功夫做。
如果大舅妈问起,直接让大表姐到农氏的网站或者实体店在青之森系列里挑选,然后掏钱买。
纯手工的东西,外人拿着爽,她这干活的人却遭了殃,累得手软。
元宵节过了,农伯年尚未离开。
他是研究所的负责人兼赞助商,自己的研究已告一段落,时间可以自由掌控。至于公司的事,他去年在农氏的嫡系子弟中挑了几位精英接手一部分业务。
和罗小妹处对象之前,他多年未曾休过假,趁这次机会多歇几天。
这不,农活干完了,他和几位长辈商量着把几条山间小路修一修。比如在路面铺上粗糙的青石板,呈现它的古朴自然特色,还防滑。
有小沟渠或者溪涧之类的,在上边搭一座可供人步行的石桥,具有一定天然效果那种,既美观又实用。
当然,这些计划仅限于罗家的三个山头,绝不越界。
大谷庄麦田的摄像头已经安装妥当,分别在各个村口,甚至在村边每隔一段距离装一个。另外,村路两旁的灯柱分别安装两个,以便达到全方位的监控。
能进村的路口设岗,没人守,自己刷卡进出。
以为没这么麻烦的,现在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事?因为开会的时候,酒厂负责人说了一个案例,有一处麦田种植点被坏人连夜收割,临走还放了一把火。
据调查,好像是那个种植点的邻村混混干的,因为眼红种植点村民的收益。
所以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另外,通往燕子岭,就谷展鹏家的路口也设了路障,不许大型车辆通行。幸亏这条是小村道,要横穿森林的外乡人走的是邻村那边的高速路,不影响。
而杨雨嫣的杨氏小筑另有山间小道,不从村里过也行。多绕一个圈到达燕子岭那边,然后通往邻村的高速路。
一年之计在于春,大家忙得热火朝天,那些别有用心的流言逐渐沉寂,无人提起。
第645回
人生不可能十全十美,当你生活得正舒适安逸,以为一辈子岁月静好时,总有一些不好的事悄然而至,狠狠的扇你一巴掌。
清醒点吧!人类。
“夏、夏姐的爸妈要到咱家拜访?”在亭里看药书的罗小妹听了老哥的话,不自觉的坐起来,手里的肉干瞬间失去它应有的滋味,如同嚼蜡,“……然后?”
“然后,我发一张夏家的全家福给你,看看有没问题,有问题你就避开。”罗哥在电话里安慰她,“你不用慌,夏夏说你有社交心理障碍,到时避开也名正言顺。”
他记得妹子可以从照片上看寿命,如果突然把夏家人带到她面前,万一看到不好的事岂不心塞?可做为亲家,妹子不可能永远避着夏家人,总要见面的。
最好的方法,是让妹子提前看看,如果没事当然好;若有事,要么让妹子和夏家人永远见不着面,要么就看妹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人非草木,不要轻视负疚感,随着时间的积累,它能把一个人彻底压垮。
“好吧。”罗青羽同意了。
坐等老哥发照片来的时候,心乱如麻。
甭看大哥这话说得轻松,小姑子总对自己的父母避而不见,夏槐心里肯定不是滋味。时间长了,难免怀疑罗小妹是不是记恨夏家之前对罗家人的轻视。
直接换嫂子?别逗了,人是情感动物,有些人不是谁都可以代替的。
希望夏家人的寿命正常吧,如此便能常来常往……
正想着,手机的信息提示灯亮了,一闪一闪的。和她眼下的心情一样,七上八下的。
早死晚死,都是要死,她硬着头皮打开图片看了一眼。老哥贴心,把照片上的每个人头上做了称呼,标明哪位是夏父,夏母,和夏槐的几位哥哥、嫂嫂。
只这一眼,罗青羽的心仿佛嗵的一声坠入万丈深渊。夏槐父母和一位小侄女的寿命,终结于今年年底的同一天。
她可以无视路人、普通朋友和同事的生死,可夏槐将成为她嫂子。
纸包不住火,若有一天,她知道阿青的眼睛能看到自己父母的生死却置之不理,老哥的下场可想而知。
所以怎么办?她说还是不说?
虽然说了也没用,就算夏槐相信,大家也没办法帮她的父母逃过这一难,因为她看不到他俩怎么死的。
预知死亡日期,除了让人惶恐不安的等死之外,再无用处。
找丁大爷?
当年谷宁找老爷子救亲妹,他便坚决反对。就算丁大爷同意,由于改命是因罗小妹而起,这死劫最终会反噬到她身上。
那么问题来了,在罗哥眼里,是小妹的命重要,还是老丈人、丈母娘和妻子的侄女重要?
这道送命题,相信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回答。
罗青羽:“……”
唉,这坑爹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自己闭上?她心情一烦,随手抓起刚才啃了一半的肉干继续吃。而久久不见妹子回复,罗哥心觉不妙,直接视频通话:
“青青?”
“唔,”镜头里,罗青羽正在欢快的啃着肉干,“哦,不好意思,本来想吃完这一块再回复你。放心,没事,他们什么时候来?”
镜头的另一端,罗哥看她的眼神充满怀疑:“……真没事?”
“没事,”罗青羽淡定的看着他,“不管什么情况,对现在的我丝毫没影响。我已经25岁了,总得适应。”
算算日子,她的心理年龄已经七十多岁,晓得排解一些不该存在的负面情绪。没有谁的人生能够尽善尽美,她既然开了挂,就得接纳开挂带来的阴暗面。
这是她的事,和家人无关。
不知者不罪,只要她不告诉老哥,将来就算嫂子知道也没有理由怨他……
尽管妹子戏足,要瞒过查案小能手罗哥的那双燦,还是有难度的。一向中二的妹子突然变得成熟稳重,其用意很简单,有事不想让亲哥知道。
罗哥很配合的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和她搭了一会儿戏便结束通话。
挂机之后,他心情沉重的随手删掉发给妹子的夏家全家福。再入侵妹子的手机,把图片删得干干净净,了无痕迹。
不好意思,在三中队的那个群里呆久了,难免染上一些恶习~。
沉吟片刻,果断拨通好哥们的手机号。
……
再说罗青羽,把大哥忽悠完,继续啃肉干看书。
这是她从丹炉山里复制出来的药书,正在查阅和痛经、减肥有关的记载。高曼琳帮过她不少忙,她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
对方有所求,如果自己有所悟,便又是一条生财之道。
助人等于助己,何乐而不为?
至于夏家的事,无法改变的是事实,多想无益。先抛到一边,让时间慢慢的把这些烦恼带走,她继续假装不知道……
年哥在父母那边的实验室,估计要到晚上十点左右才回来。
四周寂静,空气清凉怡人,一点都不冷。
偌大的院里,只有罗青羽和几只毛孩子在,看得正入神,手机铃声又响了。不禁蹙眉,拿起手机瞧了瞧。当看见来电显示时,她愣了下,随后接听。
“婷姐?”
“青青,”封婷的声音透着一丝犹豫,“是不是你找人对付林佳成?”
“啊?”果然是问这个,罗青羽扬眉,“他怎么了?谁说的?”
封家,封婷心情矛盾的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愁眉紧锁,语气温婉,“他去年一直在跟的项目被对方公司要求换人,之前谈得好好的……”
那间公司隶属于高氏企业的一个分机构,林佳成和那间公司的负责人非常谈得来。
谁知过完年,骤然变天,那位负责人被调到海外去了,没留下任何联络方式。林佳成亲自到那间公司,试图问个究竟,结果他连新负责人的面都没见过。
人家只跟他的直属上司谈。
直属上司一向看好他,曾经许诺,等他把高氏合作的事情办妥,便推荐他到另一个二线城市的分机构ceo的位置。
那里的职权斗争非常激烈,到今天已是两败俱伤,无人有能力接管公司,正好把他调过去替总部扫清蛀虫和障碍。
可惜,这大好的机会,生生被他错过了。
至于错在哪里,林佳成和他的直属上司也不清楚。不过,上司给他提了个醒,说高氏派来的新负责人是个女的,刚刚遭遇婚变。
林佳成一听,顿时恍悟。
第646回
“……有些事已经过去了,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我不想跟他闹得太难看。”封婷语气诚恳的暗示。
“所以?你又要求封伯伯找人帮他度过难关?”罗青羽平静的问。
“我爸的朋友他基本都认识,用不着了。他自己认识不少人,即便少了高氏,他也不会垮……”前提是没人再搞他,封婷尴尬的笑了笑,“那个,青青……”
“我没搞他,我哪有这份能耐?”通话要谨慎,预防被别人录音。这不,她自己的手机录音功能一向是开的,“不过我觉得,既然你们离婚了,少管闲事吧。”
“青青……”封婷不傻,一下子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婷姐,本来我不想说的,”为免封婷帮林佳成找靠山,自己人打自己人,罗青羽决定说清楚些,“离婚于你是一件悲剧,于我却是一件喜事,因为不必忍受姓赵的成天在我面前晃。”
封婷:“……”
心情复杂,不知怎么回复。
幸好,罗青羽不等她回话,继续道:“我从来没试过这么讨厌一个人,自从认识她,自从我发现她有两副面孔,从此被这只苍蝇缠上……”
打开话篓子,滔滔不绝,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吐为快。
情绪的迸发,热血沸腾,她放下肉干,走出凉亭吹吹风。仰望星空,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舒缓情绪。
有些话憋在她心里好久了,今天不说不行。
如果封婷依旧为了孩子,帮林佳成到处找靠山,那么她奉陪到底。
“……她在我面前十分坦诚,当着我的面忽悠你。记得你怀孕的时候咱们在酒店巧遇,我在洗手间听到她跟林佳成说话暧.昧,她不躲不闪,淡定从容。
并且好心地告诉我你怀孕六个月了,让我投鼠忌器,有口难言。当时在走廊看到你,她笑得特甜特别灿烂,她是冲你笑吗?不,她是冲你身后的我笑,你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
夜幕下,罗小妹踱来踱去,静谧的小院里响着她充满憋屈的控诉——
“今年初四,我又在一间店遇到她。行,她是孕妇,我不能拿她怎么样。惹不起,我躲得起吧?结果被她发现了,还得意洋洋的喊住我,要与我分享她成功上位的快乐。
当时她心平气和的辩解:我知道对不起婷婷,可感情的事没有对错,我相信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
“别说了!”封婷突然喊停,颤着手捂住脸,“不要再说了……”
表面上,她已经放下这段感情和婚姻,因为从来不敢回首往事。但在夜深人静时,一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同时背叛,她心如刀割,恨得不能自已。
如今又听到自己曾经被赵司敏当傻子似的耍着玩,更加羞愤难当。
顾及封婷的情绪,罗青羽不说了,仅心平气和道:
“我受过的气,必须讨回来,这不是为你。而且我希望赵司敏的老公一败涂地,除非他离婚,我决不让她再有机会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封家受的气,他们愿意受便受着,不能强迫她跟着憋屈。
封婷的女儿,永远是林佳成的女儿。
难道她要因为这个,一直容忍赵司敏那副得意的嘴脸?莫非她要干坐着,等老天爷劈下代表正义的雷击为自己出气?
那要等多久,一辈子够不够?这不可能的嘛。
她已经尽量婉转,控制情绪不出口伤人。这些年,不仅赵司敏气她,封婷的态度对她也一种打击。
当然,这是她自找的,不提了。
与此同时的封家,封伯母正在阳台晾晒刚刚换洗的婴孩衣物,忽然听到隔壁女儿的房间传出一阵压抑的抽泣声。
不由心头一紧,黯然轻叹,退回室内。
最近常听一些老同事们说,现在的年轻女人太脆弱,抗压力为零。动不动就抑郁跳楼,抱着孩子自寻短见,听得她心里一阵发慌。
有时候,父母的劝慰作用不大。
封伯母坐在床边想了想,最终给养子封旭打了电话……
而在枯木岭,表明自己的立场后,罗青羽主动挂机,抬头瞅着一道高大身影披星戴月的归来。
“怎么了?发这么大火。”眨眼间,年哥来到跟前,一脸疑惑地瞅瞅她的手机,“你哥?”
“不是,是封婷,我爸朋友封伯伯的女儿。”她顶着苦瓜脸张手一抱,再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啊,幸亏你长得帅,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噫,心情好了。”
唏,小嘴忒甜了。
农伯年好笑的刮她鼻端一下,“等哪天我不帅了,你的心情岂不很糟糕?”
以貌取人的家伙,到时天天对着他那张丑脸,肯定哎呀,烦死了!
“怎么会?!”罗小妹的求生欲超强,反应特敏捷,“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是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帅的。”
长成猪八戒,或者仅剩几缕头发的裘千仞例外。
“嗯,姑且听着吧。”农伯年不以为然,搂着她的肩缓步进入凉亭,然后躺在榻上,舒服得长叹一下,道,“今晚心情不好?正好我有点闷,说来听听。”
听听家长里短,正好打发时间。
“一点点吧。”罗青羽也躺在他的臂弯里,凝望亭盖,郁闷道,“难得找人麻烦,被熟人求情。我还要顾着她的心情,怕她想不开……唉,总之我太难了。”
“比夏家人还难?”年哥语出惊人,把她吓得一愣。
“……我哥告诉你的?”
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嗯,罗青羽无语了,“有没搞错,我明明做好表情,怎么会露馅?哪儿有破绽?”
“就你这点小伎俩,还想瞒过你哥?”农伯年同情的拍拍她脑袋,道,“说吧,这次谁倒霉?”
唉,罗青羽沉默片刻,方把自己看到的事告诉他,末了轻叹,“虽然时辰不同,但在同一天发生,应该是出意外吧?”
“嗯,有可能。”也可能是疫症,如果是就好办了,可这个不能告诉她,农伯年不动声色道,“所以,你怎么办?阿宾让我带你去旅行,你自己认为呢?”
“不去,我不能一直不见夏姐的家人,这不现实。”罗青羽可怜自己一番,替老哥操起心来,“倒是我哥,他知道我看到什么又不能说,以后怎么跟夏姐相处?”
农伯年轻笑,语含调侃:“你俩真不愧是亲兄妹,自己的事没完,还有心情操心别人。”
“哼,换成是你,你怎么做?是亲妹重要,还是老丈人一家重要?”
哈哈,火又烧到自己身上了。尽管这问题很无聊,但既然她问了,农伯年笑了笑,温文道:
“都重要,都要救。咱们的随行人员多,他们上山下海,无所不能,不存在先救谁的问题。”
一起救,让她无话可说。
“……”
嗯,这答案一股(土)豪气,让人折服。
第647回
周六的早上,三辆车依次驶入大谷庄,罗哥有卡,用不着父母出来接人。
“好像越来越不方便了。”夏槐坐在副驾位,感慨道。
“有得必有失,为了集体利益,总要牺牲一点什么。”罗哥解释。
在寿乡,只大谷庄有封村的举措,处于试行阶段。若大家实在适应不了,到时再作打算。而且这关卡仅仅是限制货车、小车,对小三轮或者徒步无碍。
大家均可自由出入,不过关卡这边有全方位的监控,能把摩托、小三轮和步行的人拍下来。
每到麦田成熟的季节,村口两边搭起茅草屋,每晚轮流住几个人守着,直到丰收为止。
而现在,农户们刚忙完春耕,不用守。
夏槐来大谷庄几次了,对村里的一切司空见惯,她父母鲜少到乡下地方游玩。就算去旅游,找的也是风景干净优美的地方,很少到这种不加修饰的农村。
“到处都是树,空气肯定很清新。可惜没什么花,不够美观。”夏母眺望车窗外仿佛一望无际的麦田,略感慨。
“人家又不搞旅游村,多种几棵果树还能卖钱,要花有什么用?”夏父是个务实的人,淡淡的瞥一眼窗外。
嗯,环境挺好,难怪亲家乐不思蜀,宁可长居乡下也不肯回城。
罗哥听罢笑了笑,说:
“现在大家已经解决温饱问题,听说今年的植树节每家每户添加不少花果树,明年的环境应该会更好。”
“哦?”夏氏母女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惊喜之色,“什么时候种?我们来帮忙!”
“让你们失望了,”罗哥遗憾的笑说,“我们住在山里,已经没有地方可以种,除非你们乐意为人民服务。”
“那还是算了。”夏母一脸失望。
帮别人种,和帮自己家种,意义和感受不同。
“当然算了,”夏父毫不留情的拆老伴的台,“以你们娘俩这身板,种棵草已经不得了了,少给人家添乱。”
啧,夏母横他一眼,这死老头子,嘴巴永远这么损。
“啊,爸,给我和妈留点面子嘛。”车里只有他们四个,夏槐回头,冲着父亲撒娇道,“等一下到罗家,您说话不要这么直,农家阿姨他们都在呢。”
那是青青未来的婆家,若老爸一时口快抖出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她可丢不起这脸。
“有什么关系?”夏父仍然板着脸,瞥女儿一眼,“小罗不嫌弃你就好啦,管别人笑不笑……”
说实话,如果女婿人品好,他可以不计较门第,毕竟几个儿媳妇的家世各有不同。有世家名门,也有出身小家小户,这种观念在女儿身上同样适用。
和罗家人见过几次面,印象还不错。
不卑不亢,没有算计,没有小家子气,聘礼全部由女方家说了算。当然,他们家提的条件也不过分,一切按市区的婚嫁规矩来。
作为老丈人,他唯一不喜欢的就是未来女婿的职业。
唉,小伙子是挺聪明能干,可他越能干,得罪的仇家便越多,他不得不为女儿的将来担忧。
看着娘俩没心没肺的有说有笑,夏父不由长叹……
这一切,全被罗哥看在眼里,但没说什么,专注开自己的车,偶尔分神应付对农村生活分外感兴趣的丈母娘的十万个为什么。
他不知道夏家哪一位成员短命,也不打算告诉夏槐。
预知死亡日期,是一种悲剧。妹子是天生的,没办法。
他作为家人,尚且不敢轻易问她什么,何况是夏槐?光知道死期有什么用?不知道死因,不知道解决的方法,除了惶惶不可终日,对夏家没有半分好处。
既然没有,那就不必说了。
这次让妹子看照片,是为了让她避开。夏家人口多,不可能每一位都长寿。他是担心妹子突然看到谁短寿,吓一跳,在夏家人面前举止异常就不好了。
小时候的他无所畏惧,认为这种异能没什么大不了。
如今长大了,意识到妹子身上有太多秘密,她那双眼睛的事不该再向外人提起。
至于从前那些知情人,没事,小孩子看到鬼不意外,长大了还能看到才叫奇怪。随着年龄增长,异能会逐渐消失,这是大家对灵异事件的一种基本认知。
比如欧弈、陈雄他们,今年邀他参加同学聚会便问起妹子眼睛。
“早没了,那次差点被拐把她吓得够呛。后来我爸妈带她回外公那边,找一位神棍帮她把眼睛闭上。灵不灵我不知道,后来她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就忘了。”
罗哥当时对老朋友解释。
“这不奇怪,我妈说过她同事有个儿子也像你.妹一样。不过他是经常看到那些东西,长大后就看不到了。”欧弈略遗憾,“对了,好久没见你.妹了,她还好吧?”
罗哥瞅他一眼,“好得不得了,拐到一名眼瞎的未婚夫,明年结婚。”
欧弈:“……”
瞅啥瞅,他就随口问问。无可否认,确实有点失望。当年那枚小胖丁似的小姑娘急切救兄的小模样,他至今仍有一些模糊印象。
太久没见,没见过她成年模样,忒可惜。
“啊?太可惜了!”当年逃过一劫的陈雄如今活成油腻大叔的模样,闻之扼腕,“本来想让她看看我女友能够活几年的……”
若命不长即刻拉倒,懒得费尽心思追求短命鬼。
“拉倒吧你,无不无聊啊?”欧弈没好气的瞅他一眼,“你应该让她看看你自己的寿命!”
“嘁,告诉你们,算命的都说我这小命是捡回来的,我呸!我什么都不信,但我百分百肯定自己能够长命百岁。”陈雄十分骄傲的拍拍自己壮实的胸膛。
罗哥听罢,不禁哑然失笑,直接拿起酒瓶喝了两口,继续听陈雄吹那灌满海水的牛皮。
陈雄当年喜欢的校花早已嫁人生子,如今一副中年妇女相。他为此在群里多次嚷嚷说多谢校花当年不嫁,否则今天对着一位油腻的黄脸婆,看了想吐。
但实际上,当年校花和校草搭上关系后,陈雄痛不欲生跑到酒吧喝酒打架。多次逃课犯错,屡教不改,最后考不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就出来打工了。
现在,他娶妻生子,在家开了一间小士多,当起安逸的小老板来。
这是普通人的幸福,虽然当事人并不知晓。
鉴于妹子的遭遇,罗哥深知无知的确是一种福气。他不纠结将来,只看现在,努力让未婚妻多跟父母相处就好。
人生无常,何必庸人自扰。
第648回
今天到罗家的,除了夏家父母,还有夏二哥、四哥和两位嫂子,所以有三辆车。
小孩子没来,城里的孩子节目多,讨厌跟随长辈们串门。大人们坐到一块叽叽歪歪的,不仅无聊,还吵死了。
何况这次串门要串到乡下,更加不乐意。
不来更好,夏家几人就把孩子们扔家里了,让夏家大嫂和保姆、管家等人看着。别误会,他们没有针对夏家大嫂的意思,谁想来就来,总得留下一个在家。
不是大嫂,就是二嫂、三嫂,反正得留一下在家。另外两位兄长加班的加班,出差的出差,不在家。
夏家人这次到乡下,是为了参观一下罗家的院子如何的简朴风雅。天天在家或者在朋友圈听夏槐吹得天花乱坠,忍不住过来看看。
顺便瞧瞧,农家人是否真的住这儿,他们和罗家的关系是否真的很好。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加上女生外向,为了取得父母的欢心,夏槐如今什么牛都敢吹。
唉,近朱者赤,肯定是被小罗带坏了。
就这么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罗家的院门口,把车停在院子外头。
无人跟在旁边围观,让夏家二哥等年轻一辈颇感意外。他们对农村的印象仍停留在二十几年前,乡下人对外边的各类事物感到好奇,车子更是新鲜物件。
可他们不知道,大谷庄的乡民都是见过世面的。去年被谷翔经常换的豪车耀花了眼,如今对外表普通的车没感觉。
停好车,罗哥带大家进了院子,一路慢行,给夏家人介绍整栋院子的架构。形似古宅,简约宁静,淳朴中带了几分雅趣,仿佛蕴含着浓厚的文化气息。
主要是住得舒适,它冬暖夏凉,宅子四周皆有枝叶繁茂的林木。贴近大自然的好处,是无时无刻能呼吸到香甜的清新空气。
对于居住环境,夏家人不以为然,他们去过更优美的地方。唯一让他们羡慕的,是罗家除了罗宾,其余人全部住在乡下,太热闹了!
“呵呵呵,终于到了,路上顺利吧?走,到客厅喝杯茶解解渴。”谷宁和老罗站在客厅的门口迎接。
“爸,妈,”看到父母似乎站在门口好久了,罗哥神情无奈,“干嘛站门口等?一家人你们客气什么?”
“是啊是啊,不用等。”一到罗家,夏父像换了个人似的,笑容和蔼可亲,“幸亏我们急着来,没听阿宾的到处逛逛。下次再这样,我们都不好意思先参观了。”
众人哄堂大笑,互相推让一番进了客厅,而客厅里坐的人更多。
除了农爸、干妈,农伯年和罗青羽,还有大舅、大舅妈闻讯特意赶过来。他们想看看罗家儿子找的富豪亲家是咋样的,难不难相处。
都说有钱人家的姑爷不好做,地位低,在媳妇的家人面前生生的矮了一截。
此刻一见,大感意外,因为夏家人无论长辈、或者小辈,皆十分礼貌客气。而且和罗家兄妹、农氏一家三口谈笑风生,丝毫看不到有门第之间的隔阂。
不过也是,两位小辈已经到了论及婚嫁的地步,有隔阂早就闹起来了。
受大众的气氛影响,大舅、大舅妈也不甘寂寞的加入话题。大舅退休之前大小是个官,倒和众人相谈甚欢。
趁长辈们和夏槐不注意,罗哥瞪了阿年一眼,低声道: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不是商量好去旅游吗?”
突然看到妹子坐在客厅里,吓了他一跳。
“你我商量好有什么用?她不肯去,我能绑她去?”农伯年淡定自若,低声解释,“行了,她自有主见。就算没主见,这不还有我吗?用不着你瞎操心。”
唏,这话罗哥不爱听了。
这什么话?啥叫用不着他瞎操心?他是她亲哥!算他瞎了眼,高估了妹子在这小子心里的位置。
“你小子,我跟你说……”
“哥,你别说了,”罗青羽按下老哥指向年哥的手,神情无奈,“我今年25了,不是小孩子。知道分寸,你真的不用担心。”
“你少自作多情了,”农伯年凑到她耳旁,戏谑一笑,“他哪是担心你?明明是怕你有心理阴影,害他娶不到媳妇。”
哥们一场,插他两刀是正常操作。
果然,他话音刚落就被罗哥捶了一下肩,两人的互相打趣招来夏槐的疑惑的一眼。客厅人多,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三人不再窃窃私语,配合长辈们聊天。
招呼客人的茶点,是找隔壁山的厨师做的。但中午的这一顿饭,由自己人下厨掌勺。
用不着罗爸,他已经退休了,由他的接班人罗小妹披挂上阵。
为嘛男人不下厨?没别的意思,纯粹是罗爸退休了,农爸不谙厨艺,顶多下个面条。罗哥和农爸一副德行,农伯年煮的菜太重口,罗小妹是这么觉得的。
夏家人是客,让他们下厨未免太失礼。
正好,罗青羽不想看到夏家父母的脸,便主动提出她炒菜。饭和汤由老妈做,菜由干妈叶乔洗,三个女人在厨房忙得也乐呵。
客厅里,夏槐见未来婆婆和小姑,还有小姑未来的婆婆都在厨房忙活,就为了招呼自己家人,心里过意不去。
坐了几分钟,借故要去洗手间,速度撤出客厅。
父母哪有不知女儿的小心思?但两家就快成一家了,罗家父母是厚道人,自家女儿肯主动帮忙等于刷好感,加深印象分。
夏父夏母故作不知,随她去。
这世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女儿长大成人,眨眼就要出嫁,将来的生活得靠她自己作主。做父母的无法帮她一辈子,该放手时要放手。
但也有人不这么想。
喏,两位嫂嫂刚从洗手间出来,正在四下张望闲逛,结果碰到小姑子。得知她要到厨房帮忙,顿时拉住她不放:
“你傻呀!今天你是客人,上赶着去做饭人家以为你好欺负,更看不起你!”
以后就得任劳任怨,当佣人的命。
“不会的,”夏槐皱眉,掰开一位嫂子拽住自己手臂的爪子,“你们想太多了。”
瞧瞧公婆承包的两座山,看样子以后是不打算挪窝了。除了年节的时候,儿女回来探望一下,他俩若进城也顶多住几天,哪有工夫看不起她?
嫂子们的用心是好的,只是不了解罗家人的生活方式。
“在厨房偷吃味道更好!你们不懂。”夏槐经验丰富的扔下一句,匆匆离开。
两位嫂嫂:“……”
糟了,又是一个婚前脑子进水的女孩,唉。
第649回
既然夏槐来了,两位妈妈乐于腾位,让姑嫂两个齐心协力搞定两桌子菜。
今天客人多,一共十几位,打算分成两桌吃饭。
“汤的材料我已经放齐了,再熬半个小时就好,你俩看着火啊。”离开厨房前,谷宁叮嘱她俩。
姑嫂俩应了,夏槐随手掀开汤锅的盖,一股浓香涌出,“哇,好香!”这是鸡汤,仔细瞄瞄,里边放了当归、党参和红枣之类的,沸腾中的汤水相当浓郁。
“喝的时候更香。”干妈叶乔笑道,顺势放一小块猪骨头进去。
她已经把蔬菜和瓜果洗好,水果端出去,其余的放在厨房里等待大厨的自由发挥。等两位长辈出去了,夏槐摩拳擦掌,自告奋勇说自己可以承办一桌。
有人主动帮忙,罗青羽当然喜闻乐见。她躲在厨房,是为了不想看见夏家人额头上那些长短不一的数字,不代表她喜欢下厨,有人肯分担最好不过了。
如果夏槐不来,那么老妈就是她的搭档,或者把年哥叫进来帮忙。夏槐来也行,虽然这姑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聊胜于无。
……
俩姑娘在忙碌,她们的另一半没闲着。
他俩在庭院观察商量了一下,觉得分两桌吃饭太没意思,不方便沟通。不如摆出一张长方桌,让大家坐一桌岂非更加友爱?
于是,两人到仓库搬出两张长方桌拼在一块,再用原色台布铺好。
年轻人在忙,夏家老二和长辈们谈得挺默契,老四却不行。他爱挑刺,借故溜出客厅到厨房瞄瞄,看看什么情况,结果看到自家小妹在练习抛锅炒菜。
“不行不行,你这样抛很容易甩锅的知道吗?力气太小了。”罗小妹啧啧啧的直摇头,见夏槐一脸沮丧,便安慰道,“别介,你至少比你的几位哥哥有力气……”
“嘁,胡说八道,你见过?”夏四哥气笑了,不服气的进入厨房,挽起袖,“明明是你们女人力气小,她就算再练几年也这副鸟样。你俩边儿去,看我的。”
“……”
俩姑娘先被他吓了一跳,继而默默的退开一边,开始围观夏四哥大展身手。
夏二哥见罗宾、农伯年在院里忙,便出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做的。两位嫂嫂对长辈们的谈话兴趣缺缺,见客厅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忍不住出去一探究竟。
在庭院,一张长桌摆好了,桌面每隔一段距离摆一个花瓶。瓶里插着山里摘的小野花和一枝玫瑰花,花不够,各种草来凑,绿意盎然,看着挺顺眼的。
再到厨房一看——
“哇,四哥好厉害!原来你会炒菜?我怎么不知道?”夏槐惊喜万分,一脸佩服的表情让兄长倍有成就感。
“我当年追你嫂子的时候学的呗!”夏四哥一脸嘚瑟,“她老子说我不会做饭,怕我以后让他女儿吃苦头,不让她嫁我……”
年少气盛的他便找了一位厨师来教他,当然,把人娶到手后,家里炒菜的活都交给妻子了。所以夫妻俩每次吵架,四嫂都要骂他骗婚,可惜木已成舟。
离是不可能离的,一点小事,犯不着,请一位家政回来就行。两人都有工作,没啃老,具备一定的经济能力,请得起。
提起往事,夏四哥感触颇深,索性把自己从前学过的菜式做一遍给俩妹子观摩。虽然食材不同,做法异曲同工嘛,不知不觉的把炒菜这一项工程给包了。
两位吃瓜的嫂嫂:
“老四这脑子……”不知说什么好。
“嗨,头脑简单,又爱显摆,活该被人指使。”
担心自己女儿在厨房熬得人比黄花瘦的夏母,也忍不住瞅个机会溜到厨房瞄瞄。结果一看,俩姑娘当起欢快的传菜员,自己儿子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
夏母:“……”
这傻儿子,在家有这么勤快就好了。
就这么的,两桌菜由夏大厨一人搞定,完了,接过罗家妹子递过来的湿毛巾擦擦汗,得意道:
“看到了吧?这份力气,你们练一辈子都练不来。”
“嗯嗯,”罗青羽用力点一下头,并朝夏四哥竖起大拇指,“比我哥他们厉害多了。”
真心的,自己亲哥和年哥是从小锻炼出来的好体质。而夏槐说,她几位哥哥除了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从来不锻炼的,能有今天这副体力着实难得。
至于她自己,哈哈,凡人不要跟她比,开挂的人生不解释。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惭愧惭愧。
总之,今天大家宾主尽欢,夏家人满腹心事的来,轻松愉快的离开。
夏家父母原本的担心,经过今天之后便淡了许多。对未来女婿罗宾总算敞开心扉,正式把他当自己人看待。
不过,他们依旧不肯放弃对他的劝说,希望他辞了工作,到夏家的公司当高管岂不更轻松安全?
罗哥立场坚定,给他们的答案一如既往。
看到自家姑娘对他一往情深,坚决不肯放弃,夏家人也是百般无奈,只好随便他们,专心筹办两人的婚礼。
……
就在夏家人离开的当晚,农伯年接到一个电话,于当天的深夜被一辆车接走。走的时候,外边正下着今年的第一场雨,他不让她送到路口。
罗青羽站在院门口的屋檐下,看着消失在夜色之中的车辆,怅然若失。
由于下雨,四只汪不巡山,陪她在门口站了许久。三只大猫没良心,压着小奶猫在客厅的窝里睡得正香。
家里毛孩子多有一个好处,寂寞时有它们的陪伴,时间变得容易打发。
当然,也有不少坏处,首先是破财,毛孩子太多能吃光铲屎官的小钱钱。其次是搞卫生,要防止它们搞破坏,还要忍受它们思.春时在夜里的嗷嗷鬼叫。
从枯木岭到父母那边的山间小路,已经铺好石板路,建好形似粗木材质的几座小桥,顿时有了几分“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
另外,罗爸、农爸想养几只狗,不必到外边买,今年把枯木岭的阿旺、阿财逮去配种。以后收养它们的孩子,让旺、财免受离子之痛。
这些事自有父母操心,罗青羽不干涉。
她见年哥离开了,又不必炼丹,便在朋友圈里发布“闭关”警告,再进丹炉山练功。
每一次的新年愿望,皆与掀起20吨的炉鼎盖有关,希望今年能够实现。
第650回
为了掀起5吨的鼎盖,她花了将近二十年的工夫。如今10吨鼎盖仅仅是勉强掀开,连保持悬空十分钟的能力都没有。
20吨,这分量,她恐怕要再练20年……吧?
还好,即便困难重重,罗青羽从来没想过要放弃,不曾有过绝望……有希望才会绝望,她没抱过希望,又何来的绝望?
总之,她一有时间便继续练。能否练好练完,那是以后的事。
为了达到负重训练的效果,她特意封住身上几处穴道,把功力保留在五成左右。本想保留到一成的,她试过,本来的身轻如燕,突然成了泰山压顶。
那种压力太憋屈了,充满不耐,心浮气躁静不下心,坚持几天就放弃了,改回五成的。
尽管如此,她练的并不顺利。
可能到了瓶颈吧?练到中间部分时,她无论如何也练不下去了。一开始以为是功力太低的缘故,把穴道全部解开,依旧是练几下便头昏脑胀,恶心想吐。
放心,绝非怀孕。
她一开始也怀疑是孕吐,找老妈把把脉,结果老妈说她是疲劳过度所致。而且年哥走后的半个月,她的亲戚准时光顾,证明他买的安全帽质量有保障。
遇到这种情况,她没有硬撑。关键是硬不起来,在头大如斗的情况下,她除了跳到广场趴在水池边喝水,再没有力气想别的。
喝完水,把脸泡在水里清醒清醒,舒服得想哭~。
她估摸着,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征兆吧?有时候,索性整个人跳到下游的池子里泡着,来个彻底的透心凉。
这水会否循环再用?她又喝又泡的,很脏吧?
哈哈,不好意思,她没心思考虑这个,只知道水能喝。
师祖和便宜师父压根想不到这些细节,反正水能喝能用,没给她留下太多的相关信息。
今天也是如此,实在练不下去了,喝饱水,她直接躺在水池边,丝毫不在乎时而溢出池边的水打湿头发和衣衫。
丹炉山里,除了复元丹之类的高阶丹药药草仍在生长中,数载不见变化外,其余的普通药草皆被她收割炼丹。新种下的已经萌芽,旧枝点翠,嫩叶初绽。
相信再过不久,这里又是一片盎然生机。
四下寂静无声,罗青羽躺着仰望黑漆漆的外太空,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响。她摸摸扁平的肚皮,带进来的硬面包不知什么时候吃完了,要出去补充能量。
吃力的翻身爬起来,步履蹒跚的走了几步,唉,算了,好累啊。她伸手往炼丹室的方向一伸,一道亮光掠至,扇子已经来到手中。
变大,自己爬上去一躺,任凭它把自己带下山,飘出大牌坊然后直接消失。
紧接着眼前一晃,她和扇子出现在房间里,正躺在那张舒适的床上。虽然身上湿着,有扇子垫底,不会弄湿自己的床。
看看窗外,夜色正浓,瞧瞧床头柜的小闹钟,哦,果然是晚上十点多钟。
房里的灯一直亮着,拉了窗帘,外边看不到。同时叮嘱过爸妈不用关,说她故意开着的。
歇了片刻,罗青羽纵身跃下床,收起扇子,翻出一套宽松的家常服进浴室洗澡……
大半个小时后,她穿上一套简化版的素雅浅蓝汉裙出来。拿着手机,披散着吹得半干的长发走出房间,一推开门,意外的看到几只猫蜷缩在门口休息。
大黄猫听到动静猛然抬头,瞅见她,轻轻喵了声。
罗青羽微微笑了下,蹲下摸摸它和另外三只猫的小脑袋,道:“天气还凉,回自己的窝睡,以后不要给我守门了。”居然带着孩子堵门,影响极坏。
小奶猫不奶了,已经长大一点点,脑袋圆滚滚毛茸茸的,依旧十分可爱。
等她撸完几只猫,四只汪也闻讯赶来。好吧,巡山守门有功,她又轮流把每只汪撸了一遍。
撸完了,她方起身继续往前院走,它们爱跟不跟。来到屋檐下摁亮一盏墙灯,光线微暗,却能照到前院的凉亭两旁,那儿有两棵腊梅安静伫立的地方。
周围太安静了,此情此景,隐隐透出一点阴森的气氛。
她体质特殊,艺高人胆大,径自走到前院,按亮数盏庭院灯。灯罩里的光芒柔和,衬着清幽夜色,轻嗅淡淡药香,隐隐透出几分静谧与温馨的气息来。
把手机放在凉亭的桌面,她到厨房准备煮点面吃,谁知打开餐桌的罩子一看,咦?爸妈竟做了宵夜?!保温饭盒里有一份扬州炒饭和一碗香浓的参汤。
香味传到鼻尖,她在刹那间垂涎三尺,连忙把饭和参汤捧到亭子里摆好。哈哈,先拍一张美食照片发朋友圈,如果父母尚未休息,看到了肯定会放心。
自从父母住在隔壁,罗青羽不再担忧三餐,更不必操心几只毛孩子的饮食。
有时候,她拿几块硬面包进去,隔两三天不出来,练功过于专注不知道饿。爸妈看到送来的饭菜一动不动的摆在原位,曾经吓了一大跳,忧心忡忡的。
直到恶心想吐,她找老妈把脉才解释清楚,让父母安心。
从那时候起,爸妈送餐的时候,如果看到餐桌上的饭菜一动未动,便拎回去喂鸡,确保每一顿饭都是新鲜的。
这次有三天没出来了,爸妈看见晚餐未动,便一连三天给她煮了宵夜。让父母为自己担心是不对的,明天休息一天,到爸妈家好好谈一谈。
让他们不必煮宵夜,煮面简单快捷。家里有菜有鸡蛋,不怕营养跟不上,何必操劳?
饿得手脚酸软,罗青羽顾不上多想,再回厨房拿出那包尚未吃完的魔鬼辣酱,往炒饭上倒了一坨。
这包辣酱分量足,很耐吃,到现在差不多吃完了。改天找夏姐问问从哪儿买的,她自己日后上网购买。
把辣酱拌一半的炒饭,剩下另一半原汁原味的。
她扒饭吃了一口,嗯,饭面盖着一只荷包蛋,饭里有肉丝、火腿粒、青瓜粒、蔬菜粒等。
料很足,味道浓淡相宜,是老爸炒的。
吃完清淡的,再吃加了辣酱的另一半,唔,简直是神仙搭配,太美味了!
一边吃一边抹眼泪,辣的,拿起手机瞧瞧。她的新动态多了几个赞,丁寒娜、谷妮等人的,爸妈和干爸干妈那边没反应,大概已经休息。
丁寒娜发来私信,告诉她,如果早几天出关就好了。她刚回魔都,正和谷妮、冯莱等人吃饭。
她这次过年在外边游历,结识了几位志同道合的同行朋友。其中两位年青人是丁大爷朋友的徒弟,一男一女。两人长相清秀,男的憨厚,女的长相清丽。
本想介绍给罗姑娘认识的,谁知她在闭关,两耳不闻窗外事。又不知道她在哪个山头闭关修炼,无缘啊,只好作罢。
这对师兄妹如今也在各大都市里修炼,日后有缘再见吧。
第651回
看到丁寒娜认识新朋友,罗青羽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修行之路讲究心灵方面的修炼,这条路不好走,充满荆棘坎坷,而且特别孤独。若有同道中人相伴,保持平和的心态,对她的修行大有裨益。
自己是开挂,对道术一窍不通,和娜娜的共同点只有吃喝玩乐,于修行无大用处。
这是娜娜发给她的私信,其余人等皆是点赞,无只言片语留下。
但村群里有,罗青羽翻一翻村群留言里的历史记录,发现自己错过很多事。比如村里的植树节,一个礼拜前,村民们订的果树运回来了,各自种在家门前。
在父母的朋友圈里看到,公共场合种的树,人人有份参与。罗爸、农爸和大舅都去了,谷宁、叶乔和大舅妈做辅助。
看照片,大家好像玩得很开心,朝气蓬勃的样子。
其次,曹冰、谷天凤居然不声不响的结婚了!就在农历二月二,龙抬头那天,罗青羽恰好错过。
谷妮在群里喊了她好多天,说曹冰、谷天凤二人邀请她吃喜酒。苦于找不到人,只好麻烦远在魔都的谷妮逐一通知各位大佬。
尽管远在魔都,谷妮永远是这个小村群的群主。
村领导以前要找阿青、顾一帆、杨雨嫣等人,一般都是找她,直到她离开大谷庄。离开大谷庄的女儿家,在村民的意识中,她肯定会在外边找男友嫁了。
所以,情分上生疏了,便不再麻烦她。
这对谷妮来说是一种解脱,同时,她在群里感慨幸亏跑得快,不然今年可能活不过夏天。
为啥呢?
因为曹冰、谷天凤的结合,使附近村里有适龄儿女的人家着急万分。曹、谷二人原本是大家看中的最佳女婿、儿媳妇人选,现在好了,他俩居然成了一对。
这对操心儿女婚事的家长们是一种打击,尤其接下来的三月三,又一位黄金单身汉顾一帆的婚礼,娶的还是外国姑娘。
哎,优秀的儿女结婚早,拦都拦不住。
这不,各村的长辈纷纷出动,在家坐不住了。相当勤快的到处串门,为自家儿女打听合适的人家。
三月三,顾一帆的婚礼必然有不少人不请自来。
因为家长们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肯来参加顾一帆婚礼的八成是很多青年才俊。家长们劝说自家儿女必须到场长见识,或许其中有他们的姻缘呢?
年轻人不胜其扰,纷纷外逃,要么去旅游,要么去打工。没有人,能够在这种全面高压的环境无忧无虑的活到过年。
家长拦不住,怨声载道,却又无可奈何。
这些都是小事,罗青羽给谷妮发了一个3311的红包,请她帮忙转交给曹冰、谷天凤,祝他们三生三世一双人。
小两口如今到国外度蜜月去了,他们又不在这个群,罗青羽无法直接发给他们。
好歹是一场牌友,无奈自己闭关早,来不及参加婚礼,可惜了。她对正宗的乡村婚礼蛮好奇的,如果早知道,她肯定会去。
“哇,终于冒泡了。”顾一帆在群里看到她发声,立马逮住,“三月三你若不到,日后走着瞧。”
“哈哈,到,一定到!”罗青羽笑道。
顾一凡的婚礼肯定不是乡村风,八成是典雅的华夏风、西式风格。她在村里的朋友本来就不多,有的鱼跃龙门,有的外逃了,剩下的几个必须好好珍惜。
谷展鹏、杨雨嫣没动静,估计在忙。忙不忙无所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这是大家的常态。
就像罗青羽,若事不关己同样一言不发。
“对了,阿青,前些天我转发一条视频给你,你最好看一看,好像是找你的。”谷妮说着,把前阵子的发到群里的视频翻出来,重新发一遍。
罗青羽不明所以,打开一瞧,咦?
只见视频里,有一辆宝马车被拦在村口,进不来。
从车里下来一名女子,到处张望,却找不着人,便试图强行抬起横在路中间的栏杆。可她使出吃奶的劲,栏杆坚定不移的蹲守岗位,说不起开就不起开。
无人收费,把姑娘急的团团转。
这时,车的后座门开了,一名衣着时尚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她一下车,罗青羽立马认出她来。
赵司敏嘛,她又烫又剪弄了一个新发型,一副知性优雅、气定神闲的模样,状似平静的问怎么回事。
看样子,那女的应该是她的助理。
两人在栏杆附近搜索,寻找刷卡或者别的开路方式,好不容易在一个角落里发现村办公室的座机号。
村办的人得知她们是来找阿青,可阿青的手机打不通,只好告诉罗宇生夫妻。村领导知道阿青在外边干过什么好事,大明星嘛,以前引来不少媒体蹲点。
至于她是演戏还是咋滴,不清楚,反正很出名就是了,不然记者为什么堵她?是吧?
村办不敢擅自把人放进来,而作为星爸星妈的罗氏夫妻,同样不敢轻易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住所。便让对方先回去,等自己跟闺女联系上了再回复。
他俩这是大实话,而赵司敏以为村民们在忽悠自己。听罢冷着脸,踩着高跟鞋直接闯关,步行进村。
女助理见劝阻不住,连忙一边打电话,一边追了上去。
虽然无人阻拦,赵司敏毕竟是一位孕妇,还穿着高跟鞋,能走多远?踏上村路还没走到一半便停下了,摸着肚子,扶着助理大口大口的站在原地喘气。
女助理小心捧着哄着,总算让她改变主意,慢慢返回车里。
据村办那边的人说,这两个女人在电话里的语气十分客气……里,带着一丝锋芒,让他们务必向阿青传达消息,否则,她这个孕妇还会回来的。
若在村里出了事,那么大谷庄就麻烦了。
“哗,这通电话有没录音?”罗青羽听完只觉得好笑,问道。
“没有,文叔他们哪见过这等无赖?笑了一整天。”谷妮说,“笑完了觉得后怕,忙打电话问大鹏相关的法律法规。阿青,你怎么跟赵姐的侄女杠上了?”
谷妮认识赵司敏,赵司敏的姑姑赵姐以前是杨雨嫣的大客户之一。后来不知得罪了谁,被人搞破产了。
赵家恃强凌弱,落得如此下场不值得同情,却不知赵司敏居然跟阿青有往来。
“什么往来?她是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我跟她水火不容。”罗青羽道,“你让村里按章程办事,出了事我负责,我出钱跟她打官司。”
村里不必为难,该咋办咋办。
有种的,挺着肚子步行进村,再上山堵门。要不要见她,得看自己的心情。
第652回
第二天的凌晨四点半,罗青羽带上四只汪精神抖擞的准备绕自家的三个山头赛跑。
这时节,料峭轻寒,她穿的运动服微薄,绕枯木岭跑一圈已经汗流浃背。跑完自己的,再到父母家跑一圈,跑完了直接带四只汪到爸妈家蹭早餐吃。
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一人四犬欢快的踏上晨运的旅程。
至于猫咪们,它们就寝的时间多半在凌晨……
跑完枯木岭,一人四犬直接拐道。
自从上回,小舅妈上门哭闹,罗爸是记忆犹新。
后来见阿年修路,他与媳妇,还有农氏夫妻商量一下,决定把山头用铁丝网围起来。有一便有二,他不希望小舅子经常跑来打扰大家的田园生活乐趣。
就这么的,在年哥把路修好后,两位父亲再找人把山围了起来。尽管三座山相邻,为了给乡亲们留一条出入深山老林的路,那俩山头和枯木岭各围各的。
平时出入要开门关门,略麻烦,习惯就好。
不过,父母这边的铁丝网围得不高,顶多两米的高度。罗青羽脚下不停,到了跟前直接一跃而过。
然后回头,看着四只汪相继跃过,包括大雷,它的义肢被罗爸保养维护得很好。加上长年用药物滋养,翻墙跨栏的动作虽不够利索,成功率仍是百分百。
每次看到它的成功跃过,罗青羽由衷的夸夸它……们:
“不错不错,要一直这么能干哈。”
狗子也有自尊心的,若被大雷察觉铲屎官嫌弃自己动作费劲拖后腿,它会一直闷闷不乐。夸就一起夸,她基本上没骂过它们,除非它们啃地里的大白菜。
夸完了,再继续跑。
她的路线是随机的,路过山沟,途经年哥找人修建的石桥,原地蹦两下,嗯,稳固踏实,而后继续跑。
四只汪先被她的举动闹得一脸懵,下一秒看见她跑,立马跟上。
攀山越岭,横跨溪涧石林,置身空气清冽的大自然中。清脆的鸟鸣声贯穿山林,不知不觉间,天边渐渐亮了。
跑完三座山,罗青羽刚要率领四只巡山犬返回爸妈家蹭早餐,大雷、大奔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怎么不跑了?”她疑惑的跟着停下。
“汪汪!”
它俩回头望她一眼,旋即掉头钻进林子里。阿旺、阿财立马跟上,而身份低微的铲屎官只好跟上。
不久,它们再一次跃过围栏,到了罗家山头的外边。
“哎哎,你们去哪儿?”她一边追一边喊,“远不远?”
远就甭去了,四只汪长得高大威猛,不拴狗绳怕吓着开始劳作的村民们。四只汪不理她,撒开蹄子在山林中狂奔,那速度,和追捕闯山的丁寒娜差不多。
罗青羽加快速度追上,暗暗祈祷不要遇到路人。
“汪汪!汪——”
正在思疑间,四只汪已来到一棵树下,绕着圈子一边朝树上吠叫,一边回头瞅她。
嗯,是这里了。
跑了半天,罗青羽双手叉腰抬头一看,咦?瞧瞧她看到了什么?一张充满异域风情略显惊慌的面孔。
这是一名年轻男子,老外,趴在粗壮的树杈上,手脚牢牢缠住树枝。他一脸惶恐,又睡眼惺忪,似乎在这儿趴了一整晚。
见来的是一名年轻姑娘,他既惊喜又害怕,好心提醒:
“嘿,嘿,有狼!”
有狼?罗青羽蹙眉,垂眸望望四只汪,“这儿有狼吗?”
“汪!”有,四只汪见问,马上到处嗅嗅,接着就要窜进林子里。
“哎哎,不要追,咱井水不犯河水……”但她看看四周,自己来过这一带,离村子略远,不至于碰到狼的深度。
可见,自家的河水已经被井水给犯了。
奇怪,以前没听过大谷庄有狼的传说,怎么突然有狼接近村子?大雷它们四只估计是闻到什么味,莫非那些狼经过父母的山边?
“嘿,能不能帮我找一下顾?”对方说的英语,看样子不会说华语。
顾?罗青羽再次抬头,哦,对了,顾一帆的老婆是外国人,这位大概是来参加婚礼的客人吧?也就是说,提前度蜜月的两人回来了。
不管是不是,她拿出手机拨通顾一帆的号码。
那男子见状,不由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很快,顾一帆和媳妇艾达匆匆赶到,还带了不少人过来。大部分是老外,还有几位华夏的年轻人。一看见树上那位,不禁好气又好笑。
“谢谢你,谢谢你……”顾一帆的媳妇艾达无比的感激,用蹩脚的华语向罗青羽道谢。
事情是这样的,那老外是她的弟弟,昨晚在越洋电话里和女友吵了一架。心情不好,任性的在深夜里跑了出来,说要上山看日出,谁都别跟着他。
他和姐姐的朋友已经来了两天,顾一帆曾经带他们到处溜达过。
明明警告过他不要深入山林中,结果他不听,年轻人嘛,一天不作死心里痒得慌。他拿着手电筒,心烦意乱的在山里不知走了多久,然后成功的把自己玩丢了。
迷路了,找不着方向上山。尝试着找路下山,却走着走着,听到了狼嚎声。
他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的乱跑乱窜。在逃跑的过程,他依稀、仿佛看到黑暗中眨着一双双阴冷的绿光,那是狼的眼睛!这是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
等定下心神,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爬到了树上。那几只狼在树下绕了一圈,不知怎么的,犹豫片刻就跑了。
他立马想到打电话求助,才发现手机在逃跑的过程中不知掉哪儿了。
简直绝望!
他几乎以为自己今晚要交代在异国他乡,想要高声呼救,又怕引来狼群,只好牢牢抱住树杈过了一宿。
“怎么突然有狼?我没听说过。”顾一帆神色凝重的说。
一边瞧着大家伙搭高梯救人,树身太直,光秃秃的一根。那坑姐的家伙吓得腿直抖,下不来,只好搭梯子救人。
“我也没听说过,”罗青羽瞅瞅自家乖乖蹲坐身边的四只汪,“是它们嗅到异味追出来,不然他可能要在树上呆到下午。”
顾一帆看着小舅子的狼狈相,噗哧的笑了出来。
任性的人自有天收拾,这话果然没错(他说的)。
“不跟你说了,你们忙吧。”罗青羽指指四只汪,“我要带它们回去吃早餐。”
“好,谢了啊,改天重谢。”拉一车零食给四只神兽加餐。
罗青羽随意的挥挥手,率领狗子们往家的方向跑。
第653回
在顾一帆那边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到爸妈家时,四位长辈已经做完晨运在吃早餐了。
看到她和四只汪出现在眼前,既感意外,又充满惊喜。多个人就多一双筷子,罗爸连忙给四只汪做好吃的。
先被父母训斥一顿,说她老忘记吃饭,伤身体,而后问她什么时候再闭关。
“不闭了,等一下去抓狼。”罗青羽喝着杂粮粥说。
“抓狼?”农爸微怔,“我们这边有狼?”
谷宁、叶乔也纷纷停下,吃惊的看着她。
“今早大雷它们闻到味儿,还救了顾一帆的亲戚。”罗青羽把今早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叮嘱,“你们以后出入要小心,不要往里边走得太远。”
“不可能吧?”农爸半信半疑,“在人类生活的地方,已经很少有狼出没。”
“以前有,现在没听说过。”罗宇生的语气比较肯定。
以前听孩子外公说过有虎狼伤人的事,后来被人类组队截杀。死的死,逃的逃,离人群远远的,几十年不曾在附近见过它们的踪迹。
松鼠倒有不少,狐狸在这里也十分罕见,更别说狼群之类。
“不知道,所以我想进去看看。”
罗青羽决定了,等吃过早餐,让四只汪带路进山。正好让大雷、大奔重温一下以前当警犬的生活,让旺、财跟前辈们学学怎么当一名合格的巡山“神兽”。
两位妈妈不赞同,但亲爹和农爸欣然同意,因为他们也想进去一探究竟。让谷宁和叶乔在家,配合隔壁山的管家等人检查自家山头是否藏有漏网之狼。
无视妈妈们的抗议,爷仨吃过早餐,一切就绪正要进山时,村长和几位村干部来了。
原来,顾一帆把狼的事告之村办公室,有狼进村可不是小事。这不,村民们在议论纷纷,人心惶惶的,把自家孩子圈在家里不许出门。
“我们跟护林员通过电话,据他们那边说最近确实有狼群经过,是北部的偷猎者把它们赶到这边来……”
原来,近段时间,非法捕猎的行为又开始蠢蠢欲动。
那边的护林员不止一次遇到捕猎野鸡的人,还有山民接受外地富商的高额报酬,到处寻找穿山甲、果子狸等野生动物,听说最高酬劳的是捕捉金丝猴。
“哎,真的是,知法犯法,屡禁不止。”农爸长叹。
“现在富人越来越多,有钱了,什么都想尝一尝,什么都想养。”罗爸想起以前在西环市的生活,感慨万分。
有人以伺养虎豹狮子为荣,觉得把这些森林之王驯成自己的宠物倍有面子。有些人吃珍稀动物,除了满足口腹之欲,更多的是向世人炫耀他们的特权。
敢于挑战律法制度,做了大部分人不敢做的事,意味着他们高人一等,身份与尔等普通民众犹如天渊之别。
虽然比较现实,但举报违法犯罪者,人人有责。
即便护林员那边让大家不用慌,狼群已经拐道西部山脉,大谷庄这边还是不放心。开始集结村中的中青年人,由罗宇生领队,因为他以前当过兵。
再多准备几条健硕的狗,一起进山搜寻。
顾一帆得知消息,和他家的亲朋自告奋勇随行,有男有女。包括那位受了惊吓的老外,他要找回自己丢在山里的手机。
若有狼群,人多势众肯定能吓跑它们;若无狼群,山路难行,多几个人,多几分照应。罗家献出四只汪,罗青羽刚要跟着队伍出发,忽然被干妈叶乔喊住:
“青青,你的电话,上次找你的人又来了……”
罗青羽:“……”
上次找她的人,赵司敏?特么的真会选时间。
置之不理?那不行,四只狗子如今不在山里,万一她不顾一切翻墙进来呢?姓赵的怎么死无所谓,不能让她脏了自己的地方。
“爸,你们小心点。”她只好叮嘱老爸,“保持联系。”
“行了,放心吧。”罗爸朝她挥挥手,和农爸带着四只汪跟上队伍。
于是,罗青羽回屋里接电话,叶乔和谷宁到枯木岭收集驱赶小动物的药草。闺女为了在山里住得舒适安逸又安全,做了很多工作。
如驱赶蚊虫毒蛇之类,山里毒草也多,外界的小动物不大喜欢。最典型的例子是松鼠,在枯木岭极少见过它们的身影,但在罗家的两个山头经常见到。
蜜蜂也极为罕见,鸟儿倒有不少。
啊,岔远了,总之,谷宁根据自己以往的研究,把一些能散发让小动物讨厌味道的草移种到自己家的山边。包括通往村子的路口,防止将来还有狼群经过。
这些草对人类无碍,只有小动物能闻到它们的味道。
这活一个人无法完成,她和叶乔让隔壁派几个人来。有村民获知消息,连忙通知家里的妇人组织人手过来帮忙。
各有各的忙碌,罗青羽也没闲着,她接完电话便返回枯木岭。
赵司敏这次学聪明了,让人开着摩托车过来。
到了村口,私家车停在一边,她让人开摩托车送自己进村,顺利到达枯木岭的铁闸门口。
这次她不是一个人来,林佳成也来了——
“婷婷说了不是她干的,你何必白跑这一趟让人看笑话?”他神色憔悴,一脸烦躁,仍然保持耐心,“敏敏,回去吧。”
在前妻那位漂亮的小姐妹跟前,他真的丢不起这脸。
“封婷恨你,恨咱们,当然不会告诉咱们是谁整你。”赵司敏不耐烦的瞪着丈夫,“除了她,我想不到还有谁这么能耐!你别忘了,她男人是农家老三!”
由农家出面,高家肯定要给他们几分薄面,想整谁整谁。在那些权贵的眼里,他林佳成、赵司敏就是一只虫子,死了就死了。
“你也知道她男人是农老三,求她就肯放过咱们?”林佳成努力保持平和的语气,“敏敏,别傻了,如果她真心要整我们,求她等于自取其辱,回去吧。”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赵司敏被他的怂样气得火冒三丈,按着肚子,“孩子就要出生了,你忍心让他以后跟着咱们过吃糠咽菜的苦日子?”
她爸没有封婷爸那么能耐,有许多人脉助他青云直上。如果他一朝回到解放前,那么她不顾一切的攀上他,图什么?
图他是潜力股?
如果他年轻十岁,这话倒是没错,问题是他已经年过三十。父母没有退休金,全靠他一个人赚钱养家。
等将来生了孩子,他仍是潜力股一枚,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第654回
“她是网红,要脸。还有农家,我不信他们肯放任她肆无忌惮的利用权势打压人,惹是生非。”站在人家门口,赵司敏十分冷静,“你想想,豪门最怕什么?高调!”
尤其是女星,嫁入豪门的哪个不是低调行事,高调搞慈善?打压人这种事恨不得捂得越紧越好。
如果姓罗的已经嫁入农家,她或许有几分忌惮。可惜没有,姓罗的仍是农三身边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伴,随时有被抛弃的可能。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赵司敏敢惹一个人,就是瞅准对方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这不,封婷就如她的掌中物,被耍得团团转,最终还被她摘了林佳成这枚熟透的桃子。
姓罗的是公众人物,呵呵,她就不信对方舍得放弃被众星捧月的荣耀,还有嫁入豪门的希望。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赵司敏睨了林佳成一眼,神色忧虑,“佳成,我知道你的本事,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搞你,你现在已经是站在云端的人……”
所以,去问一问她,哪怕失败也要败得清楚明白,不是吗?
在赵司敏的怂恿之下,林佳成坐在铁门前,不耐的抹了一把脸。到处找不到门铃的情况下,决定冒险翻墙进山。
他并非耳根子软,而是赵司敏不像封婷那般通情达理,她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她现在怀着林家的骨肉,是父母渴盼多年的金孙,不容有失。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他就不必这么哄着她,事事迁就她了。
林佳成跳进去后,赵司敏隔着铁门,脸上露出强颜欢笑的神色:
“去吧,我和儿子在外边等你。”
她很想自己翻墙进去,找姓罗的面对面问题清楚,她有把握把对方怼得面红耳赤,无力反驳。可她怀孕了,记得里边有几条狗,不能冒这个危险。
如果林佳成能够自救的话,这孩子就是她后半生的依靠和幸福,不能有什么闪失。
里边有狗,为嘛还让林佳成翻墙?呵呵,他一大老爷们怕什么狗?姓罗的敢放狗咬人,她就敢把对方闹得鸡犬不宁。
……
再说林佳成,进入山中,沿着平坦的水泥路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欣赏山里的风景。
这段时间的焦头烂额,使他相当的郁闷,有些一蹶不振。难得呼吸一下山里的新鲜空气,总算恢复一些精神。
以前,他和封婷曾经憧憬过,等将来有钱了,两人便找一处拥有漂亮风景的乡下买个百来亩地打造属于自己的小农场。
每逢假期,带着孩子们和父母到农场度假,体验一种有别于普通农民的田园生活。或者先让双方的父母在农场生活,自己夫妻有空便回来探望一二。
等财务自由,等孩子们长大,夫妻二人也跟着搬回农场,陪伴双方的父母终老。
计划很美好,但生活很现实。
从以前到现在,他最爱的始终是封婷一人。赵司敏以前看不起他,直到她姑姑家破产,连累赵家,才肯放下身段到他身边打工。
说实话,面对这位以前看不起自己的人,如今却要对他虚与委蛇,伏低做小,倍有成就感。
正因为这一点虚荣心,让他在赵司敏面前卸下以防。一时不慎中了招,喝多了才和她有了一夜情缘。
有一就有二,瞒着最爱的人在外边偷吃,那份刺激令人欲罢不能。尤其对方是妻子的闺蜜,他很难形容那种既想抽身,又忍不住深陷其中的矛盾心理。
但不管怎样,他最爱的人始终是封婷,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她的最爱。没想到她说放手便放手,一点余地都不留。他不重男轻女,但父母最渴望有孙子。
而她说只生一个,他真的没办法……
心思紊乱间,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出这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林佳成站在林子路口,愕然的向前方一看。
不远处有一栋屋子,质朴的石围墙和门楼,两扇厚重的木门敞开着。一位穿着亚麻衣衫的女孩坐在门槛上,不怕脏假的,还赤着双足。
尽管衣装朴素,难掩女孩清丽脱俗的容貌。
她肩上趴着一只液体般的小猫,怀里抱着一只大黄猫,脚边也有两只猫在摸爬打滚陪她玩耍。似乎察觉他的目光,她往这边瞥了淡淡的一眼。
这一眼颇有内涵,比如冷漠,不屑。
出于做贼心虚的心理,林佳成不禁讪讪然的迈步过去。他尚未开口,对方瞧都不瞧他一眼,只淡淡的说:
“你是要我报警呢,还是自己滚出去?”
“别别,”自知有错,林佳成连忙解释,“我这次来是有事找你,可你门口没有门铃,村民说你一般都在家,所以……”
“所以你就擅闯别人的家?出轨的人心态果然非同一般,好像世间规则都要为你们让路,脸够大。”罗青羽暗讽,神情略显不耐,“有话快说,说完滚。”
被人当面奚落指责,林佳成早有心理准备,并未尴尬。对方只是一个年轻的,资历尚浅的女孩子,不懂得人心的复杂和人生除了爱情,还有诸多无奈。
“呃,”话到嘴边又呜溜一转,问出心里最想知道的话,“婷婷她还好吧?”
“好啊,当然好。”罗青羽瞅他一眼,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真讽刺,你这位前夫还不如她那位好闺蜜对她的了解。人家可说了,知道婷姐很坚——强。
因为坚强,活该头顶一片绿草原。你以后可要小心点,做人别太坚强。”
说话阴阳怪气的,但林佳成并不生气。
“我知道这事是我的错……”
他站在不远处,不敢离她太近。眼前这位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住在深山里,门口必然有摄像头,万一离太近被她喊非.礼,他水洗不清。
“任打任罚,我绝无怨言。婷婷不像外表那么坚强,她……”
“你有话快说,少在这里恶心我。”罗姑娘不耐的打断他,“你一边自诩情深,一边往她心里插刀,自己听着不别扭吗?”
“我知道你们恨我,不管你们做过什么,我都认。但求以后能给我一条生路,不要赶尽杀绝。”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今天来就没打算求饶。为了让赵司敏安心回家养胎,不得不跑一趟而已。经过这些年的拼搏奋斗,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但见这里只有她一个,忍不住想哄出真相。
第655回
罗青羽是活两世的人了,焉能听不出他在套自己的话?
或许,他在封婷口中问出答案;又或者得到某些贵人的提点,查到她和高曼琳的关系从而猜出真相。
不管是哪一种,这件事她不认。
为嘛?敢做不敢当?非也,他想知道,她就要坦承吗?老娘不乐意。
“哦?遭报应了?”罗青羽先是一脸惊讶,继而心花怒放,轻飘飘道,“哎呀,老天有眼哪!这世上还是有公理的,果然老话说得对,人善人欺天不欺。”
最后那个欺字,尾音悠扬飘渺,极其刺耳。
真是够了,哪怕林佳成气量再大,也经不住她的一再嘲弄与鄙视。不管是不是她找人动的他,无所谓了,这是他欠封婷的。
想罢,转身要离开。
“哎,告诉你一件事……”
听到身后的声音,林佳成神情冷漠的站定,眸底掠过一丝讥笑。看,这就是女人,只要你不按套路走,她为了看他气愤求饶的样子,会主动交代一切。
他不动声色的回头,一语不发,静静的看她表演。
罗青羽不知道他的心思,见他回头,便笑了笑,垂眸撸着大胖猫:
“你跟婷姐结婚之前,有人跟我说她上当了,听信赵司敏的怂恿放着一往情深的义兄不要,看上一位凤凰男。因为赵司敏喜欢她义兄,怕他俩有故事。
可惜呀,旭哥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大概是看出她的为人吧?宁可娶一位身家普通的女孩也不要她……”
言外之意,他林佳成虽然一开始抢走了封婷,无奈出身决定眼界,丢了西瓜捡芝麻,上了赵司敏这条破船。
林佳成:“……”
这一点他知道,赵司敏的确是别有用心。念在对他有利,所以并未戳穿她。关键是,当初封婷对这位闺蜜十分信任,得罪女友闺蜜的蠢事,他当然不干。
“赵司敏的目标一直是有钱人,你有钱的时候,她特别享受别人喊她林太太。”罗青羽回忆那天在服装店的情形,哂然一笑,“现在你工作出了问题,可得小心啊……”
哈,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像林佳成这么聪明的男人,想必懂她的意思。
语毕,罗青羽抱起怀中的肥猫,举起它的爪子冲他摆了摆,嫣然一笑:“这次给婷姐的女儿一个面子,下次别再翻墙了,好走不送。”
若敢再闯,除了报警,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山里有那么多珍贵的药草,诬告、栽赃陷害什么的,她未必使不出来。又或者发现珍贵药草有所损伤,跟他和赵司敏把官司打到天荒地老。
她是网红,怕上热搜?别逗了,她是怕上热搜的人吗?说不定网友认为她又在自我炒作,懒得理。
万一被南露发现,支持他?那就更好玩了。
据霸总透露,赵司敏姑姑的婆家公司是她委托钱坤找人弄垮的。虽然南露的预言救过许多人,她罗青羽也救过不少啊!治癌的药方还是她献出来的。
这药方为多少病人减轻痛苦,并且大大增加存活的希望?
南露敢为这事跟她杠,哎哟,这辈子她俩应该不无聊了。从自己大学时期的遭遇开始清算,看谁能笑到最后。
林佳成:“……”
默默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以前觉得这姑娘虽然聪慧,脾性应该和封婷差不多,温婉娴静,优雅大方。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美女的笑,捅人的刀,仿佛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不管整他的人是不是她,看她的样子,不可能轻易妥协。眼下他仍在公司,担任一个不痛不痒的职位,并且处处撞板坐冷板凳。
不受重用,他留在公司只会让人看笑话。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前天再次收到老朋友递来的橄榄枝,准备辞职到外地合伙做生意。
青台市的资源用不上了,但在外地还有不少。树挪窝死,人挪窝活,凭自己的本事他不信走不出这股寒流。
等他功成名就的归来,人脉自然也回来了,人就是这么现实的动物。
问题是,这阿青有句话是对的,赵司敏这个女人向来势利。在他离开期间,难保她不另有打算……
不久,在铁门外不断张望的赵司敏终于看到林佳成的身影,连忙从门边的石头上站起来。等他走近,铁门咔的打开了,赵司敏见状,知道罗青羽就在山里。
“怎么样?你见到她了?”等他出来,赵司敏连忙迎上去,急切追问,“她怎么说?是要我赔礼道歉还是怎样?只要她肯放过你,我什么都肯做!”
她怀着孩子,总不至于让她下跪。
如果是口头道歉什么的,小意思,这些年她为了恢复以往的生活,不知向多少人道过歉。
现在伏低做小,等林佳成恢复昔日的风光,这些往事将成为她这位贤内助的忍辱负重,人们只会高看她一眼。
“不是她,”林佳成扶住她的双肩,平静道,“她根本不知道我的工作出了问题……”
“不可能!”
赵司敏打断他,甩开他的手试图冲入铁门,可惜铁门早已关上。
“敏敏!”林佳成站在她身后,万般无奈,“你非要得罪所有人,让他们把我赶尽杀绝吗?”
这番话,使赵司敏愕然回头瞪着他。
“是不是你跟她有过节?所以她迁怒我?”林佳成一手指着山里,神情气愤,“你知道她刚才怎么说的吗?说你贪慕虚荣,为了钱才搭上我……”
“不是,你不要听她胡说!”赵司敏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他辩解,“她以前就看我不顺眼,不停的在婷婷面前说我坏话!你是了解我的,我对婷婷比你更愧疚……”
林佳成叹了下,搂着她的腰,语气放缓,“我信你,但她说了,如果她要整我,咱们连房子都保不住。”
赵司敏听罢,半信半疑。
“我已经申请调令到海城工作,避开这边的是非。”
“海城?”赵司敏微怔,推开他,“去多久?”
“不一定,”林佳成盯着她脸上的表情,道,“离开这儿,我才有发挥所长的机会。敏敏,你要答应我,在家好好养胎。今天让你难堪的,我迟早让她们还回来!”
女人肤浅,最爱听这种霸道总裁宣言。等把孩子生下来,她爱哪死哪去。
第656回
通过手机看监控,那一对恶心男女在她家门口搂搂抱抱,你侬我侬老半天,才甜甜蜜蜜的开着摩托车回到村口。
男人的嘴像抹了蜜糖一样,轻易就能把女人哄得团团转。
山上,罗青羽在监控里看到他们离开,撇撇嘴角,不以为然。她肯定不希望林佳成和赵司敏离婚,刚才那番话是好意提醒他。
赵司敏嫁他摆明是冲钱来的,他没钱了,她不赶紧把孩子打了才怪。凭着她的年轻美貌和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再找一个有钱的老实人是分分钟的事。
这怎么行?老实人有林佳成一个就够了,必须把他俩绑定。
须知,因为赵司敏,他不仅和封婷离婚,妻离女散,还丢了前程和人脉资源,损失巨大。就为了赵司敏肚子里的那块肉,无论如何要她生下来。
否则,他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要他不傻,应该懂得其中的得失。
当然,罗青羽不敢保证林佳成一定相信自己。
因为很多出轨的男人对自己相当有信心,认为甜蜜的小情.人是图他那软又暖的大肚腩和地中海,甚至个别年纪大的男人,觉得嫩妹子爱他身上的老人味。
总之什么奇葩都有,包括有些男人宁可养第三者的孩子,却不要自己的孩子。
如果是这样,罗青羽认栽。
林佳成只有49岁的命,赵司敏的寿数不及封婷长,但绝对比他长,他俩更适合相亲相杀一辈子。
若中途散伙,被林佳成回头向封婷求复婚就坏菜了。以封婷的个性,为了女儿,谁都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啃这棵回头草。
一旦两人复婚,封婷的人生注定是一场悲剧。
至少在罗青羽眼里是一场悲剧,当事人可能觉得比较快乐吧?庆幸有机会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相亲相爱的。男人没了,以封婷的个性肯定给公婆养老。
万一赵司敏留下孩子自己跑路,她很有可能养大小三的孩子。
而在别处混得风生水起的赵司敏知道了,肯定忍不住哈哈哈……唔,罗青羽用力甩甩脑袋,甩掉那些不愉快的画面。
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仁善博爱是一种美德,她对此等圣人的善举深感佩服,但不敢与之为友。即使不会连累自己,站在一边旁观也能气个半死,不敢惹,不敢惹。
确认林、赵离开之后,罗青羽安分的呆在枯木岭。
本想打电话问问老爸他们怎样了,又怕他们在行进中。置身于深山老林,路湿石滑的,万一受铃声影响踩错滑倒,岂不坑爹?
罢,等他们回来再问也不迟。
最近天气好,白天阳光猛烈,正是晾晒柴火的好时机。前阵子她闭关,不晓得外边被春雨清洗过一遍,雷声震耳欲聋。
老妈见她真的不知道,吓得偷偷追问她练的什么功?外边动静那么大,她竟一无所知。
这问题很容易回答,禅定,打坐,或者冥想,都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特殊功效,就看她信不信了,呵呵。
不懂?老爸懂嘛,老妈回头一定会问他。
反正今天,四只汪不在家,由她担任守山一职,回柴房取了一把砍柴刀走出家门。大猫们瘫在门口睡懒觉,不理她,唯独小猫咪噌噌噌的跟在她后边。
路过一片草丛时,它放飞了自我,有时扑蝴蝶,有时像一条猫猫虫般打滚玩去了。
哎,玩吧,等它长大了,她直接让它做绝育,剥夺它当妈的机会。
没办法,她家不是动物园,又懒得找人领养,索性一劳永逸。万一将来还有新的猫狗被捡回来,她不至于太头疼。
她今早在山里逛了一圈,发现一棵渡劫失败的树断了一根粗臂,赚大发了,够她用半年了。父母家的山头没有,但外边的山林里肯定有,等明天进去瞧瞧。
现在村里的人都用上了天然气,早已告别柴火年代。有些老人为了省钱才进山砍柴,但近年来越来越少了。年轻人不愿看到父母爷奶操劳,有福不会享。
反倒是她家煮柴火饭较多,捡了便宜。
当然,她们家不仅烧柴火,偶尔也用电和天然气。但父母和干爸、干妈感慨,始终是柴火饭有烟火味,好恰(吃)。
砍柴,不能光指望渡劫失败的树,有些干枝该砍就得砍,晒干了一点就着。
春天到了,漫山遍野的小野花清新别致,在微风之中轻轻摇曳。小的有紫云英,点地梅,还有不少细细碎碎的各色小花,虽不起眼,连成一片倒也好看。
果树类的,杏花、梨花和桃花等等,皆已盛开。年哥送的樱花也开了,粉白粉白的,像少女粉嫩的脸庞。
除了樱花树独成一景,其余的花树稀疏分散,比如杏树几棵,梨花一棵;桃树两棵,还分开老远,周围全是常绿乔木,看不出有多美。
太常见了,其实她更关心自己的榴莲树。
这不,此时此刻,她站在两棵榴莲树跟前,百无聊赖的甩着柴刀,仰脸观察。为了看清楚些,她索性三两下爬到树上,睁大眼睛查找疑似花苞的疙瘩。
没有,都没有,难道真的水土不服光长高度,不肯开花结果?
这哪行?谷展鹏家的水椰子都快成林了,她的榴莲树还不打算开花,多无趣啊!唉。
从树上跳下来,再抬头打量一番。算了,爸妈那边有专门攒草木灰的仓库。今晚扛两麻袋回来,明天给它们加点肥。
她捡起柴刀,拍拍衣裳上的尘土,开始砍树枝。
尤其是榴莲树,长这么久,枝杈浓密,八成是它们分了营养才开不了花。越想越有道理,于是再次上树,砍那些细弱、交叉的枝条,尽量疏减。
砍了一棵,就会有第二棵;榴莲都砍了,桃、梨、杏逃得了吗?
还有老爸移植的龙眼树、芒果树等等,她砍,她砍砍砍,每棵树要砍多少她心里没数,凭直觉吧。反正都是她的,今年的水果重质不重量,肯定分外清甜。
化悲愤为力量,不管是不是果树,枝杈多了她看着碍眼,一律砍。
很快,一向平静的枯木岭,被她砍得满山都是柴。扯几根藤蔓把它们一一捆起来,再摞成一座小山,往自己头上一扛。
“喵?”
活干完了,那只贪玩的小猫咪和三只大猫都来了,又在她脚边打滚。
“你们玩,我等一下再回来。”
罗青羽拒绝诱.惑,毅然决然的扛起“小山”返回院里。砍得满山都是,一捆捆的搁着,起码要跑四五趟才算完。
第657回
砍得太多,来不及搬完,太阳便下山了。
老妈打电话让她过去吃饭,而且老爸他们也回来,还挖回几棵野生天麻。
药书说,天麻能息风止痉,平抑肝阳,祛风通络。
它对一些头晕头痛、小儿惊风等症有很好的疗效,还能预防心脑血管疾病,是一种名贵中草药。
当然,它毕竟是药,不能乱吃,更不能多吃。
大谷庄的村民知道它有用,却不知庐山真面目,从它们旁边路过而不识,便宜了罗爸、农爸。他俩在农家叔叔的药园子里培训实习过,一眼认出来了。
挖回来,让谷宁、叶乔把它们晒干或者研磨成粉都行,他们管不着。
罗家是种药材的,村民们见怪不怪,没有人跟他们抢。反正谁家有个身热头痛的,罗家从来不吝啬,不必争抢。
“人参呢?有没看到野山参?”罗青羽兴致勃勃的问。
她想起前世看过的小说,里边的主角随便进山逛一逛,野山参就到手了,心里羡慕妒忌恨啊!她家不缺人参,可家参哪有野参香?自己采到的更稀罕。
“你以为人参是大萝卜啊?哪都有?”谷宁嗔她一眼,“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那深山老林里处处都有危险,今天就有人差点摔下悬崖,你少让我操心!”
闺女无端端的问起野山参,八成是动了好奇心。她艺高人胆大,只身犯险不是没有可能的,故而警告她。
“青青啊,你别胡来。”农爸作为进过深山的人,劝道,“别的不说,那儿的蚊虫咬人特厉害,跟这边不一样。还有山蛭,对了,今天被咬的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傻小子,让他出发前喷一喷驱虫的药水,他不听。
“阿峰,”提起那位年轻人,罗爸好笑道,“逞英雄,说他天不怕地不怕。”
结果走到一半,他发现自己的手臂吸着三条山蛭,吓得哇哇鬼叫,狼狈而逃。入山的队伍一度中断,到处去寻他。还好有惊无险,最终平安无事归队。
一同进山的两位女孩吓得直哆嗦,即便喷过药水也不敢进了,死活要回头。
无奈,大家把队伍分成两组,一组护送三人回村,一组继续前进。队伍里还有两名小孩,他们胆子可大了,一点儿都不怕,用两根树枝戳着山蛭玩。
基于心理因素,让在座的三位女士听得头皮发麻。
虽然水蛭、山蛭各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可它们的外形和特征,令很多女生毛骨悚然。
罗青羽也不例外,所以枯木岭的山里种了各种各样的驱虫药草。父母的山头也被清理过,尽管附近一带的山林从来没见过山蛭,不清理一遍始终不放心。
另外,她不敢告诉家人,其实山里有很多地方被她光顾过,为了拍视频。
她不光是徒步,遇到阴湿的地面,为了不脏脚,她选择走空路。身轻如燕,在树与树之间一跃而过,那速度比他们步行探险的快多了。
和老爸他们不同,她先用无人机在林子里逛一圈,然后选择一个山石较多的地方拍视频。
那种地方比较干爽,不像老爸他们今天去的方向,那儿林荫浓密。有些地方甚至照不进阳光,长期处于阴湿腐霉的环境之下,当然滋生出很多蚊虫蛇蚁。
“我才不要去那种地方,你们放心。”罗青羽安慰长辈们。
她拍的舞蹈视频讲究一定的艺术美感,需要挑选一些清幽质朴的环境,过于幽暗阴森的不考虑。
长辈们不知她心里的小九九,见她许了承诺便放心了,重新提起搜山的情况。
队伍跟着大雷它们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一条大河沟前站定,狗子们在河岸边搜索。正如护林员所说,狼群过了对面那座山,往西部山脉逃难去了。
“唉,它们挺可怜的,被人类撵得团团转。”叶乔感性,悲天悯人道,“为什么就不能和谐相处呢?”
人和自然界线分明,呆在属于自己的地方,互不干扰,那该多好啊!只能说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很残酷,令人不忍直视。
接着,罗爸和农爸提起多年前的那场灾难,还有眼下自家大规模种的防疫药草,由感而发。
罗青羽没想太多,因为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
即将到来的疫情是猴子引起的,据当时的新闻报道,有些国人在黄金周到偏僻原始的国度游玩,有猴子在陪游客玩耍时突然狂性大发,挠伤了不少人。
由于潜伏期长,没有人知道自己身上携带病毒,直到爆发。
尽管控制得当,依旧造成不少伤亡。
年哥凭借前世知道的信息,特意借游学的名义,满世界的寻找似曾相识的病源,看能不能尽早研发出疫苗。
可惜没找到,无功而返。
至于那些时疫粉子,他做过试验,发现它对以前发生的疫症皆有疗效,这才开始大规模的种植……
“妈,咱家的香包做了多少?”罗青羽忽而想起这个问题。
谷宁沉吟了下,“陆陆续续做了百来个,怎么,你要?”
“嗯,给我二十来个,我要寄给娜娜她们。”
还有高曼琳、熊师兄等人,他们经常满世界的到处跑,提前防着点。另外,萧老师等人也要寄一些,她们交友遍天下,不得不防。
眼下,农氏研制的香包仅供内部人使用,预估六月份大批量生产,并以低价出售。它的香薰系列自成一个品牌,价格再低,消费者也不会怀疑它的质量。
希望它有效吧,助国人避过一劫。
吃过晚饭,罗青羽拿着香包,用小推车将两袋草木灰运回枯木岭。以她的能耐完全不必手推车,可老妈不让她扛,怕吓走未来亲家。
她:“……”
总之,回到家,把东西放好,罗青羽再把山里的柴火搬回家。找一个墙角集中堆着,等明天再摊开来晒。
就这样,一直忙到夜里十点多才搬完。
翌日清早,她做完晨运,吃过早餐,便又开始忙碌的一天。不忙不行,明天便是顾一帆结婚的日子,她不想把这些活拖到后天。
但是,有些活呀,越干越多,怎么也忙不完。
给两棵榴莲树施了肥,剩下不少,于是见者有份……果树全部施了肥,她再看看其余的常绿乔木。
这些树不用浇水,是死是活看天意,靠着一身正气活到现在。偶尔还要渡劫,如今却连一点肥料都没有,忒可怜。
得,草木灰用完了,再到父母家扛两包。
她:“……”
这活越干越多,为它们花了这么心思,榴莲树今年要是还不开花,她就把它们砍了。